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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过江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溪柴暖
“不不不!你我两家只是不要增派大队驻军而已!至于说城中的治安与商人的安全嘛……我们北燕王朝可以派出一支百人左右的‘巡逻队’,用于维持东海关中的日常秩序。”
听到这里,周长安强行压抑住了兴奋的心情,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抑制住了微微上翘的嘴角,面上却紧皱着眉头,语带犹疑地对沈归说到:
“原本我们之前的约定,便是北燕彻底让出东海关;可毕竟我们北燕王朝……哎,表面功夫总还是不能省的……依愚兄看来不如这样:东海关,还是你们幽北三路的城池;但这一支百人的执法队,能不能把其中的一半人数,换成我们北燕王朝的军士呢?……其实,这也就是我们为了保全脸面问题的一个无奈之举;当然,如果贵方能答应我们这个请求,那五十位北燕军士,自然都归于幽北派遣的守将管制……”
沈归表面上陷入了沉思,心里却在疯狂地咒骂着周长安:
“全世界都是傻子,就你周长安最是吧!你的这一手分明是想在空手套白狼!什么面子问题?你这分明就是想彻底斩断幽北与南康的货运通道!要是真让你这手小花招给绕进去,老子还算是什么江湖人?”
于是,沉吟了半晌的沈归,终于还是开口说话了…
“依我看这样吧,那我们两家谁都不许向东海关派兵;就让那些大商人们,自行组成一个‘联合议团’,把整个东海关,都交给当地的商人们自治自理如何?”
沈归的这个‘提议’,算是结结实实捅上了周长安的心窝子!





马过江河 第419章 27.南康之祸
当前朝大燕彻底崩溃、国土被各地诸侯哄抢分割之后,原本平静祥和的华禹大陆,也就成为了一片山河破碎、日月无光的杀人战场。不过凡事有失则必有得,正所谓‘乱世英雄起四方,有枪便是草头王’!好像如今已经登基坐殿的幽北颜家与北燕周家,在大燕掌权的那个年代,家里就连个识字的人都没有!
幽北颜家,原本只是‘成三破五’的‘私牙’出身。在大燕掌权的那个年代,就连官牙中人,可都是一等一的贱民,身份比满身铜臭的商贾还要卑微;当然了,今时今日的牙人,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经过了岁月的洗礼,朝代的变迁,他们牙人的社会地位,已经与商贾基本持平了;
而北燕周家呢,比颜家的出身要略好一些。他们周家虽然也没什么读书人,但好歹有个‘官身’——北燕立国之君周长季的父亲,据说原本是一位在衙门口当差的捕快。有一种说法叫做‘娼、戏、皂、狱’;由此可见,他们北燕周家的老祖宗,当时的社会地位,其实也是相当的尴尬。
不过,远在华江以南的南康皇族——田家,却与这两家‘翻了身’的‘下三滥’截然不同。
那些在战火中得以存留至今的碑文与古籍之上,都经常会出现一些关于‘吴楚田氏’的记载著录。如果说三辈人的富贵、能养出一位天生贵族的话;那么今日的南楚田家,已经不知道该加上多少个贵族头衔了!
在前朝大燕之时,当时的田家,就是掌管着江淮路的‘异姓王’;而大燕之前的梁朝,田家也是整个江南道的掌权之人……时光流转,王朝兴衰,就仿佛对这片烟雨江南构不成任何影响;生活在这里的百姓们,也因为田家一贯奉行着‘轻徭薄赋、无为而治’,生活的极为富足、安逸。
不过,即便这样的仁义之君,也有为人所不齿的缺点——软弱、善变!他们田家历来都没有什么忠诚可言!华汉起了跪华汉;华汉亡了跪大粱;大梁亡了跪大燕;大燕亡了跪北燕。直至今日,华禹大陆上还流传着一个关于田家人的戏言:凡是属于田家人的土地城池,只要被超过二十人的军队围困,哪怕敌人都是手执弹弓的稚子顽童,他们也会立刻大开城门,向这些娃娃们献城投降。
至于说田家人这脾气,到底是从善如流、还是懦弱可欺,就是见仁见智的事了。
秉持着这种家风的田家人,对于任何一位新上任的君主来说,都毫无威胁可言。为人谨慎一些的君主,也会暗中派遣心腹、前去江南监视暗访;还有不少君主,曾把当时的田氏族长,单人召入京城受审;可无论这些君王如何挑战田家人的底线,竟然连一次意外都没有发生!
