大魏长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一剑知
既已辞去官位,姜太师没有多留,一说完,看向文德默许的双眼,行了在这正殿中,最後的一次的大礼,“臣此生何其有幸,逢大魏盛世,为皇上分忧。”
对这个太师之位,若是有多馀的留恋,取而代之的将是一世声名全毁,这样的万劫不复,姜启堂是见过世面,再清楚不过。
坦然放手,皇上觉得有愧,反而会给予姜家更多的恩典。
这一拜,文德坚着自己的心,直直看着。直到姜太师离去,她才终於撑不住,靠在龙椅之上,仰头一叹。
过了许久,文德起身走出,“去姑母的府里。” 没什麽神,对着琉璃,她下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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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烟风之中,胡杨暗浮,文德在安康的房中,什麽话也没说,低头沉思。
身边的气节,全是沉的。
尹国公离世,失去最得力的能臣,文德一时难以接受,安康知她心里不好受,没出声,静静坐在一旁。
“安康,” 连头也没抬,文德唤道了她。
丞相一职,将由姜玗祥接任,文德相信以安康的能力,早已得知,“有一事,朕想听听你的意思。”
“何事?” 安康靠她近了些,关心着问。
“方才,朕解去了姜启堂的官位,” 回想起前刻的情景,文德像是烦了,忍不住大手一挥,理着自己的袖摆。
“丞相与太师,并不来自同一宗族,为我朝惯例,本是应该,何须这样烦扰?” 文德的话,安康听着,疑惑问道。
文德站起,走到窗边,紧锁双眉。她心里想到的,是尹国公临死之前,与自己说及,有关姜灵宛的那段谈话。
虽然,仍是盛年,且非到不得已,文德是绝对不会下这个重手,可这几日,每当想起令人放不下心的太子,尹国公的话,就会盘旋在她的心中,挥之不去。
不知何故,就是无法信任姜家,文德对这样的自己,感到气恼。
“丞相死前,与朕说道,若日後即大位者非为朝宣,他劝朕去母留子,以除後患。”自窗边转身,对着安康,文德卸下所有,抒发自身。
闻此一言,安康睁眼,是全然的震惊,没想到尹国公竟会说出这样荒唐的话。
“文德,他老人家临终之时,这样的胡话,你不会当真吧” 她走上前,近看着文德的双眼,想确认她此话之中,究竟是何意,
“再怎麽样说,灵宛有功於大魏,她何罪之有,怎可无缘无故,就说出去母留子,这样可怕的话?”
安康见文德闭着双唇,没有回答自己,揪了心,拉住她的袖摆,“文德,那可是灵宛阿......”
眼前的文德,眉宇之间,隐约散发出的犹豫,安康看见了,她颤抖着,还是紧抓着袖摆不放。
曾几何时,文德竟成了这样狠心......
“朕知道,” 文德的语气,安康还是陌生,“朕会想尽办法,尽量不让此事发生。”
听见她用这句话,回答自己,安康松了手,向後退了几步,执声道,“什麽叫做尽量,”
“文德,你为何就无法像对待尹国公一样,视姜家为我大魏股肱之臣?”
“当初朝宣会过继,也是如此,你宁可将太子交给尹国公,交在皇后的手上,也不愿让太师一门,对他有插手的机会。”
一言一句,安康步步进逼,质问着文德,“文德,你是从什麽时候,变得这样疑心?”
大魏皇帝,独孤文德,这个自己深爱了多少年的女子,眼下,却彷佛不认识了一般。
“朕疑心?” 文德摆过头,也看着安康,“你倒是说说,朕如何能不疑心?”
“姜启堂与姜玗祥,父子同朝为官,皆官列一品,姜灵宛又为我大魏生下三个独孤氏子嗣,你说,如此情势,朕如何能不将太子过继给续卿,由续卿带着?”
