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得意进宝楼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冷兰
“嘘。”任情儿竖起一只手指按在粉色的唇上。略带一点青草的滋味,那唇吻上去的感觉很柔软,很干净。
想什么呢,赵云剑低声咒骂了一声。
“伏低。”任情儿突然喝了一声,赵云剑尚未及反应过来,手已为任情儿握在手中。
“渡河。”任情儿又是一声轻叱。
赵云剑见任情儿身法轻灵,霞光照在他淡色的衣袂上,足尖在水面轻点,纤尘不惊。
赵云剑的轻功也不弱,碧水天光之间,二人十指交握,并肩御风而行,只见水面涟漪点点。
临近岸时,任情儿将他一推,赵云剑顺势一滚,滚入半人高的草丛,还未待到他喘口气,任情儿已经闪了进来。
任情儿低声道,“待到日落之后,便可离开。”
赵云剑注视着他的眼睛,“你怕这些鸟?听说拜月教中的情刀之名,那位刀鸣鸾擅长驱使飞鸟,你这任情儿却怕这些鸟儿,倒是有趣。”
其实赵云剑也知道,任情儿这般,眼前的鸟儿必有古怪。他不过没话找话,否则与这人一起待在安静的草丛中,看着夕阳一点一点沉下去,听着彼此的呼吸声...实在有点太过暧昧。
任情儿瞪了他一眼,扭头不语,目光颇为凶狠,赵云剑并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惹到这位小魔星。
他一怔之下,目光一沉,“莫非你在躲的便是他?哈,任情儿你也有今天。”
任情儿道,“你高兴什么,我若落入他手中,你只会死得比我还惨。”
赵云剑看他神色,抑郁的心情倒有几分舒畅,“本大侠我最不怕的就是这一死字,在我死之前看看你倒霉的模样,也让人很愉快。”
他作势欲喊,任情儿一手拉住他,他的指尖有些微凉,“我帮你救你师妹。”
赵云剑笑了笑道,“看上去你真的很害怕。”
任情儿怒道,“你答不答应?”
赵云剑双手环胸道,“想想刚才你把我上了,我就很不甘心。”
岸边的飞鸟鸣叫了一声,张开的翅膀掠过岸边。叫声落在任情儿耳中,他脸色微白,拉着赵云剑伏得更低。
他几乎咬着牙,“你想怎么样?”
赵云剑缓缓道,“让我上回来。”
任情儿咬着唇瞪他,“绝不。”
赵云剑见他这副模样,也不觉有几分失笑。
他本该恨任情儿,但此刻他却只觉得好笑。“既然我们要一起逃出去,不妨先坦诚一点。任护法可愿回答我几个问题。”
见任情儿点了头,赵云剑问,“首先,这是什么鸟?”
任情儿道,“这是刀鸣鸾的火鸾,这种鸟最擅长追踪,唯一的弱点是于黄昏落日之际,会有片刻的失明,因此也叫盲日鸟。”
赵云剑道,“第二个问题,刀鸣鸾为何要对你出手?”
任情儿道,“江湖之中早惯了攀高踩低,我们互相看不顺眼已经很久。我...为蛊虫反噬,功力不如从前,他若不趁机对我下手,我倒觉得奇怪了。”
赵云剑道,“刀鸣鸾很可怕?”
任情儿眉峰一挑,有几分冷傲,“我也不差。”
赵云剑道,“那是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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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情儿懒得理他,“刀鸣鸾手段狠毒,落在他手上,我宁可自杀。”
赵云剑皮笑肉不笑地赞了一声,“好硬气。不知任护法为何会为蛊虫反噬,莫非坏事做多了,终有报应。”
任情儿沉默了片刻,才道,“拜月教中历代护法都以自身的血养蛊,我养的是双生蛊。养这种蛊的人...要在十八岁之前为蛊找到双生的宿主。今日便是我十八岁的生辰...我昨夜不是要上你,而是只有这般交合,你才能成为我蛊虫的双生宿主。刀鸣鸾这个时候对我出手,是想要与我共享这蛊虫。”
赵云剑道,“这刀鸣鸾心甘情愿给你上,还被你嫌弃,可真是天底下最痴心的可怜人。”
任情儿道,“蛊虫无所谓是否雌伏。”
赵云剑怒道,“那也就是我在上也可,任情儿你混蛋。”
任情儿冷声道,“我从不在人下...我纵然一直防着刀鸣鸾,却没想到他是假意助我诱你入陷阱,竟暗中下手。若非我警觉,早在密道中落入他手。在河间府的地界和我撕破脸皮,我倒低估了他的胆量。”
赵云剑道,“哦?多蒙任公子垂青。你他妈的在我身体里种这种乱七八糟的蛊,还告诉我这些,我是不是该很感激你啊?”
