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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太后宠不得!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长安莫衿
她说完顿了顿,嗓音又拔高了几度,尤为的刺耳。
“我没有偷你的红石珠簪!是你亲口说,你我不分彼此,相依为命,我拿你的东西,怎么算是偷呢!”
“牧遥。”筎果站在原地,睨视着她,开口嗓音不高,温温淡淡的,可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知觉地聚在了她的身上。
凤仪天下!
牧遥心中颤了一颤,不知为何看着眼前明明才十三岁的小姑娘,脑子里飘过了这四个字。
她还未成为俘虏的时候,随着爹见过沧南国的王后。
王后端庄典雅,举止大方,她此后便以王后视为自己的目标,因为那是她见过最有气场的女人。
可如今,这样不威自怒的气场,筎果这个尚未及笄的小丫头就轻而易举地做到了。
“我的确是说过这句话,”她缓缓抬步,绕着牧遥走了一圈。
牧遥的心随着她说的每一个字下沉一分。
“你与我几乎整天形影不离,又怎么不会不知道这是我皇爷爷送给我的生辰礼物,是我最喜欢的一支发簪。”
小丫头的嗓音微微颤抖,能听出她努力压抑之下的伤心。
这话说白了便是,牧遥口口声声说着情同姐妹,却做了夺人心头好的事情,这种事情寻常百姓都忍不了,更何况是自小被捧着哄着的筎果。
况且,那红石珠簪也不是寻常的首饰,是她皇爷爷送的生辰礼物。
谁都知道,筎果命苦,自出生起就做了人质,从未与她皇爷爷见过一面,远在异乡国土,只能凭借这红石珠簪忆思乡苦。
牧遥紧紧握着拳,抬头瞪着筎果,眼眸里带着血丝,恨急道:“哪一年的生辰,你皇爷爷是送了红石珠簪的?我怎么不知?”
这丫头断然是不会说出这种话的,她心里的心思向来不用猜,一向是摆在脸上的,定是有人教她的。
牧遥将目光转到了萧芜暝的身上。
少年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懒懒地倚靠在官椅上,明显的不耐,只是因为是筎果,所以他暂且忍耐着。
筎果倒吸了一口气,一脸的不敢相信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皇爷爷尽心思,将齐湮国土的东西千里昭昭地让人运来北戎,哪一个不是?”
她后退了两步,小身子板抵在了案桌上, “前几日我丢的不光是这一个红石珠簪,是几大箱的珠宝。”
“它们真的很值钱,因为我即便散尽千金,都得不到一个来自齐湮国的东西。”
齐湮与北戎两国自大战三年后,贸易不相往来,所以没有商人会拿齐湮国的商品来北戎卖。
“其实丢东西的当晚,我便猜测是你,但始终不敢相信,另一方面我又害怕真的是你,因为你会受到惩罚。”
少女低下头,小表情露出委屈,很是惹人怜爱。
“你虽然是个俘虏,但一直跟着我,从来没吃过苦,牢狱之苦你怎么受得起。”
仅是牢狱,怎么够!
这些话落在围观百姓的耳里,窃窃私语着,都到了这个时候,筎果还护着那个贱婢,真是心善。
百姓话语之间对着牧遥的鄙夷又多了几分。
筎果吸了吸鼻子,闷闷地对萧芜暝说道:“算了,若是牧遥把偷的东西都还给我,这事就算了,我想她也是无心之过。”
萧芜暝微微挑眉,双手环抱在胸前,好暇以整地看着她。
他的目光锐利,探索地落在筎果的身上,轻易地看出她的真实想法,筎果有一种被人看穿的不自然。
哪有偷出去的东西还能给人送回来的,牧遥瞧着细眼睛的,一副鼠相,怎么看都不是盗亦有道的人。
牧遥死咬着唇,她几乎尝到了血腥的味道,“你们不要什么罪都按在我的身上。”
“呵。”
一声嘲讽的冷笑传来,萧芜暝似笑非地冷眼瞥向牧遥。
“本王王府一向守卫森严,偷东西的只有家贼,那夜府中下人就只有你与王嬷嬷在府中,也只有你可以自由出入筎果的卧房。”
牧遥听着这胡诌的话,手紧紧握成了拳,指甲没入手心,竟是印出血印。
平日里宸王府的大门一直都是敞开着的,寻常百姓都能随意进去逛花园,他萧芜暝这是在骗谁呢!
