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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火流明【机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纹猫为狐
他的确有嘲笑林瑰夏的资格,宋铭今天穿的是件黑色风衣茄克,既维持了战斗便捷也兼顾了场合,唯一显得突兀的,是与生俱来的吊儿郎当的气质,绅士的着装也挡不住痞子的本质。
林瑰夏捏着沉重裙身,一步一步艰难挪到宋铭面前,“宋铭哥哥。”她的声音甜腻得如掺了蜜糖。
宋铭肩膀忍不住抖了一抖,无意识后退半步避开她想搭过来的手
“……干嘛?”每当这小丫头用这种语气,保准是又动什么歪心思。
“我哥这次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你能不能告诉我?”回想出门时林星源诡异的审视目光,林瑰夏不由感觉到一阵恶寒。
宋铭似笑非笑看着她,“你猜。”
见林瑰夏闷声不语,男人不怀好意地把头凑过来一点,“就是你想的那样。”
林瑰夏迷茫的眼神看起来无辜至极,“可我什么都没想到啊。”
宋铭没搭腔。
他陪着林瑰夏绕了小半圈,离开时只留下一句让人云里雾里的话,“自求多福吧。”
悄悄馋晷身子,晷,唉,对他来说就是捏个小人哄悄悄这么简单
阿源在怀疑阿晟对悄悄下手了,咳,不是那种下手
宋铭其实已经知道了,悄悄也知道他知道这件事,这俩从上章起都在对着演
春宴如果不发生意外,会半公开悄悄跟陛下订婚的事





地火流明【机甲】 华法沙
男人吊儿郎当的背影隐没在人群,林瑰夏抬眼四顾,林星源已不知去了何处,目之所及的唯有一张张陌生的脸,她不担心礼节,林星源教会她的那些足以拿来应付这种场面,她也并不觉得怯场,就是有点无聊。
只当看到厉晟的身影时,她才意识到事情大条,这位陛下向来深居简出,所到之处戒备森严,就连他都出席的,用脚想也知道不是什么普通的私人宴会。
回想宋铭不怀好意的笑,林瑰夏歪了一下头,在目光同厉晟相迎之前,她后退一步,将自己悄然藏在人群后。
厉晟微笑了一下,将视线从人群上方掠过,落在墙壁的挂钟上,秒针无声拨转仿佛永远不知疲惫,于是他心情很好地回目光,落在身侧男人身上。
“小舅舅平日里公务繁忙。难得忙里偷闲聚上一次,就无需坚持繁文缛节了。”
那被唤作小舅舅的男人面庞消瘦,眉心嵌着几道竖纹,分明叁十出头的长相,却有着四五十岁才有的冷郁肃杀,听见厉晟亲切的话语,也只将眉心竖纹蹙得更明显,“陛下这么说,肖鄞怎敢不从。”
内务署司肖鄞,一个鬼见愁的名字,保皇派中流砥柱的实权人物,鲜有人知他同陛下还有这一重血缘关系,即便知道,也无损他的威名,毕竟肖鄞能有今日地位,全凭高杆的政治手腕,和不近人情的苛刻。
这样的人,本就同春宴格格不入,一张嘴,说的也是扫兴话,“天喋之变的教训在前,眼下又是非常时期,陛下出席春宴着实是以身犯险。”
“有人想要我的命,那就让他来。”厉晟伸出指尖拨弄着摆在桌上的花枝,柔白细长的花瓣落下,被他捏在指上,轻捻了几下,“我把长山都带来了,半个黑甲卫还捉不到几只苍蝇,那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他的声音轻柔得不带一点杀气,肖鄞是知道的,这位陛下因为过于阴柔其实并不怎么讨女帝欢心,倘若厉戕元不是英年早逝,坐在这个位子上的十有八九另有其人。
这个念头着实有些大逆不道,肖鄞一面想着,一面逢随口迎着,“陛下思虑周全,是我多想了。”
厉晟看他一副敷衍得写满懒得争辩的模样,不由得噗嗤一笑,“你猜猜看,今天在场的这些人里面有没有黥徒?”
