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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过江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溪柴暖
“原来如此。怪不得直到现在,那燕京城周围仍然还是一片荒漠呢,感情是城下镇着一只恶龙啊!怪不得北燕王朝的国师钦天监,是木莲真人的唯一大弟子关北斗了!应该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当年周长季才会不顾众臣反对,立主迁都事宜啊……”
不过,这次何文道却没有搭腔,反而看着满脸不以为然的沈归说道:
“我心里也清楚,你不并信这些东西;但我之所以会把这些陈年旧事翻出来、也只是想再提醒你一点:这些奇门诡事,并不是我何文道说的,也不是某个江湖术士编纂出的故事;而是那位用自己的性命、把你这个死胎拉回人世间的天灵脉者,亲口说出来的。当然,这其中到底有几分真假,就全靠你自己去衡量了……”
沈归摇了摇头,指着何文道手腕上的萨满骨链对他说道:
“真假暂且不论,单说你我既然同属萨满教中之人,对于这些来源于玄虚道宫的堪舆术数之说,本就不该过多……”
“沈归!萨满教派虽然古老,但却并不刻板!萨满教也从来都不是那些所谓的‘一神教’!只要是遵从自己灵魂欲念行事之人,其实都可以视为萨满教的虔诚信徒……”
沈归听完之后一耸肩膀:
“我就知道,跟你们这种狂热的宗教人士辩论,肯定说不清楚……不过,无论周长季当年选择迁都,是因为战略布局,还是因为那些堪舆术数的无稽之谈,对于现在咱们幽北来说,其实也都没有任何分别。简单说来,就是不能打、也打不过!”
颜青鸿却仿佛恍然大悟一般,拍着大腿笑道:
“哈哈,如果是战略布局,我等自然只能富民强兵,韬晦待变了!可如果真应了李玄鱼大萨满的‘龙脉一说’、我们也未必就没有希望啊!”
沈归警惕地抬起了头,充满防备地对颜青鸿说道:
“少来这套啊!如果对上的都是活人,我兴许还有些办法;可如果要我去破解什么风水阵术、龙脉布局的话,那你们可就打错算盘了…”
颜青鸿用玩味的目光打量着沈归,搓了搓自己的下巴,而后便不怀好意地掰着自己的手指头盘算起来:
“无论如何,东海关还是要重建、还要提前划分清楚归属哪方。咱们之前打赢了两北大战,战利品直到今天,可还没上来呢!…而且就在前几日、北燕王朝的四皇子周长安,也派来了一位秘使,还是士安负责接待的……”
说到这里,颜青鸿朝着面带为难之色的万长宁一撇嘴。万长宁只得硬着头皮,吞吞吐吐地对沈归说道:
“北燕四皇子周长安,是目前北燕众多皇子之中、最受天佑帝宠爱的一位皇子。他之所以会派来一位秘使,就是想要与我幽北三路的皇族颜家进行和亲;并且做为交换条件,他们除了愿意重新开放两北贸易之外,他还愿意把那一座东海关、当成聘礼,正式交还给幽北。”
这重开两北贸易之事,对于目前的幽北三路来说,简直就是求之不得的美事!由于两北之间停战至今、还尚且没有一个结论;所以幽北官方的商路,也一直都没有重新打通;如此一来,即便生意做得如火如荼,整个奉京城也都没有了下脚的地方;但对于百废待兴的幽北官家来说,却根本就没有多少利润入袋!
修路需要银子、铺设官驿需要银子,重整军队需要银子、囤粮修堤也都需要银子;再加上因为颜昼那个败家子的原因,目前幽北朝廷可还欠着人家华延商帮、足有几百万两银子的外债呢……
可以说,北燕四皇子的这个提议,算是打到了幽北三路的软肋之上!至于说东海关正式划分为幽北领关,也是件锦上添花的事;虽然目前幽北高层对于南征的态度已经不再那么热切;但是如果能够得到东海关,也能在未来可能爆发的战争中,充当幽北三路的第一道防线!
至于几方需要付出的代价,竟然只是送嫁和亲而已!这等殊荣,还是北燕王朝开国以来的第一次!
而且,此事任谁想来,这么大的一笔‘交易’,也定然不是一位四皇子就可以做主的事……
认定了这是北燕天佑帝的授意之后,沈归一边拍着椅子扶手,一边喃喃自语地说道:
“不错!无论是重开易市,还是掌握东海关,对于我们幽北三路来说,都是求不值得的天大好事!不过……明明是这么好的事,为什么你三个人的脸色,却反而都这么难看呢?”
