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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吹牛者
“这个啊!因为这个市场主要面对大宗贸易,进出的商品大多要靠船舶转运,所以市口、人气并不是关键问题。地方要够大且靠江能泊船就可以”安玖说道。
其实黎山选择河南地主要还是因为这里地价便宜,一次性能购置大量的土地。未来如果有拓展的需求也有很大的余量。较之广州市区或者其他郊区更为方便。同时,他这样做也可以带动河南地的发展。
市场的定位的客户虽然是包罗万象,但是客户的主体以批发商为主。一次进出货物的数量很大,需要大面积的仓库进行周转,如果是外商,还涉及到船员和商人的长期和短期居住问题,要满足这些需求都需要大量的土地





临高启明 第一百四十五节 广州纺织品市场(四)
“未来,国内外运载纺织品和原料的商船可以直接开到这里的码头装卸货物,省却了陆路转运的手续和费用,你们看这一排沿江正在开工的房屋地是未来的物流中心――就是仓库。”
二人不觉咂舌,这规模如此的巨大, 真有这么多的商人和货物来此地交易吗?看澳洲人投入的手笔,却似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一般。
“至于人气的问题,你们也不用担心。虽说现在的客户主要是批发商,但是我们也规划了适合普通人经营消费的区块。所以未来在交通上也会有所规划。渡轮码头只是其一,未来还会在广州南门外的各个码头开设来往此地的航班船。不仅解决市场的人流问题,也可以促进河南地和广州市区的往来交通问题。”
在跨江大桥出现之前,河南地受通勤限制比较大, 若是放在后世仅仅靠渡船和班轮是不够。但17世纪的河南地还是纯粹的乡村, 通勤需求远没有后世那么大。提供廉价安全的渡船服务就足以满足一般的需求了。
元老院对河南地这一区域是有开发野心的,有把它打造为未来的广州新城的规划,但是现在要在珠江上架设大桥还力有未逮,所以暂时只能放下这个巨大的广州新城规划。只尝试一些投资有限的新项目。
市场入口处就能看到一幅高大的市场示意图,上面用不同眼色标记了不同的区域。
沿着珠江,自西向东,按照正门方向坐南朝北的排列着甲乙丙丁四个主要营业区,经营纺织品、纺织原料和纺织机械等相应物件。而在它们的东西两侧,又各自规划了两个区,东区是生活区,提供可以租售的独栋房屋和单间宿舍。商人、家属和伙计可以在这里居住,还规划了商业街,开设各种服务业店铺,包括餐饮、杂货、洗原未来, 这里还要兴办一座“国民初级小学”。不过,仅仅是一个市场还远远不足以市政府为它开设小学, 它的主要招生对象是市场对面正在兴建中的广州国棉总厂的职工子弟。
至于西区,则是商馆区。安玖说, 商馆区是专门为来这里的外国商人准备的。
他们一进来的地区就是甲区。若说市口甲区是最好得,但是偏偏这里的目标客户是最不值一提的小商贩和普通市民。
在规划的时候,设计人员就考虑到市场面积很大,出于休闲目的来逛的市民不可能逛遍整個市场,所以零售区放在了靠近入口的区块。这样不但便于市民游逛,还能聚拢起人气来,在市场大门口形成人来人往的感觉。
零售区域的业务主要是两部分,一部分是供小商贩和本地小机户出售个体生产的织物和原料。按照元老们的推测,现在就想要消灭家庭织造手工业是不可能的。堵不如疏,不如提供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自我分化比较好,省去了包买商人的盘剥,或许能够从中脱出一些勤劳致富的典范。
除此之外,本区还是服装一条街:不但提供制作成衣改衣服务,还提供旧衣回收和销售、缝纫器材销售等等。总得来说是贴近民生需求的一条街。
甲区因为商户都是小客户,特点便是门脸多,但是每家的占地小,铺面一家挨着一家,密密麻麻, 但是每个铺面的实用面积不过三十平方米。总占地面积是四个业务区里最小的,
这里的铺面已经有一些被人租下了, 挂上了简单的招牌。有的连招牌都没有, 只是挂一块幌子,上面写些“花布”“生丝”之类标注货物种类的字样
“这里的租金很便宜,如果不愿意长租,我们还设有可以短期租用的摊位--那片空地就是摆摊的地方。不过这里卖的东西多是手工制作的,量少。若是要大宗商品他们拿不出,海上来的买家也看不上。”
