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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归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天使奥斯卡
直娘贼,要是阴间无酒,那么就汇聚起这么多衣甲残破,鲜血淋漓,但却始终昂着头的弟兄。一殿一殿的闹将过去,最后揪着阎罗老儿的衣领,晃着醋钵大的拳头,只叫这厮哪怕是到天庭去盗,也要让弟兄们喝个痛快!
北岸决死冲击,而南岸就是死死抵挡。
南岸女真军马,卷动的声势更大,冲击也极是坚决。沿途不断有女真骑士中矢落马,但是冲击的马速,却是越来越快!
南岸土垒前的鹿砦,已然在连番攻战中被拔除干净。土垒前的沟壕,也填出了一条条足堪战马通行的道路。就是战马失足,踩在沟壕中堆垒的尸首之上,也能轻松一跃而出。
奔雷一般的马蹄声中,女真铁骑终于踏上了土垒,呼喊着,涌动着,只是追逐砍杀在土垒后列弩阵抵抗到底的宋军士卒!
南岸土垒,向西方向足有三条。宋军战士,在女真铁骑就要扑近的时候,就毫不慌乱的向着下一条转移。转瞬之间就已经列出箭阵,对着涌上第一道土垒的女真骑士又是一排驽矢狠狠射出。
战马嘶鸣,骑士惨叫声中。第一批涌上土垒的女真骑士就如破麻包一般纷纷落马,然后顺着半人高的土垒直滚落下来。
却有更多女真骑士,次第冒出。一匹匹辽东雄骏战马,鬃毛飞扬,四蹄腾空,越过第一道土垒,也毫不停顿的就杀向距离甚近的第二道去!
一波又一波的女真骑士,就如一波又一波涌动的黑潮,似乎要席卷毁灭眼前所有的一切!
不多时候,女真鞑子又扑近了第二条土垒。这个时候据守的宋军战士却没有全数向最后一道土垒转移。还留下部分士卒,丢下弓弩,持起长矛,列出单薄却坚强只有一道的矛阵,迎向就要跃上土垒的女真骑士。
他们是在用自家性命掩护弟兄们转移后退,依托最后一道土垒,做决死的抵抗!
而就在他们的掩护争取的时间之下,河上木筏已经纷纷往返,又运了一波骑军上去。留在南岸的骑军,不过还有三四百之数。
萧言就正在其中。(未完待续)
s仍然心乱,仍然字少,仍然抱歉。希望能早些恢复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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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归 第三卷 补天裂 第一百九十九章 宴鸿门(三十九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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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南岸步军拼死掩护争取的时间之下,河上木筏已经纷纷往返,又运了一波骑军上去。留在南岸的骑军,不过还有三四百之数。
萧言就正在其中。
在木筏第二波抵岸之际,燕王直甲士死死拱卫着萧言,旁边郭蓉也好,能说得上话的燕王直甲士也好,甚而杨可世专门留下来拱卫萧言的亲卫军将也好,急得跟热锅上蚂蚁也似,不住在萧言耳边劝谏。让他赶紧上第二波木筏,却都被萧言用严厉的目光制止住。
郭蓉几次扯动萧言缰绳,都被萧言狠狠扯了回来。
萧言胯下坐骑是精选出来的白身黑蹄辽东良驹,是当年从燕地缴获而来,四面大王萧干的爱马。神骏之处,不下于岳飞那匹黑龙。带回汴梁之际,甚或在庄中藏了好一阵子,生怕给汴梁权贵看见,或软磨,或硬讨,或高价求了去。
在汴梁两年,神驹也颇郁郁。当萧言得为燕王,领军出征之际。神驹长声嘶鸣,扬鬃奋蹄,兴奋得难以自己,尽然没有回顾精料好槽将养它接近两年的汴梁。
汴梁轻软富丽,繁华为天下最。可就连战马也志在边塞穷荒,并不稍顾!
被郭蓉称为白电的这匹坐骑,追随萧言直抵河东,再间关而至鄜延败军之中,一路转战至今。七岁口的它犹自精力充沛。南北两岸混战成一团的血腥厮杀战场,让白电也兴奋起来,虽然还稳稳的驮着主人,但却直喷响鼻,前蹄刨动。不管南北,就想加入战场之中。
郭蓉两次扯动它的缰绳,而萧言又扯了回来。白电被扯得不解,只是看着两位主人。
就见那位在汴梁时经常亲自给它马槽加料的长腿女主人,眼里全是怒意,只是冲着自家背上那位消瘦挺拔的主人大喊。
“为什么不走?”
