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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过江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溪柴暖
几句话说的不卑不亢,施礼之后便转身进入了南北行大门。没过多久,小胖子齐返便跟着这男子一起出现在大门之前:
“哎?我不是说了吗,先要等我安排好,晚上才会去给你们送钥匙的。怎么这么早就来了?”齐返边走边说,用奇怪的目光看着门口的沈归与傅忆:“哎?那个不爱说话的兄弟呢?”
“大金牙还真信任他啊?这刚几年啊,就当了甩手掌柜,把幽北三路的牙行都交给他?有人服吗?”
沈归不理齐返的话,而是看像那个看起来更为沉稳的清瘦男子。
“老当家高瞻远瞩,新当家也是年少英豪,我们牙行上下都是极为钦佩的。”这男子还是和气的解释着。
“你别拿老眼光看我呀。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师父的首徒,也就是我的师兄——黄石黄子坚。”
沈归拱手施礼:
“子坚兄既有表字,想必也是念过书的。既然子坚兄饱读诗书又一表人才,为何大金牙会把这幽北三路的牙行,交给齐返这个小胖子呢?”
“在下自小便被送入三北书院,师从牧草阁主——倪醒倪安在。直到前些日子家师卸任,才被叫回南北行帮忙。鄙人虽也读过几本圣贤书,但对于牙行中事,仍是一窍不通,怎么负担的起牙行当家这份重任呢?”
傅忆见沈归有意晾着齐返,故意与黄子坚讨论起诗书经义,自己则只好拽着尴尬的齐返,悄悄跟他说:
“你昨天说的那些,如今看来可全都是错的。”
齐返十分惊讶,瞪着双眼问向傅忆:
“怎么可能?我手中有牙契文书作物证,又有随时可以找到的人证,从人情与道理上都完全讲得通,怎么可能全是错的呢?”
傅忆苦笑着说:
“也许你想的都对,但是从结果上看,就是错的。你昨天最后的推断,便是河中大街那间铺面,是由李登授意李福,交给代萨满巴格手中的。可就在刚才,我与沈归从河中大街上路过之时亲眼所见,那所宅子已经挂上《回春医馆》的牌匾了。”
齐返听完傅忆的这番话,整个人都有些发懵,嘴里还念叨着:“这怎么可能呢?房主一定是李登的没错啊,就算李福再能捞银子,可这么打眼的铺面,也不是一个相府管家能吞得下的……难道是巴格想用这所宅子开医馆?”
“我呸!”沈归听到这里终于装不下去了:“你用脑子想想,萨满治病什么时候开过医馆?巴格可是最老派的萨满巫师,这么多年就连马都没有骑过一匹,怎么可能用岐黄之术布道呢?再说了,现在城里的百姓,还有几个笃信萨满教的?”
说到这里,沈归也挠了挠头皮,喃喃自语道:
“巴格啊巴格,你究竟在打什么算盘呢?实在想不到在这奉京城中,还有什么能让你闪转腾挪的空间了。”
齐返则拍了拍傅忆与沈归:
“走,我们三个再去一趟,我得亲眼看看,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说完,又回头看了一眼他师兄:“我先出去一趟,最近一段时间气氛有些紧张,师兄你要格外小心。”黄石点头应允。
三人一路疾行,心下想着各自的问题,偶尔还互相讨论上几句。没过多久,就走到了《回春医馆》的牌匾以下。
齐返三步并作两步,急切地走到了那位与自己签订牙契的工头身边,耳语了几句,又回到二人面前:
“果然不是我这边出的岔子。他们也是刚刚才更改的翻修样式。”
沈归点了点头:
“既是刚刚改做医馆,那就暂且放下先不去管它。不过巴格肯定还要找另外一间做替代品。小返,你最近可要给我盯死了他。”
“这绝对没问题,牙行本来吃的就是一碗消息饭。另外我本还想着,给你找一间中山巷附近的宅子,也好让你觉着亲近一些;但现在看来,还是找一间河中大街附近的要更好一些。这样吧,还是今晚,我去客栈找你们。”
三人分手后,沈归与傅忆向城北牲口市走去。眼见夕阳西下,二人的身影在街上拉出去好远,身上也洒满了金色的余晖。
“你现在能完全理解十四的意思了?”沈归不经意的问傅忆。自他们打救回傅家三口开始,傅忆这小子便自告奋勇的承担起伺候包钦的重任。闲下来的时候,老包便慢慢教导傅忆,怎么去和冬至的聋人兄弟们沟通。无论是手语还是唇语,以及一些特定的手势,都尽数地传给了傅忆。所以,这由双山村长包钦与老乞丐伍乘风所组建的冬至,明面上虽然听命于沈归,但实际上的指挥者,则是老包受伤期间培养的这个接班人——傅忆。
“没问题啊,十四只是聋哑而已,脑子又没问题。只要你不是个傻子,沟通起来能有什么问题呢?”傅忆一脸惊讶的看着他:“听说你先是在太白山脚下,和大萨满住了十余年,又在双山村与丐神伍乘风住了近十年,到底都学了什么啊?”
