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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万丈(明星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李爱
“嗷……”郑鸣海没有回答,他也似痛苦至极,口中发出的声音简直就是在哀嚎。他抓过黎舒的肩膀,抬起身体咬到他的唇瓣上,随後一翻身,再次将黎舒压在身下。
他不断的说,我快死了,黎舒,我快死了,黎舒……我快死了!!
☆、44 甜蜜
“啊……这好像太快了……”
夜渐渐深了,两人并排躺著,却还没什麽睡意。黎舒枕在郑鸣海的手臂上,看著天花板自言自语,“太快了……”
“哪有……”郑鸣海笑著搂过黎舒,在他额角亲了一口,心说我等了这麽些年,哪里快了。刚放了他,却觉出这话不对味来,立刻变了脸色道:“你说我快?!怎麽可能!”
黎舒叫他弄得莫名,愣了两秒也反应过来,忙道:“喂,你想什麽哪,你明知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麽意思?”郑鸣海翻身覆到他身上,佯怒道:“不行,这事咱今天得说清,我这就开灯,咱们掐表,看到底快不快!”
“喂──!!”黎舒拉住他,忍不住笑了,“你现在怎麽成天脑子里就这个了,啊?”
“哼。”郑鸣海哼哼唧唧的腻回来,重新把黎舒搂住,像只八爪鱼一样裹在他身上,咬了一口肩道:“你又来了,为什麽我就不能想这个?哪个男的不在乎这个?”
“好啦……真是服了你!”黎舒赶紧拍他马屁,“你很厉害,行了吧?”
郑鸣海听了,在黑暗中暗自满意,差些就哼出小曲,安静了一小会,又去招黎舒:“喂,小舒,你说实话,那会儿我也老这麽抱著你睡,你有什麽感觉?”
“郑鸣海──”黎舒已开始在磨牙,“你以为我是你吗──”
“啊!那就是没有!”郑鸣海大受打击,哭丧著脸抱著怀中的黎舒在床上滚:“黎舒,我从前天天这样抱著你你都没想法,你还说喜欢我,你还说喜欢我!”
床本就是铁床,被两个大男人这麽一滚,立刻嘎吱嘎吱的叫起来,比刚才他俩做`爱时叫得还欢。黎舒被他裹得死紧,挣也挣不脱,又叫他闹得头晕眼花,忍不住恼了:“你烦不烦!你到底要干嘛!!”
他心想那时候你不是说讨厌同x恋吗?!难道我还瞎想?!
“啊──”郑鸣海夸张的大叫一声,黎舒可真狠,拿胳膊肘最硬的地方敲他x口,郑鸣海总算抱著他在床边停了,颇委屈的说,“我这不是想让你开心麽。”
他笑著伸了脖子又在黎舒唇上轻啄一口,“我想让你什麽都不要想,至少在我这里,在我抱著你的时候,你是开心的,你是只想著我。”
黎舒浅浅一笑,抬手去搂他的脖子,呼吸渐轻,两人都闭上眼要吻对方,谁知还没碰著,哎哟一声,一个不稳就齐齐滚到了床下!
“哎哟喂……”郑鸣海原本压在黎舒身上,两人滚下来时翻了个身,他就做了黎舒的r垫,m著头叫了起来。
“你还叫!”黎舒没好气的拍了他一把,“我就知道,跟你一块儿就净干蠢事!”
