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生生存守则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暗夜千灯
叶碎碎被她呼出来的热气搔到耳朵,痒痒地缩了脖子。
“说什么呢?什么是我?”
褚天舒嘁了一声,嫌弃地摇了摇头。
叶碎碎心想你这女人真没意思,怎么都骗不到。
但是其他人就没这么敏锐了。
一行人脸色凝重回了自己宿舍,大家默契地都没有开口说话,似乎在等敲墙声再次想起。
然而直到夜色深了,困意泛起,也没有再听到。
叶碎碎阖者眼睛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对面床上传来低低地抽泣声。
她猛然清醒,从床上坐起来。
“婷姐,你哭了?”她问。
“我害怕。”婷姐小声地呜咽。
叶碎碎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心想这下玩脱了,真吓着她了。
其他人也纷纷出言安慰,可婷姐只是不住地哭,说着想回家一类的话。
叶碎碎别无他法,只能坐到她床边,从实招来:“婷姐,对不起啊。其实刚刚在隔壁敲墙的人是我,想逗你们玩儿一下的,没想到你这么当真。”
婷姐停下了抽泣,眼睛眨巴眨巴着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出声:“你是故意这么说的吧?想让我不害怕所以才说是你的吧?”
叶碎碎:“真的是我……”
婷姐:“那门锁着你是怎么进去的?”
叶碎碎:“那门本来开着的,是我锁上的。”
婷姐沉默了一会儿:“你有这个胆子进一个黑漆漆的空宿舍?我不信。”
叶碎碎捂脸:“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咋想的就进去了。”
婷姐叹气:“碎碎你太善良了。”
“真的是我……是我想吓你们……”叶碎碎都快无语了,不知道这是什么毛病,宁信鬼神,不信是人。
她都做好挨打的准备了,居然被发好人卡。
婷姐看了眼窗户,眼神躲闪:“我不敢,不敢对着窗户睡觉。”
美术生生存守则 第205章
“我跟你换!”
叶碎碎没经大脑思考就应允道。
婷姐感动得涕泪横流,一把抱住叶碎碎说:“碎碎你人真好!”
叶碎碎心想换个床又不是什么大事,把自己的杯子枕头捧过来便睡下了。
不过她忽视了心理暗示对人的影响程度,当她在对着窗户的这张床上躺下来开始,就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一张扁平的人脸贴在窗户上的那个景象。
而后倏然睁眼,玻璃窗外只有无尽的黑夜。
反复几次后,她的心理防线被逐渐削弱。那扇窗户好像成了某种可怖联想的开关,连通外界的透明玻璃则是一切恐惧的来源。
叶碎碎在床上蠕动着换了个头睡,这下是看不见窗户了,然而总觉得离门近了能感受到阵阵凉意,那股寒凉从皮肤表面渗进五脏六腑,折磨得人彻夜难眠。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认床。
从小到大那些看过就忘的灵异故事在她脑子里溜号,越是不让自己想越是往外蹦,逼不得已她只能祭出大招——
夏辰安,夏辰安夏辰安夏辰安夏辰安夏辰安夏辰安……
笑着的夏辰安,皱眉的夏辰安,眯眼的夏辰安,发呆的夏辰安……
果然只要想起夏辰安,任他什么妖鬼神兽都黯然失色,自动退隐。
好喜欢他啊。
喜欢到哪怕已经半个月没见,还是能在心里清晰地描绘出他的眉眼。
因为目光追随过太多次,以至于大脑生成了自动定位系统,只要他出现在视野范围里,其他人就会被自动屏蔽。
就只是简单地看着他,都会有悸动的感觉,进而想要触碰,几次三番警戒自己也无济于事,终于脑子没管住身体抱了上去。
然后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
也不知道夏辰安打算冷她多久,不好好说话,不正眼看她,好像她喜欢他这件事对他有诸多冒犯,因此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她推得远远的。
叶碎碎心想我不知道你能这么讨厌我啊,你早表现得明显一点我不早就自己滚得远一点了么。
她和姜女士刚搬去他家里那会儿,她都做好了寄人篱下、忍辱负重的心理准备了,结果夏辰安一次都没找过她麻烦,连个难看的脸色都没对她摆过。
夏辰安没哪儿做的不好,完完全全尽到一个哥哥该尽的本分,以至于她都把那当成自己家了,得意忘形地想撒泡尿把夏辰安也圈进自己人的范畴里。
谁给她的脸呢。
心脏像被人捏在拳心里,紧紧地揪在一起。她沉入光怪陆离的梦境,醒来时发现自己漂浮在一望无际的汪洋大海里,被一张渔网从浅水区打捞起,又丢进了深海里任她囚溺。
第二天起床,她顶着两个青黑的眼圈去了画室。
路过a组教室时,看见婷姐站在主管面前神经激动地讲述着什么,凑过去听了一耳朵。
上来就被一句“我们隔壁宿舍闹鬼”震慑住了。
她绷出一脑门子问号,听着婷姐绘声绘色描述昨晚上鬼敲墙的惊悚时刻,其他人纷纷附和,把主管讲得一愣一愣的。
叶碎碎心说她昨天晚上不是讲了是她的恶作剧吗?为了赎罪她还主动跟婷姐换了床,是她产生幻觉了还是记忆出现了偏差?