任情儿道,“我并非此意,这蛊不会伤害你,只会让你百毒不侵,只是从此练不成上乘的内功罢了。你心思太活,内功一途本就难,这损失不算什么。但刀鸣鸾若捉住你,决不会放过你。”
赵云剑冷笑道,“我这双生宿主若死了,你这任公子岂不得同命,那怎么好意思?”
任情儿道,“我不会怎么样,我只要在七日内,找到第二个宿主就行。若七日之内,我不能找到这样一个人,蛊虫穿心,必死无疑。”他脸上露出一抹极冷的笑意,“杀了你,这刀鸣鸾接下来便是要困我七日,最后只得向他臣服。”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设定黄|暴不
明天出差两天,大家周五见。
☆、第三十三章 双生奇蛊(二)
天色已经渐渐黑下来了,赵云剑叹了口气,喃喃道,“你们都是拜月教的人,养个双蛊不是般配得很,何必为难在下我。”
妈的,老子的屁股还痛着呢。
任情儿正侧耳听那边盲日鸟的动静,回头问,“你说什么?”
赵云剑看着他那双秀美清澈的眼睛,任情儿此刻的神情带着几分天真,仿如那日他在醉中初见。想起在密道中此人的疯狂,心中又是恨恨,道,“为何偏要找上我?任情儿你不觉得找个河间府的人和你一起养什么蛊,可笑至极。”
任情儿疑惑地看着他,“护法所养的蛊是拜月教的圣物,受族中众人敬重。双生蛊是脾气最好的,它很听主人的话,如今你也是它的半个主人,也有了操纵它的能力,你难道不高兴?”
赵云剑无奈叹气,“我该高兴么?”他脸色微变,“这这是什么?”
他瞪着眼看攀在他掌缘的虫子,那虫子身上缠绕着淡青色的纹路,也不知吃了什么料,长得肥肥胖胖。
任情儿道,“他就是小青,你看小青很喜欢你。”
赵云剑瞪着眼道,“胖成这样的圣物?”
掌缘的虫子仿佛有灵识一般,在他掌缘一啄,很快就窜回任情儿手中。
任情儿手抚着那只虫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的手。
赵云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他的掌缘凝着一股淡青色的微光,整个手掌快速地膨胀起来,不到片刻就大了一倍。
赵云剑失声叫道,“这…任任情儿,快给我解药。”
任情儿伸出手指在他掌心一划,血珠渗出,已呈绿色,“别担心,小青喜欢你,它不会要你的性命,这毒就算不解,也只是让你身不能动个三日罢了。”
赵云剑看着攀在任情儿袖沿的小青,脸也青了。
任情儿笑道,“你也是小青的宿主,以后要经常用血喂它,习惯了就好。”
这事能习惯么?赵云剑道,“任情儿,这蛊虫对你们很重要?”
任情儿道,“拜月教世代传承所系,你说呢?”
“既然如此,你为何找我?你就不怕我害了你这只蛊?河间府和拜月教可是宿敌。”
任情儿白他一眼,“你以为小青是你,随便便为人害了?我找你,只是因为天底下像你这么笨的人实在不多了。”
夜色已经完全黑了,水鸟在岸边的影子都渐渐模糊,看着眼前的人,赵云剑摸了摸鼻子,“你答应我救人,此话可算数?”
蜀郡南端,一个不起眼的小镇的边缘有一个破旧的神庙。
年代久远,庙里供的什么神都无人记得了,神龛上坐着的泥像连面目都模糊了。
夜,大雨,更深。
两道人影自黑暗中隐入庙中。
任情儿进了庙便靠在神龛下,脸色白得吓人。
他们已经逃亡了三日三夜,终是在第二日上为刀鸣鸾的飞鸟发现,任情儿索性出手杀光盲日鸟,二人行踪暴露,便也不再隐瞒,反而向着刀鸣鸾藏匿河间府诸人的地方迫近。
这一场大雨阻了二人的行踪。
二人这三日竟然相安无事,赵云剑并非神经太粗,实在是“明知不是伴,事急且相从。”赵云剑叹了口气,从怀里拿出个火折子,点燃了地上的干草。
方才淋了一场大雨,身上的衣服已经潮湿冰冷,彼时的天气实在让人难以忍受。
赵云剑看见屋角招财童子手中的长枪,拎了来搭了个架子,解下自己的衣袍在火边烤着。赤着上身坐在火旁,自布包中掏出一只盲日鸟,掏去内脏,用树枝穿了,于火上烤着。
赵云剑忙完惬意地叹息一声,“雨夜烤鸟,天下最美的事不过如此。幸亏本大侠有先见之明…喂,湿衣服穿在身上烤,对身体可没什么好处。”
任情儿仍穿着那身浅绿长衫,坐在近火的地方,乌黑长发上正向下淌着水。
赵云剑不觉唬了一跳。“你怎么了?”
