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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过江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溪柴暖
于是,这个中饱私囊的产物——地宫,便成了御马监内房的主要工作场所。无数失踪的官员百姓,乃至各方势力失手被擒的密谍,都在这阴暗潮湿、又终年不见天日的御马监地宫之中,参与到内房太监,对于人体极限的研究工作当中去了。
这些人主要负责帮助内房的太监们,改进各种刑具,并且研究人体的各项机能的极限。当然了,无论时间长短、表现如何,他们最终的结局,也都是一样的。
那位看似普通农家胖老头的御马监监事——陆向寅,整日都是闲坐在内卫所正厅之中。但是,在他那张椅太师椅下面,还有着一座不见天日的血肉磨坊,日夜不停的转动着。





马过江河 第116章 62.森罗地狱(二)
如今的陆向寅,如同往日一般,端然稳坐在御马监厅堂之中的那张太师椅上。而他的徒弟小胖子柳执,正不停地喘着粗气,跑进御马监的大门。
陆向寅看着满头是汗的小徒弟满是慈祥的笑了,而后朝他招了招手:
“过来坐下,等喘匀了气再说话。”
柳执随手拎起桌旁的铜壶,先是咕嘟咕嘟的给自己灌下了半肚子水,一抹嘴巴这才大大咧咧的说:
“师父啊,我把人送到内房之后,就赶紧跑到东城门外了。但是除了在官道上发现有经过掩盖的血液痕迹,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啊!可按照我来回一趟的速度,无论他们动作再怎么个快法,也总得留下点味儿来啊?”
陆向寅用手指头沾了些茶水,在桌面上看似随意的画了几笔,端详了一阵之后又立刻擦掉了。完成手上的活计后,这才再次看向等着自己发话的小徒弟:
“何文道虽然进了内房,但是你得再跑一趟,去告诉小安子,不能见明伤、也不能断气。我要知道的是,他为何会临阵反水、倒戈相向,去帮沈归脱身。”
“那要不要问出何文道与陛下之间……”
柳执问的这句话,连自己都知道有些不妥,因此放慢语速不说,还颇为吞吞吐吐的。就今日这副模样,与他之前口没遮拦的风格相差极大,只听得陆向寅都诧异的睁大双眼,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番:
“嚯?你这猴崽子倒是还有长进了,也知道什么话会犯忌讳了……不错不错。不过这个问题就不必问他了,就算小安子问出什么结果来,想必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
柳执点了点头便走出御马监正厅,传令去了。
柳执那胖胖的身影刚从门口消失,方才还稳如泰山的陆向寅,张口便吐出一滩鲜血来。这口血的颜色鲜艳无比,其中也尽是泡沫与内脏碎片。他刚刚吐出这口鲜血,便捂着胸口从太师椅上滑落在地,整个人已是瘫软如泥,眼神虚浮,只能有气无力的靠着大幅度抽动身体来摄取氧气,呼吸间也夹杂着粗粝沙哑的杂音。如此看来,他方才在与徒弟柳执会面之时,竟然是在强行压制着自己的痛苦。
是的,此时此刻的陆向寅,已经身受重伤。
从眼前他吐出的血液颜色,与夹杂在其中的泡沫与碎肉上来看,这位御马监的老祖宗应该是伤到了肺部,这才导致了呼吸困难。方才与柳执的一番交谈之时,更是拼命催动内息,以图稳固呼吸频率与说话节奏。此时柳执一走,他散去浑身真气,自然再没有余力维持端正的坐姿了。
陆向寅哆哆嗦嗦的伸出一只手来,扒开刚刚换好的衣服,胸前却没有什么过于明显的伤痕。只是在他胸口正中央,有着一个肉眼几乎看不见的小洞,只有针孔般大小。而在这小孔四周,蜿蜒扩散出大片大片的、如同蚯蚓一般扭曲的红色线条。仔细看来,这些红色线条都是从皮肤以下凸现出来的,并以那个小洞为圆心四散而去。粗略的看去,就仿佛是颗小太阳一般,浮现在陆向寅的胸口之上。
陆向寅把两条胳膊力的从袖口中间抽出,赤裸着自己的上身,盘起双腿同时紧锁眉头,摆出打坐的姿势来调动内息。没想到一口真气刚刚提起,胸前的针孔立刻喷射出一道血箭来,陆向寅口鼻也同时喷出鲜血,再次颓然到底。
无论这位天灵脉者陆向寅,有多大的能耐,也都看不清楚自己背上的骇人伤口。
从胸前来看,陆向寅不过是有一个针尖大小的伤口,再加上一道道外射的红印,也就是毛细血管破裂一般并无大碍;但在他看不见的背后,却有着极为恐怖渗人的伤口。