沈归也垂头丧气的说:
“感觉上好像学了很多,但仔细想想,好像又什么都没学到。而且他们所有人都跟我说,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但是直到现在,也没人来发布任务呀。哦,也不能说没有,六十里亭救你那次,就是我外公吩咐的。”
“没人要你做事还不好吗?你是不知道啊……我小时候那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二人已经在熙熙攘攘的牲口市走了一个对穿,不光没见到十四的身影,就连一根牲口毛都没看见。沈归看着傅忆,语带急切的问:
“十四跟你说来这里看牲口?”
“是他,他说想来挑几匹脚力,以备不时之需。我还塞了几张银票给他呢。”
“真笨,昨天咱们连条鱼都买不到,他还能买着马?”
“说我笨,你不也是刚反应过来的吗?”
“可你说十四既然没来骡马市,又不在客栈房间里,他到底去哪了呢?”





马过江河 第62章 8.顺藤摸瓜
此时的十四,正在回春医馆正厅的顶梁之上潜伏着,眼睛紧紧盯着下方,那个正在检验药材的李乐安。
而抱着试试看的沈归,此时也来到回春医馆的后街上。二人望着院墙角落那熟悉的粉迹,心中暗叫不妙。
粉迹,是江湖人的常用暗号。从小绺门的飞贼,到送水粪的小伙计,都习惯在墙上留下特殊的痕迹,来记录与分享信息。而沈归与傅忆眼前这一道,则是冬至独有的图案。眼下的冬至除了十四一人外,都在双山村北的博图山上蛰伏,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
沈归为难的看着傅忆说:
“我得赶紧进去,不然怕是要出大事。你身法普通,若宅子中有暗哨,容易打草惊蛇。这样,你先回客栈等着齐返,我一会就把十四带回去。”傅忆点头应允,转身即走。
沈归把周身衣物略微紧,伸手抬腿见没有什么阻碍,便后撤几步,身体迅速前冲,身体犹如猿猴一般,很轻松便翻过了眼前这面院墙,落地时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来。
这宅子后院还没开始翻修,几年空置下来,早已是杂草丛生。沈归悄无声息的查验了一遍所有易于藏人的角落,也没见有丞相府的暗哨出现。他便身形一纵蹿上了房顶,又伸出双手来,倒抓着檐上的石雕角兽,身形向下一荡,便由屋顶打开的气窗翻入了正厅梁上。
沈归身形刚刚稳住,十四的匕首已经临了面门。沈归没出声,只是放慢了说话的速度,无声的用唇语向十四说着:
“跟我走!”
十四用匕首指了指下面正在辨识药材的李乐安,用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然后又歪了歪自己的脑袋。
沈归也不多说,只是紧紧拉着她的手由原路返回,二人便回到了客栈之中。
“傅忆,你问问他,为啥没事去找李乐安的晦气?”
傅忆与十四比划了一会,暧昧的回头看着沈归:
“十四说你总是想得太多。以前他们冬至行事,凡是遇见了碍事之人,都是直接弄死的。”
“先不说他那个简单粗暴的做事方法。我就想知道,人家姑娘碍着他什么事了?大夫都杀,还是人么他?”
“唔,十四说了,现在时间紧迫又相持不下,倒不如打草惊蛇。”
“哎哎哎小忆,他连字都认不全,这能是他说的吗?你别借着人家的嘴胡说八道啊。”
“反正就这意思吧。”
“那也不能光天化日的就抹人家姑娘脖子去?”