萧言鬼面下如电如剑的目光迎着郭蓉喷吐着怒火的双眼。只是挥手一指正在南岸依托土垒做殊死苦战的宋军士卒们一眼“儿郎们犹自死战,我走得了么?不将他们接应下来,我走得了么?”
郭蓉话语一顿,俏脸涨得通红。又想去扯萧言缰绳,却被萧言严厉的目光逼退。郭蓉左手只是僵在半空,突然之间,就掣出腰间长刀“你是不是想我死在你面前,才肯上筏?”
厮杀声中,少女声音颤抖,似乎在下一刻,就真的会举剑向脖子上割去!
周遭急切到了万分的燕王直甲士与随侍杨可世亲卫,全都停住了动作,只是呆呆的看着这里。夹护在萧言左右的林豹头与杨得两人,浑身肌肉顿时绷紧,随时就要上前夺下郭蓉手中那如一泓秋水一般,寒光闪烁不定的长刀。
萧言定定看着郭蓉,鬼面之下吐露出来的声音,仍然没有多少激动。
“…………这么多儿郎追随我死得,又有谁死不得?你不用这样了,只等我接应所有儿郎上筏,再渡河不迟…………既然已经拔剑,就护着我准备厮杀罢…………你知道,我临阵本事还不大成。”
淡淡的一句话说完,萧言就策马转身,面向正疯狂从西涌来的女真鞑子大队。随手就将腰间佩剑拔了出来。
锋刃闪烁,一寒光,直耀进南岸渡口所有人的眼底。
林豹头转身,杨得转身。燕王直甲士尽数策马转身。而向西面,一把把长刀拔出鞘来,一杆杆长矛马槊放平。随时等候号令准备直突而前,接应步军撤退下来!
郭蓉咬着嘴唇,终于将腰间短刀也拔将出来,双刀在握,策马而前,拦在萧言的马前。萧言一直冷硬的目光终于柔和了一下,从后超越,经过之际,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句。
“并肩厮杀。”
而一直在旁侍立的杨可世亲卫将领,只能无奈的转身,再也不一边盯着萧言,一边盯着在河上航渡的木筏。握紧手中兵刃,准备厮杀。(未完待续)
s本来想多写一,但是实在是挣扎不出来。希望明天能好一些,希望明天能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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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归 第三卷 补天裂 第二百章 宴鸿门(三十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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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岸最后一道土垒之上,负责指挥守军的那名厢都指挥使狠狠的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吃力的摇了摇头。
他身上的甲胄甲叶缝隙当中,挂了七八支抛射过来的羽箭。左臂未曾遮护完全,一支破甲锥深深没入,这厢都指挥使随手折断了箭杆,又扯了一块脏兮兮的麻布中单随手裹缠一下。
这等锐器伤害,痛楚其实并不明显,流血过多之后伤处反而传来的是钝器敲打之后的麻木感。仿佛右臂一下沉重了十倍。只有挥动之际,才传来一阵又一阵的胀痛,几乎完全使不得力了。
眼前不远处的第二道土垒之上,女真甲骑的潮流已经几乎将守军完全淹没。翻越土垒之际,多少女真甲骑落马,又挣扎起来,如蚂蚁一般占据了土垒上下。挥舞着兵刃呐喊厮杀。
而更多未曾落马的女真甲骑,则是在越过土垒之后,用力的踢着马腹。近乎疯狂的要再度提起马速,向着最后一道防线发起冲击。
这些辽东骏马,也累得毛皮上尽是汗水,口鼻喷吐着白沫,哀声嘶鸣着,被疯狂的主人催迫出最后的马力,继续向着第三道土垒发起冲击!
一面又一面的女真谋克黑旗出现,或者涌上土垒,或者在后招展。
就是这样的狂潮之下,零星几火红盔缨,仍然如无边无际笼罩下来的黑暗之中,顽强不屈燃动的微弱火光!
在一片女真语的狂嚎怒吼之中,在一声声战马长声嘶鸣当中,在一片金属与血肉碰撞的声响之中。
仍然有汉儿的怒吼酣战之声!
在那厢都指挥使身边,沿着最后一道土垒,宋军仅存战士展开成一线。迎着面前涌动的洪流。
专注的踏弩,认弦。上矢,扳动牙发。
弩弦崩崩的颤动声中,一支支木羽短矢飞射而出,没入那狂涌而来的黑色洪流之中。一名名女真甲骑应声翻身落马。
可这黑色洪流仍然是那般狂猛,那般汹涌,那般不可阻碍!上千战马的嘶鸣之声,奔雷一般的马蹄敲击地面之声,似乎已经充塞满了周遭天地的所有角落!