“你竟还说朕疑心”
文德拉住安康,在她质疑自己的眼神之前,重复说了一回,“朕敢说,自己从没疑心过灵宛。”
安康盯着她,神色漠然,“自然不是灵宛” 明知道会激怒文德,可安康只顿了一顿,还是说出深埋在心中,许久的话,
“你猜忌的,是姜玗祥。”
“一直以来,你就是无法像信任尹国公和皇后一般,信任太师和玗祥。”
玗祥......要不是听见安康这样说到姜玗祥,文德都快忘了,从前,安康就是这样与姜玗祥互相称呼。
她抬头,怒瞪着安康,“姜御史。” 任命姜玗祥为丞相的诏书,还未颁布,此时他还是御史大夫,文德沉声道,是要让安康改口。
文德的双眼,是油然而生的醋意,当年种种,拂不去的过往,又重新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安康被她这样一提,冷笑了道,“你在本宫面前,都是直唤皇后的名字,为何本宫就要为了你,改这个口?”
“续卿和朕是成了婚的,和姜玗祥能一样吗?” 安康就是不愿,文德怒了,大声喝斥。
“在本宫看来,是一样的。” 安康抬头,无惧於她的怒意,“你以为本宫就不在意?”
“你能,本宫也能。”
说到姜玗祥,文德压不住怒火,“你和姜玗祥,当年是如何,” 望着安康,文德握住她的手,
“朕不是没看过,他进你的房。”
以前,文德还住在安康府,她亲眼看着,姜玗祥和安康,成日谈笑,甚是亲密。於檐廊之下,於院中,文德不知伤心难过多少个夜晚,可自己还年幼,也只能视而不见,暗中隐忍。
摊开过往。安康不语,虽是沉默,可没有逃避文德的眼神,
“你不要告诉本宫,你没带人回过房。” 思了许久,安康说道,她用力,抽出文德握住自己的手。
“何况,本宫也没与他如何。”
竟要为了姜玗祥,解释至此......文德那双深邃的眼睛,曾经打动着自己,可如今却是那般陌生。
“从他的眼神,朕便知道,他从未忘情於你,” 文德沉声说着,移开目光,一手握住桌案上的空杯,
“而你为了他,竟然不惜与朕如此。” 她将手上的空杯,紧紧握着。
原本,介意姜玗祥也没什麽,可安康被文德的阴阳怪气,是气到了,
“本宫不只是为了他,更是为了灵宛,” 她同样凛然,语气之中没有一点的退让,“本宫告诉你,你要杀灵宛,除非先杀了本宫。”
文德听着,抬起头,几乎是全身都在发抖,“朕没有想伤害灵宛,朕一直在想着办法,” 她说道,
“你为何要这样误会朕?”
今日前来,就是想和安康商量,不想竟是僵成如此,文德觉得安康是误解了自己。
“你会说与本宫,便是动过这个念头,” 这样的说词,安康不接受,没有给文德一丝一毫闪躲的空隙,
“这些年,在姜尹之间,你是如何偏心尹国公,本宫都看在眼里,没有说过一句话。”
“可这一回,玗祥和灵宛,本宫不会让你擅自作主。”
“你还提他” 听见安康又提姜玗祥的名字,文德双眼冒的,全是火光。
一气之下,将手中所握的空杯,举在空中。
“文德,劝你不要,” 安康知道她想摔杯,认真看着她,“这世上还没有一个人,可以在本宫的面前,这样放肆,”
“就算是你,也不行。” 安康冷言,双眼之中,没有留下一点的情面。
文德咬着牙,看着她,举在空中的手,最终还是放了下来。
“朕知道了” 她低声道。
“文德,本宫不是皇后,不会像她那般,对你百般顺从。” 站在远处,安康没有迎上前,她看着未消气的文德,还是冰冷的语气,
“你先回宫吧,本宫今日不想见到你。”
“不用你说,朕也是此意。” 只看了安康一眼,文德将空杯用力一放,踏出房门。
临走前,大力关上了木门,“朕就不该和你提这件事。” 从房门外,她边走,边大声说道。
安康哪里示弱,“沉香,熄灯。” 知文德还没走远,她直接唤进沉香,灭下房里所有的烛火。
文德在院中,看着瞬时一暗的房内,气得转头而去。
大魏长歌 第95章
“皇上,这是锡安来的军报。”
一回到正殿,琉璃呈上的,是赵承送回的军报。