“十四说了,他们都是晚上干活。”
“得得得,你俩别在这气我了。我告诉你傅忆,千万给我看紧了他。”
兄弟三人正在斗嘴的时候,房间外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
傅忆起身开门,却愣在了当场。
“沈公子,咱们又见面了。”
沈归一眼便看出,这让傅忆愣在当场的不速之客,就是六十里亭那场风波中,把自己割成蜘蛛网的蒙面太监——单清泉。
“哎呦,这不是单公公吗?今天来找我,有什么指教呢?”沈归按住了正欲暴起的十四,吊儿郎当的坐在桌前。
在这天子脚下奉京城中,任你如何的胆大包天、手段高明,都不可能在城内动手。到不是说,城内不见利器的潜规则,会对此等高手有多大的约束;而是传说在奉京皇城以内,还有一个天灵脉的高手坐镇。
“没什么特别的事,是鄙东想要请孙少爷您过府一叙。”
“整个奉京城中,和我有过节的,只怕就你一个吧?你们东家有病吗?让谁来不好让你来?他到底是想请我去?还是不想请我去呢?”
沈归调笑着打量着面色仍然有些苍白的单清泉。
“我们东家没病,而且奉京城与你有过节的人,也不只我一个。话已带到,跟不跟我走,您自己考虑。”
沈归见他这么说,哼了一声站起身来,拍了拍大腿道:
“走吧,我倒是想要看看,你那龙潭虎穴到底是怎么个凶法。”
可单清泉却操着一向怪异的嗓音,开口道:
“只请了您一人,您若是去,便独身前往,楼下已经备了马车候着。”
大约一刻钟后,马车在一所看似普通的宅门前停下,沈归撩开车帘,只见门楼上面挂着一个木质匾额,上书四个大字‘东幽李府’。
沈归用眼睛撇了一眼车边的单清泉:
“没想到你们能这么痛快地把事给认下?若是这样,当初又何必黑衣蒙面呢?高手,你怎么不说话啊?你让我师傅打出来的伤好利落了吗?”
沈归跟在单清泉身后,嘴里一直絮絮叨叨着挑衅着,而单清泉却一直不曾出声。直到二人来到丞相府书房门前,才开口道:
“东家,人请来了。”
屋内传出了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
“辛苦了,你回吧。”
单清泉把房门推开了一丝缝隙,对沈归说:
“进去吧,说话小心些。”话一说完,转身便走。
沈归看着他转身而去的背影,嘴里还念叨着:“身为一个太监,连皇宫都进不去,还在这跟我装什么大内保镖啊。”
“清泉那孩子,是练功练伤了宗筋,而不是自愿净身的。”
沈归顺着声音走入相府书房之中,只见一个身形中等的头发灰白的老者,正在桌前仔细的看着信件:
“老夫手边还有些事,你随意一些。”
沈归一屁股坐入了圈椅之中,身形瘫软如泥,翘起的二郎腿还在不停地乱抖着,那模样活像是个横行乡里的酷吏。
而李登仿若未见一般,提笔在信上书书写写之后,便随手放在桌边,没有一丝避讳的态度:
“单清泉是我的人,但在六十里亭截杀傅野一家,却不是老夫的意思。”
沈归歪着脑袋想了想,又点了点头:
“恩,你这么说,我信。”
“好,不错。听说你最近在查河中大街的那处房产,我能告诉你的是,那间宅子已经与巴格无关了。”
沈归点了点头还是没有说话,脑中浮现了李乐安的身影。
“郭公云松,曾与家父三元公有旧,也自然是老夫的叔伯辈,于情于理,我这做世叔的,也该照拂于你……”
沈归见李登开始攀交情,立刻出言打断:
“您能如何照拂于我呢?该做什么连我自己都还不清楚……”
李登眼中闪过一道光,直接止住了沈归的反驳:
“可你已经在做了。今日托清泉带你过来,只是为了表明态度,老夫是绝对不会参与到萨满教内纷争之中的。当然,你也可以认为这个态度,同时也是东幽李家的态度。”
沈归坐直了身体,用手指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响声:
“我有些想不明白,您可是个位高权重的宰相,又是东幽一路的土皇帝,何必要对我这样一个无官无职的流民解释呢?”
李登捋着灰白的胡须,笑呵呵的说:
“这话既然对你说了,也就等于对大萨满林思忧说了,在老夫看来并没有差别。而萨满教以后究竟是巴格还是林思忧,哪怕是你沈归来领导,对我李家来说都没有任何差别。我们东幽李家,只做生意,对其他事情没有任何兴趣。”
“那若是多出一条通往南康的商路呢?你们李家是否会改变立场呢?”