而第二道土垒之上,那不多的如火焰一般燃动的红色盔缨,终于渐渐消失不见。再也见不到踪影。汉儿的怒吼之声。也都寂然。
那厢都指挥使一直挺着身子,定定的看着眼前一切。到最后一红色盔缨被淹没之后,他只轻轻嘟囔了一声“好兄弟…………”
黑色潮流越涌越近,那厢都指挥使却是回头望向渡口。
此刻渡口之处,木筏已经纷纷回返,泊在南岸边,只等最后一波骑军上马。而那最后一波骑军。却转向土垒,纷纷拔出兵刃。
执旗之士,将一面面认旗前倾。而随着认旗的号令,这数百骑士,就要缓缓催马而行,然后提起马速,发起冲击。将他们这最后一些步军守军接应下来!
那些充作船夫的军士。见到骑军不肯上筏,一个个也红了眼睛。持着长篙就要跳到岸上,准备也加入厮杀。而在北岸,那些持弩以待的掩护宋军,几乎半身都没入了水中,恨不得游将过来,接应这些一路转战至此的生死袍泽退过岢岚水来!
那厢都指挥使嘟囔一声“直娘贼,这是闹甚?还想将所有人都赔进去不成?”
嘟囔一句,他就陡然嗔目大喝“入娘的都给俺滚去南岸!滚啊!”
这吼声如此之大,让身边宋军尽数侧目,让眼前这狂涌而来的黑色洪流,似乎就是一滞!
无数红着眼睛催马而来的女真甲骑,都看见了这名挺立在土垒之上,浑身挂满箭矢,衣甲血迹斑斑的宋人军将。他看也没看面前如墙一般而进,无数锋刃闪耀寒光如海的女真大队。只是扭头向东,尽力大喝。冲得近的,甚至都能看见他脖子上一根根青筋涨起!
依托着土垒持弩而射的宋军一个个都直起身来,都随着他们的军将扭头向东。放声大呼。
“走啊!”
这样的吼声,如此之雄壮决绝,激得无数辽东战马,跟着一起长声嘶鸣。甚而还有冲在前面的战马人立而起,前蹄只是在空中乱舞!
甲骑如海如潮,而这些依托着最后一道土垒而战的宋军战士,仿佛就是千载万载都不会被海潮吞没的一座座礁石!
萧言猛然勒住了缰绳,定定的看着这些回头向着自己怒吼的战士。
穿越而来,这样的血性男儿,自己已经见得太多太多了。虽然自己心性依然打磨得坚硬异常,权谋之术也近于炉火纯青。眼前尸山血海也只是不稍皱眉头。从燕地杀到汴梁,再到河东,如今地位,就是累累人头堆垒而成的。
可是每一次看到这样的景象,还是情难自已!
老子如何会负他们,如何会负他们!
如何能不让他们死得有价值些,如何能不将这天倾之势生生挽回!
数百宋军骑士,纷纷住马,扯着缰绳,只是定定的看着那厢都指挥使的身影。
而那厢都指挥使在用尽生平气力的呼喊声中,他已经一把拔出就插在身边的指挥认旗,双手持旗,仿佛右臂就未曾受过半伤害一般。举旗在空中一招,率先就向涌来的女真甲骑扑去!
依托着最后一道土垒而战的宋军战士,纷纷丢下弩机,掣出各种长兵短刃。也只是一声短促的呼喊之声,就越过土垒,迎上了那黑色的潮流!
萧言猛然调转马头,身边骑士,也是同一动作。
走!渡河!
而终有一日,将这岢岚水,变成万千女真鞑子覆灭的坟场!
终有那一日!
就在北岸的厮杀战团之中,杨可世回首,也远远看到了这一幕。
面前女真甲骑仍然在舍死忘生而战,拼死也要将这支转战至此的宋军封堵住。这些白山黑水中冲杀而出,远征万里的凶悍战士。每一骑落马,至少都要换两名宋军骑士倒下。
身左身右,一片修罗场一般的景象。落马负创的双方战士,犹自在地上扭打纠缠,直到被无数错乱的马蹄踏成肉泥。
双方都在拿出了最后一分气力在拼死厮杀。这般苦战,饶是以杨可世宿将身份,也觉得体力在飞快消耗,身上已经带了几处创。若不是战阵经验丰富,说不得就给这些疯狂的女真战士给戳下马来。
直到南岸景象入眼,直到看见又一批生死与共的弟兄以自己性命,为袍泽们换来一条生路!
杨可世猛然怒吼一声,铁锏砸下,一名持长矛抢来的女真甲骑,当的一声长矛就被打成两截,木屑乱飞。接着一锏横扫,正中那女真甲骑带荷叶卷边的铁盔。半个脑袋,就随着铁盔一起远远的飞了出去!