田家人的骨头,究竟能‘软’到什么程度呢?根据某些古籍共同记载,曾经华汉的某一位残暴之君,听从了一位奸佞之辈的调唆,把当时的楚王长子召入京城之中、并且在大庭广众之下、活活凌虐致死;他是想借着此事,来试试田家人对于华汉王朝的忠心几何;可当小王爷的死讯传回了楚地之后,当时的南楚王便二话不说,竟然吩咐下人连夜乘船过江,把刚满十岁的膝下次子,再次送入京城之中!
这样软弱善良到近乎于没长骨头的一家人,又有着管理楚地百姓的丰富经验,哪个皇帝还会对他有兴趣呢?而且最重要的是,即便华禹大陆千百年来纷争不休,但唯独田家人治下的江南之地,不但出产丰富、而且税情况更是极为稳定……任谁想来,这样脾气的人,是永远都不可能主动叛出北燕王朝的……
建初十七年,北燕王朝的立国之君周长季,旧疾复发不治、猝然与世长辞。当时的北燕王朝,立国还不足二十载,正是花钱如流水一般的发展时期。但集合了华禹大陆的所有路州府道、每年上缴国库的总税,还抵不过楚王一家缴纳的七成之数。诚然江南是鱼米之乡,自古以来便有着‘天下粮仓’之誉,即便是旧历承平年间,天下的总税,也有七成都出自于江南楚地。但当时的北燕王朝,掌权者还都是一些早年跟着武帝一起打江山的‘大老粗’们!他们虽然都是战场上万人敌的勇将,但毕竟一个大字都不识,就更不可能知道该如何发展‘北燕经济’了!
这些大老粗的思路非常清奇直接:他们只是通过账本上记载的数目,在加上各地的地图与人口的分布,就得出了一个最终结论:并不是别地州府少缴了,而是江南多缴了!
在他们内心之中的想法,认为江南的田家有的是银子!这些‘多缴’的税款,一准是那位‘下跪王爷’自掏腰包,想要靠着这种‘行贿’的手段,让朝廷记住田家人的好处!
于是,这些个托孤重臣们,就跟着当时的皇后娘娘商议了一番。最终在‘集思广益’之下,他们得出了一个于朝廷和南康‘两利’的税新政……
太元十七年、年末。朝廷六位托孤老臣、与皇后娘娘一起联合签发了一道诏书:允许南楚王自行处理江南一切税事宜,无需事事等待朝庭的回复批示;自明年年初开始,允许南楚王自行售卖盐、铁等官家专卖之物。
当然,天上永远都不会掉馅饼!还有一道皇后亲笔手书,也随着这道朝廷诏书一起送往了建康城:自打明年开始,江南一路的税,需要按照今年的三倍之数缴纳;往后每年固定增加两成,用以充盈国库、整修河道、贴补民生之用。
当时的南楚王,本身没什么大志向。面对着如此‘神奇’的一道政令,也只是吩咐下人把诏书原样抄录之后,贴在江南各地州府的衙门口、公告江南百姓而已;但就是这样一道‘用屁股想出来’的政令,瞬间造就出了无数的富商巨贾!
两年之后,丧期还未满三年的周友孝,便被迫提前登基,拾起了那些‘托孤之臣’合伙捅出来的烂摊子……不过,就是这短短的两年时间,如今的江南,已经变成了另外一番模样……
当周友孝下旨、宣布废除江南行省的‘盐铁权’以后,立刻就遭到了极大的反对声浪;以当时的北燕丞相为首,超过八成官员的反应,都异常激烈!在次日的紫金殿朝会之上,这位首辅宰相与一些前朝老臣们一起、当殿责骂了新上任的建初帝周友孝;还有不少人选择了‘当堂死谏’、更有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学士,直接撞死在了紫金殿的龙柱之上!
当然了,今日回头想来,那场‘血溅紫金殿’,不过就是一场肮脏卑劣的‘戏码’而已。除了那位真正撞死在龙柱之上的傻子以外,所有人都是拿了人家酬劳的‘戏子’。
于是,年仅二十岁的周友孝,凭着超然的智慧,与这些‘蛀虫’又足足折腾了五年时间,才把朝堂上那些无耻的官员彻底清理了一遍;可当他终于腾出手来,回过头又把目光重新投向江南之时,那个千百年来都软弱可欺的南楚降王,竟极为突然的宣布脱离北燕,自立南康、与北燕王朝划江而治!
