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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过江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溪柴暖
原来这柄雄剑,被剑奴赐名惊雷的真正原因,并不在于它规格特殊、色黯淡,出手之时仿佛雨夜惊雷一般迅猛无双;而是它真正的功能,就是用来探听敌人武器的“胡克盲点”,用于摧毁对方的兵刃之用;而敌人武器断裂之后所发出的那一声脆响、才是它被称之为‘惊雷’的真正原因!
而且由于惊雷剑的材质极其特殊,不但可以反馈不同的声音,还可以容纳内家高手灌注的内息;并且一旦条件成熟,还能把无色无形的纯力量转化为实体,以达到延长剑刃、无形中杀伤敌人的效果!也就是说,实际上这柄惊雷剑之所以规格短小,原因就在于它只是半把武器而已!一旦被内家高手灌注了符合剑身属性的内息之后,这柄原本长度两尺四寸有余的短剑,骤然会延长到三尺有余,只是对手看不到由纯内息组成的前半截气刃罢了!
试想一下,像是惊雷这样一柄神兵,或许在两军疆场之上算不上什么威力无比的杀器;可如果用在两位武道高手的生死对决之际呢?眼看着自己在纤毫之间挡下了对方的剑尖,却被凭空多出那一段无色无形的气刃、瞬间穿透了心房!这种犹如排山倒海一般袭来的惊愕与诧异,会不会像是正在熟睡的美梦之中,却突然被午夜袭来的一道惊雷炸醒呢?
这柄上古神兵如果放在江湖人手中、如果内息的属性不能与惊雷剑相融合、或是根本就对音律之道不清不楚的人,也就无法体会这柄神器的奥妙所在。从伍乘风到岳海山,从岳海山再到古戒,全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最终与这柄实战利器失之交臂。
可这样一柄拼命神器,此时握在了闻名天下的愣头青——沈归手里;待他日后把这柄短剑使用纯熟之后,这江湖道上所有顶尖高手的末日,就算彻底到来了!
沈归如今才刚刚体会到惊雷剑的功能性,面前又站着是敌非友的故人,自然无法沉下心来好好体会一下其中的奥妙。所以他故作胸有成竹一般、对正在连声感慨的关北斗挑衅似的约起了战:
“怎么着老道?还有别的节目吗?你家老四的爪子让小爷捅了一个对穿,现在轮到你了?”
关北斗连连摇头摆手地说道:
“你既然是回春圣手林思忧养大的孩子,自然也该清楚,我们这种地灵脉者,可是连半招武艺都练不会的。今日贫道前来,既是为了救我家七弟,也是为了救你沈归一命………”
“用不着,沈爷我过的好着呢!要是没你搅合的话,我现在都在秦淮河畔的头等画舫定居小半年了!赶紧说吧,我师娘到底是你们哥几个谁害死的?”
“得,就知道贫道这份人情,从你小子这里卖不出好来!”
说到这里,关北斗从宽大的道袍之中取出了一块布帛,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沈归接过来一看,发现上面不但记载了乌尔热阵亡的详细过程,竟然还是谛听探子传递消息的母版真迹!
看来这关北斗不光算计自己,就连他们谛听高层的拜把兄弟,他这个吃里扒外老骗子、也是照卖不误啊!





马过江河 第626章 234.灵角通天
沈归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布帛上写的消息之后,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口,平静了一下复杂的心情,随后尽量稳定着声音问关北斗:
“这上面所写的二掌柜,到底是谁?”
“你三叔。”
“你大爷!”
“……真的是你三叔,你亲生父亲的弟弟。”
“……那我父亲又是谁?”
沈归问到了这里,关北斗也立刻面露犹疑之色;待他沉默半晌之后,仿佛想出了什么好办法一般,双眼一亮、抬起头来笑吟吟地对沈归说道:
“这个问题的答案嘛,并不在我们事先谈好的条件之中!当然,如果你更想知道有关沈家的问题,那么林思忧的下落,贫道就不能再讲给你听了!”
沈归听完之后很快就做出了决断,他云淡风轻的开口问道:
“还是谈一谈我林婆婆的具体下落吧……”
对于沈归来说,二十年未曾露面、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的沈家,所谓血脉亲情、家族归属也完全无从谈起;再加上如今又多添了一笔乌尔热的血仇,亲人之间已经被割开了一道永远无法弥合的鸿沟裂痕;而那位彼此素未谋面、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亲生父亲,或许对他沈归有着一命之恩,却并没有养育之情;而那个所谓的三叔,就更是他实打实的死敌了!
