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马过江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溪柴暖
“哦?这倒是有趣起来了。那你说与朕听听,今日所奏何事?”
“回陛下,臣今日有要参奏弹劾之人。”
宣德帝一听他要参人,心中就觉得别扭。这个万长宁,本就是当朝丞相李登的心腹,他也是借着李家的势力才能位居三品户部侍郎。所以,这万长宁就是丞相李登门下的一头咬人恶犬而已。
“哦?长宁今日所参之人,是贪官污吏,还是皇亲国戚啊?遇见了什么不平之事,就当着群臣的面直接讲出来好了,朕来为你做主。”
万长宁低着头,嘴角几不可闻的冷哼一声:
“丞相李登之女李乐安,协百余护卫之人,由东幽大荒城出发进京,打算与父亲团聚。但不料队伍行至中山路青山城附近,居然遭到漠北马贼的公然劫掠。幸好护卫军卒以死相搏,最后拼得全军覆没,才使乐安小姐得以全身而退。”
宣德帝听到此处,心下更气:好你个万长宁,平日朝堂上为李登当开路先锋也就罢了,如今不过是他家中私事,居然也摆了这么大的阵仗来向朕问责,看来你真是坐定了李登这条大船了。
“哦?李相的爱女被草原马贼劫了?现在如何了?可有传太医前去为小姐诊治吗?”宣德帝嘴上说着关切的话语,心中却隐隐有着幸灾乐祸的意思。
李登只是微抬眼皮,出班行了个礼:
“不敢劳烦陛下心,小女全赖军士拼死护卫,才没有落在马贼手里。所以只是稍微受了些惊吓,身体却没什么大碍。”一句话说完,就退回文官队首,不再说话了。
跪在地上的万长宁,此时又接过话来:
“因此,臣先参中山总督傅野,玩忽职守养寇自重,以至长久以来,边境民怨沸腾盗贼丛生;再参中山王郭云松识人不明,误国误君。此次事件中,这二人有着不可推卸之责任,还请陛下严惩不贷,以正法纪!。”
说罢,万长宁连叩三个响头,跪定等待着宣德帝的回复。
“长宁啊,既然你这么喜欢参奏他人,不如就真的去做个御史如何啊?哈哈哈……”宣德帝借着一个玩笑话,隐隐的发泄着心中不满。但见万长宁仍然跪在原地不动,顿觉怒不可遏:
“此事朕已经知道了,你明日把整件事详细的写在奏本之上,待朕仔细斟酌后再说吧。”
万长宁听完微微皱眉,仍开口道:
“禀陛下,奏本昨日便已经呈上,况且……”
万长宁说到一半,突然隐隐听见了轻微的咳嗽之声。不用看也知道,这熟悉的声音必然来自于自己的恩主——丞相李登,以咳嗽之声在示意自己不要追问下去。
“是,臣明白了。”
宣德帝也听见了李登的咳嗽声,强压了压心头怒火,目光也从万长宁身上移开:“其余诸位,可还有别的事情上奏啊”?
此时武将中站出一人,他身形修长健硕肤色黝黑,还有着一身的英武之气:
“陛下,这丞相爱女之事可以暂且不提。可那漠北草原,却不得不防啊。眼下马上进入冬荒时节,等头场大雪一过,这群草原狼又要来劫掠我幽北三路的百姓了。平日里有的吃都要抢,今年冬季来还要更早些,只怕劫掠规模比往年更甚啊。”
开口的这名武将,正是关北颜氏的族军统领颜重武。此人掌管着五万飞熊军,是整个幽北三路中规模最大的军队。
宣德帝皱了皱眉,心中尽是左右为难。
今年夏季刚过,北燕便不知为何,往东海关发兵十万有余。如今眼看就要入冬,他们既没进犯也没退兵,就这样按兵不动的在关内驻军。如此一来,为了防止被北燕突袭,自己也只好把颜重武统领的五万飞熊军,调入锦城驻防,与东海关驻扎的北燕大军对峙。
此时漠北草原也有了被进犯的危险,但眼下实在没有其他军队,可以派到中山路以北,前去布防了。
“恩,这倒是个大问题。今年冬天来的这么早,那些草原狼们没粮可吃,定会祸害我幽北三路的百姓。此事要如何防范,朕还要再仔细斟酌一下。毕竟北燕的大军,也在东海关前虎视眈眈呢。”
散朝之后,文武大臣们都三三两两地走到宫门前的集市大街上去吃早饭。万长宁一言不发地跟在李登身后,上了丞相府的车。而飞熊军统领颜重武,却跟着宗族府宗正,也是颜氏现任族长颜久宁,来到了一个馄饨摊上。
“族长啊,您看这场胜负如何啊?”
