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渣女翻车纪事[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斯暖
“是。”
南藏月服侍妻主用完餐,又叫了热水,伺候她洗漱一番后,睡在她身侧。
床榻上染着淡淡的熏香,是他惯用的气味,温和的助眠甜香,可他却总是能从这气息里,捕捉到她身上的气味,即便是用了沐浴的香料,也藏不住那浅浅的气息。
温暖又馥郁,仿佛在日光下盛开的某种花朵,风吹过一片花田,无论心内有多么焦躁烦闷,只要枕边浸着她身上的气息,他总能安宁下来。
南藏月闭上眼睛,在被子里准确找到她的手指,轻轻握住。
她轻轻抽动了一下,南藏月却没让她抽开,他牢牢握着,她便没再动了。
“南棉儿,你的小字是叫棉儿对吗?”他听见她忽然轻声问。
“是祖母为我起的小字。”南藏月侧身看向她,在黑暗里描摹她的轮廓,她闭着眼睛,只能看到开合的唇。
她随意道:“有什么寓意吗?”
“我幼时生得纯洁可爱,祖母说我如白迭子般干净动人,希望我能够永远纯洁清净,便为我取了小字棉儿。”南藏月喜爱这样和她在夜深时,聊着过往的事,尤其是她主动探究他的过去。
他喋喋不休道:“妻主生得貌美不凡,丝毫不逊男儿,儿时定然漂亮极了。”
春晓笑出声:“我儿时和你可不一样,你从小就是南家金贵的小公子,而我小时候,在卫明街做过小乞儿。像样的衣服都没有一件,难看死了。”
南藏月抿着唇,乌黑的眸子在黑暗中看着闭眼说话的女子。
她像是起了兴致,和他聊起自己过往:“我是贺家第七女,庶出。我的父亲,据说是个伙夫,有一夜母亲酒醉幸了他,他生下我不久,就死了,连个小侍的名头都没混上。那时,母亲女儿众多,父亲也忙得很,没人理会我,是厨娘婶婶将我养大的。”
“逢年过节时,他们在花厅里举办宴会,锦衣华服玉盘珍馐,我和厨娘婶婶在厨房烤地瓜。夏天还好,冬天的话可苦了,厨娘婶婶将她的袄子给我穿,可我看不下她受冻,于是一个冬天都是在灶台边度过的,那时候的手生了好多冻疮,又痛又痒……”
“后来,我溜去外面做小乞丐,日子才算好了一点。城里有钱人特别多,我脑子机灵,总能讨到钱,而且隔叁差五就有好心人施粥,我也能抢到好些……”
春晓笑着嘀咕,忽然听到一声抽泣,她转过头,看到夜色中泪流满面的南藏月。
“你怎么了?”春晓纳闷,“你是在心疼我吗?”
南藏月扑上去,将她一把抱住,“妻主受苦了。”
南藏月哭得浑身发抖,春晓却不能理解,不就是几句话,咋就这么真情实感呢,“都过去了,不要紧的。”阿月还真是善良啊。
其实,南藏月半是因为妻主儿时遭遇难受,半是后怕。
南家是清贵世家,大夏内外口碑都很好,南家人每年都会布施救济流民。南藏月自小便聪明,小时便可以独立主持为难民施粥事宜。
但这不过是为了虚名的任务,南藏月虽完成得滴水不漏,但却不将他们放在眼里,甚至他坐在远处的马车上,远远看到一群小乞儿为了一个馒头打破头,争得你死我活,还会失笑,随手抛下筹码,让这些贱民打得更凶一些。
他没有善恶是非的概念,自小便不将人命放在眼里,为了维持秩序,会毫不犹豫让家丁杀一儆百。
南藏月不敢想象,若是那群头破血流的小乞儿里,有一个是她的妻主……他该如何面对她。
快穿之渣女翻车纪事[H] 女尊国的小纨绔(45)
春晓心想,南藏月太善良了,不过是几句话,就能让他心疼成这样。
“妻主恨婆婆吗?”南藏月的声音埋在她的肩头,有些发闷。
“这有什么好恨的。”春晓摸摸后脑勺,也不方便告诉他,自己是个孽种,是伙夫给贺岱戴了绿帽子,是她喜当娘的产物,“我不怪她的,我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妻主太善良了。”南藏月死死咬着唇,眼角不断滚下泪水,他后怕得想要去杀了当初的自己。
春晓拍拍他的背,开个玩笑:“若是真的心疼为妻,不若再给我讨个小侍来陪陪我?”
