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长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一剑知
具体的情况,文德已经从文礼那里听说,她直接走进老嬷嬷所在的小房,小心翼翼地靠近她身边,不作声,细心观察。
四周的密探,每个人见了文德,全都对她比了个手势,文德同样用手势,回应他们。
手势暗号,是大魏的情报组织中,一道重要确认程序,其中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确认彼此都是那个自己所熟知的那个人,并没有被敌人假冒渗透。
文德蹲下,瞧了一阵,然後什麽也没说,就走了出去。
她把文礼和青兔叫到身边。
“青兔,从敬王走後,这老嬷嬷还有唱道你说的那首小曲吗?” 文德问。
“启禀皇上,没有。” 青兔摇头,据实向文德禀报。
青兔自己也无奈,有时候就是这样,明明从临翟到大凉,一路上这老嬷嬷动不动就开口哼唱那首歌谣,可一旦自己向敬王禀报,和皇上想听的时候,这老嬷嬷却偏偏死活又不唱了。
老嬷嬷就是不唱,这也没办法,只能再等等了......文德心想。至於如何安置这老嬷嬷,她想先和文礼商量,就让青兔先退了下去。
“就把这个老嬷嬷带进宫里吧,” 文德深思熟虑後,向文礼说,“可以让她住在离正殿较近的偏屋内,门口让人守着,找个可信的宫女侍候。如此一来,她若是真的开口,你和朕也才有可能来得及赶去。”
“是可以,” 文礼也同意这个方法,
“只是说法呢,没来由的在宫里塞了一个人,总要有个说法。”
“就说是哪个宫女的母亲,生病没人照顾就行了。” 这些,文德在来的路上就都想好。
但文礼听了後,还是一脸担心地看着文德。
“有什麽问题吗?” 文德问道。
文礼欲言又止,有事想说又不知如何开口的样子。
“老嬷嬷有什麽问题吗?” 文德又问了一次。
文礼摇了摇头,“不是老嬷嬷的事情,老嬷嬷又不关我事,就依皇姊您说的去做就成。”
“那究竟是何事?” 文德皱起了眉。
文礼看着她,“哎” 了一声,无奈之下,比了比自己的脖子。
“皇姊,你,这里......,”
原来,文礼指的,是文德脖子上的吻痕。
那个痕迹,虽说是在衣领处,若不细看,是不会察觉,可文礼到底是大魏少数可以直视文德的人,再怎样眼拙,还是一下子就看见了。
文德会过意,下意识低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皇姊,你该不会要这样回宫吧,皇后要是看到......”
这种事,文礼自己是经验丰富,他的语气已经完全说明,他不建议文德这样做。
“朕不可能不回宫。” 文德沈默了许久,向文礼说道,
“不过,还是尽量遮一遮吧。”
文礼听到她愿意妥协,心里忍不住为皇后感到一丝安慰。其实,那个吻痕,皇后终究是会发现的,但至少文德还有在续卿面前稍微遮掩一下,而不是堂而皇之的觉得理所当然。
文礼平日是不拘小节,但不是瞎子。虽说皇后应该包容大度,但他看得出,皇后很是在意皇姊,只是,皇姊的心根本不在她身上,丝毫没发现皇后对她的情意。
文礼暗自希望,皇后即使受伤,也不会伤得这样重。
更何况,也还是要顾及,皇后的颜面。皇上出宫两日,脖子上就出了印痕,难会引人遐想。
“那,先回我府里,换件衣服” 文礼说。
文德点头。
两人说好,把青兔又叫了过来,文德交代他一些把老嬷嬷送到宫里的细节之事,确认一切青兔都听都清楚明白了,两人才上马,离开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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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已过,文德终於踏进正殿,结束一整天的在外奔波。
她身上穿着文礼冬天下着严雪时,才会拿出来穿的貂毛外挂,那貂毛扎扎实实地把她的脖子围了一圈,现下才是初冬,一进房,文德身上就开始冒汗了。
续卿坐在案前,还没睡下,她知道文德回来,抬起头,起身相迎。
