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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万丈(明星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李爱
“我不走!我不走!!”黎舒也犯了拧,跟病人对著干:“我就不走!!”
“黎舒!”荣耀锦适时的出现,他刚才已经到了门外,却见两人都还睡著就没进来。他架起黎舒的胳膊往外拖:“别闹!你冷静一点!”
黎舒的腿早坐麻了,像两条面团一样全然不听使唤,挣扎了几下,只得任凭荣耀锦将他拖到门外。他将黎舒扔到椅子上,怒道:“你发什麽疯!”
空荡的走廊内,天花板上的日光灯泛著冷光,黎舒茫然的看著它出神,连荣耀锦站在一旁也浑然不觉。麻掉的两条腿现在开始缓过劲,血y迅速的在身体里奔流,带来针扎一样的疼。黎舒终感到心中大恸,软绵绵的跌到地上,伏在椅子上大哭起来。
他一面哭一面用额头敲著椅子,手死死抓在椅背上,因用力太大,苍白的皮肤上血管和青筋都鼓了起来,肩膀亦止不住的抖。
荣耀锦抹了一把脸,把泪咽回肚子里,他松了松自己的衬衫领口,哽咽著蹲下来,岔开双腿跪在他身体两侧,紧紧的将他搂在怀中。
他终於忍不住还是同从前一样,吻他的耳朵,吻他的脖子:“黎舒,黎舒,你别这样……我求求你,不要这样……”
许久未回的城市,许久未见的情人,尽管已是‘’曾经‘’,但体温太过熟悉,当被拥抱时,第一反应并不是排斥。黎舒在北京时,曾经天真的以为,这十年他不过恍恍惚惚做了一场梦,他从未离开过,他已经回来。
待到这刻,方知那短短的两个月,真正的才是梦一场。 十年的时光,3000多个日日夜夜,最好的青春年华,他流过的汗和泪,遇到过的人,做过的事,不管是错的对的,好的坏的,岂是说忘就能忘。 不知在荣耀锦怀中呆了多久,好似很久又只一瞬,黎舒终於摇著头松开他,坐了起来。荣耀锦立刻拿倒了杯水给他,哭得太累,太倦,空调也太冷,一杯热水也教他 安心。荣耀锦伸手又想为他拭泪,手指还未碰触到,他即偏了头避开。黎舒知道刚才是情绪失控,一旦清醒过来,就不想在荣耀锦面前太过脆弱,可他发红的眼框和 鼻头,撞红的额头和发抖的手指,哪一样不让人心疼。
荣耀锦显得焦躁,他低著头,望著!亮硬挺的鞋尖来来回回转个不停,皮鞋踏得啪啪的响,好半天才讲了句废话:“黎舒,这次他一直瞒著所有人,不是你的错。”
“他一定是不愿再麻烦任何人,成为别人的负担。”黎舒盯著手中的水,慢慢说:“去年我来看他,他就跟我讲,这是他自己活该,选了这条路,就只得这个结果。”
“他还跟我讲,两个男人相守一生太不易,感情再浓总会淡,彼此又无束缚,说散就散,转眼就各奔东西,也不是不可能。”
黎舒停下来,抬眼极快的瞟了一眼荣耀锦,嘴角挂了冷笑:“荣先生,你新婚,又即将做父亲,你不会这样了,我还没恭喜你──恭喜。”
说完这些话,黎舒推门再次进了病房,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林义说不陪,他怎麽能就真的不陪。 多一秒也是好的,医生已十分明确的告诉他,现在已是倒计时,趁他还有清醒的时 候,多陪陪他,对他而言已是最大慰籍。 黎舒没再哭,也不再同林义争吵,不论他如何对他,只要他能看到他的时候,就只 对他微笑,因这是他唯一还能为林义做到的事。