怀里的男子猛地抬起头,一双湿漉漉的丹凤眼瞪大圆,盯着她。
春晓:“……”
“妻主。”南藏月轻轻颦眉,“妻主,又看上哪里的公子了?”
春晓迟疑,村子里的村花不一定愿意嫁给她当小侍,“暂时还没有看上的,只是想家里再热闹一点。宅子太大了,人太少了。”
南藏月破涕为笑,“阿月懂了,阿月一定会为妻主生下许许多多女儿,让我们的宅子热热闹闹的。”
春晓:“我不是这个意思,哎呀你自爱一点呀,不要总是拿自己当生育机器啊,你又不是母猪。”
南藏月试探着,吻上她的唇,“为妻主生儿育女,是阿月的荣幸。阿月做梦都想为妻主,生下无数的女儿。”
春晓捧住他的脸,“为什么只有女儿,儿子你就不要了吗?你重女轻男?”
南藏月眼睫闪了闪,“怎会……只要是妻主的孩子,阿月都喜欢。只是阿月更想要,生许多和妻主相似的女儿,阿月好喜欢妻主。”
春晓还是觉得他有点重女轻男,这个孩子被封建主义的女尊朝荼毒不轻,满脑子都是传宗接代。
算了,等穿越女来了再改造他吧。
“今天不行,我有点累了,过两天给你。”春晓身上都是大皇子留下的痕迹,他太用力了,估计得要个几天才能消退,“睡吧。”
南藏月温顺地垂眸,在她的下颌亲了亲,睡到外侧。
他心思敏感,他从来都清楚地知道,她不喜欢他。
除了初遇的意外,后来的见面都是他的设计,他逼迫了自己的母亲,逼迫她绝了太女夫的念头,将他嫁给她,他鼓动她来求亲,又踌躇她的心意,最后下药将自己的清白交给了她。
他生来便是南家的公子,拥有着一切,将来会是最尊贵的大夏皇夫。而在他十七岁的这年,遇上了一个一无所有的少女,他得不到她。
南藏月不知道该如何让她喜欢自己,该如何让她有哪怕万分之一的自己热爱她那样,喜欢自己,对自己产生男女之情。
他所接受的教育告诉他,只要温婉顺从叁从四德,便能得到妻主的喜爱,而生儿育女是固宠的必要手段,他接受的教育告诉他要从容,要牺牲,要恭顺……
他也是这么做的。
可是,从心底里,从那狰狞扭曲的灵魂里,那冷漠丑恶的魂魄告诉他,他不能成为那样顺从大度的正夫,他善妒,他霸道,他奸诈,他善于伪装,他无时无刻不想要用缰绳,拴住自己的妻主,拴住她冷漠外向的心,让她多看看他。
南藏月敛眸,在她的耳垂轻轻吻了一下。
他要耐心,要徐徐图之,没有人能将她抢走。
……
六月初一。
王太女又被外派了,春晓和一群狐朋狗友在醉仙楼吃酒。
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空气闷得厉害,原本的燥热变成闷热与湿热,春晓扯开了衣襟,恨不得只穿叁点式,屋里的冰鉴一点用没有。
今天是休沐,国子监放了一天假,春晓应了叁个狐朋狗友的约,一起在醉仙楼打牌喝酒。
醉仙楼有个歌舞队,王智媛点了一个琵琶女和两个舞男在包厢里翩翩起舞。
包厢里闷得厉害,几人便将门给开了,穿堂风穿了几遭,才算是解了些闷燥。
春晓不擅长打牌,兜里的银子输了一半,丧气倒灶地将头发揉的乱七八糟。
“表姐?”