肖鄞才要开口,却见人群里挤出一个少年,直朝他奔来,声音清脆,“大哥,可算找到你了——”
肖鄞皱眉道,“你当这是过家家酒?大呼小叫成什么样子!还不给陛下行礼!”
斥责的话像把掷出的戒尺,少年当即伫在原地,稚气犹存的脸上委屈巴巴,一副想哭又不敢哭出来的样子。
厉晟兴味盎然地扫了眼少年,“这就是你那个宝贝得舍不得见人的幼弟?长得倒和你不怎么像。”
岂止不像,这两兄弟的长相简直是南辕北辙,直令人感叹造物的神奇。
厉晟笑吟吟地同少年搭话,“你叫什么名字?”
“肖矜……”少年下意识开口,被肖鄞的眼神制止,如受惊的小动物缩了缩头,行了个礼,“陛,陛下圣安。”
肖鄞道,“该说是羞于见人才对,性子毛毛糙糙,礼数也学不会。”
他边说边往前一步,恰好挡在厉晟和肖矜之间,对肖矜叱道,“更衣室在那边,去找个侍应带你过去。”自家幼弟什么德行他心里门儿清,要他自己寻路他怕是直接迷路迷到人影儿都找不到了。
肖矜攥了一下被酒液浸透的袖子,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跑远了。
厉晟摇头失笑,“倒是辛苦你了,差了足足有,唔,十八岁,跟养儿子也差不多了。”
肖鄞硬邦邦地回道,“陛下既然对养儿子感兴趣,为何不自己生个呢?”
类似的话肖鄞说过很多遍,若是以往,厉晟肯定避重就轻地说些“朕还年轻,才不打算提前步入婚姻的坟墓”之类的话,但今天年轻的陛下难得现出几分羞赧,摸着鼻子轻咳了两声,“咳,承你吉言吧。”
***
柔金色长发的少女站在桌前,漫不经意地挑起糕点送入口中。高不可攀的气质,艳丽华美的面容,令她哪怕只是这样随随便便站在偏僻一隅,也吸引诸多目光——熠熠发光的珍珠无论丢到何处都无损其自身的华贵。
只是,知道她身份的人,大多也只敢贪婪地偷瞄几眼,没人敢上前搭话。
华法沙,来自素有战鬼之称的星外文明挽华——身为古老神秘的挽华皇女,叁年前,正是作为质子被送往昶境的。
她的长兄华青刍此举用意明显,一枚安插的棋子,甚至必要时可以充当魅惑君王的美色——传闻上一任君主女帝厉戕元,就是在一艘进献的宇宙游船上俘获了伴其一生的王夫,生下这一任帝王。
只可惜少女没能入年轻帝王的眼,厉晟待她礼貌却也疏远,身份尴尬的华法沙在中都的日子平静无波,艳羡其美貌者众多,敢于接近的却寥寥,毕竟“挽华”这两个字,本身就为其增添了瑰丽而残忍的色。
有人说,挽华人父子相戮,母女争宠,悖伦成性,是不折不扣的披着人皮的凶兽。还有人说,挽华人天性暴戾偏执,哪怕柔弱孩童也手沾鲜血。
还有种说法更为离奇,挽华族人无论男女皆美艳无匹,甚至可在男女之间自如转换性别,每当听到这种传闻,华法沙总是笑盈盈拨转着耳鬓边的发丝,“再说下去,连我自己都快觉得我是什么妖邪怪了。”
有人穿过人群,悄无声息地来到少女身后,搭上她的肩膀。
华法沙转过头,面无表情看着来人,她的瞳孔有些浑沌,熟悉她的人才能知道,这说明她现在很饿,随时可能发脾气——大多数人所理解的发脾气是跺脚娇声怒骂,而这位的脾气则要恐怖得多。
林瑰夏一抬手,往她嘴里塞了块热量十足的蛋糕。
华法沙鼓着脸咀嚼,澄蓝的眼死死盯住林瑰夏,一把捏住林瑰夏的脸颊,“从上周开始,我给你打了十几通电话,你居然一个都不接?”