文德即位之後,按礼,续卿应该是要住进皇后殿。但先皇独孤禾昌没有立后,皇后殿一直空着,久未翻修,并不适合新后入住。文德觉得这样不妥,下旨将皇后殿重新修建一番,所以在皇后殿整理完善之前,续卿还是先在正殿待着。
她抬头,见文德穿成这样,一愣。
“朕去沐浴,你先睡下吧。” 趁她还没反应过来,文德抓紧时间,唤了侍女,前去备水。
“不先把外挂脱了吗?” 续卿疑问道,那件貂皮外挂连她看得都发热。
“不了,” 文德一边说,一边从木柜中翻出一件,同样是严寒冬日才会穿上的高领厚挂。之後,很快闪身,往沐浴的方向走去。
“你先熄灯,不必等朕。”
文德走得很急,续卿什麽也来不及回,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走出房门。虽有疑惑,不过,她还是熄灯,上了床。
文德沐浴回来,见房内一片漆黑,算是放了心。她轻躺在续卿身旁,不敢乱动,就怕把她吵醒。
“文德,你没事吧。” 续卿还没睡,她转过身来,面向文德。
在只有她们两人的时候,续卿还是会唤文德的名字,彼此之间还是平辈相称,这点,倒让文德觉得蛮窝心的。
“没事,快睡。” 文德説。
续卿怎麽可能相信,因为文德到现在连躺在床上,都还穿着冬天的厚挂,这实在太奇怪了。但她没有再和文德多说,而是直接坐起身,越过文德,重新点燃床头边的烛火,仔细地看着文德。
续卿心里担心,文德身上是不是又有伤,却不想让她知道。
“说了没事,快熄蜡烛,朕累了。” 这是实话,文德是真的累了,她伸起手,打算自己把蜡烛灭了。
谁知,续卿一手按住了她,另外一手,则是熟练地开始解下她身上的冬日厚挂。
“续卿......” 没想到续卿竟是这样反应,文德下意识地握住她的手,想阻止她继续往下解。
还是没来得及,在文德使力之前,续卿的手就停住了。
烛火摇曳,文德脖子上的红痕清晰可见。
文德移开眼神。
续卿没有再往下解,怕看到别的。
“续卿,你别多想,” 文德开口道,“你是皇后,这个永远不会变。”
续卿一听,泪水直接滴了下来,她用力地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皇后之位......她在意的是这个吗......是文德心里有人,而这个人并不是自己,文德为什麽就不明白。
虽然对这个事实,续卿心里并不意外,但先前毕竟只是猜想,和现在铁铮铮地摆在眼前,真正面对,是两回事情,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强度。
文德看见续卿的手指在发抖,为了克制住,她握紧拳头,用尽她全身的力量在握着。
“皇上就为了这个,穿成这样?”
她终於开口了,也因为开口,文德才发现,她连嘴唇都在颤抖。
文德没回答,只坐起身,自己把身上的厚挂脱了。
续卿没有力气继续追问,只觉得心很痛,很累。痛,是因为文德欺瞒;累,是因为发现自己,即使事已至此,却还是在意着她。
在文德的注视下,续卿像是有了决断,她侧身躺回自己的位子,拉起被,背对文德。
文德默默地息了蜡烛。
黑暗中,时间彷佛静止,就在文德以为续卿不会再开口时,她说话了,
“那个印痕......” 续卿顿了顿,“臣妾觉得,还是不要让外人看到,不然臣妾以後怕是没办法管这些宫里头的人了,” 她压抑着说。
她和文德之间没有亲近,这宫里许多服侍的宫女,续卿从她们的眼神中便能明白,她们对此都是知情的,只是口风紧,没有在外到处乱传而已。而且,这两日文德的确是不在宫里,这再怎样都解释不过去。
“恩” 文德听的内心煎熬,只能勉强回了一声。
“还有,这件事情臣妾不会告诉父亲,只是以後不管什麽事情,在臣妾面前,都请皇上不要如此心瞒着臣妾。”
即使被伤的如此重,还是在为文德的朝政着想。这样的心思,文德怎麽可能不感动,她转过身,看着续卿的背影,说不出话。
没等到文德的回答,续卿吸着气,“连坦承相对,皇上都做不到吗” 她颤抖着再问。
“朕,怕是做不到” 文德的声音和往常并无什麽不同,还是那样柔和的语调,但此时文德的温柔,对续卿来说,一字一句都像是利刃一样。
“除了这件事,朕其他事情都可以答应你,也都会对你坦承。”
文德知道自己残忍,可她没有办法,她不会背弃续卿,卻也不能说出和安康之间的事情。
“臣妾明白皇上的意思了。” 续卿放弃地闭上眼。如此的卑微的要求,都还能明显感受到文德的为难,既然如此,又还能说些什麽呢。
“续卿......”
