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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夫命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南岛樱桃
“那谁去?”
“一起去吗?法不责众嘛。”
聚一起的人多,他们胆子都大了不少,当真进宫去求见了皇上,说得倒是委婉客气,说不是很懂为什么选中这三人,想请皇上明示。又说自古以来都是看散馆考核的成绩取人,提前内定对其他人不公平,翰林院乃是至清至廉之所,这种事,实在难以接受。
在官场上混的时间长了,睁眼说瞎话也不会心虚,就像这会儿,一个个的言辞振振,乾元帝气笑了。
他盯着面前这群人,过好一会儿才从旁边取出一本折子,抬手就砸在带头那人身上。
“知道这是什么?”
“臣等不知。”
“那就捡起来看看。”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有人弯腰将折子捡了起来。捡起来展开看清楚上面写的什么,几人心中大骇,腿一软噗通跪了下来。
乾元帝本来坐在御案之后,这会儿他站起来了,他放慢脚步走到这几人旁边,居高临下说:“你们说翰林院是至清至廉之所,说要公正,要凭散馆考核的成绩取士,这就是所谓的公正?……说话啊,这就是所谓的公正?朕圈人的时候就在想会不会有人厚脸皮来问,结果还真来了,一来一群,来得好,来得真好。你们想知道朕凭什么圈这三个,就凭他们立身正做人清白知道要留在翰林院得凭本事没使那些龌龊手段。你们要朕相信这三人不行,真正出色的是这些走门路送礼的,这些既然那么出色,还走什么门路?什么礼?”
乾元帝就站在那儿等他们解释。
这些人都吓破胆了,起初压根没人开口,过会儿才有人说那是生辰贺礼。
皇帝刚才还是一字一句慢慢在说,听到这句辩解,他火气陡然上来,问你区区一个翰林学士到底多大体面?过个生辰收礼比皇帝还多。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
“臣一时糊涂!”
“臣该死!”
几人抖得跟筛糠似的,他们前额贴地不停认错,说这就退礼,退礼,一定公正取士,请皇上高抬贵手饶一回。乾元帝的确不能给翰林院直接来个大清洗,他厉声警告了一番,说再有下次绝不姑息,罚思过半月,罚一年俸禄,事情才算揭过。
之前要这些人退礼,就跟要他们命一样,又心疼,又怕得罪人。
被皇帝训过之后,谁也顾不上那么许多,回头就把收那些重礼全退了回去,还说都是为了你,你害死我了。
宫里的动静要传出来总需要时间,这时候送礼那些人还不知道御书房上演这出,他们一方面头疼一方面莫名其妙。过个一天半天,那动静传开,庶常馆里那些高门出身的懵了。
官场上走礼不是寻常事?往前每届都是这样,全是内定,怎么偏这届被查?
皇上上哪儿埋的眼线?
他怎么能调查得那么清楚?谁送了礼谁收了礼全都知道。
这都不是最要紧,要紧的是现在翰林学士们为了救场,大有把这些送过礼的全外放出去的意思,这其中有些人学问的确出色,其实就算不走礼把握也大,只是出身在官宦世家深谙此道花钱想买个心安,谁能想到会是这样?
本来学问好,就因为送了礼,还没考就提前被刷掉了。
不甘心啊,这怎么可能甘心?
有人怪家里,也有人气疯了想祭昏招,准备动点手脚让皇上点那几个都没法应试,那些只要缺考就没道理被取中,到时候不也只能在他们之中择选。幸好,他们家里还有理智,拦着没准出手,还把不愿意接受现实的子孙骂了个臭头。
说皇上警告你一回,你不当回事,还要同他对着干???你以为自己能做的天衣无缝???要真出了那么巧的事,正好皇上要的人全病了都没法应考,全点不上,上头不查?查起来谁跑得掉???
“我不服!我连着几次内院考核都排前五,去走礼也不过是看别人都走,怕被刷掉,想求个公正!结果都还没考就说我取不上了,还是因为立身不正做人不清白!明明是他们不清白,我被逼的!人家都找了关系,我不找,那我不吃大亏?”
全家都劝他,说已经这样没办法了,认命吧,出去地方上当几年官再想办法调回来就是,不必太过悲观。
就算这么劝了,他本人还是想不通,还说皇上就因为这种可笑的理由高看卫成他们,他们真是不想送礼吗?明明是一穷二白送不起!
