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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吹牛者
“这发债的事情还不算特别要紧?”张毓爹道,“这债既然有你说的这么要紧,你去见他讨个主意最是恰当不过。不管他帮不帮,怎么帮,你都要让他知道这事!”
“可是我看平日里洪元老的意思,似乎不愿意我们和他走得太接近。”张毓有些迟疑。
“张记就是洪记!不然他与我们非亲非故,何必这么帮衬你?!他与你说这些,不过不愿我们事事都打着他的牌子行事。”张父说道。
“父亲教训地是!”张毓茅塞顿开,“我这就去见洪首长!”
张父叫住了他:“这都起更了,你去打扰首长作甚!你且在家里歇一晚。明日再去拜访不迟。”张父道,“也准备一些土产。”
第二日一早,张毓早早就起了床,盥洗完毕,却见爹妈比他起来得更早,桌上不仅备好了早饭,还预备了四色简单的礼物。
张毓先打发了一个伙计去洪璜楠那里投帖求见。这伙计是新近才投靠来得。论起关系来是张毓母亲表姐的孙子。只有十二岁,姓何。小名叫玉麦。虽然是乡下人出身,却颇为机灵。投靠过来之后张家老两口便让他留在家宅里干些杂活,负责跑腿传话,
“你拿着这张帖子去大世界的二门门口接待处去投帖。”张毓关照他,“里面的差人会接了你的帖子,就在那里等着回信。”
玉麦接了帖子,揣在怀里,问道:“表叔!差人不肯接我的帖子这么办?您也知道,这门上人最是刁恶。我又是头一回去,他见过我生脸,又没有孝敬,保不准直接一句‘不在’就打发了。”
“你不用担心。澳洲人不是这个规矩。再说这是我的帖子,差人一定会接的。你就待在那里等,有了准信马上回来禀我--不是到这里,到大世界的张记饼铺老号找我。”
“要是洪元老不在广州呢?”
“那就请办事的差人给预约登记上。”
玉麦得了吩咐,一路出城,直奔大世界。他已经不是头一回来了--初到广州的,张家老两口就寻了个日子,带着他们这些来投靠的穷亲戚们到大世界来“开个澳洲荤”。玉麦不但见识了许多在乡下没见识过的新鲜玩意,还得了有生以来第一双鞋子,把他给高兴坏了。
所以这回来他已经没有第一次来时候么有冲击感了。再说,纵然年龄小,也知道此刻他是“身负重任”。
大世界很大,他在里面兜了几个圈子,又问了人,才找到“二门”也就是通往里世界的大门。
大世界“表世界”和“里世界”是严格区分开的,只有元老和得到许可的归化民才能出入。为了便于内外沟通,专门在出入口设立了接待处。
凡是想求见元老的人,都要在接待处登记挂号,进行预约。然后才能按照回复的时间去拜访元老。
鼠疫结束之后,来广州的元老骤然增多。那些在广州还没有自己的“衙门”的元老们便把大世界里的办公厅招待所当作了自己的“行辕”。每天要出入大世界的“客人”陡然增加了好几倍。这接待处的柜台前也排起了长龙。
玉麦排了半个多小时,才挨到柜台前,见里面坐着的是一个“澳洲大姑娘”,在他这个小孩子看来,这“澳洲大姑娘”“亮”的耀眼,他不敢多看,赶紧把帖子送了上去。
女办事员忙到现在,多少有些烦躁,来得又是个一脸懵懂的小孩子,愈加不耐烦。接过帖子看便呵斥道:“哑巴了?你不说谁知道你想见哪位首长?”
玉麦赶紧道:“姐姐,我家主人要见得是洪元老……洪璜楠洪元老……”
女办事一瞥柜台内的元老出入表--这是一套元老出入记录的装置,在一块木板上姓氏的拼音为序,镶嵌着一块块目前在招待所入住的元老名牌,每个元老序列里都有他目前在不在招待所,有没有客人正在招待等时间的颜色标记牌和简单的记录。
洪璜楠目前的标记显示:他今天不在招待所内,状态是“外出视察”,预期时间三天,今天才时候第二天。
“洪元老出去视察了。”女办事员看也没就把帖子丢了回来,“你后天再来吧。下一个!”
