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长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一剑知
楚琉璃,这个人,塔塔尔知道自己要好好利用,她的身世,老昆仑汗临死前,只告诉了他,连琉璃自己,都没有完全知情。
楚琉璃的母亲,就是老昆仑汗攻打邠城时,当时大魏的镇北大将军,独孤禾盛,他带在身旁的女子,陈氏。
当夜,陈氏虽被叛徒李坚偷偷放出,可是老昆仑汗黄雀在後,一进城,随即下令捉住了她。
那个老奸巨猾的老昆仑汗,怎麽舍得放掉这个价值千金万金的俘虏,他为隐匿消息,假装陈氏已死,却是私下将她养在身边,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个女子的来历。
过了几个月,陈氏在北耳弥的塔撒城宫中,生下了琉璃。琉璃的生父,老昆仑汗也不知道是谁,可能是禾盛,也可能是李坚,也可能是他自己。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女孩的母亲,也生下了独孤文德和独孤文礼,尤其独孤文德,过去是太子,现在则是大魏的皇帝。
琉璃的价值,不言可喻。
而老昆仑汗已死,这个秘密,只有塔塔尔知道。
所以,塔塔尔觉得,既然独孤文德已经一只眼睛注意到琉璃,这段时间,还是不要有过多的动作,以被大魏抓到,打草惊蛇,反而坏事。
塔塔尔和胡胡儿商量,觉得正是秋冬之际,不利作战,决定先观察情势,养足兵马,待有利之时机成熟,再一举攻之,才是明智之举。况且,锡安一役,北耳弥损失惨重,要重振旗鼓,对大魏再次发起大规模的战争,不是那样简单的事情,恐怕需要好几年的休养生息,才有可能办到。
不过,有一个人有不同的意见,这个人,是塔塔尔的妹妹,天瑰。
她在门外听见汗兄和胡胡儿的对谈,有了意见,不甘沉默,便走了进来。
“冬季是我北耳弥最为脆弱之时,这点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她独孤文德和赵顾也知,全天下的人都觉得,我们不会在这时候进攻,”
无视自己的汗兄觉得被冒犯的表情,天瑰清脆地高声说着,“但就是如此,我们才要趁其不备,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才行。”
胡胡儿见她进来,“见过公主。” 他行礼说。
塔塔尔则是撇过头,对她说的话很是不以为然。
“那你说,我们拿什麽去打 哪来的粮草 这麽冷,还有谁要去打仗” 塔塔尔一连串的问题,丢向天瑰。
天瑰不语,只是嫣然一笑。
“你笑什麽!” 塔塔尔看来是生气了。
“笑你们男人怎麽那麽傻,” 天瑰走近,坐在了塔塔尔身旁的位子上,“汗兄,你忘了父汗是怎麽打赢邠城之战的吗......”
塔塔尔被她一说,侧头想着。
“公主指的,是反间计吧。” 胡胡儿说。
天瑰朝他点点头。
“沙场上的仗,难打,可是人心里的仗,更难打。” 她转头,向塔塔尔说道,“大魏再会打仗,也都是些沙场上的仗,是要刀刀剑剑用血拚来的。可是,我们北耳弥擅长的,是人心里的仗,是可以杀人於无形,甚至能够兵不血刃的。这,不就是父汗过去最常教我们的吗”
“是有理,那依你的意思,我们该怎麽做呢” 塔塔尔有些被说服,向她问道。
“让我去一趟大凉吧。” 天瑰说。
“靠那些细作,总是成不了什麽大事,要成事,还是要靠我们自己。”
“让我去和那个楚琉璃一起,两人联手,我就不信,她独孤文德的江山,坐的就这样稳。”
塔塔尔眉头一皱,对这个方法似乎不满意,胡胡儿也是,但他一下不知怎麽反驳,只能看着塔塔尔,让他想想办法。
“不成,” 塔塔尔说,“你不像琉璃,你长的就不是大魏人,你这样子,连锡安边关都混不进去的。”
天瑰无语,她发觉自己的哥哥真的是思想单纯,笨的可以了。她起身,走到塔塔尔身边,在他耳朵旁覆上,好一阵的窃窃私语。
塔塔尔的脸上,显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可是,这样未太危险了些......”