“事情闹成这样,你说这些有什么用?没用!皇上认定的事改不了,算我求你别闹了,老实出去干几年,你踏实点,家里会想办法把你调回来。”
“我排前五的,我清清白白去考也能留下来,凭什么要放我出去?”
他爹气得说不出话。官场上很多事情都要博运气,运气差就该倒霉,不管因为啥说破天你就是去走了礼,被上面逮住也只能认,还要闹是想考验皇上的忍耐力?皇上这阵子本就不痛快,拦都拦不住你非要往上撞是嫌命太长?
在卫成全然不知情的情况下,他就被内定了。
被内定之后,他在庶常馆收获了一箩筐的敌意,好在都忌惮乾元帝,怕皇帝还派人盯着翰林院,所以谁也没敢出手泄愤。就这样,一众庶常迎来了六月份的散馆考核,这届考核可以说是最近几届里结果最出人意料的。世家出身那些个全被外派出去,留下的几乎都是出身普通踏实勤勉的那种。
比如卫成,顶着庶常的名头学习两载后,他在乾元十一年秋天被点为正七品翰林院编修,结束了在庶常馆这段纯学习不办差的时期,开始为朝廷做事情了。
虽然编修只不过是翰林院里排在最末的小官,头上压着修撰、编纂、侍讲、侍读等等,他也算留下来了,以后不用担心考不好就被放出去,可以边学边做事,熬资历挣表现努力往上爬一爬。
等卫成把好消息带回家,卫父、吴氏包括姜蜜都高兴坏了。
吴婆子实在,问说:“原先你还是庶吉士的时候,朝廷只发米粮,两年都没见着银钱,现在呢?”
“翰林院编修是七品京官,有俸银也有禄米,听说岁俸四五十两,能领多少米我真不太清楚,总归会比原先多出不少。”
吴婆子笑咧了嘴:“那好,那真好,咱家日子也算越过越红火了。”
刚才砚台抱着卫父养那条狼狗在院子的角落里说悄悄话,狼狗趴那儿都懒得理他,他自言自语几刻钟就过去了。
姜蜜真是亲身养了儿子才知道这岁数的小孩儿有多活泼。你要搭理他,他能一路为什么问你半天。你要不搭理他,他蹲那儿自言自语也是半天。家里几个大人都理解不了那小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刚才看着家里看门护院的狗子都烦他了,姜蜜才把人捞过来,给他擦脸擦背,打着水给洗了手。
才洗干净男人就回家来了,姜蜜听着她带回家来的好消息,也在心里说了句真好。
“能留在翰林院得学得多好呢?为我们一家人,相公真是太不容易了。”
姜蜜同婆婆商量说晚上张罗一桌好的,高兴一番。
吴氏果真计划起来。
婆媳二人在灶上忙活的时候她还悄悄跟姜蜜咬耳朵,说砚台都三岁多了,虽然还是闹人的时候,至少能听得懂话,平常也丢得开手,问她是不是再怀一个?
“那也要看缘分,不是说要就能有。”
“早几年我就说这种事得你们上心,你俩要是天天亲热能怀不上?我就不信了!”
姜蜜就算已经生过一胎,还是让吴氏臊得不行。
吴氏看她闷头切菜,催说:“媳妇儿你听见没?原先三郎忙着做学问,现在正经当官了总不用那么紧张,你主动点,多跟他亲热几回。男的不都那样,就算他看着书嘴上说不想,你衣裳一脱他就想了。你趁早再生个一胎两胎,不管是儿子或者女儿都好,兄弟姐妹多两个互相能有个依靠,独一个遇上事都没人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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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蜜在灶间让吴氏说了一通, 后来饭菜张罗好端上桌了,她臊意还没退尽。卫成看她颊边带粉,还当是在灶上忙活久了给热气蒸的, 让她坐下歇会儿, 又给端了凉茶让喝一口。说:“以后有岁俸了,蜜娘你看要不要请个婆子来帮忙, 这样你跟娘就不必再干这些粗活。”
乍一听到这话, 姜蜜有些惊讶:“请人?那要多少钱?”
这年头最不值钱就是人力, 下苦力的也就挣点铜钱,请个婆子帮着做饭洗衣裳不当什么。卫成说只请一个帮忙干点粗活还供得起,姜蜜连茶碗都放了,她不同意。
“有那钱攒起来以后置大宅院不好?干啥花在这种地方?”姜蜜说着还扫他一眼, “你们男人家手就是松, 这边漏点儿,那边漏点儿, 真有急用的时候上哪儿抓钱去?相公我知道你想让我跟娘舒舒服服过日子, 可我们吧, 有事做着还舒坦些,啥事儿没有一天天的多熬人?”
