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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得意进宝楼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冷兰
陆酒冷手中握着那缕发,唇畔露了一缕温柔的笑,自袖中抽出刀,割断了那截发。他将二人的纠缠在一起的断发收起,放入贴身的暗器袋。自榻边拾起苏慕华的衣服,为他穿上。他的动作很慢,却没有半点犹豫,连袍角的每一丝皱褶都抚平。他甚至连苏慕华挽发的发簪都为他簪上,然后起身自包袱中取出一套黑色的劲装为自己结束好。
门外轻轻敲了几声,陆酒冷将苏慕华自榻上抱起,打开船门。门外站着一位穿着粗布衣裳的青年。
那青年见了陆酒冷便弯下腰去,行礼道,“庄主,林小墨接令而来。”
这青年正是当年陆酒冷回寻欢山庄时,赠了一柄天水青的林小墨。如今七八年过去,昔日的少年也长成了伟岸的男子。
陆酒冷目光落在他脸上,“小墨,我要你立誓,绝不负我今日所托。”
林小墨目中神色一凛,当下认认真真地立了一个誓言,又道,“庄主但请吩咐,小墨就算豁出这条命不要,也绝不负您所托。”
陆酒冷点了点头,“你们来了多少人?”
林小墨笑道,“我们杀部来了四人,都混在那杂耍班子里。”
陆酒冷将苏慕华递与他,“你们四人护送他先回寻欢山庄,这一路上你们用绑也好,用下药也好,都不能让他逃了。”
林小墨笑道,“庄主放心,同行的兄弟中有个用药的好手,一个机关好手,总不致让他逃了。”
陆酒冷淡淡一笑,又继续道,“从此地回去,就算日夜兼程也要半个月。到了山庄之后…装作疏于防备,让他逃走。”
林小墨应了是,又道,“那他逃走后,可要派人手盯梢他?”
“不必。”
林小墨讶异道,“这是为何?庄主既然要放他,又何必送他回山庄。”
陆酒冷看了他一眼,语中带上几分严厉,“我记得杀部的规矩是,从不问命令的缘由。”
林小墨脸色一白,垂手道,“小墨错了,请庄主责罚。”
陆酒冷道,“你初掌杀部,我不多罚你。你回去后,自去刑堂领五十鞭刑吧。”
林小墨应了,又听陆酒冷道,“对于我让你送他回寻欢山庄之事,他若问你,你不可吐露半字。”
林小墨自然应了。
陆酒冷将苏慕华递与他手中,“记得,无论何时都不许伤了他,哪怕他要杀你们。”
他的命令不通情理得很,林小墨注视着他的眼神,却说不出一个怀疑的字眼。
陆酒冷深深凝视着苏慕华沉睡的脸,手将他脸颊上的乱发拂去,低语道,“小苏,你问我将你当成了什么,我可以答你…无论你我因何相遇,算计也好,骗局也好。对陆绝而言,此生挚爱者…唯你一人。”
船靠了岸,杂耍班子雇了一辆大车离去。
水桶腰的新嫁娘下船时为风吹动裙摆,闪了腰,由丫鬟扶了,坐在树林边揉着腰,倒没跟上来。
那一班读书人是上京的,倒与他们同路。
一行人便热热闹闹地往京城去,到了集镇,秦永立唤人去买了马来。
燕王朱永宁骑在一匹毛发乌亮的马上,这样的马匹在这小城也算难得了,读书人中有数位只买到了驴。
燕王摇着折扇道,“奴儿办事深得我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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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永立勒了马缰,冷哼道,“老爷满意就好了,骑稳了,小心别被马踢下来。”
朱永宁笑道,“老爷我坏人姻缘,做了亏心事。做梦都怕被驴踢。好在奴儿贴心,没有为老爷我寻了驴来,这马么,与驴毕竟是不同的。”
秦永立遥遥想了想,一身锦袍的朱永宁骑了一头毛驴进京,也不禁莞尔,“若我寻了一头驴来,说不定老爷还能学张果老倒骑驴,就此成仙了。”
朱永宁摇了摇折扇,“奴儿的笑话可真冷,成仙?成仙怎如人世逍遥快活,有美人在怀,唉…可惜有的人偏偏全无情趣,好端端的一个美人,竟然就这么推出去。要是换了本王…”
陆酒冷与他们二人并辔而行,脸上的神情无悲无喜,只淡淡地问道,“换了王爷如何?”