任情儿并无回答。
火光下,他唇色转了青紫,脸色苍白得吓人,极黑的眼眸带着几分狠毒之色。
这人虽然仍睁着眼,但神智似乎已不大清楚。
任情儿于昏沉之间,觉得有一只手不甚温柔地拂上他的额头,一股热气自那掌间传来,他此刻身上忽冷忽热,心知是蛊虫作怪。将那只手一推,厉声道,“滚...离我远点。”
赵云剑觉得触手冰冷,任情儿浑身如在水里捞起来一般,整个人仿佛已经结了冰。赵云剑见这人靠在墙边,脆弱得似生机就要断绝,想起那日这人压在自己身上,那般霸道,宛若两人。
他看了片刻,叹了口气,撕开任情儿衣襟的领口。
任情儿于昏沉中只觉得有人解了他的衣袍,□□出的肌肤为宽大的手掌抚过,火光映入眼中,照得眼皮发烫。
赵云剑见他的唇轻轻开合了几下,仔细去听,却听见任情儿道,“赵云剑...你听不懂人话么?离我远点!”
虽然不知道任情儿出了什么状况,但瞎子也看得出不大对劲。
拜月教所习功法,赵云剑身在河间府也曾听闻,拜月教修习的是速成之法。世间之事必有代价,反噬之时所受的痛苦更甚寻常。
这拜月教的护法养蛊,多半也是为蛊毒反噬。
都快走火入魔了,还在别扭?
赵云剑解开任情儿湿漉漉的外袍,青年的身体在火光下瘦弱得有几分不真实,说到底不过是刚满十八。
他的手上一紧,已为任情儿牢牢抓住。此刻任情儿衣袍半解,他本就长得美,此刻何等诱惑风情,可赵云剑哪还有心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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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剑任他抓着,忍不住叹气道,“你又怎么了?”
任情儿牢牢看着他,火光之中,赵云剑见那目光中转过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良久,听到任情儿问,“你不想我死?”赵云剑苦笑一下,“人要能活着,为什么要去死?”
任情儿看着他,“哪怕我强上了你,你也不想我死?”
赵云剑听他此问,脸上露出几分尴尬之色,“我要你的命做什么?你又不让我上回来。”
虽然任情儿对他做了那般的事,但赵云剑哪怕在最恨这人的时候,也从未想过要他死。
任情儿突然笑了一笑,宛若冰雪初融。他的笑容如此美丽,赵云剑一瞬之间不觉看得痴了。他悠悠叹了口气,“你若肯经常这么笑笑,就算你想要我的命,我也不会想你死。”
赵云剑还未反应过来,身体便已为人按在了地上,任情儿如恶魔般的声音响起,“既然如此,你也算是双生蛊的主人,就为我解毒吧。”
赵云剑手中凝了劲气,尚未出手,便觉得手腕一麻,一线青影自他的腕间没入,他可以感觉经脉之中一缕极寒倏忽游动,不是那只叫青儿的蛊又是什么?心中大骇,“任情儿...你做什么?快把它弄出去。”
带着微凉潮意的唇落在他的颈上,冰冷的身体紧紧贴在他的身上。任情儿怀抱着这温热结实的身体,他贴在赵云剑的耳边道,“待你我相合之后,它自然会出来。”
赵云剑骇然色变,他经脉为寒气所封,内力难以集聚,浑身虚飘飘地发软,怒道,“任情儿,你给我滚下去。”
任情儿紧紧抱着他,“你是第一个愿意为我而死的人。”
“啊呸,我...我后悔了,你...你放开我。”
修长的躯体贴在一处,进入的时候,任情儿很激动。赵云剑意识已然昏沉,但仍记得那双紧紧抱着他的手,如此用力。
门外风雨声掩过了门内急剧的喘息声,地上火堆无声地焚燃着,四面神佛垂目。
一夜的风雨渐渐止歇,赵云剑睁了睁眼,低头一看任情儿靠在他的胸口,垂落的青丝衬着那张仿佛无辜的脸。
“你醒了?”任情儿觉察到他不善的目光,微笑道,“小青已经回来了,你别担心。”
赵云剑一把推开他,目光落在自己沾染情|欲痕迹的身体上,脸色黑得如锅底一般,“任情儿,你,你再敢碰我,我我...”
