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渣女翻车纪事[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斯暖
松妆说:“我也只有一条命。”
“呀。”她拍拍他的手,“你窥破天机了啊。”
南藏月又凑过来,摊着手:“妻主,再给我算算别的。”
“什么?”
“……子嗣?”南藏月轻轻吻上了她的脖子,舌尖轻轻舔舐,双手又随着缠住她的肩头,顺势将她压倒在床上,攀上她的上空,“守岁易困,不若做些事,醒醒神。”
春晓摊开自己,指指自己的鼻子,自己的嘴巴,自己的额头,自己的腮帮子,“这里这里这里这里这里。”
南藏月凑过去,啾啾啾啾湿漉漉的亲了她满脸口水。
这男人连口水都是香喷喷的,春晓并不嫌弃。
明月高高挂在梢头,月光如水泄满庭院,梢头叶末如润银毫,一层一层的夜霜落满赵地,新年伊始,万事都静默默地,莲池清漪一片,寒气袅袅如酒意微酣。
屋内的炭盆烧得很旺,上好的银丝炭没有一点烟气,两盏玉兔抱月灯,昏黄的光晕笼着一方床榻,丝滑的绸缎滑过肌肤,隐隐约约的低吟啜啜泄露出来,软床轻摇,有男声轻哄,女声嗔骂,细细密密的水声绵成一片,分不清从何而起,溶溶烈烈。
赵胥在窗前赏月,清秀的女子披着一件男子的外袍,袖子绣着纤美的兰草图纹,举起杯盏对月一邀,便送入口中。
凉酒入喉,烫辣顿生,安静的院落里除去满庭的月色,唯余那女子,不伦不类穿着男子的外袍,一杯又一杯,眯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最深的主院内,早已歇下的老者在一片漆黑中睁开了眼睛,有些混沌的目光没有聚焦。
赵檀秋也不知自己此刻在想什么,兴许是想起了十叁年前那个新年,那场烧死了他七个孩儿的大火。又或是,只单单在思念他的妻主,他那自幼体弱,却心比天高的妻主,她那一身才气与傲骨,都尽数折在这偏远的赵地,从此正史对她缄口不提,他已经老了,多想早日魂归地府,去见见她。
她说了,她泉下有知,待到赵檀秋光复萧氏那一日,她会在奈何桥边等他,那时会再许他一个下一世。
赵檀秋缓缓闭上眼睛,放缓了急促的呼吸,陷入了沉眠,犹如陷入了美梦。
幽州州府。
萧阑光险些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就要被那两个孽子给害死了。
他的野心与抱负,险些就要被那两个孩子,给掐灭了。
他躺在床上连根手指都抬不起来,沉声吩咐:“将那两个崽子抱过来。”
两个襁褓里,瘦小的,红通通的,看不出相貌的婴儿,被两个乳父抱着,举到床头。
萧阑光撑着床,坐起身,漆黑的长发披满身,眉睫微湿,面色苍白,布满冷汗,美若狐仙的面容森冷一片,他缓缓将手伸向其中一个孩子,扣住他的脖子。
“殿下,这是个小公子,这位是个千金小姐。”
萧阑光的目光转向另一个襁褓,盯着那女婴看了半晌,没看出什么模样,“既不肖本殿,也不像她娘,两个丑东西。”
萧阑光手指微屈,松落在婴孩胸口,垂下了密密的长睫毛,唇角紧抿:“将……”
“将他们送走,送去苍梧郡。告诉苏温,这是贺春晓的孩儿,男孩名白,女孩叫雪,贺春晓听到自会懂。”
一个男侍震惊地抬起头:“可是殿下,这是您拼了命才生下……”
屋角六只炭盆烧得极旺,屋内的血腥气久久不散,美貌的男子看向窗口流下的月光,那皎洁的月辉铺陈在猩红的地毯上,他因为失血过多,又天生肌肤冷白,此时指尖苍白,与那月光几乎同色。
“男孩叫萧白,女孩姓甚,随她去。”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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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渣女翻车纪事[H] 女尊国的小纨绔(75)
慧灵帝二十四年春一月,北方发了雪灾,与此同时,赵地反贼揭竿而起,连占二郡。
其中之一,便是苍梧郡。
在刀戈与狼烟中,一骑绝尘,披甲占领苍梧郡的反将,守城的人认得那张脸,新年之前,正是这个男人,替她们击退了匪寇。而今日,也是他,冲破了城门。
“他说这是你的孩子。”
持刀而立的将军身后,缓缓走出一位粉衣女子,整洁干净,漂亮得像是战后摇曳的鸢尾花,正是春晓儿。
苏温笑容有些僵硬,她的衣冠凌乱,在见到贺春晓的那一刻彻底死了心,嗫嚅半天,先是愤恨,再是痛哭,最后捂着脸让下人去房里,将一个襁褓抱过来。
春晓唇角的笑容落了下来。
肃杀的男将军,和薄甲而立的南藏月,都侧目看向她。
春晓沉默半天,点头:“是,我有一个孩子。”
苏温等了一会,又有一个抱着襁褓的女仆走了进来,她将她抱在怀里:“她说,这也是你的孩子。”
春晓原本正在接过花布襁褓,看到苏温怀里那个,震惊得花容失色:“啊,我有两个孩子?”
