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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夫命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南岛樱桃
“怎么坏了?”
“你打窝。”
“打你是要你记住,以后不许撵鸡了。”
这下憋不住了,他泪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一副可怜相望着姜蜜。吴氏心疼坏了,作势要打儿媳妇,边打边说:“乖孙子诶你别哭,她坏!奶帮你打她!”
砚台哭得更凶,抱着他奶的胳膊说不许打我娘。
姜蜜这才抱他起来,拿手帕给他擦干眼泪,在他左右脸颊上各亲了一口:“喂鸡是要它下蛋给你吃,你把鸡崽玩死了哪来的蛋?砚台你比别家孩子聪明娘知道你听得懂,以后别撵了,我不打你。你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疼还来不及,没事打你做什么。”
胖崽儿听完拿手去抱他娘的脖子,又把脸蛋贴上去蹭了蹭,带着鼻音小声说:“娘我错了。”
姜蜜听着心软得不行,后来同卫成说起这事还说那么乖的儿子谁舍得打他?要真顺着心意来,那能把他宠上天去。“我也是怕,咱儿子太聪明,我就很怕他学坏。你看爹娘都宠他,宠得厉害,相公你倒是有教,可你在家的时候又不多,平常我要是不管,真没人能管他。爹娘觉得人还小不必着急,我怕现在纵出坏习惯,以后长大了改不过来。他现在听得懂很多话,可以慢慢教他了,相公你觉得呢?”
卫成同意这话:“以后我在家也教他一些,我不在就得蜜娘你看着。原先看着毛蛋我就说过,有些孩子早慧,遇上这样的越要多费心,你教他学好容易,不管他学坏也不难。”
既然达成共识,姜蜜就没逮着这事翻来覆去说,又问男人这段时日在衙门如何?一切顺利吗?没遇上事儿吧?
“都好,比起头年,现在完全上手了,我感觉不难,挺轻松的。”
“你天天在书房熬到半夜,这还轻松?”
“那不是老翰林安排给我的任务,是我自己……希望满三年后考评好些,就想多学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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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成觉得轻松是因为他还在跟老翰林学习的阶段, 这阶段够不着什么要紧事。事实上,除夕宫宴上就有大臣招惹上乾元帝。说来也简单,就是皇帝勤于政务轻忽了后宫, 这都乾元十年了, 宫中妃嫔不多,皇子更少。
乾元帝在十一岁登基, 那时他年纪尚轻没急着扩充后宫, 乾元四年大选才立后, 同年选进来几位妃嫔,三年后又进了一批。
妃嫔加起来有十来位,不算太少,可他进后宫的时候不多, 经常读书或者看奏折到很晚, 累了就歇下,根本提不起兴致去宠幸妃嫔。次数少了, 开怀的就不多, 怀上还能平安生下来的更少。这几年间共有三位皇子出生, 折了俩,如今就剩一个,还不是嫡出。
皇后不急吗?
急啊, 她娘家更急, 都等着太子出生, 这不翻过年关就是乾元十年, 新一届大选又要来了。这节骨眼分出两派, 一派是宫里各位娘娘的父亲,生怕进了新人自家女儿更没指望,排队来劝皇上多进后宫,试图给自家人创造机会。还有些处心积虑想在十年的大选上出头。
这种事提一次或者两次乾元帝不见得会烦,那么多朝中重臣放着国家的大小事不操心,全盯着后宫,就把皇帝给激怒了。
偏他们还能找出理由来,说皇家子嗣传承不光是皇上一个人的事,也是国之大事。
说什么国不可无储,希望中宫早日诞下太子。
这话,说的人兴许是心里着急了没斟酌好,也或许是大权在握没把亲政不久的年轻皇帝看在眼里,反正皇帝听着十分不爽,当面忍耐下来,等这些大臣一走,他就在御书房发了火。他都等不及想提拔自己的人起来把这些老东西换掉,又告诉自己还不到时候,要忍。
皇帝不痛快,在御前伺候的能好?