而且沈家在南康的名头不小,那么无论他想要何时复仇,直接背着家伙去拍沈家大院的门也就是了;正所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位沈三爷虽然修为深不可测、可只要不是天灵脉者,又能强到哪里去呢?
所以对于现在沈归来说,林思忧的下落才是最重要的事!
关北斗听到沈归的抉择之后,神色立刻变得有些复杂。隐藏在其中的深长意味,即便是一贯擅长于察言观色的沈归,也仍然捕捉不到一丁点的端倪…
“哎,好吧……你的猜想没错,林思忧她……现在的确在谛听做客;至于说一直在建康城暗中保护她的那些聋人嘛,你已经无需要惦念了……不过有件事我要提前说明,针对林思忧、包括针对你个人展开的几次行动,并不是由贫道负责的,我也根本无权过问。不过我可以跟你保证,至少在你我双方彻底谈崩之前,林思忧一定会受到体面的待遇……”
关北斗这话一出口,沈归的心情竟然突然松弛了下来。这个答案当然算不上是好答案,但至少他知道林婆婆如今还好端端地活在这个世上,而且听关北斗的口气,谛听也暂时没有痛下杀手的打算,而是打算用她的性命,与自己进行一场交易!只要这件事还有的谈,那么对于自己来说,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呵……不用急着撇清干系,毕竟是我们自己疏于防范在先,怨不得旁人。废话少说,开个价吧!”
关北斗回头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渔夫,二人互相对了对眼神之后,这才吞吞吐吐的开了口:
“贫道历来都在燕京城修行,今日也是刚刚赶到南康,所以此事的来龙去脉,贫道也不甚知之;而有关此事的大小决断,也皆由我家君上做主,旁人根本无法开出任何价码……但既然把话已经说到了这里,贫道也可以给你交个实底……九枚三寸镇龙钉,一定是最重要的一笔筹码;如果你想要换回林思忧的性命,可是无论如何都绕不开这道关隘的……”
沈归强行抑制住摩挲怀中皮囊的念头,而是装出了一副啼笑皆非的神情,用话术诱起了关北斗肚子里的存货:
“我就奇怪了,这些个丧气东西到底能有什么用呢?你我在紫金宫外会面之初,你曾送了一枚给我;我原以为你应该是周长风的人,而那一枚镇龙钉,就是引我入瓮的诱饵;可如今看来,你却是谛听的三掌柜;那么也就是说你、或者谛听,与信安侯之间,也并没有很深的牵连……”
还未等沈归观察出什么端倪,关北斗却猛然抬头看了看已然有些泛光的夜空,双手也仿佛抽鸡爪疯一般飞速掐起了指诀,口中还念念有词、无声地说着什么……
“老骗子我警告你啊,别跟我在这装神弄鬼的!你们要这些玩意儿钉谁家的棺材板子,我姓沈的不想管,也管不着!我只想用它换回我林婆婆的命!而且我还告诉你说,如果她老人家掉了一根头发……”
饶是沈归为了掩盖自己情绪上的焦虑、激昂慷慨地说着威胁的话语;但随着关北斗飞快的掐算,他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根本无心搭理沈归;而旁边那位渔夫一见关北斗这副摸样,也同时变得非常紧张。他顾不上满是鲜血的右手,急切的向关北斗问道:
“三哥,您算出什么来了?”
“唔……老四你现在就回建康城,把家里所有明强干的黑狗全都放出笼去,三秦、西疆、漠北这三个地方的边境线,额外加派三倍人手;汇总之后的消息每日子、午传递两次;另外,君上应该已经回来了,他的伤势很重,直接带到林思忧那里去吧……”
沈归听完这一番话,打心眼里觉得关北斗肯定是神分裂了!这算命先生他见得多了,巫神门与玄岳宫的真假道士他也全都领教过;这些人之中有腥(假)有尖(真),可却没有一位靠着预言批算吃饭的人,敢把话说死到如此确的程度!如果关北斗此举、不是因为怕自己突然发难,杀了那个渔夫泄愤的话……
难道他真的可以窥测天道不成?
待那位渔夫匆忙离去之后,这位三姓家奴关北斗,终于面带尴尬之色的对沈归笑了笑:
“不好意思,闹点家务…”
“……你……真的能掐会算不成?”
