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献给渣男的十个春天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高广坤
霍泱停顿须臾,“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烜可以吗?”
五分钟后,霍泱甩着身手矫健的信陵君帮她从谢昭房里偷出来的车钥匙,洋洋洒洒写了几个字在便签上,墨镜遮住素颜的大半张脸,蹬了双低跟靴火速出发。
王烜的车送修了,在安东尼帮他们上诉前,车子可能一时半会儿都拿不回来。霍泱的smart太小了,不方便接人,所以才开谢昭的车去接梁等等——
他谢昭爱得死去活来,也不肯同他破镜重圆的亲亲前女友。
康桥的桃杏正值花季,大片大片如粉白的云朵般缀在枝头,茶岭公园里花木繁盛,上午九十点钟的光景却人烟稀疏。
霍泱这几天过得有些不知今夕何年,加之近期停了工作在休假,出了门才发觉今天是工作日。一路上,她又要神力给信陵君介绍交通工具和一些简单的道路规则。
见到坐在公园长椅上的梁等等时,她反倒松了口气。
“等等!”霍泱开心地冲上去与好友相拥,“你怎么没把航班发给我,我好去接你啊!”
“你不是说王烜出车祸了吗?我担心你们忙不过来,就自己过来了。”梁等等偏头对上王烜,“嗨王烜,你身体还好吗?”
“我没事了,多谢。”
简单寒暄后,霍泱让信陵君帮忙把梁等等的行李抬上车,梁等等立在车门前有些踟躇地同霍泱打商量,“我不想一去你家就面对谢昭,我们可以在公园逛逛再回去吗?”
言语间透露出的意思,显然是有话跟霍泱说。
于是两个女孩子携手逛公园去说私房话,信陵君被安顿在公园的一棵杏树下闲坐。
不知为何,信陵君一坐到那棵树下,就觉得莫名涌上一阵无边无际的悲戚。
那种没由来的痛楚席卷了他的心房,他枯坐在那里,脑海中与长公主有关,与祈潼有关的画面跑马灯一般闪过。
最后停留在他见她的最后“一面”,她隔着帷幕给他讲了一个妇女为了自证清白而殉身的故事。
他背身而去时,是那年暮春,庭院中林花遍地碾作尘,他心系战事与百姓疾苦,根本无暇顾及长公主那番话背后的深意。
待他来年复归,上京已是人间四月芳菲尽。长公主的旧居外杂草丛生,那时信陵君想,连野草都能一岁一枯荣,怎么他的长公主,就死不见尸呢?
便是那样想着,他才下了决心,沿着泮水一路探寻,生怕错过长公主遗留的蛛丝马迹。
现如今,长公主确实找到了,但她却有了所爱之人,不愿与他回去。
信陵君前日说,他不会再跟霍泱说他要带她回大越,是假的。
他以为他占据了王烜的肉身与元神,霍泱就会对他心软,哪怕是看在他与王烜同源的份儿上都会原谅他。
可刚刚坐在这棵树下的瞬间,信陵君才顿悟——
他有什么资格让长公主原谅他呢?
哪怕他拼上全力去弥补,也再无法换回一个有好好珍惜过她的春天了啊。
信陵君失笑,想他也曾是长安道上打马而过的翩翩少年郎,如今却是拿不起放不下,缠着别人家的未婚妻,只为了却自己的夙愿。
还有什么好意难平的呢?
此生还能多看到沁水一面,便该没了遗憾。
来日他魂飞魄散,也当感念今日杏花枝头,他曾与她并肩走过。
便已是,胜却人间无数。
杏树:天暖了,花开了,信陵君该上路了。
是的,顶多再两章,信陵君下线。





献给渣男的十个春天 16.
霍泱带梁等等这枚定时炸弹回家,她与谢昭之间天雷勾地火的场面完全可以被预见。霍鸢和这对关系不伦不类的男女之间,亦是必有一战。
所幸这三人中,最明事理的梁等等跟霍泱统一了战线,愿意帮她让霍鸢先死心之后,再来厘清她和谢昭的关系。
于是霍泱带着梁等等进门时,梁等等没有回避谢昭冲上来把她紧紧拥抱的热情。
“我好想你啊,等等。”谢昭抱住心上人,就像只大型犬一样开始撒娇摇尾巴,“你都不知道,我一个人在康桥,快被霍泱和王烜虐死了!”