牧遥几乎感觉到了窒息,这种堂而皇之的话他竟是说得如此面不改色。
她睁大了双眸,紧紧地盯着被萧芜暝拿起举高的惊堂木,冷笑起来。
“王爷是不是忘记了,北戎不辱战虏,你这么做,就算不怕我沧南国主举兵来犯,难道也不怕你们北戎国主吗?”
少年支手撑着下巴,锐利的黑眸微敛,似是在思量着她话里的分量。
牧遥嘴角上扬的弧度又深了几分。





王爷!太后宠不得! 第59章,本王不喜被挑战
在北戎,没人敢动她,她背后除了沧南国主这个大靠山外,最主要的是她的爹是沧南的镇国大将军。
自那日她爹在军营命人将她与沧南公主卫馥璃互换衣服,她被当做公主虏去做了俘虏,她爹心中一直对她心存愧疚。
她的郡主封号也是他爹向沧南国主求来的,每过十天半个月的,她就会到她爹的来信。
她一封没看,当着送信人的面全数撕了。
只要她一日不原谅她爹,她爹心中对她的愧疚便会日积月累,愧疚越重,便会越发的看重她的,只有这样,她在北戎便无人敢欺。
那是绝对的军权,谁都不敢往上撞,除非是不想活的。
战虏是不能再被判刑的,这是国与国之间表面上的尊重。
但尊重是什么?萧芜暝从来不知道。
“本王一向只喜欢挑战权威,不喜欢被挑战。”
萧芜暝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拿着惊堂木的手再度高高抬起,才要作势落下时,却又被人喊停了。
开口的人是筎果,她伸长了手臂,五指张开,“停!”
“小祖宗,我在判案,你多少给我面子,不要胡闹。”他手上力道两次施展不出去,很累的。
萧芜暝说时,神色颇为的无奈,清澈的嗓音里带着软软的语调,一副妥协讨好的模样,与方才对着牧遥寒眉冷目时全然不同。
黄杉少女微微笑着,神情是狗腿的打商量模样。
“牧遥怎么说都是我的丫鬟,你交给我处置成不成?我实在是舍不得她去蹲大牢,听说里面都是老鼠虱子,太可怕了。”
“这个……”少年修长的手划过坚毅的下颚,蓦然抬眸看向百姓,“本王一向公道,你们应了,本王便应了。”
百姓窃窃私语了几句,有人在人群中喊了一声,“就让筎小姐自行处置吧。”
话音还未落下,便有几个百姓一起跟着附和了,旁人没有开口的,也都纷纷点头。
不是觉得蹲大牢对一个姑娘来说太苦,而是不忍心筎果心疼,多心善可人的小丫头啊。
萧芜暝挑眉,给了筎果一眼,那神情分明就是在说,你得逞了。
筎果低低的笑着,转身走到了牧遥的面前,“你一向做事尽心尽力,我还是挺舍不得你的,可是你手脚不干净,放我身边我也不敢再用了。”
“那你是要给我自由吗?”牧遥冷笑,语调里皆是讽刺,不相信筎果敢这么做。
“是啊。”筎果点了点头,一脸的真诚,让牧遥傻在当场,一时间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
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放她自由的?可她的身份依旧是俘虏,若是筎果不要她了,她便要被打发回战虏营。
听闻那里男女同住,每日咸菜就馒头,睡的地方没有床,只能随地躺。
牧遥的眉头紧紧地蹙起,她瞪着筎果,神色有些寒,还真是看不出来来,这个小丫头竟是如此的恶毒。
少女的小手轻轻将自己的衣裙提起了些许,她蹲在了地上,拍了拍牧遥的肩膀。
“你放心,我怎么舍得你去战虏营那种不是人待得地方呢。”
牧遥神色微愣,她还没有消化完筎果方才说的话,就听见这小丫头温温和和的声音再度飘进了耳里。
“我一直将你的婚事摆在心上,你已经十七了,又是俘虏,也不知道等到哪一年你才能回沧南,女子过了及笄,再没有婚约可就难办了,好在我是你主子,现在就可以为你做主。”
牧遥心里头颤了一下,有一抹不是很好的预感在脑中一闪而过,却又抓不住。
“你想干什么?”