随着时间的流逝,当年的许多‘惊天秘闻’,如今已经全部解开。其实今日的南楚皇帝田文庆,只是个名义上的皇帝而已;虽然他如今也住在建康皇宫之中,享受着南康众臣的顶礼膜拜,也有后宫佳丽三千,享受皇家园林之景,但他对于南康之地的大小事务,已经没有实际上的决策权了。
如果说的更白一些,今日的南康皇帝,就只是一个摆在‘香案’之上的‘泥胎傀儡’而已;而如今南康实际上的掌权之人,却是那些在北燕王朝权利交接的真空期之中、骤然‘趁势而起‘的豪商巨贾们!
除了被视为‘化外蛮荒之地’的幽北三路以外,当时的北燕王朝,其实已经占据了整片华禹大陆;没想到只是短短的两年真空期,就被那些满身铜臭的‘下贱商贾’,生生剜下了一块‘心头肉’!
所以,在每一个北燕人的心中,幽北三路不过是疥癣小疾;而他们真正的心头大患,就是南康那些原本的同胞手足,今日的邻国死敌!
被戳到了痛处的周长安,脸色迅速变换几番;就连刚才已经看似微醺的迷离神情,此时竟然也变的无比清醒!
“…沈太初,本王今日约你前来饮宴,本是怀着一片至诚之心!可你不领情也就罢了,怎还……”
“百里兄误会了!沈某万万没有揭北燕伤疤的意思;在沈某看来,当初的南康之祸,也不能全部归咎于那一道不合时宜的政令。给予商人极大的便利条件,也的确是充盈国库的一条正路;只不过任何政令的实施者、包括受益、受损者,却都是活生生的人呐!所以依沈某来看,当初北燕建兴皇帝,之所以会在南康的问题上失手,也不能全怪在那道不合时宜的政令头上……”
“那太初兄以为,导致南康之祸的关键失误,又错在何处呢?”
“据沈某猜想,建兴皇帝当年应该是在用错了人!”
听完这个回答之后,四皇子周长安的丰富表情瞬间消失;他那带着翠玉扳指的右手,神经质一般地敲击着桌面,发出了富有节奏的响声;直到沈归打开酒坛的声音把他惊醒之后,这才继续开口赞道:
“不愧是李齐元的准女婿,一番见解的确另辟蹊径!好吧,如今你已经有了和我平等对话的资格。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就详细地谈谈‘生意’好了!”




马过江河 第420章 28.遇刺
原来直到现在为止,周长安暗中对于沈归的第二次‘考验’,才算得到了一个满意的结果。当二人彻底扯下虚伪的‘交际面孔’、实打实的讨论起交易细节之时,反而没有方才那般废话连篇了……
“如果你们幽北想要追求长久的和平,必须彻底断绝与南康方面的往来!注意,我说的是任何往来!包括、但不仅限于控制民间的一切走私行为。”
互相客气了这么久之后,四皇子周长安,终于亮出了他一口锋利的獠牙!
“为了两地百姓的安稳生活,那我们幽北方面可以率先做出让步!但维护两国之间的和平与稳定,也不仅是我幽北一家之事;所以即便要断绝与南康方面的所有往来,也不该只是幽北三路单方面遵守的条约。”
沈归心里当然清楚,这位四皇子周长安打的是什么小算盘了!其实双方也从来没有想过、对方能够答应自己提出的这些条约。正所谓漫天要价,就地还钱;谈判,有的时候跟‘杀价’也没差多少。
而且一旦原本不起眼的小事,上升到国与国的层面之上之后,就已经不存在阳奉阴违的可能性了;否则,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签订的任何条约,也就成了双方都不会遵守的一纸废约!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为了展示诚意,那我们北燕王朝也愿意后退一步!一旦双方达成合约,那么在三年的缓冲期内,贵方可以继续购入南康的粮草布匹等等民生物资……而三年期满之后,我们北燕王朝会遵照南康的货物价格,继续供应幽北三路一切物资;相应的,对于贵方一切的出产之物,我们也会按照‘合理’的价格全盘接手!”
“等等、等等!我说姓周的,你是想拿我们幽北人当猴耍啊?你们北燕王朝做为两北战争的战败方,如今既不割地也不赔款,还敢妄想全盘掌控幽北三路的经济命脉?你是不是得了失心疯、忘了谁才是那场战争的最后赢家?要不要我在你们这座燕京城、再招来一把天火?也帮你回忆回忆东海关中的那二十万北燕冤魂,到底是怎么‘升天’的?”