吴氏刚出去把砚台揪进屋,进来听到这话, 问他们在说啥?
姜蜜把卫成的打算和她自己的想法说了说, 在这件事上, 吴氏绝对是站在儿媳妇这边的, 就不说住在京城干啥都要钱, 院里现在真没有多少事情,比起在乡下时清闲太多,没看见老头子闲得发慌都养起看门狗来了?“要说这些也不是最要紧的,咱家原先出身太低,现在日子过好了,难说没人嫉妒咱。还有你啊……你选上翰林官,那些没选上被放出去的能没点想法?请个生人放在院里能放心?别请个人回来累得媳妇做噩梦,到那时有你心疼。”
“噩梦我都做习惯了,倒没啥,不过家里有个外人怪不自在。现在这样挺好,平常我跟娘商量着来,一个带人一个做事,家里不是周转得挺好吗?”
卫成坐那儿,听他们婆媳你一句我一句,他哭笑不得:“我就是想让你们享享清福,结果才说了一句,招来这么多话。”
“知道你孝顺,也知道你疼媳妇儿,院里这点事你就别操心了,真到那天我俩做不过来或者说不想做了,主动就会提请人的事,没提总归是还轻松。”
姜蜜把手搭过去,还想说两句,砚台憋不住了,捧着小肚皮说饿,问奶奶能吃了吗?
“一说起来差点误了饭,你们经饿砚台不经饿,吃吧,先把夜饭吃了。”
几人陆续围坐过来,卫父先动的筷,大家跟着开动。饭后,吴氏抢着收了碗,姜蜜同卫成商量看后面教砚台什么,他三字经已经背得很好,是先认字还是跟着背百家姓千字文?
“下午我从衙门回来教,每天教读两句,认一个字,蜜娘你白天抽空带他复习。现在三岁多,坚持到六岁常用字应该都会写了,再要学别的也容易很多。”
姜蜜点头:“那正好,我也跟着学。”
卫成笑她,说以前在村学以及镇上学塾遇见不少在学堂混日子的,一听说读书写字就头疼,“倒是蜜娘,这么好学。”
姜蜜托腮叹气:“我要是个寻常乡下妇人,你看我会不会想学?有那精神头还不如多干点活。是嫁了你,我相公进士出身是翰林官,我还能连名字都不会写?正好在给砚台开蒙,我同他一道没准还能激发他。”
起先卫成没明白蜜娘准备怎么激发自家那皮猴,开始教之后,他明白了。
说来也简单,就是装笨。
姜蜜是不见得比儿子聪明,可她是大人,大人学字学句总比三岁孩子要快。她偏偏忍得住,明明已经会了偏同儿子装傻,过一会儿问砚台那字儿怎么写的来着,说娘忘了让他写来看看。
要是直接问砚台你记得吗,多两次他没准不耐烦,姜蜜靠着一手装笨技术把儿子忽悠得妥妥帖帖,砚台心里还很为他娘着急,又为了能教他娘,哪怕平常捣蛋学习时他也能坐得住。
卫成提出那个方案的时候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没想到会这么顺利,结果就是很顺利,一旬过后,他给一大一小俩个学生安排了个简单的抽考,考完得承认砚台是聪明。卫成自己就是能读书的,他原先开蒙的时候也没有这么顺畅。
家里头什么都好,感觉一切都上了正轨,日子也盘顺了。姜蜜想过婆婆说的,砚台一天天大了,是不是再要一个?
她想了一阵子,抽了个晚上同男人提起。
卫成引她到身边坐,问:“怎么想起这个?”
姜蜜盯着鞋尖儿看了会儿,才鼓起勇气侧身面朝他坐,说:“一则人丁兴旺好,二则是为我自己,只有砚台我怕人家诟病你子嗣单薄,给你送人,想想谁家官老爷家里都不会只得一个孩子,咱家冷清了些。”
姜蜜这个人,对外人是会藏话的,遇上不便开口或者难以启齿的时候她会想法子避,不硬碰。可在自己男人面前,她不说假话,从来是一就是一。
卫成原先随口问的,看她这么认真,才替她想了想。
原先娘家靠不住,如今搬来京城几乎等于没了娘家,她会想这些不奇怪。乡下人就没有纳妾这一说,讨了婆娘就是踏踏实实一辈子,出来之后见的天地大了,她知道官老爷很多都是妻妾成群,哪怕不成群也会纳一二妾。基于此,哪怕从前听他承诺过,心里可能还是担心。
卫成琢磨去了,有一会儿没吭声,姜蜜一等二等没等来话,低声问:“我这么想是不是挺不上台面的?”