苏温轻轻用指尖抚摸婴孩白嫩的脸颊,“半个月前,风大雪大,送他们来的女子蒙着脸,只说孩子是你的,又留了姓名,旁的没有多说。”
苏温看向她:“她说,你听后自会懂。男孩叫萧白,女孩名雪,姓甚随你。”
南藏月的指尖狠狠掐进肉里,他死死盯着春晓的神情,见她微微怔愣后,又垂眸浅浅笑了,“他竟生了一对双胞胎。”她看向怀里襁褓的眼神,是那么温柔。
南藏月紧紧咬着牙,那留在建安的贱人,真是天大的福气,竟娩了一对龙凤胎。
“我听说,双胎虽是祥瑞,却也凶险得很。不知那位公子,如今怎样了?妻主不如将他带回家,我们也好细心照料他坐月子,男子产后的养护调息是很重要的……”
南藏月边说边笑,温柔地走到苏温身边,将她怀里的女婴接过来,来到春晓身边,与她一同看着白嫩精致的一对孩儿,“事到如今,妻主也不必再瞒着我们了,还是早日将那位立下大功的弟弟接回家是正事。”
他的妻主却摇摇头,爱怜地亲了亲那男婴,“他不会来我身边的。他打定了主意,谁也勉强不了他。”
南藏月眸色渐渐深,男婴叫萧白,姓萧的话,一种可能是那男人早知妻主的身份,第二种可能是,那男子是萧氏一脉的男人,那就是慧灵帝的儿子,那几个皇子之一,会是哪一个呢?
慧灵帝那群唯唯诺诺的皇子,究竟哪个有那胆大包天的骚劲,敢对他的妻主下手呢?
“女孩便叫萧雪好了,萧白萧雪,只是不知谁是长谁是幼。”虽然那一天百般嫌弃,可最终他还是选用了她挑的第一个字。
南藏月抿住唇,抱着襁褓的手臂收紧,眼睫轻颤。他求之不得的孩子,那个贱人竟然不但一举得女,连长男也占掉了,两个庶出的私生子,竟然占掉了长姐长兄的位置,这是在将他的脸面踩在地上践踏。
那个贱人,真是好歹毒的心肠,好阴狠的手段。
松妆一身兵煞气,不敢靠近两个孩子,他远远看着,眼神柔软,“男孩要健壮一些,兴许是哥哥与妹妹。”
春晓:“我也觉得。”
她的眼眶忽然泛红,莫名的情愫从心底晕散。这两个小家伙是她的血脉,是她的孩子,即便只是个快穿世界,但他们是这具身体的血亲,因果线是由她春晓缔结。
春晓:“往后,我们家多了两个家人了。”
春晓抱着孩子,抬起脸看向苏温,她灰头土脸的,看起来窘迫又为难。
“不凉姐姐,有何可为难的?凭借我俩的关系,你不如想开一些,也劝一劝你的母亲,接受事实。我带你一路打回建安,到时候赐你宅子,给你安排个漂亮贤惠的夫郎如何?”
苏温瘪了瘪嘴,眼神闪烁,过了一会,叹了一口气。
“我带你去找陈柏和王智媛,她们俩在密道里躲着呢,捉了她俩,咱们打回建安的胜算更高。”苏温卖朋友,卖得毫不手软,“陈国公和王将军宠她们跟眼珠子似的,绑来威胁她们,再好不过。你跟我来……”
于是带着一队兵马,将躲在花园湖下密道的两个纨绔伙伴给活捉了。
春晓蹲在密道入口,笑眯眯地看着两个好伙伴,被苏温一手一个拎出来。
王智媛和陈柏,丧气倒灶地,都不正眼看她,不停用余光瞄她。
春晓托着腮,笑:“怎么,不认识我了?”
