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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吹牛者
“管他们什么态度,问问我们手中的钢枪和大炮就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慕敏说。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根据元老院的战略,大部分地区将来估计还是传檄而定,以减少不必要的伤亡和不必要的生产力损失,不然恢复起来太慢了。”午木解释道:“岭南三忠作为旧时空的正面人物,在不少元老心中还是很有些分量的。很多人都不希望他们落一个糟糕的下场--还有人专门来给我们局打招呼, 要我们‘及时挽救’。”
“有些事吧, 不是我们一厢情愿就能办到的。”林佰光叹道, “立场、气节这些,说起来很玄,真得遇到的时候,你才知道并非虚妄。”
刘翔喝了口浓茶,对旁边的黎卓贤元老说,“老黎,你还是先介绍一下这群士绅像蜘蛛网一样的关系谱吧。”
黎卓贤是旧时空的广州土著,对明代历史人物相当有研究,元老院开启两广攻略之后,自然跟着队伍北上开展工作。他打开笔记本电脑,将一幅硕大的思维导图投影在幕布上。
“这是我根据本时空资料与线报,加上旧时空的历史资料整理出来的关系谱。”黎卓贤说。
“午木元老说得对,但不全对。准确的说,陈子壮、黎遂球师徒应该是目前有反抗倾向的士绅群体的核心人物,而非全体士绅的核心人物。
“首先简单介绍陈子壮,他家世代为官,本人在科举中探花,又曾反抗过阉党,名气很大。罢官前是礼部右侍郎兼侍读学士,充经筵日讲, 代管礼部行政事务。1635年陈子壮曾有一次机会入阁,但没选上, 后来就被罢官返乡了。这人大家都很熟,就不多说了。”
黎卓贤继续说着,“然后是何吾驺和黄士俊,何吾驺跟陈子壮是街坊,将来还是姻亲,历史上陈子壮的小儿子陈上图娶了何吾驺的女儿。何吾驺也做过礼部右侍郎,入阁没多久就被温体仁斗下台了。历史上的1636年,何吾驺创办香山书院,黎遂球、陈子壮、谢文长、邝露、陈邦彦皆受教其门下。何这个人目前虽然表面投效我们,但非常不可靠,历史上就是他策反李成栋反清复明的。不过可以让北京的眼线留意一下辜朝荐,此人是潮安人,跟何吾绉关系非常差,因为何吾驺主导了两广在籍乡绅与两院、三司通关节的事情,辛未年也就是1631年以来,辜朝荐和何吾驺角力,但是何吾驺势大,辜朝荐总是赢不了,所以非常愤恨。这两人关系差到什么地步呢?差到后来辜朝荐听说李成栋平定了福建,亲自到福建去会见李成栋,献上平定广东的计策。正是在辜朝荐的大力请求下,李成栋接受了辜的策略,几乎兵不血刃的拿下了广州,消灭绍武政权。”
在座的元老听了都瞪大了眼睛,觉得不可思议,有人吐槽道:“这是什么脑回路?”
黎卓贤道:“计六奇认为辜朝荐‘极言三月内可直达西粤桂林,思得首功,以压何吾绉耳’。所以现在何吾驺罢官在乡,又身陷敌营,辜朝荐不乘此机会给何吾驺上点眼药简直对不起他跟何吾驺势同水火的关系。要是崇祯听了辜朝荐的话,迁怒于何吾驺等广州官僚、士绅,何吾驺还有心情为崇祯这个傻皇帝尽忠么?”
“真是内斗内行,外斗外行!”
