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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过江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溪柴暖
“嗯……死罪可、活罪难饶!一会先去后宫给你皇祖母和母妃请个安,再陪她们用上一顿午膳,朕才允许你出宫!你皇祖母可是天天念叨你啊,哈哈哈哈……哦对了…据说那位幽北的长公主,模样与才情都是一等一的出挑……”
周长安本来都打算请安告退了,没想到父皇却突然提起了那个‘幌子’来,只好略带诧异的回道:
“是,儿臣也曾略有耳闻……”
“长安啊,你们二人年纪相当,身份呢……也还算匹配;朕如今以父亲的身份劝你一句:千万不要把任何事情,都当作是一场利益的交换。人生匆匆百年光阴,真正能够改变的事情、其实也并不算多……唯独那个枕边之人,却是要陪伴你走完一生的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如果你确实心仪那位奉阳公主的话,不妨就用你的一片真心、好好善待人家罢……”
这一番话把四皇子说得有些愣神,不过随即便释然地点了点头:
“是,儿臣记下了……”





马过江河 第407章 15.大婚之前
沈归和自家大小姐要成亲了!
当单清泉听到这个消息,竟然从沈归自己口中说出之后,非但没有自己想象当中的那般喜悦、反而还有些莫名其妙!
当然,沈归与李乐安这一对佳人、如今拜堂成亲也是天经地义之事。毕竟东幽李家与中山郭家、本就是多年的故交;而沈归这个孩子,也算是文武双全、品貌俱佳;再加上这二人之间、本就是郎情妾意,又一起经历过无数生死磨难,时至今日才准备拜堂,在单清泉看来,已经是十分拖沓了。
不过,虽然单清泉因为陈年旧伤、导致他年近四旬,仍然还没有体会过什么是男女情爱;但对于沈归一直以来的犹疑与挣扎,他还是看在眼里的;可如今沈归只是看了丞相留下的一封书信,竟然就正式宣布准备拜堂成亲了?还让自己遣人去把刚刚到家的丞相再接回来……莫非丞相拿住了沈归的短处、强行逼他就范不成?
“沈归……丞相在信中都写了些什么呀?”
单清泉看着地上的那些碎纸屑,也彻底放弃了‘拼图识字’的打算。
“哦?信封也没封口,你自己没看吗?”
跟随李登多年的单清泉,当然没有偷看信件的习惯了!于是他摇了摇脑袋,等着沈归亲自为他答疑解惑。
“那可太好了……”
沈归没头没脑地‘赞扬’了一句,随后便吹着口哨,走出了丞相府大门。
其实,那封信上只写了八个字而已: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也正是这普普通通的八个大字,彻底点醒了陷入情感纠葛之中的沈归。
沈归为人处世的性格呢,说好听一些,就是谨慎小心;而说得难听一些呢,就是有些优柔寡断。
这种处事风格,往往都是在那些功成名就之人、或者上了一定年纪的老者身上出现。正所谓‘老要张狂少要稳’、而沈归这个‘一穷二白’的年少后生,却显然稳当的有些过分了。
凡是在江湖中闯出大名堂的人,无一不是在少年时代,便已经开创出了一番‘事业’。比如青年时期的岳海山,凭着一柄惊雷短剑,就搏出了一个‘黑月老’的名头;还有一位年仅十三岁,便入宫盗宝、还留名立威的秦秋秦子规;甚至是沈归的大婆婆李玄鱼,青年时代也曾杀死过无数的天灵脉者,只是不为凡人所知罢了。正所谓英雄出少年,少年的冲劲虽然会令人犯下愚蠢的错误,但也能令人开创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反观沈归呢?如今已是弱冠之年,按照‘天灵脉活化石’——白衡白文衍的看法来说,他就是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废物;而按照普世价值来看呢,他也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虽然看似‘交友遍天下、往来无白丁’,但实际上比起那些市面上的无赖、混混们,也好不了多少。
李登身为他的‘准丈人公’,暗自考察这位毛脚女婿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正所谓观其言、察其行、知其底,方识其人;见过了天地众生的李登李齐元,当然也深知自家女婿的优劣长短。
如果沈归优柔寡断的性格再严重一些的话,那么在李登的心目当中,难会落下个‘多谋而少断’的评价;不过好在这次奉京之乱当中、他的表现还算不错,也让李登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
而他留下的这八个字,既是身为长者,给晚辈提的一点指导性意见;也是身为李乐安的父亲,提醒自己的女婿不要陷入‘三角恋’的麻烦当中。
按照华禹大陆的现行风气看来,虽然男人三妻四妾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但这两位佳人、一位是李家小郡主,一位是皇族长公主,谁又能给一个‘地痞混混’做小呢?即便两个姑娘本人愿意,可无论是颜家还是李家,也都丢不起那个人呐!
