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活
作者:怀愫
文案【耽美、民国、灵异、互宠】又名《我扎的纸人都活了》能工摩其形,巧匠摄其魂白准凭手中一张纸,一支竹领千军万马,起万丈高楼霍震烨初见白准就知道他脾气差、身子娇,嘴巴又叼不爱跟活人打交道扎了满屋子纸人自娱自乐脾气差就哄着身子娇就养着嘴巴叼就惯着满屋纸人也可以留下,但要加上他霍七少“你看,你也是七爷,我也是七爷,咱们比翼双飞啊”“再说了,纸人哪里有我好?”阅读提示:1、男主行事只凭喜恶。2、主角bl,配角有bg有bl。更新时间:日正午,阳气足。内容标签:灵异神怪 恐怖 天作之合 民国旧影主角:白准、霍震烨 ┃ 配角:阿秀 ┃ 其它:一句话简介:我扎的纸人都活了
纸活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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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纸活
作者:怀愫
文案
【耽美、民国、灵异、互宠】
又名《我扎的纸人都活了》
能工摩其形,巧匠摄其魂
白准凭手中一张纸,一支竹
领千军万马,起万丈高楼
霍震烨初见白准就知道他脾气差、身子娇,嘴巴又叼
不爱跟活人打交道
扎了满屋子纸人自娱自乐
脾气差就哄着
身子娇就养着
嘴巴叼就惯着
满屋纸人也可以留下,但要加上他霍七少
“你看,你也是七爷,我也是七爷,咱们比翼双飞啊”
“再说了,纸人哪里有我好?”
阅读提示:
1、男主行事只凭喜恶。
2、主角bl,配角有bg有bl。
更新时间:日正午,阳气足。
内容标签:灵异神怪 恐怖 天作之合 民国旧影
主角:白准、霍震烨 ┃ 配角:阿秀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我扎的纸人都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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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七门调
怀愫/文
夏日清晨六七点的辰光,微风穿堂入巷,吹开馀庆里家家户户的窗门。
小女孩扒在窗口,张着一双大眼盯住最深处的那栋二层小楼,她妈用篦子替她通头发,梳落下来的碎发就手扔到窗外。
姆妈一时手重,小燕“嗞”一声捂住头皮,眼睛却还盯着那二层小楼的黑漆门不放,直到那门开启一条缝。
女孩眼睛一亮,两条辫子才刚打好一边,她扭头就往楼下跑,她母亲在她背后喊:“小燕!小燕!干嘛去?”
小燕已经跑到楼下,藏在阴影里,看那门里走出来的女子。
她皮肤雪雪白,头发乌乌黑,一条大辫子垂在胸口,身上一件白底蓝色碎花旗袍,贴身裹着,薄背窄肩杨柳腰,袅袅从深处走出来。
整条里弄都为之一静,掸衣的不掸衣了,挑担的也不挑担了,人们的目光齐聚在她脸上身上。
跟着便有人同她搭话:“阿秀,出来买早饭啊?”
还有人眼睛盯着她的衣裳:“阿秀,你哥哥又给你做新衣服啦?”
阿秀闻言点头,拎着食盒往外走,等她走出弄堂,掸衣才又掸衣,挑担的方又担挑,馀庆里又活了起来。
自然是要嚼她舌根的,因为阿秀生得耀目,又因白家实在神秘。
“长得这么灵,可惜是个哑吧。”天底下难有十全十美的事,这点遗憾,让馀庆里人人叹息。
“哑吧又哪能啦?我看报纸上的花国美人都没有她好看。”
选花国皇后是近来沪上一桩大新闻,街头巷尾无人不知,一块大洋一张票,筹得的款项全给难民救济会,专为赈济灾民办的。
百雀羚还出了十二美人月份牌,哈得门香烟上都印着美人照片,小老百姓虽没亲眼见过真人,但照片总是看过的。
“瞎讲八讲,花国皇后选的那是舞小姐,阿秀清清白白好人家的姑娘,当心被白老板听见。”
白老板就是阿秀的哥哥,自从搬进来,就没人见他出过门,也从不与人交际,连阿秀这个名字都是隔门听见的。
可馀庆里没人看轻阿秀,白家虽住在老城厢,没搬进租界去,但是很有钱。
阿秀身上的旗袍常换常新,她那个哥哥更是嘴巴叼,家里从来不开伙,一日三餐都让妹妹到外头买着吃,再不然就叫人送进来。
什么大三元、天香楼,食盒子日日不重样。
看吃看穿知家底,这么个吃法,当然是有钱人。
小燕散着半边头发立在门口听人闲话,姆妈追到楼下,一指头戳在她脑门上:“发痴了你!”