近日就连一贯深受倚重的太监总管都小心翼翼,其他宫女太监更是人人自危。翰林院这边也是天子近臣,经常要到御前侍奉,最近去伺候笔墨或者给皇上讲经的全都没得好脸,掌院学士过去也吃了排头,回来撞见这届的状元榜眼在争执,他都懒得去问前后经过,直接把两人一起收拾了。说什么翰林院不是给你争权斗利的地方,静不下心做事就滚蛋。
事发的时候卫成在闷头读书,他是后来被老翰林提醒说最近谨慎一点。
老翰林没主动说明整个事情,卫成也没刨根究底,他谢过对方提点,进出越发仔细当心。
乾元帝从除夕就不痛快,至二三月还是烦闷,于是四月间,皇帝带着人出京围猎去了,阅亲兵顺便散心,这次外出也从翰林院选了人随同。这种事和庶常们无关,卫成继续学诗词看史传琢磨道理写他的文章。
从去年馆选进翰林院,卫成一直都很努力,他每月交上去的文章乾元帝都看到了,一如既往的满意。乾元帝也关心过卫成在翰林院内院考核中的排名,开始比较落后,到年前已经逐渐赶上来了,他进步很大。
本朝规定翰林院内院考核每两个月一回,乾元十年的第一次在二月间,第二次就在砚台生辰之前。
说到砚台生辰,他出生时爹不在家,满岁时爹娘都不在,现在满两岁终于一家人围坐着热闹了一场,端上桌的菜色全是砚台爱吃的,他坐在卫父请木匠为他打的高脚椅上,扶着脸那么大的汤碗使劲儿呼着面条,用的力气太大甩得脸上都是汤汤水水。
砚台埋头在吃,姜蜜边照顾他边听家里人说话。
家里最关心的自然还是男人在翰林院的情况,卫成开口之前,姜蜜就猜到他会说什么,不外乎一切都好。
他还真这么说了。
“相公你不是说前几天又考了?”
卫成点头:“没错。”
“答得还行吗?”
“不敢说很好,比刚选进去时进步很多。内院考核的范围比科举要广,要我们诗词文章样样都得做得好,还要博古通今。满三年散馆后,要是有幸能留下来,以后到御前走动,甭管皇上说什么都要答得上来,不能说不知道。我原先四书五经学得不错,比如史书读得就不够多,之前虽然看出有些问题,想法还是天真,跟老翰林学了快有一年才感觉成熟一些,想来等三年学满,能大不同。”
姜蜜听着,拿帕子给砚台擦了擦嘴,说:“原先读书应科举,我当时想着考上进士算读到头了,结果选进翰林院去还要读三年。现在更过分,除了过年放几天,平常也就是旬假,其他时候都要去读书。在翰林院读书,回来还得熬到半夜,每月要上交好几篇文章,两个月还要考一场。我只盼天老爷能看看你这努力劲儿,到要紧考试的时候推你一把。”
卫成放下筷子,笑道:“我麻烦老天爷许多次了,考试还是凭自己,左右时间还有,再努把力能行。带我的老翰林也说我进步很多,到散馆还有两年,选上机会很大的。”
“原先在乡下听人说读书就是为了中举,中举就能当官,就能过好日子,现在才知道举人往上还有这么多级。”
“是我不够出色,要是状元榜眼探花没这么坎坷。”
吴氏之前插不上话,一直在听他俩说,直到卫成说状元榜眼探花……
“三郎你没考上不赖你,你生在乡下地头能有今天已经很不容易。你没考上状元,二十年后砚台替你圆梦!”
砚台拿着个大肉丸子在啃,听到这话一懵,他满脸茫然看着奶奶,问:“状元是啥?”
吴氏说:“状元就是特别聪明的聪明人。”
砚台乐了,猛点头说:“那我是状元!”
“我乖孙子就是有志向!”
砚台又继续啃丸子,啃了两口,停下来向卫成,说:“我是状元,你是笨蛋。”
姜蜜偷偷瞄了一眼,看相公眼都眯起来了,她忍不住扶额,胖儿子诶!你这是在老虎屁股上拔毛!这么作死娘只怕救不了你!
这不,卫成就笑了。
他说这个志向很好,放心爹会帮忙的。
砚台过完两岁生辰之后,没几天,乾元帝就结束围猎回来了。他看起来比出宫前痛快不少,也不像前几个月频繁发作,他回宫之后熬了几日,处理完积压的公务,就想起来让翰林学士将四月内院考试的结果呈报上来,又说闲着没事要看看庶吉士们作的文章。
皇帝吩咐下去,翰林院那边很快就把最近一次内院考核的排名和评价呈上来,一并送来的还有四月所作文章。皇帝在看,其他人低头在等,这一等就是小半个时辰。
跑腿的官员腿都站软了,皇帝终于抬起头来。
“朕看过最近几次的排名,有几个进步好似不小。”
“回皇上话,头年选上来的庶吉士里,曾叔学和刘寅最为出色,卫成进步最大也是所有人中最勤勉的一个。”
乾元帝点点头:“这三人朕都记得,尤其这个卫成,头年选上庶吉士之后愁眉苦脸的说一穷二白没钱安家,朕还送了他五百两。”
“卫成他也十分感恩,说皇上仁爱,乃是盛世明君。”
“行了,赏吧,这三人都赏。”
“赏什么?”