说完之後,两个人都哈哈的笑了,笑过之後又闭上眼睛继续吻,床上吻不成了,他俩就滚到床下,慢慢吻。
夏末的北京已经不太热了,只午後最热的一小会儿有些闷,天花板上的老吊扇还呜啦呜啦的转著,搅乱了一室的光。黎舒半阖著眼,趴在郑鸣海身上。郑鸣海已经睡著,正张著嘴轻微的打鼾,虽然他热得冒汗。床挺宽的,1.8米的大双人床,可黎舒就觉得哪儿也没有郑鸣海身上舒服,他骨架子大,肌r不算厚,每一块都硬邦邦的好似石头,但并不膈人,趴在上面就像趴在被太阳晒暖的河边大石上,暖洋洋的,教人浑身都舒爽。
这一刻黎舒真的感到自己回来了,熟悉的房间,熟悉的人,连风扇和午後的光线都同从前一样,郑鸣海已经做到他所说,我带你回去,回到我们的二十岁。他感到自己仿佛从没有离开过,没有做错过,没有後悔过,没有爱过也没被背叛过。
黎舒时常感到自己是个很贪心的人,他所求太多,且事事都想要完美,虽明知不可能依旧不知悔改。但他又是极简单的人,哪怕再痛苦艰难,只要抓著块浮木,只要感到被人爱著,他就能从深渊中浮起来。
郑鸣海又做了次他的浮木,在他最需要的时候。
“鸣海,鸣海……”他在他耳边自言自语,却不料惊醒了郑鸣海,他迷迷糊糊的问他:“嗯?啥事?”
“哦,”黎舒没想到他会醒,想了想,没话找话讲:“对了,我想起来,你买那盆子做什麽用了?该不会拿来洗脚了吧?”
“哪能呢……你还惦记这个啊,”郑鸣海并未完全清醒,随口答道:“我怎麽舍得,当然是干别的了。”
“嗯?!”黎舒一听来了劲,心想还能干什麽,忙追问:“你干什麽了?”
“嘿嘿……”郑鸣海却逐渐清醒,他眨眨眼,逗他道:“你猜。这可不能让你知道,要不你非杀了我。”
这话可让黎舒又开始纠结,左思右想想不出个所以然,却被郑鸣海嘴角挂著的笑弄得脸越来越红,最後索x抓了枕头压他脸上:“我这就灭了你!!”
“哎呀饶命呀──”
两人打打闹闹,又是一阵疯,正欢腾得起劲,郑鸣海的电话响了。郑鸣海嗯嗯的点著头,把电话挂了抬头说:“黎舒,我们得走了,魏蕾说外面已经有记者狗仔在守,可能我这两天出去买吃的被看到,再拖下去人只会越来越多,我们得赶紧。她开了车来接我们,马上就到。”
“哦……”黎舒听了,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这也还是太快,他只是想找个地方躲一下,没人知道的地方,并不需要太多的时间,可还不到三天,真的太快。
郑鸣海扶著他的肩认真道,“黎舒,我们现在要出去了。”
黎舒抬起眼睛,看著他道:“一起出去会被拍到,你以後再也说不清,你认真的吗?”
郑鸣海笑了笑,对他伸出手,问他:“你怕吗?”
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黎舒也伸了手,与他虎口相接,十指紧扣。
魏蕾开了郑鸣海的黑色吉普来,坐在车上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一直留意著单元门口。她戴了墨镜,茶色渐变的那种,就跟滤镜似的,能让眼中的世界罩了层淡淡的棕。她在车里望著曾经十分熟悉的地方,很快就看见那两个男人开了铁门出来,那两个让她在二十岁时无比热烈的爱过的男人,手牵著手走了出来。那画面犹如让她看场放著慢镜头的怀旧电影,让她有那麽一瞬间能够回到过去,回到她最好的年华里。浓墨一样的树荫撒在他们身上,阳光显得斑驳,他们都低著头并不愿面对镜头,脸上却明显带著笑,开始时郑鸣海还走在前面拉著黎舒,人都涌过去哢嚓哢嚓的冲他们狂按快门,他只好把人捞到怀里,搂著他的肩往车的方向一路狂奔。
“哈!!走罗!”他俩刚钻进後座拉上门,还没坐定,魏蕾一脚踩了油门,嗖的一下窜出去,很快就在阳光下跑了个没影。
看到魏蕾,黎舒才稍微有些回神,渐渐後怕起来。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快。这麽做的後果是什麽,他g本不敢仔细去想的。
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十指c进发里:“啊……我太冲动了……”
“鸣海,魏蕾,对不起,我又连累了你们,我把你们也拖下水来。”
“你听听!”郑鸣海叫了,指著黎舒冲魏蕾告状:“他这叫什麽话!”