主管听她讲完,翻了个优雅的白眼:“小姑凉就四胆子小,二丝一四纪了还搞封建迷信。肯定四国壁宿色有银敲强哇,这有森莫好怕的。”
“我们隔壁宿舍没住人!”婷姐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一副你不信我誓不罢休的气势。
“那肯定就四你听错了,做的梦当层曾的了。”主管说。
婷姐说:“我们宿舍的人都听到了,不信你去问。”
主管有点不耐烦了:“那你想怎么样的咯?给你换宿舍。”
“我要回家。”婷姐说,“这个地方风水有问题。”
叶碎碎听到这就懂了,那什么神啊鬼啊的都是借口,重点在于回家。
主管一脸“我知道你想干嘛,但我就不答应”的奸诈表情,笑道:“不阔棱,仄学校以前是墓地,仄里的风水好的很。”
婷姐:“……”
她现在是真的有点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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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碎碎只要晚上睡得不好,次日很难有神,一副人像画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被女老师点了好几次。
褚天舒昨晚上睡得也不是很好,她头顶那柜子也给她折磨得不轻,英国鬼片里的男鬼女鬼都喜欢藏柜子里,到晚上爬出来跟你say“hello”。
她俩吃完午饭铅笔都没削,急急地回宿舍一头栽倒在床上。
睡着之前,褚天舒凭着脑子里最后一根理智的弦迷糊地问:“没有闹钟啊,睡过头怎么办?”
叶碎碎大脑已经入眠,完全是凭着肌肉记忆回答道:“我脑子有自动叫醒功能……”
这还真不是她吹的。
最近几年她发现自己有个特异功能就是自动叫醒,只要睡觉之前告诉自己几个小时后醒来或者明早几点醒来,到点就会自己清醒。
时间只早不晚,如果调了闹铃还经常会比闹铃早两分钟醒过来,所以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没怎么体会过被大清早被闹铃闹醒的痛苦,她一般都是睁着眼睛等闹钟响。
她也不知道这有什么科学依据,一直都把这当成自己独有的特异功能,并且由此更加坚信了自己生来与众不同,将来必成大业。
然而,花大钱买来的电子产品还有坏了要返厂维修的时候呢,更何况天上掉下来的特异功能。
叶碎碎从浅眠中猛然惊醒的时候,叶先生送她的那块致的手表表盘里,镀银的时针已经指向了“2”。
她们下午几点上课来着?
哦,一点半。
等等,一点半?
叶碎碎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下来,穿了鞋子就要往外冲,突然想起来褚天舒跟她一起的,又折回来疯狂拍她的床。
褚天舒在上铺悠悠然转醒,声音松软地问:“几点了?该起了吗?”
“呃……我们可能要迟到了。”叶碎碎心虚地说。
褚天舒可是正儿八经的优等生,迟到、早退、缺勤、病假之类词儿一个跟她都不搭边。今天因为她的失误破了戒,她简直罪该万死。
“现在几点了?”褚天舒懵懵地问。
“现在……两点…多一点,多……多四十七分钟……”
美术生生存守则 第206章
“哦……”
说完褚天舒又躺下了。
叶碎碎瞪直了眼睛:“你不走?”