梁等等向来性格软糯糯的,谢昭实在是太过喋喋不休,她才忍不住小声打断他,“撒手,大家都看着呢。”
“看!就是要让他们都好好看看!让那对一天到晚酸得我牙疼的未婚夫妻看看,让霍泱那个不死心的傻妹妹看看!我谢昭的白月光、心头好到底是哪个!”
谢昭此话一出,除了打开房门就瞧见这一幕的霍鸢隔得有些远没听清,其余人等皆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好了,别闹了。”梁等等推开他,正眼对上那个还穿着睡衣的霍鸢,她落落大方地走上前,扬起一道友善温和的笑容,“你就是小鸢吧?你好呀,我是梁等等,这几天就要打扰你们了。”
“什么?!你怎么能住这儿?你当然是要……”谢昭像个痴汉似的恨不能时时刻刻都绕着梁等等打转,却被霍泱捂住嘴带到沙发上,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这边霍鸢垂眸看了眼梁等等穿的裙子,不屑地冷嗤,“切,还是那么穷酸!”
梁等等忽略她孩子气的刻薄话,“你见过我?”
“你别以为我姐护着你,从来不让我出现在你和谢昭同框的场合我就没办法了!”霍鸢比霍泱他们低两届,后来他们上大学,谢昭和胡玫子留在本地,前几年他们聚会的时候霍泱被霍鸢缠得没办法还带她去过。
再后来,霍鸢去北方上学,每次放假回来都会跟姐姐他们的聚会错开,霍鸢一开始以为是巧合,后来才知道是谢昭交了新女朋友,不方便带她去了。
霍鸢想起这些往事就一肚子火,好不容易捱到这个梁等等变谢昭前女友了,谢昭却被谢家送来康桥了。
“你跟谢昭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像我们这样的家世,愿意跟你做朋友你就该感恩戴德了!”霍鸢刁蛮本性暴露,“就凭你想嫁进谢家?怕是连门槛都跨不进去!”
“呵,”梁等等敛起笑意,“我倒是好奇,霍泱和霍恒都是修养三观极佳的人,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妹妹?”
霍鸢的双瞳因这话陡然缩变,梁等等凑近,语调轻快自然,听不出丝毫被冒犯的恼怒,“苦恋一个爱着别人的人,能幸福吗?”
“况且,以谢昭的个性,不可能再对谢家妥协第二次。”
当初谢家把谢昭送来康桥,一是因为谢昭在若耶创业失败丢了谢家的脸面,二来就是要他和梁等等断个干净。
“啊!!!”霍鸢奔溃地尖声叫起来,音调高得似要破入云层。
梁等等揉着耳朵,翩翩然转身。
她知道,背后的霍鸢就算气得直跺脚,也不会追上来再与她拉扯。
因为她不敢。
不敢在她姐姐这儿撒野,也不敢面对谢昭不可能和她在一起的现实。
尽管谢昭一直缠着梁等等要她跟自己回家,梁等等这次可不好哄,全然不为所动。
谢昭无法,只好死皮赖脸跟霍泱王烜说自己也要继续住下。
信陵君能与早已阴阳两隔的“昭弟”重聚他乡,自然求之不得。
又是闹腾的一天过去,霍泱和信陵君上楼的时候还感慨,“得亏等等聪明又善良,你看吃晚饭的时候,小鸢离谢昭远远的,大概是觉得他对等等未过于谄媚,小鸢啊,看了刺眼!”
霍泱边说边笑,她这个妹妹对感情一事,不啻过家家。别看她口口声声挚爱谢昭,该交男朋友的时候可一个都没落下。
她大概是觉得生在霍家这样的家庭,想怎么玩都能有恃无恐,反正最后还是得按照父母称心的来,而谢昭论家世外貌还是品性都是上佳之选,能吊着就先吊着,这么好的备选项丢了就很难再找下一个。
“你可是觉得霍鸢小姐在胡搅蛮缠?”信陵君适时出声接上霍泱的话,“烜倒是认为霍鸢小姐的良配,必然不是昭弟。”
前世霍鸢如此“胡搅蛮缠”的对象,可是谢昀。
“哦?信陵君有何指教?”霍泱打开房门率先进去,时间还早,她又已经洗漱过了,有的是时间跟他“好好聊聊”,“也是,你曾说你昭弟早逝。”
“不过那位梁小姐的身份背景,倒让我想起昭弟病重前,亦是为了要娶一位商户之女做嫡妻,跟谢家闹得不可开交。”信陵君耳力好,霍鸢和梁等等争吵时他都听得分明,他惆怅地长叹一息,“昭弟去后不久,听闻那位小姐便也香消玉殒。”
霍泱愣了下,随即安慰他,“你放心,现在睡隔壁那个谢昭身体好得很,一天到晚撸铁……就是操练,近七十年内估计死不了。”
“但愿。”信陵君淡淡笑开,他近日在康桥此地的笑容颇多,仿似回到了少年无愁时,满眼只剩快意恩仇。
霍泱自言自语般嘀咕,“那小鸢在大越的良配,乃是何方神圣?”