黎卓贤继续道:“黄士俊的履历就更光鲜了,顺德人,万历三十五年丁未科状元,历任礼部右侍郎、吏部右侍郎、礼部尚书,目前已经拜东阁大学士,入阁参与机务。不过这个人晚节不保,隆武政权覆灭后,他就投靠了李成栋,剃发易服。”
慕敏的职业敏感让她马上发现了有意思的地方,说到:“三个人都当过礼部右侍郎,还真是有意思。”
黎卓贤解释道:“礼部是一个汇集翰林儒臣的部门,明代无相,入阁参与机务的内阁大学士,多由礼部遴选而上。钱谦益、周延儒、何如宠、温体仁、郑以伟、徐光启,这些人都被授予过礼部官衔,你可以理解为这里是阁老后备队。”
林佰光道:“从图上也可以看出,元老院在这张关系网上也已经成为一个核心节点,可以说和整个大明官场从京师到地方都能扯上关系,我们的一举一动,都会在大明官绅集团中产生影响。”
黎卓贤道:“没错,千万不要认为临高对大明官场仍然笼罩着厚厚的战争迷雾,抱着这种想法会让我们吃亏的。陈子壮既是京城高官,在本地的根基不比黄、何差,他与九江朱氏是姻亲,表弟朱宝莲师从‘东林后七君子’李应升,他与刘大霖是进士同年,跟陈是集是诗友,与海南士绅的关系比黄、何更加密切,以他为核心的士绅群体跟袁崇焕关系也不一般,曾集体为袁崇焕饯行,留下了一幅著名的文学作品东莞袁崇焕督辽饯别图诗,图诗中的历史人物十五名,其中邓帧、李云龙、梁稷都先后做过袁崇焕的幕客,韩暖出自博罗韩氏,他在历史上虽然没什么名气,但是韩氏在本地却是实打实的望族。他的晚辈韩如璜、韩如琰后来跟着陈子壮起兵反清,他的同辈韩日缵官至礼部尚书,两朝实录馆副总裁,1635年死于任上。大名鼎鼎的黄道周,十四岁时曾到博罗韩氏家塾求学两年,是韩日缵的入门弟子。韩日缵两次担任会试考官,洪承畴、黄道周、倪元璐、瞿式耜都是他的门下。黄宗羲的父亲黄尊素也礼尊他为‘座上师’。瞿式耜又是钱谦益的学生,瞿与耶稣会的艾儒略交好,受洗入教,取名多默(thomas),与徐光启、李之藻、孙元化等是教友,想必对元老院也相当了解。黎遂球的老豆黎密也是图诗十五人之一。黎遂球是陈子壮的学生,岭南文坛的后起之秀,与复社张溥关系匪浅,甚至还能跟关宁军扯上关系,黎的座师李模在辽东的时候曾救过祖大寿一命。你们想不到的是,陈子壮、韩日缵还有一个共同朋友张萱,此人跟利玛窦也是好友,通过耶稣会也应该了解我们的情况。”
慕敏打趣地说道:“黎元老你这张网理下去,恐怕崇祯皇帝都能跟我们扯上关系。对了,我还真忘了,咱们的高举高老爷的关系可是通着宫里头的。说不定羊城日报临高时报早就在崇祯的御书房里了,内库里收藏的是我们的密胺塑料碗,皇上喝得是国士无双呢,哈哈哈”
“呵呵呵”黎卓贤也笑了起来,“先不开玩笑了,这张图里的本地人还有高明区氏、顺德欧氏也值得注意。图诗十五人中的,区怀年其父区大相、叔区大伦均为进士,选庶吉士。区怀瑞是他哥哥,与区怀年、欧必元同是‘南园十二子’成员。区怀年兄弟二人后来也参与了反清的运动。欧必元是‘南园后五子’欧大任的从孙,与其从弟欧主遇也同是‘南园十二子’的成员。欧必元跟何吾驺、李孙宸是同学,李孙宸官至南京礼部尚书,1634年病死任上。欧必元的儿子欧宠贤、欧思贤后来跟着黎遂球战死赣州。”