娱记得了消息,天天在医院外守著,可始终不见黎舒,倒日日都见荣耀锦来来去去。他一直在医院间跑著,看林义的生命一天天消逝,同时他的孩子却在一天天成长,过不了多久就会来到这个世界上。
他已经历过亲人的离去,前几年父亲过世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也许权利可控,金钱可控,甚至人心亦可控,唯独生死不能。
他每天看著黎舒忍著痛苦,笑得同从前一样美,却始终视他如无物。但他还是时 时都想往他身边跑,哪怕是作为他的老 板。他完全的知道黎舒此刻的痛苦,可他再也无法安慰他。或许此刻不再打搅他,就是最好的安慰。
林义的苦并没有持续太久,两周以後的一个深夜,几乎是悄无声息的走了。黎舒陪他到最後一刻,在他停止呼吸後自己也病 倒,晕了过去。
荣耀锦将他接回了家,他们的家,准确说来是黎舒的家,当年黎舒刚刚大红,赚了钱没多久,他就花掉所有的钱买来的房子。 即使现在分手,也没理由是黎舒离开──荣耀锦是这样想的。把黎舒安顿好他之後,他找来安妮照顾他,又命人著手为林义准备丧事。林义留下遗言,说一切从简即可,他却不能真的不管,且不说他们之间的交情,就以林义多年来的贡 献,他也不能让旁人说荣氏无情无义不是。
作家的话:
整理章节时不小心删了一章,补上
☆、47 葬礼与谈判
林义并非公众明星,但因他在圈内口碑极好,他的葬礼备受媒体瞩目,何况前来吊唁的人,包括了至少大半个香港娱乐圈。
荣耀锦以为黎舒出殡时才会来,医生说他j神和身体状况都不太好,需要静养几日,谁知灵堂刚准备好,他便将自己收拾妥当,换了身黑西装赶来。林义的姐姐年事已高又生著病,并没太多j力,外甥外甥女显得有些不耐,毕竟从来与这个舅舅一直没什麽太多联系。倒是黎舒一直在旁尽心尽力,出殡时同几个演艺圈的前辈一起为林义扶灵,又同亲属一起上了灵车,送他走完这人生中的最後一程。
这是黎舒自重庆演唱会之後,近三个月以来第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记者在葬礼现场倒还算规矩,等事情结束後,还是有不安分的狗仔和娱记,将他团团围住。
这天香港一直下著细雨,天色很暗,他抬起头,望著愈加暗沈的都市,有些不知今昔何昔。仿佛就在昨日,他才从北京来,他跟他说不想被人找到,林义二话没说就将他领回家,给他吃给他住,什麽都没问,让他安心的呆了好长段时间。
黎舒依旧被长枪短p、被闪光灯重重包围,只能在保镖的护送下,麻木而艰难的往前走。他一直低著头,其实听不太清他们问他的那些话,也不想去听清。让他们去拍,随便吧,他想,随便你们如何讲我。
亲眼见到林义进了焚化炉的那一刻,黎舒才明白,他是真的没了。
人在的时候往往不觉得,死了才知道这人多重要;就是守灵时感觉都不太强烈,毕竟还看得到,人躺在那里,就还是存在的,到真的成了一把灰,与茫茫世间的万千尘埃没有什麽不同时,这才突然醒悟,他是真的已经没了。他欠了他太多的恩情,如今哪里还能还?再也没有机会了。
“黎舒!”有记者不依不饶,黎舒的冷淡激怒了他们,他凭什麽如此不把他们放在眼里,难道还冤枉了他?!
“黎舒!黎舒!你躲这麽久哪里去了你会复出吗?郑鸣海是你现在的情人吗?”
“你为何不敢认?!林义也包过你吗?他为何将财产都留给了你?!”
听到他们提林义,黎舒停住了脚步──刚刚他们还在灵堂毕恭毕敬,这才一转身,他们立刻嚼他的舌g。
“闭嘴!!”黎舒大怒,揪了那记者的衣领大骂:“你凭什麽侮辱他?!凭什麽?!”