“本王么?”朱永宁目光落在远方天际白云苍狗,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忽而一笑,“本王自然是惜花之人,这点奴儿最清楚不过了。”
秦永立懒得理他,一行人往北走,渐渐靠近京城。
花树掩楼台,白衣男子手中转了一管碧绿竹笛,日影照见一张清俊的脸,这人正是叶温言。
一道黑影无声无息落在帘外,低声禀告道,“府主,皇觉寺传来密报,孙晟昨夜于狱中自尽了。”
叶温言猛然一惊,刹那心下生起了悔意,他早该料到,舒青袖既然已经脱困了,孙晟一心护燕王,又如何还会活下去?
叶温言问道,“他如何死的?”
暗卫禀道,“他撞了柱,死状极惨,连头颅也…”
叶温言想了想,吩咐道,“封锁消息,将皇觉寺知道此事的人都杀了。”
暗卫领命而去。
叶温言掀开香炉盖子,添进一块褐色的香料。
他以指轻按眉心,深吸一口气,浓烈的香氛让他心头清明。
他一贯心思缜密,这几日胸中却总有一股戾气挥之不去,让他难以静心,只有这焚香能片刻遏制焦躁的情绪。
玉焚香是唐门的之物,虽不是毒,却能让人成瘾。
这一局他已不得不应,纵然付出再多的代价。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一章 红尘劫 磊落意 谁解风流(二)
月光照在林间小道上,车辕在落叶上滚过,车并不很豪华,车的前半部堆放了不少笼子,一头老虎在不大的笼子里打着呵欠。累在它头上的那只笼子里,一只绿尾鹦鹉正在活泼快活地跳着。车的后半部垂着帘子,看不清车内的情况。
“林大哥...不早了,是继续前行,还是扎营休息了。”
林小墨道,“便扎营吧...这是...”
月光照在林间深处的茅草屋上,屋内掌着灯,灯光自窗口洒了出来,窗口映了个人的剪影,看那侧影竟是个妙龄的女子。
林小墨心道,莫非是守林人的小屋,不过这守林人的地方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女子。
林中忽然传来歌声,虚无缥缈的歌声在林间如鬼魅一般飘荡。
林小墨心底警兆顿生,手中拔了剑,四人一起护住了马车。
屋内并无动静,只有歌声轻荡。
月已上中天。
“你们守在此处,我过去看看。”林小墨吩咐一声,提着剑向着那茅舍而去。
片刻之后,留守的三人看见点了灯的窗口多了一道人影。
二人相对而坐,灯火相伴。
“啧,看不出林大哥还有这一手。”留守的人啧然一叹。
“那我们怎么办?”
“如此寒夜,也不知道林大哥肯不肯分一杯酒给我们。”
“你想得可美了,若能喝上一杯暖茶,我也就知足了。”
密林之中,寻欢山庄众人此刻听见屋中传来一句话语声,赫然是林小墨的声音,“大家进来喝酒吧,这位姑娘并无恶意。”
寒夜孤冷,那灯火的温暖是何等诱惑。
不过一位弱质女子,他们有这么多人,又有何可惧怕?
众人嘻嘻哈哈向着那林中小屋走去。
京师之中,皇觉寺的大火已经烧了一整日仍未有休止的迹象。
是夜,春风得意进宝楼。
屋中坐了一人,身着淡柳色长袍,眉稍眼底竟是笑意。
他手中捧了一杯茶,慢慢吹着。
他的身侧一位宝蓝衣衫的俊俏青年,一脸发愁地盯着手中的杯子,终是下了决心将手中的杯子往案上一放,“消息带到,我走了。”
柳衫男子缓缓道,“天已经黑了,你要去哪?”
青年叹了口气,“哪都可以,风尘烟花之地多少有些消息,只要再和你喝茶喝下去,我都要闷死了。”
说完这句话,青年站起身来,向着门外而去。
这二人正是春风得意进宝楼的总管谢若之,和无事亭亭主肖无忧。
谢若之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轻叹道,“风尘烟花之地的消息太浑浊了,不如在此处静候消息,清清静静。”
“总管,总管...”少女在窗外探了个头,谢若之头也不抬,依旧捧着茶道,“醉月楼的金老板免费大酬宾了?”
“不是。”
“那宝月斋的银老板打五折了?”
