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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吹牛者
“时事不同嘛。我听说梧州过往每年往广东去的粮食都有几十万石,如今倒要从广东往这边运了。”
李文升捻须道:“只求能战火早熄,还黎庶一个太平世界!如今米价腾贵,这批粮食调运来,至少能解燃眉之急。”
易浩然想起了秋婵的嘱托,灵机一动,故作焦虑道:
“就是这银钱成问题啊。”
“东家这几日正为此事烦心呢。”
“掌柜,我倒是有个主意……”易浩然道。
“什么主意?”
“梧州城内商号众多,既然米粮行会拿不出这许多银子,不如再寻些其他商号入股如何?不就是合伙做一笔买卖嘛。”易浩然说,“如今市面不好,各家字号都是有出无进。若是能在这里插上一脚,也能分润些许利润,岂不是大家都有好处?”
“这倒是个法子!”李文升道,“晚间东家回来,你与他说!”
骆阳明晚间回来,自打朱福元把调粮的任务交给他,他就一直在为此事奔波。有粮食来,各家米行自然高兴。虽说销售会有限价,但是这批米是官价不过一两二钱,能拿到手就能赚大钱。
但是各家虽然十分踊跃,但是却遇到了同样的问题:没钱。
米行是梧州各行中受损最重的,原本他们的本钱大多放在粮食上。战火之后各家存量所剩无几。本钱亏折都在七八成以上。连运费不到一万三千两银子的货款过去就有好几家字号能随时拿出来,现在拿出一千两银子都觉得困难。到现在公会只凑到了八千两银子,还有五千是无论如何也凑不出来了。
要在太平时节,各家总还有房屋田地可以变卖,还可以借贷。眼下却是土地房屋无人问津,也没有愿意出借银子――出多高的利息都没有。
当然,他也可以提出让大昌暂时垫付部分货款,等米卖了再付清。这也算是常规做法。但是骆阳明知道目前元老院也很困难,这银子收去了,转手就有用处。
现在听到易浩然提出这个建议,骆阳明稍稍犹豫了一下。
利用其他商号的财力,他不是没有想过。但这毕竟是跨行操作,自古隔行如隔山,其他商号是否愿意拿出钱来参与他并无信心;其次这么一来,即势必要有相当的回报才行。目前局势兵荒马乱,谁也不愿意轻易拿出银子来做买卖。非得有超额的利润才行。
要说利润,现在粮食生意的利润是够大的,若无限价,翻两倍的赚头都有。偏偏这回的粮食生意的本意是平抑粮价。一石粮食做多能赚四五钱银子。对粮商们来说或许不少,对于出本钱的投资者来说可就太低了。梧州这里的借贷利息,在战前年息高达六七成,有的高利贷的年息达两三倍之多。就这个行情,现在都无人愿意出借。
“你的主意倒是不错,可是这米粮是限价的,本大利小,还有风险。其他字号恐怕不见得愿意……”
“东家!你不能用过去看现在,更不能拿钱狗子的胃口来度量各家字号的掌柜。”易浩然道,“如今各家都是有出无进,广西的平定亦不知何日才能结束,各家都没有生意做,银子搁着又生不出小银子来。若是能请解知府出马,以官家的身份召集各家字号的掌柜,言明贩运粮食利国利民,大家出钱集资,卖出的利润大伙分润,多少总是有些收入,总比他们坐吃山空好。”
这番话有理有据,让原本伤脑筋的骆阳明频频点头。想不到这师爷还真有一套!他不由得留心起眼前的这个半老的男人:此人虽说衣衫陈旧,一幅落拓的模样,言谈气度与普通的师爷完全不同。
虽说当初丁阿桃举荐他来得时候说是在官宦人家里当过塾师,不过看他的言谈举止,大概还当过幕客。
骆阳明心生疑窦:这是职业带给他的第六感。这郝师爷只怕不是个普通塾师那么简单,虽说这些日子他在店中安分守己,并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还是要对他注意一二。
虽说有了疑心,骆阳明却并不流于言表,只道:“你说得是,我这明日便去与诸位局董商议,一起向解首长进言。”
骆阳明回到内宅,便又去向丁阿桃询问这郝师爷的来历。
“他的来历不是与老爷说过了么?”丁阿桃奇怪道,“是西街上瑞锦堂绸缎铺蒋家小姐的夫家亲戚,藤县人。在外面与官宦人家当塾师的。如今两广战火正盛,不敢回家去,流落在梧州。”





临高启明 第二百一十四节 献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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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阳明不再追问,他心想,现在藤县已经解放,只要请赵丰田发一封信件到藤县,就可以查清这个郝师爷的底细。
丁阿桃却反问道:“郝师爷怎么了?莫不是有了什么不是?”