沈归离开丞相府的时候,并没有惊扰正在厢房之中赖床的李乐安。因为,他现在要去做的事,显然也不太适合让李乐安参与其中。
刚刚推开自家府门的沈归,双耳忽然微微一动、随后整个人向前蹿出足有一丈开外……在他刚刚站稳的时候,那扇被他推开的木门,已经钉上了三支还在不住乱颤羽箭。
“你昨夜三更在府门以外徘徊,今日清晨又去而复返,想来是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一身劲装打扮的颜书卿、此时手挽长弓,腰挎箭壶,仿佛一位准备踏上战场的女将军般英姿飒爽;如果不是她的脸蛋儿实在过于温润俏丽、皮肤也过于白嫩细腻的话,想必也会有杀气弥漫出来……
被说中了心事的沈归,此时也无暇羞愧;因为他已经完全被这副打扮的奉阳公主、给‘震慑’住了!
当日在丞相府后门之时,他已经对颜书卿的一手射艺刮目相看了;可今日她为了挽弓方便、竟然把原本乌黑靓丽的盘发打散开来、简单的束成了一道高高的马尾辫!这等‘新潮’发型,也把她的五官与脸庞凸显的更加立体;再加上她那故作冷峻的目光,以及紧身劲装勾勒出的曲线,都让沈归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
沈归在初见颜书卿之时,其实对她的第一印象并不算好。因为沈归本身不太喜欢扮相恬美柔弱、又爱耍小聪明的女人;而他对于李乐安的喜爱之情,也大半都是来源于她那粗放中带着些跳脱的‘假小子’性格。
因为李乐安那种让人摸不清‘行动路线’的奇怪思路,对于沈归来说既是一份生活情趣,也会有不期而至的‘意外惊喜’。
但今时今日的颜书卿,也同样给沈归带来了一份‘意外惊喜’。
当然了,即便沈归此时还处于惊讶之中,想要制服再次抽出三根羽箭的奉阳公主,仍然还是简单的如同‘鹰拿燕雀’相仿。
沈归只是一个侧步近身,绕着颜书卿执弓的左手,紧紧地贴住了她的背后。
千万不要以为被贴近了身子的‘弓箭手’,都是任人宰割的鱼肉!但凡是射艺大家,如果教授的对象是入室弟子的话,那么在传授如何拉开弓弦之前,最先要练的基本功,便是一种独特的长弓格挡术。
公平的说,这种近身缠斗技术、如果放在两军疆场之上,根本就一文钱都不值。因为华禹大陆的任何弓箭队伍,都会配有易于携带的随身短剑,以便弓弩手们近身搏杀之用。
而这种长弓格挡术,其实是由江湖上那些沉溺于研究射艺的前辈高人们,‘发明’的一种近身格斗术;简单说来,就是以弓架做盾、以弓弦做刃,把长弓当作一种奇门兵刃,与敌人近身缠斗的一种特殊武艺。
沈归虽然没有见过这种冷门技法,但毕竟他也曾师从武学活字典——老乞丐伍乘风门下,所以对于这种生僻罕见的武艺,他还是略有耳闻的。毕竟如果不知根底、或者情敌大意的话,很容易就会被那道纤细强韧的弓弦、勒上自己脖颈之间……
一贯秉持着狮子搏兔心态的沈归,即便是面对颜书卿这个女流之辈,仍然还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神;此时已经转至对方背后的他,迅速伸出右手、从上到下地捋了一遍颜书卿的左臂;在卸去了她手臂的力道之后,长弓也自然脱手、跌落在地;而右手也同时作‘虎爪状’、攀上了她那纤薄的右肩头……这一手锁拿术,本来应该顺势再卸掉敌人的肩关节;但颜书卿毕竟不是敌人,施以如此重手的话,恐怕也不太合适……
颜书卿既然已经全副武装,自然就不会坐以待毙了!在她心中,对于沈归这个‘薄情负心郎’的怨恨、早已经顶到了咽喉之处;单从迎门那三支羽箭就能够看得出来:方才这位奉阳公主,是真的想要了沈归那一条狗命的!
两臂被锁之下,颜书卿一边抬起右脚,狠狠向后跺了过去;一边向前低头蓄力,然后又狠狠地用后脑勺撞向身后的沈归……这一记头击、要是撞在了实处的话,以他们二人的身高来看,沈归的鼻梁骨肯定是保不住的!