“她独孤文德在马邑山上,五千兵马,难道就不危险吗” 天瑰反问,“汗兄,我再说一次,要成事,还是要靠我们自己。”
天瑰绝顶聪明,果然,一讲到马邑山,塔塔尔立刻下了决断,
“那好吧,本汗会安排好一切,你自己小心便是。”
“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这一点,天瑰像她的汗兄一样,很有信心。
胡胡儿在旁,什麽也没听懂,只知道天瑰好像是要去大凉了。
“你若是出事,本汗会毫不犹豫地把你扔在那的,这一条,本汗要先和你说明白。” 塔塔尔最後提醒着天瑰。
“知道了。”
天瑰好像完全不把塔塔尔的警告当一回事,她只和他随意交换了个眼神,就退了出去。
塔塔尔虽然话是说的这样绝情,但心里还是为她有一层考量,他觉得天瑰应该是安全的,因为,他还有楚琉璃这张保命符在,即使天瑰不幸落在大魏手中,独孤文德到底也不敢拿天瑰如何的。
况且,天瑰说的没错,要成事,还是要靠他们自己才行......
塔塔尔到底是个成大事的料,既然下了决心,他也不迟疑,着手就去筹划方才天瑰和他说的,
反间之计。
大魏长歌 第19章
大凉城内,国丧期间,百姓心中的哀戚之情还没散去,千红也让盈春阁停了一个月歌舞,以尽哀思。
盈春阁的艺女们,利用这段空闲,想家的就回老家看看,留在城里的,就每天和三五姊妹四处溜达,只要不出格,千红也都通融了。
原本夜夜笙歌的青楼,变得空落落的,显得冷清。
琉璃待在房内,她既无家可回,又无心上街游玩,这几日,都是像这样一个人待着,捧着新出的歌本,一遍又一遍地练着上头新填的词曲。
还有,等待......等待那些,昆仑汗发来的密信。
琉璃也不知道昆仑汗是怎麽将密信送进来的,只知总是在自己回房後,那些信,就会压在书案的书堆下,而她每次看完後,就在上头写下回信,再重新压回,只要出了房门,信就会被走。
这一年来,几乎都是这样的流程,琉璃已经很熟悉了。
屏除每次送消息时地心惊胆跳,在大凉的日子,琉璃过的是舒适写意。
千红是个老实的生意人,从来没有难为过她手下的艺女们,琉璃身为盈春阁的头牌,不但举止得体,又得独孤氏的厚爱,千红对她自然更为看重。
独孤氏......那一晚,琉璃心里着实一惊。
按昆仑汗原本所设想的,她来到大凉,首要目标,应是敬王独孤文礼,却没想到,千红告诉她,那夜进门的,会是敬王的姊姊,太子独孤文德。
一听到是太子,琉璃心里一慌,不过,倒不是因为她是女子的缘故。
在大魏,独孤氏的喜好是不需隐瞒的,盈春阁的女子们在千红的调教下,学艺专,自然知道如何侍候。
琉璃是担心,自己的身分会被揭穿。毕竟,独孤文德不比敬王,她的一双眼睛,琉璃没有把握自己瞒得过。
幸好,太子只是问了几句关於自己的身世,便没有再往下追究。而这些,琉璃也在与塔塔尔的密信上,都如实交代。
然而,她没有在密信中向昆仑汗提及的,是後来发生的事情......
琉璃是从她们之间的对话,判断出那个穿着男装闯进的,就是太子的姑母,独孤安康。
她久闻安康公主的大名,却没想到,她的身上的气势,竟是这样令人震慑。
从那夜後,琉璃再也没看过太子,或是任何一个与独孤氏有关的人,只感觉自己周遭的警戒似乎多了起来。
看来,还是被太子盯上了。
细作的身分,绝对不能泄漏,琉璃深知这点,所以这段时间,格外留心,不敢有任何失言,或是做出什麽会被人察觉异状的奇怪举动。
塔塔尔那边,似也明白这点,已许久未对她发来消息。
所以,琉璃昨夜沐浴过後,看见书案上夹着的字条,还有些感到吃惊。她确认四下无人,回了几个字,便又放了回去。等今日一早,一如以往,字条已不在原处了。
密信里没提到什麽,只说,天瑰公主要来大凉了......想也知道,是为了刺探大魏新君,独孤文德。
大魏与北耳弥,什麽深仇大恨,什麽忠心爱国,她都不想管,她只在意自己的母亲,只有自己听令行事,每一步都按塔塔尔信上所说的去做,才能保母亲平安......