筎果笑了起来,她现在才十三岁,即便眼眸子的目光再冷,落在旁人眼里,也只是清澈灵动。
“方才我说了,你把偷去的那些还回来就成,可是你面有难色,我猜你是拿不出来了。”
她顿了顿,站起身来继续说道:“于是我便想了个法子,给你招夫婿,看谁能帮你还了赃款的钱。”
“不行!”牧遥看着眼前笑得顽劣的小丫头,浑身都在颤抖。
筎果眼眸生的极为的好看,她的瞳孔又黑又大,有神灵动,就像是番邦来的那些娃娃玩具。
可牧遥越看,越发觉得那深入黑眸的眼眸犹如去往地狱之门的道路,筎果笑得顽劣的时候,特别像是来索命的鬼。
一旦被她的眼神牢牢锁定住,便再也无法脱身。
“你放心,我这是两全之策,你想啊,你偷走的那些少算也得有上百万两纹银了,能出的起这个价的,必然是富甲之人。”
筎果食指点着食指,偏着脑袋,继续宽慰着牧遥。
“这样钱还了,这偷东西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了,你又嫁了如意郎君,日后生活也不会艰苦,这样多好。”
筎果话语刚落下,牧遥还来不及反驳,就听见一道惊堂木稳稳地落在了桌案上。
“就这么定了。”少年起身,懒洋洋地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像是坐得时间久了,有些乏了。
一拍定案,再没有反口的机会。
案子判的好看,但实际上就是变相将她卖了还钱。
筎果离开府衙时,在石狮子旁瞧见了郸江最好的红娘花冰人。
她几步走了过去,将刚刚在堂上拿回的红石珠簪塞进了花冰人的手里,又附耳说了几句。
花冰人看着手里的红石珠簪想,眉开眼笑地连连点头,“筎小姐你放心,我一定会让牧遥姑娘风光出嫁的。”
“那就拜托你了。”
筎果笑得开心,蹦蹦跳跳地去找了在不远处等她的萧芜暝,两人手拉着手回去了。
那些还未散去的百姓朝着花冰人围了上去。
“哟,这筎小姐待牧遥真是不错,这么宝贝的红石珠簪都拿来给她做媒人礼。”
方才筎果在堂上说的话,他们都还记得,这红石珠簪可是她皇爷爷送的生辰礼物呢。
“那牧遥真是好福气,不过她这种手脚不干净的,谁敢娶啊。”
花冰人听了,捂嘴笑了,“要不然怎么会托给我呢。”
在郸江若是连她花冰人都说不好的媒,那别的红娘更是指望不上了。




王爷!太后宠不得! 第60章,王爷说谎天下无敌
筎果待牧遥,可真是挖心肝的好。
众人感慨了一番,便散去了。
牧遥还趴在地上,她被打了十五大板,浑身动弹不得。
她背上的条条血痕已经干了,猩红转黑红,黄昏的日光下看过去,着实有些吓人。
衙役在一旁拿着棍子推了推她,“喂!快走吧,不关你了,你有筎小姐这么个主子,真是上辈子修福得来的。”
暮秋的日落,气温比日头里降了大半,此刻地下的寒气侵袭着地上那具半残的躯体。
牧遥已经感觉不到疼了,她冻得浑身僵硬而麻木。
她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了,指甲没入手心,印出了丝丝的血迹,她眉头却都不皱一下,似乎感觉不到疼。
她原先也只是嫉妒筎果罢了。
她们两个身世其实很相似。
筎果是死人胎里爬出来的棺材子,巫马氏人批命她命中带煞,天煞孤星。
而她牧遥,因为幼时无心的一句话,却引来了北戎沧南两国大战,那时的沧南国兵力虽不弱,却也无法与彪悍的北戎战军对抗。
家园被毁,沧南国百姓都说她是灾星,人人恨不得扒她的皮喝她的血。
那仗打的激烈,沧南国的护城河的河水已经被鲜血沾染了猩红,半年之后,河水才慢慢恢复成了原来的青色。
北戎战军一举攻击沧南都城,将宫殿层层包围。
沧南国小公主被送入牧将军的军营里,由牧将军亲自保护着。
当时她爹说,“因为你的一句话引来举国的祸端,你就假扮公主代她受过,算是赎罪吧。”
之后,正如牧将军所猜测的那样,北戎战军重军突围,她便被当做沧南公主做了俘虏。
而筎果生来就成了人质。
人质和俘虏,其实本质上没什么不同。
天煞孤星和灾星也没有什么不同。
可凭什么筎果自小锦衣玉食,打不得骂不得,百人疼着,千人哄着,万人捧着。
她牧遥就要低人一等,发配做丫鬟,供人差使!
