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渣男的十个春天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高广坤
信陵君心事重重地跟在霍泱身后,听她温言软语地给自己介绍盥洗室中的电器与物品,恍如隔世。
“怎么了?”霍泱发现信陵君又盯着她看了,“是我说得不明白,还是太快了?”
信陵君摇头,“只是忆起了从前公主扮作祈潼公子,随我在军帐中时的一些旧事。”
霍泱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那时公主女扮男装,在驿站中有厢房倒好,去了军帐后不方便沐浴,忍了几日终于受不住了,就跟我赌了把北澜探子潜入边境的路线。”
“那最后肯定是长公主赢了吧?”
信陵君颔首,“于是祈潼就跟我讨赏,要人备了热水到我帐中,非要我守在屏风外谨防有人入内。”
“当时我虽惜才,但仍只当她是细皮嫩肉又一身纨绔病的世家‘公子’。此事过后,我才命人给她搭建独立的军帐,隔两日便送热水予她。”
霍泱留意到信陵君在述说塞外战事时,称呼都随意了不少。
也自然而然将霍泱和启明元年、从天而降到边塞的公子祈潼区分开来了。
她接话:“军营里条件艰苦,想必她是不会埋怨你的。”
“是呀,后来得知长公主死讯,皇上又派人送来了公主的画像给我,我看着绢布上女装的祈潼,脑海中回想起的第一件事,便是当年我强行将她掠回军营,逼她随军,却生生委屈她在斥候*帐中宿了一旬。”
“不若此,她还该是那个神出鬼没、神机妙算的公子祈潼,每月满月之时才会到驿站与我相见清谈。就不必尝尽疾苦,因我颠沛流离。”
“有好几次,都是她将命悬一线的我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我甚至跟她打趣过,若她为女儿身,我定要三媒六聘,将她明媒正娶……”
信陵君说到这儿,不自觉有些哽咽,“可惜后来她凤冠霞帔,十里红妆嫁入那座空荡的将军府,足足三载,我连同她说话的次数,都是寥寥无几。”
“无怪那日伽蓝昏礼,她立在长安道上,却叹——”
“不如桃杏,犹解嫁春风。”
*斥候即古代侦察兵,跟探子差不多意思。
这样设定是因为斥候帐中将士昼伏夜出,长公主就不必吃苦同别的臭男人睡大通铺。
(我女儿虽贵为长公主,但命是真苦,我那个将军渣儿还没眼力价,过一旬才把人安顿好,渣!
另,下章有正餐,请尖叫,谁和谁的先保密
献给渣男的十个春天 10.
霍泱将信陵君言辞面色中的耿耿于怀尽眼底,她没有长公主的记忆,也不能确定她的灵魂中是否真的有那么一魂一魄,是来自大越朝那位最尊贵的公主的。
所以她不能替沁水长公主做任何决定。
纵然霍泱心中感慨万千,但她明白,有些事,错过就是错过了。
霍泱转身,留了点空间和时间给信陵君纾解。她去衣帽间取了王烜的贴身衣物和浴袍,递给信陵君。
“信陵君,这是中衣和……亵裤,”霍泱跟王烜相恋十年,再从头对着这张熟悉的面容说出少女时代才羞于启齿的话,不禁有些赧然,“你若无他问,便盥洗吧,我就在外面,有事就叫我。”
“多谢。”信陵君生生憋回去几欲脱口而出的那声“公主”。
信陵君只是在神志上暂时占了上风,进入了现在的王烜体内。但王烜的本体觉那些都还在,所以他循着潜意识,顺畅迅速地洗漱完,连把毛巾挂回架子上时,都知道要跟架子上另一块米黄色的毛巾上下左右间隔开来。
这间偌大的盥洗室里,处处彰显着这对未婚夫妻的雅致与趣味。
例如洗手台分明是有两个的,可是牙刷杯却是挤在同一个台子上。地上的毛毯一块漆黑耐脏,一块花纹繁复艳丽。
墙面上有好几个柜子,门把下方贴了所属者的姓名,信陵君数了下,命名“霍泱”的有足足七个,而“王烜”只有三个。
信陵君淡笑着摸了摸手感还不适应的后脑勺,转开轻巧的门球出去。
只见长公主侧躺在客厅沙发上,蜷着腿光着脚,长发遮挡住了大半张脸,已经陷入梦乡了。
这样毫无戒备的状态,定然是有人悉心照料妥帖,才来之不易的成果吧?