李登摆了摆手:
“今日先不谈这些,老夫叫你来,也不是为了做生意的。”
沈归有些纳闷的看着李登,等待着他的下文。




马过江河 第63章 9:缘分背后
一向手段果决雷厉风行的李登,此时却露出几许犹豫的神色。沈归也不知道他所犹豫的,究竟是语气词句,还是犹豫着该不该说。
“李相,有什么为难的话,您不妨也直接一些,毕竟以你我二人,眼下悬殊的身份而言,就算揪着你私下谈话间的把柄,也没什么用啊。”
李登摇了摇头,又苦笑着叹了口气,随即整个身子都放松了下来,整个人也躺靠在椅子靠背之上,用随意闲聊的口气说:
“沈归啊,你可知为何,我东幽李家明明富可敌国,又实际上掌管着东幽一路的兵马子民,却为何如此委曲求全,甘愿每年付出大笔军饷来贴补颜家吗?”
沈归摇摇头:
“这个我不意外,也可以理解。何况之前在我郭家,这样的声音也定然不在少数。”
“哎,我们幽北三路与北燕不同。北燕继承的是华禹大陆上最强大的帝国——大燕的衣钵,幅员之辽阔,物产之丰富,底蕴之深厚,都不是我幽北三路可比拟的。而二十年前你虽然还没有出世,但东海关一役想必你也是知道的,就因为岳海山的三剑,便斩尽了幽北颜、李、郭三家未来的所有气运。眼下我们所面对的一切蝇营狗苟,从长远看来,不过就是自家吵闹着消耗时日而已。云松叔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能泰然处之;而我争权夺势的原因,也很简单——东幽还有那么一大家子人,都等着我一口口的喂食呢。我李登一人,吃穿用度要的了几两银子?还不是被那些蛀虫强推在台面之上……”
说到这里,李登攥紧的拳头重重的垂在打桌面上,反馈的力道震翻了早已凉透的茶杯,杯中的茶水滴滴答答的顺着桌沿流在地上。
沈归皱了皱眉,没有打断李登的跑题发泄,只是用平淡的眼神继续看着他。
“李家嫡系男丁一直十分稀薄,到老夫这里,更是仅有一女在膝下承欢……沈归啊,老夫为了这名独女,可在私下里强推了两次陛下的赐婚。老夫十分感谢你能把小女从马贼手中救回,可她的婚姻之事……”
沈归恍然大悟,原来李登这老头,一直绕着大圈是想告诉自己,他的女儿便是李乐安那丫头,这次叫自己来也八成是要提醒,不要有非分之想。看来二人这个误会,在李登心里已经种下了心病来。
“打住打住,在下十分体恤相爷您的这份护女之心,可您误会了,我救下令嫒之事,不过是恰逢其会而已。况且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李乐安是您的爱女。而在河中大街上的争执,也不过一些小误会,目前也已经解释清楚了。至于说选择哪位王孙公子做您李家的乘龙快婿,与沈归却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说到后面,沈归已经带上些火气了。他虽然还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救下李乐安,才会导致郭家如在此时衰颓的。可就李登今日的态度,已经让沈归觉得尊严有伤了。
“相爷,您言语之间都是为了女儿与家族,但说穿了也就是想以李小姐的婚姻为绳,在李家的战车上,多绑一位够资格的盟友而已。您一直说自己是个商人,我也不认为商人逐利是什么过错,但还请您不要打着爱的名义去做生意。”
李登在他这一番阴阳怪气的指责之下,也破了多年的养气功夫,语气中也带上了几分火气来:
“老夫从未想过,要用女儿的婚嫁之事去做文章。若非如此,那二皇子颜青鸿与飞熊军统领颜重武,哪一个不是背景深厚的青年才俊?老夫又何必舍本逐末呢?我今日叫你来,只想避小女误入歧途而已!至于她的婚姻大事,只要她自己同意,老夫一定会遂她心愿的!”