甲区的南面依次是余下的三个区,乙区主营轻纺原料:如棉花、棉纱、蚕茧、生丝、羊毛、麻线规划的面积最大;丙区主要售卖各种纺织成品和半成品,各棉呢绒纱布丝缎等都在这里售卖。
至于最后的丁区,买得则是纺织器械,大到铁木织布机,小到机针零件,统统都能在这里面找到。未来,还准备销售各种纺织用的化工品,如染料、浆料。
相对于前三个区,丁区的建筑风格也有了很大的变化。前三个区都是两层小楼,一楼用作铺面,二楼用作办公或者仓储之用。形制为骑楼样式,延申出来的长廊可供行人遮阳,算是比较适合南方的商住建筑。
到了丁区,因为涉及到机器设备的陈列和仓储,不再是骑楼建筑,而是桁架式的仓储式建筑物。
“此等澳洲建筑设计的倒是巧妙,若是炎炎夏日还有此等宽檐供人遮阳,倒也不错。”吴毅骏打量着这颇有些奇特的澳宋风格建筑,颇为欣赏。旧时空历史上骑楼的出现要到19世纪,随着欧洲建筑的传入才开始在广东流传开,本时空原本是没有的。
虽说整个市场区还没有开业,但是招租工作从一个多月前就开始了。因此暂时没有店铺开门。但是消息灵通的商家有的已经拿下了自己心仪的铺面,有的还在这里逡巡,以期望寻到一个风水宝地。
这个澳洲人力推的项目,对于嗅觉灵敏的商人来说并不需要太多的宣传,澳洲人的脑筋显然不仅仅是在重塑广州的纺织品贸易,恐怕还有更大的打算。其中的商机不言而喻。
三人走马观花粗粗将各区都转了一遍,最后来到了西面的商馆区。
商馆区的建筑更为精致,多是石筑的欧式建筑,风格也各不相同,不再是整齐划一的骑楼或者仓储式建筑了。
安玖带叔侄来到了西区的第一栋建筑前。这栋建筑时是整排建筑物里最朴素的,安玖说这里就是市场的管理公司。虽然挂得是“轻纺市场股份有限公司”的牌子,实际上背后的最大股东和主要经营者是合作社股份有限公司。所以在门旁还有第二块牌子“合作社股份有限公司广州支社”。
楼前有一个小广场,居中竖立着旗杆,飘扬着启明星旗。广场的边缘竖立着块巨大的展示板儿,上面挂着一排排的木制牌子。
“这是何物?”陈霖好奇的问道,他看到上面写着皮棉、净棉、棉布、烘茧之类的,不过后面还有挂钉的位置空着,显然是还有其他内容没有挂上去。
“这是市场的参考价,由统计局提供每周价格”
统计局将会根据广州、佛山、临高等主要商品集散地、消费地每日收集来的物价数据,提供各地市场参考价。主要是提供给各家商户与客户一个参照价格,不至于出现信息不平等造成欺诈,尽量的营造出公平交易的氛围。
“那这个甲一标准棉布又是什么意思?”陈霖问道,他家现在要转型棉布生意,自然对棉布价格很是上心,但是这里只有写着一个标准棉布,却没有其他信息了。
“标准棉布是指每平方厘米内排列一定根数的经纬纱,达到一定范围重量的就称之为标准棉布。”安玖解释道。澳宋的标准棉布有几种规格,从甲一到乙三,也不一定是要织成20*20,
“就是官布的升?”陈霖问道。布匹在一条鞭法实施之前一直是重要的赋税之一,官府是有立下标准的,不仅宽幅和长度有标准,一定宽幅内的经纱也是有标准的,一般80根经纱为一升,每个朝代和地区的具体度量又有细微差别。
“比较类似,但是纬纱也要算进去,总的来讲有所区别。”不过安玖指了指牌子上的参考价三字说道:“这只是一个参考啦,假如你们能做出更好的东西,自然可以卖更高价格。不达标的自然价格卖不上去,就看买家识货不识货了。”
商馆区这排骑楼的排头的第二间门口就挂着一个金色的船锚,安玖介绍道:“这家就是我未来要就职的蓬莱公司了。等我在南沙的棉纺织厂实习结束,就要正式入职这里了。以后你们有什么事找我,都可以到这家公司来--我十有八九不在”安玖说了一个冷笑话,发现叔侄二人都没领会到笑点之后马上又补充了一句,“事先最好先预约,我们的工作是非常忙得。既然都来了,就先进去坐坐吧。”
安玖说着就带着他们进入了一楼的会客厅,会客厅里人来人往,还有些明显是外国的面孔也在这里出入。会客厅沿着中庭用屏风隔出了许多个单间,安玖带他们进了一个单间。
陈霖环顾四周,见中庭正对着大门的屏风上挂着着的几个牌子,分别写着“临高蓬莱航运有限公司”“蓬莱开发有限公司”“蓬莱投资有限公司”等等好几个公司名字。
“这么多公司有什么区别?”陈霖看到这个就有些懵了,蓬莱公司不就是蓬莱公司?




