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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得意进宝楼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冷兰
自古柔能克刚,慕容将离武功走的是至刚一途,陆酒冷手中绝别离却刚柔并济,他本应有更多的变数,更多的胜算。
慕容将离瞳孔缩,陆酒冷手中的柔软兵刃仿佛突然变成一柄锐利的钢刺,直刺他的眉心。
他竟弃了自己的优势,要和慕容将离硬拼内力?
慕容将离撤剑回护,指掌猛然击向陆酒冷切近的胸膛,他这一掌来势如此之猛。若为他击实了,焉有命在,陆酒冷手肘一沉撞上这一掌。手中绝别离贯注劲力一卸,黑色的如蛇一般的兵刃缠上慕容将离手中的剑,死死绞住。
慕容将离怒叱一声,“撤手!”
陆酒冷挑眉笑道,“偏不。”
两人此刻兵器互搏,已是内力的较量,陆酒冷手中兵刃缠住慕容将离的剑,足下御风急退滑出七八步。山崖能有多大,他这退步的方向已向悬崖。慕容将离如何肯撤剑,紧迫不放。悬崖边,山风狂啸,两人凌空指掌相接,拼了一记内力,身影乍然分开,双双落足于柔软的树枝之上。
当...沉渊剑脱手落于悬崖旁的空地上,黑色的绝别离还兀自缠绕在雪白的剑身上。风飒飒兮木萧萧,空中闪电划过,忽而照见二人衣袂飘举,如山鬼一般。
夜色已冥,黄雀久在丛林之中早练得能暗中视物,耳边听得崖顶之上陆酒冷说完那个请字,便传来一片兵刃交接,衣袂荡风之声。他挨着叶温言极近,此刻这人脸上既愤怒又悲凉的神情落入他的眼中,少年的心头打了个突。他纵然不曾通晓人间情爱,但此刻叶温言脸上的神情看得他心头憋闷,依稀明白是为了苏哥哥。他想着苏哥哥也是好人,可是苏哥哥为何会让公子如此难过。他并不明白人的好坏与伤心难过,并无半点关系。
草叶的清香,静夜里虫鸟的鸣叫,野兽的足踏在落叶上轻软的声音,这是他十六年人生里的全部欢乐。
他甚至并不明白人为何能为另一个人欢乐,为另一个人悲伤。
他也并不想了解这些。
闪电过后,雷声如鼓炸开天际,陆酒冷就在那滚滚雷声中发出一声长啸。雨终于落下,瓢泼而下的雨帘中一道黑色的身影似乎比那划破天际的电光更为迅捷。
风愈大,雨愈狂,剑愈冷,杀意愈炽。
雨夜中有花开,白芒乍然盛开,万千风刃划开了陆酒冷的衣袂、肌肤,几乎将他变成了一个血人。
慕容将离以掌指为剑,花千树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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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将尽,夜色更浓。
雨幕下陆酒冷的眼睛因兴奋而熠熠发光,他听见锋刃割开血肉的声音,他听见人身躯倒下的笨重而沉闷的声音,喷出的温热而鲜红的血将他眼底都染红了。
闪电划过,一瞬仿若白昼,黑衣的人影站立在山崖边,他全身是血,伤重得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可他站立得依旧如此挺拔。他手中提了个斩下的头颅,鲜血滴滴嗒嗒自脖颈的断口流入黄土。他面前慕容将离无头的身躯已经重重倒落尘埃。闪电照见陆酒冷血红眼眸,他这一招仿佛唤出了地狱的力量,他整个人已经化身为魔。
陆酒冷取胜的那一招无名,却是他于黑暗中无数次淬炼过的,属于千金易命的夺命招数。这一招看似简单,眼力、速度、力道无不妙到毫端。于万千风刃中取慕容将离首级,若差上一分一毫,倒下的只怕就是陆酒冷了。
苏慕华手心已见冷汗,比他自己面对强敌时还要紧张。良久,雷电渐渐停止,陆酒冷向着他走来,将慕容将离的头颅抛在他的身前,笑得仿佛半点也不在意,“我赢了。”
他浑身上下不知有多少伤口,那身黑衣仿佛自血水中打了个滚,但脸上的笑意仿佛不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鏖战,而是自满园春|色中,为情人折了一支犹带露水的桃花。
苏慕华凤眸微挑,眸中带着几分暖意,“你的伤如何?”