一片沉默之后,终于还是颜青鸿,率先说出了其中的为难之处:
“四皇子要和亲的对象,便是幽北三路的长公主,颜书卿。”





马过江河 第405章 13.天上掉馅饼
当日,重伤昏迷的沈归被刘半仙从丞相府‘掳走’之后;幽北的这场内乱,也同时进入了按部就班的尾工作当中。而刚在丞相府大放异的‘射艺大家’——奉阳公主颜书卿,也就不再过问任何‘俗事’、选择回到往日的平静生活当中。
她的落脚之处,既没有选择那个自小长大的皇宫大内、也没有选择颜青鸿封赏给她的一座府宅;反而选择回到河中后街的沈宅之中,重新住到了藏书楼里。
当北燕四皇子派来的秘使,呈上了那封末尾处加盖着‘百里手章’的密信之后,颜青鸿与万长宁君臣二人,才重新想起这位‘杳无音讯’的长公主来。
任谁都看得出来,此信当中提及的所谓‘和亲盟约’,明面上虽然是意在修复两国关系的一场交易;但实际上,则分明是被南康人缠住手脚的天佑帝,对幽北战败一事、所能做出的主动让步!
如果今日里当家作主之人,是太子颜昼、甚至是先帝颜狩,对于这张从天而降的‘大馅饼’,都不会有丝毫的犹豫;恐怕直接就会把这位奉阳公主殿下、敲锣打鼓地送到北燕和亲去了!而且,即便此事在后世史家眼中看来:只付出一位皇室公主,便能够促成这样一场和亲的话,也绝对是无可指摘的圣君所为。
而且,即便没有那些利国利民的附加条件,只是单纯的把奉阳公主送到北燕的话,也同样不存在什么问题。
首先,奉阳公主本身已经到了该出阁的年纪,虽然幽北三路如今不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那一套礼法;但她毕竟不是平民身份,远嫁他乡也事,原本也是公主的命运;放眼天下各地,也都是理所当然之事;
其次,远嫁北燕与远嫁漠北,虽然都是和亲,但却有本质上的区别。因为这次和亲的主动方、乃是刚刚大获全胜的幽北三路。若是换成民间的说法,在这等情况下嫁过去的姑娘,入了门子之后,腰杆也十分硬气;其次,便是幽北三路虽然也自称一国,但比起正根正脉的北燕王朝来,却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而且,幽北与北燕两家和亲之事,也并不是没有先例。就比如说河阳公主、也就是颜青鸿和颜书卿的大姐,如今也在北燕皇宫之中为妃;再加上先帝原本也有意让颜书卿远嫁漠北;如今既然能换成更加富庶热闹的奉京城,这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无论那封笔力浑厚、字体苍劲的信件,到底是不是四皇子周长安的亲笔手书;可单看来者那不卑不亢、处变不惊的态度就能看得出来:这位四皇子,一定不是那种只知享乐的纨绔膏粱。
尽管有这么多的理由、也有这么多的好处,但颜青鸿与万长宁,仍然把这件百利而无一害的事,一直拖到了今日。
因为唯一让他们感到忧心忡忡的、就是沈归与这位奉阳公主之间、那份微妙的关系了。至少在现在这个时间节点上,刚刚登基的兴平帝颜青鸿,仍然把沈归当作可以共享江山的生死之交。
“……那你们有问过她自己的意见吗?”
沉默了半晌的沈归,终于还是率先打破了尴尬的气氛。而颜青鸿这个身为兄长之人,此时也面带为难之色的回道:
“这事儿……我们也不好多问啊!还是交给你们俩自行处理吧。”
紧接着,万长宁又补充了一句:
“沈归,这事虽然北燕方面催的不紧,但如果能在冬至之前顺利解决,就可以在很大程度上缓解我们幽北三路的燃眉之急……”
沈归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来作势欲走;临出门之前,又看了看走向轮椅背后的何文道:
“大萨满?您不跟我一起出宫吗?”