打小,琉璃就意识到,自己和母亲的存在,是不那样一般的。琉璃自出生就与母亲分开,被老昆仑汗带在身边,做他的侍女,被严加看管。在塔兰城,老昆仑汗为她的母亲另外安了处所,重兵看守,像是笼子里的金丝雀一样,好生养着,却也难见天日。
两人只有在得了允许时,才能够相见。
老昆仑汗拿她的母亲,扣住了琉璃,同样地,也用琉璃,扣住了她的母亲。
昆仑汗塔塔尔和天瑰公主的手段狠毒,琉璃心里是清楚的,更甚他们的父亲。自己到大凉後,到的每封密信,上面都有母亲的掌印。母亲不识字,那掌印,一定都是塔塔尔拟完信後,强押母亲盖上的。
想到这里,琉璃又哭了,塔塔尔为了让自己能够轻易认出是母亲的掌印,甚至还......琉璃用力咬着下唇,捡起衣角,拭去泪水。
“琉璃,开门,给你泡了红糖水。” 房门外,是千红的声音。
琉璃整了整心情,前去开门。
“怎麽了,哭了” 千红眼利,见她眼眶微红,立刻就问了。
琉璃站着,苦笑了下。
“没什麽,就是......” 她实在说不出自己是想妈妈了。
千红是在青楼看尽铅华的人,怎会不明白琉璃这样年轻女子的心思,她领着琉璃坐下後,替她倒了杯温热的红糖水,安慰道,“咱们做这个的,总会有想家的时候,要不是临翟实在太远,我就差人,陪你回去一趟看看。”
千红的关心和照顾,琉璃一直都心存感激。
“大妈妈,其实不回去,待在这里也挺好,那里,也已经没有什麽我认识的人了。” 琉璃喝了口红糖水,柔婉地说。就连对千红说话,也是那样轻声细语。
“倒是大妈妈您,这一个月都没开门做生意,行吗” 琉璃放下茶杯,开口问道。
千红被她一问,心都暖了,从来都是她主动关心这些手下的妹妹们,这还是第一次有艺女关心起她来了。
“这你放心,” 千红得意地笑了出来,“只要有皇上在,敬王在,我这盈春阁就倒不了。”
“可他们,不是好一阵子没来了吗”
“人是没来,可你没察觉吗,他们的眼睛,是一直在盯着呢~” 千红媚然笑道。
“琉璃,我能瞧得出来,你非池中之物,只要你待在我这盈春阁,总有一天,是会飞上枝头的。”
千红突然话锋一转,对琉璃说道。她的一字一句,琉璃都听见了,但琉璃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分毫,千红所期待的兴奋感。
“飞上枝头吗......” 这个,琉璃想都不敢想。
千红见她一时还反应不过来,也没再继续说了,把红糖水放着,叮咛关心几句,就出了房门,去操烦别的事情。
琉璃望着桌上的那壶红糖水,发着愣。
她连命都不算是自己的,还遑论什麽飞上枝头呢......她无奈地站起身,继续练曲,母亲的事也好,天瑰公主的事也好,暂时她什麽也不想去想了。
大魏长歌 第20章
“姑母,累了就先歇歇吧,先吃点东西。”
在禾昌的灵堂前,安康已经连着守了好几日,文德看着跪在地上的她,不舍地说道。
在文德的半强迫下,安康才站了起来。
禾昌一直以来都很疼爱安康,现在禾昌逝去,安康心里的哀痛伤悲,可以想见。文德不知怎麽安慰,只能尽量抽出时间,陪在她身旁。
大魏对於皇帝的丧事,几乎是一切从简,礼法上算是很宽松的。考量新君初登帝位,政务繁忙,故也无立下非得亲自守丧的规矩。
文德因朝政之故,无法每日前来灵堂,大部分的时间,便由皇后尹续卿代她守丧。
安康和续卿,在文德大婚後,两人平日未有交集,没想到竟是在禾昌的灵前,才有了碰上面的机会。不过,续卿性子不多话,安康又因为伤心难过,两人虽是几日来的朝夕相处,却也没说上什麽话,各做各的事情,各尽各的哀思。
更别提,安康看续卿,又是另外一层心思了。这心里负担实在太大......就连内心一向强大的安康也受不了。
幸好,还有文礼,文礼几乎每日都会带着朝宣,前来灵堂。他通常一待就是半日,与安康和续卿一同用过午膳後,才会离去。
