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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吹牛者
儋州化工基地的规划一经通过,就以“特别案”的形势列入了“二五计划”的重点项目之中。
项目一经立项,便在儋州成立了“儋州工业园管委会”作为综合性管理机构负责工业园的建造和协调工作。接着便成立了“儋州工业园建设总指挥部”由临高建筑总公司具体承建。
建筑总公司规划设计院几位规划人员在洋浦周围进行了实地勘探的和图上作业,又听取了化工口关于生产布局的需求。
化工口自己提出的规划是环绕儋州湾进行建设。但是负责具体规划设计祁峰表示这样的布局有很多不利之处。
首先是排污问题,祁峰并不是环保人士,但是他指出,目前化工口计划将所有污水汇聚在总排污渠或者北门江内再排入儋州湾的布置是不成的,因为儋州湾是个相对封闭的内海,几乎没有风浪,缺乏洋流的带动,注入这个海湾的几条河流径流量又特别小,所以海湾自净化能力非常弱,海湾里的污水排不出去,整个就变成个大臭水坛子,治理难度非常大!
其次是儋州湾水资源极度不均衡,北岸严重缺水,别看儋州年降水有1500mm之多,但是降雨极不均衡,是典型的热带季风气候,旱季的北岸呈现出热带稀树草原的地貌。一旦雨季降水不足,北岸必定大旱。如在北岸建厂和生活区,必须考虑用水的问题,建设输水管道。
南岸的北门江河口,湿地滩涂多。这些湿地滩涂要作为工业用地需要大量的土方填埋。不宜大量布置工业企业。
儋州湾尽管面积广大,有许多大小天然港,但是深水港只有洋浦。而计划中的管委会和驻军都设在白马井镇,一些需要大量资源进行生产的工厂和仓储都得设在洋浦周边。这就牵涉到交通的问题,从北岸的洋浦港到南岸的白马井伏波军营地,坐火车要环整个儋州湾一圈!距离相当可观。如果要打通这个节点就必须建洋浦大桥,元老院显然是没有能力建这种能容大型船只通过的大桥的。
综合上述问题,祁峰的建议是:大部分工厂设置在洋浦,便于就近利用散货码头和油轮码头。小部分耗水量巨大的产业位于白马井,二者之间依靠驳船转运和渡轮沟通;另一部分污染不高的产业放在中和镇,也就是当时儋州州治所在。至于其他企业,可以酌情安排在北门江沿岸,靠近北门江,便于取水和基建;污水要排往开阔海域,不能排入江河或者儋州湾。
因为化工企业大多是土法上马,事故多发,且其中还有多家易燃易爆的危险化学品生产企业,未避免炸一个连带炸全家,因此各工厂之间的安全距离要足够大,厂房的间距要要大于一般标准。
工厂稀疏化之后的结果就是提升了对交通的需求。除了公路之外,在工业园内尚要铺设轻型铁路进行内部联通,儋州湾各处另设置多个码头,安排短途班船。
这份新得规划图,化工口的多数元老也是第一回见到,虽然比之第一次他们自己出得图要来得简略――很多项目都被去掉和合并了,但是图样精致,还附有大量的色块和说明,看上去非常的“专业”。大伙瞧着都有些入迷了。
“这要是成了,咱们可就小母牛坐火车了……”
“化学是第一生产力!执委会那帮牲口怎么会懂?”
“再说一遍,没有执委会啦!”
“那就是政务院那帮牲口懂得屁!”