大将军赵承,受文德的托付,担负起养教太子的重责大任,只要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他都会将信息稍回大凉,向文德禀报。
自小,文德的性子沉稳,鲜少有大波澜,与安康之间,经历一阵山崩地裂,她的心情烦躁,皱着眉,拆了缄封。
才看了一眼,文德连叹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坐在位中,将信纸全揉在了手心。
身为武人,虽然赵承的用词遣句,很是委婉,并无指责朝宣之意,可对储君的担忧之情,溢满於信里的文字之中。
如果朝宣争气一些.......文德可以不去计较他对续卿那些似是不清的情感,只要太子能堪当国之大任,展现出仁德之气,其馀的过往她都可以既往不咎。
每一个皇帝,无论年岁,都是深谋远虑,如同当年禾昌为自己做的,她也早已为朝宣安排好即位的道路。
接替太师的,就是与续卿交好的上官一家,礼部尚书上官田。
到时,续卿为皇太后,手握朝中一半的势力,不致失衡,这是文德目前所能为太子为大魏,所设想出最衡平且中庸的办法。
可这一切要成立的基础,就是朝宣要有能,有德,否则皆为空谈。
目前看来,是不行......可纵使真的是个扶不起的太子,文德还是不想做个不教而诛的皇帝。
她起身,把手里揉烂的军报,又仔细的看了一回,“去皇后殿。” 文德走到门外,对着琉璃,眼里飘过的是无声的气力。
皎皎明月,秋意风摇,今晚,大凉的夜空,没有一点云雾,只要文德抬头,便能看到满天的星斗。
可她没有,是怕想到安康。
每当有这样的夜,她都想与安康一同,仰头望着。
安康从未与文德这样认真,或是说出这样重的话,方才的她,不只是文德的爱人,胆敢当面与皇帝冲突的,她,是这二十多年来,手握大权的大魏长公主。
坐在轿上,文德闭上眼,不敢再想。
深怕再想下去,自己会忍不住,又去到她的府里。
“皇上,皇后殿到了。” 连轿停了都浑然未觉,琉璃见她凝神专思,俯身在旁,提醒了道。
听她一唤,文德回过神,这才下了轿。
“臣妾,恭迎皇上。” 文德要来,这话早就传到皇后殿,续卿候着,屈身对她行礼道。
“还在伤心,别多礼,” 文德扶起她,从眼神中,续卿便知文德是有事前来,跟在她的身後,走进了房中。
一进房,文德将军报递给续卿,自己坐在案前,不发一语。
从揉的不成样子的军报,字里行间,还有此时她的神情,续卿都可以感觉出,
文德有多累。
她很快看完,将军报回给文德,“你打算如何?” 不想让文德感到压力,她轻声问道。
“朕明日就去锡安,” 虽是低头沉思,可文德说的坚决,“朕就不信,朕亲自带着他,就带不出个样子。”
“续卿,朕会交代下去,朝中之事,由你代朕,与姜玗祥和上官田商量着办。”
文德抬头,皇后辅政监国,这才是她深夜前来皇后殿的主因。
续卿一听,如何不惊,过去每一回文德出宫,都是长公主代为掌理政事,可她现下,却是特地来到自己的殿中,同自己说了这句。
“怎麽了吗?” 没有当即应下,续卿先是想了想,然後问道。
文德撇开了眼神,喉头哽着,就是无法说起安康。现在的她,想到安康的模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别问了” 她的声音,是压抑,忍着皇帝的哭意。
让文德这般难过,除了她,还能是何人,续卿望着,“皇上交代的,臣妾会办妥。” 心里如明镜一般透亮,她轻抚着她的肩,还是宽慰道。
“夜深,朕不吵你,” 文德回眸,深深地看了她,
“此生你跟了朕,是辛苦。”
她握住续卿扶在自己肩上的手,沉沉地说,深邃的双眸,闪着泪光。
“别多想” 续卿摸着她的额,蹙眉轻笑了道。
文德眼中忍着,不落下的泪,为的是谁,续卿自是清楚明白得很,正如同自己只会为了她的一个眼神,心如刀割,