王智媛忽然叫了一声,四个纨绔女一起抬头,看到了路过包厢门口的碧袍女子。
王素脚步一顿,偏头向包厢里扫了一眼,从她表妹王智媛的脸上掠过,一一扫过几个纨绔,最后凝在春晓撸起裤脚白生生的大腿上,像是被烫到一样别过眼。
王素甩着袖子走了。
王智媛嘿嘿一笑:“表姐是去年乡试的解元,今年一直在家中预备会试,国子监都不来了,见她一面可难了。”
两个纨绔跟着笑,她们虽然纨绔,但是对有才能的世家女还是很尊敬的,都夸王素定能高中,一甲不在话下。
春晓却注意到跟在王素身后的一个蒙着面巾的玄衣女子,莫名觉得一掠而过的眉眼有些眼熟,不等她细看,人便不见了,倒像有几分慌乱。
春晓摸摸鼻子,跟着附和了两句,“王姐姐自小便学问好,夫子已经教不了她什么了。”
她和这个王素算起来只有一面之缘。
还是个不太友好的一面。
那天她刚从茅房出来,便被一个蹲守的女子按在了墙角,强行扒了裤子。验明正身后,她这个受害者还没说什么,扒裤子的女子心神巨震,一脸绝望,哭着跑走了。
那个女子,就是王素。
春晓喝了一口梅子酒,又开始摸牌。
说起来王素姐姐生得玉树临风,被她扒裤子后,她还想回敬过去,没想到之后再没有见过她。
今天偶然见到了,王素又像是见到洪水猛兽,跑得比兔子还快。
王智媛啪地在春晓露在外面的大腿上拍了一下,“贺春晓,你这腿真白。”
春晓用袍子一盖,“你的也不黑。”这群娇生惯养的纨绔女君,没有几个黑的,各个细皮嫩肉。
苏温笑着也摸了一把,“咱们出去玩,都是咱们调戏男人,我倒觉得,每次瞧见春晓干这活,倒像是反被那些男人给占了便宜。”
春晓佯踢她一脚:“再骂我矮,我可对你不客气了啊。”
几个人哄然大笑,又换了酒席杯盏,让琵琶女换了个欢快的调子继续弹起来。
琵琶女弹久了手指头有些受不了,于是又告罪,换了个女琴师,隔着一面纱帘悠悠扬扬弹起来。
酒酣胸胆尚开张,王智媛醉醺醺地从袖子里掏出一本蓝皮册子,“姐姐我这最近得了个好东西,咱们姐几个一同赏玩一番。”
几人凑头翻开一看,是一本画着女子之爱的春宫册子,还有浅显的剧情。
本着好奇之心,醉醺醺的四个人一页一页地将书看完了。
画中讲的是一个世家女和一个卖花女的故事,世家女被卖花女的好颜色蛊惑,迷上了她,便开始巧取豪夺,在屋子里,在花园里,在田边,在街巷,在画舫……各种地方,各种行事。
(bg文只搞bg,不会和太女在一起哒)
(记住那个蒙面的玄衣女子,要是能猜出来她的身份我暖字倒过来写)
快穿之渣女翻车纪事[H] 女尊国的小纨绔(46)
四个人看得脸红红,看完之后,面面相觑。
醉得脑子不清的四个人,又将话本翻了一遍,画师的水平很高,纤毫毕现,香艳刺激,即便是女子之爱,但也活色生香,叫不爱这道的人也受不了。
“原来女子之间,还能这样行事。”苏温傻乎乎地点了点本子。
春晓点点头,“还有这种道具啊,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王智媛:“女子之间也有强弱之分吗?你看,总是这世家女王明强迫那卖花女。”
最后话本被陈柏抱着,“这个先生,若是画男女之爱的话本,定也很好看。可惜了可惜了。”
王智媛摇摇头:“这个先生好女女道,从不绘男女册子。”
春晓几人齐齐道:“可惜了可惜了。”
王智媛抽出折扇扇了扇,又道:“说来,京里新开了一家女倌坊,不若姐几个一道去见见世面?”
一群纨绔在一起能干什么正事,闲得蛋疼的四人,兴之所至,便站起身来,将衣服理了理,一道离开醉仙楼,上了王家的马车,去那女倌坊。
王素挑开竹制的窗帘,微微拧眉,“叁小姐这是要去哪?”
她身边的女侍来到外面,和原先守在王智媛门前的小厮问了几句,回来答道:“听说,是要去什么女倌坊。”
“女倌坊?”王素低眉。
而她对面的蒙着面巾的玄衣女子,双眸瞬间亮了一分,她低声问:“这是何处?”
顾名思义便是女妓楼,王素看向女侍,女侍躬身答道:“是出卖女色的坊院。”
“是吗?”
那蒙面女子微眯着眸子,睨向王素,意味不明:“想不到王家叁小姐,及那几个友人,竟是此道中人。”
“阁下慎言,智媛此前从未有此倾向,兴许不过是,贪玩而已。”
“哦?”
……
四个人喝着酒,在大雨滂沱中来到了女倌坊。
老妈妈带来坊中姿色上乘的四位女儿。
王智媛几人面面相觑,只觉得那四个头牌,连贺春晓半分漂亮都没有,觉得这钱有点白花。
春晓哈哈笑:“要不然以后你们找我喝酒,都先掏个酒钱好了,本姑娘可不兴免费陪酒。”
王智媛捏着鼻子道:“你们可有什么才艺?”
