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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吹牛者
“打垮印度布和松江布。”
“没错。其实现在的棉花困境也正是因为这两家巨无霸还生龙活虎,从上游就把棉花给截胡了。”楚河说,“我们继续正题吧。”
因为棉布行情上涨,棉花的行情也随之水涨船高。出现了货源紧张的情况。原本向市场供应棉花的是“花布行”。这个“花布”不是印花布,而是“棉花、棉布”的意思。花布行时常出现“有价无市”的状况,棉花供应时断时续。为了保证自家的机工能有布织,便有布庄开始预付货款,购买“栈单”。
开始,这种预付货款的做法只是商业上的“定金”,买家付定金若干,买棉花多少担。到货之后按照行情扣除定金之后结算补上尾款即可提货。无非是买家为了保证自己的货源做出的承诺。
渐渐地,便有人看出其中具有的投机性。于是,第一张全额的预购栈单就出炉了。预购栈单不是按照交割时候的价格结算补尾款,而是按照目前的行情直接预付全款,等货物到了之后再行交割。
这种做法,本质上是为了规避未来涨价或者断供的风险,在商业中是常见的做法。不仅荷兰人这么干,江浙地区的蚕农也有类似的操作。
“按理说,这也不算是新鲜事,无非是赌得未来预期价格的涨落。不过也不知道是哪个聪明人,想出了可以背书转让的套路。”楚河笑道,“这个人我倒是很想认识一下,问问他是怎么想出来的。”
一旦可以转让,这张栈单就有炒作和投机的属性。特别是棉花的市场行情有增无减,节节上升的状态下,买下一张栈单,加价转手。马上就能赚到钱。
如此短平快的赚钱手段一旦被人发现立刻就成了投机的焦点。一时间,所有的花布行都开始卖栈单。
“一开始,这栈单还很规范。有明确的发行字号,交货日期,交货棉花的数量和品级。而且各家花布行发现的时候还是有些‘预估’的,对未来自己大概能交多少货心里有个底子,发出的栈单数量还是有限的。但是后来这没本钱的买卖大家都看了眼红”
后来就愈来愈乱了。原本只有花布行发行栈单,随着投机风潮愈来愈烈,布庄、绸缎行、绣品庄只要和纺织品有关的店铺都争相发行棉花栈单,后来又出现了棉纱的栈单。
“现在甚至有人直接弄个名义,连实体店铺都没有,便号称是xx栈或者xx行,自己就发了栈单――居然这样就能卖出去。让我想起了海南岛九十年代的房地产泡沫。当时一纸土地转让合同一转手赚上几十万”
“这个以后再说1黎山开始沉不住气了,这两个人对情况掌握的这么清楚,居然袖手旁观到现在?他不便指摘他们,“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好吧,总之,情况是愈演愈烈,”楚河说,“所有的参与者到这个时候其实已经知道,他们买卖的棉花不但和棉花没有半文钱关系,甚至和织物也没有干系,已经是纯粹的投机游戏,击鼓传花了。只不过,人人都觉得自己不是最后那一棒。”
“青云楼关门,是不是意味着泡沫破裂。”
“的确非常有可能,”任佑梓点头,“虽然我不清楚明天青云楼的老板还会不会开门营业,纸棉的行情如何,但是它的破裂的确是近在眼前了。”
原因一是三船印度棉花的现货抵达,直接促成了棉花现货价格的下跌;二是本地的新棉花将在两三个月之后上市;三是北方,尤其是江淮产棉区棉花预计收成不好。兵灾和自然灾害双重打击之下,哪里还有人会种棉花。
“按理说,北方棉花产区的预期产量大减会进一步刺激期货行情的上涨。但是大家都知道,广州市场上土著花布行能交割的棉花大多来自江淮产棉区,如果当地的产量减少,也就意味着花布行根本拿不出货物来交割--这算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了。”任佑梓说,“虽然投机者们人人都知道他们买卖的不过是一张纸,但是‘未来的棉花’这个虚幻的担保也彻底倒塌之后,市场信心就等于彻底崩坏了。”
楚河接道:“青云楼的老板在投机买卖中赚了大钱,这会突然关门,很可能就是意识到游戏快弯不下去了。不过具体是这么回事,还得看午木同志的调查结果。”
“这么说”
“对,你叫慕敏给你派警察来有点多此一举啦。广州政保已经注意青云楼很久了。他跑不掉。”
“那就好。我最担心的就是引起金融秩序动荡。”黎山微微松了口气,“不过,警察也好,政保也好,他们毕竟管不得金融秩序上,你们看这次的危机应该怎么整顿呢?”





