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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狂上加狂
待得莘奴里外啃食了个遍,伊人已经绵软成了一滩水,最后,便是任君摆布,只任着王诩捏着腰,坐卧在了他的身上。
王诩虽然一早便得了这怀里的佳人。可是真正尝到男女柔顺的蜜意,却是近来才有的几遭。这便像得了美味却未入盐,只有鲜而无味,而如今才真正品尝到了加盐的鲜美,一时间竟是吃惯了的鱼肉都品出了别样的滋味。
可惜这怀里却是个不耐吃的,只鏖战了一回合,便酸软不利,当真是需得小心且个的娇娇。这心内便是只能等着一朝生产完毕,才可以舒缓尽兴。
待得第二日晨起,莘奴倒是懒洋洋的赖起了床,只觉得屋室里有些发冷,一时只想往身边宽大的怀里钻。
今日难得王诩竟然没有早起晨练,虽然也是一早便醒来,却用垫脚的小被靠在后背上看着书简。
莘奴晨起时,向来是要发呆一会,便是愣愣地看着王诩的侧脸。王诩是知道她的这点子秉性的,也不急着跟她说话,只是如同捋着猫儿柔毛一般,一边看书一边轻抚着她的秀发。
等到莘奴又动了动,这才放下书简吻着她的鼻尖道:“醒了?可是要食些什么?”
莘奴将脸儿往杯子里埋了埋,道:“怎么这般的冷?”
王诩闻言皱眉,他的身体康健,又因为修习武艺,向来耐冷,倒是一时没有察觉屋内的温差变化,听莘奴这般说便起身披上衣服,推开了一扇小窗,这才发现虽然冬季未到,昨夜竟然赶早下了一场雪。此时屋外竟是白茫茫的一片,到处是琼枝玉叶,远山也是皓然一色。
莘奴裹着被子支起身,也惊喜地叫了一声:“呀!下雪啦!一会便要叫了仆役在院子里堆个雪天禄来戏耍!”
她到底还是个十八岁的少女,虽然后天催生得沉稳了些,可是这晨起时,得了意外的惊喜,还是压抑不住少女的心性。
“快躺回去,小心都净了被子里的热气!”他瞪了莘奴一眼,又合拢了窗子,回身给犹自赖在床上的莘奴又盖了一层被子,这才叫来瑛娘嘱咐她端来炭盆,送到屋内取暖。
只是一会的功夫吗可是他再脱衣入杯中时,却发觉这棉被里的人冰凉得如屋檐上的冰柱了。
他便凝眉揉搓着她的身体,将那两只冰凉的脚儿夹在自己的两腿间,又有些生气,忍了又忍,还是开口道:“以前给你开的那些个温补身体抗寒生血的药,有一半都被你泼到了地上,若是认真来喝,何至于这般爱冷?”
一边申斥着,一边又高声嘱咐瑛娘在一会要食的米粥里多加些切薄的羊肉和姜片。
关于这些,莘奴也是理亏气短的,倒是一时接不上话,便是想着怎么巧妙地转移一下话题。
这一用力,倒是想出一则,小声道:“那群贤论会,你可要参加?”