“是谢家三公子,谢昀。”信陵君掷地有声地说到,“伽蓝小公主为了谢昀,甚至……伤了沁水。”
这段往事之前信陵君一直略过,不曾对霍泱道明。
霍泱听完沁水在未央宫内被伽蓝刺伤一事,气得噌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
“你去哪儿?”
“去教训小鸢!”
信陵君咂舌,倒是忘了霍泱与长公主不同,她可是个有仇报仇、爱憎分明的。
既然是伽蓝犯的错,霍泱倒也不会算到霍鸢头上,就是她夺她手机这事儿,霍泱可没忘。
她敲开小鸢的房门,她正趴在床头滑着手机,两条腿还百无聊赖地在空中晃着。
“小鸢,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霍泱立在她床头,居高临下地睥睨她,“姐姐平常是怎么跟你说的?”
霍鸢到霍泱眸底散发出的危险讯号,立马乖巧地起手机跪坐起来,“姐姐,对不起,昨天偷看你手机是我不对,我也不该在答应了你不再缠着谢昭哥哥以后,还对他贼心不死。”
“你发誓。”
“啊?又发誓?”
霍泱拔高声线,面色仍然肃冷,“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好吧,那我发誓,我再也不会在谢昭哥哥心有所属的情况下,还继续纠缠他。”霍鸢在姐姐面前就变作识时务者,乖巧至极,“如有再犯,我就一年都不能再买包包。”
“嗤!”霍泱被她最后的誓言逗笑,但一码归一码,账还没算完,“那抢我手机只是道歉就好了嘛?”
“那姐姐你说?”
“这几天家务你包了。”
“啊?!不要啊姐!你不怕我把你们这么好的房子都糟蹋了吗?”
“不怕。”霍泱环胸,思忖了下让霍鸢一个人拾整栋别墅的可行性后,复又泠然道,“手举起来。”
霍鸢颤颤巍巍举起了双手,手心向上摊开,显示是很熟悉姐姐的套路了。
“举过头顶!”
霍鸢照做。
“啪啪啪!”
霍泱操起床头柜上的杂志,在霍鸢手上重重打了三下。她瞧见妹妹蹙着眉头好像挨了棍棒这么疼的浮夸样,心里却是一点儿疼惜都没有。
因为千百年前的大越朝,有个傻公主被自己亲妹妹往胸口上刺了一剑,以偿还她用策迫使妹妹与情郎生别离之苦。
她可没沁水这么大公无私,是霍鸢欠她霍泱的,就该她自己来弥补。
“明天八点我要看到你准备好早饭,”霍泱出去前,给霍鸢下最后通牒,“别的家务暂且不论,但是洗碗必须你来!”
霍鸢哀嚎:“姐!”
“再鬼叫就现在给我去擦地板!”
“……”
信陵君:我就两章下线,这章还这么少镜头。
广坤:大不了下章详细点描述你是如何下线的!
信陵君:倒也是不必……
广坤:别客气,为了这个多写点我想也不会有人介意的。




献给渣男的十个春天 17.