玉麦却不肯走,因为“表叔”说了,必须有了回音才行。他这是头一回给表叔办要紧的事,若是带回去一个“不在家”,会给表叔带来什么印象?他紧紧扒住柜台,笑道:“姐姐,您老帮个忙吧,就算是后天回来,也帮我家主先登记上--拿个号?”
“你家主人有资格预约拿号吗?”女办事员眉毛一挑,冷笑道,说罢也不理他,只是高声喊道:“下一个!”
玉麦眼瞅着自己这趟差事没办漂亮,赶紧又道:“我家主人是张毓!张氏食品……”
办事员愈发不耐烦,大声呵斥道:“我管你是张玉李玉,这是规定!你再不走我要叫人赶你出去了!”
这声呵斥却惊动了带班的办事员,这几天接待窗口上类似的吵闹不止一次。原也不算什么事,想见元老的人太多。不拿出点面孔来这样来吵闹的人不计其数。但是前些天不知怎么的,搞了一次窗口单位突击检查,据说还“严厉处理”了一个元老的秘书,罪名很大,已经被押解回临高处置了。这带班的办事员到底在元老院手下多干了一年活,“敏感性”上远不是这些才上班几个月的新人能比的。
她立刻走了过来,喝止了办事员,又和颜悦色的问了一番缘由。听说是想预约登记--看了眼眼前的男孩,穿着虽然齐整,人也算机灵,可一看就不是本地大户人家、商户出来的僮仆或者学徒。





临高启明 第三百三十一节 恩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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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也想见元老!她心里亦是暗暗腹诽,但是场面都做到这份上了,干脆做足--这排队的人还都眼巴巴的瞧着呢。
当下接过张毓的名帖,说道:“小兄弟,不是我们不给你预约,预约是要有先决条件的……”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一顿,心中暗叫:“侥幸,幸亏过来看一看!”
带班的之所以能当带班的,不仅因为她的服务年限长,还包括她的业务更熟练。
按照办公厅相关规定,接待人员是掌握有每个元老的接待名录的。不论是哪些人可以随时见,哪些人要请示之后才能见;谁可以预约,谁只有在某种条件下才能预约……都有明确的记录。
而记录又是随着时间推移、元老驻在地点的改变而变化的。
作为大世界招待所接待处的带班干部,她能在短时间内就记住每个入住元老的相关名册。在洪璜楠元老的名册上,“张记食品公司总经理张毓”是位列在b类目录里,就是说,除了在他休息、会议或者吩咐“不要打搅”的时段之外,他随时可以见洪元老,投递的信件或者传得口信也可以直接送到他的私人秘书那里,而不是由接待处负责开拆处理。如果洪元老暂时不能见他,也要在为他安排预约。
真要把这小孩子给赶回去,今天就要出大事了!只要这张毓的往洪首长那里一说,就是妥妥地“二级行政事故”。张毓还是广州城里“拥护元老院”的头号红人。他拜见元老被无理拒绝,给“十人团”知道了汇报上去,那就不是简单的“行政事故”了!
一会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狠狠地瞪了一眼还在忿忿然的办事员。又换过一副表情看了看男孩的面孔,觉得很陌生,加上听到了他和办事员吵架的内容,知道这应该是张毓身边的新来的使用人。这样还好对付一些。
当下和颜悦色道:“小兄弟,你不要着急。这位姐姐新来不久,业务不熟。我给你对下号簿……”说罢,装模作样的拿出名册翻了翻,说道:“洪元老后天有时间。我们这里给你登记上。”
洪璜楠一点不知道张毓见他还闹了这么一出活剧。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广东各地奔走,建立各地兵站,组织供应,间或还要为他的“联勤农场”选择地点,忙得不可开交。回到广州刚刚安顿下来翻看送来的备忘录和求见申请,就看到了张毓要见他的请求。
“不会又有资金不足的问题了吧。”洪璜楠心道。忽然他心里一动,想起了最近尘嚣一时的南进计划和各式各样的金融方案。
洪元老对南进其实亦是颇有兴趣的。作为联勤的主要负责人。东南亚富庶的土地自然令他垂涎三尺。但是他本人对此表现得却并不积极。原因也不奇怪:南进一旦开始,势必牵扯到复杂的后勤保障工作。
虽说南下案是以南洋公司这个商业化主体来推进,但是本质上和元老院亲自下场干活没什么两样,无非是更多利用民间资本而已。所需要的船只、口粮、工具、农具、粮食、建材、人口……还是需要元老院下属的各个部门来配合才能供应。联勤作为专业的保障部队,这个差事自然跑不掉。
既然有跑不掉的坏处,搞些好处作为补偿再正常不过。所以南进计划公布没几天,联勤内部也秘密召开了一个小会,就南进作了“工作部署”。
这张毓急急忙忙跑来求见自己,十之八九是为了最近德隆开始发行的南洋债券有关系。
作为张毓的“恩主”,洪璜楠比谁都清楚张家的财务情况。张毓虽然没有送过财务报表给洪璜楠看,但几乎一个月一次过来口头汇报经营状况。而且德隆的政策性贷款也是他出面去搞定的,德隆为了贷款安全起见,也会把张家的所有相关财报送到他这里来。
张记的情况,他再清楚不过:银根奇紧。
在这样紧张的银根之下,张毓能不求告新贷款已算是经营有方了,怎么会想起要买债券来了?