听到‘东海关战役’之后,周长安那张冷酷平静的脸庞立刻涨出了一丝病态的红晕;他‘腾’地一声站起了身子,一挥手扫掉了桌上的美酒佳肴,而后又伏下身子,双手撑在杯盘狼藉的桌面之上、阴郁地注视着沈归的瞳仁,恶狠狠地说道:
“我知道,东海关那一场大火,就是你这个‘杂种’的杰作!那二十万条性命,我们每一个北燕人都会牢牢地记在心里!如果你们想继续打,北燕王朝也会随时奉陪!你现在就可以带着你的那位李家大小姐,返回幽北故土;而我周长安,也将亲自率领二十万大军,再给你沈归一个‘名扬四海’的机会!”
还未等站起身子的沈归做出回应,随着一阵‘咚咚咚’的脚步之声传来,那道狭窄的楼梯口‘呼啦啦涌’上来了七八条汉子!为首一人已经踏上了三楼,正缓慢地抽出掌中钢刀、死死地盯着沈归的脖颈与心口要害……
沈归知道,这些汉子肯定是负责贴身保护四皇子的大内侍卫!而且,单以他们的呼吸频率与脚步之声就听得出来——就算是其中最差一位,身上至少也有着三十年以上的苦修!
见此情形,沈归也微微一抖左肩、扣在袖中的惊雷短剑顿时滑落掌中……
“都给我滚下去!只要没有听见我的命令,谁若是再敢踏上三楼一步,小心自己的脑袋!”
还未等沈归出手伤人,这位四皇子便先行喝退了他的护卫们;而后,周长安依然用挑衅的目光,死死盯着沈归继续说道:
“我刚才说的条件,已经是北燕王朝能够接受的最后底线,我们绝不会再退让半步!如果幽北方面不能接受,那么你现在就可以走了,咱们东海关前再见!”
沈归也起了时刻挂在脸上的坏笑,他慢慢地站起身形、也伏在了桌面之上;此时,两个手扶桌沿对视之人,已经能感受到对方呼在自己脸上的气息了……
“两北贸易自由,并且真正意义上共享东海关!这,也是我们幽北能接受的最后底线!如果你不能接受的话,那么现在就可以召回那些正在华江岸边、与南康对峙的北燕锐!而沈某也会领兵前去东海关,亲赴四皇子的二次约请,让您也亲眼看上一次什么叫做‘火灵降世’!
“……五年缓冲期!北燕绝不会再更改底线!”
“……逐年增加北燕货物的采购量,五年之内,达到白银一千万两以上的规模!这也是幽北的底线了!你不同意,就立刻开打!”
“三年,达到两千万两!”
“五年,一千二百万两!幽北人丁稀薄,根本吃不下北燕那么多的货!”
“五年,一千五百万!”
“五年,一千三百万!只要你再多加一个铜板,我立刻打道回府!”
周长安屏息凝神,盯着目光炯炯好的沈归足有十息时间;终于,周长安莞尔一笑,眨了眨眼睛说:
“成交!”
方才还剑拔弩张、打算以死相拼的两位青年俊杰,此时却不约而同的遗忘了之前的那一番争执、相视着会心一笑。
沈归心中笑的是:这周长安既没有规定购买货物的种类,也没有规定购买货物的‘币种’;在这种协约之中留下的‘空子’,虽然看似不起眼,但实际上却关系到上百万两银子的差异!
而周长安偷笑的原因,则是无论能不能趁着这次机会、一举掐死幽北三路的经济命脉;哪怕只能给北燕王朝换来一个暂时的喘息之机,使得北燕大军从腹背受敌的情况下抽离开来;那么在五年之后,两北之间还不一定会产生什么变化呢!
凡是‘棋逢对手’的谈判与交易,双方永远都没有输赢二字;无论达成怎样看似偏斜的条件,终究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当这两位醉醺醺的‘未来国家栋梁’、就仿佛两个泼皮一般、勾肩搭背的走下了安华楼三层。这副流氓模样,直把楼下那些剑拔弩张、正在商量着要不要搬请援军的大内侍卫惊了一个目瞪口呆!
这两位爷,都是什么脾气啊!刚才还打算以死相拼呢,如今竟然要好的仿佛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似的……
“太初兄,咱可说好了啊!明日…嗝…还在入夜之后啊!咱俩南城庆和楼!这次你请客……对……你请客,吃葱烧海参!吃油焖大虾!……我……我这当的叫他妈什么皇子啊…呜呜……好几个月都没吃顿好的了…呜……过的也太苦了……”
刚才那位被骂了个狗血淋头的大内侍卫统领,一看自家四皇子的这副德行,心中已经彻底清楚:自家这位爷是真的喝多了!