颜重武虽然黑了些,但五官硬朗,平日里说话间也总带着笑意。此刻,手里端来了两碗馄饨。
“现在谈胜负为时尚早。总要等陛下先拿出个章程来,才能衡量得失的。只是,今日这早朝下来,有个人就要开始走运了。”
颜重武喝光了馄饨又要了一碗,随手还在旁边买了几张肉饼吃。听见宗正回话,先是仔细的想了想,随后轻笑道:
“走运?您说的是李家那条看门狗?”
“看门狗什么时候也只能吃剩饭,有什么运可走呢?”
“难道走运的是我飞熊军?”
“依老夫来,你这次得到的最多是些钱粮上的小便宜,还谈不上走运二字。”
“那您说的到底是谁啊?”
大宗正笑了笑,手捋长髯,低下头去轻轻的吹着滚烫的馄饨汤,然后低声说道:“这次要走运的,应该是我那老伙计,中山王郭云松。”
颜重武听见这个名字之后,不屑的笑道:
“他?一只被拔了毛开了膛煮熟了的鸭子,还有什么运气可言?难道陛下要赏他一个好刽子手不成?”





马过江河 第41章 41.试探
“恩相,今日早朝之时,我们以大小姐之事为由,对宗族府率先发难,只怕已经引起了陛下的不满。”
“士安啊,你一直以来都有个问题,凡事不能在全局上思考问题。我们幽北三路和北燕不同,立国至今也不过短短几十年而已。虽然如今那位也坐北朝南称孤道寡的,但骨子里仍是一个小部族的首领。”
士安,是户部左侍郎万长宁的表字,是他的恩师李登,亲自为他取的。这二人如今身在丞相府正厅之中,正对座于饭桌之前一起用膳。
“可我看陛下如今喜怒不形于色,礼贤下士而不拘虚礼,隐隐已有了中兴雄主之相啊。”
李登喝了一口稻米粥,放下碗来仔细看着桌上摆放的各式糕点,口中随意的说着:
“所以我才说你一叶障目啊。今日早朝,你以乐安之事为由,明面上参的是郭云松,可每个人都知道,我们攻讦的目标,实际上是宗族府。如今颜重武领军在外,大军所需粮草军饷,俱是天文数字。若国有战事,我等自然责无旁贷。可他如今只是和北燕大军隔关对峙,此时已陷入国力对耗之局。我们幽北三路家底薄,哪禁得起这么折腾。”
万长宁也点点头说:“国库本就空虚,那位又惯用加官封爵来买人心。这封号虚职给出去他定然不觉心疼,可是人家可是按月找咱们来领饷的。如今颜重武大军一动,军备粮草兵饷都是大窟窿,可这窟窿可不是他用内库补上的。”
李登笑了笑,指了指万长宁手中的碗,又看了一眼他身后的管家李福。李福会意上前,给他又盛了一碗稻米粥。万长宁本还愤愤不平的说着,此时一见李福布粥,连忙接过道谢。
“可是这人算不如天算。本打算顺陛下的意思,由我们补上杀死中山王郭云松的最后一刀,以换取我们介入军中的可能。可今日陛下用了一手‘拖字诀’,你我应该是要枉做小人了。到底还是算漏了什么。”
丞相李登好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和万长宁在探讨着问题的答案,师徒二人就这样,一起心不在焉地用着丰盛的早膳。
同一时间,奉京皇宫,东暖阁内。
“啪!”
这已经是宣德帝颜狩摔碎的第三件瓷器了。自打散朝回到东暖阁开始,宣德帝就一直在不停发泄。李清早已摒退了所有太监宫女,只留自己在东暖阁中伺候着。此时见陛下摔瓷器,也并不阻拦,只是朝窗外喊了一句,声音不大不小:
“去再拿一些瓷器过来。”
“罢了吧!朕渴了,斟茶。”
李清见自己目的达到,便出门细细的吩咐了几句,又叫一个小太监进来把地打扫干净,再斟上一杯宣德帝喜欢的碧螺春,焚上了一炉檀香,以此舒缓宣德帝的愤懑。
“陛下不必生气。这自古以来啊,所谓的党争倾沓,对于您这样千古圣君来说,绝不是什么坏事。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需等他们争到你死我活头破血流之际,还不是都要跪伏在您的脚下么。”
宣德帝心中本还有些郁结未散,此时见李清又恰好递来了引信,索性直接把剩余的怒气全部引燃:
“李登和颜久宁他们这哪里是在党争?这分明是在拿朕当傻子!他们一个想要以郭云松为饵,钓来一个染指兵权的可能;而另一个则以陈边之敌要挟,迫使朕去向李登索要银钱,把朕当做他们的杀人刀。他们……他们一直都把朕夹在中间,让朕去做他们互相倾轧的炮灰,成为他们争夺利益的筹码。这朝堂之上,看似成败荣辱皆系于朕一身,可又有谁曾真正的在乎朕的想法?”