不过,沈归是何许人也?两代大萨满抚养长大、武学活字典伍乘风带他闯荡江湖、天灵脉者刘半仙帮他深造、又亲眼见证了天灵脉活化石——‘南斗衍圣公’的别样风采!不客气的说,在他面前动手之人,如果不是天灵脉者的话,就连被他看上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就凭颜书卿这细胳膊细腿的三脚猫功夫?连弓都拉不出几个满的微弱力道?还能对沈归形成什么威胁吗?
所以,面对这如同儿戏一般的反击、沈归也并不松手躲避;反而腰部向前一拱、单以腹部之力、把颜书卿的身子向前顶开了一段距离……正是靠着这一小段的距离,既躲开了她那后脑勺对于鼻骨的撞击,也躲开了狠狠跺向自己右脚的那一只绣鞋……
不过……虽然在他‘灵机一动’之下,把对方的攻势化解的干净漂亮;可这十分暧昧旖旎的反击方式、却也让二人都闹了一个大红脸……
就这样默默无语地僵持良久之后,面色一片醺红的沈归,才结结巴巴地开口说道:
“……你可别再动了……”




马过江河 第408章 16.剪不断理还乱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你沈少爷要和李乐安成亲了?所以我也只能听从皇兄的安排,远嫁北燕王朝喽?好好好!沈归,奴家这里先谢过您的大恩大德了!要不是你的出手相助,只怕如今奴家已经在漠北草原烧粪牧羊了;如今我颜书卿,能够嫁入那座五光十色、车水马龙的燕京城,也是全靠沈公子您的照拂啊!您对奴家的‘再造之恩’,还真让奴家没齿难忘呢!奴家日后也定会在那座遥远的紫金宫中,日夜祈祷您和您的夫人,能够多福多寿、百子千孙!”
冷静下来的颜书卿,立刻让沈归体会到了什么才是教科书一般的‘阴阳怪气’!她这种说话的方式,沈归虽然不喜欢,但毕竟人家说的也都算是事实,自己也实在没什么可辩驳的。所以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把这桩和亲之事其中的利害关系,都原原本本地说给了颜书卿听……
不过,那些听起来光明正大的理由,对于此时此刻的颜书卿来说,却不亚于是火上浇油。
“好好好!好一个幽北柱石,宰辅之才啊!奴家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呢!沈公子竟然还有一副活菩萨心肠!当然了,你和皇兄的想法与理由都非常充分,但唯独有一件事,却好像被你们故意抛诸于脑后了呀……”
沈归听到这里面色一变,十分‘谦虚’的向她请教道:
“何事?”
“我颜书卿虽然是幽北的长公主不假,但也是幽北百姓啊!你们口口声声说的都是为了幽北大局着想,为了穷苦百姓着想,可你们谁又为我颜书卿想过?华禹大陆自古以来都是男耕女织;如今你们这些男人没本事‘养家’,却要‘典卖’我这样一个弱女子去替你们‘还账‘!真是想不到啊,你们弟兄二人未曾得势之前,还曾因为奴家不愿远嫁漠北,而不惜背上资敌重罪;可如今你们得了势,竟然又要亲手把我这个弱女子送到北燕,谋求更多的利益!你们今日的这般做法,与先皇和颜昼又有何异?……哦,不对,是奴家说错了话!你们兄弟二人,的确要比他们强上一些!至少你们在‘卖’我之前,还会问一问本人的想法!奴家在此,还要谢过二位的恩典了!”
颜书卿的这一番话,直接把沈归之前打好的‘腹稿’全部击了一个粉碎!他还能说些什么呢?纵使有千般理由,他们想要用颜书卿这个弱女子,换取与北燕王朝之间的短暂和平、那也是铁一般的事实!