沈归的这个问题,如果是普通相士来作答的话,他们准能当场表演出一大套正反及皆宜的钢口(套词);但关北斗听了沈归这个问题之后,竟然还真就歪着脑袋想了想,随后才笑眯眯地摇了摇头说道:
“说会也行,说不会呢……倒是也对。我的确能算出许多事情的发展走向,但也同样有看不透的东西。就比如说你沈归吧,我只能透过一层迷雾看见你的轮廓,却始终无法看清具体的模样;而那些天、地灵脉之人,在我的眼里也同样是一片模糊…“
“……你的这个能力……靠的是摆阵做法?观星推算?还是批八字、抽签、请神之类的能耐啊?”
“你想学啊?呵呵,这可是地灵脉者的传承,如果你想学的话,就找一位天灵脉者过给你吧!……今日咱们爷俩的缘分尽了,改日再会吧。不过,在临行之前我还有句话得嘱咐你!如今你见到的谛听,只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想要与他们……啊不,想要与我们斗上一场,你可千万不要轻敌啊!”
说完之后,关北斗也不等沈归的回复,弯腰从地上捡了一枚断掉的锄头杆,当作拐杖,慢慢悠悠地走向了黑夜之中;当沈归的混乱思绪从纷乱当中抽离出来,那原本黯淡如墨的天色,也开始浮现出了一丝光亮……
就在劫后余生的五人、打算离开土地庙之时,不知从哪来了一批穿着单衣小褂的壮汉。看他们这一身打扮,显然都是在码头扛活卸货的力工;这些人各自三五成群,肩膀、背后还挎着形态各异的工具,每个人手里还拿着些包子、糯米糕之类的点心,慢悠悠的走到了土地庙前……
沈归已经做好了出手灭口的准备,可这些汉子却仿佛什么都没瞧见一般、无视了土地庙附近这些乞丐与五个年轻人;而是一边嚷着昨日的牌局如何如何、哪家小馆的酒好菜香之类的家常话,一边驾轻就熟地拾起了满地的残肢血污……
“这位老哥,跟您打听打听,你们这是……”
一位刚刚从河边挑了两桶清水回来的汉子,一见有个人畜无害的小胖子前来搭话,也躬身放下了肩上的挑子,又随意地踢开了脚边的一截断腿,毫不在意地回答着齐返的问话:
“我们都是在城南码头扛活的脚行人,这不是还没到上工的时辰吗?出来干一票私活,贴补贴补家用……”
齐返听到这个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回答,立刻指着地上血流成河的恐怖景象追问道:
“……莫非你们就不害怕吗?”
“咋能不怕呢?我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出来跑私活的时候,吓得裤子都给尿湿了!不过这种场面见得多了之后啊,也就慢慢的没啥感觉了……再者说了,谁还没逛过肉市了?而且越是见红的生意,赚的赏钱也是越多啊!”
“也不怕晦气?”
“这有什么好晦气的呀?扛麻袋和扛人,还不都是出力气吗?还怕这些死鬼趴在背上咬我一口不成?看小兄弟你这富态的身量,应该也是个世家子弟吧?哥哥我年长几岁,再多说一句啊!在这个世道活着,什么才叫真正的晦气啊?兜里没银子,可比任何事都要晦气多了!嘿嘿,这个道理慢慢品去吧你!”
说完之后,这汉子再次扛起了水桶,慢慢地发给了身边正在清理战场的力工兄弟们……




马过江河 第627章 235.似是而非的南康
这谛听在自家的大本营里,到底会神通广大到何等地步,沈归在一时半刻之间、还摸不准确切的脉络;可当他们再次返回建康城之后,却亲身体会到了什么才叫做一手遮天!
世人都盛传南康王朝管辖的村县州府各地,全都是律法严明、官吏清廉,乃是一个阳光普照万民、穷富共襄盛事的人间天堂;然而自己分明先在光天化日之下、举手投足间便彻底剿灭了整个南虎帮、之后又在城北土地庙外,亲手屠杀了上百号的各地灾民!如今才过去了短短几个时辰而已,那几百个生命的消散,就连一丝涟漪都没有激起……
而这些被彻底抹去痕迹的鲜血与灵魂,就只是因为谛听把这些人命,当作了换取罗寅生还的一个添头而已;如果说这样的社会环境叫做律法严明、阳光普照的话,那沈归还真的不知道什么叫贪赃枉法,草菅人命了!
