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长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一剑知
这个赵将军,指的自然是赵承。
独孤安康,这二十年來对她献殷勤的人无数,她见过的爱慕眼神要多少有多少,就连文德当初,都没有瞒得过她。
虽然,只凭抵达锡安后和赵承的几次对话,她当然还无法肯定赵承对她的态度,若是平时,安康可能会给点时间,或者试探一下,但此时非彼时,如今还有了文德的因素,她打算乾脆地拉开和赵承之间的距离,宁可错杀,以多生事端。
安康再清楚不过,自己一直都是议婚的热门人选,尤其感情之事,若是处理不好,是要出大事的。
赵顾很快地就将晚膳准备好,安康入座後,随意吃了几口,自知不懂用兵,也不和老将军闲聊,屏退了下人,直接切入这次禾昌让她跑这一趟的真正用意。
“其实,安康此次前来锡安,是有一事,要替皇兄转达大将军。”
赵顾感觉到安康的认真,又是传皇上话,他起身就要跪下,安康示意他不必如此,他才重新坐回。
“公主请讲,赵顾必谨遵皇命。”
安康知道他的忠心,压低了声音,“大将军,实不相瞒,皇兄的身子,怕是不行了......”
赵顾闻言,大吃一惊。
“皇兄的意思,是千万要稳住军心,尤其北方,未北耳弥趁虚而入,加上前些日子发生谋刺之事,所以才让安康先来向大将军通传一声。”
安康冷静地说着。
赵顾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只一下就回过神来,他佩服皇上的深谋远虑,的确,很多事情是要先安排好的,才不会乱。
“赵顾听明白了,一定稳住北方,请皇上和公主放心。”
安康仔细地看着赵顾,确认他是真的效忠禾昌,才放心了些。
“这件事情,不可外传,安康相信大将军自有分寸......” 安康暗示道。
赵顾会过意,“军国大事,老臣明白,连赵承,老臣都不会向他透露半句。”
“不过,老臣还是希望,皇上能够......能够永保康健之身......” 赵顾眼眶一红,对这个消息还是难以接受。
安康稍微安慰了他老人家。
话已传到,安康此行的任务也可说是完成一大半,她向大将军告退後,回到了自己歇息的大帐。
安康听文德说,这个时节,锡安几乎是不会下雨,夜里抬头,都可以看到满天的星星。
果真如此。
这是安康离开大凉最远的一次,不似宫中城墙环绕,这里一望无际,月色也比大凉显得更为皎洁,感觉也安静许多。
隔千里兮共明月,即使是不善舞刀弄枪的安康,身在这锡安大营,也多少染上了几分壮阔之感。意惹情牵,她不知道,文德是不是也像她一样,在看着夜空,想念着她。
安康走进帐中,沈香服侍她睡下,在几声马蹄声中,安康闭上眼,逐渐睡去。
大魏长歌 第16章
柳远今日一大早,就在正殿外等着下朝的文德。
“柳太医,怎麽了?” 文德很少看他神色如此紧张,连忙问。
柳远也不多言,他把文德拉到了无人之处,“太子,依臣之见,还是把公主赶紧叫回来吧。”
“什麽?!你的意思是......” 文德大惊失色,虽然知道伯皇父大约是撑不过这次,但也没想到来的如此之快。
连中秋都撑不过吗......柳远点头,是默认了。
“好,孤即刻让人去传,柳太医,千万别走漏了消息。”
文德再无二话,即刻回东宫发了密函,给远在锡安的赵顾和安康。
只是如此,文德还是不能放心,谋刺之事阴影还在,背後主使还没揪出来,难保这些人不会卷土重来。
文德想想,伯皇父大约就是这几日了,事关重大,还是去了敬王府,找到了文礼。
她先和文礼说了柳远的话,文礼听了也是不可置信。
但他还没反应过来,文德就接着说,“文礼,之前孤要你查的楚琉璃,你查清楚了吗?”