王智媛拍了拍衣襟上擦到的灰尘,阴阳怪气:“你如今威风得很,哪里敢认呢。”
陈柏哭啼了一声:“我俩就是和家里吵了嘴,出来过个年,谁成想,就被你和苏温给端了。你们这两个包藏祸心的反贼!我还不想死。”
春晓一身娇娇俏俏的粉袍,这都是南藏月从前的衣服改造的,他自从换了风格之后,便不再穿曾经华丽累赘的衣裳了,而他俩身形相差不大,春晓嘴上说着不能浪费,让小厮将这些旧衣服都改成了她的尺寸,心里高高兴兴地将这些花里胡哨的衣服穿在身上。
光明正大当了反贼的贺小七,昂首挺胸,穿着一身男子气的衣服,像是孔雀开屏一样招摇过市,没人敢说一句不是。
偶尔赵胥也会送她几件漂亮衣裳,算是一个小知音。
春晓的鬓角挑染了一缕粉毛,是南藏月的手笔,整个人漂亮得天公最得意的造物,盈盈欲滴站在雪地里,与满是凶煞气兵将格格不入,却又有种怪异的融合感。
她抬手为王智媛理了理衣襟,“我不会伤害你们的,以后即便我做了女皇了,也会和你们一同喝酒。苟富贵勿相忘,王姐姐,我们可是拜过把子的呢。”
王智媛耷拉着眉眼,瞅她一眼,叹了口气:“你怎么就想不开呢,如今太平盛世,你何必……”
“不知王姐姐可听说过四十年前的正统富蕴太女,她是我的母亲。我们一家与那窃位狗贼,本就是血海深仇,不能两立,谈何想开想不开呢?”
“说起来,你母亲王将军故去的嫡姐,那位逝于隋云山之乱的婶婶,曾是我母亲的副将。”
“我与王姐姐,天生该做好朋友的。”
快穿之渣女翻车纪事[H] 女尊国的小纨绔(76)
慧灵帝二十四年春叁月,荆州失守,沦入反军铁蹄下。
同月,幽州大军哗变,直取并州,压境翼州,而这乱军之首,竟是那四嫁四寡,克死四位妻子的招摇大皇子,萧阑光。
至此,大夏版图叁分,建安朝廷上下乱作一团。
至此危亡关头,慧灵帝遣皇太女萧禹戈率领四十万兵马,剿灭赵地反贼,收复荆州;另由骁勇将军王驰领兵挂帅,镇压翼州,力擒作乱的大皇子。
中州空虚,帝主持中正,随着赵地反贼揭露四十年前隋云山之乱始终,打出拨乱反正的旗号,朝中上下效达迟滞,数位老臣称病罢朝,连一贯圆滑的左相都缄默,一概事宜尽数由右相柳觊绸挑起。
这一概事宜中,便包括将窝藏反贼的贺家九族,打入天牢,审问判罪。
贺岱一身囚服,扑通一声跪在了柳相绛色朱袍之下。
原本乌黑的头发已有几缕白色,贺岱委顿在阴暗天牢中。
自窄小窗口投入的光线一束,落在牢内唯一光鲜静坐的柳相身上,贺岱眼泪纵横:“罪臣有眼无珠,实在不知,我养育了十多年的庶女,怎会成了富蕴太女的女儿,怎会成了赵地反贼之首。”
“她就是个打着不走,骂着倒退的纨绔女啊。相爷明鉴,这其中一定有误会,贺春晓不会有谋反的狗胆,我贺家也绝不会对朝廷不忠。”
贺岱跪在地上,在柳觊绸的轮椅前,通通磕了几个响头。
她想,她担心受怕了这么多年,这一天果然还是到来了。
她就说,贺春晓那孽女害得柳相不浅,这宦海浮沉的老狐狸怎会轻易放过她,怎会轻易放过贺家,原来竟在这里等着她?谋逆的罪名若是安上了,贺氏一脉纵是不死绝,也永世不得翻身了。
好歹毒的男人,贺岱磕得额头红肿,哭道:“那孽女从小偏执桀骜,不服管教,早知道她会做下那等错事,在她出生那一年,我便该将她掐死。请大人明鉴,这必定是同名同姓,我已传书去了苍梧郡,那孽女见了我的信函,必定会回京,到时候我亲手打死她,将她的骨灰撒在大人的门前,由您践踏,以此谢罪。”
“天可见怜,我贺家祖祖辈辈忠于大夏,绝不会有半点不臣的心思啊……”
任她声泪俱下,那兰雪沐风般的相爷,表情没有丝毫波动,他紧紧凝视着自己随意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指。
听到贺岱怒骂贺小七,才倏然抬眸,直视她。
“贺大人,于公于私,我都没有针对你贺家的意思。”
清雅低冽的男声流泻在寂冷的牢狱,柳觊绸的目光瞥过贺岱,与她身后缩成一团的几个女儿。
贺岱一愣,抬头仰望那男子。
柳觊绸指尖微微蜷起,“贺大人保重身体,天牢重地虽是艰苦困顿,却也牢固安全。贺大人,尽可照料好一家老小,耐心等待……贺春晓回来那一天。不必太过恐惧。”
贺岱神情茫然:“罪臣……罪臣不明白……”
柳觊绸轻轻抿住唇瓣,精致绝伦的五官,有着脆弱的美感,琉璃易碎彩云散,仿佛是人间不容久留的风貌。