“我觉得我们这厂区是不是太大了,简直把儋州都给分完了――干脆把儋州取消改为工业园管理就是了。”
“就是!刘易晓在儋州蹲着还有啥意义?儋州工业园管委会一成立,里面就有好几位元老坐镇,他能干啥?只能全力配合我们搞建设搞生产,他自己也不乐意吧。与其这样不如弄个归化民来县长好。”
“没错,至少听话。刘县长要是不肯配合,我们也不好下黑手啊。哈哈哈。”
“只要能出军火能出肥料和药品,这都不算事。不过嘛,大家都是元老,面子不要闹得太难看了。还是尽快请他另谋高就来得好。”
季退思咳嗽了一声,打断了大家的议论:“关于厂区面积,园区虽然大,实际上很分散的,要按照旧时空标准就是些小作坊。能源方面,主要采用直流电站直接供电的模式――原因大家也明白,搞不出硅钢,自然也做不出变压器、断路器等等一系列的电控设备,所以组网是不可能的了。好在我们的主要供电对象是长坡厂群和洋浦厂群。这两个厂群,洋浦厂群主要是电解厂,长坡是石墨厂和碳化硅,都可以直接使用直流电。”





临高启明 第二百五十一节 工业园的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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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源部门虽然没有硅铁,但是铁芯的发电机还是能制造的,无非是能耗更大,效率更低。在那些必须使用电力的场合非常有用。蒸汽机效率更低,但是带动这些发电机也无问题。
至于供水问题,北侧供水由火烧破水库引水到梨屋水库。南侧供水由春江水库负责,儋州主要城区则是由北门江供水。
当然,这几个水库和配套的干渠、支渠现在都在纸面上,好在总体上规模不算太大,按照企划院的计算,第一个五年计划内可以完成。
铁路在工业园内设立儋州西站,站点虽在设白马井和设洋浦两个选址之间没有决定,但是总得要求是尽量深入到工业园中。该站作为枢纽站为工业园服务,线路布置应该尽量能让各厂共用同一单线支线,火车环各厂之间运行。儋州西向东连接儋州站,再从儋州站延伸出去发往临高和南宝。接入路网。
……
自然,这么宏伟的蓝图更多的是“鼓舞人心”,到底能实现多少项目,能在多少年里实现,不管是提出倡议的化工口还是批准计划的企划院,其实心里都没底。但是双方在公开场合都表示出一种“信心满满”的态度来。
正因为这种隐忧的存在,使得季退思对这个项目小心翼翼,生怕在哪个环节搞砸了――真要出了问题,化工口以后也别提什么话语权了,老老实实干活就是了。
但是大伙显然并不能理解他的担忧。对总体规划不断的品头论足,还有人觉得这个规划“太保守”,建议在工业园内增加钢铁厂、木材加工厂和砖瓦厂和水泥厂,作为工业园建设的配套。另外再增加一些轻工业企业,吸纳工人的眷属。
……
“……最后一项,也是大家最关心的。政务院给了我们批复,原则同意了我们在儋州工业园管委会的行政级别为县级,和儋州是平级的。”
“为什么不是大区级?至少也应该是副大区级!”
“当初建葛洲坝,三峡的时候,都可都是副部级单位,下属公司的正职都是厅级!湖北全省都要配合!我们这个工程对元老院的意义比三峡更大吧?搞个大区级一点不过分!”
“不是我们要官帽子,级别太低说话不好使!”
“要我说,政务院里应该有一个专门的工业委员会或者联席会议!全权处理所有的工业事项,其他部门不能干涉,只能按照我们的要求进行配合!”
“哪个敢不配合,先断水断电,断化肥断农药,断炮弹断火药,看哪个部门以后再敢在咱们面前牛逼!”
“都说元老院里大夫最牛逼――谁也不敢说自己一辈子不生病不落到大夫手里。不过没了药看大夫还怎么牛逼。”
“哈哈哈……”
……
季退思的脸上露出了呆滞的笑容,这些言论不是第一回听到了。实话说,私下里随便扯个淡倒也无所谓。但是这是正儿八经的“研讨会”,照规矩要有“会议记录”抄送给相关部门,还要大图书馆留档。
他示意了下负责记录的徐营捷,他默默的点了下头,没有动笔。
“大家不要越扯越远了。”季退思摆摆手,把这脱缰的发散讨论拢了回来,“现代社会的重要特征是系统性合作,大家不要过于突出某个部门某个人的重要性――不利于团结。”
下面有人嘀咕道:“团结个屁……”
季退思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总算他余威犹在,让对方闭了嘴。
“管委会的人员编制和配备,目前还在具体的编制中。不过明处和我说了,元老干部的配置是三个,一正一副一个总工。一个正职抓总,副职专门搞外协对接,总工具体负责技术问题。他的建议是我们可以先讨论具体的人选。按照二比一或者三选一的比例上报候选人。”
这也算是应有之义,别看大家对级别扯淡十分热情,具体到行政职务上反而没什么积极性了。这个名声堂皇的“管委会”要干得事情即多又杂,还要对接元老院的多个部门进行外协。烦难程度令人望而生畏。
眼瞅着一干人都沉默不语,季退思暗暗好笑,说:“既然这样,大家以后慢慢讨论就是。只要在规定日期前提出人选就可以了。”
“为什么非要按照二选一呢?我们这里推举好了不就是了?”