信陵君不由思忖,这一世里的王烜到底是怎样一个男人?
他,有好好珍惜他的长公主吧……
“你洗好了?”
不知何时,霍泱已经睁开眼,她拨开长发缓缓坐起,却蓦地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了?!”
信陵君一个弓步上前,霍泱只觉得有一阵风闪过,眼前就多了个人影。
——就这速度,不愧为常胜大将军啊!
“手麻了。”霍泱艰难地抻直酥麻的手臂,“没关系,一会儿就好了。”
“我替你揉一揉吧?公主。”
信陵君先将两指试探性地覆上了霍泱的手腕,见她没有排斥反驳,便继续塔上四指,在她赤裸娇嫩的前臂上,或轻或重地揉捏起来。
霍泱见他低眉顺眼,很好说话的样子,嘴角不住上扬,“要是我的继琛也能像信陵君你这么温柔体贴就好了。”
信陵君的手顿了下,“他待公主不好么?”
“那倒不是,”霍泱否认得很干脆,“王继琛那个人啊,就是死鸭子嘴硬,心里喜欢我喜欢得要命,嘴上好听的话一句都不爱说,傲娇得很!”
霍泱正要解释“傲娇”之意,却见信陵君了然地点头,给她换了另一只手按摩。
“公主喜欢唤他‘继琛’?”
“那是他爷爷给他起的小字,只亲近的人这么叫,我身边密友,偶尔也随我这么称呼他。”
霍泱向来是三字顺口“王继琛”,两字愤愤喊“王烜”,相安无事是“继琛”。
信陵君闻言,忍不住嘀咕:“烜的小字,亦是‘继琛’。”
“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你和他或许本就是同源啊。”霍泱抽回自己的手臂,“已经不麻了,多谢。”
而后带信陵君下楼,带他三碗粥配五碟小菜果腹,霍泱才继续带他参观了她和王烜的家。
夜里霍泱独自睡在主卧的双人床,康桥的早春还很冷,政府供暖不会低于23c,屋里很暖和,可是她一个人辗转反侧,毫无睡意。
她将信陵君安顿在一墙之隔的次卧,并把电铃打开,让他有任何状况就按电铃叫醒她。
那个电铃是她和继琛刚搬进来时发现的,音色清越悠扬,像是一段小提琴名曲。这栋别墅楼层不多,加上地下室也才三层,每一层的主卧与次卧间都有这个装置,还可以调整线路。
有一回霍泱缠着王继琛,非要他陪自己在影音室看一部凶宅主题的恐怖电影。王继琛越看越觉得没意思,手掌有一搭没一搭地罩在霍泱的高耸上逗弄她。
那时是夏天,霍泱穿着单薄的睡裙,他揉弄她的力度不小,霍泱被他摸几下就来感觉了。可是电影又放到了关键时刻,霍泱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拍开他手的动作就带了几分敷衍。
王继琛却觉得她是在欲拒还迎,悄然褪下两人的底裤,趁着荧幕上最最摄人的一幕乍现,他下身一挺直捣黄龙,将霍泱塞了个满满当当。
“啊、啊!”
霍泱视觉上被吓个正着,下体又猝不及防被插入,她放声惊叫起来,整个人被王继琛按得陷进沙发里,想转头都有些难以动弹。
“王!继!琛!!!”
霍泱气得拿起手边的抱枕就往后砸,王继琛却埋在她肩窝里,两手扣住她挣扎的上半身,挺腰一次比一次入得深。
混沌间霍泱余光瞥到王继琛满是笑意的眼尾,她嘟囔着指责他:“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
“我这个人就这样,”王继琛老老实实全都认罪,“动不动就兽性大发、欲壑难填!”
他将平日里霍泱对他的指控牢牢记下,时不时就在她数落他时,先讲出来反将她一军。
交合处的水声越来越大,炽热的肉根挤进水泽丰沛的桃花源中,发出“噗呲噗呲”的搅动声。
不知过了多久,不远处的荧幕上,恐怖的画面配伍阴恻恻的背景乐,霍泱被王继琛肏得越来越热,呻吟声也快要压抑不住了。
“叫出来!”王继琛愈发用力地往霍泱更深处捅,大掌落在她圆润丰腴的娇臀上,烙下一道道红色掌印。
霍泱被他扰乱看电影的心智,憋着股劲儿就是不如他所愿。耳畔王继琛的粗喘越来越撩人,身下花唇也被摩擦得燥热难挨,霍泱扭了下腰,故意夹了他一下。
“啪!”