文礼摇摇头,“只知她以前是住在北边一个叫做临翟的城里,剩下的就不知了。”
“原本是想,等伯皇父身子好些後,我再亲自跑一趟临翟的。” 文礼说。
罢了......文德也放弃了,总之她一双眼睛盯着盈春阁,应该不至於生出什麽事情。
“这几日,孤会把朝宣送到隐密安全之处,先别留在王府了。” 她说。
独孤朝宣是独孤氏血脉,文德之後,除了文礼和安康,就剩下他,自然是要保护好他的周全。
这层心思,文礼也是明白的。
在文德的安排下,灵宛和朝宣隔日就离开了敬王府,文礼也住进了东宫,以防突生什麽事情。
想到禾昌,文德固然悲痛,但她是太子,此时有比悲痛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文德回到东宫,召集自己在禁军里的亲信,部署密谈着。权力交替之时,无论如何,都要稳住以独孤氏为首的大魏的朝政。
她已许久未在东宫待上长时间,即便是回来,也是简单沐浴过後,又去到正殿陪在禾昌身边。连日的疲惫高压之下,文德实在撑不住了。
她结束和亲信们的密谈後,走进房门,也不管自己还没换衣洗浴,二话不说就往床榻上倒了下去。
晚了,续卿不知文德回宫,只疑惑房内怎有烛光,才踏进门,就看见文德沉沉睡在了床上。
一双鞋就随意脱在了床边,外衣也没换,更别说被子也没盖好了,续卿一看也知道,她是累坏了。
她走近了文德,凝视了下她的脸,有几缕秀长的细发散在脸上,续卿伸手替她拨了拨。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文德这样熟睡
续卿知道,文德是一个警戒心很强的人,过去两人同睡,只要有稍微的风吹草动,文德一定会惊醒,没有一次例外。
但这次,文德没有醒来。
续卿为她盖上被子,灭了烛火,转身便出了房门。
霜月跟在她身後,不明所以。
“太子妃,今晚您不和太子睡同一间房吗?” 霜月在後头问道。
续卿停下脚步,一时没接上话。
她不知道如何跟霜月表达,每晚与文德同睡时,文德的谨慎小心,而她,现在只想让文德好好地睡上一晚。
“让太子好好睡吧。” 续卿转过头,和霜月说道。
思来想去,最後只剩这句。
续卿知道霜月没听懂,但也不解释了,和文德之间,究竟如何,就连她自己,也还弄不明白。
暂且,就先这样吧......
在霜月的伺候下,续卿褪去衣裳,沐浴更衣,今晚就先睡在了偏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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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康在锡安,一到赵顾的通报,知道是从大凉来的消息,感觉到是出事了,立刻赶到了赵顾的军帐内。
“公主,这是太子发来的。” 赵顾将手上的信交给安康。
信上的密封还没拆,赵顾只从密缄的封法,就认出是文德所发。
安康一看,脸色大变。
她将信递给了赵顾,赵顾一看,也是面色凝重。
“公主,老臣即刻安排您回去大凉。” 赵顾将信纸烧了,当机立断地说。
安康当然同意,只是她不忘提醒赵顾,“大将军记住,难保大营中没有北耳弥的眼线,不可慌乱,让人看出什麽才好。”
“这点,老臣明白。”
“恩。” 有赵顾的保证,安康放心不少,只要锡安这边稳,剩下的,文德在宫里就好处理了。
赵承对於这些并不知情,只知安康要离开,他本打算送安康出城,便站在营帐前等着,却不想是被安康委婉地拒绝。
“赵将军,本宫独来独往惯了,这几日已经烦扰甚多,深感歉疚,本宫有沉香陪着就行,将军请回吧。”
安康心急如焚,一说完,也不管赵承的反应,自己上了马车,急忙地返回大凉。
她走的匆促,可地上马车离去的痕迹还在,赵承看着,无奈之下,用脚尖踢了踢。虽然时间很短,但他感觉得出,公主对他很是冷淡,对自己也没松了紧戒,甚至有点刻意疏远。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独孤安康的美名冠天下,赵承年轻,又是朝廷的一品将军,前程似锦,有鸿鹄之志,他眼里会有安康,是一点也不意外。
还是要立功......他相信等到立下了足够的功劳,到时自己开口,皇上一定就会赐婚。况且,诚所至金石为开,自己满腔诚意,相信一定可以感动安康公主的
赵承对自己许下承诺。
大魏长歌 第17章
安康快马加鞭,回到大凉,直奔正殿,文德和文礼都在禾昌的床榻旁,太医柳远也是,只是神色凝重。
所有人见了安康,都让出一条道来。
床榻上的老人,安康看得出,他坚持着,只剩下奄奄的一口气息。
安康颤抖地走上前,眼泪直接流了下来。
“怎麽回事,怎麽突然就变这样了...?” 她望向柳远问道。
柳远低着头,似是有苦难言,只好看向文德。安康随着柳远的视线,摆过头来,也盯着她。
文德不得已,只能照实说。
“伯皇父......已好几天未喝药了......” 文德哭肿着眼,几近啜泣道。
安康对文德的说法不能接受。
“什麽意思,什麽叫做好几天未喝药......”
