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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尘旧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在寒
瞿渡亲了亲她的额头,这次是光明正大的,“我也是。”
谷钰心花怒放,笑眯眯地说:“我就知道哥聪明,知道我想听什么。”
她的手指先摸到他下巴,上移了寸,按在他唇上,“你知道刚才那个,是我初吻吗?”
“知道。”
谷钰愈发得意:“我知道也是你的。”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谷钰感觉到他含了下她的指尖,有股电流窜过全身般,忙收回手。
瞿渡手抚着她的背,像哄她睡,“快睡吧,我明天送你去学校。”
他们那晚说了无数个“知道”,仿佛他们就该是这样,他们只不过是顺着命运走。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谷钰也知道,是下午的那场雨,渡了她和他的情。
谷钰初中问过瞿渡,他以后会找什么类型的女朋友。性格、长相、身材、爱好,他有什么要求没。
瞿渡想也没想,说:“我不会找女朋友。”
也许是他太斩钉截铁,谷钰反倒不信:“林庆焱都谈过叁四个了。”
林庆焱是瞿渡同学,也是关系最好的朋友,难怪她质疑。
瞿渡说:“我跟他又不一样,那你呢?你喜欢什么样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
谷钰笑盈盈的:“哥,你这样的啊。”
没想到一语成谶。
他确实没找。因为他心里已经有一个小姑娘了。
她也确实找到了。





暗尘旧香 二十渡雨(5)
闹钟准时响起。
早上,谷菁偶尔有空,会送谷钰去学校,更多时候是她自己赶公交。
谷钰发现瞿渡抱了她一晚上,没撒手。
瞿渡昨天又开车,又烧烤、钓鱼,肯定很累,她想去关闹钟,让他久睡会儿,刚动了下,却顿在原地。
谷钰快满十八岁,明白现在硌着她的,是什么。
她进退两难。
闹钟响了快一分钟,他才醒。
为避免两厢尴尬,谷钰抢先挣出他的怀抱,跑去浴室洗漱。
瞿渡缓了半晌,才搞清状况。
水声哗哗,他翻了个身,太阳穴突突地跳。
晨勃不是稀罕事,被谷钰撞上,却是头一回。
因为早晨这档子事,他们默契地沉默了一路。
临下车,谷钰把脸凑过去,瞿渡心领神会,亲了下,再问一遍:“真的不用我接你?”
“不用啦。”谷钰觉得太麻烦他,而且她不想付绫言一个人去等公交。
在中学时代,每个人都有比较固定的朋友圈,有人进来,有人出去,她和付绫言的二人朋友圈却是雷打不动,没人挤得进来,也不会拆开。
下课,班主任再次将谷钰叫到办公室。
倒不是批评她,而是说:“之前我听说了,瞿渡是你哥哥。”
谷钰点头。
她接着说:“你哥哥是我带过最优秀的学生之一,我希望你向他多多学习。对了,你想好考哪所大学了没?”
谷钰说:“s大。”是瞿渡的学校。
“s大是所好学校,但依你现在的成绩,要考上还是有一点距离。”
“我知道,我会努力的。”她知道差距,但她想和瞿渡读一所学校,一个专业。
不过,专业的事,或许还有待商榷。
班主任说:“你哥打电话给我,特地感谢我照顾你。我说是你自己勤奋又聪明,我没帮什么忙。你哥哥真的很关心你,加油学习吧,不要辜负我和你哥哥对你的期待。”
瞿渡什么时候打电话给班主任说这些,谷钰一点都不知道,但他的出发点终究是为她好的。
谷钰说了句“谢谢老师”,走出办公室。
中午午休,因为实在太热,谷钰睡不着,就趴在桌上,在草稿纸上写瞿渡的名字,又写下“谷钰”。
她想了想,在下头写一行:瞿钰,谷渡。怎么看,怎么觉得不伦不类。念起来,像区域和孤独。
还得感谢父母没选错人,不然叫这两个名字,可要出丑了。
谷钰莫名就笑出了声。