王继琛被绞爽了,又是一巴掌拍在霍泱肉嘟嘟的臀肉上。
“你疯了!”霍泱没把他夹射,反倒又遭一记凌辱,气鼓鼓地一扭头,荧幕上的鬼影正血盆大口扑来,“啊啊!!!”
霍泱被惊悚的画面吓得内壁缩抽搐,蜜水不受控制地潮喷而出。
王继琛正在换姿势的当头,顶得极深,她乍一将他整根肉棒死死咬住,一圈一圈地箍紧,而后龟头就被她浇得湿淋淋的,他爽得酥麻感沿着尾椎骨节节攀升。浓稠白浊的液破开马眼,暴冲式射入霍泱体内。
“靠!”
王继琛哪怕在床笫间也极少说脏话,但这次射的速度只差跟第一次“媲美”了,他咬牙切齿地趴在霍泱肩胛骨上,压着她还想重振雄风,却被霍泱整个人掀开。
两个人浑身是汗,霍泱两腿间还混着乳白色体液汨汨滑下来。她前头还手脚发软,全是凭借着一股倔意把王继琛推开。
两人恨恨对望,一个气对方把自己吓得狼狈,一个恼自己居然轻易缴械了。
扭头,谁也不服软求和地开启冷战模式。
跟其他两位比起来,琛哥未见其人,先出其技【憨笑.jpg】
献给渣男的十个春天 11.
冷战自然要分房睡。
霍泱抱着自己惯常睡的枕头和毯子去了次卧。
没了另外一个人,打发时间只能靠娱乐。
霍泱看综艺节目和电视剧来回消遣,磨蹭到快凌晨一点都睡不着。
一闭眼睛,就是高潮来临那刻,鲜血洇开整个荧幕的画面。这种神折磨让霍泱苦不堪言,哪怕灯火通明,哪怕夏日炎炎,她也觉得这宅子正在蔓延空虚阴寒味。
所以霍泱果断按下了墙壁上的电铃。
悠扬的提琴声作响,霍泱莫名觉得她误把自己置身于恐怖故事中,夜色为这场景添油加醋,她崩溃地大喊“继琛”。
可王继琛像是睡熟了一般,迟迟不来。
霍泱实在是怕了,鼓起勇气走到门边,一转开门把,整个人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胆小鬼。”
是她的继琛。
她小肚鸡肠、总爱与她赌气的继琛。
他说,“一直在门口等着你呢。”
“那你为什么不进来!”霍泱气鼓鼓地拍他,转而又秉着对他的了解,哼唧唧怨怼,“你就想要我先服软!”
“嗯,”王继琛把人打横抱起,“等你够软了,正好进去。”
臭男人,就喜欢一语双关式占口头便宜!
回应他的,是霍泱在他厚实胸膛上的“嗷呜”一口。
此夜无心睡眠,霍泱把主卧的大灯都打开,自她和继琛入住茶岭街37号,向来就是同床共枕。
她无聊地在屋里踱步,走到门边时心想,敞开门睡,说不定感知上会跟次卧的那具凡胎肉体更近些。
啊呸!
霍泱被自己的措辞怵到,这是什么迷惑思维。
她甩甩脑袋,屋外一片漆黑,因为居住已久过于熟稔,霍泱早就不会再为了独身一人在家而担惊受怕,但突然间她福至心灵——
“信陵君?”霍泱立在门边,冲着门廊处试探性询问,“是你吗?”
没有回音,却有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潜至门边,光线打到来人身上,霍泱与之对上的瞬间,差点以为是她的继琛回来了。
“长公主。”
希望破灭。
“你怎么没去睡?”霍泱神色如常地把他邀进门,她在客厅里煮了壶安神茶,两人又在下午同样的位置坐下,“可是不适应?”