“果然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都是些硬骨头。”





临高启明 第一百二十三节 续盘根错节
“另一个被大家所忽视的人则是东莞的邓云霄,当然,他前几年已经死了。此人官至广西布政使右参政,退休后潜心诗文,与邝露、黎遂球等南园十二子往来密切, 时人誉为岭南诗坛领袖。据称此人生性耿直,为官行法严毅,树敌颇多,晚年与县令管天衢有隙,因九贼一案被诬,发愤而卒。邓家人现在是没看清形势, 相信大势一定, 邓家人会找上刘大府来鸣冤。”
“噗”的一声, 刚喝进嘴里的茶被刘翔一口喷了出来,“别,气死算什么事,又不是刑事案件。再说你怎么知道邓家一定会来鸣冤?咱们可不是大明。”
黎卓贤道:“因为历史上的十年后,也就是隆武二年,其子逢京上疏鸣冤,始得平反。都过了十多年还要想办法平反,说明邓家对名声看得很重,不怕他不来。咱们虽然不是大明,但是局势明朗之后,他们一定会来申冤的。再说,这是地方案件,和朝局无关。”
刘翔顿了顿,“嘿嘿, 如果能牵出其他把柄打击前朝余孽,这个忙还是要帮的。”
“与陈子壮依靠家族人脉策动相当多的人反清不同,陈邦彦虽然是个穷教书先生, 但却是这群人当中的活动家、实干家, 组织串联能力一流, 南明的反清活动靠他发动了相当多的人,是个人才啊,可惜”虽然各为其主,但黎卓贤也忍不住对陈邦彦夸上几句。
午木补充道:“陈子壮名气虽大,实际上军事能力非常一般,可以说是不及格,缺乏实战经验。据史料记载,1647年,陈邦彦与陈子壮约定合兵攻打广州,城内有杨景烨等人响应,还提前布置了三千花山盗诈降作为内应。没想到陈子壮竟然提前了两天行动,驻扎在广州城外,家僮在张贴告示时被清兵捕获,佟养甲审出其计划导致消息走漏,在城中仅有二百清兵的情况下,杨景烨等人及三千花山盗被全部擒杀,造成失利。当陈子壮要退兵的时候, 陈邦彦赶到, 传书他李成栋已经击败张家玉, 现正要回兵救城,他探知李成栋部必经鱼珠河道,已布下伏兵,约定见青色旗帜红色边缘即是友军,请陈子壮到时合力夹击。可惜陈子壮再度失误,没有传令部下准备。三更时分,李成栋浮江而来,陈邦彦纵火烧毁其大船数十艘,李成栋仓皇败退,陈邦彦顺流追击。天亮时,陈邦彦追击李成栋,迫近陈子壮军营,佟养甲从城上击鼓助威,陈子壮部下望见上千船帆顺流而下,误以为全是敌人,阵脚大乱,陈子壮虽知是陈邦彦军,但仓促传令不及,后面的军队拔船先走,反被击溃。陈邦彦孤掌难鸣,不得不退却。”
“不仅失误,还失误了两次,不可原谅。真是书生造反,十年不成。”慕敏道。
黎卓贤解释道:“其实从东莞袁崇焕督辽饯别图诗中能看出一些端倪。邝露诗云:‘汉苑声华识弭貂,莺花吹送木兰桡。新携马骨雄燕市,旧赐龙泉挂半杓。供帐夜悬南海月,谈锋春落大江湖。长杨况值夸胡日,绝漠何人更射雕’。彭昌翰诗云:‘露布淋漓墨未干,威名异域胆犹寒。彤云缭绕麒麟阁,骏马骖骠獬豸冠。一卷素书终报国,十年青鬓两登坛。徂东雨雪重来日,杨柳依依夹道看’。一面是‘汉苑声华’,一面是‘貂’‘胡’‘雕’,只要一纸‘露布’即可‘谈锋春落大江湖’,以汉家王朝上国之威就可平定蛮夷叛乱。