“因为组织原则吧。”季退思猝不及防有人会这么问,回答道。
“凭什么要明朗来决定谁来当头头?我们自己决定完了不就是了,何必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季退思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怎么回答。自打明郎当了组织处长,一手创立了很多干部任免、考察、编制方面的规则,元老院这些年来都是按照这些规则运行的。虽说对人选、职务设置这类细节问题有过争论,从来也没有人质疑过规则本身。
他想了想说道:“既然大家有疑问,我们可以把这个问题记入会议纪要,做出质询。”
“这个你用不着去质询,也不用找明朗。我这会就可以告诉你。”马千瞩看完会议纪要,笑了笑,“老季呀,看来你对共同纲领的学习也很不够呐。”
“实话说,我对这些条条框框的东西的确不太感兴趣。”季退思说。
“因为凡是元老干部担任的职务,都是要经过‘提名’-‘组织处审核报备’-‘元老院批准’这三步走。明朗其实并不能决定谁能当领导,最终决定任命人选的是元老院。”
“你这样解释我就明白了。”
“‘一切权力归元老院’,是我们政权的核心思想。你是元老,我是元老,大家都是元老。元老的权力我们共同维护的。”马千瞩慢条斯理的说道,“解释明白了,大家自然就懂了。反正这几个人选也是在工业口内部产生的。多提几个候选人也没坏处。”
“那么这个新规划……”他问得是希望能增加钢铁厂、木材厂这些建材企业。
“这个好说。”马千瞩点头,“建材这块我们都懂,运输成本比生产成本还大。要上这么大的工业园,这些项目和水库一样,都是先期的配套项目,照理就应该第一批上。会议上虽然没有列入,可以追加一下。”
季退思心想今天的马千瞩怎么这好说话起来了?原本要上一个项目,他都要苦瓜脸半天。
马千瞩似乎看出了他的诧异,笑了笑说道:“实话说,规模大了些。不知道能不能吃得下去。不过不吃也不成。我们太穷了……”
“这倒是。这些年好不容易才能混到现在。感觉后劲明显乏力。”
“原本想拿下两广,多少可以让海南喘口气。不过眼下的情况看来我们是太乐观了。两广的局面短时间内怕是无法平靖。这个治安战起码要打个一年半载,广州眼瞅着又要开始闹鼠疫……真是焦头烂额。”他颇有些无奈的说道,“我们要是有链霉素的话,这鼠疫不在话下,现在,就只能靠着隔离去硬扛了。一场瘟疫,又有多少人要家破人亡――多灾多难的土地和人民……”
“我们也是第一回统治这么大的地盘和传统城市,难免不顺利。”季退思劝道,“好在两广拿下来了,眼下最多是消化不良--慢慢消化就是了。”
“我就是担心的消化不良。”马千瞩说着拿起一份文件,递给季退思,“你看看这事!”
季退思接过来一看,正是梧州事变的报告。
事情他其实已经从内部通报上看到了,但是马千瞩给他看得是一份绝密件。里面详细的记述了解主任在梧州的各种“故事”。
“……这,这……太不可思议了!”季退思看完大吃一惊。不过也解开了原本看到梧州事变报告之后的疑惑。
“这个老解啊,太不靠谱了。”马千瞩沉重的说着,“原本他报名当地方行政长官的时候,刘牧州就说他不靠谱。当时我觉得是人才难得,愿意去地方工作的元老也少,他其实也是很有才干的。就说还是给他机会试试看。没想到这个人无组织无纪律到这样的地步,搞到今天这个地步,我是有责任的……教训啊!教训啊……”
季退思心想,马督公痛心疾首的这套做派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份绝密报告他完全可以不给他看得。既然给他看显然有什么用意在内……
但是一时半会,他搞不清马千瞩的用意,因此也没有马上表态,只是含糊的附和道:“要真得是象秘密报告里说得那样,的确性质是很严重的了。元老院现在打算怎么处理?”