这群贤论会乃是最近让天下贤士议论纷纷的一个议题。
只因为商鞅在秦国实施变法颇见成效,这不禁让他心内飘飘然。他向来以魏国先贤李悝继承人自居,继承的是正统的李相的思想,所以此番在秦国出展拳脚之后,便急不可耐地出书立传,效仿先贤,在这乱世中自成一家。
而既然要著书,难免要召集一场群贤聚集的盛会,方显出开山一派的阵势。于是商鞅广发请柬,邀请了道家,儒家,墨家,兵家,名家等诸多名流到场,设立辩坛,畅所欲言,诉说自己的心得体验。这样的盛会,先前也是有的,召集者正是当时的名士孔仲尼。
只是当时孔夫子尚存人间,名头其实并没有死后那般响亮,加之他为官数载,却一直清廉而囊中羞涩,那一次的聚会,响应者寥寥无几,以至于他的弟子们编纂论语时,都羞于将此事记录在案。
如今商鞅再起辩坛,可是他的名望却是远远不能与孔子相提并论,若是只凭一己之力,难以有个圆满的收场。是以若想敲鼓拉大旗,还须要借一杆大旗才好。商鞅思来想去,也只有鬼谷子有这个号召力。
一则,他门下弟子众多,个个非富即贵;二则,他的仇敌也甚多,尤其是儒家弟子,向来以鬼谷子而深恶痛绝,像这等既可勾引到垂涎富贵者,又能引来想要一显骂功的清高之士,可赞可唾,可圈可点的诱饵有几何?
天下之大,唯有鬼谷子王诩一人耳!
这般主意下定后,一个难题随之而来,该是如何邀请鬼谷子欣然赴约呢?
当下便是请秦王给太子修书一封,吩咐太子请鬼谷子入秦,秦王要亲自面见王诩,而商鞅再不显山露水地邀约王诩参加群贤论会。
若是平时,鬼谷子自然会欣然赴约。因为这秦国一直是他布局埋线必不可缺的一局,秦国地处偏远,国风与中原诸国也是大不相同,若是能亲自巡游一番,对以后的策略大有裨益。
可是如今,他娇宠的佳人怀有身孕,如何能经受住车马颠簸?而他又岂可远行?





为奴 127|第 1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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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莘奴问起,他也仅仅是略一迟疑,便不再多想,摇了头后正色道:“你少顾左右而言其他,从今日起,你的吃食不可尽随了心意,如今你怀有身孕,更是感染不得伤寒,若是再一味任性,看我能轻饶了你!”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易。装了几日病奴的嘴脸,现如今在婚书拿到了手后,倒是开始渐渐显露出原本专横霸道的原型了。
偏偏莘奴还反驳不得,可是他那一切皆以腹内孩儿为重的话语,还是不能不让人为之气闷。
莘奴不由得想到了那公子疾,这些个男子倒是大同小异,都是甚紧张着自己的骨肉,甚至做出让人难以想象的改变。
譬如那公子疾,原本似乎不是体贴未婚妻之人,而如今也是一味的体贴。再譬如王诩,原本不屑于世俗婚约之人,只因为她怀有了孩儿,竟然更改了前番的心思,与她欣然缔结了婚书。
想到这里,胸口不由得一阵莫名的气闷。不过王诩说得对,自己已经是双身子了,不可再如从前一般娇气任性了。
就这样,待得身子变暖后,莘奴终于起身,换上瑛娘一早备下的厚重冬衣。这冬衣的衬里都被瑛娘用装了热水的小暖斗熨烫过一下,穿在身上的也是暖暖的。
早饭也备下了。除了加了羊肉的米粥外,还特意备下了热鼎。小鼎的下面加了炭火,里面煮着的黄鳝酱汤,温热的黄鳝汤补肝养血,温阳益脾也是驱寒的佳品。
这样热热地吃上一气,额角都微微冒汗。吃过饭后,屋外也上了日头,倒是不像清晨时那般的寒冷了。在全副武装地穿戴上貂皮的斗篷,套上暖手的手筒,脚下又穿了加了两层厚底子的雪鞋后,王诩终于松了口,让她出去赏雪戏耍。
这等美事岂能不叫上玩伴?于是莘奴连忙着人邀约了妫姜姬莹一同前来赏玩。
只不多时,三人便聚集在莘奴的院落里。而手巧的仆役一早便滚好了雪球,再一点点推砌出一只高大的雪天禄。
堆砌雪天禄这仆役早年学过石匠手艺,所以无论是身上的花纹眉眼,皆是有模有样,不大一会的功夫一只似鹿而长尾,头顶一角的瑞兽天禄便堆砌雕刻好了。
莘奴她们拿着一早准备好的朱砂颜料给天禄着色,再细细浇上一些水,不一会水凝结成冰,那雪天禄简直如玉雕一般,用来镇宅甚是威风,她们三位丽姝玩得倒甚是有趣。
待得着色完毕,在庭院里也是待得甚久了,她们这才移步到茶室饮茶休息。
如今这宅院里的许多布置都是随了王诩的心意,这茶室里也满是他的痕迹,甚至命人从鬼谷里带来了整套饮茶的工具,个个都是大气而古朴,甚是考究。
可是熟谙茶道的妫姜见莘奴用一只造型奇特的斗壶饮着酸热的甜浆,不禁有好物被□□之感,看得微微摇摇头,莘奴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却也理直气壮道:“这斗壶里被王诩养了厚厚一层茶垢,用它来装饮甜浆,既有茶的清香又有甜浆的醇美,饮起来甚是有趣。妹妹要不要试一试?”