这话都带上鼻音了,卫成赶紧搂住她,让她靠自己胸膛上:“怎么这样想?”
姜蜜安分靠着他,挺难受说:“原先在后山村的时候,谁家都是一夫一妻过日子,我自然不会去想什么。搬来京城之后,我听说了一些,听说女人要是贤惠,就该主动安排人伺候老爷,要慈善宽容,不能嫉妒。我想了想,要让我给你纳妾,那比捅我一刀还难受,假如说那就是贤妻的标准我就不要贤惠了。世人都说多子多福,我能生,你别带人回来。”
卫成:……
“谁在你跟前嚼舌根了?”
姜蜜摇头说没有。
“那怎么会想到这些?且不说我心里从来只装着你,没别人,你进门后为咱家做了多少贡献?爹和娘从来都说你孝心好人贤惠明事理,你怎么不是贤妻了?我说过的,你只是投胎成了女儿家,这世道对女儿家苛刻,你若生成儿郎,不比谁差。我媳妇儿聪明得很,要不然怎么能生出砚台那么鬼灵精的娃?”
卫成说着还笑了一声:“我不想纳妾,咱家也没那个家底养妾。原先想着能有几个孩子顺其自然,怀上就好好生下来,没怀上也没什么,左右一个砚台足够我操心,倒是没顾上你的立场,累你不安是我没做好。”
听他说这些话,姜蜜心里热乎:“其他官太太都有体面出身,我一个村女,我总怕因我让你受人耻笑。”
“谁会耻笑我?我本是个乡间竖子,成亲时连秀才都不是,是娶对了夫人,夫人旺我,我方有今天。若没你,我这会儿还在乡间有什么神气?”
“我只敢为自己保证,我是一心一意同你过日子没别的想法。但假如以后真有那一天,我官阶升上去了,咱们周围有人要生幺蛾子,你尽管摆出威风来,大可告诉娘,谁要敢给我纳妾,以后你再梦见什么哪怕是家破人亡的天大祸事也再不说,一个字都不说,我保证娘就能把塞人的打出去,别管来的是谁。”
姜蜜伸手要捂他嘴:“什么话你都敢说!你是在教我怎么当个恶妇啊?”
卫成亲亲她手心,这才让开无辜的说:“我是在教你怎么守护我们忠贞的感情。蜜娘你分明占尽上风,但凡你想谁都得看你脸色仰你鼻息,还怕什么?”
之前就觉得男人没那么白,看着老老实实,里头像是包的芝麻芯子。
还真是!
“让娘听见这话不收拾你!”
“娘疼我,下不去手的。”
话题就这么跑偏了,姜蜜同他推心置腹谈过心里倒真的踏实不少,男人当上七品京官之后给她带来的不安也逐渐消散开。姜蜜可算露了笑脸,看她这样,卫成也松了口气。
卫成带着姜蜜就要上床,这么突然姜蜜还推了他一下。
“闹什么呢?”
“夫人想生二胎,我不得加把劲?”
……
之前在庶常馆读书,有时候太累都提不起劲亲热。开始办差之后就好多了,虽然说学无止境,在翰林院得不停提高自己,至少不需要那么频繁考试,比前两年轻松很多。
能多分一点点心思在家,收拾砚台的时间就变多了,同姜蜜亲热的次数也多了。
像这样到八/九月份,姜蜜又有了那年熟悉的感觉,精力不济,陪儿子玩会儿就累,因为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了,她抽空去了趟医馆,请坐堂大夫诊了个脉。
当天傍晚,卫成回来就发现家里喜气洋洋的。
给他开门的吴婆子脸都笑烂了,说三儿子诶,你媳妇儿又怀上了。
卫成先去看了姜蜜,两人高兴一番,他突然想起:“上回诊出有孕也差不多是这时候吧?”