沉默了足有一柱香的时间,沈归这才抬起头来,看了看自家院中的藏书楼,喃喃自语地说道:
“看来这女子多看了几本书之后,的确是不太好骗了呀……”
刚才还冷嘲热讽、阴阳怪气的颜书卿,听到沈归这句‘大实话’之后瞬间‘破功’,捂着一张小嘴‘咯咯’的笑了起来……
“沈公子……奴家不管你和李家大小姐成不成亲,你也不许把奴家嫁给北燕的那个四皇子!正所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您都帮了奴家一次,这一次奴家也只能靠你了…”
人常说‘女子的脸,如同六月的天’;这颜书卿刚才还阴阳怪气地指责沈归和颜青鸿二人;如今笑过之后、却又拽着沈归的右手,摇摇晃晃地扮起可怜来……
沈归听到这里也皱了皱眉,刚想对颜书卿开口说些什么、立刻又被她那如同‘受伤幼兽’一般的可怜目光、给生生‘盯’了回去……
不过,即便颜书卿没有故作可怜,就凭着她之前的那一番斥责,也使得沈归的内心开始动摇起来。
其实,沈归对于这位北燕的四皇子也早有耳闻;而且在他的心目当中,也认为最有可能承继北燕皇位的皇子,并不是那位掌管着北燕户部的太子周长永;反而就是这位四皇子——安平王周长安。所以,如果一切都能按照沈归的预测发展的话,那么颜书卿一旦成功嫁入安平王府、那么日后也很有可能成为北燕王朝的后宫之主,母仪天下!
至于说那些通商互市、划分东海关之类的附带条件,沈归却是根本就没放在心里!因为在他看来,但凡是从天而降的大馅饼,毫无例外的都会夹着要人命的毒药;而且这种下套子的方式,本来就是他沈归玩烂的‘小花招’了。
至于说他此时会决定立刻与李乐安成婚,其中也有着一份‘挥剑斩情丝’的打算在内。
“你真不想嫁?”
沉默了半晌的沈归,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
“嗯!”
颜书卿的这一声嗯,回答的不但又快又脆,语气当中还夹杂着一些绝处逢生的喜悦之情。
“如果,我是说如果的话……我能担保你嫁过去之后,可以成为北燕王朝的皇后呢?”
“你就是让我成为他们周家的祖宗,我也不嫁!”
“你今年也十八了……该出阁了……”
“是啊是啊!那你就不要娶李乐安了呀!”
“……”
接下来,场面上又陷入了令人尴尬的沉默之中。直到日上三竿之时,沈归才一拍大腿,下了狠心地说道:
“不嫁也行,但那座燕京城,你总还是得亲自去一趟……”
“我不去……”
“你先听我说完!严格说来,咱们与北燕之间,此时还处于交战时期,而那扇东海关大门,此刻也还没有关上。站在北燕人的角度上来想,他们之所以会‘暗中’向我们幽北求亲,就是为了保留他们那所谓‘上邦大国’的颜面;如果咱们直接拒绝和亲提议的话,在恼羞成怒之下、他们随时都有可能腾出手来挥军北伐;一旦果真如此的话,那么以如今的幽北国力计算,是绝对无法与北燕大军相抗衡的……”
沈归一改方才的口吻,反而和颜书卿开始正经八百的谈论起了国事。这种正经八百的态度,奉阳公主也陷入了思索当中;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之后,她才再次开口问道:
“那我去这一趟燕京城,又能带来什么改变呢?”
“傻丫头,你想想啊!天佑帝假借四皇子之口,向我们提出和亲的要求;也就是说在明面上,我们彼此之间都还保有最后的退路;如果我们现在想要拒绝和亲、最好的方法就是亲自走一趟燕京城,与对方当面交涉。如此一来,既展现了我们幽北三路渴望和平的诚意;也能让你亲眼见见四皇子其人,若是你能看中……”
听到这里、颜书卿立刻出言打断道:
“我看不中!”
“好好好,你看不中!这样吧,这一趟北燕王朝,我就亲自陪你去走一遭。我呢,就是你皇兄派出和谈的密使;你呢,就扮作我的随行丫鬟好了……”
“可是我们又该用什么理由拒绝和亲呢?”
“这还不简单?先帝才刚刚驾崩、你身为先帝爱女,三年守孝期才刚刚开始,又怎能谈婚论嫁呢!他们北燕人极重礼法,对于皇子大婚之事,肯定比我们幽北还要麻烦许多;再者说来,这足足三年时间,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变化呢?而且,上次漠北和亲那档子事,咱们不也是这么拖过去的吗?”
颜书卿听完之后先是面露喜色,随即又神情低落地喃喃自语道:
“拖过去啊……也不知还能拖多久呢……”
是啊,女儿家的青春年华,就犹如白驹过隙般,匆匆而逝……
与此同时,丞相府中的正房大门被人一把推开;刚刚睡醒的大小姐李乐安,揉着迷离的双眼走出房门,却被入眼处的喜气布置给惊了一个目瞪口呆!