意识到正在午休,她忙捂住嘴巴,还是忍不住偷偷笑。
中午没休息,也不太影响下午的学习。
叁节理化生,一节自习课,时间很快过去。
临近放学的最后十分钟,没由来的,谷钰格外想见瞿渡。不知是不是太热的缘故,她想他想得有些发晕。
放学铃响,谷钰和付绫言一起走。
马上就要月考,付绫言很愁。她成绩虽也不赖,但没谷钰那么拔尖。付绫言就提议说,要不然星期天一起自习。
谷钰想了想,说:“我问问我哥,他没空我就陪你。”
“算了算了,你现在满心牵挂你哥。以前我还不知道,你这么黏你哥。”
瞿渡前两年回来得比较勤,经常见到,也就没那么想。现在他忙得多,年后就没回来过。
更主要的原因,还是关系变了。
她上高中,再那么黏哥哥就不像话了。身份变了,她黏他是情之所至,理所当然。
高二上学期时,付绫言谈了个男朋友,是高叁的学长,初吻也是给他的。后来学长毕业,他们就分了。
即便在热恋期时,付绫言也十天半个月才和学长约一次会,所谓约会,也是一起吃东西而已。既不浪漫,也不甜蜜。
付绫言说他们分手是迟早的,付出那么多干嘛。
与其说她自私、冷漠,倒不如说她爱得不够。后面再谈,也是如此。
直到应枫出现,谷钰才知道,付绫言也可以爱人爱到离不开他。
当然,这是后话。
受付绫言影响,谷钰并不理解为什么有些情侣那么难舍难分。
现在她懂了。
是想一天二十四小时在一块儿,是恨不能长成一体,是希望有双千里眼,看他正在做什么,有没有想她。
刚走出校门口,谷钰便看见那辆熟悉的车。
果然,瞿渡下一秒就下了车。
瞿渡说谷菁胃炎引起发烧,住院了。
谷钰抱歉地对付绫言说:“对不起啊,你今天又得一个人了。”
付绫言说“没事”:“你快去陪你妈妈吧。”
*
车上,谷钰开口问的,却不是谷菁的病,“哥,你之前打电话给邓老师了?”
邓老师就是班主任。
瞿渡“嗯”了一声。
谷钰说:“现在她知道你是我哥,我压力好大啊。”
“能有什么压力?”
“你太优秀了啊,我难以望其项背,压力好大的。”
瞿渡笑了声,谷钰又说:“哥,你觉得我考得上s大吗?”
“以你的能力,s大没问题,进医学院可能有点难。”医学是s大的金牌专业,每年的分数线都是一众专业中最高的。
“我想过了,如果我们都学医,肯定更加没时间相处。”
“照你之前的愿望,当老师吧。”
瞿渡觉得,谷钰的性子,很适合当老师。
但当不当,全凭她自己的想法。他对她只能是建议,不能左右她的决定。
谷钰希望他去一个宽广的天地,他同样希望她活得自由。
“这个缓缓再说。”谷钰托着下巴看他,眨巴眨巴眼,“哥,今晚妈不在,你陪我睡吧。”
正好是红灯,瞿渡停下车,捏了捏她的脸,“乱弹琴,多大的人了,还要陪。”
谷钰说:“不嘛,我就想和哥睡。”
瞿渡心想她撒娇功夫见长。
红灯跳绿,再过一个路口,就到医院,这个话题就暂时打止。
病房里有很多叔叔阿姨,是谷菁的手下人。花捧、水果篮、营养品,堆得放不下了。他们提的水果,被衬得寒酸不已。
一个小小的胃炎,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官场啊。谷钰唏嘘。
谷菁见他们来,客客气气地招呼他们坐。
其他人纷纷找借口告辞了。
谷菁接过水果,统共没说几句话,中途就接了两叁个电话。
等她挂断电话,瞿渡就说:“妈,你好好休息,谷钰还得学习,我先带她回家了。”
“等等。”谷菁指了指沙发上的包,“帮我拿过来。”
谷钰照做,谷菁掏出钱包,点了几张钞票,“你这个星期的生活费。”
谷钰说:“爸给过了。”
瞿奕和谷菁离婚后,每年都会给她钱。
去年,瞿奕再婚,婚宴谷钰去了,女方比他小十几岁。自此,瞿奕人来得更少,钱给得反而更多,仿佛在弥补什么。
谷菁坚持:“他的是他的,我的是我的,拿着吧。”
谷钰小小地撇了撇嘴,接过钱。瞿渡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乘电梯下楼时,瞿渡问她:“给你钱,你还不高兴?”