反映出这些南方文人对清兵实力是根本不了解的,充满了狂妄自大的情绪。后来区怀瑞组织乡兵赶赴福建隆武政权,结果在途中误触刀刃而亡,虽说此事颇为蹊跷,但是可以看出这些人对武备军事缺少实际经验。不少幕客也把种种恶习带到袁崇焕督辽幕府中去了,他们在粤诗社活动时大多携妓女助兴,到了辽东仍是如此,对此袁崇焕也是容忍的。袁崇焕的‘五年平辽’在某种意义上也是被这种狂妄自大带上了沉重包袱,连张岱都说‘袁崇焕攘臂天下事,多大言不惭,而终日梦梦,堕幕士云雾中’。”
“这就是时代的局限性啊!”刘翔忍不住敲了敲桌子,“可惜,可惜。”
黎卓贤又说:“岭南三忠里,能打仗的是陈邦彦和张家玉。陈邦彦起兵后,日食一餐,与部卒同劳苦,战斗力最强。张家玉呢,虽然屡战屡败,但败退后每到一地都能迅速组织起一支武装力量,这就是张家玉的能力。现在他不是跟着杜易斌给申奥学社拉人头就是到五仙观听崔胖子扯淡聊天,相信离真正为我们所用不远了。说起张家玉,差点漏了一个人,李士淳。李士淳是梅州人,现在应该是在山西曲沃任县令,1638年他会因政绩举荐回京成为东宫侍读,是太子朱慈烺的老师。有一种说法是李自成兵败后,李士淳携朱慈烺回到了梅州,太子在梅州落发为僧,李士淳的后人在二何先生事略中也有此记载。李士淳、赖其肖等粤东地方豪强是张家玉的武兴营的强力支持者,出人出钱。李士淳和张家玉在京师一起陷入闯军手中,又是同乡,相信这段时间关系相当不错。赖其肖是粤东一霸,拥有的兵力仅次于饶镇的吴六奇,赖的乡兵是武兴营最初的中坚力量。可惜,这些事以后都不会发生了。”
“砰!砰!砰!”临高警备营的靶场内弥漫着射击的声响,这是驻守在临高的元老们经常过来消遣的娱乐项目,旧时空没法尽兴地打枪,到了明朝,还不得往死里玩。
“首长!萧主任找您!”特勤员9527小步跑到张枭身边,站得笔直,敬礼道。
从头上取下耳塞,张枭面无表情。最近他心里颇不宁静,总在无人的时候问自己:“凭什么?”
“南下北上之争”爆发之前,或许是谁故意透露出来的,张枭无意中看到了穿越集团所有人的持股清单。有些基础劳动力比他对穿越集团的贡献、能力都低了几档,股票却是他的几倍甚至几十倍,胸中的不平衡感就像阿基米德的地球一样被撬动起来。
虽然知道股票份额里除了十万元保底股之外就是由当初“入伙”的资金数量来决定的。自己这样当初就没什么家底的人自然不可能分到更多的股份。但是心里明白和感觉不爽这是两码事。
只觉得自己以前真蠢,搞工业的无论在哪個时空都是最惨的,条件恶劣,加班无数,结果股票却是那么可怜的一个保底外加象征性的数字,总共还不到二十万,而有几个大号酱油手里却是几百万的股票!
当然,股票很少但是活得风光的人也不少,萧子山就是一个。但是他持有的是看不见摸不着却又最珍贵的“原始股”;吴南海也算一个,技术干部出身,可是这家伙长袖善舞,把老执委会一干人伺候的舒舒服服,又善于迎合群众。塑造了自己憨厚的“好人”形象,不但把农林水产省打造成了独立王国。俨然还是下界国务卿的热门候选人了。
自己呢?为了工业口资源问题忍不住掺和南北之争,没啥好处不说,还连带得罪了不少人。
“真是不值啊不值啊不值啊!”
“干技术没前途,太惨了!”