此时家中那些男女下人们,都仿佛忙碌的蚂蚁一般,在丞相府中不停地来回奔忙;而这所红墙黑瓦的清雅相府,如今也四处披红挂、被人布置的好不热闹。
新任大管家单清泉,此时单手掐腰站在花院正当中,正在唠唠叨叨地指挥着那些下人们…
“……单大管家,您好事将近了?可我还没想到法子治好你的隐伤呢……到底是谁家的姑娘这么倒霉啊?”
单清泉毫不在意李乐安的揶揄,反而还转过身来双手抱拳,挤眉弄眼地对她说道:
“好事将近的人可不是我老单呐,而是大小姐您!今日‘姑老爷’在出府之前,已经吩咐我遣人回大荒城老家,接丞相大人回奉京了;也是他亲口对我说的,要和大小姐您拜堂成亲!”
刚刚睡醒的李乐安,显然还不能完全接受这么巨大的信息量;她一脸狐疑地看着单清泉,而后又揉了揉自己的小圆脸。在她这张脸上,非但没有一丝羞涩或幸福,反而还带着一丝冷漠:
“成亲?他跟谁商量了呀?”
单清泉被她这么一问也有些愣神;不过他转念一想,又想到了那封已经化作飞灰的信纸,然后不太确定地对李乐安说:
“可能是丞相大人留下的那封信吧?反正姑老爷看完信之后,就是这么跟我说的……”
李乐安歪着脑袋看了看天上的艳阳,然后语气平淡地说:
“原来如此……单叔,让人把这些东西都摘了吧。”
“为什么啊……?”
“因为即便我和沈归要成亲,也不该是那封信的原因呀!”




马过江河 第409章 17.沈归封王
单清泉虽然不谙男女之情的奥妙,可对于李乐安做出这等回应,也还是能够理解的。因为如果真的是李登留下的那封信件,起到了什么决定性作用的话,那么这场原本是郎情妾意、水到渠成的天作之合;也就变成了李丞相‘以权压人、强抢女婿’的荒唐闹剧了!
这简直也太荒谬了!李乐安的相貌虽然比不上颜书卿,但也绝对不需要‘乞讨’一场婚姻!这并不是所谓的‘东幽李家’的面子问题,而是李乐安本人的尊严问题。
想到此处的单清泉,便亲自追回了派去大荒城的信使;临行之前,还吩咐下人们把已经披红挂、喜气洋洋的丞相府,立刻恢复原貌。
李乐安也回到了医馆之中继续‘上班’、而刚从沈宅走出来的沈归,也立刻入宫见驾,在那间东暖阁中,与兴平帝颜青鸿一起、谈论起了关于北燕和谈的诸多事宜。
整整三日时间过去,沈归与李乐安这一对儿‘准夫妻’,竟然愣是没有机会见面。
兴平初年,十一月二十七日,冬至。
从今日寅时初刻,整条南门大街便已经彻底封禁。在兴平皇帝颜青鸿、与幽北丞相万长宁的率领之下,奉京城中的大小文武官员列立于街道两边,静静地等待时间流逝;而在皇宫的南门以外,也不知何时矗立起了一座木制高台;高台上还插着黑、白、黄三杆大旗,分别象征着‘幽水江边’的李家、‘太白山脚下’的郭家、以及‘幽北皇族’颜家。
那座木制高台以上,还摆着一张香案;此时在案桌以前,正站着一位头戴鬼面,身披大萨满祭袍的巫师;他此时正伴随着高台下十三位萨满巫师共同敲响的雷鼓点、手舞足蹈地跳着萨满祭舞,舞步如疯如魔、曲调似哭似笑……
而在那张香案桌上,除了祭祀典礼常备的香炉与檀香之外,还额外摆着一只秃毛笔,与一根枣木拐杖。这两具‘不值钱’的‘贡品’,原本属于死在那场‘南门之乱‘当中的两位‘老儒生’,他们一位是三北书院的前任院正;一位是奉京府衙的老账房……
天交辰时,由打奉京城的东门以外、有缓缓的马蹄之声传来。那声音由远而近,分毫不乱。
在这匹战马的马鞍之上,正端坐着一位身披古旧太白将军铠、腰挎春雨长剑的少年将军。他夹在马腹两侧的双腿微微弯曲,上半身也随着胯下盗骊战马的优雅步幅,微微地前后晃动着……
为沈归推开东城大门之人,乃是以汪诲汪淮南为首的三北书院学子;这些平日里看起来颇有些‘自命清高’的‘腐儒狂生’,今日也都低垂着自己那‘宁折不弯’的‘铁脖子’,已示对沈归当日在南门大街那一场死战的崇敬与尊重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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