“从小到大,她就只会给钱给钱,好像母女关系,就靠这一张张钞票维系。”
瞿渡没法为谷菁开脱,只是揽了揽她的肩,说:“以后哥哥照顾你。”
轿厢人多,他做不了更亲密的动作。
即便如此,谷钰也很受用。
晚上,谷钰跟瞿渡说起中午的发现,还没待瞿渡做出反应,她自己先咯咯咯地笑起来。
瞿渡拍拍她的背,说:“我也庆幸,你没跟爸。”
“为什么?”谷钰停了笑。
“我听说后妈怀了,预产期在明年二月。”
“哦,你是怕我过去了,爸有了孩子,就不会对我上心?”
“至少会分去一部分。我是儿子,又上了大学,对我来说,这些无关紧要。”
即便亲生母亲关心不够,好歹不用受别人脸色。
谷钰缩在瞿渡怀里,喃喃:“哥,咱们真是苦命的孩子。”
“我有你,就不苦。”
谷钰嘻嘻地笑:“你口里含了糖吧?怎么会苦呢?”
“你尝尝,看是苦是甜。”
瞿渡低下头,攫住她的唇。谷钰闭上眼,配合地仰起脖子,向他的身子靠了靠。
两具年轻的身子紧紧相偎。
谷钰睡觉前把头发放了下来,此时如布般铺满枕上。
瞿渡单手穿过她的腰下,覆在她的背上,另一只手则按着她的后脑勺。
谷钰感到他的舌头钻进来了。舌尖碰到舌尖,如火卷上干柴,很快搅在一起。她有点紧张,有点不知所措。比起上次的两唇相贴,这才叫接吻。
她穿的是睡裙,不知不觉间,裙摆就缩到大腿根部。
瞿渡的手,也不知何时,滑了下来,覆在臀下——睡裙和皮肤的交界处。
他徘徊地摩挲着,既不前进一步,也没有住手的准备,勾得她心猿意马。
她想叫出来,把内心的难耐和期待都通过声音转达,但怕引得他失去分寸。
生生憋住,憋得心头慌。
该就此喊停,还是放任自流?
谷钰感觉得出来,他有渴望,有欲念。同床共枕,亲吻的男女,有也很正常。
但没有她的同意,瞿渡不会强迫她。
谷钰踌躇间,瞿渡率先松开她了。
“薄荷味的……”
是她的牙膏的味道,他们有时洗漱用品会混着用,自小如此。
瞿渡说:“谷钰,我给你一个反悔的机会,这两天什么也没发生,一切回到从前。”
他忽然严肃,她很不习惯,以致她说话磕巴起来:“为,为什么啊?我们……我们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瞿渡笑了声,似乎是笑她天真,“生活并不是电视连续剧,没那么多狗血剧情,我们是亲兄妹,千真万确。”
谷钰知道他的顾虑,但也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也许是年纪小,不爱考虑未来,她有一股大无畏的勇气,甘愿闷着头往前冲,不管会不会碰壁。
她可以图一时欢愉,不必理会其他,而瞿渡作为男人,作为哥哥,承担的必然更多。
谁都希望一切理想化,谁都盼有情人终成眷属,谁都求老天垂怜。
然而,现实困扰种种。




暗尘旧香 二十渡雨(6)
对于父母离婚这件事,小小年纪的瞿渡,早已有预感。
两人聚少离多,见面也难得有温馨的时刻,后来,破罐子破摔的瞿奕干脆当着孩子的面,提离婚后财产分配、孩子抚养权的问题。
每当这时,瞿渡要么把谷钰带进房,要么捂住她的耳朵。即便瞿渡把她保护得再好,她也敏感地察觉了。
撞上哪天父母同时在家,谷钰一定要拖着他们陪她一块儿看动画片、看漫画、堆积木,怎么拗都拗不过。
一开始,撒娇的法子还奏效,慢慢的,瞿奕和谷菁都会找托辞,让她找妈妈或者爸爸。最后,只有瞿渡陪她。
谷钰不知道,她硬凑两块同极的磁铁,即使短暂地拼成一块,也只会把他们分得更开。
有一天,谷钰问瞿渡:“爸爸妈妈离婚后,我和哥哥还可以在一起吗?”