文德看着安康,话哽在喉咙,说不下去。
文礼在旁边,已经哭的像个孩子,他抽着泣,“伯皇父身边负责喂药的侍从说,伯皇父似是知道自己......就让他们把药倒了......”
安康一听,眼泪又掉了下来,皇兄.....安康不舍,她她再了解禾昌不过,知道禾昌为何如此做。
禾昌是不想拖着自己的身子,成为大魏的累赘。他自觉不懂用兵,也上不了战场,因此对他来说,这是自己能够为大魏做的最後一次牺牲。
床榻上的禾昌听见安康的声音,用力地睁开双眼,举起手指着安康,在空中胡乱比划着。
知道是在找她,安康连忙迎上前去。
“你们......都先下去吧。” 禾昌微弱地说。
众人听命,行礼告退。
“安康......” 禾昌像是看不清她了,只能茫茫地喊着她的名字。
“皇兄,安康在这......” 泪水倾泄而下,安康牵起禾昌的手,紧紧握着。
老皇帝用尽全力转过头来,温柔地看着她。
禾昌的眼神,安康再熟悉不过了,他从小到大,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看着自己,眼神中有疼爱,也有纵容。
但此时,更多的,是责任的托付。
“文德年轻,她什麽都好......但朕担心她过於感情用事,就像她的父亲.......当年一样......” 像是怕时间不够用,禾昌喘着气,和安康交代着。
“你要.....你要帮着她......”
安康只能点头,“安康明白。” 她说。
禾昌听了,突然大力地握紧了安康的手,还使劲的撑起身子,
“安康,你一定要答应皇兄......有你在,绝不让文德做出什麽糊涂事。”
这句话,禾昌几乎是用了全力,全身都在发抖。
讲到文德,安康心虚,瞬间被禾昌这样的执着给震撼住,心里一愣。
“答应朕!” 没听到安康回应,禾昌急了,他喊道。
“安康定会帮助文德成为一个有为之君。” 安康终於说。
禾昌直直地凝视着她的眼睛,“好,朕可以问心无愧地去见独孤氏的先祖,和那些为大魏死去的将士们了......”
“朕这一生,没什麽作为,庸庸碌碌,但最起码守住了大魏的尊严,也算是为大魏留下了一个好的皇帝......”
禾昌开始喃喃自语,安康知道这已是弥留之际。
虽然如此,但是关於自己和文德的事情,她还是想在他死前,亲口告诉他。
“皇兄,安康有一件事要告诉您......是有关文德的......”
这样的开头,禾昌怎麽会不知道她要说什麽,老皇帝摆了摆手,让她别说下去了。
“别说了,朕都知道。” 他轻声说。
安康对他知情,很是意外,但现下,悲伤还是盖过了一切的情绪。
“安康......文德会是皇帝,你知道和一个皇帝相爱,会有多辛苦吗...?” 禾昌看着她,心疼地问。没有责备,他的第一句话,还是在关心着安康。
一个皇帝,心系天下,任何人一旦坐上这把龙椅,她的心中,都不可能只装有一个人,更何况这个皇帝还是文德。文德不是昏君,她心里多麽看重大魏,世人都是看在眼里的。
也就是说,从文德登基的那一刹那起,安康就注定了要伤心难过。这些,身在高位,处在风口浪尖十多年的禾昌是再清楚不过了。
身为长兄,他舍不得安康这样辛苦。
他的妹妹,从小受尽宠爱,整个大魏都可以在她脚下,被她任意指使,可没想到安康却偏偏选了那唯一在她之上的一个。
过去文德是太子,对自己的权力和责任还没自觉,可之後呢......