李清见宣德帝开始大吼大叫地发泄,心中如释重负。他自觉对宣德帝的性情早已摸了个十之七八。别看他现在好似失去理智一般,但最后所下的旨意,必然也是最为稳妥的。
“陛下以江山子民为重,哪像他们那般,只顾着自家利益。”
宣德帝根本没把他这奉承话听进去,只是不停的喘着粗气,目光直挺挺的不知看向何方。
丞相府中,万长宁用过了饭刚刚离开。
“小姐用过晨食了吗?若是用过了,叫她来书房见我。”
丞相李登朝身边的管家李福吩咐了一句,便端起了手中的盖碗。大约半盏茶的功夫,李乐安便故意迈着极重的脚步走到了书房门前。
“在门外站着干嘛,进来吧。”
李乐安微微吐了吐舌头,抬腿迈过书房的门槛,站在了自己的父亲面前。
“你求我的事,我已经做了。不过你是什么时候与郭家人攀上交情的?”
李乐安刚欲行礼,便被李登挥手止住了。她四周看去,发现李福早在自己进门之后就不知去了哪里,于是几步便跑到父亲身后,伸出双臂缠住了他的脖子,整个人都趴在了父亲背上:
“爹您想哪去了,我才不认识郭云松那老头子呢。只是这次在外遇险,幸而被一公子所救。那公子走的十分匆忙,只是对女儿说他名叫青鸿。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李登一听见青鸿二字,眼角便略微抽搐了一下:
“颜青鸿?你别看这人表面上是个二皇子,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文不成武不就还不算什么,平日里还总是眠花宿柳寻欢作乐。为父每次遇见他,几乎都是半醉半醒的状态。乐安啊,这全天下谁人不知,爹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你要是真跟那个浪荡货有了什么,爹这张老脸还怎么出去见人啊……”
李登如泣如诉的劝说着女儿,还有几许泪光也在眼眶里打转。若是让外人看见,定然不敢相信,李登这个平日里工于心计又不苟言笑的幽北丞相,面对女儿之时竟然是这番模样。
“爹您误会了,先听女儿把话说完您再哭也不迟啊。”
“噢,那你仔细说与爹听。女儿啊,爹不是那种用女儿……”
“停停停,爹你听不听了啊?你要是再打岔我可就不说了。”
李登一见女儿装出一副要生气的样子来,也不管女儿演技多么差劲,都乖乖的坐好,还把手掌捂在自己嘴上。
“回来仔细一打听这才知道,救女儿的人根本不是他颜青鸿。而是颜青鸿的朋友,中山王爷的外孙沈归。可能是他不想暴露身份,所以才报了颜青鸿的名字来敷衍我的。”
“颜青鸿的朋友能比他好到哪去啊?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姑娘,这俩人怎么认识的你知道吗?八成也是在那个地方………”
“爹,我寻他也只是想报救命之恩,又不是给自己选夫君,您急什么呀?”
“爹能不急嘛?天天去那地方的能有什么好人啊?女儿你可别……”
李乐安听到此处,黛眉忽然劲皱,语气也不阴不阳的问向李登:
“父亲呀,那颜青鸿喜欢逛青楼这事儿,您是怎么知道的呀?”
李登愣了一下,继而转移了目光,略带结巴的说:
“我……我那是……我那是听人家说的。倒是你,你又是怎么知道,救你的人不是颜青鸿的?”
此时李乐安吹弹可破的鹅蛋脸上,也浮起了几丝红晕来。继而用与父亲一样的语气说着:
“我,我就是找他问的呀。”
李登的表情语气瞬间都变得极为严肃:
“你打他了吧?”




