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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过江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溪柴暖
“……这一出戏码,要是在勤政殿上演一场嘛……兴许像是那么回事……”
颜青鸿听完之后立刻又拍了一下桌子,反手就把自己头上的龙冠扯了下来,转身便朝着那些手执兵刃的‘鬼面武者’招着手道:
“给钱给钱!一人一百两啊!带了赶紧给银票,没带的赶紧借,要不然都算你们‘欺君’啊!”
与此同时,身背花枪的方钧平也推门入内,垂头丧气地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银票拍在桌上,嘴里还连连念叨着‘晦气’二字……
随着一阵‘吱嘎吱嘎’的响声,坐在轮椅上的万长宁,也被大萨满何文道推了出来。他一露面,便朝着正在脱龙袍的颜青鸿嚷道:
“我这可还下了五百两反注呢!君无戏言啊!”
颜青鸿一边擦着额头渗出的汗水,一仔仔细细地数着银票:
“赔了你这五百两,我也赚了不少啊!哈哈哈哈……”
那些赔完了银子的鬼面武者,也纷纷脱下了脸上覆盖的面具,还有几个脾气暴躁一些的,拽着方钧平的脖子就开始责问道:
“肯定是你在路上漏了底!”……“是不是你跟陛下串通好了,一起做的局啊?”……“我这一百两银子你赔啊!”……“不是让你路上少说话了吗?这小子沾上点毛,比猴都”……
沈归一脸无奈的打量着这些无聊的朋友们,无可奈何地说道:
“下次要拿我打赌的话,最好别带着颜老二。他刚才哪一出戏,有点过火了……”
屋中的之人一听沈归揭开了谜底,立刻哄堂大笑起来;那几个心疼银子的家伙,也全都跑到了颜青鸿的身边,想要讨回自己的‘血汗钱’……
算平了赌债之后,众人这才七嘴八舌地议论起了‘正事’。万长宁一边敲击着木制的扶手,一边跟沈归说道:
“据我猜想,按照恩师原本的计划来说,应该是想要举荐你出任丞相之职的;但你身受重伤之后便不知所踪,这才会把我推上了这个位置,先顶过那一阵乱子;如今正好你也回来了,看样子你的身体也恢复的不错,就别再难为我这个瘸子了……”
沈归刚要开口推脱,兴平帝颜青鸿就先朝着万长宁摆了摆手,止住了他的下话:
“丞相大人之前跟我提过此事,而他本来的意思,也就是属意你接任的丞相之位的,所以士安你也不需要多想。当然了,如果沈归本人愿意的话,咱也可以仿照人家北燕王朝,弄个什么左右丞相的职位!那我这皇帝当的,可就舒服多了……”
沈归立刻摇起了脑袋:
“想都别想啊!你还是指望这位瘸子继续帮你顶着吧!这种拆了东墙补西墙、伺候整个幽北百姓吃喝拉撒的杂事,我沈归可是半点兴趣都没有!”
此时飞熊军统帅颜重武,也刚刚从门口接进来了三个大酒坛;他一听沈归这话,咧开大嘴哈哈一笑:
“就是就是!当文官有啥好的?就沈归那满肚子的鬼心眼,不打仗就白瞎材料了!反正过两天李家的那一支私军,也差不多该抵京了;你这个李家的毛脚女婿,正好统帅这支李家的队伍、也算是名正言顺了!等再过上几年,咱们攒足了粮草军械,咱哥俩搭伴一起出关南下!你当兵马大元帅,我给你当先锋大将!咱是先灭北燕、再平南……”
沈归一听脑袋都大了,急忙摇头摆手地止住了颜重武对于未来的展望与遐想:
“我说‘黑瞎子’(狗熊),你快给我歇会吧!就凭咱幽北的这点人马,你竟敢做那荡平八荒六合的美梦?也太拿自己当回事了吧?”
沈归这话才一出口,方才还热闹非凡,推杯换盏的厢房之中,刹那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反复在沈归与颜青鸿之间晃来晃去……
颜青鸿也觉得有些奇怪,他轻咳了两声之后,便略带疑惑的问道:
“这些事,我们已经商量有一段时间了;甚至包括士安与傅忆在内,都觉得没什么不妥呀…要不然你跟大伙说说,这法子哪不行了?而且咱们和北燕人之间,早晚不是也得有个了断吗?现在又没有岳海山这么一号人在了,就凭着北燕那些废物兵的能耐,黑瞎子带几个人随便一冲、那不就全垮了吗?”