小燕噘噘嘴,姆妈不高兴,另一条辫子打得死紧,扯得她脑袋一动一动,扎起来还翘在一边,书包挂在身上,一把推她出去:“赶紧上学去。”
小燕拐出弄堂口,看见阿秀在茶楼前等生煎馒头出锅。
锅盖一开,油旺旺热腾腾的生煎馒头上撒一把芝麻葱花,香得勾人馋虫,小燕闻到香味,咽咽口水。
“阿秀!”小燕脆生生叫她。
阿秀侧过脸来,她不会说话,连笑都不笑,可小燕觉得她在对自己笑,忍不住便走过去,红着脸说:“你的旗袍好漂亮。”
阿秀拎着食盒回去,小燕着迷的跟在她身后,街边有人清煤球炉,火星飞扑出来。
眼看便要溅到小燕身上,阿秀伸手拉过她,火点子就溅到阿秀那件新旗袍上,烧了个洞。
小燕愣住了,动也不敢动,眼眶里含着两包泪,这样一件旗袍他们家是赔不起的,姆妈知道肯定要打她。
阿秀却不在意,雪藕似的胳膊推一推她,又指指书包,让小燕上学去,自己拎着食盒回馀庆里。
推开黑漆门,将食盒摆在桌上,取出生煎热汤,拽了下屋里挂的铜铃铛。
内室的绸帘一掀,白准坐在轮椅上从屋内出来,他极年轻极清瘦,长发用绸带系住散在脑后。
阴柔得有些雌雄莫辨,满脸不耐烦的神气。
他并不抬手,两只轮子便随他的心意转动,骨碌碌滚到桌前。
阿秀把汤匙送到他手中,白准低头尝了一口汤,瞥见阿秀旗袍上的洞,皱皱眉头:“去挑一张你喜欢的纸。”
阿秀往屋后去,屋中满是木架,架上摞着各色纸,最顶上一叠白底蓝花的便是阿秀身上穿的。
白准一支筷子戳破生煎馒头的薄皮,吃汤包似的把里头的肉汤吮干,把肉丸挖出来吃了。
他爱食这肉馅丸子,可单做了丸子给他,他又不吃。
馀庆里的住户对白家的猜测百样不对,只有一样是对的,就是白准嘴巴叼,这生煎馒头才吃了一个肉丸就扔在一边。
阿秀给自己挑了张天青色的纸,纸上碧意似二月春水。
白准的轮椅滚到屋内长案前,案上大小竹剪,五色墨应有尽有,阿秀将纸铺在案上。
手指不动,竹剪竹刀腾空而起,屋里几声纸响,一件天青色的纸旗袍已经立在案上。
阿秀当着白准的面脱衣,那件方才还让小燕神往的旗袍,落地便成了一堆废纸。
她换上新纸衣,旋转身子给白准看,似是在问他美不美。
白准一手撑着头,用欣赏作品的目光看阿秀,当然是美的,娥眉樱唇,身骨肌肤全是他一手造出,又岂会不美?
裁完纸衣,白准自觉这一早上乏累得很,竹制轮椅往屋内去,还吩咐阿秀:“中午要萃华楼的芙蓉鸡。”
内室墙边立着两个男仆模样的纸扎人,眼眶留白,并未点睛。
白准打个哈欠,那两个纸扎人便上前来,将他自竹椅中抬起,送到床上。
薄被一盖,白准便要睡他的回笼觉。
可今日注定是不得清闲的,白准眼皮阖上没多久,门便被人拍响了,阿秀走到门边,只开了一道缝。
外头那人急急道:“阿秀姑娘,七爷在不在?我师哥叫捕房押了。”
阿秀双掌一阖摆在耳边,示意白准还在睡,伸手就要将门阖上,天大的事,也要等白准睡醒了再说。
来人急了,发力一推,一时竟没能将门推开。
白准并没给阿秀画一张笑面,她的脸上自来没有表情,此时漆黑两轮眼盯着来人,掌心发力,一把将门关上了。
馀庆里的人家见状大声喝斥:“你是谁?找哪个?别欺负阿秀不会说话!”