敬王夫人,姜灵宛之所以没来,是因为她又怀上孩子了。
灵宛又有身孕,这可说是文德登基後,大魏的第一件喜事,还是天大的喜事,总算是冲淡了些宫中弥漫着的,先皇驾崩的伤悲。
文德扶着安康走出灵堂,先去用偏室午膳。
偏室内,文礼和皇后尹续卿已经将膳食准备好了,文礼甚至已经坐在了位子上,招呼着文德和安康。
“姑母,您多吃点吧,您吃得这样少,身子会受不住的。” 文礼夹着菜,向安康说道。
安康只是微笑,一边坐下,一边摇了摇头。
一张木桌四个边,文礼坐在安康和续卿中间,文德坐在他对面,四个人位子坐的恰恰好,说实话,这段时间,安康觉得这应该是自文礼出生後,自己最感激他的时候了。
续卿的礼数家教甚高,她用膳时几乎没说话,只是专心吃着手边的饭菜。不过,如果有人向她问话,她还是会回答的,不会失礼。
“皇后,你也多吃些。”
文礼最会观察情势,早就察觉出姑母对皇后的尴尬,他若无其事地也夹了菜,放到续卿的盘中。
续卿同样回了他一个微笑,不过并没有碰文礼夹给自己的菜。
这几日,都是这样的氛围,文礼已经习惯,他向文德摆了个“我也没办法了”的表情,自顾自吃着碗里的饭。
朝宣还小,吃得急,一溜烟似地跑去院子玩了。
“太子哥.......疴不,是皇姊.....疴不,是皇兄才对.....” 文礼看着坐在对面的文德,像是突然想到什麽,但一时又不知怎麽称呼文德。
文礼被称呼搞得恼了。
“我说,皇上我称您皇姊不行吗” 文礼说,“我这声太子哥哥,以前每次都叫得莫名其妙,您明明是女的,为何就我非得开口叫皇兄阿!” 他说。
“没为什麽,祖制宫规。” 文德回答,“不然,朕自己是不在意的。”
文德也僵了僵,她还没习惯自称“朕”。
文礼又夹了菜,继续说,“规矩也是人定的,既然是人定的就可以改,照我说,这守旧的观念,趁着您刚即位,正好可以改改了。”
“况且,到底皇姊还是皇兄,不就我一个人的事吗,其他人也不必改称呼阿。”
的确如此,文德觉得文礼说的有道理。
“也对,” 文德点点头,“不然,下回你就直接......”
文德话还没说完,文礼就开心地叫了,“得~~~臣弟谨遵皇姊之命~~~”
安康原本只是听着,见文德这样乾脆就同意文礼改了称呼,有些讶异。
“文德,你就不怕朝臣有意见 到底是几百年来的规矩阿......”
文德转过头来,向安康说道,
“姑母说的是,这是几百年来的规矩了,但侄儿觉得文礼说得不错,这守旧迂腐的观念,是可以试着改改。”
文德一顿,吃完最後一口,放下了碗筷,“况且......侄儿觉得,这只是件小事,应该无碍的。”
看文德用完了膳,续卿也跟着放下了手上碗筷,拿起手纸擦了擦嘴角。
突然院中一阵哭声传来,是朝宣在院子里跌倒了,文礼叹了口气,出去看了看情况。
“皇姊,姑母,皇后,我先回府了~!!” 文礼抱起脚上流血,还不停哭着的朝宣,一脸无奈地向偏室里的三个人喊道。
文礼一走,桌上的气氛就凝结了。
续卿的安静,文德是知道的,并不是因为发现什麽,而是性子本就如此。但文德到底是年轻,她想和安康两个人独处,有续卿在,她总觉得不自在。
“姑母,侄儿有一事想和您商量。”
文德想了想,还是煞有其事地先出声,打破了三个人僵持着的氛围。
续卿一听,知道文德的意思,她把霜月唤进来,拾拾了桌子,就和霜月一起退出去了。
“何事” 见续卿走远,安康问。
连日的操劳,丝毫没有减损安康的美貌半分,她的眼神直直地看向文德。
被她这样看着,文德情不自禁地脸上一红,差点就要吻了上去。但这毕竟是伯皇父的灵堂前,她还是克制住了自己。
“已经是皇帝了,还这样容易脸红” 安康见她害羞,故意揶揄道,“说吧,到底何事”
文德将自己的椅子挪得靠近了安康些。
“伯皇父的圣身,後日就要在齐山下葬,侄儿是想,让姑母陪侄儿,一同去齐山,主持下葬仪式。”
齐山,位在大凉城的东南处,历代独孤氏先祖都下葬在此处,皇家陵地,大凉百姓都称呼齐山为灵山,对之很是崇敬。