太多太多的担心,禾昌不知如何说,也没力气说了,他无奈地闭上眼,吐了一大口气。
“皇兄说的,安康不是没有想过......” 安康确认他停住话,这才开口说。
“其实安康也曾犹豫过,可是最後,觉得自己实在断不了,与其这样,不如就相信一次吧。”
觉得自己断不了......这两个人说的,基本上是一样的,禾昌在心里想着,嘴角透出一层浅笑。
罢了,这种事,就交给她们自己吧。
“皇兄,要不要叫文德进来?” 安康看他来了神,轻声问道。
禾昌摇头。
“该说的,朕都和她说了......” 说完,禾昌顿了顿,像是做了什麽决定,本已黯淡的双眼又重新亮了起来。
“安康,你去传朕最後的一道旨意,”
安康闻言,起身跪在了地上。
“即刻,革尹国去公丞相之职,以及姜启堂的太师职位......就说朕怀疑他们结党营私,败坏朝纲,让他们都待在自个儿家里,没有新皇的命令,不许踏出府邸半步。”
禾昌连到死前,都还在想着帮文德开道,稳定治国根基。
这是老方法了,尹国公和姜太师是大魏重臣,在朝中势力太大,禾昌怕文德制不住,只有他先动手,再由文德来复了他们的家族荣光,有这层情在,如此一来,这些人才会对年轻的新皇感恩戴德,宣誓效忠。
安康明白禾昌的用意,立即起身去传,等她回来,禾昌已经没了气了。
哭声从正殿传了出来。
皇上驾崩,大凉的城墙和守卫,整夜站哨,燃起火把,这是在送他们的皇上最後一程。黑夜中,负责传令的校尉,脸上带着泪痕,一鞭子一鞭子地抽,在大凉的街道上奔驰,要将消息立马传达到各地。
独孤禾昌,四十三岁即位,大魏第二十三世皇帝,享年五十五岁。
在位期间,对外力抗北耳弥的侵略,对内维持鼎盛的经济,平衡朝中局势,仁慈爱民,的确是个出色的守成之君。
三日後,新皇的登基大典举行。年仅十八的独孤文德,在百官的注视下,以及各国使节的朝拜声中,登上皇位。她是大魏第二十四世皇帝,也是第十一个女皇帝。在大典上,坐在她身後的,是辈分几乎等同太后的长公主独孤安康,而坐在她身旁的,是方到礼部所发诏书的皇后,尹续卿。
新皇登基,文德立即下令,将尹国公和姜太师官复原职。东升的旭日,一个新的国君,大魏朝政将正式走向一个崭新的局面。
[第一卷完]
大魏长歌 第18章
独孤禾昌病逝,独孤文德即位,大魏的最高政治权力发生移转,这个消息自然是很快就传到了,远在千里之外的北耳弥的耳中。
北耳弥的王城,塔兰城,年轻的昆仑汗塔塔尔,和他最信任的挚友,左贤王胡胡儿,在塔兰的王宫内。
塔塔尔眼中露出狡诘的目光,他手里拿着的,是大凉的细作刚送到的密信。
“独孤文德......” 塔塔尔抚着自己下巴的一缕胡子,微笑着说道,他的微笑是难以解读的复杂。
马邑山一仗的仇,塔塔尔还记着,当时塔塔尔早就知道大魏是由太子独孤文德领军,照理说敌明我暗,应是可以将之一举击溃,却没想到,一个女子......当时是自己过於小看她了。
长久以来,北耳弥和大魏就分庭抗体,各据一方,两国在边关上引火交锋是常有的事,至於强弱,双方互有胜负,算是平分秋色。
但有一点,昆仑汗塔塔尔有自信,是北耳弥绝对胜於大魏的。
没有别的,就是细作的数量。
这是北耳弥的老战法了,他们十分擅长在敌方阵营中安插细作,再藉机挑拨,以从中得利。
因此,塔塔尔对独孤文德,还有独孤氏,虽然相距大凉千里,但却是对之了如指掌,就像是在大凉长了眼睛一样。
塔塔尔知道独孤文德刚成婚,将军李氏一门全灭,独孤文礼的夫人姜灵宛替独孤氏生下了一个男孩,还有独孤安康,天香国色之名,冠夺群芳,塔塔尔虽还未能一见,但对於传闻中这样貌美的女子,心里早就垂涎已久。