马过江河 第42章 42.打架
沈归根本想不到,因为自己随手救了一些人,奉京城内竟会翻起滔天巨浪来。就好像颜青鸿也想不起,自己是在什么时候惹到了李乐安这个丞相府的大小姐。
那一日午后,颜青鸿在昨夜留宿的倚翠阁中醒来,用过午饭刚刚走出门口,手中拿着一根虎须傻站在大街上。就在他一边剔牙一边晒太阳发愣的功夫,在南市场牌楼的方向,有一人双眼死盯住自己,直愣愣地朝这边走来。
远远看去,此人身量普通而体态纤瘦,在肩膀右侧还露出一个剑柄来。此剑剑身极长,紧缚于来者背后,剑柄齐头而剑尖齐踝,远远看去就好像这人是被一根竹竿斜挑起来似得。
“二公子青鸿?”
来者刻意把声音压的极低,可颜青鸿是谁?那可是奉京城风月场里的传奇人物,辨别雌雄这种入门手艺自然是炉火纯青。
“哎呦?白嫩到这个程度的还是头一次见。莫非最近这南市场也新开了相公堂子?”
来人正是刚刚回到奉京城的李乐安。此番本是来寻沈归,以报轻薄之仇的。没想到连正主还没见着,就又被轻薄了一次。
“这帐咱们以后再算,我先问你正事。有一人自称奉京二公子青鸿,年龄与你差不多,但比你要瘦些矮些,那人是谁?”
颜青鸿听了李乐安的话,也是微微一愣。不用想他就知道,这定是沈归惹回来的麻烦,可是眼下来寻仇之人,明显就是个雌的,而且乔装手段也不怎么高明。沈归这人平时虽然不声不响的,但这风流债却知道朝着自己头上甩,也算是知人善用了。
偷笑归偷笑,腹诽归腹诽。可人家如今已经拿着家伙找上门来,总得先把这关过了,才能再去找沈归算账啊。
“我说姑……兄弟啊。我想你所寻之人,八成是我那个义弟。不过他此刻并不在奉京城中,家中也只剩下一个重病卧床的外公,没人能帮你做主啊。依我看不如这样,他若是有什么错,您干脆跟我说好了,毕竟我是他义兄,有什么责任我也责无旁贷。”
颜青鸿嘴里说着话,眼睛却已经在李乐安的上中下三路,来回打量了好几遍。他那副眼神表情,落在李乐安眼中尽是说不出的下流与猥琐。几句话说完,浑身的汗毛都被他看得炸了起来。
“跟你说?好,那就把你们俩的账一起算了!”
于是,奉京城中上演了一出的武戏。一名高个前面跑,一位矮个在后面追。不同的是后面之人,双手还握有一柄长剑,剑身长度近乎四尺。
颜青鸿就这样被李乐安追砍着,从南市场一直追到了皇宫南门才停下。两人分别喘着粗气,站在宫门两边斗鸡似的互相瞪眼。
“我告诉你颜青鸿,这事不算完!你别以为跑进皇宫就没事了!你今天要是不把此事说清楚,下次你再去南市场鬼混之时,可小心点你的狗命!”
此时颜青鸿听了还没什么反应,皇宫南门的宫门卫却纷纷拔出了腰间的长刀:
“你这兔爷不要命了吧?你知道他是谁么?你知道这是哪么?你知道这里面住的是谁吗?你知道爷爷们又是谁吗?什么都不知道你敢堵着皇宫门口撒野?我看你是老寿星吃砒霜——嫌自己命长了吧?弟兄们,今天就让这小相公知道知道,咱们正经爷们的厉害!”
宫门卫队的队长此刻手中握着刀柄,越跑越快,自觉距离差不多时,身形高高跃起,一招力劈华山使出,刀刃携带风声直扑李乐安的头顶而去。不用问,这气势就是想把这个,敢在皇宫门前追砍皇子的悍匪,一刀劈为两半。
颜青鸿在这门卫开口骂人的时候,就已经想要出言阻止了。可他刚一张嘴,这深秋时节里的凛冽北风,便直接从口中而入,灌满了胸膛,一时间把要说的话都憋回了腹内。等喘匀了气后,那刀锋已然临近了她的面门,再说什么都晚了。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李乐安一定会被斩为两半之时,那宫门卫队长居然硬生生的止住了身形。颜青鸿仔细一看,原来这宫门卫队长,已经被李乐安的长剑先一步顶住了咽喉,此时剑尖上已经渗出了血来。
“呵,这太白卫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哪还有半点当初那位‘太白飞虎’郭云松的影子。”刚才这李乐安周身一转,先迅速抬起长剑,随之臂膀前伸,赶在刀锋劈面之前,剑尖便已经点在了对方的咽喉之上。
颜青鸿看的分明,李乐安之所以赢的如此简单,不外乎是身形快、手头准、剑身长,再加上一副大可包天的胆子。若是一个老江湖也就罢了,可眼下此人分明还是个少女,这样看来就更让人好奇了。
“你,叫什么名字?”