何文道笑着摇了摇头:
“不了,我还要去北兰宫,给兰妃娘娘护魂呢……”
沈归没用方钧平调来的马车,反而是自己一个人走出了皇宫。
漫无目的闲逛了一会之后,他突然觉得周围的景色有些熟悉。猛的抬头看去,发现此处竟然正是河中后街,自家宅院附近……
“怎么走回这来了……”
沈归苦笑一声,刚欲推门进府,突然眼角扫到了家中藏书楼三层的窗子上,映出的那一道飘摆摇曳的烛火……
沈归心里清楚,这定然是颜书卿在挑灯夜读;不过他如今也还没有一个好主意、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这件和亲之事才对;再加上如今已经夜过三更、自己如果冒然进去与她攀谈,只怕落在有心人眼中、就更说不清楚了……
其实,这世界上哪有什么说不清楚的事呢?只有自己没想清楚的事而已。
以华禹大陆同行的审美标准审视的话,李乐安的长相,最多也只能算是带着点可爱的‘小家碧玉’而已,除了青春的年华以外,其他的都只能归为普通一类;可颜书卿的脸蛋与身段,却是典型的美人模板;再加上她那睿智中带着一些淡漠的清冷气质,远远看去,就宛如刚从仕女图中走出来那般清雅秀丽。
而且,由于李乐安跟着林思忧在外奔波行医多年,她的‘皮肤状况’、比起一般的大家闺秀来都略嫌粗暗;更不要说与这位宛如‘冰肌玉骨’的奉阳公主了。
所以,如果把李乐安与颜书卿放在一起比较的话,好像除了治病救人这方面之外,全都是颜书卿大获全胜。
当然,在男女感情之中,这些所谓的优劣对比,也并没有想象之中那么重要。
沈归终究还是没能推开自家的宅院;而是回到了丞相府厢房之中,借着那些还没有散去的残存酒力,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之时……
洗漱完毕的沈归一出房门,便看见了伤势已经痊愈的单清泉。他接替了已经战死的管家李福,正大大咧咧地躺坐在府门前的长条凳上、悠然自得地抖着小腿……
“老单啊,你身上的伤都好利落了?”
“我们家小姐的医书你还不清楚吗?全好利索了,半点病根都没落下……”
“但我听你说话的这个嗓音……可不像是没留病根的样子啊……”
“没工夫跟你贫嘴,丞相给你留下的信……”
他话音刚落,便扬手飞出了一枚白色封皮的信件,打着转地飞到了沈归手边。
沈归仔细地通读过信件之后,略一思索,便一吐掌力,把那张信纸震成了漫天碎片……
“老单,派个人去大荒城,把丞相大人接回奉京吧……”
“落下病根的是你吧?丞相大人才刚回老家两个月,屁股都没坐热呢就……”
“我和你家小姐,要成亲了!”
与此同时,北燕紫金宫、上书房内。
“长安,莫非你以为只凭着区区一场和亲通婚,就能保得王朝北线二十年的安宁?而且,听说你还想要重新开放通商互市,并把那天下第一雄关——东海关,拱手让给幽北颜家?正好趁着今日无需朝会,你仔细的跟父皇交个底来。毕竟,在父皇的心目之中,你可从来都不是个会做混本生意的蠢材啊!”
天佑帝周元庆看着这位先斩后奏的四皇子,脸上的神情既像是兴师问罪、又像是虚心请教;短时间内,竟让周长安也有些拿捏不准、只得实话实说了……
“父皇,其实这开放通商互市,与出让东海关,表面上看是两件事;而实际上呢,却根本就是同一回事。您想啊,我们与南康之间的大宗货物往来,往日里走的都是水路,也就是前燕开凿的燕临大运河;而如果我们通过这次和亲,能够与漠北重新通商互市的话,那么就可以专门购一些幽北需要的物资,再额外开辟出一条近海商路……据儿的最初设想,应该是从申城码头,直达东幽湾的卫津码头……”
他的这个想法,其实与南康谛听的暗中谋划极为吻合;唯一的区别就只是在于谛听的胃口更大,谋划的也更加具体而已。
这如同儿戏的区区几句话,便把天佑帝听了个双眼放光。不过,他也没着急赞扬自己的儿子,反而拿起了桌上一架做工巧的眼镜、仔细观察起了墙上的华禹大陆图:
“燕京距离卫津大概……大概二百四十里地;而我们两北之间、若是能重新通商互易的话……那么除了东海关之外,选址也绝不容另做他想……如此看来,也就是说……”
“父皇英明,若果真如此,也就代表着日后我们不仅可以做个舒舒服服的‘过路财神’、还可以通过与南康人进行谈判协商、彻底掌控住南康与幽北之间的水旱商路…只需再过上几年,那些幽北人购买的每一匹苏绣、每一张宣纸,都会为我们北燕王朝带来数不胜数的税银。而且,最立竿见影的好处,便是可以在充实国库的同时,还能舒缓燕临大运河那紧张拥堵的河道状况……”
天佑帝笑了笑,指着他的鼻子,无可奈何的说道:
“只怕你这小子还有其他的打算没说吧?平时两北之间自然是互利互惠的合作关系;可一旦幽北所有的对外商路都被我们掌控的话,日后一旦时局有变,我们随时都可以把幽北三路打回原形……”
周长安听完之后,‘略带着些羞涩’的笑了笑:
“父皇说得极是……银子这东西啊,可是远比武士的钢刀、战马的铁蹄还要更加强大啊!”