任情儿扑哧一笑,“你就怎么样,杀了我啊,云中一剑赵大侠?”
剑光倏忽而起映白了他的眼,任情儿笑容瞬间凝固。“你...”
赵云剑将剑横在任情儿的脖间,剑锋压着瓷白的肌肤,已经现出一道渗血的红痕。
赵云剑冷冷地道,“我现在不杀你,只不过是因为你能帮我救我的同门。任情儿,河间府与拜月教世代抗衡,我赵云剑身为河间府首徒,你以为是可欺之人?”
任情儿看着他,震惊的神情中转过愤怒。“为了我能帮你救你同门...赵云剑,你为了救你的师妹,才甘心被我,被我...是不是?”
赵云剑目光森冷,“你以为呢...任护法?”
任情儿咬牙看着他,神情如一只受伤的小兽。
茂密的森林中掩映着青色的石壁,任情儿手在青色壁上摸索了片刻,道,“是这里了。”
“等等...”赵云剑一手拉住了他,“我们一起走。”
任情儿怒瞪了他一眼,“你信不过我,就别跟着来。”
赵云剑慢悠悠地笑道,“任护法也知道信义二字?”
拜月教的隐匿之处在悬崖峭壁之上,蜀地近南疆之处的山林中藏上数个人,就算是来上数千人的军队也翻不出来。
二人并肩进入山洞,行了不过盏茶功夫,赵云剑便在一处铁栏边看见了齐云和赵琳琅等人。
赵琳琅虽然身陷敌手,看上去看是很神。
赵云剑松了一口气,以手中的剑砍开铁栏的锁,“师叔、师妹,你们没事吧?”
齐云道,“无事,我等武功被制,拜月教的人也没有多为难我们。”
赵琳琅见他,握了他的手,笑道,“师兄,你怎么来了?”她话音未落,笑容一滞,“你...你这个魔头。”
任情儿放倒了数名看守后,走了进来,目光正落在二人相握的手上,冷哼一声道,“二位要卿卿我我也请等离了此地。”
赵琳琅几乎要跳起来,“师兄,就是他捉了我们,他是拜月教的护法任情儿。”
赵云剑苦笑道,“我知道。”
赵琳琅吃惊地看着他道,“你知道?那你还和拜月教的人走在一起?若爹知道了...”
“琳琅”,齐云唤了一声,“云剑自行事有分寸。”
赵云剑向着齐云行礼道,“师叔,我交友不慎,累同门吃苦了,云剑好生愧疚...任情儿是帮我救诸位出去的。”
齐云道,“哦?如此倒要多谢任护法了。”
任情儿冷眼旁观,当下冷笑道,“我出手是因为应了赵云剑,谁要你来谢我?”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回来,8月更得少了点,快30万字了,继续努力。
☆、第三十三章 双生奇蛊(三)
齐云听赵琳琅说过,正是因了任情儿遭擒,本就没有多少道谢的意思,此刻见他这态度,也不再多言。只是暗中头疼,自家师侄与这人走得如此近。
赵云剑解了众人的穴道,向任情儿伸手道,“拿来。”
任情儿看他,“什么?”
赵云剑道,“拜月教禁制人武功的解药,我不信你没有。”
任情儿自袖中拿出一个玉瓶,看着他含笑道,“有自然是有,不过...救了你的同门,你可愿意和我去拜月教?”
赵琳琅怒叱一声,“魔头,我师兄好好的,做甚么要去什么拜月教?”
任情儿只看着赵云剑,“我只问你愿不愿意?”
赵云剑道,“我身为河间府大弟子,又怎么会去拜月教?”