“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可以用你想知道的问题交换。”
“……李乐安。”
“你要找的人,他姓沈名归,家住中山巷,巷子里就一个门特别好找。”
“谢了。”
极为简短的问答过后,李乐安剑入鞘,转身离开。那被一剑点破了脖颈皮肉的宫门卫队长刚要出言阻拦,便被颜青鸿伸出一只手阻止。
“干嘛?”
颜青鸿斜着眼睛,问着这个被一招击败的队长。
“此人当街行刺皇子,又刺伤宫门卫士,还意欲闯入皇宫之内刺杀皇帝陛下……”
“行行行你快闭嘴吧,你这一套全是跟御马监的那些阴人学的吧?刚才她说的话你没听见吗?她叫李乐安。”
这队长刀入鞘,嘴角一撇:
“我管他是谁呢。就照这个罪名报上去,任谁来了,不死也得脱层皮!”
“行吧,李乐安你不知道。李登知道吗?那是他老子。”
这队长刚才还一脸的不服不忿,此时听完李登的名字,瞬间便愣在了原地。直到颜青鸿已经几乎看不见身影了,才缓过些神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朝着他的背影大喊:
“谢二皇子救命之恩。”
颜青鸿直接回到后宫,刚见母妃包氏便被揪住了耳朵,训教内容也尽是些他在这皇宫内外的斑斑劣迹。还没说几句,总管李清便来传口旨召见。颜青鸿得了特赦一般告罪而去,临走前还朝着母妃包氏做了个鬼脸。
“李总管啊,父皇找我什么事呀?能不能先透个口风,也好让我能提前有个准备啊。”
颜青鸿握着李清的右手,不着痕迹地在对方手中放入了一颗夜明珠。
李清捂嘴咳嗽了两声,再张开手之后,夜明珠已经不见了踪影,手法堪比江湖上最擅此道的门中人。
“二殿下不用过于惊慌。应是你平日忙于……所以陛下心中惦念。另外刚才二殿下在皇宫南门以外,闹的动静也过大了些……”
二人走到冬暖阁窗外,李清只是上前敲了敲门,便回头走出院外。
“你还舍得回来啊?进来回话吧。”
宣德帝的声音从屋内传出,颜青鸿立刻便堆起了满脸笑容,推门进屋。
“父皇,您找我?”
宣德帝放下手中的紫檀羊毫笔,仔细的端详着自己刚写的字,看了一会,伸手拿起来团成一团扔在一边。然后才抬头看着面前的儿子:
“你刚才与丞相府小姐打架了?”
颜青鸿都快哭出来了:
“您管挨揍叫打架啊?”




马过江河 第43章 43.让步
这二皇子颜青鸿与丞相独女李乐安的事情,理所当然地传遍了整个奉京城。虽然老百姓们对于李乐安的身份还仅限于道听途说,可光是颜青鸿那二皇子的身份,就足够掀起一场全民八卦的风潮来。更何况二皇子的个人作风问题,在整座奉京城内都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这二人当街一闹而产生的影响,也足以让京城中几方势力纷纷推翻原本的谋划。无论是此刻正在揶揄着二儿子的宣德帝,还是正在家教训女儿的丞相李登,都在心里重新衡量起了各方得失。不过,在两个当事人的原本问题上,二位却都有着惊人的默契:都误会了。
在宣德帝看来,颜青鸿如今已近弱冠之年,出宫、赐府、娶妻,也都是水到渠成之事。只是在郭霜死后,颜青鸿便接管了奉京城的城防军,也就是那重新组建的三万金甲军。如果他想与李乐安日后真的结为连理,最大的障碍便是李家。李登早就想在军权中插上一手,如果让掌管奉京城防的颜青鸿,成了他自家女婿,那可就后患无穷了……
而丞相李登则更为头疼。李乐安这个女儿,就是他东幽李家唯一的血脉。自己如今这个岁数已经没有再次续弦的意愿,所以女婿的人选,自然就关乎到整个李家的命运了。不谈颜青鸿的名声人品,就单单这个皇子的身份,前面多出一个二字,便是抹不去的杀身之祸。而自己辛苦一生所积攒的权势与基业,也会一朝尽归颜家。几十年都白折腾了。
1...1617181920...439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