四个头牌遂吹拉弹唱一番。
四个纨绔不太对才艺感兴趣,于是到后面,他们无视了那几个女人,又开始七嘴八舌地聊八卦。
王智媛出生王家也是大夏世家,几人的家世都是顶好的,只有春晓是个吊车尾的,但好在志趣相投她们谁也不嫌弃谁。
苏温小声道:“你们可知道,那桩事?”
陈柏捂住嘴:“你是说,那事?”
王智媛瞪大眼睛:“难道你们是在说那?哎呀哎呀……”
春晓摸不到脑袋,“啥事呢?”
苏温道:“真是吓死人了,我上月还同她喝过酒呢,在我姐姐的花宴上还好好的,还带了一个小侍回去呢。”
陈柏看向春晓,“你莫不是还不知道?”
陈柏压低声音,用震撼的语调道:“大皇子又将他妻主克死啦!”
春晓原本凑着耳朵听,听到后面,摔在地上,不可置信:“什么?!”
王智媛狂扇扇子:“子不语怪力乱神,但咱都学得不好,至圣先师也看不上咱,咱就说,那大皇子的克妻命真是吓人的狠。听说钦天监都不敢算他的命格呢……”
春晓抖抖索索:“真的,假的。”
“坊间还有传言,那宋明宸不是一直玩得很花吗?听说后来染上了花柳,一直治不好,最后一根白绫将自己吊死了。”
苏温道:“我觉得也是,要不平白无故自杀做甚。大皇子命格再强,也不至于将人克到上吊自尽吧?”
春晓不可思议:“大皇子的妻主,死了?那个大农丞的小女儿?”
春晓一直知道那个宋明宸是个花花女子,也知道大皇子和她一直分居,却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死了。
“前几日的事情。”陈柏道:“那天早上被来打扫的小厮,发现吊死了书房房梁上,听说舌头吐出来这么——长!死透了,凉透了,应当这两天就要运回族地下葬。”
春晓捂着嘴,“那大皇子,不就成寡夫了?”
王智媛嘻嘻一笑:“这大皇子可有经验了,他都成四回寡夫了。”
春晓挑眉:“你这话大逆不道啊。”
“也就是咱四人,才随便说说。”王智媛打量众人一圈,道:“咱几个虽没什么才名,但也算是出生名门,若是哪个倒霉接了大皇子的盘,可不准再来参加宴会了啊。”
陈柏道:“你还怕我们聚会的时候,突然暴毙吓着你吗?”
春晓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再叁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不是个玄幻世界,一切牛鬼蛇神都是纸老虎,要相信科学,克妻命都是不科学的东西,她都跟萧阑光睡了那么久,不都没事吗?
再者说,她似乎第一次的时候,在萧阑光手臂上看见了守宫砂,所以难道他四嫁,都没有和那些人圆房?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吃吃喝喝,又聊了一通,四个人醉醺醺地回家。
春晓回到家,南藏月急忙去为她准备的解酒汤。
她托着腮,愣愣坐在花厅门前看着大雨。
大雨哗啦啦地倾泻而下,撑伞而来的男子像是乘风破浪一般,青色纸伞稍抬,露出一双潋滟桃花眸,高挑徐立的男子抿唇一笑,“这般大的雨,妻主怎坐在门口发呆?”
“松妆,你怎么来了?”
松妆素色的袍子下全湿了,他的怀里护着一束明艳的丁香和茉莉,夏季是茉莉开放的季节,他将花藏在伞下,身上湿了一大片。
“我采了些花,装扮一下花厅。”
松妆将伞放在廊下,在台阶前将袍角拧干,掸了掸鞋底的泥水,才走入花厅。
“这么大的雨,你去采什么花?”春晓皱眉,弯腰在他怀里嗅了嗅,茉莉的气味清香,十分好闻。
松妆将灿烂的丁香插入花瓶,又将茉莉分开插进去。
“身为贺家的一分子,我也应当做些我能做的事。我每日都会来这里装扮花厅,早间晚间都会将鲜花换一换。”他俯身整理了一下花束,将花瓶放在桌子上。
春晓给他倒了杯热水:“喝杯水,然后快点回去将湿衣服换下来,这样很容易受寒的,你身子本就不好。换几支花的事,哪里就要劳动你来,以后不要换了。”
松妆摇摇头:“松妆如今在妻主的身边,也无旁的事好做,好不容易向哥哥请了个任务,妻主可不要将我这点消遣剥夺了。”
“哥哥?”春晓愣了一下,“南藏月让你每日早晚来打理花厅的?”