再怎麽样也不该在此刻随口消遣逝者,保镖见黎舒气得要动手打人,伞也不要了,赶紧拉开黎舒冲出人群,狗仔却趁机啪啪的拍下黎舒要打人的照片,好拿来做新闻。而就这麽短短的一两分锺之间发生的事情,第二天即被演绎出好几个版本,流传得最普遍的居然是“黎舒与前经纪人撇清关系,否认自己是同x恋”。
黎舒被拉上了车,望著远去的人群和还未停息的细雨,泪流满面。从林义去世到葬礼结束,他都未再流泪,此刻终於控制不住自己。
安妮见他脸上又是泪又是雨,水滴顺著脸颊直往脖子里钻,忙拿了纸巾替他擦。恰好郑鸣海打电话过来,黎舒便仰著脖子,一面讲电话一面松了领口,让安妮替他擦水,喉结随著哽咽上上下下艰难滚著,断断续续的只言片语,显得疲惫沙哑:
“是的……完了……嗯……”
“结束了……我很累……”
“我知道了……我会的……你放心……”
“你不用来……真不用,我会尽快回去……”
“你信我……真的……”
这不知是第几次拒绝郑鸣海,他也很想他来陪自己,可这是香港,这里有林义与荣耀锦,还有那一帮赶不走挥不去的狗仔,这麽多双眼睛盯著,他能怎麽样。
不知道郑鸣海在电话那头说著什麽,黎舒挂了电话,便对安妮讲:“安妮,我想直接去机场,我们先绕回家,你上楼帮我拿了东西就走。”
安妮却连忙摇头,咬著嘴唇可怜巴巴的道:“不行啊,舒哥,我答应了老板带你回公司的,他说要跟你谈谈。”
“你!”黎舒立刻怒了,涨红了脸,他狠狠的瞪了安妮一眼,但还是没办法冲她发火,低声道:“你搞什麽!我不回去!”
安妮见他生气,只好拉他衣袖:“你不要生气嘛,我只能听老板的啊……再说了,舒哥,你别这样,总归要谈的嘛……”
黎舒出了这麽多事,两个多月没回公司,荣氏又新添了名正言顺的老板娘,再次走进这里,黎舒难免会被所有人“围观”。荣耀锦喜欢黑灰色调,他全面接手公司之後,将装修都改了,黑色的糙面地砖、黑色的木纹桌椅、黑色的皮质软包和深灰水泥错落拼接的墙面,就连天花也是深灰色的金属条,触目所及太多肆无忌惮的黑色,风格优雅而狂野,只有水晶灯从天花的缝隙间垂下来,它的光是暖的。黎舒穿著一身黑西装,在这个黑漆漆的空间内穿过,脸愈加的苍白。在这个地方,从站在角落默默无闻的一个小小新人,到一走进来谁都会迎著一张笑脸的绝对“一哥”,黎舒花了长的时间。那时候他绝不会想到,那些或友善或钦羡的各式笑脸与目光,有天会通通变成一式一样的充满鄙夷与揣测的暧昧斜眼。
他在诡异而短暂的沈默中慢慢的往里走,偶尔也有从前相熟的同事、他的歌迷粉丝走过来担忧的看著他,他就对他们轻轻的点点头,再平静的错身而过。荣耀锦的秘书却没因这些事情对黎舒有丝毫的怠慢,她依旧将他带到老板的办公室,帮他泡了咖啡,告诉他荣耀锦今天事情太多,一时还无法回来,请他在房间里等。
若是以前,黎舒早打电话给荣耀锦了,他会说你搞什麽,我不等你了。可现在不是从前,老板发了话,要他等要同他谈,那就等呗,总归也没什麽好谈。
只是没想到,荣耀锦让他等了这麽久。黎舒在沙发上坐得无聊,再加上太累,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一小觉醒来,已是日暮十分。荣耀锦的办公室他太熟悉了,最显眼的位置同从前一样挂著他的照片,桌上却多了几个新的相框,黎舒走过去一看,才发现是荣耀锦的新婚照片,他和他的新娘,正在笑得那样的幸福美满。
黎舒恨不得即刻抓了它往窗外扔了,摔个粉碎,那破照片也被风刮走,随便刮到什麽y沟垃圾堆,让他们再也找不见。
“黎舒!”正在捏著相框出神,荣耀锦终於出现。
荣耀锦走进来的时候,看见黎舒穿著白衬衫,低头半靠在他的桌子边上。他的侧影是那样的美,让他看了便骚动,想直接将他摁倒在桌上。可惜,他现在不能,黎舒在生气,他“啪”的一声将相框按了,抬头冷冷道:“你终於出现了,要说什麽?”