“哪里哪里,”骆阳明道,“我看他很有本事,不象是个普通书生。如今兵荒马乱的,还是请澳洲人查一查更稳妥些。”
这话倒让丁阿桃上了心思,她对郝先生素有好感,且又是闺蜜介绍来得。自家丈夫如今是官面上的人物,若是真查出什么“不应之事”,岂不是弄得大家都很难看。第二日一早,便悄悄地写了张条子,封好了教给温蕴,要她带着一色简单的礼物去蒋家。
“你与蒋小姐说,这是礼物是回她上回送得澳洲点心,这还有一封信,一起亲手教给她,明白么?”
打发走了温蕴,丁阿桃心里有些发慌。前几日,城里抓了几个“土匪”,据说是官府派来的探子,都给斩首示众了。这解知府到任之后极少杀人,忽然一口气斩了好几人还是第一回,莫非外面的时局又有什么不稳的地方?
她有心和李文升说说自己的忧思,但是这老掌柜总是一味的说些宽慰的话语――何况他和自己一样,久居城中,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势也不见得比自己知道的更多……
她忽然想起了温铁头。他这个跑船的和手下的兄弟如今都在江上为澳洲人跑船,知道的事情应该多些,倒不如有机会的时候问问他。
骆阳明追问“郝先生”底细的消息引起了蒋秋婵的紧张。“郝先生”的底细她再清楚不过。这骆阳明如今是官面上的人,真要追查起来,恐怕是隐瞒不住。万一易浩然身份暴露,被拿到官府,害了性命不说,还牵扯到夫家后院枯井里的那具尸体,到时候恐怕自己都躲不过去……
想到这里,她便借着接孩子放学的机会去见易浩然,把这个消息悄悄地告诉了他。
“……这骆掌柜虽说是个生意人,可是给澳洲人办事很是卖力,万一他察觉到什么,把你举发到官府去,岂不是要出事!”
易浩然没料到骆东家居然会怀疑起自己。又问了几句,大致猜测到是自己的“献计”引来了对方的怀疑。
这倒是失策了!他暗想,没想到这骆阳明这么鬼!可是他也起了疑心:照理说,这种生意人多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观念,就算发觉有疑点,大概率也是装糊涂。怎么会想起请官府涉入呢?自己到骆家字号里可从来没干过对不起他家的事情。
正狐疑间他忽然想起常青云和他说过,澳洲人“奸细坐探遍布天下”。莫非这骆阳明也是澳洲人的奸细?
正在沉吟间,秋婵低声道:“要不然,郝先生你就先避一避――如今藤县那边道路已通,你就说想回家了,赶紧辞了差事去藤县,我夫家就在藤县,亦是大户人家,我为先生修书一封,先生拿了去投奔,暂避一时。”
“藤县如今亦在髡贼手中,若这骆阳明真要追究,还不是一纸文书的事情。”易浩然摇头道,“我若是一走,岂不是立刻就应了他的怀疑?”
“那……”
“我在梧州一贯安分守己,骆阳明如今正忙着调粮的事,这个节骨眼上怕是顾不上料理此事。”易浩然知道,此时立刻跑路是最安全的,但是他放不下谋划日久的计划,他是计划的提调人,一旦跑路,这桩大事就算废了!
他考虑片刻,觉得眼下还是安全的,骆阳明也未必就会真得去追查什么。不过看到眼前女人惶恐不安的样子,他觉得有必要安抚她,免得慌乱下露出了马脚。
“你莫要担心,”易浩然安慰她道,“学生天大的罪过不过是当了熊文灿的幕僚――我又不是什么幕府中的红人,就算拿下了也不过到三合嘴去蹲几日,害不了性命。其他事,你更不用担心。还有,你兄长的事如今亦有眉目,三五日内,大约解元老那里就有分晓。”
他说了自己的“献计”的事情,又说:“……骆掌柜原本就苦于银钱短缺,这法子他非用不可。回去与你兄长说,要他尽快去主动接洽,占这个先机!”