不愧为战斗种族,手上的力道也没轻没重,在被掐掉一层皮之前,林瑰夏小心翼翼把自己的脸皮子从华法沙的手里救下来,“我哪敢故意放沙沙你的鸽子,通讯器丢了……千真万确。”她举起叁根手指信誓旦旦。
“那也总该有别的法子联系我,还有,我特地去你家找你,居然被林星源那个混球给拦在了门外,说你不见客。”提起林星源,华法沙绝美的脸上浮出不加掩饰的愤怒,她当然没说出口,当时她同林星源剑拔弩张几乎打了起来。
林瑰夏苦笑,“所以我这不是偷偷来找你了么。”
“你要我带你离开银星?”华法沙挑起眉,神色不善地看着林瑰夏。
林瑰夏赶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又四下瞄了一圈。
这是一处人迹罕至的通路,宴会嘈杂的声响传达不到此处,甚至连两人的对话都被包裹进绒软的粉红丝绒墙壁间,显得低闷起来。
“不行。”华法沙毫不犹豫拒绝,“我是要离开这里,我也不介意告诉你,离开的日子就在这两天,但是,挽华的领地不适合你。”
林瑰夏还不死心,“没有商量的余地?”
华法沙脸上浮出几分讥诮自嘲,“拯救第叁星系的救世主,银星的骄傲,你的父亲林歇,在他一战成名的那场绝境反击战里,挽华成了彻头彻尾的牺牲品,我们挽华一族倘若不是失去星球和土地,也不至于成为宇宙里臭名昭着的掠食者,我更不会作为战败的抵押品……被送来这里。”
她一面说着,一面伸手拨弄了一下自己长到腰间的头发,“我当然知道,这不是你的错,甚至也不能算林歇的错,即便没有他,挽华的毁灭也不可避,但是,从包括我在内的每一个族人出生就有的困惑——为什么毁灭的唯独是挽华,为什么我们没能和母星一同陨灭,是我们不配被拯救,还是我们果然天性暴虐就活该这样彼此争斗消磨下去?当人被愤怒灼烧的时候,族人们会去找发泄的出口……瑰夏,我不想那个发泄的出口是你。”
话已说到这份上,再无回旋的余地,林瑰夏缓缓开口道,“如果我有必须离开的理由呢?”
肖矜小可爱上线,他跟悄悄是拿反男女剧本的戏份,当然这俩因为命运的巧合没能相遇
男人全是大猪蹄子,要不就跟沙沙搞姬吧




地火流明【机甲】 养不熟的狼崽子
时针指过七点,林星源寻到了林瑰夏,他看起来仍是神情平静,只有林瑰夏察觉到隐藏在风平浪静下的惊涛骇浪。
“你方才去找了华法沙?”他问。
林瑰夏回之以冷笑,“哥哥是怎么知道的,莫非您在监视我?真可笑,我不是囚犯,总有交友的权利吧?”
林星源冷哼道,“不是所有人都配交朋友的,别忘了挽华为何沦落至此,是它侵袭掠夺在前,你该去看看那些被戕害惨死的人,再好好想一想,整天同这些鬼蜮魍魉混在一处,对得起名字里这个林字么?”