“还用朕说?你看着办。”
……
稍晚些时候,卫成就和其他两位庶吉士一起被叫到掌院学士面前。掌院学士传了皇上话,说他们文章做得不错,皇上看了很是满意,有赏。
翰林院这种清贵地方,看赏也没有赏钱的,掌院学士各赏了他们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让三人以后更要踏实勤勉,争取做出更好的文章来。
纵使其他两人出身好,得了上面的赏赐都会兴奋,别说卫成。
他将赏赐下来的文房四宝妥善包好,一路抱回去的,拿回书房还看了好一会儿。他平常回家会先去同双亲说话,今儿个反常,姜蜜就去书房看了。
“这有什么稀罕?让相公你盯着它猛瞧。”
“今天掌院学士见了我们,我还有另外两位,他说皇上围猎回来之后看了翰林院递上去的文章,觉得我三人做得不错,让赏。”
“是皇上赏的?那得好生收起来。”
姜蜜刚才没觉得这几样有什么出众,听男人这么一说,低头再看,就感觉笔墨纸砚样样都不是凡品,那纸比相公平常用的要白,那墨还带香味儿的,都不用凑近了,站这儿就能闻见。
卫成也看够了,任由姜蜜把东西收起来,他站旁边说没想到皇上会看他们的文章,还以为每月交上去那些顶破天递到掌院手中。
“相公你也说翰林院是门槛最高的衙门,朝上多数大臣都是从这儿出去的,皇上关注你们不奇怪啊。”
“皇上日理万机,什么都亲自过问哪里忙得过来?”
“说是这么说,可皇上就是看到了,还觉得相公文章做得好,奖赏了你。”
卫成心里也热乎着,只要想到他写那些文章皇上都可能看到,就觉得以后要更仔细斟酌,得把握住每次机会让皇上对他产生印象,这样留下来的机会更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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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叔学、刘寅以及卫成得掌院学士赏的消息转身就在翰林院庶常馆中传开了, 又有人说赏他们的不是掌院学士,而是皇上。皇上一时兴起看了四月内院考核的排名,又读了上个月交上去那些文章, 称他三人做得不错。
这种说法一传开, 有人懊恼,也有人不服气。
懊恼在于他们没想过皇上会看那些文章, 有些只用了五六分心思对付出一篇, 想着这三年间要写那么多, 就这一篇决定不了什么……偏偏凑数写的被皇上看到了。
除此之外就是不服卫成受赏的,有人提出质疑,说:“曾兄以及刘兄分列内院考核一二位,他二人受赏理所应当, 卫兄这、说不过去, 排第三的不是周兄吗?”
“别说第三,第四第五第六位都不是他, 他凭什么?”
“要不去问个明白?”
“不可, 奖赏是皇上发的, 我等去问那不是质疑皇上吗?”
“那就憋着?憋着你不难受?哪怕不去请教掌院学士至少跟别人打听看看。”
翰林院说是天底下最清贵的地方,其实同样存着争斗,拉帮结派屡见不鲜。世家出身的子弟进出在一起, 这些出身好后台硬混满三年肯定能有好去处, 进来之后没担心过。才学出众自觉高人一等的几个待在一起, 一方面羡慕有好出身好资源的, 同时看不起后段班那些。
像卫成这种入馆时排名低, 吊尾巴上选进来,家里穷没人脉也没靠山,还不太会来事的……在庶常馆里根本就没什么知己好友,他多数时候都一个人,存在感极低,入馆快又一年,这还是头一回被所有人关注。
官宦子弟有门路,很快打听出来,曾叔学和刘寅受赏的确是因为文章出彩,卫成不是,皇上听说他踏实勤勉进步很多,才赏下文房四宝以兹鼓励。
是这样,一部分人心里平衡了。
虽然招人眼红,这理由至少站得住脚,他最近几次考核进步的确十分明显,是用了功的。
不爽的还是有,不敢明说也在心里嘀咕他进步大那不是因为入馆时排名低?人家位列一二三进来的,能怎么进步?