这南洋公司的债券的利息,以本时空的标准非常低,但是发行债券的消息一传出,广州城里的豪商大户们便都在蠢蠢欲动了。几个平日里与联勤有过来往的本地大户也频频上门拜访,打听这里面的门槛。
洪璜楠推测,这八字没一撇,利息更是远远低于本地一般利率的企业债券还没发行便如此的炙手可热,大概是因为有很多富户把它看作了“安全票”,买了债券,能给自己带来一些虚妄的安全感,亦有人想着借此能攀附上元老院的关系。
当然,他们全想错了。正如我们刘大府说得:这纯粹是商业行为。
至于张毓为什么想买,大约和高举这些新贵一般,存得是个“表率”的意图--毕竟他们都是靠着元老院才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这么大的政策举措,他们没有一点反应来是不行的。
要表态,没有钱。不用说是来借钱的。如此说来,倒要看看这个少年有什么打算了。
“把张毓的约会就安排在明天晚上吧。”洪璜楠对私人秘书说。
“……这件事怎么定夺,还想请洪首长指点一二。”张毓将高举派人来见自己传口信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说罢他看着洪首长。洪璜楠穿着一身飘逸的府绸料的长睡袍,系着腰带,随意的斜倚在一把“澳洲扶手沙发椅”上,喝着澳洲女仆端来的茶。茶不知道是什么泡制的,散发着一股苦涩的香味。一副慵懒的享受模样。
“糖还是加多了,”洪元老对女仆说。
“我去换一杯。”
“不用了。”
洪璜楠拿起小毛巾擦了擦嘴,微微点头,和自己想得一样。他问道:
“你的想法呢?”
“我原想着这债券既是为了元老院的国策大政发行的,我等既受了元老院之恩,购买一部分支持元老院是责无旁贷的。只是……”
“囊中羞涩,是吧。”
“是!有高老爷在那里,纵然不用高过他,亦不能太少。”
是这个道理。洪璜楠又一次点头:“你知道他准备买多少债券吗?”
“我不知道,但是他特意投书来问讯,显然亦要拿我做个比较。免得他买得太多,把我压过去了,伤了面子,亦是好意……”
“你想得倒是很周全嘛。”洪璜楠笑道,这场面上的弯弯绕,张毓还真是懂得不少!“你估计呢?”
“以他的财力和地位,若没有我这里的顾虑,买上五千元应不成问题。”
“你说少了。”洪璜楠摇头道,“以高举的财力,买上五万是手到擒来的事情。若是要赌上他的全部身家性命,拿出五十万来大约也不成问题。”
“是,我是望尘莫及的。”张毓有些惭愧的说道。
“呵呵,你害臊什么?他已经是个中年人了,一辈子在广州打拼,过去有太监做靠山,后来……”洪璜楠想拿太监和元老院作对比十分地不妥,“后来他又做上了澳洲货的买卖。财力、手腕、人脉,哪个是你比得了?但是你比他年轻。”
张毓心里明白,洪元老对他上门求告并不反感。心中暗喜,忙道了声:“是!除了年轻,我的运气也比他好!全靠着因缘巧合,得遇贵人!”