沈归望着屋中那些满脸都写着‘理应如此’的幽北巨擎,心中不由得冷了下来。他先朝着太白卫统领方钧平一抬下颌,对方便会意地带着几个兄弟,推开了房门,警惕地守住了门口……
“来来来,既然咱今天都说到这了,这酒也先不忙喝、姑娘也不着急见了……我想先问问你们大伙,就这个破主意,到底是用谁的屁股想出来的呀?”
众人看着面色冷峻的沈归,都是一头雾水;而身为现任幽北丞相的万长宁,也只好硬着头皮,开口回应道:
“咳……沈归啊,最近三个月,我们幽北三路的发展着实不错。别看咱们了一年的商税关税,但同时可以迅速清理往年的积压货物呀!今年的粮食方面虽然紧了一些、但是靠着往年的陈粮、再加上从南康人手里换来的一些南粮,今年的冬天也并不算如何难过;直等明年商税恢复如初、东幽路的新粮也打下来之后,咱们幽北就算是重新回……”
万长宁的账刚报到一半,沈归立刻一摆手、便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
“我相信你的算筹功夫,也相信你能在三年之内,凑足二十万南下大军的粮饷。所以我问的也不是银子,而是问你们凭什么认为,咱们幽北三路,能跟北燕或者南康互相抗衡?”
接下来,屋中便陷入了极为热烈的讨论之中,所有人都在诉说着自己心中的理由;甚至有些人的看法,就连沈归听了之后,也是连连点头、表示认同的……
直到半柱香的时间过去,最先回过神来的颜青鸿,挥手止住了屋中的讨论:
“这事咱们说破了大天、不是也白唇舌吗?既然我们都认为行,就你自己认为不行!那现在就换你来说服我们,为啥咱幽北人,就没有那个逐鹿中原的资格呢!”
沈归颇为玩味的看着颜青鸿,伸出了一根手指头,点着他的鼻尖呵斥道:
“我看你是被这身龙袍给压傻了吧?才刚保住你那条小命几天啊?就他娘的琢磨着想要逐鹿中原了?没看出来啊,你小子还挺知道上进的!你以为打仗就是打钱啊?就咱们和北燕之前的那一场摩擦,要不是我帮着黑瞎子指挥,能破得了人家二十万平北军吗?你还真以为那几场胜仗,都是咱们靠着实力赢回来的呀?我呸!”
颜重武身为‘中生代名将’,被沈归这‘一呸之下’、有些挂不住脸了……
“我也没说是我自己打赢的呀!所以才会让你来挂帅,我当先锋吗?你既然能用计胜他们一次……”
“颜重武我告诉你,你既然身为军中主将,一定要明白一个道理:所谓的‘智胜’,永远都是居于弱势一方,万般无奈之下,才会被动选择的求生之道;任何以寡敌众,都是在用自己全部筹码、去赌一场局部战役的微小胜利;能够打赢,自然是有了些许的喘息之机;可是只要输了一场,那就永无翻身之日了!”
说完之后,沈归又伸手指着颜青鸿:
“你这刚踏实下来才几天啊?能不能少‘做妖’?我问你啊!柳执找到了吗?停战协议签订了吗?与漠北草原之间的盟约理顺了吗?东海关的归属和重建、你心里都有数吗?还有朝堂里的太子遗党,都查清楚了吗?朝廷的某些律法,都重新校订了吗?自己家里的这堆破事都没搞清楚呢,还有功夫去琢磨几年以后的事!吃饱了撑的我是见过不少;可你们才刚吃了两口‘观音土’、就琢磨着该怎么‘减肥消食’了?!”
沈归骂完了人之后,又朝着门口探头探脑的方钧平大手一挥:
“妈的一群蠢货,气死老子了!小方,把粉头给我叫进来!我还得教育教育那些姑娘们!”





马过江河 第403章 11.夜话东暖阁
丑时初刻,那些痛痛快快吃完了一场花酒的患难之交们,终于迎来了最后的散场时刻。此时,除了还肩负着护驾之责的方钧平以外,所有的人都已经醉的目光呆滞、满地乱爬了。
二更过后,皇宫禁地的东暖阁之中、坐下了四位青年男子。他们每个人手里都端着一杯用于醒酒的参茶,一起在认认真真地吹散着从茶碗里飘散而出的气雾……
“沈归啊,你现在可以老老实实跟我说了吧?咱们与北燕之间……就真的无法一战吗?”
颜青鸿问完之后,随手把参茶放在了接手桌上;随即又伸出二指,不停揉搓着自己的眉心。
“……你们仨都喝成这样了……现在还能听明白话吗?”