“哈哈...,。原来任情儿你也有被人拒绝的时候。”
任情儿眸光一沉,“刀鸣鸾。”
那阴郁的声音不知躲于何处,却仍清晰地传入众人耳中,“任情儿,我放了几只呆鸟追你,你就道我必然跟在那几只鸟身后?可笑!我偏学那猎人,守在此处就等着你们这些呆兔子撞上门来。”
刀鸣鸾不知想到什么极可笑之事,说到呆兔子三个字,笑得几乎已经原地打起滚来。
任情儿将手中的玉瓶一抛,正落入赵云剑手中,赵云剑手中接了那温润玉瓶,见任情儿已经挺身拦在了向门的方向。心中会意,将玉瓶打开,倒出数粒褐色小丸分与齐云等人服下。
任情儿手指一动,手上沾了一点幽绿,那只叫小青的蛊虫盘在他的指尖,他冷声道,“刀鸣鸾,你小心别笑死了。”
任情儿将手中的蛊虫指向一个方向,刀鸣鸾似对这蛊虫颇为忌惮,笑声嘎然而止。
明处和暗处的人都沉默下来,明处和暗处的杀机却不曾平静。
“我缠着他,你们快走。”赵云剑耳边传来任情儿的声音,他抬头只能看见任情儿的侧脸,极黑的发垂落在身侧,红唇抿起一个冷酷的弧度。他不再犹疑,拉了赵琳琅,道了一声,“走。”
如血的残阳照在茂密的林间,赵云剑停下足来。
赵琳琅见他停步,奇道,“大师兄,你怎么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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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云停下足看着赵云剑,沉声道,“云剑,正邪不两立。河间府的剑岂能是非黑白不分...你不可自误。”
赵云剑低头看自己的腰间的佩剑。
剑长四尺,剑鞘古朴无华,拢起一泓秋水。
他道,“师叔,何为正道?”
齐云皱眉道,“邪道之人善于蛊惑人心,那位任情儿江湖中传闻风月手段了得,莫非也为他色相所惑?云剑你平日那些所为,师兄和我平日也有所闻,你并无大错,因而也不曾过问,你若沉迷于任情儿,只怕师兄再难饶你。”
赵云剑低头沉默不语,半晌他抬起头来,解下衣下的那柄佩剑,他倒提起剑身,将剑柄向着齐云缓缓递了出去。
他的表情很平静,他已经下定了决心。
他确信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哪怕因此付出再大的代价。
“师叔,我赵云剑平生所愿不是当什么大侠,我这人任性妄为,愧对师门。虽然任情儿不是什么好人,但若我不救他,我此心难安。待我救出他,自会去师傅面前负荆请罪。这柄剑今日归还师门,我去救他,不用师门之剑。”
彼时,两人躲在及腰的长草中,远处夕阳照着粼粼溪水。
那人脸上带着浅笑,说刀鸣鸾手段狠毒,落在他手上,我宁可自杀。
齐云看着赵云剑的眼睛,知道他已下定决心。
这人求仁得仁,他无法阻挡,也不愿阻挡。
齐云接过那柄剑,注视着眼前英伟的男子,“云剑,师兄面前我会为你说话,你好自为之。”
赵云剑目中一暖,“多谢师叔。”
銮铃轻轻响着,进入南疆不远,一处偏僻的小镇上停着一辆马车。
这辆马车很豪华,很宽大,白色的纱帘垂在车的四沿,没有人能看清车中到底有些什么。
也许是个千娇百媚的美人,也许是个享尽人间富贵的大老爷。
赵云剑坐在酒楼二楼的窗边,慢慢饮着一杯酒,目光落在那马车上。
他已经等了三日,三日前他回到那处山洞中,任情儿已经不见了,随便什么人都不见了。
他见到地上散落着一片浅绿的衣袂,那衣袂质地很好,他识得是任情儿身上的。
他便到入苗疆必经之地的这处小镇上候着,别人看不明白,赵云剑已经看出这辆马车白色的纱帘上绣着拜月教的莲花形图腾。
刀鸣鸾实在不是一个低调的人。
他总算没有白等。
冰冷的指在脸上拂过,任情儿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人。
这人在笑着,若毒蛇会笑,便是此刻的模样。
眼前光影黯淡,但仍有日光透入。
“任护法,你总算醒了。”刀鸣鸾的指停在任情儿的唇上,“真漂亮的唇,真想亲上一亲。”
秀美的眼中露出讥诮之色,任情儿懒洋洋地笑道,“那你为何不亲?我现在根本无力反抗。”
刀鸣鸾的手指却如被烫了一般,猛然了回来,“任情儿你竟然对我用迷魂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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