瞿渡并不是妹妹眼中的“百科全书”,未来的事,他也不知道。
但与其说完全不知晓,倒不如坦诚点。
瞿渡说:“也许不会。”
谷钰眼里转着泪花,就要哭,瞿渡哄她:“就算爸爸妈妈分开,我们还是兄妹,这点永远不会变,你懂吗?”
父母离婚的日子很快到来,迅速得瞿渡还没来得及长大,大到护谷钰处处周全。
最终商定结果是:谷菁带女儿,瞿奕带儿子。
瞿家重男轻女,瞿老太太放了话,什么都可以不要,一定要瞿渡。谷菁也不争,分完离婚财产,一句话不多说,牵着谷钰就走,决绝得令人心寒。
谷钰和瞿渡兄妹俩也没机会好好道别。
到了新家,谷钰哭了一整夜,喊“哥哥”喊得嗓子都哑了。
谷菁没办法完全对女儿视若无睹,到底是亲生的,答应她周末送她去见哥哥。
心下也一阵酸意,不哭爸爸妈妈离婚,反而哭与哥哥分离,竟有些嫉妒女儿和儿子感情更好,随之而来的,便是愧疚。
但这种感情并未持续多久。谷菁还是那个女强人,很少给儿女关心的差劲母亲。
谷钰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星期六。然而谷菁却没空,送不了她。
结果是瞿渡先找过来。
他敢一个人坐公交车,也找得到路。
谷钰看到他,喜极而泣,说:“哥哥最好了。”
午饭是请阿姨做的,待到晚餐,瞿渡不得不走。他还是那句话:“我们还是兄妹,永远不变。”
可是后来,变了呢。
时间是种化学试剂,把本该纯净无暇的兄妹情浸得变了质。
*
谷菁放心不下工作,很快出院。
瞿渡那天去接她,回家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顾及她胃不好,大部分是清淡养胃的。
席间,谷菁没话找话地问他:“找到工作了吧?”
“嗯,在市人民医院,相当于实习一阵子。”
他没毕业,自然不会正式当医生,打杂罢了。医院事多,有时候下班比谷钰放学还晚。
谷菁慢条斯理地夹着菜,“我住院这几天,谷钰没给你添麻烦吧?”
谷钰闻言蹙眉,她话里话外,瞿渡都是外人。
瞿渡笑了笑,不甘示弱:“从小一起生活,她很听我的话。”
“是吗?”谷菁说,“本来我还以为你们兄妹俩分开这么久,会生疏。”
“那么多年感情,不会因为几个月就生疏。”
“话是这么说,也要常回来看看,你妹妹想你想得很,一学期也没回来过一趟。在她心里,我这个当妈的,怕连你一半都比不上,你也太辜负你妹妹了。”
谷钰听不下去,嗔了声:“妈!”
瞿渡安静笑了下,没回答,怕再说下去,就争得不可开交。
传出去好笑,母子两个,一个为女儿,一个为妹妹,吵起来,像争风吃醋。
谷菁话锋一转,又问:“这么大的小伙子了,找对象没?”
他不动声色瞟谷钰一眼,“有一个。”
“你们学校的吗?”谷菁像一个最普通的母亲,关心儿子的感情生活,即便演技蹩脚,“长得怎么样?”
“不是。挺好看的,是我喜欢的类型。”瞿渡垂下眼,专心给谷钰夹菜,以免被谷菁发现破绽。
谷菁一双眼是在官场练过的,什么妖魔鬼怪没看过,一些小伎俩很难瞒过她,干脆避开。
也许是瞿渡伪装得太磊落,也许是谷菁刚病愈,精气神不佳,万幸,谷钰脸上细微的不自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第二天周日,谷菁要赶工作,不会休息,故早早睡了。
谷钰熬到十二点,确认无误,悄悄地从房间溜出来。
瞿渡的房门从来不上锁,习惯是小时候养成的,怕谷钰有事找他,打不开门会着急。谷钰不怕黑,不怕雷,但有时会做噩梦惊醒,醒了就找瞿渡。
这会儿,倒方便她当“采花贼”。
谷钰爬上床,钻进瞿渡怀里。
他也没睡,灯关着,黑夜替他们打掩护。
谷钰压低声音说:“哥,你别听妈瞎说,我知道你忙,也不一定非得见面,视频也可以的。”
学医本就忙,加之他做兼职,更加没闲功夫回澜市。
瞿渡一直跟她说,爸爸的钱是爸爸的,哥哥的钱是哥哥的,将来对父亲要尽孝,没有深厚的感情,也要报答养育之恩,对哥哥什么也不用还。
所以,瞿读给她买礼物的钱,都是兼职赚来的。
瞿渡很厉害,这份骄傲在她心中根深蒂固,她不知道他做什么,只知道赚得很多。
瞿渡抚了抚她的后颈,“我知道。”
知道你很像我,知道我在你心里有多重要,知道我这段时间,亏欠了你不少。
谷钰亲亲他的下巴,再度缩回去,“这几天跟你睡习惯了,一个人睡,反而睡不着。”
“这么依赖我,开学了可怎么办啊?”