四皇子周长安、原本是个心思缜密,智慧超群的人中俊杰!唯独有一个‘小小遗憾’:那就是他的酒量虽然不错,但只要是真的喝过了量,就会开始痛哭流涕……而且听他方才的那一番‘酒话’,肯定比往日里醉的还要厉害许多!
毕竟,如果但凡他还有一点清醒,也不可能要求一个‘乞丐’请客不是!
今日的沈归其实也喝到了量,他此时也双眼发直、脚底下拌蒜,还要勉励支撑着周长安那瘫软无力的身子,摇摇晃晃的姿势,看着非常不牢靠:
“好!……庆和楼…谁要是不去的话……谁他妈就是大伙的孙子!不过老四啊…嗝…你们北燕工匠的手艺…嗝…不咋样啊!你看看这北燕城的路……都他娘的给修斜了……”
就在这二位醉鬼,为了争论安华楼被‘修斜’的房间角落,到底为什么走不通的时候;突然由打旁边的窗口,荡入了一位型如猿猴的黑衣人!
这一下子,除了还在拼命‘撞墙’的两位醉鬼以外,包括正在前堂送客的酒楼掌柜,所有的人都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此人钻进屋中之后片刻都未停歇、借着荡入窗口的余劲、轻盈地一个翻滚落地;脚步还没完全站稳,他也‘摇摇晃晃’地杀向了门口的两位醉鬼!
这位‘不速之客’,也用那种看起来随时都可能摔倒的‘醉鬼步’,眨眼间便‘悠’到二位醉鬼身前…
‘噗……’
其实,如今的沈归已经被汾酒那十足的后劲,死死地‘拿住了’脑袋,根本就看不清来者的样貌与身份;而且在此等千钧一发之际,想要调动气息逼出酒气,也是完全来不及的……
所以,他如今的‘反手一剑’,只不过是当年在双山村、与十四打闹之时训练出来的‘条件反射’而已……
公平的说,如果这位‘刺客’用的是寻常招式的话,那么已经醉眼朦胧的沈归,根本连他的衣角都斩不到……
可这位‘猿猴杀手’选择的身法,竟然是横着身向前扑来……
如此一来,他与呆站在原地的沈归,就形成了一道‘动态十字架’;而沈归那已经歪到了爪洼国的‘惊雷剑’,在他这种奇怪的身法‘配合’之下,一剑挑中对方腰身……
如果是一把普通铁器,应该只能挑断对方的腰部肌肉;如果是一把价值连城的好剑呢,就可以直接砍入对方的腰椎……但如今沈归的这柄惊雷短剑,乃是地灵脉者北海剑魔,此生的最后一件遗作;虽然尺寸不长,但如果用‘削金断玉’四个字来形容它的锋利程度,也足够谦虚了……
金石尚且不能阻挡、更何况脆弱不堪的人类腰椎呢?




马过江河 第421章 29.天生招蚊子
沈归的惊雷剑,不愧是声名在外的上古神兵;虽然它一剑挑至对方的腰椎骨,可竟然连点停滞感都没有传出,直接就把对方那具横扑而来的身体、分为两截!
有周长安在,杀一个人到是没什么问题,可如今整座安华楼,也骤然弥漫起了刺鼻的腥臭之气!而那位手段狠辣的醉鬼沈归,此时也扶着那条‘走不通的大路’‘哇、哇地呕吐起来……
之所以会呕吐,倒不是因为他受不了‘腰斩’带来的血腥与残酷;而是自己方才那一动力气,酒劲也随着体内翻涌的气血,骤然冲破了他仅剩最后一片清明………以及食道和胃部……
被沈归那么一晃之下,四皇子周长安也忍不住强烈的眩晕感,就势也躺在了沈归的身体之上、毫无意识地呕吐起来……
当沈归再次清醒过来之后,一边‘享受’着宿醉带来的头痛与眩晕感,一边体会着两侧太阳穴那软滑如玉的纤纤玉指……
“渴……”
“喝死你就得了!”
方才还在闭着眼睛享受‘头颈按摩’的沈归,此时呼啦一声就坐起了身子。他回头一看,发现李乐安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惊慌失措的自己!沈归此时心里已经恨透了那位‘新朋友’:这个周长安也太不地道了!我还以为这里是……那种地方呢!
当然,沈归表面上还是故作冷静地摇了摇头:
“……那汾酒的后劲有点大啊……哈哈哈哈……”
李乐安听到尴尬的假笑之后白了他一眼,随手指了指床边摆着的一套干净衣裳,没好气地说道:
“你昨天的那身旧衣裳,怎么弄得满身血污啊?跟那些北燕人交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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