“这事不着急,先生你这里……”蒋秋婵依然觉得不放心,易浩然灵机一动,道:“你去陪蔡兰的时候,将此事与她说一说――不,不要她去求情,只要她留心这事便是,有什么消息尽快告诉你便是……”
蒋秋婵一想自己还有蔡兰这个奥援,心头一松,道:“我明日进府时候就与她说!”
“郝先生这么说?”蔡兰低声问道。
“正是!”蒋秋婵有些紧张,“求姐姐留心,若有什么变故,还请提前告知一二。”
“我知晓了。”蔡兰点头,“你不用怕,万事有我。”
有蔡兰这句话,蒋秋婵自然放心了。自打蔡兰去过龙母庙之后,对解元老的态度有了明显的变化,俗语云: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纸。女人若是在男人身上用心,男人鲜有不落入温柔乡的。解元老工作繁忙,缺少得便是男女之间的温存。蔡兰虽是小门小户出身,传统的妇功都是习得的,亦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每日里不但亲自调理汤水,还为解元老缝缝补补。仆妇们都暗中说:这小妮子是认命了。
这番功夫下去,解元老如今几乎日日都到三总府来过夜。有时候“春宵苦短”,起得晚了,干脆白天也在这里办公。这梧州的政务重心便渐渐有向三总府转移的趋势。蔡兰的“专宠”之势正炽。关键时候只要她肯出面缓颊便能逢凶化吉。
不过赵丰田却不太赞成这种转移:虽说三总府里机构多,还有军队驻扎,地方却大过知府衙门好几倍,驻军多是国民军,不利于严密关防。
但是解迩仁却不以为意,这里是梧州的“城中之城”,周围还有几百国民军和归化民干部围绕,若这里不安全,还有哪里安全!因而对赵丰田的劝谏也只是一笑了之。
骆阳明来找他,向他禀告了“筹款买米”的想法。解迩仁听了觉得亦是个法子,问道:
“这帮商人,要他们出钱肯定有分红,咱们贩米过来说到底还是为了平抑米价,能给他们多少红利?”
“我初步算过了。这批糙米的到梧州的价格是一两三钱一石。”骆阳明掏出笔记本,“市里平进平出,直接做作户口米配售,只能卖一两五钱一石,每石赚两钱。一万石也不过赚二千两银子。”
“这帮商户必然是不乐意的。”解迩仁点头道,“这个我懂。他们贪图的好处,至少都要对半利。”
“是,”骆阳明道,“不过眼下他们状况普遍不好,银子放在手里赚不到钱,可以逼他们一逼。”
“逼一逼倒是容易,只是下一回再叫他们出钱,怕就没那么痛快了。”解迩仁有些迟疑。
骆阳明道:“我倒是还个法子,只是需要首长做主才行。”
“你说说看。”
骆阳明的办法说来不稀罕,一万石粮食到货之后,其中六千石拿出来作为户口米配售,其余三千石,按照目前的“市场限制价”销售。
七千石米平价配售,可以支撑梧州一个月的粮食消耗,而按照“市场限定价”销售的话,目前的零售价是二两八钱。
“……这些粮食,不按大盘小盘放,而是交给各家米行代销。销售完毕,再按照各家出资额度分红。代销的米行,每销一石拿一钱代销手续费。”
这样三千石米便可获利四千五百两,除去三百两的代销手续费,还有四千一百两的纯利。足以支付各方回报,市政府还可以留一部分下来作为经费――市政府目前的捉襟见肘的财务状况也一直让解迩仁伤脑筋。
这个方案即能稳定户口米的供应,维持住社会稳定,又能保证出资方的利益,还能缓解财政的窘迫局面,一石三鸟。
解迩仁心想这情报局的间谍还真有两把刷子!是个行政方面的人才!可惜现在他还是政治保卫局的隐干,没法重用。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心:
“只是这么一来,户口米的配额等于少了三分之一,下次配售可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来……”
“眼下前方战事顺利,只要能支撑过一两个月,广西平定,广西那边的粮食就会过来。纵然来不了,梧州周边的乡村夏粮就快登场,只要抓紧征收合理负担,就不会缺粮。再往下,就是秋收了……”
“往日里梧州周边能收到粮食吗?”
“能,”骆阳明毫不迟疑的说,“我在这里开米铺多年,八月开始就有夏粮登场,虽然不算多,亦能收购到不少。梧州的夏税按照明制征收亦可,采用合理负担摊派征收亦可……”
解迩仁心里一动,自己怎么把“皇粮国税”给忘记了!