这个月份再加上卫家生儿子的传统,卫成直觉不妙,搞不好福妞在来投胎的路上又给人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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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成深以为他应该记个教训, 媳妇儿怀着砚台的时候让他取乳名,他那会儿想了俩,一个砚台, 一个竹子。当时觉得竹子腹中空空不好, 反而砚台一肚子墨水……现在回过头看,那不是墨水, 是坏水。
这次再要取名, 定得慎重一些。
要是女娃还是叫福妞, 要是男娃……
男娃叫啥卫成琢磨了好几日,还跟姜蜜商量,姜蜜说弟弟取名该往哥哥那头靠一靠,听着才亲热。
姜蜜这么说, 卫成就顺着想了想, 当哥的叫砚台,兄弟叫毫笔?徽墨?宣纸?喊着都有点拗口, 总觉得没有砚台响亮。
“蜜娘你觉得呢?要是儿子你想管他叫啥?”
姜蜜琢磨了好一会儿, 说:“叫宣宝咋样?”
“宣宝?”
“直接叫宣纸的话喊着不清脆, 改成宝,听着脆点儿。相公你也说几个,我们选选。”
“不用选了, 是男孩儿就叫这个。宣宝挺好的, 你看我当初给老大取名叫砚台, 他就一肚子坏水儿。宣宝白净, 乖巧懂事不说, 以后肯定能写能画通身才学,听名字就比砚台好带。小名叫宣宝,大名可以取个煊字,明亮的意思。”
姜蜜听得特专心,还点头表示听懂了:“卫煊,就是卫明亮,那小名叫烛台也挺好的。”
卫成呆了。
看他脸上写着懵,姜蜜偎进他怀里,噗哧笑道:“说着玩儿的,你还当真不成?”
“谁让你一脸认真?”
姜蜜软声道:“你在翰林院那种地方待着,人都严肃不少,逗你笑一笑还不好?”
卫成:……
“那真要多谢夫人。”
“我们就说好了?生女叫福妞,生儿叫宣宝。”
姜蜜偏头看他:“我怎么感觉相公你认定了这胎是宣宝?之前不是很想要福妞?”
“我想要,可我是什么运气蜜娘你还不知道?再说咱卫家生女儿很少,大叔公那一脉有,都是很晚来享福来的。估摸咱闺女觉得他爹官阶还不够高,岁俸还不够多,准备等几年再来。”
卫成是关上门说笑,还是让姜蜜拧了一把:“越说越离谱,咱闺女能是这种势利人?”
虽然被拧了一把,卫成不觉得疼,他还在姜蜜脸上偷了个香:“我没说完呢,我们福妞是心疼你这个娘,特地让哥哥走前面。想想看,咱们虽然稀罕闺女,可世人皆爱子觉得生男孩才是体面。我心想这种事随缘便好,可还是希望蜜娘你少听闲话,多儿子就少闲话。福妞要是想到这儿,为你一考虑,脚步不就慢了?”
“相公你这么说,她要是脚步不慢,岂不是不心疼我?”姜蜜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在等他编,看他还能编出些啥。
卫成抹了一把虚汗:“那兴许是体量她老父亲渴盼女儿的心情。”
姜蜜:……
早也有理,晚也有理,结果全是歪理。
姜蜜笑够了说洗洗睡吧,卫成松了口气,主动要打水去,打水来替媳妇儿擦了身上,又亲自为她洗了一双玉足。
第二天等男人出门之后,姜蜜先守着晚起的儿子用过早食,跟着谦虚的向他请教了昨天学的词句,看砚台记得清清楚楚,字也会写,就亲亲他放他玩去。吴氏送点心来给媳妇儿加餐,说她真有办法。
“你不知道,就哪怕是三郎,你看他现在勤学,刚开蒙的时候也不习惯,开始那几天坐不住就想回家,后来听老秀才讲三字经故事,听上瘾才对读书认字来了兴趣。他不是生来就乖,我一天天看他变成今天这样,岁数越大人越稳重。我看砚台本身也不见得多爱读书,还是你想得好点子,他这么大的孩儿爱听人夸,知道背书背得好你会夸他,他用心得很。”
姜蜜心想还不止呢。
砚台现在主动把教娘读书认字的重担扛在自己肩上,还叹气说他爹只知道自己进步,连媳妇儿都不会教。
委屈三郎了,不过暂时就让砚台这么觉得吧,他现在对读书认字可上心了,看他爹回家来多喝了几口茶还知道提醒说今天任务没完成。
就前阵子,他被卫父带着进胡同里玩了一会儿,正好附近一家的婆婆在骂儿媳,说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平常啥事儿没有,让她干点儿活就腰酸背疼不舒服了非要磨叽半天。砚台听了个正着,就把这话捡着了,当晚卫成回来多说了几句话没准时给他开课,他就蹦出这么一句……
吴氏赌咒发誓说肯定不是她教的,家里人人都勤快,她哪说过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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