来人哪还有心思辩白,立在墙根,身子蹲下,脚尖一点,轻飘飘跃进了天井。
整条弄堂都哗然了。
“我去叫巡警,这青天白日,还没有王法了!”
阿秀怒了,她虽是纸人,却也颇有权利,这一屋子的纸人都听她调动,双掌一拍,屋里涌出许多纸扎人来。
个个披红挂绿,举刀执剑,“穆桂英”一杆银抢挑上胸前,竹扎纸糊的枪尖,划破了来人胸前衣衫。
这人万不敢碰坏白准的宝贝,又知道私自闯入已经犯了大忌,跪在天井中,大声喊道:“七爷,求您救救我师兄!”
白准早间只吃了一只肉馅丸子,觉又只睡了一半,睁眼便是好大气性,满屋的纸人都知道主人动怒了,纸衣纸鞋震震作响。
来人用脑袋去撞天井的青石砖,连响三声,哀哀求告:“七爷,我师父走的时候说有什么事七爷关照我们师兄妹。”
五花八门自古有之,白准的行当属第七门,七门调,专与阴阳打交道,虽年纪不大,但独掌一门,内行人自然要称他一声七爷。
来人是第三门的门人,三门,古戏法的传人。五月初韩三爷没了,送葬的全套纸马还是白准亲手扎的。
纸活 第2节
韩三门下一个柳大一个柳二,他死前把独生女儿许配给了柳大,三门也由柳大承袭。
来求白准帮忙的是柳二,他磕破油皮,不敢在白准的地界留血腥,抬手一把抹了,殷切望着内室的门帘:“我师父说七爷必会关照我们师兄妹的。”
白准翻了个身,韩三年轻的时候帮过七门的忙,这情攒到现下,也只能他来还了。
“说罢。”声音隔门隔墙传,却似响在柳二耳边。
五花八门,除了第七门,俱是码头街面混饭吃的,要的就是口舌利索,柳二情急之下话也说得明白:“我师兄是猪油蒙了心!”
柳大柳二虽是亲兄弟,但拜师进门就得按师兄弟相称。
柳二咬牙切齿,将柳大被抓的事托出,竟是因为选花国皇后。
百来个舞场小姐参选,选出十二位票数最高的,再从十二位里选前三,一位花国皇后,两位花国贵妃。
每位美人都要上台一展才华,本来都是些舞小姐,能歌会唱都算不得出奇。
其中那位八月美人金丹桂虽不会唱,但她别出心裁,花高价将柳大请去,教她古戏法,台上稍露两手,引得众人喝。
金丹桂多情妩媚,柳大竟连韩三爷的独生女都抛下了,要与金丹桂在一起。
白准冷哼一声:“你师父坟头土未干,弟子就这样欺他孤女?”
柳二羞愧难当,为了金丹桂,师姐不知淌了多少眼泪,他与柳大打也打过,吵也吵过,可师兄仿佛着了魔,眼中心中只有金丹桂。
“金丹桂死了。”
八月美人死在礼查饭店包房内的西洋弹簧床上,二龙一凤。
白准听了这么一通废话,颇觉无趣,懒洋洋拖着长音:“嗯?”
“还求七爷救救我师兄!”
七门徘徊在阴阳两界,人的事白准不一定知道,但鬼的事,只要他想,就能知道。
第2章 城隍引
怀愫/文
白准倚在床上,昏昏欲睡:“不救。”
七门欠的是韩三的情,可不是欠他柳大的,柳大不义,他若是帮忙,韩三爷的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
柳二没想到白准会断然拒绝,知道这是师兄在师父身后如此行事,触怒了白准。
可柳大毕竟是他兄长,他不能见死不救,咬咬牙道:“七爷,我师父将门主之位给了师兄,一切都给了师兄。”
家财女儿,和古门代代门主才能掌握的秘技神仙索。
“若是我师兄死了,三门就没了。”说完他又磕起头来。
白准皱皱眉,五花八门早已式微,门人也七零八落,各自求生,三门传承到这一代,确实不能让它就这么断了。
门内悉索几声纸响,柳二燃起希望,可内室只走出个没有眼睛的纸仆来,纸人僵手僵脚走到他面前,抛下个布袋。
柳二低头一看,布袋一角露出白花花一片:“七爷这是……”
白准声音懵懵的,好像又在打瞌睡:“这钱给你上下疏通,到牢里去,学会你师父的神仙索。”
韩三爷年轻的时候,凭绝技神仙索争夺三门门主之位,只怕他也没想到,几十年过去,世界就换了个新。
“我师兄是清白的!他们要拿他顶罪!”