妫姜笑着又受不得地摇了摇头道:“我观这茶壶里的茶垢聚集甚厚,已然形成茶山,没个五六年工夫难以养成,单单地放进热开水,化水为茶,无茶也有三分香。这在爱茶人的眼里便是难得的至宝,哪里会如你一般,用它冲饮甜浆,这般甜味岂不是要破坏了里面的茶山?换了旁的爱茶之人,恐怕是要与你拼命的。
一旁的姬莹今日不知怎么的,一直萎靡而不振,也许她自己也不想二位姐姐察觉她的神态有异,倒是强打起了精神,努力振奋了一下接口道:“我以前便看莘奴姐姐这般饮了,恩师坐在一旁不但没说什么,还问姐姐要不要再加些蜂蜜呢!”
妫姜再次笑着摇了摇头,抬眼正望向了窗外紧挨着茶室的院落,那里正是莘奴寝房所在。
此时王诩正身着白裘立在院中,一副卓然世外之感,可惜做的却是鸡毛蒜皮的俗事,他正嘱咐着工匠依照着他所绘制的图样在紧挨着莘奴卧房的一侧修建一道火墙。这火墙在秦地颇为盛行。乃是将炉灶砌于墙内,排烟道在墙内曲折盘绕,然后通于户外,天冷的时候点燃炉灶,整面墙都是温热的,实在是寒冬驱散冷意的上品,不过在中原地区却并不多见,毕竟此时冬日虽冷却不能与西北的寒冷相提并论。
看到这,妫姜悠悠叹了口气道:“原先我是以为,我们三人中,只怕是莘奴姐姐你的情路最坎坷,招惹的乃是精于算计,冷酷以及的功利之人。谁知道,这纵横之家鬼谷子,私下里却是这般的事无巨细照顾妥帖,姐姐才是我们三人中的有福之人啊……”
听了这话,姬莹也深有感慨地点了点头,便默然不语了。
莘奴有些不好接着这个话茬,便想起了妫姜先前所提将要不日离开邺城的话,于是开口问道:“妹妹为何这般急着要走,留下来多陪我几日可好?”
妫姜饮了一口清茶道:“我来此地原是放心不下你,如今看你一切安好,我便无牵挂了。过段时间,秦地有群贤论会,据我所知那商鞅力邀了许多大儒名士参加,若是能有幸一闻,于我大有裨益。所以我离开邺城后,想要去秦地周游一番……对了,这等盛会,恩师也会前去参加吧?”