“是啊。”谷钰惆怅,转眼又说没事,“我可以很快调整的!”
就像他去上大学,她再不舍,也调整好了对他的想念。
*
七月下旬,正是最热的时候,终于结束补课,进入暑假。
放假第一天,同学组织活动。
谷菁得知谷钰放假,便给了她一沓钱,让她趁这个暑假出去旅旅游也好,购购物也罢,总之放松心情。
谷钰从中抽了几张,准备去参加活动。
第一站是密室逃脱,第二站吃饭,第叁站看电影,接着转战ktv……早晨九点出发,一路玩下来,回家得晚上。
包厢里已经热闹了两叁个钟头,他们依然兴致不减。谷钰中途上厕所,碰到许久未见的夏玏。
她正准备拉开门,听到有人叫她名字,回头看。
大男孩一脸熟稔的笑,隔了几步距离,朝她挥挥手,“好久没看到你了。”他透过门上的玻璃,往里望一眼,“跟同学来玩?”
“是啊,你们也聚会吗?”
“都回澜市了嘛,聚一聚。啊对,我叫了瞿渡,他还没到。要不要过来玩会儿?都是你认识的。”
谷钰想了两秒,“我去跟他们说一声。”
谷钰在那边存在感不高,同活动组织人讲了一声,就和夏玏过去了。
毕竟是大学生,人比谷钰他们少,包厢开得却豪华两叁个层次。
玻璃茶几上堆了数个未开的啤酒瓶,看起来场子刚开没多久。
他们见到谷钰,都挺惊喜,纷纷夸她漂亮,调侃她和瞿渡兄妹俩在这个包厢,简直艳压群芳,云云。
当中也有几个谷钰有印象,但不记得名字的人。
时隔叁年,几乎是半陌生人,谷钰有些局促,还是夏玏带她坐到一边,免去她应付。
夏玏是瞿渡高中最要好的兄弟之一,因为玩得好,又都没有女朋友,还被误会过。他们班甚至有人写他们的同人文,谷钰也看过,笑得不行。
夏玏和瞿渡性子不太像,夏玏很自来熟,当时刚见过两面,夏玏就完全把她当自家妹子看了。瞿渡是典型的慢热型。
谷钰和夏玏聊了会天,瞿渡就到了。
他最先看到的,就是面对着门坐的谷钰。
“这么晚才来啊?自罚叁杯,你妹妹在,也别想逃过。”
瞿渡乖乖认罚。
有人替他开一瓶,杯子口径大,他们也一点不手下留情,叁杯下去,一整瓶也就空了。
认完罚,瞿渡径直走到谷钰面前。
夏玏自觉给他让了座。如放飞的鸟雀,他迅速占领场地,一展歌喉。
瞿渡酒量不太好,已有些醺然。他还是醉酒易上脸的体质。
他与她肩挨着肩,任凭谁看,都只是对普通兄妹。
瞿渡低下头,贴着她的耳朵问:“今天玩得开心吗?”
谷钰颔首,抬手碰了碰他的脸颊,觉得可爱。
难得见到瞿渡这个样子。
瞿渡把头抵在她肩上,他本来不想来的,因为惦记着谷钰,想她晚上回家不安全,要去接她,听到夏玏说的ktv和她去的是同一家,才答应。
没成想,刚来就被摆了一道。
瞿渡缓了会儿,才说:“你先去和你同学玩,到时候我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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