白准烦了:“他清不清白,跟你师父说去。”
死了自然就能见着了,说不准韩三正在底下等着这个不肖的徒弟。
柳二哑口无言,师父将师姐当作掌上明珠,自来疼爱有加,若他老人家还在,又岂容徒弟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
柳二面色发白,话说到这儿,白准是不会帮忙了,他捧着半包银元,给白准又磕了三个头:“多谢七爷指点。”
阿秀送他到门边,巡警正巧赶到,盘问几句,有阿秀作证,知道柳二不是歹人,放他离开。
白准这人,脾气差身子娇,睡着了被吵醒,气得翻来翻去:“美人也要,绝技也要,不知自己的命几斤几两重。”
满屋纸人,寂寂无声。
白准又觉无趣,恹恹裹着他的锦缎被子,睡他的回笼觉。
眼睛一阖,沉入梦中,眼前出现一方神台,台上供奉城隍金身。
他醒时腿脚不便,在梦中却行走无碍,走到神台边,取了三支香,恭恭敬敬点香敬神。
一缕香烟升起,台上凭空现出一张黄纸,白准双手接过,拿到手里一看,是张城隍通关路引。
但凡死人去往冥界,都得有张路引,写明姓名生平和所带葬品。佛家有地藏菩萨,道家是丰都大帝,白准手上这一张是城隍路引。
王秋芳,年二十二,所带葬品一件真丝睡袍,两只钻石耳环。
城隍发了路引,王秋芳却没去她该去的地方,这张路引送到七门,是让白准去缉拿这女鬼。
白准神色肃穆,欠身接下,梦中神台渐渐隐去,睁开眼睛,午时还未到。
鬼魂游荡人间,一日之中属午时最弱。
白准额角轻跳,他打起神,取出一张黄纸,将王秋芳的姓名生辰写上。
再起一支香,将黄纸点燃,在炉中焚烧。纸灰无风扬起,穿过天井,飘了出去。
阿秀早已打开大门等着,门前停了一辆黄包车,馀庆里的人家谁也没瞧见这车是怎么进了巷子的,眼睛一花,车就已经停在白家门边了。
拉车的车夫一把将白准抱起,放到车座上,阿秀撑起油纸伞坐到白准身边,车轮在砖地上擦过,飞快出了巷子。
这车夫和车自然也是纸扎的,随白准心意操控,顺着烟丝一路追到了礼查饭店大门口。
白准皱皱眉毛,秋芳为桂,此桂就是彼桂?
刚进饭店大厅,白准就闻见一股淡淡的血腥气,烟丝浮游向内,一路将他引到了饭店内的咖啡厅。
那缕烟丝飘飘渺渺,最后落在个年轻男人的肩头,王秋芳死后找过他。
男人背对着白准,白准轮椅向前,还未靠近就先听见他说话。
“他杀没杀人我不知道,反正我没杀人。”
霍震烨长腿一搭,背靠在沙发上,端起服务生送来的咖啡,深深吸上一口提神。
从金丹桂死后,他总能闻到若有若无的血腥味,用这咖啡香压一压。
他对面沙发上坐着个巡捕,苦口婆心:“七少,您再仔细想想,那天夜里究竟发生什么?是不是那个柳大为情杀人?”
霍震烨眼中讥诮,张口却是玩世不恭的笑音:“我根本不认识他们。”
要是不认识他,又怎么会在他房里?巡捕只敢心里想想,上面都交待了,对这位七少要特别客气。
他不过腹诽,霍震烨却生就一双毒眼,他嘴角一挑:“客房的听差服务生查过没有?像这样送“花”上门,除了我的房间,还有没有别人?客房里的酒检测过没有?”
咖啡厅内人人都衣着光鲜,偏他一身皱巴巴的西装,衬衣领口松开,额前搭着几缕发丝,天生一对桃花眼,唇角一挑似笑非笑,很有几分风流。
他们还真没查过那天夜里有多少位花国美人进了公子哥们的房间。
“是,是,都已经在查了。”说完又劝,“七少,昨天您兄长的电话就打到总署来了,您再仔细想想,咱们也好结案不是,可别耽误了您的喜事儿。”
霍震烨嘴角的笑意隐去,只觉得鼻间血腥更重,端起杯子,想将这味道压过去。
刚端起杯子,他就觉得正被人注视,回头望见白准。
白准瞳仁一缩,没想到他们竟然还会再相见。
霍震烨盯住白准,只觉得眼前人似乎是见过的,但又想不起来究竟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两人目光相碰,是白准先动,他的轮椅滚到霍震烨面前。
霍震烨对巡捕挥手,示意他离开,巡捕没要到口供,又不敢惹着这位霍七公子,垂头丧气走出咖啡厅。
霍震烨的目光牢牢锁着白准:“你是谁?”