而这五位与多宗人命案有所牵连的在逃要犯,就因为有着谛听出面负责拾残局,竟然就可以在案发次日、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建康城中!像谛听这份手眼通天的能耐,无论是在化外蛮荒之地的幽北三路、还是在没落腐朽的北燕王朝,都是根本不可想象的事。
沈归还为了试探一下,特意走到了几位巡街的捕快面前;可就连此等自投罗网的行为,这些官差只是露出了些许惊异的目光、却始终没有人上前盘问半句。
虽然这建康城的人口众多,但社会环境却十分祥和。平日里就算是打个架、斗个殴之类的小摩擦,都是足够令周围的百姓抻长了脖子、瞧上好半天新鲜的事,就更别提昨天发生了这么一场天大的刺激!就算是有些人并不清楚内情、但这些公门中人,却肯定是心中有数的!
那么谛听到底是如何把这么大的事消弭于无形之中?又动用了多少关系门路,才能泯灭了律法的公正与威严?而且他们既然一直以合法商人身份自诩、又为何会对这种摆不上台面的事,如此驾轻就熟呢?
这些答案,也许只能等它自己悄悄浮出水面了……
沈归一行五人选择的落脚点,便是秦淮河边头等的客栈:仙客居。从各自房间的窗口向外望去,便正是那条流淌着脂粉琼浆的秦淮河。
待众人洗去了身上的污渍,又草草吃下了一些食物果腹之后,便各自回房休息去了;直到傍晚时分,众人才算勉强缓过了神来。
咚咚……
神足满的沈归,才刚刚蹬上了那双满是血污的旧靴子,门外便立刻传来了两下叩门之声。普通人叫门,通常都会选择连敲三下;但这种惯例给对方带来的感觉,未有些催促的意味;所以最顶尖的客栈伙计,叫门都只敲两下即止,给房中的客人留下一个心理上的缓冲期。
从这个小细节中,感受到了南康先进服务理念的沈归不禁莞尔一笑、随即便张口应了一声:
“进来吧!”
话音一落,两扇雕花木门便轻轻推开;门外一位五官干净平凡,嘴上还带着些许绒毛的半大孩子,落在沈归的视线当中。
“客官休息的还好?您的几位朋友,如今已然在前厅落座饮茶了;小的是特意来伺候您起床的……”
一句话说完,这小伙计见沈归没什么表态,便转头朝着楼下轻咳了一声;片刻之后,他从另外一个伙计手里接过了一架冒着热气的铜盆、还有一身簇新的绸缎长衫:
“更换的衣裤靴袜,小人都给您放在这里了;一会我就在门边上候着,有什么需要您随时开口吩咐……”
说完之后,也不等着沈归赏银,便倒轻手轻脚的退出了房门之外……
昨日刚刚经过了一场血战的沈归,本打算入城之后仔细的探听一下谛听的底细;可如今一觉醒来,转念又一想,却打消了这个念头。眼下他们毕竟是在谛听的老巢之中,众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无一处不落在人家众多的耳目监视当中;身处这样的情况之中,即便真的能打听到什么消息,也无非就是人家谛听想让你知道的罢了,根本就没有任何应用价值!
既然如此,莫不如就等着那位谛听的君上伤势有所好转之后,双方再来上一场面对面的沟通好了。
打定了这个主意之后,沈归也暂时放下了心头之中的百般纠结;他换上了一身簇新的衣服、与众人一起游览了华禹大陆顶尖的旖旎风光!
逛了没多久,太阳便开始落下山去;而这一行五人,也再次转回了秦淮河边;准备待华灯初上之时,好好观赏一番传说中的花船诗会、画舫乐音……
“几位贵客还真是让小人好找啊!在诸位临行之前,在下不是说过嘛,只等日落之后,诸位一定要返回敝店用餐!还好还好,小人总算在这里寻到了几位、还不至于误了大事……
这位上气不接下气的半大孩子,正是方才伺候沈归起床的小伙计。听了他这一番略带嗔怪的话之后,沈归心中对他的那点好感,便由于这番不知进退的逾越之言、瞬间消失殆尽。
“我等虽在贵宝号落脚,却未必一定要在你们仙客居用膳啊!你可以把我的原话带回,就告诉你们掌柜的说,这天下的银子就如同海底泥沙一般多,绝不是哪一家能够独吞的!”