马过江河 第406章 14.张良计与过墙梯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无论是国与国之间的战争,还是人与人之间的纠纷,大多都是因为那些纠缠不清的利益在其中作祟。
刚刚换了皇帝的幽北三路,如今正值百废待兴之际,急需开拓出一条稳定的生财之路,用来缓解已临近崩溃的朝廷财政;而看似家大业大的北燕王朝呢?其实单就一个财政问题,就足矣让天佑帝头痛不已了。
这正是大家有大家的难,小家有小家的苦。
北燕人所要时刻警惕的假想之敌,还不单是幽北颜家与漠北汗王而已;比如说西疆的大小金童佛;南疆的萨满教分支——苗巫寨;还有那些老少边穷地区的大量叶尼教信徒……
这些来源各异的宗教,与幽北和漠北盛行的萨满教,有一个截然不同的区别。萨满教的萨满巫师们、只管天地魂灵之事,可是从不过问朝政的;而分散在北燕王朝各地的那些教派领袖,却都是‘政教一体’的一方诸侯!
他们手下那些信徒们、平日都是虔诚善良的百姓;可一旦经过有心之人的蛊惑怂恿,这些人畜无害的善良之人、立刻就会变成不惧生死的虎狼之辈!
也正是因为这些宗教团体的明暗牵制、也才让幽北三路能够以‘全国而敌一隅’,‘偷’到了那场两北战争的最终胜利。
由于北燕王朝位于华江北岸,是伴随着华江禹河而生的农耕文明;再加上儒府学派那‘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指导思想,都导致了如今的北燕王朝,虽然饱学之士多如过江之鲫;但叫得出名字来的商贾巨擎,却大半都是吃官饭的那些‘红顶商人’。
因为两北战争、以及颜家内乱的原因、那些闲置了一整年的东幽路土地,再也无法产出新粮供养百姓了;不过好在东幽路横空出世了一位李子麟,还能够暂时控制住李家这个幽北最大的粮商,让他们无法参与到哄抬粮价的行列当中。
不过,由于往年的陈粮,之前都以半卖半送的形式,运往了漠北草原‘救济灾民’;也直接导致了如今的幽北官粮仓库之中,也是十仓九空的情况。无可奈何之下,李子麟也只能建议新任幽北丞相万长宁、从南康人手中秘密购回一些应急粮。在李子麟看来,只要幽北能够安然度过这个寒冬,那么明年的东幽路,也就可以顺利地走回正轨了。
有了华延商帮和汇南钱庄这样的‘盟友’,购买救济粮的银子倒不成问题。不过由于运粮的半路途中,还横着一只拦路虎——‘北燕王朝’,所以那些从南康运往幽北的粮食,只能由扮作寻常商队的南康官商、分批次地‘小车送货’;而沈归入城之时、看到的那样一番热闹景象,也大半都是前来运送粮食的商队。
之所以如今奉京城这么拥挤,也是因为这些商人借故滞留在奉京城中,想要等着幽北今年的药材和冬皮开始贩售……反正来回的‘票钱’都有人报销,他们何不再拖延四十几日,把运粮的车队再次装满呢?毕竟那些药材与毛皮,可远比粮食要值钱的多呀!
这么如火如荼的一场‘交割大会’、看着来来往往的商队都从‘自家门口’经过,自己却愣是吃不到半口,又岂能不让北燕王朝心急如焚呢?