临高启明 第一百四十六节 广州纺织品市场(五)
“这个,说起来就复杂了”,安玖嫣然一笑,陈霖心神不由的一摇,“这个涉及到股份、股权的问题。简单地说就是每个公司的经营业务范围是有限的,所以就注册了很多公司,总的来说都是属于一个老板旗下的!”
安玖知道现在和他们说什么交叉持股、子孙公司、实控人、法人、代持之类的很难理解,毕竟这些规则是资本主义相当成熟后才衍化出来的,元老院把这套先进的公司制度带来了,很多人还未能理解透彻。
“这蓬莱公司的主业又是什么呢?”吴毅骏知道,安玖不会平白无故的把自己带到这里来,虽然不知道她葫芦里买得是什么药,但是也不能太木讷了一味随她引导,反易被她看轻。
“安姑娘,你既然能来南沙指导纺织,想必这间公司也是以棉纺织为主的了……”陈霖道。
“恰恰相反,我们公司不做布匹,我们只是布匹商的搬运工。”安玖回答道。
“噢?就像牙人?”吴毅骏自然联想到了此处,经营布匹生意的除了自家有作坊的坊主,还有包买商人,也有收取中介佣金的牙人,有时候这三者的界限也不是那么清楚。有时候牙人也是贩卖布匹的包买商人,甚至于兼具三者身份。
“吴先生的联想很有意思,也难怪您会这么想。不过元老院在生产流通领域不设牙行,自然也没有牙人了,合法的市场贸易是自由的。”安玖解释道。
“那是?”吴毅骏有些不能理解,就算这澳宋设立轻纺城,不也是坊市之类的么?里头应当也有官牙收取中介佣金,撮合买卖双方,管理市场,总的来说和牙人挺像的。
“这么说吧,你们产布出售,或者商人从内地、从海外贩布匹前来,总要托人送货亦或托人采买。你们若是有渠道当然可自行解决,不过有些地方需要大船前往,有些地方你们道路不熟……只要自己无力运输的,就可以找我们运,例如送货到南洋或者泰西。”
吴毅骏微微点头,他大约有些明白了。
“和牙行不同的是我们都是明码标价,也不代官收税。其他这个行业并不是垄断的,并不是说你非得实用我们的航线或者船只才能运输到某地去,其他公司也可以提供同样的服务。比如我们隔壁就有两家。客户要是觉得价格不合理找他们也行,但是我得自己给自己做个小广告,我们公司的性价比才是最实惠的。”安玖解释完之后又是一笑。
“旁边的公司?是红毛?”陈霖问道,他刚才进门前看见边上两个铺子已经开业,门口有很多穿着奇特的红毛。
“你看到的那些人确切的说是荷兰人。这一排商馆中就有荷兰东印度公司和英国东印度公司的办事处。他们的工作主要是在这里采购和销售货物。不过他们还有一项业务就是航运,你可以可以找他们运输货物到海外的任何地点――只要他们在那里有商站。”
“原来如此。”吴毅骏道,“我记得从前来广州最多的是佛朗机人。如今倒似无声无息了。”
“葡萄牙人也会来得。他们守着澳门那个地方快要做不到生意了。”安玖笑道,“葡萄牙人比起英国人和荷兰人,就不那么有进取心,动作慢了不少。”
“元老院真得要允许这些蛮夷都来做生意么?”吴毅骏比较惊讶。他知道澳洲人已经把黄浦港划出一块来,作为各国商人的驻泊之地,且允许向他们购地建造房屋,设立货栈。现在竟然还要在这里给他们商馆常驻!
“为什么不呢?只要他们合法纳税,遵守元老院法律法规,给他们提供做生意的便利不是应有之意吗?”说着她笑了起来,“你们都是棉纺的,说不定以后还要仰赖他们给你们运棉花来呢。”
“嗯?!他们有棉花?”