“也不是。”
“那...将进酒的铜老板...”
少女跳进屋中,自他手中夺了茶盅,“哎呀,我的爷,你能不能不要整天就记得金银铜...接下来该说铁老板了。”
谢若之认真地摇了摇头道,“大胡同的铁老板是铁公鸡一只,就算他爱妾给他生了两个大胖小子,也不可能让他的铁器便宜上一个铜板,又如何能让你专门跑到我这来。”
“当然不是这些,总管你就惦记着钱,我寻你是因为这几日你让我看的那位公子...”
谢若之皱了皱眉,“舒青袖...他怎么了?”
“他...他听说皇觉寺着了火,非要过去看看,我只好点了他的睡穴。”
“那便...让他睡吧。”谢若之一副深怕麻烦的模样,转眼在那少女身上一看,这女子身着紧身黑衣,做的是夜行人的打扮,唬了一跳道,“你又为何穿成这样?”
少女撇了嘴道,“明日是我的生辰,苏楼主不见踪影,连得意居的桃花公子都不见了,他们答应了要给我的礼物都不见了踪影。我听说啊...皇觉寺起了火,和尚们抢了一些宝物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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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若之道,“小羽,你是要去乘火打劫?”
“何必说得这么难听,我是去看看和尚们有没什么东西忘了搬。”
“不许去。”
“哦?不去,总管莫非你与那皇觉寺的和尚们有什么?”那叫小羽的丫头在他面前坐下,看着眼前的两个空杯,“耶,总管你方才有客?总管要我别去皇觉寺,小羽便听你的,不过...”
“小羽可知方才是何人寻我?”
小羽笑道,“小羽并不知道,不过小羽知道会来寻总管的一定不是普通人。”
“是无事亭亭主肖无忧。”
小羽眼睛一亮,又听到谢若之道,“小羽可知肖无忧往何处去了?”
“不知,你快说。”
“他去打探消息去了,他去哪我也不知道。不过,无事亭主所在的地方一定是最多江湖秘密的地方。喂,你去哪?”
小羽回头一笑道,“我自然是去寻那无事亭主,无论他去了哪里,只要还在这京城中便没有本姑娘寻不出来的。”
林中歌声已经停止,自那小屋中走出了一个人。
这人身上穿着一件红嫁衣,身材倒有水桶粗,竟是那船上的待嫁新娘。林小墨为她点了穴道,提在手中,推到马车的近前。
他一进那屋中就着了机关,为这人困住,接下来就看见这人拿了两个假人在窗上演起了皮影。
那人竟然能学了他的声音,将他的同伴骗进屋来。
林小墨心中深悔不已,当下默不作声,用功偷偷冲击着穴道。
那人将他推到马车的近前,停下足来,掀开车帘,那车座之中铺着厚厚的毡子,一位青年双目微合正躺在上面。可不正是陆酒冷让他们护送回寻欢山庄的苏慕华。
林小墨看见那女子飞快地解下衣裙,那水桶般的腰身奇迹般地扁了下去,仔细看去,眼前竟是一位身着红衣的男子。
那红衣男子手中剑往林小墨喉间一递,沉声道,“交出解药,我让你死得痛快点。”
林小墨冷笑道,“你尽管动手好了,我负庄主所托,本就无颜再活下去。”
红衣男子道,“你觉得冤枉?我为了擒你们,布下了机关出自鲁班世家的吴不巧,而那摄魂之音也是传自拜月教,你们几位小子,让爷颇费了一番功夫。”
林小墨道,“邪门歪道,你可敢和我正正经经地打一场。”
红衣男子忍不住笑了,“寻欢山庄的杀部什么时候要和人正正经经地比斗了。”
“你是何人?”
“告诉你也无妨,我便是春风得意进宝楼的陶行影。”
林小墨一惊,“桃花公子?”