那双星眸中的星子都沉入了湖底,纤长的睫毛掩下一片阴影,“本相会在这场动荡中,尽全力护住你一家,但有一个条件。”
“大人但讲无妨,罪臣……”
“本相,对贺小七的骨灰不感兴趣。此番后,本相不知将来如何,多半会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只盼望贺大人沉冤得雪那日,能将本相的尸首收殓。贺小七,确是富蕴太女之女,贺大人祖坟中原为她留置的坟地,空置了未免可惜。”
“便劳大人,将本相无根无底的尸首,烧成灰烬,撒在那片坟地上。”
贺岱:“……”
贺岱:“罪臣不明白……”
那权倾朝野的右相沉默半晌后,缓缓扶着轮椅,推出牢房,在门口顿住,低声道:“本相自入仕以来,一直是将贺大人,当做婆婆敬重的。”
“……”
草长莺飞的叁月,夜里的月光还是如水凉彻,明月攀上树梢,又迢迢下西楼,女墙影长长。
…………
春晓与赵胥兵分两路,赵胥坐镇荆州,收整兵马,而春晓一行人下了扬州。
王家也是大夏百年世族,前些年多出将首,而这一代王智媛的姐姐却从科举入了文仕。
春晓兵分扬州,赵胥便将她和王素的书信交给了她,至此,春晓才发觉,原来王家一直是富蕴太女一派,这些年来,从没有忘却初心。
王智媛起初还有些不情不愿,觉得自己背叛了家族,可在见到嫡姐王素带着九江郡来降,将印章文信交给春晓时,她震惊了。
春晓笑着和王素拥抱:“原来王素姐姐,竟一直是我们的同志。早知道,在国子监,便该与你多多亲近才是。”
王素脸一红,像是想起了曾经干过的事,轻咳一声推开她,“殿下多礼了。”
王智媛期期艾艾蹭到姐姐身边,王素正在尴尬不已,见她凑过来,正好骂她一顿,放松一下气氛。
陈柏在一旁松了口气,还好她姐姐没有谋反。
转而,她又想到,自己家好像就是自隋云山之乱后,才兴起,她祖母就是在隋云山之乱中,立下大功,才被封为陈国公……想到这里,她的小脸一白,夹紧尾巴不敢说话。
赵胥与萧禹戈的大军在南阳东武亭交战,此刻春晓正在荆扬交线,松妆是攻城主力,赵地带来的人手多半留在了一路郡县,中间人手不足,甚至提用了许多原来的县令郡守当任。
赵胥被萧禹戈火烧粮草,逼困南阳郡的消息传来,春晓便带着南藏月奔袭南阳。
他们这支反军之所以势如破竹,一方面是因为这些年在赵地秣兵历马不敢松懈,另一方面是因为富蕴太女逝去不算久,大夏境内感念云起帝恩德的老臣众多,隋云山一役诸多忠臣死没,同时也有许多老臣辞官回乡,这些人地处各方,在富蕴太女旗帜下,纷纷大开方便之门。
再加上松妆实力不凡,勇冠叁军,春晓一路杀来,还未尝有一败。
而今天,春晓便遭遇了这辈子第一次败仗。
她情不自禁看向回来复命的主将南藏月,拧着眉头:“你……比起妆妆,还是差太多了啊。”
快穿之渣女翻车纪事[H] 女尊国的小纨绔(77)
南藏月低下了头,羞愧难当。
松妆在军事方面的天赋,像是与生俱来,他不如他,他再怎么努力,也比不上他。
甚至他唯一的底牌毒术,也无法在战场上动用,他无法在乱军中,精准地只将毒下给敌人。
春晓坐在小床边,看着孩子,用彩色小球吸引孩子的注意,“你不行的话不要勉强,换成迟齐吧,胥妹被围困在南阳郡已经七天了,再不将萧禹戈的后翼切断,她就要撑不住了。”
围魏救赵,这是春晓想出来的办法。
萧禹戈这次带来了四十万兵马,投鞭可断江,她和赵胥的兵马,加起来都不够她打的。
所以要救赵胥,只能剑走偏锋,趁着萧禹戈在南阳郡攻城,断她后翼,剿没她的后翼粮草与兵将,逼她回身救援。
“我可以。”
南藏月突然跪在了她脚边。
她依旧看着小床里的孩子,一个眼神没有分给他,屋里静静的,只有她摇晃手里小彩球的声音。
男婴要比女婴壮实很多,女婴长得小小的,多半时间在睡觉,男孩却多半时间都是睁着眼睛,十分活泼,总爱伸手去抓东西,这份霸道劲像极了他父亲。
春晓将小球塞给他,才转过身,弯下腰看着南藏月,“阿月和松妆不一样,妆妆是我的宝剑,而阿月这样娇弱漂亮的男人,本就不适合战场,我打算,过段时间,等赵胥脱困后,便将你送回赵地。你回去后,便替我,多陪陪父亲吧。”
南藏月愕然抬眸。
春晓笑得温柔,她轻轻抚摸他的眉眼,“阿月这样娇滴滴的男孩子,不该经历风刀霜剑,对吗?”