“tnd,真是干啥都得上面有人罩着!果然不论在什么时空,关系都是第一位。”张枭的心里不断强化着这个认知。
“你告诉他,我一会就过去。”张枭吩咐道,然后跟一起来打靶的查梧础、金哲、陈环打了个招呼说有事先走,便与9527一起去了元老院办公厅。
萧子山接见元老的时候有一套固定的程序。除非是突然来访的不速之客,否则元老很少会在候见室内久坐。他的秘书会精确的卡点来约会元老,基本上元老到来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已经开了,而办公厅主任本人也会到门口笑脸相迎。
为了避免“卡时间会见”给人留下傲慢的影响,所以他肯定不会安排五分钟十分钟的会见,每个会见都预留半小时。多出来的时间可以用来扯淡闲话。显得更为从容。有时候还会一起吃个茶点。以此来联络感情。
果然张枭一进入候见室,萧子山便在门口履行他的“迎来送往”的流程了。
在一番嘘寒问暖式的同志般的问候之后,张枭在萧子山的办公桌前落座了。
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礼貌地问道,“萧主任,您找我有事?”
张枭的年纪比穿越三巨头小上一轮,在元老院里算年轻的,但如今也过了而立之年,穿越后近十年的磨练让他的处世之道愈发纯熟起来,不像一个技术宅男。当年他从基本劳动力群体调到制药厂是萧子山的安排,在外人看来,他和萧子山的关系并不寻常。




临高启明 第一百二十四节 陈五仁
“小张,坐。”萧子山喝了口浓茶,示意道:“我寻思了很久,虽然你一直奋战在工业口,但我知道以你的能力, 还能走得更远。现在有个机会,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把握一下?”
张枭眉毛微微上翘,略微吃惊的表情从脸上一闪而过,“萧主任,您是知道我的,本是旧世界的弃儿,无亲无故,才会选择这死一般的穿越冒险, 不过是寻找我这个人存在的意义。”
“嗯哼。”萧子山点了点头, 他身居元老院办公厅主任之职多年,对每个元老的背景都了若指掌。
“我在临高奋斗了十年,从基本劳动力到大图书馆,从大图书馆到工厂,从工厂到芳草地,从芳草地到田间地头、医院,留下了太多的美好回忆,我喜欢这种单纯的生活,通过我复刻的技术减轻群众的痛苦,改变群众的命运, 我觉得我已经找到了存在的价值。”张枭说道。
“这么说,你对这个机会不感兴趣啰?你甚至都不知道是什么机会。”萧子山微笑着说。
“这个时代, 遍地都是机会。”张枭也报以微笑。
“好小子!呵呵呵,看得挺通透嘛。”萧子山露出一种颇为欣赏的神色,“看来没有足够的诱惑,你是不会挪窝了。”
“萧主任,瞧您说的, 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只要组织需要,绝对服从安排。”张枭调侃着说。
“哦?”萧子山说,“组织部准备安排一個懂生物技术和化学的元老到广州和李幺儿元老一起完成桑基鱼塘项目的推广工作。”
张枭听了一脸懵逼,用手摸了摸额头作黑线状,“我说萧主任,我就一熬药的,桑基鱼塘跟我八竿子打不着啊--非要说有关也就兽药这块可能有关,农业口大把大把的人不选,为啥非得让我去?”