“杀出一条路来!俺们不会死在这里!绝不!”(未完待续。)
s心情仍然低落异常,什么都不能想,什么都不能用心思考。只有码字,才能找到一丝安静。这个时候,真的需要读者诸君的陪伴。一向懒惰的奥斯卡终于去搞了个微那个信的公众号,大家搜索天使奥斯卡就成。陪奥斯卡来聊聊天打打屁吧…………也许不能一一回复,但是这个时候真的需要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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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归 第三卷 补天裂 第二百零一章 宴鸿门(三十九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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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非常不好意思,状态还是奇差。一晚上就折腾了二千字。到时候再来个下之补吧…………今天很多朋友进公众号鼓舞奥斯卡,万分感谢。再告知一声。奥斯卡微信公众号,大家搜”天使奥斯卡“就成。欢迎前来骚扰,欢迎前来鼓励。
特特大声呼号,声类负创野兽。
他也的确是如负创野兽一般,左肩肩甲已经被钝兵器打得扭曲变形。幸得特特及时卸力,才躲过筋断骨折之劫。但左手使用之际,已经不大给力。
特特兜帽也早已打飞,露出了长出一层短短发茬的光脑袋,金钱鼠尾也都变得杂乱,更形丑陋。
衣甲之上,满是血污,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那些南军的。
在他身边,聚拢着百余名女真甲骑,以特特为核心,结成阵列,出尽死力而战。七名蒲里衍还剩下三名跟在身边,压住这小小阵列各处,指挥厮杀。这些蒲里衍苦战之余的狼狈之处,也绝不下于特特。
其余四名蒲里衍,不是亲眼战亡,就是找不到了。如此混乱的战阵,估计存活下来的可能性也是渺茫至极。
北岸女真军马,已经向前冲突不动。只能结成这样的阵列,反过来抵挡南人骑军前仆后继的冲击。
这支败残南军的难缠程度,已经超过了女真战士最高的估计。
南岸据守,北岸死战。同时水上抢渡。在南北两岸女真大队都出了死力的情形下,仍然将大队人马,不住的转运过这条岢岚水来!
怎能让这支败残军马逃出生天去?这定然是这个南朝所有军马之骨之魂之脊梁之精髓。只要将这支军马彻底打掉,一骑不剩的葬身在这岢岚水边。则自此而西。所有南军就会丧胆,任女真勇士纵横驰奔。一如当年护步达岗之战以后,整个契丹帝国就再无什么抵抗的勇气一般!
北岸女真战士,就咬牙死死的钉在这里。挡住这些不断加增的宋军骑士的冲击。而岢岚水上那女真军十几条木筏,也在尽最大努力输送兵力到北岸去。这些零星上岸的女真甲骑,一抵岸上,同样是毫不犹豫的就催马直加入战阵之中。
就算加入不到战团之内,这些女真甲骑也会结成游骑小队,在外骚扰宋军。迫使宋军或者分出骑军以对,或者分出步军结阵相抗。只要能稍稍牵制住北岸宋军的猛扑之势,就算是成功。
牵制住这些南军!等南岸席卷了渡口。然后总能不断加增兵力到北岸来。那个时候,这些已然做背水之势的南军,总会越打越弱,直到士气崩溃,最后哭嚎着奔溃填入这岢岚水中!
虽然这些女真勇士战意极坚,但是面对这些南军,却觉得支撑得竟然是如此之艰难!
这些南军甲骑。战力战技还颇不错。但在这些远征万里,击灭帝国,身经百战的女真勇士面前还不够看。更不必说马力体力都跌落到了相当低的程度,冲击力自然就是大打折扣。
正常而言,拉开了打这些南军甲骑就算是有人数优势也不在话下。
可现在北岸女真甲骑却已经被死死纠缠住,再无退步的余地。而南军甲骑前面的打光了,后面又上。从对岸运上来来一队。就扑上来一队。人马似乎都红了眼睛,好像打着用性命去填。去耗,也要将他们消耗干净的主意。说什么也要冲出一条生路来!
哀兵之势,竟然是如此可畏可怖!
一排又一排的南军甲骑撞上来,每名甲士胯下战马都是瘦骨嶙峋,奔跑之际肚腹拼命起伏,显然已经是竭尽了最后一分气力。
每一次冲击,就是双方一次狠狠的碰撞。马战长兵如林递出,互相交错戳刺。身手敏捷的就扭身让过如林长兵,反应稍稍迟钝一些的便被戳下马来,随即就被无数马蹄践踏而过。
长兵一交,双方抢入,就是马上短兵对战!铁锤鹤嘴锄铁锏骨朵蒺藜此起彼落,敲砸在兜鍪上,敲砸在甲胄上,就是令人牙酸的金属碰撞刮擦,就是筋断骨折的沉闷声响,就是一声声压抑不住的惨叫响起!