气势是不错,他的眼睛在冒火,可惜嗓子简直哑得不能听,效果便减弱太多。荣耀锦mm鼻梁,瞥见茶几上那杯几乎没动,已经冷掉了咖啡,立刻打电话给他的秘书:“送杯温水进来。”
“小心你的嗓子。”荣耀锦帮他搬了椅子来,坐回自己的椅子里,黎舒喝了口水,却淡淡道:“多谢。不过这与你无关了。”
“啊,怎就无关?”荣耀锦抱著手臂,苦笑道:“黎舒,我知道我们已经分手,你不用著急提醒我。但你该回来了,你不要忘记我们还有合约。你要是违约,即使我不说什麽,公司不能不理,法律上也过不去。”
“不回。”黎舒摇头,“我上次已经跟你说过,我不会再回来,我绝不会再与你有任何关系。”
“黎舒!”荣耀锦又感到头疼,这话太伤人,他还是张嘴就来。但他也只能耐心劝:“黎舒,是我对不起你,公司并没有对不起你,你不要公私不分。这段时间出这麽多事情,你的巡演又停了,你知道公司赔了多少钱?为了你,後面还有一堆打不完的官司。”
“我希望你把之前的未作的20场巡演补上,但只在香港做,加上原定的10场,连做30场。黎舒,只要你愿意,一点问题都没有,现在时机正好,只要做成功,之前的这些事情,g本不值一提。”
“黎舒,你回来,好不好?我知道这段时间太难,但是我们一起把它跨过去,以後,再也没有什麽事情能够伤害到你。”荣
耀锦说得恳切,他望著黎舒的眼睛,神色之间难掩落寞与柔情:“即使是我们做不成情人,我也还是只希望你好。你明白吗?”
黎舒半天说不出话,荣耀锦的逻辑,他永远不懂。他一直没看他,只盯著墙上的照片,那是他开第一场个唱时的现场,比现在年轻许多,刚刚褪尽稚嫩,开始光芒万丈的时候。那时他们多开心,下了场他听著震耳欲聋的呼喊,尖叫著扑向双臂大张的荣耀锦。
“我不明白。”黎舒移回目光,今天第一次直视面前的男人,几乎一字一顿,平静的说道:“公私不分,如果我分得清公与私,我怎麽会看也不看就与你签约?”
“做不成情人……是我想要做不成情人的吗?!”
就像原本平静的湖面,突然来了狂风暴雨,黎舒抓了桌上的相框往玻璃幕墙上猛的砸过去:“你他妈也不看看自己干了些什麽!我们才做不成情人!!”
“!啷”一声,幕墙没被砸坏,相框的玻璃砸了个粉碎。黎舒终於解了气,双手撑在桌面上,紧紧握了拳,“我就是分不清公私,我还留下来做什麽?!天天帮你赚钱,还整日看你合家欢乐,幸福美满?!你想得倒美!我做错了什麽,你要这样折磨我?!”
一口气吼完之後,黎舒脑门上都开始出汗,他抹了一把脸,强迫自己放松下来,再好整以暇的坐回椅子里,架起一条腿,端了我再也无所谓的架势,又笑道:“我还是该谢谢你,这麽些年,不是你我算什麽,我怎麽会有今日。但到此为止了,荣耀锦。我不是自虐狂,我可做不到当做什麽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至於合约,该怎麽办就怎麽办好了,如果要赔钱,该多少我倾家荡产都赔给你──”
黎舒眉毛一挑,笑得迷人:“就当分手费呗,我还给得起,我也不会再欠你。”
“黎舒!!”黎舒的态度彻底的激怒了荣耀锦,他真恨不得将面前这人掐死,但只能抓了水杯往墙上扔:“你说得轻松!感情能拿钱来算!?你太绝情了!!”