这些不满主要还是小团体私下聚会时宣泄出来的,大家当面都挺客气,还跟卫成道喜。卫成是感觉这几日气氛不对,他稍微观察了一下,没看出太多东西,又把心思收回上。家里人觉得中了进士还要接着读,读三年散馆考核成绩出众才能真正开始当差,这实在熬人。卫成想得有些不同,他反而觉得三年太短,用三年时间要学那么多,每天挑灯夜读都担心用功不够。
他现在总觉得前面十几年荒废太多,当时就只是把科举考试需要掌握的东西翻来覆去啃,是应付了科举,比起博览群书那些人,他不足之处很多。
在翰林院学习的时间越长,就越觉得自己能一口气通过乡试、会试、殿试、馆选有多神奇。
早先觉得自己倒霉,如今想着运气恐怕全用在要紧处了。
一天十二个时辰,卫成恨不得能拿十个时辰来读书,可惜他也就只能这么想想,入夜之后看时辰差不多姜蜜会去推书房门,问他还不睡?
卫成要是让姜蜜先睡,她会说我没关系我陪你。
姜蜜这么说,只要不是必须当天完成的要紧事,他都会丢手洗洗睡了。反正睡得早也能起来得早,夜里熬久了第二天还不精神。
日子这么过着,没多久,老翰林公布了五月份要上交的文章命题,让庶吉士们写文章去。两个核心,要做两篇文章,卫成熬了五晚起草完毕,修改好仔细誊录下来,他每个字都很用心写了,写完默读一遍,感觉不错。
这晚他上床睡觉的时候都是兴奋的,说不知道这个月的文章皇上会不会看。
“只要相公每个月都好好写了,皇上就算这次不看,下次看的时候也能知道你有用功。费那么多心思去做一件事,会有回报的。”
卫成听着特舒坦:“不说我,这几天家里怎样?我熬着写文章最近有点疏忽你们。”
“家里啊……”
姜蜜想了想该怎么说,“家里和往常没什么区别,娘年后喂的小母鸡长大了很多,看着再过半个月就该下蛋了。还有爹养的那条狗,砚台说要给它取名字,琢磨几天了还没定下来叫啥。”
“臭小子那么闲?三字经呢?他背得如何?”
“背到‘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姜蜜还在解衣,卫成伸手把人带进怀里,问:“蜜娘在责备我。”
“哪有?”
“不是说我当爹的对儿子不上心没好好教他?”
姜蜜环着男人的脖子,亲他一口,说:“是提醒不是责备。这几天你忙着写文章我知道,你忙我们不吵你,忙完了陪陪你儿子,别让砚台觉得你就只知道去衙门,对他不上心。别看他总跟你闹,是喜欢你才跟你闹,要不然你看他搭理你不?”
“这几天同他相处的确不够,后面我会注意。”
姜蜜想说不早了睡吧,准备把外衫挂一旁,进床里侧去。谁知道男人灯下看美人还看出兴致来了,姜蜜才刚起开又被抱回来,跟着就是一阵亲热。
要是之前他俩不敢的,之前砚台闹着非要跟娘睡,在东厢房这边住了一段时间。结果有两次卫成熬夜写完文章回屋来,同姜蜜说两句话就把他吵醒了,吴氏听说之后就让姜蜜每天早点把人哄睡,看他睡熟就抱到正房来,这样是轻松多了,熬得晚些也不怕,夫妻两个还能说说私房话。今儿个不止是说私房话了,两人有些天没亲热,起了头就刹不住车,胡闹了两三回,姜蜜后来累得很了,又困,迷迷糊糊还挠他呢。
卫成亲热完给收拾了一下才睡的,这夜他睡得很好,到往常那个点醒来适应了黑暗就发现蜜娘侧过身单手托脸在看他。
“醒了吗?不起床看着我做什么?”
“想看看我相公不行?”
卫成本来都准备下床点灯,听到这话也侧过去,同姜蜜面对面说随便看,看完想做点什么都行。
姜蜜伸手去摸他脸,摸了几下,说:“不跟你闹,我盯着你看是等你睡醒了有话想问。”
黑灯瞎火的媳妇靠这么近,又是面对面,呼吸之间都有香风传过来。还有那只手,在他脸上摸啊摸,卫成呼吸紧着,整个心猿意马的,声音也哑得厉害:“什么话?”