“睡吧”
感觉续卿没有要再多说的意思,文德躺回了自己的枕头,直盯着床顶沉思。朝中之事繁杂,群臣纷纷扰扰,自己还没理出个头绪,没想到就先被感情这颗烫手山芋给绊住了......
续卿在她身旁,紧紧撺着自己的胸口,彻夜未眠。她清楚明白,今夜之事有如狠鞭,在她心中留下那道的伤痕,永远不会抚平。
大魏长歌 第24章
安康和皇后,这些情感上的事,对文德来说,虽然棘手,但并不急迫。身为一个才刚登基的皇帝,最优先的,还是如何面对前朝的文武百官,以及维持朝中局势的平稳。
早朝,文德坐在高位,居高临下,双眼一一扫过阶下站着的朝中重臣,她的眼神充满担忧。有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事实呈现在她眼前,就是在这朝堂之上,站着的几乎清一色全是文官。
武将凋零......文德的心里产生强烈的危机感。
李氏灭门,赵氏独大,虽然文德十分信任赵顾,且与赵承私交甚笃,可若从皇帝的角度以观,一门天下,功高震主,这对大魏的朝中局势,以及自己的领导统御而言,并非是件好事。
然而,要培养出一个能带兵打仗,还要能打胜仗,又要忠心於自己的将帅,谈何容易,绝非一朝一夕所能达成。
文德一边听着朝臣的奏议,一边陷入自己的思绪。
下了朝,文德把丞相尹国公和姜太师召来正殿,和他们两位朝中元老,说出自己的忧虑。
“恩......皇上说的,老臣明白,” 尹国公沉思道。
姜太师也点头。
“皇上自己,对於北方的态度,锡安大营,以及赵家,又是如何想的呢” 尹国公问,“锡安是我大魏北方大营,也是最能积累历练的战场,这十多年来,都是赵顾在那守着,锡安的将士也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皇上若是要轻易地更换主帅,将士们怕是会有意见。”
“丞相的意思,皇上是拿赵顾没辙了” 姜太师反问道。
“那也不是,” 尹国公连忙拱手,老臣只想说,赵顾这帅印,在大魏已是根深蒂固,短时间,怕是难以取而代之。”
“唉,确实如国公所言。” 姜太师叹气道。
“丞相和太师都误会朕的意思了,” 文德摆了摆手。她站起身,走到了墙前,墙上挂着的,是一幅大魏地形图。
这幅地形图,是先皇独孤禾昌在位时所命人绘制,为的是时刻警醒自己,勿忘当年邠城大败於老昆仑汗之手,要为战死的独孤禾盛报一箭之仇。
“朕从未疑心,也从未想过,要动摇赵顾和赵承在锡安的统帅之位。” 文德盯着地形图说,“锡安,有大魏的五万兵马,没有绝对把握,朕不会轻举妄动。”
“那皇上的意思是.....” 尹国公低声道,也走向墙上挂着的地形图,眯起满是皱纹的双眼,随着文德的视线看去。
文德指了墙上的地图,她眼睛盯着的,是一个叫做九屹,这个在大魏南方,邻近南唐边界的城镇。
九屹,曾是大魏对南的军事大营。虽说是大营,可由於数十年前大魏与南唐修好,通商往来,相处和睦,南方边境已无战事,所以九屹比起锡安,自然是荒废许多,规模也无法与之相较。
姜太师也走了过来,他似乎参透了文德的心思。
“皇上的意思,是除了锡安,还要另起炉灶”
尹国公听了姜太师的话,眼睛一张,瞬间明白过来。
朝中武将式微,赵家一门独大,惟君主之道,讲求的是均势。为求皇位的稳固,有些君王,可能会致力於,将锋芒毕露的臣子除之而後快。但,这样的想法实非明智之举,常会导致严重的宫闱斗争,形成更大的灾祸。
一个聪明的君王,会懂得利用权臣之间的对立,让他们互相攻讦,并在从中取得平衡,以维持朝政。
而这,也是独孤氏一直以来的作法。
尹国公悟出这层道理,对文德不到二十岁,就能有这样的城府,感到十分讶异。
“姜太师说的没错,朕要重启九屹大营。”
文德转过身,看向两位老人家,郑重地说道。
不出她所料,尹国公和姜太师闻言,脸上皆露出些许为难的神色。
“臣斗胆,请问皇上,九屹的兵马,当从何而来”
尹国公的心中,对皇上这番重要的决定,自有无数质疑。他身为当朝丞相,是有责任,一一问个清楚。