(待删)写在前面:
今天突然发现第七章开头有个bug,是“霍泱没能过完她在康桥的第十一个春天”而不是“迎来”。前两世霍泱都是春天离开的。
重提诛心,全员be,好了,接下来磨刀霍霍向信陵君。
*
康桥每年的春汛都在三月,当然飓风也在那时最是猖狂。
几个朋友里只有沈皖最静得下心认真钓鱼,其他几个一到江河边都跟离了弦似的,往涨潮的地方撒欢。
霍泱怕身为信陵君的王烜言语不畅被看穿,刻意早早找了一方低矮僻静的礁石悬崖,占座。
于是下面浅滩上的那群男男女女齐聚,嬉笑着跟他们遥遥招手时,信陵君也学着霍泱的模样,挥臂摆动两下。
清风荡漾,惹得江面上涟漪不断。
信陵君目力极好,波光粼粼中闪现出银亮的鱼肚白,被他瞧个正着,这时他听到霍泱在他耳畔说话,声音比风还轻。
“要是继琛在就好了。”
继琛。
霍泱念这个名字的时候,比春风还温柔。
信陵君不忍打扰她,听她继续说下去,“他在的话,说不定也会拉着我去钓鱼,然后和小皖两个人比赛背诵圆周率,四位数乘除心算……”
“我一定会无聊得半路跑去看伊万和凉太肉搏对决,跟其楚还有安东尼赌赌看,谁的胜算更大。”
“哦,然后你那个昭弟最是爱玩,说不定早就不知道从哪里借来一艘皮划艇,穿着裤衩就下河划船去了。”
霍泱的语境生动有趣,像是在描述浅滩上的场景,又像是在勾勒她憧憬的画面。
“等我东奔西顾得玩累了,就会回到继琛身边,数数他钓到了多少鱼,问问他跟老气横秋的沈小皖同学对弈谁赢,还要跟他好好撒个娇,让他回去就给我煮鱼汤喝!”
霍泱自说自话地笑了起来,温婉姣好的侧颜,被一层暖阳笼罩,像极了信陵君蓦然回首之时,记忆中飒然明朗的沁水。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从此信陵君胸怀中多了一轮皎月,不是霍泱也不是祈潼。
而是那卷黄绢美人画上,死于摽梅之年的长公主。
是啊,那年少帝为他阿姐画像,缘何偏偏是她出嫁那年呢?
大抵是因为所有人都明白,重权之下,长公主嫁与信陵君,是亲手将自己置于众矢之的。在沁水踏入将军府的那刻,她看到的不是红妆堆砌,而是不久的将来,政权更迭之时的血流成河。
她做了决定,甘愿要为大越、为少帝和霍家的江山牺牲自己,代价也不过就是换来她的夫君,对她的避而不见——
信陵君生于世家高门,与长公主不和睦才能明哲保身、成就大业之路,是与他甲胄披身同等的使命。只有他与长公主生分,弄臣才会对他没了戒备,眼看着他虎符在握,安定边疆,助少帝羽翼丰满。
可谁能想到,沁水竟会在生死存亡间,如此决绝地纵身一跃,投江自尽,堵了天下人的悠悠众口。
后来在御书房,少帝指着满屋子让宫廷画师画的沁水画像时,边哭边笑,疯魔了似的跟信陵君说,“王烜,这是画师默画的阿姐出宫前的模样,你看我还少不更事时,我阿姐多鲜妍!”
霍恒连自称都忘乎所以了,失去至亲的他哭得像个孩提。
“噫!这是阿姐出嫁前的,亦是画师对着我和小鸢的三庭五眼,描摹出来的……可我都不满意!那些都不比我阿姐!”
霍泱被霍鸢刺伤,太医来诊脉时霍恒才知道,他的阿姐时日无多了。
霍恒呜咽着把话说完,“阿姐唯一一幅,在世时留下来的画像,便是那幅。”
信陵君知道,少帝说的是那卷黄绢,里面藏着身穿公主华服的沁水。
她梳了出嫁前的妆容,作为她唯一一幅流芳百世的画像。
她不想让后世人每逢提及她,都道她有个将军做驸马,道她与夫君形同陌路。
她只想让人记住摽梅之年的她,身为大越长公主的她,也曾貌赛宫花。
什么功成名就、大义昭昭,她才不想背负那些一生一世。
哪怕,她这一生,也才区区二十四载。
“信陵君?!”霍泱叫了好几遍信陵君才回神,她见他凝眉肃然,不由好奇,“可是想起了什么?”
信陵君无奈一哂,“霍泱小姐思念未婚夫,烜便也忆起了长公主。”
“我王烜偏执半生,心有所属,加之大业未定,遂连我妻都未曾谋面。”
“如若、如若我知道祈潼便是我妻,我定会与她相敬如宾、琴瑟和鸣!”信陵君说到这儿,一时语塞,停顿半晌方叹,“却不料造化弄人……”
他连与她相敬如宾都没机会了,遑论琴瑟和鸣。
“不,信陵君!”霍泱清冷地打断他的遐思,“自始自终,直到伽蓝公主嫁与谢三公子前,你喜欢的人都是伽蓝,而不是沁水。”
“你根本不能确定,如果祈潼真的以女儿身出现在你面前,你心中所想的,是沁水长公主?还是幕僚祈潼?”