“哥哥说错了一点。”少女的声音轻却坚定,“你的林姓是他赐予的,我的可和他没什么干系,比起这个,”林瑰夏不躲不避看着这个曾经畏惧万分的男人,她的指尖其实忍不住的发抖,被她死死攥在掌心,几乎刺破皮肉,“哥哥为什么不为我解释一下,那个应该被我称作父亲的男人当年对挽华做出了什么……”
她的话音还没落,林星源大跨步走过来,一把攥住她手腕,一字一顿道,“你再说一遍。”
他的眼里一瞬间布满红色血丝,愤怒让他的血液都沸腾了,林歇,那男人不是无所不能的神,他做的……或者说他没能做的,只有一点,就是没能拯救所有的人,或许有人无法理解而加以指摘,但这指摘绝不该来自他自己的女儿。
林星源怒不可遏,攥住手腕的力道不由得加大,“你刚刚说了什么,再说一遍。”
“……”
肩膀开始抑制不住的震颤,林瑰夏已说不出话。自被触碰的手腕,神经痛迅速辐射开来。那是叁年前在机甲上被林星源以虐杀形式击溃的后遗症,时至今日,哪怕记忆早已模糊,身体依记得那恐惧。
她死死咬住唇,将苦痛的呻吟一并压下去,时至现在,她只能把外强中干进行到底。
没等到预想的求饶,林星源不惊讶,他皱眉看着少女,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双本该早已遗忘的眼。
清冷锐利,桀骜不驯,有如一把雪亮刺人的刀,眼里噙着讥诮,仿佛在质问着他:这一次,你还能做到吗?杀了我,还是再一次把我的记忆一笔勾销。
果然是,养不熟的狼崽子——
林星源的心没来由地一坠,手掌已经先一步扣上了少女稚嫩的脖颈。
“你想起来了,是吗?”他低低问道,其实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这样问有何意义,倘若她记起一切,那么他会怎么做,会忍不住杀了她么?
刺耳的警铃救场般地响起,林星源如梦初醒,一把推开少女,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眉宇依稀透着狼狈。
警卫队开始组织疏散,人声越发嘈杂,听得他心烦意乱,再不想看狼狈瘫软在地的少女,林星源转身就走,“老实待着,我发过誓不会让天喋之变重演,如果你成为那个变数,就杀了你。”
林星源其实不担心林瑰夏乱跑的,那种程度的疼痛足以让人在几个小时内失去行动能力,眼下他更想抓几个扰乱会场的老鼠,发泄出无处安放的闷气。
林瑰夏惨白着脸撑坐起来,视野的一切扭曲而模糊,痛感仍然残留,且没有半点减弱的迹象,看不见的刀在身体里切割,拉锯,她转移注意力开始漫无边际勾勒出场景,从华丽的吊灯,再到西格马橘色的天空,之后是晷浅金色的头发,在西格马空间站时她最喜欢梳理晷的满头金发,那些发丝笔直顺滑,不像她的总是纠缠成一团。
“因为它们是假的。”晷这样说,“对我而言可有可无,只有你们人类才会执着于构成身体的形式。”
她老实发问,“那假如你没有身体,我还能看见你吗?”