先皇在齐山的下葬仪式,按礼,是要由新君主持的,所以文德势必得去,但除此之外,文德心里对此行却还另有打算。
她其实是想和安康两人出宫去一趟,等下葬仪式结束,利用那一点时间,她们可以微服逛逛大凉,还能尝试一下各家酒楼内,那些素日无法大啖的招牌糕点和佳肴。
还有就是,任何人都看得出,安康最近情绪太低落,文德担心她过於伤悲,也想藉此机会,虽然只是短短两日的来回,带她出去走走,散散心。
安康怎麽会不明白她的心思,她浅浅地笑了笑。
“本宫去,可以,可皇后呢”
安康早已看出续卿是个心思极细之人,想到方才文德一用完膳,她就跟着放下碗筷的样子,像是这样的小动作,都足以显示她的细致入微。
“续卿! 她自然是留在宫里。”
果然文德对这方面,是一点也没概念,应该说,她一开始就没想到皇后。
听到文德亲昵地直接唤皇后的名字,安康脸色一僵,她其实介意这点,但一直没说出来。
“你和本宫走的这样近,她就不会察觉出什麽吗” 安康还是担心。
“姑母放心,绝不会。” 文德笃定道。
安康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
“侄儿觉得,她对侄儿并无什麽太深切的情感,当初大约也是出於父命或皇命,才与侄儿成婚的吧。”
“而且,她性子很静,是不会对此多有言词的。”
文德难得多说了几句,向安康解释着。
安康低下头,轻扶着额,思索文德所说的话。
说实话,她也想像过文德和续卿相处的样子,但真的想像不出来,这两个话都这样少的人,待在一起究竟是什麽样的。
“走吧,陪朕出去走走~好吗~” 文德的眼睛闪闪发光,哄着安康。
这样的文德,安康哪里拒绝的了,她的内心其实早就投降了。
“你既自称朕,那就是强迫了,本宫能不答应吗” 她轻挑眉眼,笑着妥协道。
那一笑,足以倾城。
文德再难自禁,她往安康身上一靠,将她搂进怀中,没给一点反应的时间,就覆上了她粉嫩温软的娇唇。
“恩......”唇上突如其来的滋润,安康一征,回过神来,由下而上,是她再拿手不过的角度。安康一手扶住文德的後颈,一手拉住她胸前的衣襟,慢火暖意,温柔地回应着,年少炙热的她。
大魏长歌 第21章
如文德所言,对於安康要一同前去齐山之事,续卿什麽也没多问,还表示说,在长公主离府的这两日,对於姜灵宛和敬王府这边,她身为宫里的女眷,自会多加留心。
当然,续卿会特别提到姜灵宛,是有原因的。
姜灵宛这一胎,怀的并不轻松,她害喜的厉害,几乎是成天地吐,加上女子怀孕,本就容易腰酸背疼,**发肿,为了能够让她过的舒坦些,文礼让敬王府的上上下下全都卯足神,文德也叮嘱太医柳远时常过来照看,里里外外都看得出独孤氏对姜灵宛和她腹中孩儿的看重。
文礼本就一向拿女子孕事没辙,听闻皇后说了话要帮忙,他自然是要厚着脸皮领这个情的,一早,送走文德和安康前去齐山的车队後,他就抓了个机会,从府里开溜,不见踪影。
文礼之所以从府里出来,不是为了闲晃躲事,他悄悄率队,来到大凉城的城郊外,在一户隐密清幽的宅院前,下了马。
这里人烟罕至,只有几户种地人家,看得出平日里鲜少有外人前来。
两个多时辰的路程,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文德前段时间所交代的,让他调查楚琉璃之事。
独孤文礼,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闲散懒惰,但他真办起事来,还是很靠得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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