快穿之渣女翻车纪事[H] 女尊国的小纨绔(47)
春晓随手捏了一簇茉莉花,插在松妆简单挽起的鬓角,牵起他的手,“走,我们去你的院子里下棋玩。”
春晓捡起廊下的伞,勾着松妆的胳膊,欢快地走入雨幕。
松妆个子高,她撑伞不好撑,他便接过伞,将雨伞偏向她撑着,一路上静静听着她叽叽喳喳聊着建安城如今时兴的玩意,聊她今日和狐朋狗友又玩了什么,聊国子监的同学们……
南藏月急匆匆提着一只食盒,从抄手游廊穿过,来到花厅下,只见那挽手相贴的男女在雨中,共着一柄雨伞,渐行渐远。
瓢泼的雨幕渐渐模糊了他们的身影,轻轻地愉悦的女声也在雨声里模糊不清。
端庄清透的丹凤眸直直看着那个方向,皙白的手指紧紧捏着食盒,几乎将它掐出印子。
大雨覆没了整座建安城。
树木花草被暴雨浇灌得七七八八,倒下的不在少数,松妆的院子离正院很远,春晓和松妆跳着脚,绕过了好些塌伏的草木,在鹅卵石小径上,走到他的小院子。
院子里有棵亭亭的海棠树,还有一架葡萄藤,收拾得整整齐齐的。
暴雨躲避不了,他们的衣服都湿了,两人在屋子里换了衣服,嬉闹一番,外头传来人声。
是南藏月的小厮送来了解酒汤。
小厮将解酒汤放在桌子上,春晓豪迈喝完后,便将碗还回去,小厮于是将碗放回食盒,提着食盒又进入了雨幕。
大门开着,暴雨只能侵袭到走廊,卷起的纱帘被风吹得拍打着门框,溅起的雨雾在阶下凝成云层一般的白茫茫,水入不到屋内,只有湿润的空气吹拂进来,坐在门口能感受到一阵阵凉风洗面,十分舒服。
春晓和松妆两人坐在门口,一盘乱棋随意弃在脚边,小厮百合在小厨房里准备着晚餐,烟囱里的烟灰湮灭在雨幕里。
松妆膝边是一个针线筐,他捏着一根针在绣绷上穿梭,春晓撑着身子探头去看,看不出来他绣的是什么玩意,倒是灰扑扑的,“你在绣什么?”
松妆身材高大,自然手脚修长,捏着一根细细小小的绣花针,笨拙极了。
松妆脸颊微微一红,将绣绷遮了遮,“绣得不好,只是打发时间。”
春晓挠了挠下巴,“可是在府里太无聊了?”
春晓想了想,松妆的脾气好,以后穿越女来了,一定也能处得好。他地位卑微,说着倾心于她愿意随她回家,多半是想要脱离摘月楼的生活,是以他对她的好感度不一定有多高。
“整日闷在家里确实无聊,你闲来无事可以带着百合一起上街逛逛,买些首饰,吃吃喝喝。若是银子不够花,便去找南藏月,就说是我允许的。”春晓随口道,“你既然跟了我,我不会亏待你的。”
松妆点了点头。
之后便一直没有说话。
松妆的话很少,往常她去摘月楼喝酒,他也多是静静陪在旁边,都是她叽叽喳喳地说话,他偶尔接两句。
春晓靠在垫子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身上盖着毯子,外面的雨已经停了,空气中夹杂着各种植物的清香,呼吸之间仿佛肺腑清明。
“晚饭已经准备好了,妻主要留下用餐吗?”
雨后有些凉,松妆将春晓掉下去的毯子接住,往她身上又盖了盖。
“你的风寒才好,怎么不多穿两件?”她爬起来,将毯子搭在他膝盖上,“我就不在这吃了,我答应南藏月今晚要陪他赏月,天知道这么大的雨,今晚能有什么月亮……”
松妆抓着要滑下的毯子,抿着唇,“今日的雨下过,明夜想必月色极美。”
没有手表可以看时间,春晓也不知现在几时了,她穿好鞋子,朝松妆笑笑:“那我先回了。”
他点点头。
步履匆匆的女子出了门,便看不见了。
百合站在小厨房门口,张了张嘴想喊,又扭头去看抱着毯子站在门边的公子。
晚饭早就好了,松妆见她睡得熟,便让他一直温在锅里,百合都快饿死了,结果贺春晓看都不看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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