“不能。”
“所以说,身体还是很有必要的。”那时的她煞有介事地感慨,同时为晷还能留下这么一颗孤零零的头颅而由衷感到高兴。
眼前出现个模模糊糊的人影,看不清面容,只瞧见一团金灿灿的颜色,她眨了眨眼,没言语。
啪嗒,有冰凉的水滴落在她手背,眼前因这鲜明的触觉而清晰了一瞬,于是她看见一张流着泪的脸。
“原来你是因为这个才想逃开。”华法沙眼神凄怆,“林星源他居然对你做出这种事,我果然早该杀了他。”
神经惩戒,即便在挽华这种地方也称得上丧心病狂的酷刑,比起身体折磨,这种永不磨灭的创伤根植在神深处,受制者因人为建立的条件反射被赋予诸般惩罚,终生都无法对加害者生出反抗意志。
林瑰夏反手拍了下她的手背,“哭什么,我还没死呢。”她扫视四周,指了指另一边的空房,“扶我去那边躺会儿。”
华法沙噙着泪的眼在昏暗光线下尤显的亮,她凑到林瑰夏耳边轻声报出一个地址,“今晚十二点,太空船就会出发,如果你没来,我不会等你。”
她撂下狠话,却反手往林瑰夏手上塞了一个铁盒,因为握得太紧,那铁盒已经被体温捂得温热了,“希望你没有用到它的机会。”
见林瑰夏将铁盒起,华法沙退后一步,道,“他说的没错,挽华是魍魉鬼蜮,我被自己的亲哥哥设计着送来,他巴不得我死在这里,我想杀他的心也丝毫不差。”华法沙的声音阴冷得仿佛叙说旁人的事,“但我们无论杀与被杀都毫无怨言,挽华的规矩就是这样,胜者为王,败者身死,不像林星源,利用你的身份操控把持林元帅的势力,明明手段用尽还要摆出一副亲情至上的假惺惺姿态,我瞧不起他。”
华法沙的脚步声消失在远方,林瑰夏静静躺在黑暗中,闭眼消化她最后的话,有些事说出口会太难听,所以人们平日里叁缄其口,但这并不代表能够自欺欺人假装它不存在。
她将手落在腰间,摸出一把药片,毫不犹豫地往嘴里送去,苦涩的药片卡在喉咙,咳得她眼睛通红。
有人自暗处走来,扶起她,喂给她一杯水。
林瑰夏转过脸来看着对方,胡乱发着小孩脾气,“你选的身体真难看。”
“没办法,附近就只有这么一具。”
见她把水喝光,那人把空杯摆在一旁,“衣服给你准备好了,自己换还是我帮你?”
林瑰夏耍无赖地摊手,“我没力气了。”
这话是真的,方才的她单是忍住不呼痛求饶就耗光了全身的力气。
那人淡淡嗯了一声,伸手替她换了衣服,就连脸上妆容也用备好的湿毛巾擦得一干二净。
“你没必要激怒他到这地步的,他差点杀了你。”晷的声音忽然响在耳边。
林瑰夏没忍住呛了一下,“私自分可是犯规行为,”她小声嘟哝着,“你就不能专心于一张嘴说话么。”
“这不是附身行为,只是再简单不过的操纵。”
林瑰夏握了握拳,药效上来,疼痛已经转成隐约的钝痛,她索性跳起身,把早就备好的剪刀递到那人手里,“那就帮个忙,操纵你的傀儡玩具给我剪掉。”
耳边剪刀声咔嚓作响,碎发沿着视野余光纷纷落下,林瑰夏不有些失神,忽然没头没尾道,“我只是想试一下,他对我的容忍底线。”
“结果呢,还满意么?”
“你明知故问。”她不满地轻哼,愤愤道,“天喋之变都过去十几年了,这一切跟我有什么干系!”