文德看着尹国公,迟疑了一会儿,走回书案前,坐了下来。
“丞相,太师,你们可曾听过府兵制”
文德口中的府兵,是南唐实施的府兵制。
府兵寓兵於农,平时从事农作生产,闲暇时接受军事训练,如此一来,朝廷可大幅减少在军上的开销,也可达成兵农合一的目的。
有关府兵制,丞相尹国公和姜太师自然是清楚,用这种方式结合生产与训练,的确不失为是一个可以在短时间内,建立起一支可用之兵的方法。
两位重臣一时之间,似乎没有过多反对,只是低头沉思。文德见状,便站起身,继续说明。
她的意思,是从各地的大牢里,挑些平时表现好的,又正当壮年,身子也还健全的人犯,将他们选为府兵,重新赐给一个新的身分,去到南方的九屹大营,接受府兵训练,以功抵过,保家卫国,将功赎罪。
的确,这样便解决了兵源的问题。
不过尹国公的心中仍有疑虑,“皇上的心中,对九屹大营的主帅,是否已经有了人选” 他老人家又问。
这些由人犯组成的府兵,少则几千,多则上万,总得有人带领。这九屹大营的主帅,必须深得皇上的信任,能农能武,除此之外,还要能压的住这些人犯才行。
如此重责大任,不知皇上属意的,究竟是谁。
“这个,朕还没有想法,” 文德据实以答,她把自己散落在耳边的长发,用指尖勾回耳後,稍稍思考了一下後,平静地回答。
尹国公听了也沉默,似乎并不意外。良久,他开口道,“既然如此,臣向皇上举荐一人。”
“谁” 文德倾身向前,立即问道。
尹国公拱手,略顿一会儿,再思量後,还是抬头,坚定地说,
“臣举荐,御史大夫张钦。”
“张钦” 文德对这个人选,感到有些意外。
尹国公举荐的张钦,就是先皇独孤禾昌,御审李范时的御史大夫。
“张钦的父亲,原是庄稼人,他曾在已故大将军李炎的帐下,负责照顾军匹和粮草,这些皇上是知道的,” 尹国公向文德说明自己的原因,
“张钦跟随父亲,自小务农,故而对农务并不陌生。且,在父亲从军之後,耳濡目染,对粮草调度,供需配给,尤其是马匹的照料,十分熟稔。”
“况且,张钦本就是御史大夫,平日里对这批人犯的性子,是再了解不过的了。”
尹国公所言,文德字字句句都认真听着,她的眼中逐渐闪耀炯炯光辉。
丞相尹国公说得不错,上兵伐谋,张钦虽是文臣,但既然要行府兵,如何管理这些由人犯组成的兵马,在九屹这座荒废许久的大营,为大魏另外开辟出一片疆域,才是最为重要的。
姜太师也点头,觉得丞相所言,颇有道理。
“得,那这事就先这麽定了。” 文德拿起桌案上的朱笔,在纸上写上张钦的名字。
“明日,朕会召见张钦,和他讨论细节之事。” 她边写边说,“至於御史大夫一职......,”
文德抬头,看了姜太师一眼,
“太师,朕觉得,就让灵宛的哥哥,担任张钦留下的御史大夫之职吧。”
姜玗祥,现任刑部尚书,是太师姜启堂的儿子,也是敬王夫人姜灵宛的兄长。文德拔擢姜玗祥,多少也是因为灵宛又怀身孕的缘故。独孤氏血脉不丰,只要灵宛能顺利诞下皇氏血脉,再怎样丰厚的奖赏都不为过。
御史大夫,官列二品,可代皇上起草诏书,监察百官,在朝中相当於半个丞相。皇上如此抬举姜家,姜太师感念皇上恩德,赶紧跪谢龙恩。
尹国公对文德的这项诏命没有意见,在旁拱手作揖,默不作声。
既然有关九屹府兵已有了共识,文德也没再叨烦两位老人家,只说了明日早朝会宣达此事,便让他们退下了。
尹国公和姜太师两人步出大殿,缓慢地走向各自的坐车。姜太师因为儿子升任御史大夫,笑容满面,尹国公看在眼里,自然是要恭贺几句。
“平之,恭喜恭喜,玗祥升官了。” 尹国公微微倾身,向姜太师说道。
姜太师连忙摆手。
“哪里,丞相也明白,皇上只是看在敬王的面子上而已,” 姜太师摸着胡子,意有所指地说,
“丞相也看到了,皇上是大有为的明君,自古臣子若是锋芒太大,都没什麽好下场,赵将军一门握住了大半兵权,皇上看上去信任,其实心里早已有了警戒。现我姜家承蒙天恩,看上去,是升官,弄不好,怕是会成为下一个李家,那可是灭门之祸阿......”