沈归一脸狐疑地看了看万长宁和何文道二人;只见这二位相逢恨晚的‘新朋友’,正在以茶代酒,互相劝着对方‘再多饮几杯’……
“这只是东暖阁的一场闲谈,又不是朝堂论政,也不是你‘沈夫子’开课授徒,用不着想得太复杂,简单直接的告诉我,那些‘不可为’之处,究竟在哪?”
沈归歪着脑袋打量着颜青鸿,半晌无语。直到看着他把一盏醒酒茶全部饮尽之后,沈归这才开口反问道:
“不如这样,你先告诉我,你们这些颜家人,为何全都想要南下呢?”
颜青鸿被沈归这么一问,开始还有些愣神;随即便满面热切地注视着沈归的双眼,滔滔不绝地诉说着自己的理由:
“不只是我们颜家人啊!包括所有幽北百姓在内,之所以会为‘南征事业’奋斗了近百年,就是想要离开这个寒冷刺骨的极北之地!谁不想要住在四季如春,鸟语花香的环境之中?谁不想要娇妻美妾、谁不想要千顷良田呢?而且,北燕和南康那些中原人士,从未把我们幽北三路放在眼里!哪怕就只为了这一口气,咱们也得给那些‘井底之蛙’一个教训!我得让那些瞧不起咱们的人、都亲眼看看!我们北国男儿的身体里,到底有着一副何等坚韧的傲骨!”
颜青鸿说到这里,‘呼啦’一声站起身来;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酒上头的缘故,此时的这位兴平皇帝,眼珠与脸庞俱是一片血红之色!
沈归非但没有因为这一番话而感动,反而还冷哼了一声:
“你先别忙着起高调,我也听明白了!也就是说,你之所以想要荡平北燕和南康,是眼馋人家的财富与土地;然后还想借着这个机会,提高幽北三路的声望与地位?”
颜青红被他这么一说,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随即可能是自己在心中计较了一番,随即便挺起了胸膛,理直气壮地说道:
“没错,就是这样!”
沈归点了点头,赞许地说道:
“既然你身为幽北君王,这个想法也的确算是理直气壮的……那我再问问你,你可知今时今日,幽北三路的青壮年男子,到底有多少呢?”
这个问题算是问到了万长宁的嘴边。他也像是条件反射一般的抢答道:
“单以最近的一次记录来看:幽北三路共有民约五百万左右;其中各地流民约占四百万之数;而祖居幽北者,大约在一百万上下;所有的青壮年男子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大概在两百万、到两百五十万之间。”
沈归点了点头,转头问颜青鸿:
“明白了吗?”
颜青鸿纳闷的问道:
“我明白什么了我明白?”
沈归一撇嘴一皱眉头,起身指向房中的东墙之上、挂着的那一副幽北全域图,仔仔细细地对他解释起来:
“你往图上看,这幽北三路,自古以来便是地广人稀的苦寒之地;哪怕时至今日,东幽路可用于耕种的肥沃土地,仍然还有大片大片的荒田。根据当初我在丞相府翻阅过的账簿计算,也能得出一个结论:目前供职于朝廷的青壮年男子,总数应该在二十万到五十万左右;而且这个数目,这还没算上那些‘帮闲之人’。而我们朝廷的军队,目前还有两万飞虎军、五万飞熊军、以及六万中山督抚军,合计十万出头。而剩下的适龄男丁当中,还有不少无法征召的‘专业性人才’;比如说仕子、商人、工匠、猎户、农夫等等……”
沈归就这样掰着手指头,给颜青鸿盘点起了‘幽北家产’!即便此时还带着一丝微醺的万长宁,听了沈归的话,也清醒了大半;他闭目倾听着那些数目,一边连连点头、一边暗自心惊……
而颜青鸿显然还没有想到这些账目之中、蕴含着怎样的深意;所以也只是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等着沈归为他详细拆解开来。
“二十年出一代人,也就是说,至少在二十年之间,我们幽北三路的总人口,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波动。同时也证明了一点:一旦我们轻启战端,能够补充的后备兵源,其实极为有限、甚至用‘捉襟见肘’来形容……”
颜青鸿听到这里,眼皮骤然一翻:
“这你就多虑了,我虽然未曾亲自上阵,但是也带过金甲军的那些老兵!咱们完全可以一路打,一路俘,用以战养战的方式,步步蚕食北燕王朝……”
沈归看着‘硬充内行’的颜青鸿冷笑一声,转身又走到了西墙的华禹大陆图旁边:
“步步蚕食?好,那你再来看看这张华禹大陆图……这里,就是北燕王朝国都,燕京城。单从这个地理位置,就不难看的出来:即便我们能一鼓作气、挥军南下东海关,眨眼间又轻松取下了城墙坚实的燕京城;可一旦天佑帝选择提前向西南方向的长安城退避、或者也可以说成是‘皇帝南巡’;那么到时候我们到底追是不追?如果追,那么就算我们倾尽幽北这二百五十万青壮年男子一起出关,也都仿佛是沙砾掉入了江河之中,连点浪花都掀不起来;如果我们不追,而是凭着坚实的燕京坚城固守防御,那么就会被燕州路附近的所有援军团团围困!真到了那个时节,不但会被彻底斩断粮道;恐怕再想退回幽北,都是绝无可能的妄想了……”
颜青鸿不是个蠢人,他仔细看了看燕京周围的地势,又仔细判断了一下敌我双方的实力差距,心中也有了对于这场战争的最终结论:就算是北燕王朝把都城拱手相让,只凭着幽北三路现在那点微薄到近乎于可怜的家底,也根本就不可能守的住……
刚刚想明白此处的兴平皇帝颜青鸿,突然又是一拍桌子,失声惊呼道:
“莫非这……这座燕京城……竟然是座饵都!”