这小伙计听了沈归略带不悦的口吻之后、明显愣了个神;随即抬手就给自己来了一记小耳光,点头哈腰的连声道歉:
“全怪小人说话不明,让公子您误会了不是!这店钱与酒饭帐,早就有您的一位朋友提前备足了,根本就不用几位操心;而小人此番前来、也是由于您的那位挚友打算今夜宴请诸位,如今已然在前厅等候多时、小人这才会情急之下口不择言……”
沈归听完之后面色一沉,二话没说便随着这位小伙计的脚步,回到了仙客居之中。
“这位仪表不凡的少年俊杰,就是幽北三路的中山王——沈归沈王爷吧!在下久慕王爷大名多时、今日有幸得见才知,那民间传闻当中的绝世风采,竟然还不如本人的十之一二啊!对了对了,先自我介绍一下,小姓黄,单名一个靖字,平日以贩售药材为业、勉强糊口度日……”
还未等沈归等人踏入仙客居的大门,一位身材矮胖、衣着朴素的大胖子,便点头哈腰地走了出来;他嘴里说着场面话,见到沈归的身影纳头便拜;而那些甜言蜜语的话,便继续犹如不要钱一般拼命向外迸发起来。在这大段大段的吹捧之中,连一个插话的气口都没给沈归留下,硬是靠着单人表演,强行把双方的距离拉进到了异姓兄弟的程度……
但是,如果单从外貌上看,这位名叫黄靖的胖子,最少也有六旬开外了!
“慢着慢着!您先慢着点说,我还没倒过来您说的那些关系呢……”
黄靖一跺脚一摊手,恨铁不成钢地扯住了沈归的右臂,连退带拽地把他往桌前一让,嘴里的话又换上了另外一种口风、继续跟他解释起来:
“你看,老哥刚才把话说的很明白了!这齐大牛、齐二牛两位老叔,是你这两位结拜兄弟的亲叔父,这层关系不会有假吧?而我黄靖早年去太白山脚下进药之时,曾经被齐家的老哥俩救过一条小命,所以齐大牛、齐二牛两位恩公,便是我黄靖的重生父母、再造爹娘,这层关系,也断然不会有假;既然如此的话,那黄某与恩公家的兄弟俩,也就等于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了!而你等三人既然自幼结为异姓兄弟,那黄某也自然连带着烧了同一炉的香火!当然了,黄某痴长诸位几……几十岁,但这辈分却不敢乱了!如果不是怕折了三位兄弟的寿数,黄某本该自称小弟…”
要说这生意人呐,还真是不容易!黄靖他不但提前包下了整个建康城消水平最高的一家客栈;如今还得舔着脸的跟三个二十岁出头的后生攀干兄弟!要知道这个黄靖的年纪,比齐家老哥俩可还大上了近二十岁呢!如果平日里街上遇见,叫他一声黄爷爷也不为过啊!
沈归越是听他在这乱攀交情、眉头皱的也就越来越紧;直到他以六十余岁的高龄、毅然决然打算改口自称愚弟之时,沈归也终于忍住不了:
“先别忙着套交情,让我先捋顺一下关系……你叫黄靖,以贩售药材为业……黄……贩药材……你是南康黄家商号的?”
“大哥好眼力……”
“别别别!没论明白之前,您老人家还是先叫我沈归吧……”
“哎,王爷您果然好眼力,我们黄家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南康药材贩子,竟然能入的了王爷的耳朵,看来我们黄家应该是要时来运转……”
这黄靖后面的肉麻吹捧、沈归根本也没听到耳朵里;他现在唯一关心的问题,就是垄断华江以南所有药材生意多年的黄家,与自己这个漂泊无依的江湖人之间,到底能有些什么事可谈?
莫非他们想与自己做上一笔长久的药材生意?但天下何人不知?自从兴平皇帝颜青鸿登基坐殿、自己这个中山王,就变成了一个名誉头衔;如今真正能代表中山路意愿的人,应该是傅忆才对嘛!
不过这黄靖显然有求于自己、自己又何尝用不着他黄家人呢?姑且先听听他此行的真正意图便是。
而且即便他满嘴都是胡说八道的废话,好歹还能省下一顿饭钱不是?




马过江河 第628章 236.胭粉秦淮河
说到南康境内的消体验,哪怕是对于沈归这种见识过天地众生的老油条来说,也绝对足以当得起大开眼界这个评语了。
众人在黄靖这位失散了四十余年的异姓兄弟、那竭尽所能的吹捧溢美之词当中,小心翼翼的在仙客居的正厅之中落下了座。
正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凡是遇见这种莫名其妙凑上来攀交情的陌生人,如果不是想从你这拿走点什么,就是打算要害人了!这世上从来都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更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爱!
如今夜幕悄然降临,秦淮河畔的长乐街,也换上了另外一套有些暧昧轻薄的纱衣;可沈归等人落座之后,不但可以看到街上那熙熙攘攘的红男绿女,还能同时体验到客栈前厅那一派宁静安详的气氛!像这种门里门外两重天、闹中取静的环境氛围,无需多言,定然是那位黄靖黄老贤弟,包下了整间仙客居的所有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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