暴雨也变得温柔,雨水落在两人肩上,夜风吹拂着草叶,山崖上两道人影久久对视。
“真让人受不了”,春桃啧地叹了一声,向着不留行走去。不留行脸色一下变得煞白,猛然钻到了画刀的身后,一把抱着画刀的腿,如贞洁烈女般颤声道,“你...你别过来。”
春桃笑得七分媚三分冷,“我就过来了,你能怎样?”
拜月教的任情儿在江湖上相传是个风|月高手,不留行为他笑得面红耳赤,暗中唾骂道,呸,你这人妖,竟然对大爷我用媚术。他几步站到崖边,舌头打着结道,“你...你再过来,我就跳下去了。”
春桃闲闲一笑,“哟,你倒是跳啊。等你死了,我就把你送回赵千云那里,然后传遍江湖,赵云剑是为任情儿这样又那样...最后逼迫得跳崖的...想必那老头脸上的表情一定好看得很,还有你那嫁了人的师妹知道了,一定...呵呵...呵呵...”
不留行跳了起来,“你...你你,闭嘴...你还要不要脸...我什么话都和你说清楚了,你还满江湖地找个男人。任情儿你也是江湖中成名的...”
“这倒奇怪了,我还从未听闻有人和拜月教的人谈脸皮?赵大侠,脸皮多少钱一斤?”许是雨后山石太滑,春桃目瞪口呆得看着崖边一下子失去了不留行的身影,“还真跳了?”
他身形疾掠,于半空中抄住不留行的腰带,裂帛声响,不留行的身躯重重地坠落了下去,压塌了一片茅草,溅起雨水。
不留行按着腰痛得脸色发白,还未等他发出一声痛呼,喉间要害已为一双铁钳般的手拿住。
“别动”,制住他的少年低喝了声,一双眼睛警惕地盯着追下来的众人。
叶温言立在他的身后,俊秀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目光只在落在苏慕华身上时沉了沉。
他们二人躲于草间许久,方才电闪雷鸣倒掩了声息,纵然画刀和陆酒冷二人也没发觉还有人在侧。
叶温言盯着陆酒冷沉声道,“让开路,否则你们这位朋友就得死在这了。”
陆酒冷尚未答话,苏慕华已经拉了他的衣袖道,“让他走。”
叶温言笑了,清雅的眼中若见花开,“慕华,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今日你与我割袍断义...我们不做兄弟也好。”
他说完,携了不留行而去。“十里地后,我会放了他。”
春桃看着苏慕华匆匆道了声,“多谢。”跟了下去,他不敢跟得太紧,只敢遥遥坠着。回头见画刀已经跟了上来,喜道,“大师。”
画刀淡淡地道,“那少年功夫古怪,倒让我想起一位故友,我跟来看看。”
画刀和春桃遥遥跟着,十里地后见不留行被缚在大树上,嘴里堵着一块布,兀自在骂骂咧咧。画刀并不停足,向着叶温言和黄雀二人走的方向追了下去。
春桃将不留行从树上放下,拿出他嘴里的布,塞进一颗药丸。却不解开捆着他的绳索,笑眯眯地拍了拍不留行健壮的胸肌。满意地看着汗珠自男子宽阔的额角渗出,流过英挺的鼻梁,敞开的领口处麦色的肌肉一时紧绷。
不留行脸色如吃了只蟑螂般,“任情儿,任妖怪,你给我吃了什么?”
春桃轻轻笑道,“这个啊,春风几度丸...千两银子一粒...便宜你了。”他说着将不留行提在手中,掠出林子,向着来路而去。
苏慕华拢好不留行所带的那支伏兵,埋葬了慕容将离,尽皆拾好行装,他将带着这些人去往望北城。
王英雄蹭到他面前。“小苏...”
那架势要不是身边王小痴死死拖住他,少年就要上来给他一个熊抱。
“叫苏哥哥”,苏慕华微笑摸摸他的头,用块布将慕容将离的首级包了,挂于马首处。
纵然雨云低垂,但天已破晓,淡白的天光照见身后隆起的一堆黄土新坟。
陆酒冷已经在马上等着他,见他抬头,拉了他的手上马。
陆酒冷道了声,“小苏,坐稳了。”
“等等”,二人回头一看,不留行为春桃扛在肩头,踏步而来。
苏慕华笑道,“这任情儿倒是个性情中人。”
陆酒冷叹道,“我只叹江湖从此不见春闺梦里的不留行。”
两人共乘一骑,马匹在风中迈开足,很快染血的长平谷界碑已远远不见。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
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
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作者有话要说: 武打有点难写,凌晨没更,这一更粗长点。
在cp搬了一份,不方便ljj看文的,可以去那看。
☆、第二十五章 沙场几人回(二)
有人为他们二人腾了匹马出来,不留行为春桃丢在马鞍上,春桃拍拍手也上了马,坐于他的身后持了缰绳,打马追上众人。
不留行此刻只觉得浑身如万千虫蚁爬行,浑身的血都往一个妙不可言的地方去,他哑着声音囔道,“任情儿,任魔头,你快放了我,士可杀不可辱!哎呦...”