白准脸色不变,心底生怒,他一眼就认出了他,而他竟然不记得他了!
霍震烨看出眼前人在生气,可不知他气些什么,他觉得他应当是认识白准的:“我们是不是见过?”
白准不回答他的问题,取出一只信封,放在咖啡桌上:“压在枕下,她不会再来找你。”
既然不记得了,那也没必要再相识一次。
究竟是不是霍震烨杀了人,王秋芳又是不是金丹桂,白准全不在乎,只要把王秋芳送去她该去的地方,这一笔生意就成了。
对七门来说这就是一笔生意,人与人做生意,七门与神鬼做生意。
霍震烨眉梢一动,他昨天晚上确实作梦了,可他从不信什么鬼神之说,他推测是有人给他下药了。
那种影响神经系统,引发幻觉的药物。
白准就这么撞上来,又让他觉得熟悉,成了第一嫌疑人。
“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霍震烨面上在笑,心念如电转,他确定自己见过白准,又觉得这件事是个圈套,想找出是谁给他设的这个局。
霍震烨刚从英国回来,霍老头好像终于想起了还有这个儿子,趁他在上海闹出什么丑事之前,替他安排了相亲。
霍震烨一进饭店包间就知道自己被老头子算计了,立刻摆出花花公子,纨绔子弟的样子。
陶小姐问他在英国的见闻。
他就谈吃谈喝谈在哪里做西服,如何赛马怎么猎鹿。
陶小姐跟他聊英文,他就假装出洋相,指鹿说马。
可陶家小姐还是相中了他,霍震烨这才混到花国皇后的选美中,豪掷千金捧舞小姐。
今天在这个身上扔几千大洋,明天又再换一个,闹得沸沸扬扬,气得霍老头子亲自打电话骂他。
谁知陶家还不死心,他干脆闹得再大些,放出风声说他为舞小姐神魂颠倒。
陶家但凡还要一点脸面,就该极力撇清关系,经过这回,老头子再也别想动这种念头。
花国十二位美人在礼查饭店开宴,霍震烨当然要到场,让记者拍上几张照片,再上一回新闻。
他一向擅饮,那天晚上只喝一杯就有了醉意,回房靠在沙发上睡得不省人事。
第二日醒来,金丹桂赤身露体死在他房中床上,死相极惨,被人生挖双目,塔夫绸床单被鲜血浸透,屋内血气冲天。
来送早餐的客房服务生闻到血腥味,尖叫声吵醒了霍震烨。
纸活 第3节
霍震烨还算镇定,柳大却跟金丹桂躺在一张床上,跟具女尸睡了一夜。
这种离奇又艳情的血案,隔天就闹得满城风雨,说三人在一张床上有,说为争风吃醋杀人的也有,各类小报记者跟蜂见了蜜似的往饭店里钻。
霍震烨双手交叠,想看白准下一步如何行事。
白准微微咬牙,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麻烦依旧还是那个麻烦。
霍震烨挑挑眉,他好像没词了。
白准心想,要不然干脆就让女鬼索了他的命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 劝你听老公的话
第3章 无眼女
怀愫/文
霍震烨嘴角噙笑:“不继续了?”
白准耐心告罄,转身离开,只要那缕烟丝还在,王秋芳今夜还会再来,让这麻烦吃点苦头才好。
白准人走了,信封还搁在桌上,霍震烨拆开一看,里面装着一幅纸剪的脚镣木枷,跟戏台上的犯人戴的差不多,手艺还挺细。
他顺手把这小玩意儿往口袋里一揣,随口吩咐:“去看看这人是谁,到什么地方去。”
他身边跟着三五个巡捕,霍家上下打点,上至巡捕署长下到捕房巡捕,通通给足了好处,巡捕也甘心听他差遣,跟了出去,没一会儿又回来。
“那人没走,他开了间房,住下了,还要了许多酒菜送到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