褚天舒看着天花板不紧不慢道:“你看啊,已经上课一个多小时了,他们肯定一副色已经画得差不多了,手脚利索的说不定已经点上高光了。”
“所以呢……”
“所以已经迟到了,迟到一个小时和迟到两个小时,其实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那我们不如再躺一会儿吧。”褚天舒道。
叶碎碎:“这逻辑还真是无懈可击。”
褚天舒:“嗯。”
“嗯个屁!”叶碎碎一把把她从上铺拉下来,“走!”
褚天舒不情不愿被她拉着出去,顶着炎炎烈日在路上狂奔。路过一家小卖店,褚天舒猛然停下。
“水,出来得太急忘记带水了。”褚天舒说。
“你还有心情买水喝?”叶碎碎心说这都快三点了诶。
“你画画都不喝水的吗?”褚天舒说着就进了小卖部,叶碎碎不得已跟在她后面进去了。
空调的冷风铺面而来,爽得人流连忘返。叶碎碎看着褚天舒迈着吊儿郎当鸭子步在人家店里转悠,一瞬间错觉她被江晟哲魂穿了。
“你最近是怎么了?”她问。
“什么怎么了?”褚天舒从冰柜里掏出两瓶矿泉水。
叶碎碎跟着她往柜台走:“就是……奇奇怪怪的,好像总是很没有神,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的样子。还有……”
还有明明跟江晟哲是零交流的状态,偶尔说的话和行为习惯却跟他越来越像。
“可能中二病犯了吧。”褚天舒说,“总觉得这个世界了无生趣,不知道活着为了什么,不明白人生有什么意义。”
褚天舒边说话边掏钱付账。
叶碎碎:“啊?”
褚天舒把一瓶水递给她,借着比她高出半个头的优势俯视她,眯着眼睛佯作命令:“说,谢谢姐姐。”
叶碎碎接过水:“……谢谢姐姐。”
“还挺乖。”
褚天舒轻笑一声,转身出门。
从有空调的地方出来,外面太阳光的温度似乎成倍升高了,冰凉的矿泉水瓶子上起了一层厚厚的水雾,那水珠飞快地聚集在一起,大颗大颗地沿瓶身滚落下来,沾得手上湿哒哒的。
叶碎碎被晒得蔫了,也不想跑了,亦步亦趋跟在褚天舒姐姐身后。
两人一路上默默无言,走到练画那栋楼楼下时,褚天舒猛然停住,拧开瓶盖灌了一大口冰水,定定地看着前方说:“我好像到瓶颈期了。”
叶碎碎愣愣看着她。
主管以前跟他们说过,每个美术生练画的时候或早或晚都会遇到瓶颈期,那段时间里人会很明显地感觉到无论怎么练画都不得要领,不管多努力没法进步,看着身边的人水平突飞猛进,但是自己一直都原地踏步。
你要熬过去了,就是飞黄腾达,画技会步上一个新台阶;熬不过去,就那样了,卡在瓶颈期不上不下,再怎么画都那么回事。
当然了,叶碎碎就不担心瓶颈期这种问题,用卷毛的话说就是“你那进步空间也太大了,我看你画到美术统考都够不着瓶颈”。
葛婧就更不担心了,瓶底躺着就挺舒服,折腾啥呢。
叶碎碎也不知道该说啥,试探着拍拍她肩膀说:“瓶颈期嘛,就是卡住了。虽然上不去,但好在也下不来,歇歇也不错啊。”
“……也是。”褚天舒说。
她低头系了个鞋带,问叶碎碎:“准备好了吗?”
叶碎碎:“准备什么?”
褚天舒:“准备跑啊,要给主管营造出一种我们俩一路狂奔过来的假象。”
“嗷嗷嗷,时刻准备着。”
褚天舒和叶碎碎原地蹦跶了几下热身,然后小火箭一般往楼上窜。两人气喘吁吁在教室门口停下,上气不接下气地喊报告。
教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投过来,看得叶碎碎有点吃不消。
“你俩怎么回事?”卷毛不悦地问。
“睡过头了。”叶碎碎小声说。
卷毛上下打量了她们一会儿,也没为难,松松地说了句“进来”。
两人松了口气,一人拎着个矿泉水瓶子大摇大摆往里走。
褚天舒坐第一排,她在自己位置上坐下以后,其他人也回自己的目光,纷纷继续手上的工作。
叶碎碎往第三排走的时候,看见江晟哲在洗刷子。虽然手上在洗刷子,眼睛却是看着斜前方的——那个方向除了褚天舒就只有讲台。
江晟哲一直盯着那个方向看,叶碎碎看见褚天舒坐下以后也没急着画画,而是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冰水,在嘴里含了一会儿才吞下去。
然后江晟哲极明显地笑了下。
怎么形容那个笑呢?