春桃手极温柔极殷勤地在他微汗的额际擦拭,语带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肌肤相触带来的温热,却宛若清风拂面,春桃往他的耳中吹了口气,熟悉的气味让不留行混沌的心中翻起异样的情愫,他已然心动,情动。
不留行拉了春桃的手,喃喃地看着那张容颜,那张雌雄莫辨的秀丽容颜离他如此近。
他伸手抱住马上的人,将头埋在他的发间,灼热的鼻息喷在那人颈间,让他感觉自己的情动,“情儿...”
春桃靠在他宽阔的肩膀上,目中转过柔情。他缓缓道,“看得我都心疼了,赵大侠既然这么疼,不如我帮你割了吧,反正那东西留着只会惹祸。”
不留行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
苏慕华与陆酒冷相视一笑,看着朋友倒霉有时也是愉悦的事。
这拜月教的任情儿行事乖张邪佞,虽不知道不留行着了什么道,但看起来实在可怜。
苏慕华回头一笑,“任护法的手段高绝,小惩大诫,得放过且放过吧。”
不留行听他相劝,如溺水的人见了浮木,忙哑着声音唤道,“小苏,小苏...救命...”
他早已为春桃喂了不知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药,此刻嗓子沸腾冒烟,这一声小苏唤出来,声音如呻|吟了一般。他唤了这一声,陆酒冷的脸色也沉了几分,冷冷一哼,紧了缰绳带着苏慕华向前而去。
春桃笑靥如春花,“赵大侠,有的时候叫了不该叫的人也是很要命的...”
日影下,百余人马在苍茫的原野上前行。
陆酒冷目光落在苏慕华唇角的笑纹上,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很好笑么?”
苏慕华笑意更深,“原来陆大侠也会在意别人笑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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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酒冷理直气壮地道,“我是个男人,而且是个很容易钻牛角尖的男人。我不仅在意别人笑不笑,也在意别人骗没骗我。”
苏慕华依旧笑着道,“哦?”
陆酒冷贴近他的耳边,低语道,“我真想挖开那个人的心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竟然如此狠心。”
苏慕华有那么一瞬觉得他会亲下来,然而陆酒冷的动作很隐秘很克制,唇在离他耳廓数寸处停住,并未真个挨了上去。他靠得如此近,偏偏连一根指头都未碰到他,苏慕华忍不住耳尖发烫。
“你...”待到苏慕华发觉陆酒冷并未真个碰到,那热意已经如置于蒸笼上了一般。
陆酒冷看着他发际下露出带了薄红的耳根,笑了,“我...只恨这路太长,又盼这条路永远不要到头。”
“陆公子对你的那些红粉知己也是这般无赖?”苏慕华也笑了,他安静地坐在马前,乌黑的发为古朴的木簪挽起,身上带着干净的气息。陆酒冷有种错觉,仿佛这人白色袖间的竹叶纹路不是绣上去的,而是真有那么几片清新幽雅的竹叶藏在他的袖中。他手心有些痒,想顺着那人修长的手臂,钻进那袭雪袖,看看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你的毒?”此刻两人共乘一骑,陆酒冷已把过苏慕华的脉相,沉潜低郁。他自幼长在寻欢山庄,未学会走路就先学会和毒物玩耍,对毒药甚有心得,虽然苏慕华身上的毒难解,但一探之下便已知道有人为苏慕华压制了毒性。
苏慕华道,“叶温言用内力为我压制了毒性...我不明白他缘何会为我出手,或者...他自己也不明白...”
他的沉默让陆酒冷没来由得心慌,他暗中骂了一句,为何自己笨得偏偏要让他想起这个人。
“叶温言,我已与他割袍断义。”
陆酒冷手环过苏慕华的肩膀,“叶温言...他真傻...”