莘奴摇了摇头道:“听他的意思是不想参加的。”
妫姜了然地点了点头笑道:“都说姐姐你是有福之人,恩师为了你连这等盛会都不参加了,这等体贴真是叫人艳羡。”
这话其实便是妫姜的随口之言。可是莘奴听了心里却是略略一沉,自从怀孕后,那浑身的精血一股脑地聚集在了小腹,脑子经常混沌迟缓得很。当时王诩拒绝时,她也只当是他的怪人怪癖,不愿在人多的地方聚集,却从未想过他是顾虑着有孕在身的自己,而不能离开。
顺着窗口望去,那男人已经嘱咐完了工匠事宜,却并没急于离开,而是立在远处耐心地看着工匠堆砌。王诩摆出这样无所事事的闲人状,莫说妫姜不能适应,就连莘奴自己也心内大为不适。
她心知他一向是志向高远之人。以前在鬼谷时,他通宵达旦地看书或者与人商讨天下要事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
而如今,他一日三餐起居时辰尽是随了自己,安逸得如同辞官归隐的老者一般。这样的王诩可还是纵横天下,弟子无数的鬼谷子?
想到这,莘奴倒是暗自下了决心,无论如何,总是要叫王诩不要再困守邺城这一方小天地才好……
恰在这时,府内又有访客,却是公子疾与姜云君。他俩都是前来拜会王诩的。
只是俩人虽然嘴上说是前来会一会好友,随着他来到了书房清谈,却频频向茶室的方向张望。指望能觅得佳人的影踪。
王诩见了自然是心知肚明,不由得奚落道:“可是那窗外的风景犹美,二位为何频频张望?”
姜云君难得少了些平日里的神采飞扬,落寞地道:“君整日有软玉在怀,怎知我等的苦楚,这次妫姬不知为何,似乎是铁了心要与我断情绝义……”
说到这,姜云君也是察觉这话说得太过,如同闺中怨妇一般,便强笑着问公子疾:“你如今也是要有妻有子的,为何也这般心猿意马,不是一早便说,决不再看那不识好歹的魏女一眼吗?”
一旁的公子疾也不说话,只是微垂着眼眸,摆弄着手里的阴阳小镜。
王诩觉得不必再在二位好友的伤口处撒盐。倒是难得好心地提供以下他知道的佳人行程:“我听闻莘姬言,那齐女有心去秦地参加群贤论会,若是有心人,当早作准备,这一路舟车劳顿,盗匪横行,当时显示忠贞的良机……”
姜云君听闻了这话,不由得眼睛一亮,一扫方才的阴霾,整个人都有些雀跃了起来。
只是那公子疾依旧死气沉沉,行为阑珊的模样,这等萎靡,连情场失意的姜云君也看不下去了,直言道:“你这人许是墓穴看多看了,行事起来全是不同于人间的活人。明明不喜那张华,却要娶她,既然决定了娶她,又整日的郁郁寡欢,这究竟是要怎样?”
公子疾怅然叹了一口气,目光转冷道:“她既然不屑于我,我自当如君子一般懂得退让,难不成还要叫她以为,除了她我便无妻可娶?”
姜云君点了点头表示懂了:“够丈夫!这便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为奴 128|第 1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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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疾被姜云君这话呛得有些发窘,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王诩慢慢地啜饮一口杯中的茶水,然后对姜云君道:“这些原是公子疾的私事,他若愿意,旁人也总不好说些什么。倒是你们两个今日来这,除了这些儿女情长的婆妈事,可还有其他的正经事?若是无事,恕我不能奉陪,你二人在此自便,我要先去忙府里的要事了。”
公子疾倒是脸色一红,暗自羞愧自己的胸无大志,先自起来,只说自己去院中的花园里走走,请鬼谷子自去忙着去吧,于是出了书房。
姜云君的屁股略沉重些,听了王诩这般露骨的逐客令依然纹丝不动,只冲他一挑眉头,心里道:竟也好意思说别人儿女情长?若是不知道的,还真当王诩是去忙碌什么天下大事呢,却不知这砌暖墙究竟是干系哪一国的成败,值得他鬼谷子这般的郑重其事,眼巴巴地紧盯着工匠?
王诩见姜云君不动,心下了然道:“有事?”