牧遥一心等着自己的爹,等有朝一日牧将军说服沧南国主,将她带回去,日后她嫁给那人,倒也不失身份。
最重要的是,那人有举世的才能,在五国之中出名的公子里,唯独他可以一统乱世,而她便可以称后,从此将那些欺辱过她的人全数踩在脚底下,狠狠地碾压!
但现下一切都没了,一旦她嫁给了别人,她便不是那完璧之躯,即便日后那人肯要她,她也做不了正室。
她想成为一国之母,这梦做得着实的美。
天亮堂着呢,她也该醒了。
花冰人来接牧遥的时候,与此同时的王府里,筎果正拿着帕子做着女红。
马管家和二宝站在门旁朝着里面探头,二脸惊悚。
筎果长这么大,何时见过她做女红了。
看着黄杉少女安静地坐在灯烛旁,挑灯刺绣,这放在别家姑娘身上,都是正常不过的景象,唯独放筎果身上,画面就堪比见鬼了。
二宝小声地说着,“马管家,你有没有觉得筎小姐自从在火架上就回来后,就有点不一样了?”
“瞎说什么!”马管家摇了摇头,他一本正经地说道,“何止是有点!”
是非常的不一样!
以往请了女红师父来,没个两三天就都被她气得吐血,长此以往,就没有人再敢来教她了。
她会做样式百出的花灯,姑且说她心灵手巧,可这刺绣,没个基本功,绣出来的能看吗?
二宝心里头颤了颤,他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小手拉了拉马管家的衣袖,“马管家,要不要给她……”
他举起自己的手,一手夹住了中指,用了用力。
这是用来对付鬼身上的人,据说这样一夹,寄宿在躯体内的鬼会吃痛离开。
马管家转过头,神情愣了愣。
二宝以为马管家没有会意自己的意思,于是又小声说道:“你要是怕,不然花点钱,请道士来?”
“不如再让道士将鬼驱到你的身上。”
冷不丁的,身后悠悠的飘来一句话,把二宝吓个半死。
“王……王爷。”
二宝迅速的转身,低头俯身,恨不得就地挖坑,将头埋进坑里。
他就说,方才怎么觉得身后有一股凉意袭来。
锦衣少年双手背在身后,目光淡淡,带着几分压迫感扫过二宝和马管家,立在门旁,目光审视地望进了屋内。
马管家囧然囧然的,他刚刚一脸要附和二宝,在转头看到萧芜暝的时候,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将表情住,却没有想到还是被看到了。
刺绣的筎果神情认真,半点都没有察觉到屋外的动静。
她绣得时间长了,觉得肩膀酸痛,索性将绣帕搁在了桌上,给自己倒了杯茶,茶还未入口,就瞥见萧芜暝走了进来。
她抬眸就见少年的衣袂翩翩落下,还没反应过来,手中的茶杯已经落在了他的手里。
萧芜暝茗茶的当口,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烛灯下的绣帕,这一瞥,差点没把他自己给呛死。
大红方帕上的刺绣明显的是半成品,歪七扭八的绣工约莫能看出是个禽类。
少年猜测她是想绣鸳鸯,应该是为了牧遥出嫁做准备的。
“这……”他抬眸,目光中不乏疑惑之色。
筎果也知道自己的绣工差,难得不好意思地伸手将绣帕藏在身后,“第一次绣。”
“样式奇特,颇为的别出心裁。”萧芜暝清了清嗓子,给予了肯定。
少女眯起眼睛笑着,“不要夸赞,要低调。”
方才在门口的马管家和二宝此刻正趴着窗户,从他们的角度看过去,刚好能看见筎果藏在身后的刺绣。
二宝心中极为地佩服屋内一本正经的两人。
王爷说谎天下无敌,小祖宗脸皮厚若城墙。
而马管家此刻已然不想说话,他觉得若是放过筎果,不再逼她学女红读书,是不是双方都能好过。
这丫头看着……天资全在坑人这件事情上。
筎果熬了一宿,那幅鸳鸯戏水便是完工了。
评价嘛,反正府中下人纷纷不忍直视,厨娘更是囔囔日后她闺女出嫁,绝对不要筎小姐这么热情。