“我知道,你不就是仗著有郑鸣海吗?!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倒跟他吼,“你们早就搞上了是吧?!你跟他上床了是吧?!”
“闭嘴!你还有脸说我!”黎舒谑的站起来,骂道:“你搞清楚,我跟你已经分手了!我又跟谁搞关你什麽事?!我可不像你,一面跟我求婚,一面去跟女人上床!”
见荣耀锦想要申辩,黎舒提高了声调,又指著荣耀锦鼻子道:“她很可怜是吧?她年纪还小是吧?你只是想安慰一下她是吧?荣耀锦我太了解你!可惜你忘了,那是女人,那是位大小姐!不是男人,不是什麽随便爬你床的小明星,让你白c!”
荣耀锦气得通红的脸,因黎舒的话变得煞白,一时哑了声。黎舒太了解他,句句像刀,专戳到他心口上,把他的面子里子,都撕了个干干净净。再说下去,真不知两人还会说出什麽更加难听的话来。
黎舒长叹口气,轻飘飘的说了句,就这样吧,转身就走。
“等等!”刚m到门把手,荣耀锦终究还是不甘心,冲过来按住他的手,在他的耳边压低声音道:“黎舒,我就只再说一句,我後来才大概知道那天她跟你到底说了什麽,那些不是我的想法,我发誓。那份股权转让,是我原本想补偿你合约损失才做的。这跟我们的感情,并没有任何关系,我并不是……”
“那又怎麽样?”黎舒低著头,打断了他,“她能进我的家,她能拿到那麽重要的东西,荣耀锦,你置我於何地?”
“我不在乎钱,我人都是你的,何况是钱。这对我而言,真的没有意义。”
黎舒抬起头,眼角终还是忍不住滑出一滴泪来,“你不知道,你跟我求婚之後,我有多开心。我跟鸣海魏蕾都讲了,我跟他们讲我打算出柜,我很幸福……可事实证明,我像个傻逼一样。”
“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结婚,我爱你。可惜,你g本没有听。”
看到他流泪,荣耀锦立刻紧紧的抱住他的肩膀:“对不起,对不起……黎舒,对不起。”
心中有太多的感情在翻涌,他强忍著泪,最後一次试图说服他:“我知道我现在没资格说要留你的话,可是请你冷静想一想,不要因为我的关系,放弃你自己,那太可惜。我还是希望你挺过去,能继续唱歌,你值得所有人爱你。”
黎舒松开他的怀抱,走出房门,随安妮离开公司,一路双腿都在飘,清晰的感到自己的指尖一直发著抖。等他坐进车子,却大吃一惊,那里已经坐了一个人,他失声叫道:“鸣海!”





光芒万丈(明星文) 48-55
☆、48 安慰
“鸣海!你,你怎麽在这里?”黎舒诧异的看著郑鸣海,“你不是在北京吗?”
郑鸣海嘿嘿露齿一笑,昏暗的灯光下,越发显得眉目英挺,他亲昵的拍了拍黎舒的脸道:“安妮跟我讲的。其实我前几天就到了,我要不来,你再跟人跑了怎麽办?”