姜云君倒是收了调侃之心,脸色一正,肃然说道:“前些时日,我接了一单生意,派手下一名刺客行刺楚国的一位豪绅,这豪绅行了的是与我一般的买卖,也算是同行,乃是刀口上讨生活。在刺客一门里算是个成了名的一宗。
可惜我的手下事败未成,并被豪绅追杀,未逃到接应之地便身死。我的手下后来找到他的尸身,在他怀中发现一封没有署名的书信。信中命豪绅在通往秦地的路上设卡,派死士刺杀一些前往秦国参加大会的贤者。信中要刺死的贤者的名单中……你王诩便列名其上。”
王诩听了仅是冷冷一哼,说道:“可查出那信是何人所写?”
姜云君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王诩:“这便是那封信,我找寻不到没眉目,你且自看。”
王诩接过,展开从头细看了一遍,只见信中落款并无名姓,只有一个小小的图腾印章。这图腾若是仔细看,乃是一个花萼状的兽类的足印,脚趾纹路逼真而清晰。
王诩沉吟了片刻,倒是细细琢磨起这足印乃是何意?
姜云君在一旁道:“我也是查找了许久,却未能查出这个印章代表着何人?”
王诩沉吟了片刻,突然提道:“君可还记得,上古姜嫄脚踏巨人足印,有感而致孕的传说?”
姜云君说道:“当然记得,姜嫄乃上古人物,有邰氏部落之女,帝喾之妻,周朝祖先后稷的母亲。传说她于郊野践巨人足迹怀孕生了后稷。”
这时,王诩又道:“那巨人足迹据传说乃是神兽麒的印记,后稷长大后,以他为首领的部族便以麒为图腾,后麒字“鹿”旁改作“女”旁,成“娸”,以此为族姓,而姬,娸相通。
其实有感而孕一说也皆是信口开河的狗屁,大约都是女子与人私通,产下的私生孩儿。不过这般被神迹掩饰一下,产下的个个都是人神血脉了。
因为后来姬姓逐鹿天下,推翻了商王朝,总是不好用这私生子的图腾代表王室,于是便有了‘周之兴也,鸑鷟鸣于岐山’的说法,鸑鷟便是风鸟。是以如今周王室的象征乃是凤鸟这等瑞鸟,而这信上的图腾甚是隐晦,若是对姬姓渊源不甚了解者,一时竟是想不到的。”
王诩的智力超乎常人,竟是一时天马行空联想到了这里。姜云君听到这言,拧起了眉头道:“你是说这写信之人乃是姬姓,周王室之人?”
王诩没有再说话,闭眼沉思了起来。
他向来专注于六国风起云涌的变化,而对于那日渐衰落的周王朝却是不甚关注,虽然在王室里安插了兼听者,可是汇报的也无非是日常起居一类的琐事而已。
至于现在坐镇王室的天子,乃是周烈王之弟姬扁。这时闻名于诸侯的一个窝囊废。
当初周烈王死后,现任齐王一时有事耽搁,去奔丧的时候晚到了些时日。那新任的天子姬扁竟然抖起了以前周王室显赫时天子的架子,派遣使者对齐威王说:“你再不来奔丧,就一刀斩了你。”
结果齐王是何等的脾气,当下毫不客气,当着使者面,直指着京城的方向喝骂道:“叱嗟!尔母婢也!”这话的意思也“你母亲就是个婢女,你这个丫头养的贱人!”
这等痛骂王室的贵人,实在是酣畅淋漓。一时满天下的人竟然是争相效仿,待得流传到了民间时,便多多加起改良,衍生出“尔母豚也,尔母狗也,尔母女闾也”等各种花式,一时间竟然成了国骂,实在是大大丰盈了周人唾骂的词汇。从此以后飞禽走兽皆可为人母。
其实平心而论,周烈王在世时,齐王多加辅佐恪尽礼责,算是诸侯王里难得的忠臣,可是新王却如此苛责于他,齐王也是被气得头脑发胀才这般失礼的痛骂!