“已经派了姬信和陈白宾去调查了。这两个人大家比较信得过。”马千瞩说,“至于解迩仁,梧州那边比较重要,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也不宜做什么变化,免得人心不稳。”
“这点我完全赞同。”季退思其实对掺和这件事完全没有兴趣,他更关心工业园的项目。




临高启明 第二百五十二节 去梧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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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蒸汽武装大发艇冒着黑烟白汽,在西江上航行着。
它即不护卫船队,也不是以巡航速度巡视着江岸。从三水码头开出,司炉工便火力全开,将锅炉蒸汽升高,一路疾行,
在嘈杂的舱室里,摆着两张简易行军床。两个光着膀子只穿裤头的男人正相对而坐,翻阅着摊在床上的文件。
舱室的窗开着,江风习习,但是完全无法消除舱内的闷热。八月的西江江面上的蒸汽船,犹如铁皮烤箱一般。
陈白宾丢下手里的文件:“不行了,我得出去透透气,快烤熟了。”
姬信也点点头:“我也觉得太热了。快中暑了。”说着把文件收到保密公文箱里。锁进了舱室内的保险柜里。
两人走出舱室,来到了前甲板,这里搭起了帆布棚,几名水兵正操纵着哈乞开司37mm转管炮,紧张的注视着江面。见他们出来,水手长立刻过来敬礼。
“你们继续执行任务,我们就是来透透气。”姬信原本有些头晕胸闷,这会到了甲板上江风一吹立刻就觉得好多了。
虽说甲板上有遮阳篷,但是木甲板上依旧滚烫。水兵们一个个汗如雨下,却还是按照规定穿着夏季工作服,戴着沉重的钢盔,只是在头盔里衬了一条吸汗的毛巾。
这是多好的军人。姬信心想,我们从无到有,把他们愚昧无知,饥寒交迫生活中拽出来,又把他们培养成一个合格的军人。元老院的一切伟业,都要靠这样的普通人去完成,而我们中的许多人呢?却只把他们当作可以大量生产的消耗品。
他想到在三水看到的等待后送奄奄一息的伤病员,还有被装在麻袋里运来的成堆的身份牌……这两广的战局,看来没有我们想像的那么容易啊。
他对元老院的决策其实一直抱着某种隐忧。那就是决策的随意性太大。元老的个人情绪往往会影响到政策的走向。在他看来,北上似乎太早了些,再迟几年积蓄力量更理想。当然他不是不明白北上其实受到了某些外在因素的刺激。元老们现在普遍都膨胀了,几乎吃不得一点亏。他也明白某些和他持同样观点的人为什么也支持北上,因为元老们在临高已经出现了暮气。这种类似当初太平天国打进“小天堂”享富贵的悲剧往事正悄悄在临高重演。临高城里没有志向的人安于享受,有志向的则忙于争权撕逼。如果不发动一场大规模的战役,让元老院这台机器加速运转起来,惰性和腐朽迟早会夺去元老院的活力。
从这点来说,在两广打个一二年仗也未尝不是好事。至少让元老们都动起来。他们就没有时间和精力来搞内耗了。
不过,眼下梧州事变必然又是一次元老院内部的大撕逼。他扶着栏杆,默默地想着到了梧州该怎么着手调查。
陈白宾开口道:“姬局……”
姬信现在的正式职务是“特别调查局”的局长。实际上这个局就是他一个人的局,连办事员和办公场所都没有。纯粹是个待遇。平时他在司法部门上班。主要工作是为归化民和土著提供司法服务,有时候也客串法官、检察官和律师。
因为他的姓,大家即不好称呼他为“老姬”,叫“小姬”更不好,便干脆尊称他“姬局”了。
“什么事?”姬信回过神来,问道。
“这次梧州的事情,我们该怎么着手?”陈白宾有些迟疑。他虽然参加过对杭州站的调查工作,但是那次出差无论是杭州站还是元老院内部都没有太复杂的内情。赵本人也比较配合,他按照赵曼熊布置给他的工作流程,规范操作,相当顺利的拿下了杭州的调查巡视工作。
这次可就迥然不同了。当他知道调查组组长是姬信的时候,陈白宾就知道自己有了一桩麻烦事――一般的调查是不会请这个人出马的。
“调查工作都是有流程的,你可不是新兵了……”姬信说。