陆向寅的背后,此时竟有着一个婴孩头颅大小的伤口!这伤口就好像被捅破的鼓面一般,原本的皮肤已经变成了形状各异的烂肉,在伤口四周或挂或垂,,正随着他的呼吸频率不住地抖动;诡异的是,有一道这么恐怖的伤口,血液竟然不是喷涌而出,只是顺着挂在伤口四周的碎肉烂皮,安静流淌着,宛如一条山野林间的涓涓溪流一般。唯一的区别,就是这条红色“溪流”,全都是从已年近六旬的陆向寅,那老迈的身体之中流淌而出的。
陆向寅用尽全身力气地挪动起着身子,半爬半跪地来到了亭内东侧的书架之前,伸手拿出了两个瓷瓶来。也顾不上分辨,扬手就倒出了一瓶之中的全部丸药来。
这仅剩的三颗丸药全部都是暗红色表皮,从外观上看来并没有什么新奇之处,既没有溢流光,也没有任何药香。就如同普通的红色泥丸那样普通。陆向寅顾不上斟酌,直接张开嘴巴,把三颗丸药一股脑吞入口中。
随后,他又拿起第二个瓷瓶拔出药塞,便有一些烟粉被瓶塞带出半空之中,原来这瓶药竟然是散剂。散剂这种粉末状的成药,大多都是外敷用的,陆向寅手中的这瓶也不例外。他直接把所有药粉均匀地抹到双手手心之中,力地向后背的伤口探去。饶是天灵脉者陆向寅一生尝尽冷暖,又曾忍受宫刑之苦,在伤口与药力的双重攻势下,仍然是疼得浑身颤抖,满头大汗,直把自己下唇都从里到外地咬了个透。
虽然不知这一丸一散,两种秘药的成分与功效究竟是什么。但陆向寅服用了药没过多久,行动上就明显比刚才轻松了许多。胸前原本都是些红色细线,此时也都转为了一团团的黑紫色淤血。再过了几息之间后,他的整个前胸竟然没有一块皮肤,还是皮肤原色了。
陆向寅挣扎着穿回了衣服,重新坐回了太师椅上闭眼调息起来。虽然时不时还会吐出几口颜色不一的淤血来,可单从脸色上看,应该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了。
而对此事还一无所知的柳执,已经走到了御马监后院的柴房当中。他轻轻敲了敲柴房中的一捆粗劈柴,这劈柴堆里立刻便传出了一个声音来:
“谁啊?”
“柳执!”
小胖子话音刚落,这劈柴堆竟然向左缓缓移开,下面露出了一张憨厚朴实的大圆脸:
“丢东西了?你不是刚走么?咋又回来了?”
柳执本来就不太喜欢他,眼下听他这问话方式就更生气了:
“我说你们内房能不能约定一个口令或者暗号什么的?每次我来内房,你都是谁啊谁啊的问,搞得就好像我去街坊家串门一样。”
这开门的圆脸胖子也是不以为意的说:
“内房在御马监地宫,能找来这柴房又知道入口的,不都是自己人吗?搞那些乱七八糟的门道有啥意思?要不是陆监事不允,我都打算一直开着门了!也省的我还要继续干这看门打更的闲差。”
柳执并没搭理他这闲话,唬着一张严肃的小圆脸问:
“少废话,上午我押回来的人呢?”
“在家里呗,都进了内房的门,他还能跑哪去啊?今天乔头膀子痒痒,刚才还说要亲自动手,活动活动筋骨呢……”
“坏了!我这还有差事,不跟你废话了。”
柳执一听“乔头”亲自动手,就心知大事不妙。他这趟二次折回,可还带着陆向寅的指令。但此时若是那位“乔头”亲自动手,自己能不能办好差事,可就难说了。
柳执急忙撒开步子,飞快的穿过了回荡着呻吟与哀嚎的幽暗长廊。就在长廊的尽头之处,有一间灯火通明的监牢,一反常态的传出了两个汉子粗野的划拳之声。
柳执抱着肩膀站在了这座足有八盏油灯的牢房门前摆了摆手,站在门前的看守就打开了大门的锁头。
这一间牢房,与这座地宫的其他牢房截然不同。宽敞‘明亮’不说,床铺被褥也是一应俱全,更难得的是在监牢的正上方,竟然还有着一个换气孔道!虽然同样是不见天日,但至少就空气来讲,可称得上是整座牢房之中最新鲜的。
此时这间“豪华套房”之中,幽北叛徒何文道,与内房总管乔元安,正对面而坐。二人中间这张桌上,摆的尽是些珍馐美味;而且,桌脚边竟然还有好几个小酒坛子!
乔元安听见开锁之声回头一看,发现是小胖子柳执,便张开大嘴笑了起来。他这一笑不要紧,直笑的柳执浑身起了一层厚厚的鸡皮疙瘩。
这伙房总管乔元安,不过也才四十岁上下的年纪,可就在他那张咧开的大嘴之中,却连一颗牙齿都看不到!




马过江河 第117章 63.森罗地狱(三)
“哎呦?少监事又来了?有事?”
这个如同老人般瘪着嘴的乔元安,配上他那副壮年男子的面孔极为诡异,看上去就令人毛骨悚然。
柳执跟随陆向寅多年,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乔元安,但每次见他,都觉得就像有股阴冷的寒风,正在不停地往自己的每条骨头缝中钻一样。面对乔元安的客气态度,他也只是打了个寒颤,开口说道:
“是,我师傅吩咐说,不能给何大护法添上明显的外伤,也不能坏了他的性命。”
此时正嚼着牛肉的何文道一听,抱拳拱手对柳执施了个礼:
“那何某可要多谢陆监事与少监事了!”