“往後还有多少日子,这种话,以後别再说了。”
自从论及废后当时,父亲同自己说起,皇后的位份是如何珍贵,续卿时至今日,是多少体会出了一些。
她的信任,她今日愿意将朝政交予自己,便足以印证父亲当日所言。
文德身旁的位子,是属於她,尹续卿。
无悔的温柔,文德感受於心,“放心,朕会将上官荻召回大凉,陪着你。”
知能够陪伴续卿,和她说上话的,也只有上官荻,文德勉勉一笑,说完,起了身,“朕先回,早些安置。”
至於那封军报,她连看都不想再看,“替朕烧了。” 无奈地摆了摆手,走了出去。
还是坐着,续卿眼睁着看她走出,而後发自心底叹息,缓缓,拿起军报,烧的乾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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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再去见过安康,文德连说都没跟她说一声,就离了大凉。
久未踏进锡安城,文德大大地吸了口气,是熟悉的兵甲和沙尘,令她感到格外舒坦。
“皇上,臣赵承,在此恭候您许久。” 一见文德,赵承喜出望外。
文德打量着他,眼中也是欣喜之情。
多年未见,这位大将军,蓄起了胡须,双肩似乎比过去,更加壮硕。
“如何?” 文德下了马,与赵承并肩走着,一边巡营,一边问道。
文德问的,自然是太子。
赵承叹气,摇了摇头,“皇上自己去看便知。” 文德此趟前来,特意没有和朝宣事先说起,他领着文德,来到朝宣所居的大帐。
进去之前,文德望了望四周,见朝宣在外头养了几匹的良驹,从毛色和马匹的神看上去,应是有着专门的掌事在照看着。
“养的不错,可在马背上,坐不了半日。” 赵承顺着文德的目光,轻声飘过了话,摆了摆手,还是摇头。
“皇上驾到—” 在文德的示意下,大帐营口的侍卫,大声喊道。
太子独孤朝宣,闻声,快步出帐相迎,“儿臣,恭迎姑皇父。” 他低着头,拱手道。
文德认真,看着跪在地上的他。
将满十四岁,朝宣长得快,他的身子,几乎快与文德一般高,“太子,快起来。” 文德说着,让他起身。
朝宣虽是起身,可却是没看赵承一眼。
从他摆着的态度,文德感觉得出,太子对赵承,似乎不是很尊敬。
三人一同进帐,文德看见朝宣在桌案上放了几本的兵书,她走上前,随意翻着,顺道和朝宣说起过去的几场战事,朝宣大致还是答的不错。
“你还算是用功。” 文德点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
“姑皇父是为何让儿臣前来锡安,儿臣清楚,自是不敢怠慢自身。” 他还是拱手,对着文德恭敬说道。
他说的,倒真是有模有样,文德看着,要不是赵承面露漠然神色,她真的会将朝宣这般的表现,视为应该,当成了一回事。
“朕会在锡安,待上一段时间,” 没有明确说出时间,文德顿了顿,“之後你陪朕,四处走走看看。”
“儿臣遵旨。” 见姑皇父是要将自己带在身边,朝宣回答,一点也没迟疑。
不再多言,别了朝宣,文德带着赵承走出帐外,继续巡着大营。她看向赵承,对於朝宣交不出毛病,再正常不过的表现,是有些不解。
“皇上只需和太子待上几日,便会明白臣军报上的意思。”
似乎是察觉了文德心里的疑虑,赵承坦了坦肩,一派轻松,一点也没担心皇上会误会自己。
“那,过几日,朕便和太子一同,去到马邑山。” 文德接过他的话,想着该如何。
马邑山的山道,崎岖难行,气候变幻莫测,在文德看来,恰好是最可以考验朝宣骑术,以及增进经验之所。
“皇上和太子一同,不是不可,” 赵承听着,刻意压低了声,“可臣,会暗自跟着。”
话中之意,是文德单独和太子出去,他不放心。
见赵承这般小心,文德更疑惑了,“你为何对太子,是这样的态度?”