临高启明 第一百五十三节 后续的问题
“我的个人建议么,针对这一次的纸棉事件,最好的处理是假装没看见。”楚河说。
“?”这下黎山和邹标都惊得瞪大了双眼,这么大一个投机事件,金融风波, 居然说“装看不见”?!
“这个”黎山诧异道,“这么大的事。”
“我不是危言耸听,其实这也是我们财金圈子共同的看法。”楚河说着任佑梓也微微点头。
“棉花可是民生物资,这种行为算得上囤积居奇,扰乱市场了吧。完全可以作为经济犯罪”
“经济犯罪这点没有问题,不过么,囤积居奇其实算不太上。”楚河说, “而且风险相对来说也没有诸位想得那么大。”
纸棉花不是囤积居奇,和解放初期上海的“两白一黑”战役不同。市面上棉花现货流通本身没有问题,只是价格贵,棉花稀缺,但不存在囤货,纸棉的主要问题是无序的炒作。
“其次呢,期货的高风险最关键的不是卖提货凭证,而是这个提货凭证是保证金交易,也就是可以在交易中心拉极高倍数的杠杆;现在的广州纸棉并没有搞保证金这套,采用的是全额现款买卖栈单的模式,所以不存在高风险的杠杆交易问题;第三嘛,一般当代的期货操作,实际是允许风险对冲,你不能只能买高,还得允许买空。多头和空头都得有,才能对冲”
看到对面的二人都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样, 楚河放弃了进一步的解说,直接总结道:“反正你们只要知道这次的纸棉并不会造成严重的金融危机就是了。很多人的财富会被水洗这是肯定的,但是也只限于他们自己和他们身边的人而已。对于金融市场整体不会有很大的冲击。这一点上,不得不说传统上严苛的借款制度也限制了危机的扩大。”
“你的意思是, 这次不会造成动荡?”
“动荡必然是有的,但是不会大。影响不到社会平稳。这一点你们大可以放心。”楚河说,“按照我们的估计,这次纸棉投机涉及的金额不会超过十五万元。按照整个棉纺织品市场的总体规模来看不算很大。”
“十五万元,这已经很惊人了1邹标说,“这城里好多人的月收入才不过两元1
“赚两元一個月的人是没有本钱加入这种游戏的,能参加的,最少都是家里能随时拿出上百元的--特别是到了最近一个月,一张栈单很少有低于五十元的了。”
五十元不要说是广州的普通市民、村民,就是中等的归化民干部来说也是不小的一笔钱了。这炒作的规模其实已经算是相当可观了。
“虽说如此,但是这次炒作的规模也已经不小了,我觉得我们应该城里国储制度,来降低未来发生此类事情的风险”邹标说,在18世纪棉花布匹绝对算得上战略物资,地位可能仅次于粮食,但是不逊于煤铁资源。对于这种战略物质的异常价格波动,国家建立战略储备是最有效的手段。一方面国家自身对于战略资源有着足够需求, 可以摊平建立国储的仓储、人工、管理成本。其次维持战略物资价格平稳也是维持社会稳定的客观需求。
“成立国储无论是政治账还是经济账都是非常合理的。就说这次纸棉风波, 等到市场崩了, 国储出手大规模收购经济上也并不亏, 因为从长期来看棉花还是会涨的,国储到时候无论是小幅溢价释放到市场上还是平价释放都是可以的。”
黎山看着楚河和任佑梓的表情,二人听得都很专注不时还微微点头,但是从他们的细微的表情来看,对邹标的说法完全是“不以为然”。
“重要物资国储制度当然是非常合理的,但是现在实话说没这个必要,而且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楚河说,“甚至可能产生其他问题。”
“为什么?1