魏蕾抬眼瞄了一眼後视镜,黎舒恰好睁了眼,也看著镜中的她,带著明显的歉意和难掩的忐忑,就这样看著她。这次很难得,她却没帮他,而是吹了个口哨对鸣海道:“嗯,打他!”
“哈!说得好!”郑鸣海得意洋洋的捏拳,作势抬手要打,却在拳头落下时改搂了他脖子,压下去猛亲!
魏蕾抿著笑,抬头又瞟了後视镜,见黎舒举著双手喊救命,终於忍不住哈哈大笑出声。
她摇开了车窗,单手把盘著的发髻解了,拨著发让它迎风飞扬;接著又打开音响,放她最近极爱的一首《viva la vida》,她随著它的节奏啪啪的拍著喇叭,仰著头跟它一阵吼:“喔喔──喔──喔喔──喔──”
☆、45 悔意
郑鸣海牵著黎舒走出来的照片,当天就传遍络,第二天上了平媒,铺天盖地:黎舒出柜。
明明是郑鸣海走在前面,明明是郑鸣海先说我爱他,但大部分人选择x失明,只说“黎舒出柜”。报纸娱乐版和周刊的头条,触目惊心的大字写他,就差在他的脸上画出一个大叉来!
而对於郑鸣海,却抱持著耐人寻味的沈默与宽容,仿佛他只是做了他的背景和道具,重要的不是黎舒爱谁或是和谁恋爱,而是坐实了黎舒喜欢同x。直到郑鸣海接受了正式的专访,关於黎舒,他只说了一句:黎舒是我爱了十年的梦中情人,我很爱他。这句话犹如给原本已经沸腾的锅里,又扔了颗炸弹,所有人都如梦初醒,咦,这两人还有得挖啊……
魏蕾在络上,把他们曾经的歌放了出来。他们当年做的“非梦”那张cd,魏蕾曾经庆幸封面只有一张黎舒的大头照,乐队只在封底做了剪影,因难於辨认的关系,一直流传不广。现在有了歌和人证,再把它晒出来,便成了他们青春的印迹,爱情的证明。
不少黎舒的歌迷在络上松了一口气,他们将他俩那天的照片贴得到处都是,因它实在太美──两个人在阳光下相携相拥,就像电影海报一样。他们终於可以抬头挺x,无视於任何谩骂、嘲讽、侮辱与恶意,他们说“真爱无敌”,就算他是同x恋那又如何?他依旧是他们心目中的神。
黎舒始终未发一语,他说了他要离开,便是彻彻底底的消失,没有任何人能找到他,连荣耀锦也不能。
距离上一次见到黎舒已经过去太久,他们相爱这麽些年,没想到最後却这麽惨淡的收场。荣耀锦捏著报纸,气如何也不能顺,上面的郑鸣海岔腿腿站著,双手c在裤袋里,笑得一脸灿烂。很多媒体对他太好,连这种八卦新闻,都给他配最好的硬照,他们说这样一个男人做什麽大概都不会让人感到惊奇,至少他让人感到真实和诚恳。
是啊,他们成了传奇,荣耀锦无奈的笑了,那他该放在哪里。
照片上的黎舒太美好,他有种十分幼稚的冲动,把拉他手的那男人给剪了,踩平砍掉,把他换成自己──本该就是他自己。这世界多荒唐多麽的不公,他爱了他十年,守了他十年,现在却完全的不值一提。
重庆出事那晚,黎舒只跟他说“好”,当时他就十分不安,隐隐觉得要出事,他情愿他骂他、怨他,跟他吵,跟他对著干,也不要他看起来那麽乖,那麽的听话。通常这样的时候,便是他心中已经打定主意,不愿意再理他。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荣耀锦看见镜中的自己添了好些白色头发。他有些轻微的少年白,刚过三十没多久,白发时不时就冒出来,黎舒总大惊小怪的非要替他拔,有时拔上了瘾了连黑发也不放过,一边干坏事一边念:阿锦你老啦老啦!