每一波交手战过后,地上就多了一层尸首,炸缰空马长声嘶鸣乱窜而去。空气中的血腥气就更浓重一层。到了最后这种血腥气似乎凝聚成为实物,身处其中,哪怕身经百战的女真勇士,都觉得直是中人欲呕!
又是一排南军甲骑从正面涌上,厮杀得已经眼冒金星,身上又负创几处的特特强撑着望去。就见当先一骑是一员持着铁锏,满面沧桑的军将,身上鱼鳞细甲已经在数次冲杀中甲叶七零八落歪七扭八,浑身俱是血污。
这正是南军重将!
此前几次率领亲卫直扑而前,挥舞铁锏勇不可当。几次几乎要冲动女真甲骑阵列,最后还是被击退了回去,甚或差就没于阵中,却被亲卫以身相代,舍死忘生的抢了回去。这般举动,也让特特认定,这名挥舞铁锏的南军重将,就是这支南军的灵魂人物!
而这个时候,这名南军重将再度冲杀上前。追随而前的亲卫都比此前少了不少。可见南军甲骑在反复冲阵之后,也已然厮杀得近乎于山穷水尽,再无多少余力了!
只要阵斩这名南军重将,也许南军的攻扑之势,就再也难以为继。就再也没有死战到底的心气。也许就如上次岢岚水边一战,数千号称敢战的所谓折家军,突然之间就成自相崩溃之势!
杀了他!
特特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带着浓重血腥味道的空气进入肺叶中都只是火辣辣的生痛。回顾左右,赫然发现自家女真勇士组成的阵列也已然凋零不堪。脚下尽是人尸马尸,污血已然将马腿染红半截。往常谋克内熟悉的面容,已然没有多少。人人都是神色呆滞,只是望着对面冲上来的这一波南军。
一名以敢战闻名的蒲里衍,甲胄腰肋之处,有着一个长矛捅出的窟窿,青灰色的肠子已经流了出来,却不知道他怎么还能坐在马上。
而在外围,两翼女真游骑还在拼命应对那些宋人步军,让他们不得合围。零星渡河而来的援兵,也在外配合。箭矢乱飞,长矛互刺,同样是厮杀到了最为艰难最为残酷的时候。
能阵斩这名南军重将么?能取得这场战事的胜利么?
特特已经疲倦得无法思索,只能下意识的盯着那名冲杀而来,铁锏已然扬起的南军重将,紧紧握住了手中被鲜血染得湿滑的马槊。
一定要杀了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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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归 第三卷 补天裂 第二百零二章 宴鸿门(三十九之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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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特特的感受一般无二。杨可世的肺叶只觉得火烧火燎一般,几乎气都吸不进去,身上几处创口,疼痛感觉一阵阵的袭来。
兜鍪之下,汗水如披。模糊了双眼,而手中已然打弯的铁锏,沉重得有如山岳一般。
身边跟随发起冲击的甲士,疲惫创痛之处,与杨可世俱。
渡河骑军已然有一千五六百之数,加上两三千的步军。硬生生就被这七八百女真鞑子死死缠到了现在!
杨可世所部,虽然哀兵之气难以阻挡。但是转战至此,实在也是元气耗竭。军械几乎使用殆尽,步军随身驽矢羽箭不过一束而已。甲胄俱都残破,人人都掉了十几斤的肉。再加上更娇贵的战马马力一直未曾将养起来。纵然再肯死战,战力也绝对比不得神完气足,军械充足的时候。
步军被游骑牵制住,还要掩护接应后续人马渡河。双方只能以骑对骑,硬碰硬的死战了一场。随着渡河骑军的到来,将女真甲骑硬生生的推了回去。然后又一队接着一队的发起冲击,要将眼前女真甲骑组成的阵列摧垮。
但女真鞑子凶悍能战,也是丝毫不虚。就这样接下了一波又一波的冲击,打得双方人尸马尸,遍布战场。加上负创的,落马的,力竭的,撤下去重整队列的。现在纠合起来,能够随杨可世发起冲击的,一时间也就数百骑而已!
女真鞑子阵列也变得单薄异常,露出了大大小小的缺口。可这些粗壮悍狠的通古斯战士,仍然死死的立在战场之上。瞪着血红的眼睛望向再度呼啸而来宋军甲骑。准备还是死战到底!
视线模糊当中。杨可世就看见特特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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