“首先这次的纸棉危机并不影响到供应,这个我们刚才已经说了:它只是一个原始粗糙的期货,囤积居奇不是一件事。建立国储当然是个有效调控市场秩序的手段。但是前提是我们要有货源。如果货源刚够生产,还怎么储备。所以拓展棉花的货源比储存棉花当下重要的多。在有了稳定货源后面,市场上剩余的棉花的量能撑起来储备,才有国储可谈。现在南洋、印度、东北亚的运力都有限,这些地方严格意义上也没有形成后来的棉花专业种植,棉花的种植面积和产量都是不可知数,也不存在稳定的棉花供应方,所以国储短期内很难成型。而且国储一旦建立,又是一个巨大的班子,在储存背后,必然还有巨额的损耗,还得建立起一整套的盘库查库制度--恕我直言,元老院现在的国有粮食储备系统已经是力有未逮了。更不用说再增加一个棉花了。恐怕在棉花和很多大宗商品上,我们只能随行就市。毕竟17世纪没有大市场,也缺少规模规模化的经济作物种植园和采矿业。”
任佑梓接着说道:“为什么啥都要国储?如果工厂直接和种植园签订长协或者远期合约这类的,市场上的波动应该几乎没影响。经济上升期,一些小企业倒了没啥影响,很快就会有人接盘了。如果一定要给大家一个投机、套保的手段,那么还是要走正规期货合约的道路。实话说,就目前的情况,连期货市场都谈不上有多大的必须性。”
楚河补充道:“目前阶段要搞期货,主要方向还是应该以实物交割为目的的远期交易价格约定,而不是一步上期货交易市场――杠杠这东西一上六亲不认,步子大了容易扯到蛋子。”
黎山和邹标被两人一番侃侃而谈完全给弄糊涂了,不过他们也想不出什么具体的反驳。毕竟他们不是来辩论的。
“好吧,你们说了这么多。那具体怎么个不干预法呢?”
“首先是禁止纸棉交易。然后清查目前市场上的栈单。没有商铺实体或者根本不是花布行业的,纯粹属于虚开栈单的,这属于经济诈骗,按照经济诈骗处理。购买了这种栈单的属于受害人,罪犯抓到之后追赃,按比例退换金额。当然,全部退换是不大可能的,只能算是他们买了个教训。”
不用说,且不论罪犯能不能抓到,赃款想全额追还更是虚无缥缈的事情。黎山苦笑道:“这学费够贵的1
“不贵怎么能算是教训呢?”任佑梓接着说道,“确实是花布行发出的栈单,不管最后的行情如何。他们都是最后的承兑主体。到期要他们承兑。兑不出来的,按破产处理。这个属于经济纠纷。按照相应的法条审理判决就是了。当然我们会给他们一个机会,那就是和栈单持有人进行相关谈判,以一定的价格回收栈单--这就看双方的具体谈得如何了。”
“最后也是一场空,”黎山继续道,“又是一笔学费。”
“这个自然,投机本来就有很大的风险。”楚河说道,“纸棉实际上既没有合规的发行主体,也没有保证交割的保证金制度,完全可以按诈骗来定。只是这个问题不是一个期货的问题,实际是整个公司治理制度,财经制度都严重的缺乏相关的法律法规的问题。”
这个问题他已经考虑很久了,此刻倒把他的话头引了出来。
“例如现在大搞的公司化登记。实际上引入当代的有限责任公司制度,却没有相关的公司治理要求。表见代理问题、股东权益问题、善意第三人问题、股权交易问题。全是大坑。
“其实和纸棉本身没关系,主要是这里金融风险开始冒头了之后,我突然觉得应该适时反思当前广州的公司化改革。
“现在的公司化改革,所谓的有限责任公司和财团法人宗教法人啥的,其实在当前时空是非常危险的改革。
“有几个根本性的问题会埋下巨大的风险。
“第一个是大量的商事主体法人化之后,尤其是“有限责任”的引入,那相配套的破产清算制度在哪里。多重持股之后,在没有完善的商事登记和数据积累的情况下,如何穿透股权,如何找到实际控制人。相关的洗钱、避税、违法乱纪的风险会直线上升,尤其是官僚中如果搞起几层白手套,通过内幕交易或者干脆左手倒右手,公款改私利,就会变得非常难以查证。都靠蒸包局搞内部调查么?
“第二个,是借贷风险在信用制度不健全的时空里,如果有抵押还则罢了,那公司之间互相担保,搞贷款诈骗怎么办。
“第三个,是商事登记数据不可能互通,基本出了广州就查询不出来了。那商事签约的身份问题怎么办?表见代理问题怎么解决?你说认公章认签字,这东西在明朝等于可以随意复制,如何解决。古代做生意是认人的,现在法人化之后,你怎么认办事员怎么认客户经理?”