是的,当年前朝大燕解体之后,北燕王朝的开国皇帝——太元帝周长季,便宣布了迁移都城的命令;他要把北燕王朝的国都,从燕都——长安城,迁移到如今的燕京城。这个令人摸不着头脑的决定,在当时引起了满朝文武、甚至是北燕百姓的一致反对。不过,这道不被人看好的迁都决定,最终仍然还是在太元帝施展了雷霆手段之下、强行促成了。
百年时光、眨眼一瞬。时至今日,那个百姓口中说成是‘鸟不拉屎的地界’,已经变成了北燕王朝最璀璨的一颗明珠;而力排众议、强行迁都的太元帝周长季,对于此事给出的说法,便是一句周家祖训——‘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国门’。
这句祖训听起来的确让人感到热血沸腾,不过南康的那些大史学家,对于北燕迁都的行为,评价却并不算高。目前最被百姓认同、并且流传于世的一种看法,便是因为北燕皇族周家、世代祖居幽燕之地;而他这次强行迁都的行为,也是正应了那句古话:
“富贵不归故乡,如衣锦夜行,谁知之者?”
说得白一些,就是所有人都认为:周长季之所以会迁都燕京,就是为了跟‘老家人’显摆显摆自己的丰功伟绩而已。
不过,就是这个充斥着‘小农思想’的迁都行为,放在今日的颜青鸿眼中,却只觉得浑身发抖、如坠冰窟之中!
他想到了这近百年以来,北燕与幽北的大小摩擦无数!虽然结果是彼此互有胜负,损失的兵马钱粮,也都在伯仲之间;不过同样是十两银子,对于富商和乞丐来说,却代表着不同的意义!
而无论是兵马钱粮、还是土地人口,在这一出无聊且漫长的‘武戏’之中,幽北三路一直都在扮演着‘乞丐’的角色……
而二十年前,也就是幽北三路第一次打破东海关,倾二十万虎狼之师刚欲南下,便被一位横空出世的青芒剑神三剑斩退……
这分明是一点亏都不想吃啊!
而那座燕京城,原本看起来是岌岌可危、唾手可得的美味;但如果换一个思路来看:也正是这样一座近在咫尺的敌国都城,一直在引诱着幽北三路的历代君王;诱使他们自动自发地加入这场消耗战之中;也让这些北国男儿的满腔热血与大好年华,都消耗在了‘逐鹿中原、一统华禹’的美梦之中……
直到宫中响起了三更梆响,才仿佛当头棒喝一般,把浑身湿透的颜青鸿唤回了神来……
沈归看着他恍然大悟的样子,轻轻地走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琢磨了,现在醒悟也不算晚。你想想看啊,我那位岳父老大人,当年学成归来,只略施小计便抓住了幽北三路的经济命脉;却为何唯独放弃了重中之重的军权,不曾有半分染指的念头呢?”
沈归的话音刚落,此时也醒过了酒的何文道适时地打了个哈欠,语气平淡地开口说道:
“既然你们说完了人间之事,不如咱们来再聊聊神鬼之事如何?”