江晟哲养的那几条金鱼还没死的时候,他经常亲自给他们喂食。红的那条很贪吃且强势,经常一口吞掉两三颗鱼食,且不知道吃饱为何意,撑得肚子滚圆了也要抢食。
叶碎碎那时在他脸上就见过意义相似的笑容,透着点无语,但是又宠溺包容。
她察觉到一点苗头,于是边画画边观察,下午剩下的时间里,江晟哲往那个方向看了不下五次,问就是在观察讲台。
到了饭点,叶碎碎照例不去吃晚饭,褚天舒就自己走了。
下楼的时候,她心里咯噔一下,感觉要大事不好。
下午画画的时候,小肚子就一直隐隐作痛,因为急着赶进度,她咬咬牙就忍过去了,也没当回事。
坐久了猛然站起来,痛感翻江倒海一般被无限放大,子宫那个位置似有刀绞,一阵一阵地扯得她额角直跳,脚步发虚。
很好,她下午还喝了一瓶冰水。
这次来大姨妈,估计得疼昏过去。
扶着楼梯扶手慢慢往下走,每走一步都觉得小腹沉沉地往下坠。周围人来人往,她不想引起注意被人问你怎么了、需不需要帮助啊之类的,所以挺直了腰板慢吞吞往前走,看着就好像只是在普通散步一般,并无什么异常。
可脑子里那根弦就快要绷不住了,她现在好想回宿舍的床上躺着蜷起来,再磨蹭一会儿她怕自己就要蹲在路边嚎啕大哭了。
所以看见江晟哲的时候,她条件反射地就要避开。
美术生生存守则 第207章
“你就非得看见我就跑吗?”
江晟哲在她身后发出灵魂质问。
褚天舒不得已停下脚步,深呼吸压下小腹的不适感,回头对他说:“急着回宿舍而已,有什么事你说。”
说……说什么……
江晟哲没想到他随口一喊她就真会停下来,压根就没想好要说什么,僵在原地支支吾吾了半天,一个屁都没憋出来。
褚天舒眉心一跳,感觉小腹又是一阵翻江倒海,她几乎要维持不住表情。
“不说我走了。”
她转身匆匆忙忙就要走。
步子还没迈开,就被江晟哲下一句话戳在了心窝子上。
“没事就连招呼都不能打?我们现在是连朋友都没得做了吗?”
哇哦。
我想睡你,你却想跟我当朋友?
褚天舒被这番直男发言气得哭笑不得,她不想将自己的落魄现于人前,因此维持着很有风度的笑容,倨傲地对江晟哲道:“怎么办呢?不想跟你当朋友啊。”
江晟哲如果问一句那你想当什么,那她一定会看着他的眼睛,坚定地说出以前没好意思说出口的话。
可他没有。
他一副受了折辱的表情,用她欠了他八百万一般的不爽语气说:“随便你。”
然后无谓地转身,把她一个人留在原地。
看着他走远了,褚天舒吃疼地躬起身子,扶着墙慢慢地往前走,痛得狠了感觉就逐渐麻木了。
不知怎么,突然想起来她还很小的时候,她妈有次难得空闲,睡前给她读了《海的女儿》。
她清楚地记得她妈说的一句话:“这小闺女真的缺心眼儿,想要什么东西就要自己拼命争取啊,不勇敢点儿活该什么都得不到。”
因为后来再没有机会听到别的睡前故事,因此她对这番话印象很深。
可她已经尽力勇敢,也尽力争取了,还是什么也得不到。
每往前走一步,意志就被疼痛多土崩瓦解一分。
她从未如此真实地感觉到,自己活在世上原来这样悲哀,也这样孤独。
她想,其实人生并没有什么意义,你没有心理准备地来到这个世上,蝼蚁一般苟且生存,某天因意外丧命或者寿终正寝,有些人为你短暂地难过一下,然后继续去过自己的生活。
这地球该怎么转还怎么转,你一个大活人没了,他还跟往常一样一边自转一边公转,连停都不为你停一下。
来这世上就不是你想来的,离开这世上都不能等你想走的时候再走。你这一辈子都得被一个叫命运的东西绑缚,挣扎不得。
挣脱的唯一方法,就是干脆利落地结束这一切。
宽阔的主干道上,皆是行色匆匆赶往食堂的学生,无人留心一侧的墙根下,无助的小姑娘把轻生的念头在心里捯来饬去。
直到她回了宿舍,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还在脑子里盘桓。躺在床上的时候,她不知怎么突然想起基督教里一个说法:自杀的人上不了天堂。
她不信基督教,但却对这话有莫名的敬畏之心。