她与赵承,同心多年,向来是直话直说,对於太子这个敏感的话题,也是如此。
“臣,一时也说不上来......” 还是如年少之时,赵承抓着脑袋,一时之间答不出话。
文德一笑,“行了,别说了,” 她拍着赵承的肩,“就按你说的做。”
闲话聊着,走在锡安大营,君臣之间彷佛回到当年,一同并肩,共赴沙场。
说不完的话,忆不完的当年,赵承看着文德,“皇上,臣有一事,方才没敢提........” 他支吾,望着文德。
“是要说朕的肩伤吧” 文德单手一挥,直接替他说了,
“连文礼都瞒不过,早知是瞒不过你,”
她皱着眉,“赵承,朕怕是,再上不了战场。”
皇上一语,带了多少惆怅,赵承听在耳里,立刻说道,“皇上有臣,有大魏的千万男儿,为您的千军万马,又何须亲赴战场。”
文德还是笑着,“朕知道,所以也没如何。”
“只是,未节外生枝,这事还是先别声张。” 她用了小心且肯定的语气,压着眼神,对赵承说道。
赵承会过意,拱手,应声称是。
两人走远後,独孤朝宣,回到帐内,若有所思。他的双眼,没了方才的光辉闪烁,而是沉着,散发着阴冷之气。
姑皇父,她没有通知自己一声,就前来锡安,摆明是刻意抓了空档,是不信任他。
在她心中,赵承的地位,远胜过自己。
对於文德,这些年来,朝宣的心中,是复杂的思绪。皇帝之位,宗族之情,只要没了姑皇父.......即大位者,便是自己,大魏太子独孤朝宣。
一眼望去,看着姑皇父方才翻过的兵书,朝宣走上前,冷冷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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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文德的草稿图画出来了~超帅~也很美~
很喜欢~
看见角色,真的会有一种激动的感觉,
之後会有更多作品中我很想画出的场景插图,还有三人的互动。
谢谢绘师^^
期待成品(大心)
大魏长歌 第96章
如自己所言,文德这一待,眨眼间,就是十天半个月过去。这些天来,她和朝宣都是天还没亮,便策马於城外,赵承则是在远处,暗中跟着。
朝宣的骑术,虽是不,但是在文德的亲力鞭策下,还算的上是进不少。到底是皇上在旁看着,朝宣再如何,也是不敢懈怠。
并没有将赵承对朝宣的不安放在心上,文德眼里瞧着,觉得应是可以带朝宣上马邑山,练上一练。
“明日,朕和朝宣一同,去马邑山走上一回,” 在赵承的身旁,文德一边栓马,一边说着,“连日的路途,你手上事情还多着,就别跟来了。”
赵承弯身,还是皱眉,“臣......觉得不妥。” 他栓好马,跟在文德身後,进了大帐。
“朕看,朝宣是进步不少,” 文德坦然,将话说与赵承,“也没什麽别的心思。” 她认真道,看着自己的大将军。
“若是能趁着此回,拉近与太子之间,实为朕心中所愿。”
皇上一片诚挚,对太子如此用心,赵承听着,只能勉强应下,“那,至少让臣派二十名锐,与皇上和太子一同前去。”
虽说这里,是在赵承的眼皮子底下,锡安四周几无危险,不过终归是自己和太子,文德知道他放心不下,笑着点了点头。
“放心吧,将话替朕传给朝宣便是,让他准备着。”
见赵承仍是压着眉间,是谨慎,文德希望他能够稍微舒心,所以在他步出帐外之前,望着他一笑而道。
赵承也回了文德一个笑容,只是有些勉强。
太子,独孤朝宣,接到赵承所传,他待在帐中,一个人独自沉思。
翌日拂晓,天方破肚,文德和朝宣,带着拾好的行囊,领着赵承所指派的多名心腹护卫,往马邑山的方向,策马而去。
秋末初冬,马邑山的山道上积了薄薄的一层霜雪,朝宣一路咬牙,他的骑术不如其他人般专,必须尽上全力,才能勉强跟在文德和护卫的马身之後。
“朝宣,还行吗?” 看朝宣跟的吃力,文德缰绳一拉,停了下来,回过身,问道太子。
独孤朝宣,独孤文礼所生,论性子论武艺,没有一样像文德,可唯独那眉宇之间,咬牙硬忍,倔强的模样,却是像极了她。
明明是连屁股都坐不住了,朝宣被文德这样在众人面前关心,硬是挺直了腰,马镫一踢,自她的眼前一跃而过。
态度是有些不敬,不过在这个年岁,总是好强。文德自己到底是带过几年的兵,见多不怪,“日落之前,直上山头。” 她笑了笑,轻耸了肩,跟在朝宣之後,纵马奔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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