沈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李登,你这话说的痛快。你当我不知道你那心思?那颜重武手中的飞熊军,可是宣德帝的禁脔,你若是将女儿许配于他,你看看飞熊军还能在你那好女婿手下执掌几天?到时候他仅仅是个颜家外戚,这种身份对你李家能有什么屁用?再说颜青鸿也不过是个二皇子……算了,他也算是我的朋友,这次就不在背后说他坏话,你自己出去打听就是了。我沈归今天也表个态,就李乐安那个泼辣样子,除你之外也没人拿她当个宝。告辞。”
沈归说完便往门口走去,一脚门里一脚门外之时,觉得还不够过瘾,于是回头又补了几句:
“跟我好就算误入歧途?老子虽然是个破落户,又当街要过饭,可你若真的以李乐安本人意愿为准,那你怎么知道她不会青睐于我呢?”
李登此时也站在了书房正厅,看着门边梗着脖子叫板的沈归,轻蔑一笑:
“我李家人打从娘胎出来,就会分辨好坏。就你这副德行,我女儿要是能看的上你,你就是我丈人!”
沈归冷笑着解开了随身携带的长条形包袱,正是那把从李乐安手中夺来的长剑春雨。
“瞧见了么贤婿?这把剑看着眼熟吧?知道这叫什么吗?定情信物!”
沈归一脸的胜利姿态,心满意足的转身欲走,却发现身后不知在什么时候,多出一个目瞪口呆的人影。
“回来了啊?吃了吗?再见啊。”
沈归招呼打完,便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出了相府大门,只留下了书房门口呆若木鸡的李乐安。
“这才叫恰逢其会,真够背的。”
沈归走在大街上,懊恼的自言自语道。
而相府中的李登,此时正在书房之中走来走去,嘴里还一直不停的骂着李乐安:
“愧对祖宗!有辱门风!家门不幸!爱谁不好你爱乞丐,也不知道你喜欢那烂棍还是喜欢那破碗。是不是小时候给你养的太富贵了,没见过那破玩意儿,想图个新鲜呐?你这身份要是跟了要饭的,那还不得让人说是被马贼糟蹋过了?我告诉你李乐安,从今天开始你就给我在家待着,你要是敢迈出大门一步,我就……我就打断李福一条腿!”
李乐安也刚从回春药铺盘点完药材,才进家门就见所有的下人都在前院,自己觉得有些奇怪,便朝着父亲的书房走去。刚到后院门廊处,就已经听见了沈归与父亲的争吵。在远处还听不太清楚,等离近了再听,直惊了一个目瞪口呆。虽然沈归说的每一个字自己都懂,但是连在一起,却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沈归刚走,父亲又劈头盖脸骂了自己一顿,就连现在该从哪说起,自己都不知道了。
“您先别忙骂,把事从头到尾跟女儿说一遍。还有啊,沈归怎么来咱府上了?干嘛来的?”
放下李乐安在父亲面前百口莫辩不提,单说沈归从相府走出后,便想要穿过南市场大街,朝客栈方向而去。
没想到刚走出南市场大街北口不远,便看见了两个熟人。
“哎呦?本想过几天办完正事再去找你,没想到在这遇见了。看来真不能在背后说人,这报应来的猝不及防啊。”
这两位熟人沈归都认识。一个是北幽三路的二皇子——颜青鸿;而另一个,则是铁甲的义女,从绿柳楼中赎出的铁怜儿。
“什么报应啊?你回奉京没给我消息,我和怜儿这次是特地来找你的。”
“我还以为是你颜二公子换了口味呢。找我去客栈呀,来南市场干嘛?”




马过江河 第64章 10:旧友重逢
“是先去的客栈呀,是傅忆告诉我你去了丞相府的。还有啊,另外一个有点瘦的那哥们咋比我还傲呢?啥出身啊?”
沈归笑着拍了拍颜青鸿的肩膀:
“你俩傲气的理由不一样。他是先天的,你是后天的。行了先不说他,你俩找我什么事啊?”
颜青鸿撇了撇嘴,指了指身边笑眯眯的铁怜儿说:
“这位姑奶奶惦记他义父,想跟你打听一番。”
沈归仔细地打量着这位铁甲的义女。之前在中山王府遭难之时,铁甲有心带她一起走,但她却固执的要留在奉京城中。她说,无论如何,还是要留下一个人来看守门户的。可铁甲推着郭云松,二人刚刚走出城门,奉京府尹卫安恒,就带着衙役前来封府了。就在铁怜儿咬牙切齿的看着那些虎狼之辈,把自己的新家查封之时,颜青鸿也恰好来到此处。二人就这样,一起看着中山王府的大门被贴上了皇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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