洪璜楠一笑,心想要论运气,你比高举差远了!当初文王萧三人落在他家的后院,这是什么运气?不过这马屁他还是受用的。他问:“不去管他的想法,你打算买多少呢?”
张毓的胆子也大了些,心想自己的老底洪元老一清二楚,用不着遮遮掩掩。说:
“将心里话,能将这旧历除夕的年关平安的过过去,已经是上上大吉了,哪里还敢想其他!只是这南洋公司的场多少也得捧一捧。不瞒首长,我打算买一千元的债券。可是我左右腾挪,从我爹那里把家里的老底都借了出来也只弄到三百多元。”
“短少的钱,你打算怎么办呢?”
张毓的脸顿时红了:“求……求洪首长……帮衬……”
洪璜楠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他仔细地看了看张毓,开口说,“钱,我借给你。也不用什么七百八百了,就约个整数一千。为期三年。你立个借据给我,利息嘛,就算是一分二吧!”
张毓大喜,要不是澳洲人不兴磕头他立马跪下来给洪璜楠磕三个响头了。
别说利息一分二,就算是三分四分他也要借了。
虽说有些对不住高举的好意,但是一千元的额度也算是入了门槛,勉强能交代得过去了。体面不体面他已经顾不上了。
“多谢洪首长!”张毓躬身道,“洪首长对张家对张记的恩德,小的没齿难忘!”
洪璜楠摆摆手,道:“说这个没意思。”他又说:“一千元说起来是不少了。足够广州城里一百户小户人家一年的吃喝了。不过这笔钱对照你的身份还是少了。”




临高启明 第三百三十二节 代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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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毓愣住了,一时间不明白洪璜楠话里是什么意思。只得嚅嚅地说了句:“总是小的无用……”
洪璜楠摆了摆手,示意秘书拿来一个密封好的鼓鼓囊囊的的牛皮纸大信封交给他。
“这里面是一张一千元的支票和五千银元流通券现款。”
张毓惊得差点没拿住纸袋。虽说他的生意已经做得很大,流水成千上万。五千元对他依然是个很大的数字。广州城里的人九成九一辈子都经手不了这么多钱,更被说拿着了!
“这里面的一千元支票,是我借给张记公司的。五千元现钞是我借给你的。”洪璜楠衔上一支雪茄,让秘书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
“这,这怎么使得?”张毓惊得手忙脚乱,沉甸甸的纸袋拿在手里,犹如一个滚烫的火炭。
洪璜楠吐了口烟圈,自顾自说:“你打发人去见高举,说你打算买一千元债券。”
张毓有些糊涂了,他原以为洪元老多给他是为了让他买债券的数字好看些,对高举有个说法,没想到还是叫他买一千。他不敢置疑,只应了声:“是。”
“然后你让人告诉高举,你打算在接下来发行南洋公司股票的时候买五千股。”
“啊?!”张毓瞪大了眼睛。
南洋公司发行股票的事,他自然是知道的。不过他和多数工商业联合会的同仁们是一个看法:只能买些应付,不可多买。
股票、股份制这些东西,虽在荷兰、英国发扬光大,但是并非其独有。单就广州城而言,较大的字号多为合股经营,不仅有单纯的资金股,还有给掌柜、伙计的“身股”。实体的字号有,做买卖亦有。特别是海贸:没有自己船只中小商人采购商品的本钱多是临时合股而来。而自己造船去做生意的海商造船的本钱也有很多是合股的。
虽说大明没有正儿八经的股票交易所,也没有配套的股票交易、分红等制度,多是民间按照习惯来处置,但是围绕股票的交易行为并不少见,甚至已经扩散的农业领域。广州工商界人士对此当然不陌生。
若是一家现成的大字号卖“股票”,工商联大佬们大多还是愿意的。换而言之,若是紫字号之中的任何一家募股,那不用动员,不用宣传,光一个消息出来就足以让紫明楼的门槛踏破。
但是现在这南洋公司是下南洋去做生意、拓殖的。这就让老财们心里嘀咕起来。
海贸生意的确是一本万利,但是其中的不可控的风险因素太大,船毁人亡的事数不胜数。为此破家破产的生意人并不少见。换而言之,这是收益和风险都非常大的买卖。
对于多数老财来说,投资谋利还是求个“稳妥”。就算是给海贸生意投钱,他们也宁可“出借”。只要有抵押物,借多少都好说。至少不会血本无归。
张毓听了他们的议论,知道这“即将发售”的南洋股票并没有很大的吸引力。到时候工商联的那些大户们充其量买个三五百股意思意思。至于自己,那更是不用说了――债券的钱还是借来的呢!