想到独孤安康,他抿了嘴,笑得更加邪恶了。
左贤王胡胡儿站在一旁,他刚从塔塔尔口中得知独孤文德即位,正低头沉思。
锡安之战,胡胡儿也算是吃过亏,现在对独孤文德也不敢小觑。尤其,在他看来,虽然大魏的皇位传承一向平稳,不会生出什麽大事,但此次,大汗明明事前已经多布了眼线,可各地边关丝毫都没有什麽动静,毫无破绽,就这样悄声无息地,一瞬间就完成了权力的移转,实为不易。
大魏实在是个可怕的对手。
“大汗,除了独孤文德即位的消息,信上还有说些什麽吗” 胡胡儿问。
胡胡儿和塔塔尔从小一起长大,深得信任,彼此间亲过手足,也只有他可以对塔塔尔这样直接的说话。
塔塔尔起了笑容,摇摇头。
“似乎是被大魏那边注意到了,到处是独孤文德的人马,暂时无法探听到什麽有用的消息。”
“是那个被带到青楼里,叫做琉璃的女子吗” 胡胡儿抬起头来,继续问道。
“恩......” 塔塔尔沉吟应着,朝胡胡儿点了点头,眼神中又闪过狡诘的一抹邪光。
那个眼神,几乎是塔塔尔所独有,外人看来或许不舒服,但胡胡儿是很熟悉的。
塔塔尔原本想尽方法,将楚琉璃放到了大凉城最大的青楼盈春阁,只是一着棋,想钓到平日时常流连此地的,大魏敬王独孤文礼,却没想到,琉璃她却连太子独孤文德都见着了面。
这真是得了长生天的恩赐......塔塔尔作梦都没想到,事情会进展的这样顺利。
幸好那个叫做千红的老鸨是个识货的......
这个楚琉璃,左贤王胡胡儿也见过,很美,是老昆仑汗身边留下的女子,虽然不清楚她的来历,不过胡胡儿能够感觉得出来,塔塔尔对琉璃很重视,把她视作与大魏对阵,北耳弥这方最值钱的筹码。
“大汗,她......不会背叛我们吧......” 胡胡儿有些担心。
在他看来,琉璃是深入敌方阵营,更与独孤氏有过接触,日久生情,或是生死交关,权力诱惑之下,难保她不会变节求生。
塔塔尔一听,仰天长笑。
“你放心,她不敢。” 他十分肯定地告诉胡胡儿。
“为什麽!” 胡胡儿不知塔塔尔的信心从何而来,“大汗,琉璃她是个女人,即使现在忠心,可日後她要是喜欢上了大魏的什麽人,是什麽都做得出来的......”
塔塔尔没等胡胡儿说完,举手打断了他。
“不必担心,本汗手上,有着她最重要的人......至於其他,你就不用知道了,”
塔塔尔眯起眼,沉沉说着,
“不过,本汗可以告诉你,楚琉璃绝对是我们,最可以一刀致命,也最万无一失的一枚棋子。”
说完,塔塔尔的嘴角,再次溢出一丝难以言喻的诡谲笑容。
“属下明白大汗的意思了。”
“总之一句话,胡胡儿,你听着,” 塔塔尔从王位上站起,走到窗边,望向南方,指着大凉城的方向说道,
“本汗一定会踏破锡安,直取大凉,夺她独孤文德的项上人头......至於独孤安康,本汗要看到她跪在本汗面前,求本汗放过她独孤氏一族,向本汗摇尾乞怜的样子。”
北耳弥的昆仑汗,塔塔尔,咬着牙,忿恨地说着。
马邑山一役,就是毁在独孤文德的几千兵马,这个耻辱太深,他还无法忘记。
如今,独孤禾昌已死,对北耳弥和大魏两边来说,这都是一场新局,北耳弥虽然没有富庶的经济和充足的粮食生产,可是他们有强大的骑兵部队,还有豺狼嗜血的凶残性格。
塔塔尔清楚分析着局势,大魏能够派上场的武将,如今只剩赵家,功高震主,必生嫌隙,大魏未必占得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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