“相公你今儿个是准备拿写好的文章去交?”
“是啊。”
“那你早点交上去。我昨晚睡着之后做梦了,梦见你把文章带到庶常馆,放在平常坐那张桌上,走开一下就被人拿去泡水泡烂了,回来发现不见又临时默一遍,默好却没找到学士大人,后来去解个手的功夫又被人糊了墨……等学士大人过来你交不上,吃了排头,还受了罚。”姜蜜尽量说得轻巧,其实他在梦里被训得很惨,说什么得了一次奖赏就觉得自己了不起?问他比谁强?人家回回考核都排前几名也都按时交了凭什么你就不行?因为踏实勤奋受表彰是笑话吗?
卫成是想为自己说两句话,都被打断了,后来说出真相让责骂他的翰林学士下不来台也还是没落得好下场。
总之吃了大亏。
听姜蜜说破之前,卫成没想到在翰林院里也有这种龌龊事,他想了想,问:“知道是谁吗?”
“我不知道名字,见着人能认出来,要描述的话,感觉长得挺平常的没很有特点。”能被选进翰林院的就没有歪瓜裂枣,很多读书人气质或者品貌看着都差不多,要通过几句话说明白是谁太考验人了。姜蜜说不好,卫成也没逼她,安慰说别着急,说他知道了。
卫成下床去点上油灯,回来拿衣裳准备穿,看姜蜜也坐起来了。
“昨晚没睡好吧,多睡儿。”
姜蜜摇头,她爬到外侧在床沿边坐下,问:“是不是因为前段时间皇上赏了你,他们嫉妒你了?还说翰林院门槛高,收的都是天底下最会读书的读书人,怎么读书人也干得出这种事情?”
“门槛越高的地方,要挤进去越不容易,我们庶常馆里这些人并不算是真正的翰林官,等三年学满评价好能被提拔上去,那就算真正进了翰林院,要是没被选上还是要外放出去的。同届这么多庶常,竞争激烈,会有这种事仔细想想也不意外,只是先前没遇上就没去琢磨。”卫成这会儿想到了,他们这届的状元榜眼斗得就厉害,互相不服对方,进翰林院之后没消停过,前阵子还吃过排头。自己能安安稳稳学一年没出任何事,一则排名不高二则行事低调罢了。
又一想,在任何位置上要出头都会变成被针对的对象,这种事迟早会来。
姜蜜满是担忧,卫成握住她手安慰道:“都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就别担心了,我会想出办法应对。”
男人这么说,他出门之后姜蜜还是牵挂着这事,中午在灶上忙活的时候都因为分心把手指烫了,吴氏纳闷,问:“你今天咋回事?看着心神不宁?”
姜蜜要了瓢凉水冰了冰食指,说最近一下热了很多,有点胸闷。
“胸闷?犯恶心不?是不是有了?”
姜蜜顺口找了个理由,没想到婆婆能想这么远,她还傻了一下,干笑着说:“没怀,就是热的。”
“那就怪了,前两年七月间你也好好的,现在才五月下旬,就热得不舒服?”吴氏抢过姜蜜手边那点活,让她别在灶屋里待,找个阴凉地方歇会儿,又盘算着下午出去一趟上粮铺买点绿豆,熬个绿豆粥来吃吃。
吴氏这么想着,突然灵光一现:“不对啊,你头上连汗水都没两滴,咋就热得胸闷了?媳妇儿你该不是又做什么梦了?梦见三郎要出事是吗?”
姜蜜正要去把瓢里的水泼了,给婆婆这话一惊,手上一抖水就荡了出来。
吴氏:……
“我说对了,又梦到啥了你跟我说说!”
“也没啥。”
“也没啥就是有啥。”
“真没啥,没病没痛就是挨了几句说。”
“要这么简单天老爷能给你托梦?三郎是不是没做好事情被上面揪住吃排头了?坏了评价是不是?”
“不是三郎的错,是人家眼红他得皇上奖赏,变着法要害他。”
吴氏听完就是一阵好骂,说那些头上生疮脚底流脓的黑心鬼!损阴德丧良心的混账玩意儿!三郎一路读上来容易啊?这些王八羔子就见不得人好,眼红你争取下次也得表扬啊,还能想出陷害别人的损招来!……
吴氏骂得正欢,姜蜜就发现刚还在院子里玩的砚台过来了,他扒着门方听得正起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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