他并不多言,有的情关要自己才能窥破,他信任苏慕华。
星光已经照在林间,火堆燃起。
陆酒冷向着坐在火旁的人走去,递过一个皮囊袋。苏慕华接过,打开塞子扑鼻酒香,赞了一声,“好酒。”
陆酒冷坐于他的身旁,笑道,“有不留行的地方自然就有酒。”
“如今我已修习了楞严经,待我们到了望北城,我便将你的功力还你,再助你运功驱毒。”
苏慕华倒笑了,“陆公子,你把功力当成了什么,茶杯里的水?不高兴喝了,还可以倒进另一个杯子里?”
“这...”
“画刀及我传与你的内力,与你本身的功力已经交融一处,如树根一般根植于你的气海,天底下连擅吸人内力的吸星功法也无法动摇你的根本。”
陆酒冷道,“我不信天底下就没有能解毒的良药。”
苏慕华笑得云淡风清,“九天玄果,白玉芙蕖...不过是江湖传说中的,谁也不知到底是个什么见鬼的东西。”
陆酒冷的眼睛突然亮了,他脸上的神情仿佛见了个漂亮的女鬼一般,“你说白玉芙蕖?”
“怎么?”
陆酒冷脸上露出坏坏的笑容,“小苏,你若嫁给我,洞房花烛之夜我便用白玉芙蕖与你喝交杯酒。”
“白玉芙蕖在你手中?”
陆酒冷点头道,“不错,我将它存在一个庵堂,连同我的老婆本。”
苏慕华淡淡地笑道,“庵堂?陆公子既然将自己的老婆本交给女人,如何还能要得回来?除非那座庵堂是素手慈心堂,而庵堂的主人是素手刀戚红。”
“小苏”,陆酒冷忍不住哀叹,“有的时候我真怀疑你是我肚里的蛔虫,若来日,来日...”
苏慕华含笑道,“陆公子不必叹息,苏某并无意嫁你。”
陆酒冷笑容已经有些僵硬,“你...你真不嫁?我...我...”
“你怎么?陆公子莫非还能强行逼娶?”
陆酒冷长叹一声道,“那我只好嫁给你了,总之洞房花烛之夜的这杯交杯酒,我决不会让别人陪你喝。”
他说得颇有几分无赖,苏慕华心头微微一暖,应道,“好。”
陆酒冷握了他的手,二人之间并无更多的亲近,但温暖尽在指掌间。
苏慕华道,“死若花谢,有时未尝不是一场解脱。我身在江湖,并不多么在意生死。我不怕死,当日我因为叶温言算计而万念俱灰,饮了毒酒。可如今我不想死了。我还想看看扬州的月色,钱塘的潮水,尝尝得月楼的水煮干丝。”
陆酒冷的眼睛很黑,很亮,“若无你相伴,世间繁华,天下月色,与我何干?”
苏慕华眸光轻动,星光映照于他的眸子中,万千柔情如网,让人醉死在那眼波中也甘愿。
看着火光下青年温和的笑容,陆酒冷想,当日饮下毒酒的那个时候,苏慕华该有多痛。
不留行和春桃远远坐在一棵树下,苏慕华目光落在那处,有几分不可确定,“不留行,他还好吧?”
苏慕华这个人看似冷锐无情,但对每一个朋友却都是出自真心的关切。看似冰山,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个人实际上是红泥小火炉。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陆酒冷看着苏慕华淡色的唇沾染了酒水,火光映照下微微莹润的光泽,勾得人心痒。
他突然很想饮酒。
此星此夜,酒未入喉他已经醉了,若还能克制...他便不是陆酒冷,甚至算不上一个男人。
“小苏”,陆酒冷揽住青年温热的肩头,在那温柔的眸光中,缓缓低下头去。
“苏慕华”,不留行绿色的身影突然冲了过来,一把抱住苏慕华的肩头。他躲在苏慕华身后,看着春桃粉色的衣袂慢慢接近,颤声道,“苏慕华...今晚我和你睡!”
作者有话要说: 甜蜜的一更!今晚决赛,谁输都是痛,唉!
☆、第二十五章 沙场几人回(三)
另一处星光下,茂密的林间也燃了一堆篝火,山鸡在火上烤到焦黄,黄雀拿了在手中略尝了味道,递与叶温言。“公子请用。”
叶温言接了手中,黄雀从小在山林中长大这捕猎,这烤肉捕食自是行家,只是他吃得有些无情无绪。
黄雀一双眼睛在他脸上转了转,“公子,你心情不好?”
叶温言道,“数万大军,一朝尽付东流,我心情又如何好得起来?