信陵君抬眸对上霍泱关切的眼神,他知道,此刻的公主不过是在透过他,为另一人而担忧。那个人是他的转世也好,是他魄同源也罢,总之尽然与他无关。
甚至,她也不是公主。
她就是霍泱。
怀着这样复杂的心情,信陵君没有如实告知霍泱,他候在主卧外门廊上的真相——
是因为他回忆起了启明四年春日宴后的未央宫。
血腥味与哀嚎声在那座富丽堂皇的宫殿里萦绕,他匆匆赶来,只看到伽蓝被宫人按住罚跪在殿前庭苑,花红簌簌铺满地,受刑的宫人就趴在她跟前的长凳上,遍体鳞伤。
信陵君深知少帝并非残暴之人,但若再不阻止下去,未央宫内必定尸横遍野。
于是他跪在了伽蓝身畔,恳请陛下回成命。
他心知少帝心中的愤慨与为难,谢三公子“谋逆”一事,背后他也献了不少策,却不曾料到会为长公主带来祸端。
祸起萧墙,他自甘受罚。
他问伽蓝,“那一剑正中长公主心脉吗?”
伽蓝垂头道是。
“糊涂!”信陵君轻叹,“那可是你阿姐啊!”
“可她下令杀了我的心上人。”
“他人之罪,何故嫁祸于同根生的手足?况且你贵为帝女,何愁佳婿难觅?”
“继琛哥哥!”伽蓝不想再听,连从小事事顺她意的人也在指责她,她还是执迷不悟,“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我阿姐若是连这般道理都不懂,初初为何执意要嫁你?”
信陵君被她的言辞一震,尚未回神,就听到李德贵尖声叫人住了手,那些血淋淋的宫人才得以逃过一劫。
信陵君跪在原地不起身,内心却是松了一口气。
必是长公主已然脱险。
万幸,万幸。
如今又像是回到了那一日的未央宫,她在一门之隔的床榻上,可这一次命悬一线的人换成了这一世的王烜,他信陵君掌控了他的心智,却仍能隐约感知到,他身体里那些尚未全然苏醒的魂魄,在叫嚣着要他靠她更近些。
于是他遵从内心的召唤,来到了她门前。
“霍泱,”信陵君终是喊出了这个名字,“他没有死。”
霍泱闻言一愣,细眉轻蹙,“我知道,他只是暂时回不来,是嘛?”
信陵君颔首,“我与公主说这个,是为了让公主安心。”
“那你又安的什么心?”霍泱直直撞上信陵君的双瞳,逼问,“你想要得到什么才能离开?”
“亦或是,你要如何得到长公主的一魂一魄?”
信陵君缄默一阵,他未曾料到,摊牌的一天竟来得如此之快。
“人有三魂七魄,天地二魂常在外,唯有命魂住身。魄有七,分住七轮。烜此番乃是天魂归元,力魄住心轮。”
霍泱不通此道,喃喃重复,“天魂,力魄?”
“简而言之,便是烜在离开前,得到长公主的原宥,自可离开幻境。”
“若是没有呢?”
信陵君不意外,平铺直叙道,“璇玑女君说,烜将魂飞魄散。”
霍泱不信,“连大越朝都回不去?”
“心有不甘,便是无法元神归位。”
霍泱没有接话,她的顾忌被信陵君看穿。
“霍泱小姐不必勉强,烜虽盼长公主复归,却深知其间险阻……”
“信陵君!”
霍泱打断他,这些年有继琛在,她一路顺风顺水,少有为难的时刻。因此须得她意志坚定,从容做选择的时刻也少之又少。
头顶灯光明朗,桌几上的安神茶沸了,雾气四散。
信陵君在一片氤氲中瞧见那张跟祈潼如出一辙的容颜,红唇轻启,道的是——
“我绝不替沁水长公主原谅你。”
“她是她,我是我。你对长公主犯下的罪行,该由你亲自向她赎罪。”
“而我,是霍泱。”
信陵君王烜定定望着霍泱,水汽不断蒸腾、消散,他的心也起起落落好几个来回。
最后他扬唇笑开,尘埃落定般掷地有声道:“善,那此后烜便不提此事了。”
他的笑容里没有勉强,也没有丝毫委屈,只有令人如沐春风的温和与熨帖。
霍泱以为自己看错了,听错了。
甚至以为他在暗中谋策什么。
却听得蓦然一声嘲哂,信陵君低头,声线闷闷的,“我竟忘了,长公主除了是我妻,亦是我友。”
“我们也曾患难与共,九死一生。她不知救了我多少回。”
“若是真的魂飞魄散,随她而去,烜倒是安心不必受独活之苦。”
霍泱气得差点把茶壶都丢他身上。
见过自暴自弃的,没见过这么容易束手就擒的!
还什么常胜大将军呢?!
啊呸!
就是一懦夫!