荣耀锦每次都吼他:你搞什麽?会秃的你知道吗!
现在,没人会在意他发间钻出的白发。他同林义发火,怪他没将黎舒带回来,他说你怎麽可以让他走?!你怎能让他背叛我?!
林义冷哼一声,点了烟说,背叛,他最艰难的时候,你同女人结婚,我还能帮你说话?你明知他最在意什麽,你偏偏去犯!我帮不了你,我也管不了他。
荣耀锦气得发疯,说我也是没有办法!我不爱他吗?还有谁会比我更爱他!
林义灭了烟摇摇头,站起来就走,他本就是半退休状态,除了黎舒谁都不管,这一走便是两个月不见人。荣耀锦知道自己最该做的,就是不顾一切到北京去找黎舒,但他确实无法做到,现在还不是时候,远远不是。
新的公司本就刚刚成立,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做,黎舒这一出事,几乎将他的计划全盘打乱。他倒是一转身走得潇洒,留了个四处都是洞的烂摊,要他替他一一去担。十分讽刺的是,还好他已与李家合作,这才有足够的钱去砸,要不被他这麽一搞,公司很难说还能不能缓过气来。
荣耀锦心底并没有怪他,他发现事到如今他谁也无法怨,黎舒是他先对不起他,蔓薇就算有挑拨的嫌疑,也并未对不起他。她怀孕才四个月,就已两次差些流产,她整日将心思放在如何真正掌控李家上,一点都不考虑她才20出头,才刚新婚并且肚子里还怀著孩子。荣耀锦骂她太不安分,她就哭,完全像个小女孩的样子。她说我有什麽办法,我当然要争,我知道我迟早都会是一个人,我当然要争。
荣耀锦只好留下来安慰她,作为她的丈夫,孩子的父亲,和一个男人。
捷径的诱惑太大,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也不管是二十还是三十四十,面对它的诱惑,许多人都会抱著侥幸心理,以为付出的代价不会太大,比起得到的自己绝对能够担得起。真的等到事到临头,才发现自己拿去交换的,其实是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他承认自己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锐气,就算最难的时候他也可以满不在乎的跟黎舒讲,有什麽,做生意本就有赢有输,只要有人脉,只要还能借来钱,还怕不能东山再起
夜深人静的时候,荣耀锦会想起黎舒曾经问过他的话,那时候他也才20出头,他独自来到香港,即使四处碰壁也不肯再找他。他常常开了车跟在他後面,看他独自一人穿过长长的小路走回家,疯魔得自己都愿不信。他想得到他,他知道黎舒总有天会坚持不下去,会妥协会回头看他。那天到来的时候,黎舒却在路灯下站定,认真的问他:荣先生,是不是做错过一次,就再不配拥有爱情?