少年瞬也不瞬地望着他,“公子,你心情不好...因为苏哥哥喜欢别人了?你别担心,苏哥哥是好人,他不会不理你的。”
这少年一向清透如水,虽不识情,但说出来的话直指人心,“喜欢?喜欢算什么?”叶温言冷哼道,“我认识苏慕华的时候,他比你还小。我用了三年的时间在他身边候得他知道什么是情,十八岁那年他已对我死心踏地,他的喜怒哀乐我全部都知道。京陵东府布衣侯,白马春衫足,门下客三千...我东府座前左车右骑,左车正是苏慕华。我让他做什么,他都肯...好人你以为他的手真的很干净?哼哼...他的心放在我身上六七年,我不曾碰他,是因为我偏爱看他那幅求之不得的痛苦模样,看到他那幅样子的时候,我便觉得我不是一个人在黑暗里!什么已定鸳盟?陆酒冷...那个江湖混小子!又算什么?”
黄雀为他眼底陌生的光芒逼迫得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公子你...”
叶温言的脸在星光下带着疯狂而肆意的笑容,“怎么,你觉得我很可怕?”
黄雀用力摇了摇头,“不,公子,你只是...受伤了。就和林子里的野兽一般,就算再善良的野兽在受伤的时候,也会把每一个接近它的人咬伤。”他旋即又道,“公子,你能将我从树林里带出来,教会我讲话,这样的人怎么会,会是怀人?”
他握着拳瞪着叶温言,目光盯着那么紧,仿佛只要这人说一个不字,他的拳头就会招呼到他的脸上。
叶温言寸步不让地牢牢看着他,目光中仿佛藏着能将人刺得遍体鳞伤的刀锋,“果然是个孩子,你太天真了!我养着你,只是因为你的身手,若你有一日打不动架了,我连半个馒头都不会给你。”
“啊...”少年发出一声怒喝,他的拳头猛然击出。
叶温言发鬓为拳风带起,他笑了,很少人能笑得如此斯文,又如此恶毒,两种截然不同的神采在他脸上,让他的脸有一种意外的俊美,他压低声音道,“为什么不打了?”




春风得意进宝楼 春风得意进宝楼_分节阅读_80
黄雀在他面前跪了下去,强烈的情感让少年的身躯克制不住地颤抖,“我...我做不到。”
“我给过你机会,既然你做不到,从今天起你就待在我身边。苏慕华的左车一职从今日起便是你的了。”叶温言锦绣白袍的下摆停在他的眼前,他的声音中含着恶劣的笑意,“从今天开始,我叫你小苏...”
黄雀头几乎低垂到地上,他的身体简直已经颤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他听到自己自唇齿间清晰地吐着字,“是...”
“叶公子,好手段...”林子中有人轻轻拍着掌,女子的笑声仿若银铃。
叶温言缓缓转身,目光落在树梢上,不知何时那里已经坐了一位红衣的女子,一双红色的绣花鞋在空中荡来荡去。那女子身姿曼妙,可惜脸上戴了个青铜面具。
叶温言笑道,“原来是崔盈盈崔姑娘,竟是姑娘亲来了。”
崔盈盈道,“别的热闹我可以不看,但听说叶公子输光了,这样的热闹我一定要来看看。”
叶温言淡淡道,“我确实是输了,而且输给了姑娘一直挂在心上的人。我这二弟苏慕华惊才绝艳,崔姑娘此生若想报仇,只怕难上加难。”
“叶温言,你不必激我,当年要不是苏慕华为他那根本认识没两天的人强出头,我怎么会弄得假死逃亡,容貌尽毁。”崔盈盈目中带上怨毒之色,“你输了他,莫当别人也是如你一般的废物。”
叶温言道,“这些年崔姑娘苦练养蛊之法,想是已经大成了。”
崔盈盈道,“那是自然,若非我以蛊毒与那老不死的交换,你道苏慕华饮下的沉醉黄泉由何而来。饶他苏楼主手段再高,不是一样为本姑娘算计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件事还得感谢叶公子,若非公子,只怕苏慕华未必饮得如此心甘情愿。苏慕华这样的人,偏偏碰上你这么个狠心的人,我实在是想起来做梦都会笑醒。”
叶温言笑意淡雅,“崔姑娘客气了。”
崔盈盈又叹息了一声,“可惜你却输了他。”
叶温言含笑道,“姑娘若想看我赢他也不难,只要姑娘肯助我。”
崔盈盈啐了一口,“你这小子转的又是什么鬼主意,明知道你小子套了个布袋想让我往里钻,可我实在忍不住想看看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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