陶行影笑眯眯将剑横在他的脖颈道,“你既然敢擒我家楼主,又何必做出这副吃惊的模样?交出解药。”
“行影,不必为难他。”
陶行影抬头看去,喜道,“楼主,你醒了。”
苏慕华自车中走下,道,“我的楞严经虽未大成,但慢慢逼毒,也是不容易困住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一章 红尘劫 磊落意 谁解风流(三)
林小墨觉得喉间压力消失,陶行影将手中剑锋移开,还未等林小墨舒了口气,陶行影的手已经顺着他的气海、阴交点了下来。手法刁钻古怪,竟似在他腰上揉了一圈似的。
林小墨方聚了的一口真气一茬,差点气得走火入魔。
陶行影笑道,“苏楼主说不杀你,可没说放过你。你将我家楼主与些畜生关在一处,光凭这点,便该你吃上些苦头。小逞大戒,春风得意进宝楼的规矩可不能丢。”
林小墨觉得为他抚过的地方,血脉凝滞,仿若有一万只蚂蚁在爬,当下脸色苍白,牙关嗒嗒作响。
苏慕华抬眼辨了方向,看着林小墨道,“陆酒冷可是让你们将我押回寻欢山庄?”
林小墨扭了头,不肯说半个字。
苏慕华轻轻一叹,“罢了,行影,他也算得上是条汉子,解了他的禁制,交给此地分舵的人先看管起来吧。你可知道陆酒冷去了何处?”
陶行影道,“我见他与燕王往上京的方向去。”
陶行影一脸好奇地看着苏慕华,“这陆酒冷…我见他与楼主可要好得很,怎么突然把你抓起来了。”
“他要将我关在寻欢山庄。”
“莫非这寻欢山庄想要吞并春风得意进宝楼,哎呀,他与燕王行一路,莫非这是燕王的主意,这可如何是好,谢总管不知此事,还在帮燕王。”
苏慕华淡淡道,“行影,你想多了,我原本也是要帮燕王的。而陆酒冷只是要把我囚禁在寻欢山庄罢了。”
“他关你做什么?”陶行影看着苏慕华的脸,轻拂红袖,突然恍然大悟,“莫非他,他竟是对,对楼主你起了不轨之心?”
苏慕华道,“少胡说,召集本地的分舵人手,我还有事要办。”
陶行影解了林小墨的禁制,随手点了昏睡穴,自袖中拿出个联络烟火放了。笑道,楼主,此地分舵很快便至,我们接下来如何….”
苏慕华道,“你去收拾两匹马来,我们上京。”
“骑马?”陶行影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楼主,房事过后,不宜骑马颠簸吧。”
苏慕华脸上神情一滞,“怎么看出来的?”
陶行影悠悠一叹,“不过,以苏楼主的品貌,也不奇怪,不断倒是可惜了,这陆酒冷也算是好眼光。可惜啊可惜,虽然行影我也是个断袖,但我只做下面的那个,否则我也想尝尝苏楼主的滋味。”
苏慕华原本心中郁郁,此刻见这人全无正经,满口胡言,虽觉得尴尬,倒笑了,“陶行影,你不要命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陶行影自袖中摸出一个盒子递与苏慕华道,“此药止血生肌,我们便先用马车赶路,待一二日后,楼主自然就可骑马了。”
苏慕华看着那盒子脸色微沉,半晌拂袖道,“本座无需此物。”
陶行影看着他别扭的神情,脸上笑容甜美,诱哄道,“行影是为苏楼主着想,楼主早一日赶回去,便早一日向姓陆的讨回这笔债。春风得意进宝楼可不是任人欺负的。”
苏慕华不自然地自他手中如接烫手山芋一般接过盒子。“我与他的债,我自然会讨还。”
“问春风十里何处,柳软琴酣醉里眠。”
京华之中春风何止十里,灯红如昼与天上月相应成趣。
两尊石狮子前此刻站了一位身着黑色夜行服的女子,细看那眉目,正是方才自春风得意进宝楼离开的小羽丫头。
她目光自那副对联移开,落在楼前问柳阁三个描金大字的牌匾上。眸光一转,脸上露了笑意,“便是这了。”
一阵风吹过,楼前已经失去了这女子的踪影,风吹动地上纸屑,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问柳阁与别处不同,虽也是买笑的所在,但此地却是相公馆。
小羽越往里走,一路听莺声婉转,脸色愈发撑不住,心下暗自将肖无忧骂了个十几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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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嘁。”身着宝蓝色长衫的男子手握着地图打了个喷嚏。
他对面的人手中正拿着一把折扇,刷地展了扇面,掩了脸。
这二人一个是这问柳阁的问柳公子,另一个正是无事亭主肖无忧。
问柳笑道,“亭主得赔我一把扇子了,可惜不是先生亲笔提的扇面。”
肖无忧随口道,“你门口便有竹子,你且去砍了来,糊上点熟宣,我替你提了就是。”
“你?”