其实自打去年年底,北燕与南康双方,就因为来往关税的问题,闹得非常不愉快。
争执的起因倒是也不复杂:无论是烟酒糖茶,只要北燕前去南康的商队,能够出示北燕官方开具的路引,那么南康方面一律税;而北燕方面呢,自然也就投桃报李,互相行个方便。
你家的商税你家、我家的商税我家;这样简单又直接的单方税方式,原本已经被双方默认施行了近百余年……
可就在最近几年,随着北燕的天灾人祸愈演愈烈,国库日渐亏空之下,满脑子都是铜板的天佑帝、逐渐发现了这道‘君子协定’当中的一些猫腻……
单从市场的角度来看,南康的商品巧美观、价格更是极为亲民,就算是再额外加上一道商税,他们也能赚得盆满钵满,根本就不愁销路;而北燕王朝的商品呢,除了那些卖不上高价的原材料以外,竟然连本国的穷苦人家,都不愿意购买,就更别提人家南康人了……
直到最近几年,就连一根毛笔、一捻灯芯、都全部是‘进口’的南康货。这种‘贸易倒挂’的情况之下,北燕王朝又怎么可能不心急如焚呢?
当然,天佑帝周元庆也并不是个蠢货,他也没‘单纯’到想要凭着多增一道商税,就能把南康的货物彻底赶出北燕;他也没指望着通过多一些商税,就能唤醒要死不活的北燕‘工商行业’。他只是想用这等名义大于实际的‘提议’,试探一下那些南康人的反应,也顺带着估量一下南康人的胆气与底线……
简单说来,就是用这一道单方面增加的商税去投石问路,以便日后‘得寸进尺’而已!
不过,那些南康商人显然也不是易与之辈;无论他们心里是否清楚北燕人的小算盘,但对于这等近乎于‘撕毁协约’的行为,仍然还是让他们无法容忍的!甚至可以说,要不是因为双方之前的抵税行为、只是口头盟约的话,说不定人家的闽江水师,此刻都已经在卫津港口抢滩登岸了!
也正是因为双方无休无止的谈判与扯皮,才让天佑帝腾不出手来,去痛打正在‘狗咬狗’的幽北三路
不过话说回来,在历代北燕君王的心目当中,其实根本就没有半点复幽北失地的念头。尽管口号喊得都是震天响,但如果真心想打的话,就算颜家人都有三头六臂,也不够北燕王朝的百万大军砍的!
在北燕周家看来,他颜家人既然喜欢称孤道寡,就让他们自己去玩呗;反正如今南康也是自立为王,多他幽北一个不多,少他幽北一个也不少;而且,即便有兵不血刃归幽北的机会,那又有什么意义呢?就那个冰天雪地的鬼地方,一年之中足有半年的时间都无法耕种作物;人口数量又少得可怜;即便自然资源丰富充沛,但怎奈路途崎岖,交通不便,来往运输的消耗甚大,根本就没什么赚头,甚至连块‘鸡肋’都算不上,就是一个‘赔钱货’!
一旦北燕王朝真的成功复幽北全境,那么等待他们的,就只有五百余万嗷嗷待哺的灾民、以及万物凋零的冰天雪地……
所以北燕王朝的态度是:只需按时消耗他们的中坚力量,让那些幽北人既死不了、也无法坐大就可以了。至于说一统华禹大陆,怎么看都要先复有‘天下粮仓’之称的南康富庶之地呀!
而且留着幽北三路,还有一点好处:既然北燕的货物南康人不要,本国人又不喜欢的话,那么索性全都卖给幽北三路好了!
接下来他们只需要在签订通商互市协议的时候,要求幽北方面严查一切走私夹带之人的话,那么整个幽北三路的‘市场’,就变成了自家倾销的‘后花园’。如此一来,既能缓解北燕王朝的财政危机,也能彻底斩断幽北与南康之间的通商道路。
这一切正如四皇子所说的那般:钢刀战马,只能砍下敌人的头颅;但黄白之物,却可以腐蚀敌人的骨髓!
所以说,虽然两北之间明面上的战争,的确可以暂时划上一个句号;但接下来的‘金银之战’,却更加残酷,也更加隐蔽。
而这样一场和亲,就是四皇子周长安,向幽北三路挥出的‘第一刀’。
并不擅长理财与经商的天佑帝,在听明白四皇子的全盘计划之后,便揉着下巴思量了起来。沉默了良久之后,他才再次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儿子,脸上的赞赏之情也溢于言表:
“这法子不错…不过嘛,父皇对于财政之事并不擅长,对于其中关键所在,暂时还未能参透。所以,父皇想要把你的全盘计划,与蔡右丞再次商讨一番,不知你可愿意啊?”
“一切但凭父皇做主,还望父皇能够恕过儿臣先斩后奏之罪……”
天佑帝虽然面目上仍然挂着一副微笑,但心中却更喜欢这个四儿子了!就连他‘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这副模样,在他此时看来、都是那样的狡黠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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