霍泱冷眼旁观,将信陵君的心思猜得通透。
“你不能心无旁骛地爱她,所以才会错过她、失去她。”
“此生,我不会代替长公主原谅你,但我祈愿你还能再遇到她,为她历尽千帆后,亲口问问她,是否要原谅你!”
信陵君被霍泱三分斥责五分严辞,还有两分诚意的话折服。眼前的霍泱,举手投足间,活脱脱就是长公主模样,那种明辨是非、清醒善谋的气魄,是镌刻在她骨子里的。
“若,真的能重相见……”
倏忽一阵飓风席卷着浪潮扑来,霍泱与信陵君所立之地的礁石被吹得砂砾飞扬,脚下的矮崖瞬息间开始松动。
信陵君反应极迅速地抓住霍泱的手腕,他想借助轻功跳到别处,却听得身后可怖的猛浪狠狠拍在礁石上,浪顶没过矮崖,水花铺天盖地袭来的同时,他脚下的礁石被飓风与强浪震裂,他与霍泱齐齐下坠。
到这一刻,信陵君便明白了,他的时辰耗尽,该要离开了。
他在裂缝与潮水间,紧紧抱住了霍泱。
他在水里摇曳,混沌中几乎看不清霍泱的面容。
但他能望见她那双剪水秋瞳,似是在等待他的告别。
——你要走了吗?
——该是时候了。
——你会魂飞魄散吗?
他闭上了眼。
所以没能看到霍泱情不自禁,为他落下的一滴泪。
他说,“我王烜定不负她。”
而后王烜背朝下,被浪潮重重摔入湍急的江水之中。
而霍泱被他死死护在怀中,安然无恙。
(今日爆肝,写得不好不甚清晰的地方多担待,之后会再修文)
*摽梅之年原是指女子出嫁适婚之时
说“长公主死于摽梅之年”是因为画像上的她梳了未婚妆容,而那画就是她的遗像。(就有点类似有些地方风俗是几时买墓碑刻字,就算几时亡的意思,瞎解释的,别打我!)
double kill!
噢不对,算上前面提到霍泱之死,是“triple kill”……全员be实锤。
(别信。)




献给渣男的十个春天 18.
“王烜!”
“继琛!!!你醒醒!”
王烜在半梦半醒间,听到一道熟稔又久违的女声,撕心裂肺地大喊着他的姓名。
他觉得浑身无力,五脏六腑都像是被从高处震落一般绞痛。
“王烜!”
声音一下比一下清晰入耳,王烜意识到自己的感官在缓缓复苏。
他艰难地睁开眼,视线氤氲模糊,却不妨碍他看到了悬在头顶那张朝思暮想的娇颜——
“霍泱!”
王烜如梦中惊醒一般弓身坐起,他不可置信地抱住浑身湿漉漉的霍泱,一遍遍呼唤她姓名,“霍泱、霍泱!”
霍泱呜咽着在王烜怀中哭诉,“你吓死我了!刚刚我怎么喊你你都没反应、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哭了,霍泱,我在这儿呢,霍泱。”王烜边搂着霍泱在她纤瘦的后背上轻拍,边梳理着脑海中如潮水般亟亟涌入的记忆碎片,他抿了下唇,覆在她耳畔轻声道,“我回来了。”
哭得耸肩颤抖的霍泱一时愣怔,正要说话,伊万他们的咒骂声、感慨声,此起彼伏地围绕着二人。
“这该死的飓风,幸好你们掉下来的地方不高!”
“也幸好水流不算急,霍泱,你妹妹反应也太快了,刚刚她救你的表现真勇猛,我和伊万都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已经跳进河里去接你们了。”说这话的是凉太,“那一幕真是感人,让我想起了我的妹妹。”
“你现在感觉还好吗?”那道试探性地询问来自安东尼。
“别担心,我已经好了!”王烜流畅地用英文回对,暗示朋友里唯一知情的安东尼,他回来了。
说话间,霍泱已经离开他的怀抱,让这三个男人照顾一下王烜,她要去看看小鸢。
刚才霍泱和王烜落水的那刻,霍鸢正和谢昭还有梁等等在玩皮划艇,她故意隔在两人之间做电灯泡,一面是想让自己死心,一面是想让自己安心。
听到异样的风潮声,霍鸢极是敏锐地偏头朝姐姐跟姐夫在的那处望去,接而就看到了她永远不能忘怀的一幕——
她看到摇摇欲坠的姐夫和姐姐一瞬间被浪潮席卷,在跌宕起伏的波峰与波谷间飘摇,浪花快要将他们无情吞没。
1...678910...16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