尹国公点头,“皇上的心思,太深,实在不是我们可以轻易揣测的......”
走到了坐驾前,两个对彼此再熟悉不过的老臣,向对方作揖拜别。姜太师离去後,尹国公坐在车里,沉沉思考着。
尹国公是皇后的父亲,又是当朝丞相,可他从来没有因为自己的身分地位,为尹氏族人谋得任何好处。这是他的为官之道,也是自保之道。
独孤文德.....就像过去的每一个独孤氏皇帝一样,天资聪慧,城府极深,更可怕的,是她还能带兵打仗,连南唐府兵这样的制度,都被她学了起来。尹国公觉得,在文德的领导之下,大魏的国势,说不定还能再创荣峰。
他想到了女儿,尹续卿。
尹国公能理解,像文德这样的人,胸怀天下,她的心中不会只有某一人或某一事,续卿要能抓住她的心,恐怕是难上加难。
尹国公长长地叹了口气,担心又有什麽用呢,只能但求女儿平安无事,与皇上白头偕老,至於其他,就随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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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德回到正殿,解决心中一块大石,看上去神色轻松,步伐轻快。她一进书房,侍女们就立刻通传,说是从一早就有好几个女内官前来正殿,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禀明皇上,侍女没有办法,只能让她们在偏室等候。
从一大早等到现在......文德疑惑,不知是有什麽要事,赶紧让人把内官叫了进来。
“奴婢们见过皇上,” 三个看上去约四十多岁的女内官走进房,向文德行礼。
女内官,专司宫中任何和女子有关之事,上至皇后,下至侍女,不管是何时月事,或是身子有过什麽病痛,她们都了如指掌。
“内官特地前来,所谓何事” 文德仍是不解。
领头的女内官往前站了一步,没有立刻回话,而是先环视了一下周围的侍女。
文德会过意,立刻下令让不相关的人先退下。
确认没有闲杂人等後,女内官轻声道,
“启禀皇上,按我大魏宫规,皇后不得为完璧之身。”
女内官的话虽然说得小声,但语气十分笃定。
“什麽!!” 文德大惊,怀疑自己听错了,宫规什麽时候有这一条,她完全不知道。
文德会如此惊讶,也是情理之中。先皇独孤禾昌在位十二年,并未立后,所以在文德成长的过程中,从来没有人向她提及此事。
难怪伯皇父坚持不立后,只养男宠......文德现下,总算明白了原因。
这一条宫规,怕是连安康,都不知情。
始皇独孤解元会立下这样的祖制宫规,原因无他,就是因为独孤氏长久以来,同性相好的癖好。为了江山的传承,独孤解元才会想尽方法,让子孙後代孕育子嗣。
“奴婢今早已经确认过,皇后还......” 女内官话中有话,“想来可能皇上是不知有此宫规,所以特来禀明。”
文德听不下去,扶着额,一时之间不知该有什麽反应。
“朕知道了,先退下吧。” 她揉着眉心,终於说道。
女内官们跪下行礼,“奴婢们明日会再前去,向皇后确认” 说完,才起身告退。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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