“柳儿莫非是嫌弃本座的字?”
“不敢,亭主若肯提上无事亭三字,我明日便举着这扇子去门口招揽生意去,保不准门庭若市。”问柳目带幽怨道,“只是不知如此一来,又有多少女子要伤心了。”
肖无忧心底打了个哆嗦,脸上却露了笑,“柳儿说哪去了,女子哪及得上柳儿的一半。”
“哦?”问柳媚眼如丝,依偎过来,靠在肖无忧身侧,“这一张皇宫的地形图,亭主莫非又有什么大买卖了?”
肖无忧将地图折成纸条,在手边的烛火上烧了。“若此事成了,无事亭便在朝中有了根基,只是此次不需杀人,倒不必柳儿出手了。你便好好看一出戏,待事了,我送你一份礼物如何?”
问柳懒洋洋地笑道,“亭主不必花心思哄我,我在这阁中虽只是琴师,但各色花样也见得多了,没什么稀罕。我知道亭主心中早有那…荆楚楚姑娘。”
肖无忧闻言,以手托了额头,忍不住呻吟了一声,“柳儿,不要提这么恐怖的事,那只母老虎,谁心中有她了。”
“江湖中都说,荆楚楚姑娘一直追着亭主,如此美人,缠了久了,亭主心中只怕早晚要动心的。”
肖无忧神色不自然地道,“那是因为…她要找我算账。”
“哦?亭主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了?”
肖无忧道,“此事说来就话长了,那一天我在荒庙中救了她,她就误会了我。”
问柳长长地哦了一声。
“你别一脸不信的模样,若非我救了她,她就要被山贼给非礼了。”
“莫非,她以为对她欲行不轨的是亭主你。”
肖无忧摇了摇头,“不,她以为我已经非礼了她,给了我好大一个耳刮子。”
问柳惊呼了一声,“那亭主你便任她打你,以你的身手…”
肖无忧道,“从小我娘,也就是我师傅,就教会了我,不要试图和一个女子讲道理,尤其是不要试图与荆楚楚这样的女人讲道理,更重要的是当她还在气头上的时候。”
“那亭主便任荆姑娘这般误会你?”
“还好荆楚楚也不是一点道理都不讲,她只是脾气坏了点,很快,她便发现了自己没有被非礼,结果我的麻烦更大了。”
一个女子要发现自己没有被非礼,总是有许多的方法。问柳不明白这误会解开,怎么麻烦反而更大,问道,“怎么说?哦…莫非那荆楚楚发现亭主你不仅人品可靠,而且脾气温柔,便爱上了你了?”
肖无忧含糊道,“你明白就好,不必说出来,好歹人家也是黄花大闺女。荆楚楚她心里内疚,非要还欠我的这一巴掌,我又如何能对一个弱女子出手,我扭不过她,便点了她的穴道。然后…”
“肖无忧!你这色魔,无赖,卑鄙小人!”
问柳阁问柳公子的居处,门窗哐当一晃,几乎要掉落下来。
肖无忧顺着洞开的窗口,往外看去,见一位身着夜行服的女子正站在院中。
他看清这人的面目,脸色一变,“荆楚楚。”
荆楚楚正是小羽行走江湖时的身份,刁蛮任性,却颇讲义气,出生世家的侠女。
问柳公子看了看肖无忧,又看了看窗外的女子,“亭主,我比较好奇,你点了她的穴道,怎么会将她气成这样?”
色魔,无赖?唔…
这女子容貌秀美,这脾气嘛,也辣得够味,实在和亭主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喜可贺!
摇晃了半晌的窗终于哐当一声坠地,溅起好大的尘土。
肖无忧以袖拂去尘屑,脸色发青,扬声道,“荆楚楚,我方才说错了,你是半点道理都不讲,脾气更是糟透了,若世间有什么男子能看上你,他一定是瞎了眼。”他一把揽过问柳公子的腰,在他唇上亲了一口,然后转头对小羽道,“你看见了,我肖无忧宁可喜欢男人,也不会多看你一眼的。”
小羽瞪着他,跺了跺脚,转身离去。
问柳公子在肖无忧怀中眨了眨眼睛,“亭主,臣妾是无辜的,他日正宫还朝,可千万留臣妾一条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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