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个会先来,运气够好的话,也许下一秒就能无痛横死街头,也许不必要非得冒着下地狱风险自己动手搞死自己的。
她又摸了摸枕边的皮质笔记本,想着怎么着也得把这本书完结了发表出去,要是意外明天就来,那至少得留下点什么证明自己来这世上走过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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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碎碎正在位置上欣赏柯以文画得静物,这人不爱给颜料喷水,他盒里的颜料质地浓稠且色纯度极高,加上他上色时喜欢厚涂,硬是把水粉画出了油画的质感。
江晟哲气冲冲地从外面进来,很突兀地搬了凳子坐到她旁边,一把把她揪过来听他说话。
“我他妈的,我真服了。”
叶碎碎把手上的平头刷在水桶里荡来荡去,做出洗耳恭听的架势,表现出一个吃瓜群众应有的职业素质。
“当初是她跟我表的白没错吧?没人逼她吧?”江晟哲捂着心口激烈控诉。
叶碎碎闻言差点要上手去捂他的嘴:“你小声点,还有别人在哪!”
江晟哲放低了一点音量:“我只是不想跟她之间的关系一直那么尴尬,毕竟以前也玩得挺好的,所以主动去找她和好,结果她呢?表现得好像是她当初瞎了眼一样,说跟我连朋友都不想做!
“我靠!谁很稀罕跟她当朋友吗?谁给她的自信那么拽啊!”
江晟哲连珠炮一样飙出去一大段词,信息量太大导致叶碎碎一时也消化不了。
她问:“所以你们现在是……掰了?”
她下午还以为这两人的关系能有转折呢。
“掰了,掰得亲娘都不认得。”江晟哲咬牙,“我就不该去找她的,我真是有病。”
叶碎碎扶额。
末了,江晟哲指着她鼻子警告道:“这事儿不许跟任何人说,小姐们之间聊天也不准提!我没跟你说任何话,你啥也没记住,忘掉、忘掉、忘掉!”
叶碎碎直想翻白眼,所以告诉她干嘛,自己憋着多好。
她没再搭理江晟哲,拎起水桶去公共厕所换水,接水时听到隔壁男厕传来高低起伏的啜泣声,在将晚的天色中听起来格外诡异。
那声音越来越近,到门边时戛然而止,叶碎碎诧异地看着出现在眼前的沈娘娘,他脸上还挂着两行泪珠。
沈娘娘尴尬地走到水池边迅速洗脸,动作秀气地拂去脸上的水珠。叶碎碎在一边看着他,由于地问道:“你怎么了啊?”
沈娘娘慢吞吞地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递了一张给叶碎碎擦手,自己拿了一张擦脸,把自己拾干净了才温吞地开口:
“没怎么,就是想家了。”
叶碎碎惊得瞪圆了眼睛,心说好歹也是一米八大高个的小伙,想家不至于一个人躲厕所哭成这样吧?
又转瞬一想,思及沈娘娘在班里的人缘一向不太好,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在这边集训,日子恐怕不那么好过。因此,小心翼翼地问他:“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啊?”
只问了这么一句,沈娘娘刚稳住的情绪又有了决堤的趋势。
美术生生存守则 第208章
“他们……都很针对我,一个两个的全都这样。”
眼看沈娘娘又要掉金豆豆,叶碎碎生怕自己搞不住他,慌得一批。
“别别别……好好说话。”
叶碎碎把他拉到外面栏杆旁边坐下,让他吹着晚风冷静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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