临高启明 第二百一十五节 各自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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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关于税赋问题,广州的几位财税局大佬是有政策的,对梧州这样的“前线城市”来说,主要还是由中央控制中央调拨,但是地方也可以分润一部分。而且就目前梧州的状态来看,财税口很可能只是走一个程序,就把夏粮拨给梧州……
想到这里,解迩仁顿时有了底气。点头说:“你的主意不错!你回去再考虑考虑细节,再在商户们中间摸摸底。”
骆阳明当即答应。接着又把自己对“郝先生”的怀疑说了一下,希望向藤县方面发个函“外调”一下他的底细。
“这个简单,”解迩仁随手在笔记本上记下,“我下午拟文件的时候关照老赵发个文就是。”他又说,“你要真怀疑,就把他拘起来就是了,过堂一审,不什么都知道了?”
“他又没干坏事,平白无故的把他抓起来干什么?我觉得他是个能干实务的人才,也是个正人君子,没问题的话可以可以用他。万一他有什么险恶用心,有了证据抓人才容易叫他开口。”
“好吧,你是专家,我就不干涉你的思路了。”解迩仁心情不坏,“这个外调最多一周也能有结果了。你就等消息吧。”
骆阳明得了令箭,回来便开始操办。既要募集资金,就要选择募集的对象,并不是容易的事情。他忽然想到,这个主意是郝先生出得,不如问一问他,看看他有什么说法,如果他真是个老狐狸,说不定就此可以揪出狐狸尾巴来。
想到这里,他不露声色的把李文升和易浩然都叫了来,将首长已经同意向商户集资买粮食的事情说了下。又故作神秘道:
“目前这还是保密的,首长把这事交给我办。得有这个章程:你们二位我知道,都是胸中有丘壑的人,还请参谋一二。”
李文升不知东家心里的真意,笑道:“这有什么好参谋的!只要有银子赚,各家商户还不是苍蝇见血一样赶着来――消息一放出去,咱们铺子门槛都要被踩断。”
易浩然却存了戒心,他知道这东家已经怀疑上了自己,就算他不是澳洲人的奸细,如今也是为澳洲人效力。自己必须小心应对。
他回想前面的种种事情,决定对此事不宜回避,否则反而显得自己心中有鬼。当下略微表现得兴奋地提议道:“此事端的是利国利民!以学生的浅见,本地商户里,最有钱的是平码行,可是现在他们大多隐踪藏匿,有银子也不会拿出来;其次是米谷商行――这一行的情况老爷再清楚不过,然后便是绸缎布庄公所了。绸缎布匹生意吃本甚重,虽经熊文灿的一番糟蹋,总还有些本钱留存……”
“先生言之有理。”骆阳明见他并不掩饰,三五句话就把题点到绸缎公会上去了,他人很充满,马上就想到了蒋秋婵身上――蒋家小姐是丁阿桃的闺蜜,郝冉又是蒋秋婵通过丁阿桃的关系推荐到自己店里来得……
原来是这么回事。骆阳明想,这是在投桃报李,想拉扯蒋家一把。说不定其中还有什么好处。想到这里,他对郝先生的怀疑稍稍轻了些――至少在这件事上他没什么阴谋,纯粹是裙带关系式的牟利而已。
“绸缎公会倒是不坏,只是具体由谁来承办呢?”他故意问道。
郝冉干笑了几声,道:“就学生所知,瑞锦堂蒋家一直愿意积极靠拢元老院,老爷可以留意。”
骆阳明微微点头:“蒋掌柜么?自打他接了乃父的生意店里也没什么特别的起色,守成之才。”
“是,正是因为只能守成,如今兵荒马乱,他想守成怕也守不住,情愿出来搏一搏。”
“既然你这么举荐他家,那明日我就去见一见他。”
“这个,哪里需要老爷去见,派阿纯去传个话,他必然是来拜得。”易浩然故意做出着急的神情说道。
骆阳明见他如此猴急,反而有些放心了。向来这郝先生纵然是官府旧人,他一介书生困居此处,也闹不出什么大事来。且等藤县的外调结果出来了,看情况再敲打敲打便是。
“现在我在骆阳明那里已经被怀疑了,事情要加快些。”易浩然小心的观察四周,确定无人注意他们,才低声耳语道。
“宋将军派张用与我联络过。”蒋锁撑着篙子,“他那里都妥当。我这边也安顿好人手,只待动手了。只是常师爷那边没了消息,好几日不见他出来了。”
易浩然听说常青云没了消息,不觉暗暗担心:这常举人素来没有骨气,自己用把柄要挟于他,万一此人熬不住内心的压力去举发可谓万事皆休。