萧子山用手示意张枭别急:“这个项目用桑基鱼塘来归纳是不太确切的,严格说是是广东纺织工业改良计划。不仅有桑基鱼塘,还包括丝织业、棉纺织业和印染业。你的专业其实还是派得上大用处的。另外广州那边也需要更多的人,”萧子山拿起一张纸条,用一字一顿的声调念了起来:“萧-总,深-耕-任-重,速-派-元-老-助。你是聪明人,多的我就不说了。”
张枭不由得思索了起来,虽说目前工业口确实是临高的命脉,但浸淫其中多年的他深知工业体系的发展绝非一朝一夕, 即使是要引发第一次工业革命, 没个几十年的积累也不可能。自己继续待在工业口在职级上不用说会步步高升,但是搞来搞去最多也就是管一家工厂, 大不了管一个系统。说到底还是个技术干部。
或许,这真是个机会。
张枭答道:“萧主任,您分管组织部这么多年,应该明白‘名不正则言不顺’的道理。”
萧子山点点头,从桌子上递过来一份清单:顺德、高鹤、香山、东莞、增城、博罗上面罗列了一排的原来广州府下辖各县的名字,“你要是以后还想回来,工业口肯定还是随时欢迎的。”
张枭仔细地翻了起来,片刻后用手指着清单之外说:“我选这儿。”
“南海?”萧子山狐疑地问。
“您说让我选的。”
“你呀你呀”萧子山微微摇头,似笑非笑,“既然你要选南海,就南海吧。不过伱没有行政经验,只能让你担任南海县常务副县长的职务。我会给你加一个广州特别市巡查员的职务。这样你就可以在其他县份里发表意见了--这些县现在还是广州市代管的,必要的时候也可以主持工作--但是事先得有刘翔的授权。”
张枭走后,萧子山自言自语道:“去吧,去吧,只要你去了,我这好人就算做到了。”
深夜,南海咖啡馆三楼的大包厢里,正在举办一场小型的送别会。随着元老院撒胡椒面一样把人铺到大陆上,来此的元老人数日渐稀少,但仍然是留守临高的元老常去的场所。
“老张,你真要去?这下你可要被人打成‘虚伪的南下派,野心的北上派’了。”化工部的陈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对这个死忠南下派的决定深表怀疑。
“高层这手分化瓦解玩得挺溜。不去,得留下个不服从组织安排的罪名;去了,就是南下派的叛徒。走之前你还是跟老周聚聚,别伤了和气。”冶金部的金哲说。
“老周不是那样的人。”张枭手拿格瓦斯说道,“争了那么久,你我都知道,南下还是为了北上。世上本无南北之争,说的人多了,也就有了。广州不治理好,元老院在大陆就生不了根,南下也好,北上也好,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这是大家共同的利益。再说,你以为我为什么要选南海?”
“南海是马逆给他秘书镀金的地方。”曾坤心领神会地说。
“来来来,哥儿几个再喝一杯,祝张鸟人,一路顺风,不要步解髡的后尘,哈哈哈”机械部的罗海涛吼了起来。
“你要跟解迩仁一样,我tm在质询会上就得扔你俩臭鸡蛋,哈哈哈”查梧础吼道。
数日后,张枭拜访了民生委员会人力处的杨云,从他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份名单。
为管理过几百号工具人的工业元老,他知道没有自己的班底是万万不行的。虽说萧子山承诺工业口的位置给他留着,但原来工厂的人他不会动:技术人员带去用处不大,反而削弱了自己在工厂里的影响力。
这些天随着他要北上的消息传开,归化民群体中的各色人马都来找过他,希望能抱着大树扶摇而上,但面试的人要么轻浮虚夸,要么经验不足,甚至有人连话都说不利索,气得张枭把他用三个橘子从林默天家借来撸的大橘猫撸得嗷嗷直叫,脸上还得故作镇定,神色淡然地说:“你甚至都不愿意叫我一声元老!”
不过想想也是,元老院的大陆攻略本就极度缺人,能用好用的干部早就被人抢光了,怎么会轻易流到他手上来,不得已他才找了杨云。
临高特别市第一监狱附属工厂的走廊里回荡着响亮的皮鞋踏步声,已经升任典狱长的符有地仍然十分关心基层,经常下到一线巡视工作情况
陈五仁正在办公室里忙活着填写报表和其他管理文件。他的办公桌上堆满了文件,身后的墙壁上还贴着月度生产进度表和劳动力分配图。最顶端有一行红色的大字:“努力改造,重新做人”。
符有地一出现在办公室门口,陈五仁便条件反射一般弹簧似的站了起来。腰板挺得笔直。
符有地乜斜着眼睛看了一眼:“稍息!你今天怎么也来上班?今天是你生日。可以休息一天的。”
陈五仁声音有些颤抖,答道:“报告,今天的确是可以休息的,不过月度计划就要报了,我想再审核一遍,免得出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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