不是。荣耀锦这样答,他看了他良久,最终还是不忍教他失望。他转身就走,很长时间都不敢再去看他。
他现在想把这话原原本本的反问黎舒,虽然他知道,黎舒一定不会给他相同的回答。
进了深秋,风波渐渐的平息下来,媒体不再逮著黎舒恶炒,络上也因黎舒的沈默和退让,以及郑鸣海的支持而逐渐平静。在这段时间中,黎舒的新唱片不声不响的又多卖了100万。巡演临时取消,荣氏损失很大,但很多歌迷都舍不得退票,他们都巴巴的等著黎舒回来。於是荣耀锦知道黎舒不会输,他是时候回来。
荣耀锦去找林义商量,想让黎舒回来继续把巡演补完,就只在香港开。抛开感情不谈,这是黎舒该做的事,也是荣耀锦能够为他做到的事,他知道黎舒不会逃,也不会输,但林义却让他大吃一惊,在几乎没人知道的时候,他再次病重了。
“哎呀,算啦,不用让他知道,知道了也是白伤心。”林义躺在病床上,转开脸对荣耀锦摆手,“这次不比去年,我的病我知道的,生死由命,罢啦罢啦。”
他闭了眼睛靠在床头,惨白的脸上显出灰败的气息来。荣耀锦拉了病房门去问,才知是黎舒出事後林义一直没有再去复查,这才把病拖了,并且今年又添了新病,情况不容乐观。
荣耀锦的太阳x突突的跳著,半点都不得消停。他用手狠掐额著头,忍痛给魏蕾打电话,他简单跟她讲了,要她拿给黎舒听。魏蕾听了也是心头一紧,并未多说,径直走过去将电话放在黎舒耳边。
黎舒当时正坐在椅子上练吉他,闲来无事他便让郑鸣海教他弹琴。这几天刚练出点心得,正是心情好的时候,冷不防的却听见荣耀锦的声音。
“黎舒,你快回来,林义病重。”
“!──”黎舒听了,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同时手一滑,第一次将琴弦拉断.
☆、46 林义之死
黎舒接到电话的第二天,立刻独自回到香港。他坚决不同意郑鸣海一起去,他说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用c手。
他心急如焚,却也还是抱了小小的侥幸心理,始终不信会真的那样糟。去年的时候,他一直守在林义身边,陪著他逼著他把那些痛苦熬过去,他这麽艰难的才挺过来,怎麽可能,怎麽可能一年不到就复发?
黎舒越想心愈加的乱,甚至开始幻想这是不是荣耀锦耍的手段,故意说得很严重骗他回去?
第一次,他居然希望荣耀锦是在骗他。可惜到了香港,才知这次真的不是。
林义是那样一个人,他一辈子都是见人三分笑,永远一团和气风度翩翩,再加上了年纪後体型偏胖,眉间始终不见皱纹,反而因常常爱笑,眼角耸拉下来,没表情的时候也是让人看著和蔼可亲的。
这样一个林义,此刻躺在病床上,已经干瘪得像块麻布口袋,了无生机的被人搁在病床上。
黎舒一进门即腿软,几乎是爬著趴到他的床边。林义还睡著,他一天清醒的时候已经不太多,比起去年的状况,确实差太远。
黎舒张著嘴,想唤他的名字,喉咙却似哽了一团火,完全不能发出声音来。
“哎……黎舒,你怎麽来啦……”还是林义先睁开了眼,他动动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努力抻著脖子想看他。
“我来了,”黎舒才一张口,眼泪就止不住的落下来,“我来了……我来了……”
“哎呀──”林义难得的皱紧了眉,伸手去够黎舒抓著床单的手指,黎舒赶紧回握住他的手,林义立刻笑了,说话断断续续“你来了,就好。笑一笑,我想见你笑……不想看你来哭我啊……”
黎舒低下头,生生将眼泪咽下,再抬起头来抿著唇,终於还是挤出个笑容。
“这样才对嘛……”十分牵强的笑,也让林义感到满足。他有些看不清黎舒的脸了,只感到他确实在笑的,恍惚间似又看见黎舒风尘仆仆,不远千里奔了他而来,站在街头对他笑的样子。他抬起手想捏捏黎舒的脸,像从前那样笑著夸夸他鼓励他,可惜手指不太有力气,才碰到脸颊就差些滑下来。黎舒捧著他的手对他说:“你为什麽不告诉我,我一定立刻回来陪你。”
林义却摇头,“这次不比上次啊……黎舒,你好了吗?”