“当然有,”安玖点头道,“不过不是他们国内自己出得,而是从印度贩运来得。”
“姑娘如何知晓的?”陈霖对棉花的事情十分上心,急忙问道。
“你既然从事棉纺织业,怎么一点行情也不领?这广州地面上,除了松江布,哪里的布最多?”
“印度布。”陈霖这才发现自己昏头了,市面上既然有如此之多的印度棉布,当地毫无意义有大量的棉花生产。
“这太好了!以后又多了一个原料的渠道。”
二人在蓬莱公司盘恒了许久,聊了很多话题。比之陈霖,吴毅骏更关心“生意”,问了不少有关未来广州商业走向和纺织品的问题。安玖也没什么避讳,知道什么说什么,二人相谈甚欢,倒是陈霖心中暗暗惭愧,安玖在南沙几个月,自己居然顾忌什么“男女大防”,没有认真地和她深谈几次。白白浪费了上好的请教机会!
这一谈就谈到了中午,两人这才想起下午和董季重的约会,当下辞了出来。安玖即不客套,也不留饭,只说若是下午还要在市场里看看,可以去生活区去吃个便饭,那里已经有商铺营业了。
生活区尚未完工,但是店面多已开始营业。这里主营的是“大众食堂”类的廉价餐馆,客人目前多是在工地上劳作的工人,生意倒也不坏。陈、吴二人是“长衫党”,自然不能和“短衣帮”混在一起吃饭。好在董季重约他们相聚的地方就是一座本地的茶楼,正好趁着等人的机会先吃个午饭。
进了茶楼,提到“董季重”三个字,便有伙计过来招呼,说董大爷已经定好了包厢,请二位先进去坐。
刚一落座,便有伙计流水一般的送来各式精美茶点,又送来各色名茶请他们挑选,陈霖暗道:这董大爷果然是大爷脾气!
伙计殷勤招待:“董大爷说了,请二位不必客气先用了就是。他在家里要陪老太君用过午饭再过来。怕怠慢了二位……”
既然如此,二人便先吃喝了一顿,又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眼见已过了正午,董季重这才到来。
董、吴二人原是老相识,自不必多客套。陈霖则是头一回和这“副将家的大爷”相见,便由表叔做了引见。董季重知道眼前的年轻人就是南沙厂的实际管事人,颇为惊讶。因为南沙有自家的股份,所以言辞颇为客气。
双方落座,伙计过来收拾残席,又重新送来细巧茶点,泡上两壶新茶。这才进入正题。
“阿霖,这位董大爷不是外人,你且把南沙建厂的经过,和现今的情况都说一说。”
陈霖知道这位董大爷的家族是表叔实际上的主要投资人,说白了,其实就是南沙的大股东。他定了定神,从自己去临高参观开始讲起,一直到最近的试生产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陈霖的口齿清楚,条理分明。虽然前后讲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但是董季重却听得入神,完全没有厌烦的感觉。
一直听到最后,听说因为棉花存货不够,南沙即将停产,董季重才微微皱眉,问道:
“这棉花存得不够多么?”
“存得倒是足够多,可没想到澳洲人的机器这么快。”陈霖道,“机器一天量顶得上几百个人的量!耗棉量与日俱增,南沙周边已经收不到了。”陈霖把他面临的窘境和董季重说了个大概。
“听闻董大爷这里有棉花,所以特来求告,能不能分将一部分与南沙?”
董季重点头道:“原来如此!”他用扇子轻轻地敲着掌心,“此事原是应有之义。只是现在不甚好办。你大约也知道,近日广州的棉花价格一涨再涨。我家虽屯了不少棉花,但若是现在放货给你们,家里的账房大约又要去长辈面前聒噪,说我卖得快了……”说到这里,他苦笑道,“我娘最怕我经商受骗,连我屯入棉花这件事也是竭力反对。”
“既然太夫人不愿大爷你屯棉,此刻高位出手,落袋为安有何不妥?”吴毅骏有些奇怪。
“呵呵,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娘为了怕我上当,专门派了一位老掌柜来看着我。这位老掌柜倒是颇擅经营。只是这么一来,凡事我都做不得主。非要经过他同意才行了”他无可奈何的笑了笑,“这事我也得回去和他说了才行!”