临高启明 第一百五十四节 纸棉余波
这些问题,不仅是楚河和任佑梓的看法,本质上也是法学会的很多人的看法。认为目前的商法不完善,贸然推行这些全新的体制和规章会引起无法预计的后果。但是这一系列改革又得到了许多行政部门元老的支持。
“现在这套体制是在试点,不过我觉得试点的结果不会好。这次纸棉事件里会不会出现某些聪明人, 利用其中漏洞,也真得很不好说呐”
“要真闹出什么金融风暴来”黎山说。
“金融风暴是肯定不会闹出啦的,除非南洋公司出事了。”楚河笑道,“目前广州市面上所有的民间金融行为不论是从种类还是重量上看都很少,不可能有巨浪。你们大可以放心。纸棉事件肯定会有人上天台,但是总体上不会出什么问题。我现在比较担心的是你们的棉纺织业,这件事对你们肯定会有影响。”
“唉,我也有这样的预感。纸棉事件暴露了我们的一个重大软肋。”邹标说, “实话说, 我现在对棉纺织业的计划都有些没信心了”
“原料供应的事情当然不会一蹴而就,但是英国人搞棉纺织业起家的时候,棉花种植园也并不存在,这完全是需求刺激了供应。而不是反过来。只要需求足够大,土地资本家或者说地主们,就会自己搞起种植园来的。这个我倒不必担心。”黎山颇有信心,“关键是棉纺的成本要降下来。现在市场上的布价还是太高了。”
“其实按照你们的机织布成本的话,目前几个主要采购盘缩减之后,棉布价格就会大幅度下跌了。很快个体纺织户就会无利可图。至于愿意不愿意把他们都压缩到破产,这就看你们接下来的具体政策了。不过,除了你们重点扶持的企业之外,个体的大约基本全部会完蛋”
当天晚上,由慕敏亲自指挥,警察突袭了青云楼和相关的花布行, 继而又将涉入此事的相关人员共计五十八人全部拘捕。
根据警察局的最终统计,整场纸棉风波涉及金额总值将近十七万元。这在广州也是個惊人的数字了。
幸好, 这件事和楚河等人估计的一样, 因为没有上杠杆,对广州的金融秩序没有造成多少冲击。但是受害者可比他们估计的要广泛的多。因为不少受害者是后来听说了纸棉能“赚大钱”,“起了会”来参与的,相当于集资购买。牵扯到的人数量极多,初步统计就有两千多人。多数人的涉案金额不过两元三元,甚至还有一元的。
这些人大多是穷人,又多是在高位接手的最后一棒,堪称损失惨重。一时间,市局院子里塞满了来登记的人,哭喊声一片,还有人当场昏死过去的,接着又传来有人投河的闹得慕敏
慕敏看着这一幕气得牙根痒痒的,把来处理后续问题的楚、任二人痛骂一顿,说他们这些搞金融的全是“坏种”。连带着把黎山也痛骂了一顿。
“这个,这个,和我没关系啊,纸棉不是我搞出来的”
“要不是你折腾这万国市场,能搞这一出来1
黎山大呼冤枉, 说自己可没有过搞期货这么先进的想法。
“我不管你们先进还是落后,敢情这擦屁股的事情都不归你们管,一个个坐而论道挺在行的。这事你们不帮着处理明白了,以后这广州城里也麻烦你们不要来办什么公了,我这里容不下你们这些大菩萨1
楚河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这跑来被人劈头盖脸的一顿痛骂,这滋味谁也不好受。倒还是任佑梓满脸堆笑,说:“是,是,我们一定处理的妥妥当当的!伱也别着急,具体怎么处理我们也是有方案的”
任佑梓当即把相关方案解释了一下。
“这十七万的案值并不是虚的,我草草估计了下,大约有七万元左右的栈单最终是可以兑现的。只要把几家花布行的老板控制住,不让他们跑了就行--花布行还得继续让他们开下去”
“继续开下去?我还想抄家了他们的家来给弥补那些小百姓的损失呢1
“只有他们开下去,才有机会弥补小百姓的损失。不然他们直接一个破产就算是把债务都给赖掉了。”
慕敏的眉头扬了扬,似乎还想说话,但是又止住了。
“此外,这五十八人的家产也可以弥补一部分亏空。”任佑梓颇为小心的说道,“比如这青云楼的老板吴元印,他说自己没参与,实际他就和开赌场的一样,每单都有抽水,逼一逼肯定有油水--至于虚开栈单的,这批人有政保内控,都跑不掉,赃款追回来也就七七八八了”