如此一来吗,王室更加式微,先前诸侯皆是称为“公”,可是自此以后,在各自在自己的王庭里自称为“王”。只差会盟时,互相称王,公然挑衅周王室的权威了。
所以如今的周王室便是这样不能扶众的绵软样子。这样的王室,如何能安排如信内一般,用心险恶以极的勾当?
要知道,如何信中之事,真的可以成真,将是可怕的祸事,群贤中不乏各国的公子士卿,若是身死,而号召召集此盛会的秦变成了众矢之的,商鞅变法取得的那点子成就顷刻间便可化为乌有。搞不好,诸国间的恶战再所难免。
那个信中之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难道就是要挑起诸国见的鏖战不成?
王诩觉得有必要将此事追查到底。不过奉劝商鞅更改了群贤大会的主意,也是要紧的……
于是王诩又沉思了一会,拿出了绢布,连连修书急封,着人分别松了出去。
待得做完了这一切,已经是到了中午。府里的两位男客死赖着不走,立意要品尝一下府内的美味。王诩虽然不是个好主人,但是还是要成全几分待客的礼数,自然是要留客吃饭。
而莘奴那一边也要留客吃饭。总是没有男女主人各自宴请的道理,于是六人自然是坐到了一个厅堂内,分席而坐。
午宴甚是丰盛。厨下新近购得了两只大鳖,便精心烹煮了异味炰鳖。用薄饼沾着着浓稠的鳖羹,当真是美味无比。
可是在座的诸位,除了两位主人似乎都是无心享受美食。
尤其是那妫姜礼节性地食用了几口后,看也不看频频献殷勤的姜云君,径自向两位主人告退,先自离开了。
而姬莹也随之起身,告知身有不适,先自告退了。
莘奴眼看着二位男客脸色各自有一份不自在的阴郁,心内也是万分感慨。
新砌的暖墙果然是个避寒的利器。待得暖墙阴干,再通了炉火后,整个屋室都是温暖异常。屋外是白雪皑皑,而屋内则是暖意融融。莘奴贪暖,这几日因为屋外寒冷,便在屋内闲适着,减了许多的外出。
而那秦国的太子嬴驷,在调适了身体后,便不在耽搁行程,整顿待发,前往大梁面前魏王去了。
据说在临行前,那公子疾又去了姬莹。而张华竟然也随后前往。当时的情形十分混乱,那张华气急败坏地要打姬莹的嘴巴,被姬莹躲避了过去,然后毫不客气地回扇了张华两记,据说打得甚重,那张华踉跄地撞向了桌角,回去后腹痛难忍,竟然小产了。原本还算遮掩得妥帖的同门情谊,就此被扯得七零八落。从此以后便是互相看红了眼的仇敌。
公子疾当时便铁青了脸,竟然命人将姬莹捆了起来,一同带往了大梁。
这些事情,莘奴当时据是一无所知。都是那秦国的马车走了足有三日后,才从妫姜那听来的。
当莘奴听闻这等惊天的巨变时,一时也是傻了眼。直问妫姜为何不早些告知她。
妫姜皱眉道:“这事发生在至夜,姬莹当时便被捆了去,她府里的人都被秦兵控制住,一时无人报信,第二日秦人便整顿行装出了城门,她紧随着的婢女要去给你送信,可是吃了闭门羹,这才来找我,我也是事后才知。你的府宅与姬莹乃是一墙之隔,都没有听到动静,我又如何知晓?”
莘奴一听,自己的确是错怪了妫姜,便拧眉叫门房的仆役过来,厉声责问他为何胆敢不通禀此事。
仆役见莘姬动怒,顿时有些惶惶,连忙道:“是家主吩咐小的,这几日天气阴寒,姬不宜出门,若是有人前来叨扰,直挡了去便是。小的见是隔壁的女婢,只当魏姬又要寻姬去玩,便依了家主的吩咐挡了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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