王爷!太后宠不得! 第61章,花冰人献计
这么一个红头盖,与其说是鸳鸯戏水,不如说是乌鸦筑巢,瞧那水波被绣成了一坨一坨的,可不是二鸟筑巢嘛。
普天之下,约莫只有想不开的新娘子,才会愿意盖这块红头布出嫁。
成亲当日,红头盖代表了新娘子的脸面,上头绣鸳鸯是最普通的出身,而龙凤戏珠则是一等一的出身。
眼下的这块红头布……众人纷纷认为,瞧着像乌鸦,其实也很配牧遥俘虏的身份,毕竟她身份特殊又是犯了罪,出嫁也不能风光。
虽然筎果的手工差,可心意是好的,再如何也是熬了一整夜给绣出来的。
她捏了捏酸痛的肩膀,将绣好的红头盖搁在了桌上,自己端着细瞧了瞧,有些满意。
虽然绣工还是见不得人,但比起前世绣的那次,已经好许多了。
前世大婚前,她来了兴致,绣了一个红底的鸳鸯样式的荷包。
原先还想绣一个蓝底的送给洛易平,只是她那个手工实在是见不得人,她给自己做的那个荷包也被她连着绣篮扔到了角落里,积灰了也没有人再去看过一眼。
后来的某一日,许是她晃眼了,瞧着萧芜暝别在腰身的荷包极其的眼熟。
那时她还笑话他,说,“这是谁家高官爱慕你的姑娘绣得?这手工倒是与我有的一拼。”
当日的午后,阳光正暖,她坐在宫苑的桥栏上,正喂着湖里的鲤鱼。
宫中仆人憋着笑,脸色通红。
萧芜暝身着金丝玄衣,双手背在身后,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不语。
她当时说那话是故意的,因为她知道萧芜暝不爱听到哪家姑娘心悦他了,故意拿话揶揄着他。
彼时她心里打的算盘是,哪一日萧芜暝对她忍无可忍了,觉着养她在宫中浪粮食了,就能放她出宫了。
筎果躺在床上补觉,直到午后才懒洋洋地起了床。
吃了午食,她正坐在王府厅内喝着暖茶的时候,花冰人来访了。
花冰人笑着与她打了招呼,命自己的下人将数十卷画卷摆在了桌上,又摊开了大半的画卷。
“筎小姐,能配得上牧遥身份的郸江未婚公子都在这了。”
花冰人笑了笑,拿出其中一卷拉开,“这是城中那家酒楼的跑堂,你看看这身姿,这气派,是咱们郸江数公子中一等一的好。”
“嗯?”筎果觉得有些不对,她歪头看向花冰人,“那家酒楼什么时候换跑堂的了?”
“没换,还是那老李,这是他年轻时候的画像。”
花冰人笑了一下,将画卷放下,又说道:“不是要筹钱给她,要她还钱嘛,就省了钱不重做画像了。”
她手里的那些画像都她自家的画师画的,一幅画像至少得要五两纹银,而别的画师画的画像她是不用的,说别家画师画的不真实。
筎果很是不满意地摇了摇头,“画像的钱也要省下来,牧遥跟了他,那日子不是苦巴巴的?”
花冰人尴尬地又笑了起来,“筎小姐,这牧遥偷的那些合算下来实在是太多了,没几个未婚男子能付得起啊。”
“再说了,家中有这么多钱的,哪里会瞧得上一个俘虏。”她顿了顿,又说道:“牧遥姑娘的条件起点实在是太低了。”
筎果听出她话里的暗示,搁下了手中的茶杯,说话的神情极为的认真,“你的意思我懂,可是我这个主子的也难啊。”
小丫头很是苦恼,她皱着眉头,与花冰人倾诉着。
“她若是嫁的不好,日后定是有闲言碎语说我是故意不让她有好日子过,可是我真没有记仇她偷我东西这件事情嘛!”
少女好看的柳眉又蹙紧了一些,“这才一夜过去,我就听到了许许多多的闲话。”
花冰人也跟着犯起了愁,她拿着筎果的钱办事,雇主忧她也有愁,总不能因为这事砸了自己的招牌才是。
她在屋内来回踱步了几圈,突然想到了什么,激动地拍了一下掌。
“不如这样,价高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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