黎舒有些尴尬又有些感动,他瞪了眼前排的安妮,心想这小丫头到底帮谁啊,成天乱来。安妮明白他的意思,冲他吐吐舌头,举手在脸庞做了个v字:“舒哥,我只想你开心嘛。”
黎舒无奈的摇摇头,伸手拍了把她的头道:“行了,总有天你得把我卖了。现在几点?我们去机场来得及吗?我想现在走。”
郑鸣海将他拦腰搂到怀里,对他摇头,“不急,今天太晚了。”说完压了他在身下,低头就亲。
安妮mm鼻子,讪讪的转过头,臊得满脸通红。她一开始就知道黎舒是弯的,以前也不是没见过他跟老板亲热的样子,早就见惯不怪,可从来没见过黎舒这麽……这麽让人脸红心跳的样子……
大约,是郑鸣海太男人了吧,她想,随後又觉得沮丧,她以前真是瞎了眼,才会以为郑鸣海是直男啊……
这边安妮在胡思乱想,黎舒与郑鸣海已经吻够,放开了对方。他们注视著彼此,同时唤了声对方的名字,有太多的话想说,却无从说起。最终还是黎舒败下阵来,长吁了一口气靠到他怀里,僵硬了许久的身体终於慢慢放松,他伸手m著郑鸣海略微有些扎手的下巴,低声道:“谢谢你……”
郑鸣海捧住他的脸,与他额头相抵,看著他的眼睛道:“你永远不用跟我说谢谢。”
脸上泪痕还未干,黎舒便笑了,他轻启双唇,探了舌尖出来再次缠上郑鸣海,“谢谢你……谢谢你爱我……”
爱语在唇齿缠绵间湮没,汽车在飞驰,黎舒一面吻他,一面透过他的发梢、睁大了眼睛看这座繁华的城,它有太多的灯火,那些彻夜不眠、五颜六色的光哗啦啦的在车窗外飞过,像流淌的河流,时光的河流,奔腾不息,没有尽头,太多的故事太多的情绪跟著它们飞逝,最後悄无声息的消散在风里。
黎舒带郑鸣海回了自己的练习室,这是对他而言比家还重要的地方。他是工作狂,一旦开始写歌,或者是练歌排舞、准备演出,他真的可以连续一两月也不回家去。荣先生经常过来逮他,无奈此人经常作息颠倒觉也不睡,别人该休息亲热的时候,他却两眼放光正是来劲,荣耀锦又气又心疼,同他抗议,他就说这不是你教我的吗,你告诉我香港人为什麽出色,就是比别人都努力,都能拼,你不拼,出不了头啊,我不能辜负荣老板的栽培啊!
荣耀锦气鼓鼓的去睡,到了後半夜黎舒偷偷钻到被窝里去缠他,阿锦,阿锦……
不过这也是从前的事了。黎舒现在带了郑鸣海来,一进门两人就开始搂著彼此脱衣。他俩在北京时倒还没这麽饥渴,除了刚回去的第一天两人闹得厉害,後来黎舒越来越不好意思,虽然已做了情人,相处时倒还是像朋友多。郑鸣海憋屈得很,又不愿勉强他,凡事只由他。今天黎舒这麽主动,他知他是受伤太深,像头小兽一样急需舔舐抚慰,但心疼的同时,也还是忍不住心里乐得发疯。
黎舒光裸著身体抱著郑鸣海的脖子,双腿跨在他腰上,与他深吻,还未走到床,就已经开始蹭郑鸣海的那g东西,恨不得即刻开干。他脱衣服麻利得很,他的原则是要麽不做,要做就直奔主题,没两分锺便将两人都剥个j光。郑鸣海狠拍了一把他的臀,憋著气把他扔上床,刚俯身压上去,黎舒便抬起一条腿,勾住他的腰,抬手揉了揉眼睛,哑著嗓子道:“来。”
郑鸣海差点鼻血都掉出来,他咬著牙,逮住黎舒的脚踝,将他的一条腿折到x口,手指伸到黎舒嘴里沾了些唾y,立刻顺著腰线m下去,往他股间的紧闭的褶皱里探。
黎舒的鼻中发出模糊的呻吟,他突然有些想哭,心中压了太多悲喜,闷得要爆炸一样。他偏了头闭上眼睛,不去看郑鸣海,却被他捉了下巴正过脸来,被迫抖著睫毛接受他的注视,他的目光像火一样烫,同那个一点点撬开他的身体的坚硬器官,一样的烫。郑鸣海低下头,chu重的喘息扑面而来,是他的味道,毫无疑问,他伸出略微有些chu粝的舌舔他的眼睛,迫使他睁开眼看他,“黎舒,看著我,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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