偏偏目前有不少事情还需要他这个便于走动的人去联络。这也是他当初为什么要冒险拉他入伙的原因。
“要不要找人联络他……”
“暂时不要了,他待得那个地方人多眼杂,太惹眼了。”
“这倒不碍事,有个新入伙的兄弟,就在三合嘴当差。先让他去瞧瞧――若无异样,悄悄给他送一封信约他出来便是。”
“好,就照你说得办。”
原来这常青云被逼迫做了孙巧娘的“干爹”,当晚就算是举行了“婚礼”,刘有望是个老粗,并不在意什么三媒四聘的套路,然而营里捧臭脚的人甚多。刘有望要“结婚”,马上就有人来布置礼堂,又有人来送贺礼,还没到入夜,连酒席来摆上了。
常青云原本不愿当“干爹”,但是又不敢反抗,也稀里糊涂的被套上了新衣,两个健壮仆妇押着孙巧娘便来“拜干爹”。这姑娘死活不肯拜,被硬生生的押着跪下去强按着磕了三个头。常青云羞愧难当,侧过脸去不敢与她对视。
接下来便是一番折腾,常青云如提线木偶一般,别人要他做啥就做啥,完全失去了感觉,仿佛作了一场噩梦一般。
这场闹剧直到将近三更就算停歇,刘有望和他的狐群狗党固然喝得人事不省,常青云这个“干老丈人”也被灌得七颠八倒。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才在自己宿舍的床铺上醒来。
酒一醒,常青云便是满心的悔恨。自己不但没有勇气帮着孙巧娘护卫清白,反而助纣为虐,当了什么“干爹”。还在“婚宴”上忍气吞声的喝了个酩酊大醉。
原本他想去立刻找易浩然商议暴动的事情,然而当天晚上却传出孙巧娘自尽身亡的消息,刘有望大发雷霆,连带着常青云也被抓了起来,莫名其妙地挨了一顿打,过了两天才放出来。
孙巧娘的自尽给了常青云很大的刺激,她被逼迫着磕头之后被拖走时凄惨无助的呼救“老爷救我”仿佛时时刻刻都在他耳畔回绕。常青云这辈子壮怀激烈的时候不多,有也是三分钟的热度,然而这回,他却是下定决心,哪怕牺牲掉性命也要和髡贼干到底!
一接到内线给他传递来的会面消息,常青云便寻了个借口出了劳动营,和易浩然接头。
易浩然此时已经知晓了营地里的事情,见到常青云之后三言二语便知已非吴下阿蒙,便将目前的行动计划悄悄的告诉了他。
计划的核心就是苟循礼的那个建议:突袭知府衙门,擒拿或者斩杀解迩仁。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并不容易。梧州城内成外的驻军虽然不多,但是驻扎互为呼应,各处的联络又便捷,部队反应速度很快。想偷袭并没有这么容易。
最大的障碍就是驻扎在三总府内的一个步兵连,这是梧州卫戍的核心,可以说,只要有这个连在,他们就别想在梧州城里突袭成功。
其次是国民军的梧州大队下辖的四个中队,这四个中队虽然装备训练水平参差不齐,大多数士兵更是连火枪都没有,但是这些人的战力再差,苟二爷手下的土匪也不是对手。唯有宋铭手下的战兵尚能一战。
澳洲人在城内的布防,易浩然大致都弄清楚了:梧州本身很小,骆阳明的米铺还负责军食的配给工作,加上温铁头常到店里来闲聊,从他口中也能得到不少消息。
“……这真髡平日里在知府衙门起居办公,夜间到三总府过夜。这两个地方都不好下手。”易浩然轻声道。
三总府内不但有战列步兵连,还有一部分国民军,堪称是重兵把守;而城防司令部和国民军梧州大队队部就设在知府衙门隔壁的苍梧县衙中。一个最强的国民军中队直接拱卫着知府衙门和临近的南熏门和德政门。一处发生警情,各处都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来援。
要效法侯大苟故伎,偷袭入城,抓捕大员几乎是不可能的。就算能侥幸突入城中,也会很快陷入重围,白白送死。
要想计划成功,就得“调虎离山”。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易浩然想拉常青云入伙,也也有想在三合嘴搞事的企图,不论是组织暴动还是纵火,都能牵制住这里的一个国民军中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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