“即使这样也是弥补不了亏空的。你看看这下面一院子的人吧。”
“这个,我们有个清偿方案,总体上倾向于中小额度受害者。这样,可以有效的稳定住社会的大面。”
慕敏看了看相关方案,总算气平了不少。她又问道:“但是最后的交割怕是有问题埃买栈单的人很多都和棉纺织业没交际,纯粹是为了投机才买的。就算最后花布行给他现货交割,他拿了这高价买的棉花有什么用。”
“他可以直接到万国去把棉花现货卖掉埃说不定到时候价格更高呢。”
慕敏连连摇头:“这个不好说,更有可能是价格更低吧。”
楚河无奈道:“这个就不是我们能做主的了。说白了,这些业外人士来参与纸棉买卖,不外乎是为了投机发财。自古愿赌服输,再说这花样也不是我们想出来的。我们来出面解决已经算是莫大的德政了。唉唉,说起来,这就是小市民的悲哀埃”
广州城五仙观最近又挂了一块新牌子:申澳学社。
虽然发音雷同,但是此澳非彼奥,所以这个申澳里的“申”表达的是“说明、陈述”的意思。也就是说,这是一个向本地土著传达澳洲情况,澳洲学问的地方。
其举办者,便是被不少元老取笑有“名人搜集癖”的杜易斌。他在广州发起的这个民间组织,主要还是用来拉拢能接受一定新思想的旧式文人。
不过他并不在广州任职,所以很难长期关心这个机构,毕竟办个社团组织要有经费,有场地,还要有办事人员。他一个外地行政口的元老很难面面俱到,也没有这么多的资源。所以便与同样想法的崔汉唐商量,请他“协助”。
崔元老呢,本身也有这个想法。两人算是一拍即合。这牌子就挂到了五仙观。崔云红也算有了一个名正言顺的和本地知识分子搞统战的基地,避免被某些元老指摘为借机“传播封建迷信”。
申澳学社在五仙观内单独占了个小偏院,里面重新装饰布置了一番,正房辟为茶社,供人清谈;东厢房设阅读室--可以从五仙观丰富的澳洲藏书中借阅之后在此阅读。这其中不少是不能外借的,特别是这里收藏有大量的“考公”辅导材料,是许多不第士人的最爱;西厢房设“展览馆”,放了一些简单模型和科学仪器,布置了不少科学挂图。倒座则是学社的办公室和库房。堪称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这里开张之后,陆陆续续的吸引了不少人,除了想在新政府新体制中谋取一席之地的读书人,亦有不少对澳洲人、澳洲学问好奇的学子。不少人每天都在这里坐而论道,阅读报纸杂志和书籍。因为这里有很多人和澳洲人有着直接间接的联系,所以不少人都把这里作为打探澳洲人内部消息的第一渠道。崔汉唐也是来者不拒,一律热情招待。
今天申澳学社里最热门的讨论是关于纸棉事件,
多数人对纸棉这个新生事物是颇感新鲜的,因此讨论也比较热烈。纸棉事件在羊城快报上出了整版的专题报道,对前因后果,其中的原委关节,都分析的头头是道。一直到最后的处理方案,事无巨细,一一罗列。所以这讨论有的放矢的部分就多了不少,胡乱猜测的地方少了许多。大多数士子的看法都差不多,这纸棉是“投机取巧”之物,于国于民都是“后患无穷”,应该予以彻底的禁绝。
见识多一些的人,则提及了江南的“预买桑树”之事,认为此事与之相同,只要官府监管有力,禁虚开栈单,买卖纸棉也并非坏事。可以平衡未来的原料涨价的风险。
众人正在争论,忽然有人问道:“好久没有见到张家玉了,你们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说来也是,已经好几天没见到他了,原本他是三两天必来1
有人说:“听说他家中有事,回东莞老家了。”
“这么长时间没回来,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变故?”
“听闻他家中至亲得了重病,不得不赶回去。”又有人说,“我见他走时失魂落魄,怕是有不忍之事1




临高启明 第一百五十五节 东莞的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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