她知道他在不甘什么,可是她此刻愤怒极了,也讨厌极了他。
自从叁天前,她见到他企图对这两个孩子下手,便决定将他赶走了。
连两个襁褓里的婴儿都不放过的男人,该有多么残忍,她从没发现,在她面前温温柔柔的南藏月,竟然藏着这样阴狠的心思。
傍晚光线中,这位南公子在那半明半暗的光影,掐住两个孩子的两只手,刺目极了,而比那双手更刺目的,是那极其冷漠的神情。
仿佛将要丧命在他手下的并不是两个襁褓婴儿,他更像是在看着,两个低贱无比的东西。那种眼神,甚至不像是直视着人类,而是度量着两个物什。
南藏月并不会爱屋及乌,他看着那双与他妻主极为相似的眼睛,胸中只会满是恶意,他愤恨如此肖似他妻主的孩儿,并不是出自他腹中,他嫉妒得要死,控制不住想要毒瞎那双眼睛,将这两个孽种捏死,丢到雪地里……
最后是春晓弄出了一点走来的动静,他才收敛了恶意,在春晓走入时,眉目温婉地轻轻摇晃着小床,一副慈父的模样。
这两幅面孔变化之快,实在令人惊叹。
可是春晓既然发现了,便不会留他在两个孩子身边。
南藏月仓惶地膝行,抱住了春晓的腿,眼中一瞬间盈满了泪水:“妻主,阿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将我送走?因为我败了吗?我明日一定会,一定能攻下渠县的,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惊恐地抬起脸,眼中泪水不断滚落,明明她的话音那么温柔,他却像是听见了什么恐惧不已的话语,死死抱住了她,不一会就哭得眼尾鼻尖都红通通的,整个人都在轻轻抽搐。
“藏月,我是在心疼你呀。”春晓弯腰,捧着南藏月的脸,看进他那双清透干净的丹凤眸中。
这双眼睛,在这张精致柔美的脸上,再合适不过,端庄典雅,不染尘埃,像是个不在乎凡尘俗物的贵公子,世间没有什么事物值得他动心一顾。
没有人能想到这副美人皮下,是怎样一副恶骨。
他不断摇头:“我不走我不走,晓晓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是没用的男人,我不比松妆差,他能做到的,我绝不会做不到,我绝不会不如他。”
“你怎么哭成这个样子,我只是让你回赵地陪父亲住一段时间,修养身体而已。”
南藏月咬破唇,殷红的血滴渗出,她这种神情,他再熟悉不过。
曾经她想要与他和离,想要抛弃他,也是这样无奈又不容置喙的笑容,仿佛她决定的事,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仿佛他南藏月对她来说,即便是拜过天地,即便是同床共枕的枕边人,也一丝一毫都入不了眼,不值得珍重。
赵胥说得没错,她冷心寡肺,他不知道她的心在哪,却撞得头破血流也无法将自己挤进去一寸。
“妻主是厌了阿月了是吗?为何?为何?无论我哪点做得不好,我都能改,我什么都能改的,无论什么缺点,无论您有什么看得不惯的,我都可以改。”
他从没有固定的形状,她喜欢什么样子,他便拼了命去长成她喜欢的形状。
春晓拧起眉,“你太执拗了。”
他哭声渐小,却哭得更加悲怆,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下一刻就要痛苦死掉。
春晓忽然想到了古代的孟姜女哭长城,她想,如果自己被拉去修长城死掉了,南藏月这架势,绝对会将长城哭塌掉,还得水淹大秦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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