马过江河 第404章 12.讲个鬼故事
颜青鸿还没来得及对沈归回话,一直都在闭眼假寐的万长宁,此时却突然睁开了双眼,满面热切地对大萨满何文道连连点头:
“说呀说呀,我就喜欢听这些鬼神魂灵之事……”
沈归一听这话,不由得倍感新鲜:他还是刚刚知道,这位终日与账簿银钱打交道的万长宁,竟然会喜欢这种神怪志异风格的‘鬼故事’。
“没想到啊万长宁,你这样一位行事严谨的‘账房先生’,居然也喜欢听这些封建迷信的鬼故事啊?要不然你进萨满教得了,反正现在我这个大护法、何文道这个大萨满都在,怎么着也能给你弄个头衔啊!而且,你若是成为萨满巫师,还有一种后天的优势——你有车啊!那些乱七八糟的法器和头冠,你都可以放在车里带着……哦对了,不行!虽然你嗓子还行,但你却跳不了神……”
颜青鸿听到这里,也暂时忘记了被北燕周家算计了近百年的糟心事;反而还与沈归同流合污、一起拿万长宁打趣起来:
“你们俩都不知道吧?士安平日里有两个嗜好,一是喜欢找人算卦!再有就是喜欢看人耍猴了!是真猴,有毛的那种!”
万长宁还没说什么,何文道却先不高兴了。他伸手从书桌上拿起一张白纸,随手折成乐火焰形状,随即又双手交替一挥,这张白纸竟然升腾起了极为诡异的绿色火焰……
“我劝你们不要把大萨满,与骗人的江湖术士相提并论……”
这还是颜青鸿和万长宁二人,第一次亲眼见证此等‘控火神术’!全都被惊的瞪大了眼睛,连口大气都不敢喘……
“这……这……这便是‘灵火燃东海,萨满破天关’的……”
沈归看着结结巴巴的万长宁,就被他那副没出息的样子给气乐了……
“你这些乱七八糟的话,都从哪听回来的呀?怎么还四六八句的呢?什么灵火啊!就这种磷火,只要知道配方,连条狗都能玩的像模像样!还有啊何大萨满,你那些‘阴阳话、鬼故事’、还是别在我面前露怯了。就你刚才那手‘袖里乾坤’、随便找个门学徒,玩的都比你明白!等闲来无事的时候,我给你请一位门前辈,好好把你那手‘玩意儿’归置归置……”
听到这里,跟江湖人也算打过交道的颜青鸿立刻走了过去,伸手摸了几下,便从何文道宽大的袖管之中,搜出了一堆杂七杂八的纸包药罐、还有方才那一张从自己书案上搜走的宣纸……
“你们先别急啊,我的这手花活虽然只是术戏法,但我要说的那些关于燕京城的奇闻异事,可是当年师傅亲口跟我说的……当然了,其中真假几何我也不清楚,不过李玄鱼大萨满毕竟是个天灵脉者,想必应该不会那么无聊,编个那么大的故事,就为了骗自己的徒弟……”
沈归看着无比笃定的何文道,撇了撇嘴小声地说道:
“那些天灵脉者,也许远比你想象当中的还要无聊……”
“咳咳!据大萨满李玄鱼所说,位于整个华禹大陆腹地的长安城,乃是上古大贤伏羲、借三秦之地的山川河流为势、夺日月阴阳造化为基、布下的一道‘九龙盘宫局’。这道九龙盘宫的风水局,也掌控着整片华禹大陆的气运。据说每隔一千年,或者每逢王朝更迭,都会有一位龙神化云归去。而前朝大燕灭亡之时,便是长安城龙脉之中的最后一条龙神、化云归位之日;在那之后,九龙盘宫之局的气运已尽,长安城的龙穴也就彻底失去了效用;没有了‘真龙镇宅’的华禹大陆,也自然陷入了群魔乱舞的至暗时刻……”
沈归听到这里,脸上带着不以为然笑意。在他看来,诱发战乱的原因或许有很多,但其中绝对没有龙脉失效这一条。他回头看了看颜青鸿与万长宁,发现这二人都正在专心致志的听着‘课’、也只好强压下了自己心中的不屑,撇了撇嘴……
“百年之前,也就是玄虚道宫的二代掌教——木莲真人,结识了当时还远称不上是一方诸侯的周长季。也正是在这位天灵脉道长的帮助之下,周长季才开创了北燕王朝的百年基业。而先师李玄鱼认为:周长季问鼎中原之后、之所以会强行迁都,就是因为木莲真人在如今的燕京城方位,施展神通道法,降住了一条‘恶龙’;并且,他还以自身天灵脉为引、化出一具天衍大阵,把那条恶龙牢牢地镇压在了燕京城下!如此一来,原本只是一片贫瘠沙漠的幽燕之地,也就多出了一道人为布下的龙脉阵……”
颜青鸿听到这里也是连连点头、还‘举一反三’地提出了一些‘佐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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