霍泱阴阳怪气地呛他,“你若死了,你的伽蓝小公主怎么办?”
信陵君疑惑地反问,“伽蓝殿下早已嫁作谢家妇,与烜何干?”
这个时候倒是撇得清了。
霍泱正要再问,被信陵君先发制人,“如此,倒是想问霍泱小姐,霍鸢小姐何在?”
霍泱听了险些要吐血,她瞪圆了眼瞋视他,一字一顿:“与!你!何!干!”
献给渣男的十个春天 12.
霍泱有一对龙凤胎弟妹,老二叫霍恒,老三叫霍鸢。
弟弟霍恒天资聪颖,性情温润如璞玉,这些年父亲在逐步培养他成为霍氏集团的继承人。
妹妹霍鸢天真无邪,性格欢脱、做事粗枝大叶,偶尔还有些小执拗。高中时候心思就不在读书上,成天臭美研究娱乐圈八卦,打着擦边球考进电影学院,现在是个小有名气的网剧女主。
霍泱呢,自初高中时期就是个文采斐然,在文艺圈小有知名度的少年作家了。她大学就来到康桥,学习古典文学,一路硕博连读,转眼就快十年。
王家和霍家是世交,霍泱和王烜这对名字都起得极相称的青梅竹马,从幼儿园到高中,一直都是同校。高中毕业前,霍泱到了康桥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而王烜拿到了全美最好的几个数学系offer。
可是最后王烜陪霍泱来到了康桥,他苦读四年后,放弃继续研究他所挚爱的数学,按照家族期许,修了管理与金融学的学位。
原本,霍泱结束跟出版社为期两年的工作约后,她就要和王烜一起奔赴北美,她做访问学者,王烜则是要去开拓家族事业。两人趁着彼此都待业在家的空档期,要跟康桥好好道个别,并共同决定要携手迈入人生的下个阶段。
却在这时,一切按部就班都被打了个急刹车。
王烜的身体被这个来自千百年前的大越朝将军信陵君所侵占,霍泱心乱如麻,面对着未婚夫熟悉的面孔,却要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清醒,眼前人并非她的继琛。
现在信陵君告诉了她,他的出现与留下来的目的,是想让沁水长公主原谅他并随他回大越,而霍泱也严辞拒绝了他,所以两人之间就没有什么好谈判的了。
只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什么叫说曹操曹操到,霍泱算是体会到了。
翌日,霍泱睡到日上三竿,洗漱完走下楼,发现信陵君一身狼藉地站在厨房里,显然是捣鼓有一阵子了。
她叠声道歉,然后开始教他如何使用一些简单的现代工具。
反正闲来无事,霍泱见信陵君对家具电器大体都能运用自如后,就开始带他领略智能手机的魅力。
还没安稳吃完晚餐,玄关处传来急促的门铃声。
霍泱眼神暗示信陵君,信陵君微颔首,表示自己会小心不露出马脚。
茶岭街37号是早年王烜和霍泱挑细选的房子,平日里只有几个密友会来,当然也不会如此不识礼数地不知会一声就上门。
这位不速之客,霍泱用膝盖都能猜到——
“姐!!!”
戴着墨镜的霍鸢激动地一把搂住霍泱,镜架还差点缠住霍泱披散的发丝。
足以见得这小妮子抱得有多紧。
“小鸢,你怎么突然来了?”
“我去看时装周,都大老远跑来欧洲了,怎么能不顺道来康桥看看你和姐夫呢?!”
顺道?
霍泱心想,两三个小时的飞机,哪里顺道?
小鸢前来为的谁,霍泱心知肚明。果然,她换完鞋立马问王烜在哪里。
“你姐夫这几天身体不舒服,你少烦他。”
霍泱步步紧跟着霍鸢,生怕她跟王烜单独相处,看出什么端倪来。
霍鸢也不知听进去几句,小跑着一路闯进客厅撒欢,霍泱替这个不省心的妹妹把行李箱放在玄关处,她可不惯着她。
“小鸢!”霍泱扬声,“自己来拿行李!”
话音落,信陵君从厨房走出来,他跟霍鸢迎面遇上,霍鸢冲他盈盈一笑,“姐夫!”
信陵君一愣。
伽蓝可从未如此甜腻地对他笑过。
可眼前的人,确实是伽蓝无误。
看上去小公主这一世,仍是潇洒肆意,任性蛮横。
“嗯。”信陵君对于称呼上还是觉得别扭,索性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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