他脑子很快,一下就明白了洪元老的意思。道:“是,我明白了!”
洪璜楠点头道:“你回去之后立两张借据派人给我来。一千元的那张借款人是张记食品公司;五千元的用你个人的名义。”
“五千元的利息和期限呢……”
“不设期,也不写利息。只写我要用得时候,提前三十天通知你。利息不用写。”
张毓这些完全懵了,别说写,他连听都没听说过还有这样的借据,
“虽说不写利息,但是我还是要得。”洪璜楠一笑,“就是每年南洋公司股票的分红。”
“是。”
“股票买回来之后如何处置,我会给你指使。在这之前,你只要妥善保管就是了--分红亦是,不过我估计前几年大约不会有分红。”
张毓明白了,这不是借钱给他,是让他出面代持南洋公司的股票。当即道“小的明白!”
洪璜楠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说:“你买了五千股,高举好歹也得买个一万二万的。你这回的功劳可不小。”
“不敢,都是首长栽培。”张毓不知怎么的,此时额头上竟然开始冒汗了。
“听说高举在和你拉关系?”
“有这么回事。”张毓赶紧说,“他家的女眷如今常与我母亲来往,他也时常请我去家中宴饮雅集……”他忽然想起前不久高举的三姨太要给自己做媒的事,随即向洪璜楠说了此事。
“哦,高大官人待你真心不错啊,”洪璜楠点头微笑道,“他对元老院真可算是拳拳之心了。”
“我觉得此事不太妥当,便让母亲回绝了。可是三姨太后来又来做媒……”
“都给你介绍的是什么人?”
“是大户的千金也有书香门第的小姐,大约都和他家沾亲带故。”
“你都回绝了?”
“是,总觉得不太妥当。”
“哦,那你的想法呢?”
“我爹和我都是一样的想法:我家世代都是小买卖人,如今全靠元老的恩惠发的家。不敢高攀大户人家,还是想本本分分的找一家小户家的女孩子成亲。”
洪璜楠看了他一眼,把雪茄烟头按灭,说:“婚不必急着结,你还年轻呢!好好的做生意,小心办事,前途远大着。”
“是,承首长吉言”
“我信得过你,你去吧。”
张毓回到大世界的办公室里,把张婷叫来,把口袋交给她,关照她到银行去入账。
“毓哥,你怎么一下子弄来了这么多钱?”张婷又惊又喜。
“是我借来得。”张毓从里世界出来,到自己办公室里不过几百米路,可是一坐下就和脱了力一般,背上的衣衫已经湿透了。
“是洪元老借得吗?”张婷轻声问道。
张毓了点头,他看了看办公室的门关着,低声道:“这事你要保密。”
张婷有些紧张,忙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看了看支票,又说:“可是这支票就是洪首长的签发的,一到银行兑换人家就知道了……”
“支票不碍事,关键是现金。”
“我分一二个月分散放到公司和老号的每天解交的营业款里,每天多存一点就是了。”
“好,另外你再立两张借据。立好之后装在信封里封上。”张毓把借据的要求一五一十的说了,“……让玉麦明天送到接待处去--要拿到洪元老秘书的收条!”
张婷走了之后,张毓靠在扶手椅上。只觉得心脏砰砰乱跳。今天和洪元老之间的会面让他有些不明就里,但是洪元老的意思他觉得自己是完全懂了。
毫无疑问,从今天开始他和洪元老的关系又进了一步。从洪元老话里的意思,他听出了几层意思:一是不要和高举走得太近。这个“高举”不仅是高大官人,也包括广州城里的老财们和旧文人。不管他们对元老院是什么态度;其二,洪元老不希望他很快就结婚……
张毓明白:有钱有势的人家是不会随意结亲的,都要斟酌再三,考虑对方的门第背景之后再做决定。如果自己就这么结婚了,等于失去了某种交换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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