陈霖有些失望,但是以他的身份也不便劝说,倒是吴毅骏又道:“大爷!如今棉花行情虽说是水涨船高,可是已经到了荒唐的地步,此刻若有风吹草动,这棉花行情一跌,别说嫌卖得贱了,到时恐怕只能当柴火卖!现在行情这么好,这位老掌柜应该懂。”
“你们这就不知道了,”董季重道,“你们大约还不知道,家父和家兄都有书信来,言山东、河南各处的棉区收成不好,江淮一带的棉区也遭了灾,连松江这里都不够用,澳洲人这段时间又大量购入,北棉价格自然就涨了。老掌柜的意思,这棉花还有上涨的空间。”




临高启明 第一百四十七节 隐忧
澳洲人怎么也购棉了?这南沙才开始运营,好几万的银子投下去还没见个水花,若是棉花价格急需这么上涨,厂子还怎么开下去?
再一想,这万国纺织品的隔壁就是广州国棉纺织厂--这么大一块地皮圈起来盖厂房,等开机的时候不得几万个锭子一起转,澳洲人现在开始屯棉不是再正常不过了么!
不过,要是这么一来,未来的棉花价格只会水涨船高。陈霖的心不由得一紧。
不过董季重接下来的话又让他安心了一些:“不过最近布价也涨了,听闻最近澳洲人在大批买入。”
“澳洲人自己为何要大量买入?”陈霖来了兴趣,问道。
“你知道南洋公司么?”
“知道,知道,前不久才成立的,说要要开发南洋……”
“开发南洋,就是要把各处的无地失地的流民送到交趾和南洋去开荒种地。这些人要吃要喝要穿衣,种地要种子要农具,澳洲人不得都预备着,难不成叫他们光着屁股空着手去?”董季重笑道,“如今广州城不光是棉布涨了,粮食和各种杂货都涨了。连着过去都是一路跌的五金件--最不值钱的铁钉都涨了不少。为什么?这些都是移民要用的物件!”
董季重一番话,令陈霖如醍醐灌顶。自己这些日子沉浸在办厂的事情中,对外面的行情完全没有去了解。
“原来如此!从商之人,原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刻把握商情动态才是!”他自惭道。
“小兄弟,你也不必自责了,”董季重笑道,“既然棉布大涨,棉纱的价钱自然也涨了不少。不论是你有布还是有纱,现在抛出来都能赚一票。现今广州的棉布均价上涨一成半,中下等的棉布涨幅更大。”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棉花的事情,我回去就帮你去向掌柜的说项。你既然是吴老爷的表侄,又是南沙厂的掌柜,就算是自己人了。这事我一定帮到位,决计不叫你空手而归。”
“多谢大爷!”
“你也不必谢我。我们是自己人嘛!”董季重用你懂得的表情看着他,“往日里吴老爷也向我提起过你多次,说你最是实诚做事的一个老门老户家的子弟,现在一看果真如此,有你在南沙,我信得过!”
“是,爷的知遇之恩,小的一定铭记在心。”
董季重见眼前的年青人很是知趣,心里暗暗点头。
他的父亲和大哥都在明国为官,除了俸禄之外,各种灰色收入利用德隆在北方的渠道悄悄地汇兑回广州,这是一方面;但是只靠他们的灰色收入其实还是有限的,毕竟父兄都是武官,也不在关宁等容易发财的地方当差。灰色收入这一块其实非常有限。
要维持一家人锦衣玉食的生活不至于败落下去,投资生发就是唯一的道路了。南沙纺织厂便是董家目前最大的一个投资项目。
他现在对陈霖的观感甚好,虽然商业头脑明显不如吴毅骏,但是确确实实是个能做事的人。
“这万国市场,是了解行情的一个绝好地方。在这里租个铺面,做不做生意倒是其次,关键是知晓这瞬息万变的行情。澳洲人的确有眼光,有想法!”董季重说,“这广州城遍地是黄金,只要你去捡,这话我原是不信的--如今我是信了。这里没有酒,我就以茶代酒,贺二位生意兴隆,财源广进。”说罢,端起了茶盏。
吴、陈二人赶忙也端杯同贺董季重,又一番客套之后,吴毅骏见时候差不多了,便示意陈霖,两人辞了出来。
陈霖原本还想再董季重谈谈棉花采购的事情--董家既然在在北方有路子,这就长久之计。出来没走几步就抱怨道:“……我还有几句话要和董家大爷说。”
“急什么?”吴毅骏笑道,“无非是棉花的事情。你放心,他虽是个纨绔,自家做生意的事情还是上心的。咱们办差的,不要扫了他的兴,时候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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