“我不是说该怎么做,而是……”陈白宾感到自己无法正确的表达意思,不由地抓耳挠腮起来,“而是该持有什么样的口径去做。”
姬信望着江面,无声的笑了笑,道:“好啊,小陈你如今明白这一套了。看来政治保卫局果然能锻炼人。”
陈白宾的脸色有些发红,分辩道:“不是你想得那样,我只是想,想更好的把握住元老院的精神。”
“小陈,我这么叫你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还不到三十岁呢。”
“真是年轻。”姬信笑了,又解释道,“我是真心羡慕你的年轻。你要掌握元老院的精神这个主旨是不错的,但是恐怕很难,因为眼下这件事,元老院内部根本没有具体的共识――自然也谈不到什么元老院的精神了。”
“但是这件案子很微妙。”陈白宾忧心忡忡。他和姬信一样,已经读过政治保卫局关于梧州事变的报告。
“案子其实没什么微妙的。”姬信说,“解元老犯了错,又想掩饰错误。”
“没错,问题是:政治保卫局的秘密报告似乎有很多元老都掌握了――并不只有我们。我担心……”
“你担心什么?”姬信明白他的意思。眼前的这个案子并不复杂,等着吃人血馒头的人太多,一旦结论出来,势必会被各方利用,调查组成员就会处于风口浪尖。
“我担心我们的报告出来之后,元老院内部会引发一场大争论。”
姬信点头:“这是必然的。”
“所以我想……”
“想能拿出一个大家都满意的结论?”姬信说。
“我觉得避免无谓的争论是元老院目前最需要的的。”
“你的想法很好,但是不现实。”姬信摇头,“这件事看似是解迩仁一个人的事,背后牵扯到的问题很多。我们两个人何德何能,能抑制住大势?办不到的。”
陈白宾沉默了。他琢磨了好一会,原本他以为姬信已经“充分的领会了元老院的精神”,但是现在看来,并没有这回事。
“那我们只有实事求是的去调查了?”陈白宾说道,“完全以事实为准绳。”
“没错。”姬信点头,“愈是棘手,内情复杂的案子,愈是要以事实为依据。只阐述客观事实,这是我们调查人员最好的自保办法。结论,你可以让其他人去做。”
“我现在最担心的一点就是真相很多人都知道,我们得出的结论不一样呢?我们是按照报告来汇报,还是按照我们的调查来汇报?解迩仁肯定在梧州做了很多准备工作。”
“当然是按照我们实地调查来汇报。不然派我们去做什么?”姬信说,“你的意思我懂。但是我们去梧州必须忘记这份秘密报告上的内容。有些事大家都知道,但是大家都装作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知道?”
“我知道某些事情,但是我知道我并不知道某些事情,但是元老们都知道我知道某些事情……”
“哈哈,”姬信笑了起来,拍着他的肩膀,“这个绕口令你就不要说了。梧州可没有洗衣粉。反正你记得:只当那份报告不存在,我们按部就班的按照解迩仁的正式报告为依据,执行调查过程,然后如实记述上报就行了。”
大发艇抵达梧州码头是中午时分,解迩仁亲自到码头迎接。三个人来一会同志加兄弟的握手。
“一路上很热吧,这大夏天,难为你们还坐这铁皮壳子来梧州!辛苦辛苦!”
“都是为了工作。”姬信淡淡的说道,“我们还是赶快进城吧,这里太热了。”
“好好。”解迩仁一迭声的说着,随着招呼立刻抬来了两顶二人抬竹丝小轿,“到县衙有些距离,这轿子坐着省力又凉快。”
陈白宾还有些犹豫,姬信倒是很坦然的钻进了轿子。他在解迩仁的催促下,才进了轿子。
三顶竹丝凉轿从码头一路抬进城去,陈白宾见这里城墙街道虽然处处都有战火的痕迹,但是街面平整清洁,沿街店铺也大多开了门。百姓们的气色也不坏。原本心里预想的解迩仁“沉溺享乐”“怠慢政务”的印象少了许多――不管这街面上的景象是不是靠着突击粉饰出来的,好歹有这个执行力就是人才了。
轿子一路把他们抬进了三总府,解迩仁在这里把原来他和蔡兰居住的小院收拾出来了,供他们出差住宿用。这样的百年老宅自有一股清凉,与外头迥然是两个天地,二人一走进来便觉得浑身清爽,腋下生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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