“的确和你没关系。”晷拨转了剪刀,上面扭曲倒映着不属于他的陌生面孔。
那场面在唯他能看见的空间抽取,复读,确到每一帧的定格,惨烈的加冕仪式,染血的落地花束,倒地的女帝,惊愕捂嘴的献花孩童,只露出半个身体的刺杀者,面无表情扣下扳机的林歇,还有不过十叁四岁的厉晟惨淡的脸。
一切看似清晰完整,却缺少了最重要的一环。他不知道,尤弥亚也不知道,有人刻意将一切掩盖了。
究竟是哪里猜错了,亦或是他从一开始就找错了方向。
晷放下剪刀,看着面前有着利落短发的少女,“人类的群体概念是很宽泛的,”他试图给她解释,“你生为黥徒,虽然不是出自主观意愿,但你被包含进这个群体,他们所犯的错也一并加在你身上,这就是所谓的原罪。”
悄悄故意引阿源失控的,元帅是阿源的软肋,当然后果她自己承担就是了
阿源已经方寸大乱了,这章他很渣对吧,接下来还会更渣




地火流明【机甲】 刺杀
假如有一个存在能从浩瀚如海的信息洋流中截获任意片段,这世上的每一个监视探头都成为它的眼,每一道讯息都汇入它的脉搏,而那些无人问津的记录流向它的大脑成为它的认知和记忆,那么被人们尊为全知全能的神也是理所当然。
尤弥亚因此被奉为神明,正是同样的道理。
漆黑的空间里,一双眼蓦地睁开,露出空洞无色的瞳,“奥德姆布亚。”宛如呼唤,又如宣判。
夜空中的云螭已悄然隐没了身影,取而代之的,是天边一片不详的白光,宛如贴在暗色幕布上的不详云团,缓慢侵蚀着夜空。
厉晟站在窗边看着这场面,伸出手隔着窗玻璃抚摸那团白光,比预期的更快,神明大人也会不守时么。
肖鄞心不在焉,他的袖口浸的血已经半干了,乌黑的血渍让这个从来都一丝不苟的男人难得显出几分狼狈。
就在十几分钟前,一伙黥徒凶徒潜入宴席,虽然被立即发现并制服,但还是有倒霉的家伙不幸受伤。
还是个养在“深闺”,很少被带出来的倒霉家伙。
厉晟问,“你弟弟伤得如何?”
肖鄞摇摇头,“没什么大碍,已经包扎送回家去了。”
看他的神态,可并不是“没什么大碍”这么简单,于是厉晟劝道,“既然担心,干嘛不去亲眼看看?”
“现在最危险的是您。”
出路已封,刺杀者只怕会狗急跳墙,在场的众人,再没谁比身边这位更尊贵。
肖鄞的忧虑并没有错,厉晟身前的玻璃毫无征兆地破碎,碎玻璃溅射的同时,一道人影飞快接近,那身影竟是一直攀爬在外墙窗户上面的。
“保护陛下!”
肖鄞扯下窗帘一把罩住厉晟,空闲的手已顺势掏出枪来,枪身斜斜转了九十度,咔的一声上了膛。
然而这一枪终究没能打出,因为有一道身影更快,几乎紧贴着那道潜影,林星源一脚踩下,那袭击者落在地上,脖颈被踩得发出令人牙酸的一声。
脖颈分明折断,头颅却诡异地上扬,宛如被一根不可见的绳索吊起来,那人挣扎着,死灰的眼瞳死盯着厉晟,嘴里发出“嗬嗬”的响。
厉晟掀开罩在头上的幕布,碎玻璃溅射得太急太散,哪怕受到阻拦仍有漏网之鱼,一道血痕沿着一侧脸颊直划到脖颈,给端丽容貌增添一抹艳色。
他不闪不躲,望着地上的家伙,“黥徒。”一招手,几个黑甲卫上前,制住那家伙。
一个穿着深蓝近黑的衣袍的男人走上前,行了个不甚规范的礼,状若平静的目光从林星源身上扫过,教袍男人不慌不忙开了口,“陛下,既然是黥徒,便是神飨教会的职责,请将此人交由我处理。”
语气听上去客气,从这人的神态上却看不出什么尊重。
“杜督教,这恐怕不太合适吧?”厉晟仍是微笑着的,眼底却氤氲着墨蓝近黑的浓雾,“既是威胁朕的安危的刺客,教会若想处置,也得在朕之后。”
那被唤作督教的男人愣了一下,“陛下误会了。”他伸手自那名黥徒的手臂,肩颈轻抚而过,所到之处无不发出咔嘣脆响。
林星源冷眼看着,这个人指法了得,力道蕴于骨而非形,所抚之处骨骼尽数碎裂,想不到神飨的一个区区二级督教也有如此实力。
更离奇的是那名黥徒似乎对此浑无知觉,只将死灰的眼瞳钉在厉晟身上,令人毫不怀疑它飞扑上前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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