黎舒赶紧点头,安慰他道:“我很好,阿义,你不要这样说。你去年一开始不也这样说吗後来还不是好了!”
“呵呵……”想起去年,林义忍不住舒心的笑了。他一生未婚,父母也早已过世,只有一个亲姐姐,平时却极少来往。那时候他孤零零一个人躺在病床上,治疗太痛苦,他有些受不住了,反正都是没多少指望的事,他实在不知自己该如何去撑。昔日的故人、朋友、亲戚,他带过的大大小小的明星们,一拨又一拨的来看他,却都是来了又走。匆匆的送上一束花,或者至多陪上一陪,多少的虚情多少的假意他也分不清,依然还是来了的都同人道谢,心里的烦躁却止也止不住,再也不想治
黎舒丢下手上所有的事情,在他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没给外界任何理由就暂停一切活动,独自住到医院里来陪他。不光是在一边看著而已,真的是动手亲自照料、为他的病想尽办法。养个亲儿子也不过如此了,林义这样想,j神好的时候便打趣说,诶,黎舒,你这麽乖,你给我送终吧,我把财产都留给你。
黎舒两眼一翻,不屑道,你想得倒美啊,谁稀罕你的钱,我没钱吗?他十分嚣张的拍他的病床:我也是趁机休息一段时间,你赶紧好起来,我还有许多事要做!
“阿舒啊……你也别太难过,这些事情,生死由命,我看得开……”
林义躺在床上,看著黎舒道:“唉……可惜了,我之前还在想,明年就是你正式出道十周年啊,我要帮你好好庆祝,我要帮你做世界巡演,我还想看你上电影,你不趁最好的时候演戏,还要等到什麽时候?”
“我只是放心不下你,你以後自己一个人,要学会忍耐,再聪明点圆滑点,不要再这样任x。如果不知道该说什麽,就什麽都不要说,不要理他们。钱的事情也是,你不能什麽都不管,不要总感情用事,签东西要小心,不要被人坑……”
一连串说了许多话,林义停下来,累得直喘,他张著嘴似还想说什麽,却半天接不起气来。
黎舒忙帮他顺气,看到他那副样子,心便跟著疯狂的抽痛,他抓著他的手臂说:“我不管,我不会,我不想学,也学不会。你继续帮我啊,我不管!”说著说著,他便开始同他赌气:“你明明说过的,你明明说过我可以什麽都不用去想。你不可以反悔,不可以!”
林义无法,叹了口气,只好闭了眼不去理他。
黎舒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可他无法控制自己,他无法想象失去林义会怎麽样,他不能够在这个时候总在他面前哭,但是他也真的无法笑得出来,连假笑都不能。
他伏在他床头,喃喃道:“都怪我,都怨我……这样不争气……”
“……关你什麽事?”林义终於还是睁开眼,不能不理他。他抬手覆上黎舒的脑袋,轻轻来回的揉,眼中又显出温柔的神色来,声音疲惫微弱,要极用心的听,才能听得清:“黎舒,我问你,你以前怨过我没有?我一直不知该如何对你,你对我太特别,我一直不知该如何对待你。”
“我时常後悔,若一开始我就帮你更多,很多事就都不一样了吧……”
“你来看我,我很高兴……没事了,你走吧,啊?走吧……”
黎舒接连的摇头,把脸埋在床单里落泪,“你的恩情,我一辈子都还不起。”
夜渐渐深了,林义再次睁开眼睛,却见黎舒还在,依然维持著之前的姿势,在床头守著他。
这太让人心烦了,林义的眼中涌起泪花,连声的唤他:“黎舒,走了,你该走了。”
黎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他太累,趴在床头不知不觉陷入半梦半醒中,难受得紧。清醒过来之後,唇边立刻漾出一个模糊的笑来:“我不走,我走哪里去啊,我不走。”
林义再次闭上眼睛,张著嘴竭尽全力的大口吸气,攒足了气力拍床吼:“走啊!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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