柳执听完也是脸色一滞,为难的看着乔元安说:
“我是不是……不该当着他的面说这个呀?”
被泄了底的乔元安倒是不以为意,大手一挥豪迈的说道:
“说不说都无所谓,我们内房要是连这点能耐都没有,那干脆就叫陆头儿把柴房的入口直接填死得了。”
说完之后,分别看了看面色如常的何文道与明显松了口气的柳执,笑着问他:
“陆头儿提起过,让你传完了令之后,去哪里吗?”
柳执摇了摇头,乔元安也是诡秘的笑了笑,对着正在胡吃海塞的何文道说:
“你的运气还不赖,看样子陆头的意思不光是要留你一条活命,还要借这个机会,来给我们少监事开开眼界!只可惜这样一来,有些法子就不太方便用了。”
柳执一听要给自己开眼界,顿时就睁大了双眼。他一直也对内房的工作方式十分好奇,毕竟内房的工作场所就那么神秘。每次自己来传令,除了狼哭鬼嚎的凄厉惨叫以外,什么新鲜的都看不见。如今想来,也定是乔元安特意嘱咐过,不让自己看的。
如今乔元安竟然主动提出要给自己开眼,虽然据他方才所说,自己可能仍然见不到内房中人的真实本领。但是管中窥豹,也多少能看到一些细枝末节。
“何护法,其实我老乔一向最欣赏的,就是你这样的硬汉了!”
“哦?何某愿闻其详?”
“因为硬汉不光玩起来花样最多,被玩软了之后,前后反差的那副模样看起来也最为有趣啊!”
“哈哈哈,那何某可得亲自试试!我倒是想要看看,到底是你御马监的刀子快,还是我萨满教的骨头硬!”
听到这,乔元安略带羞涩的一笑,两道空空荡荡的牙床暴露在空气中:
“您也知道,既然我们陆头儿特意吩咐过,还哪能对您用刀子呢?况且我们少监事还是头回赏刑,让他见血也不大合适。我看这样,您今天就先来上些普通点的玩意儿尝尝鲜。”
说罢,乔元安一拍手,守门的内房太监便走了出去。没过多久,与几个小太监一起扛来了一个十字相交的木架子。他们先把桌子搬出去,盘中剩菜随意往几个隔间中一洒,便回响起了阵阵的咀嚼与满足的呻吟之声。
其实这场面并不可怕,但还是把柳执听得浑身不自在。
这几个小太监拾好了监牢,便把木架子立在了这间“豪华套房”的正中央。‘啪嗒啪嗒’几声金属脆响传来之后,那个十字型的木架不用人扶着,也可以已经稳稳立在地面之上了。
柳执上前推了一把才发现,这架子不知由何种机关控制,在一推之下竟然纹丝不动!
“别劲了,这架子的下半截,被机关扣在了地中。别说你了,就算是绑上一头老虎,它也定然挣脱不开!”
乔元安说着朝何文道招了招手,指了指面前这个十字型的木架:
“是您自己来?还是让我手底下的人伺候您?”
何文道大手一挥:
“本护法是萨满教中之人,岂能叫尔等这些腌臜货碰脏了灵体?”
说完,自己走到了木桩之前,双腿并拢两臂打开,然后朝着乔元安抬了抬下巴。
柳执被何文道的英雄气概所感染,眼圈都感动的有些发红,身上也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一旁有些发觉的乔元安却拍了拍他的肩膀:
“少监事,何护法的确有那么几根傲气,但还算不上有多稀罕。凡是来了我内房的人,开始大多都是这样的豪迈硬汉。去年我们招待过一个御史言官,比他可是要横的多。那天他吃完开胃菜,不过是受了些皮肉外伤,为了表示御史那宁死不屈的气节,他就从肚子上的伤口探入自己腹内,活生生地把自己的苦胆拽出来吞进嘴巴里!一边嚼还一边说是在给自己进补!您说说,就这位御史言官大人的胆气,比起现在的何护法来说,谁高谁低呢?”
柳执被乔元安说的这个故事惊得长大了嘴巴,脑中一片空白,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反倒是何文道听后哈哈大笑,一脸戏谑的看着乔元安说:
“你们御马监的人,难道都是靠着讲故事来唬人的吗?这未也有些儿戏了吧?我何文道虽做不出这等“自食其胆”的蠢事来,但是骨头却不见得比那位御史软上分毫!不相信的话,乔管事可以亲手来试试看呐!”
与此同时,在何文道身边不停忙碌的太监也停下了手,并且朝着乔元安点了点头。此时的何文道四肢皆紧紧绑缚于木架之上,这木架上下左右各有四个极粗的铁环,除了下面那个铁环是用于连接地上的机关之外,其他三个铁环都有着若干条浸水麻绳穿过,把个何文道直捆得犹如待宰的肉猪一般。
乔元安站起身来,随手扯下了腰间挂着的一个皮质工具,走到了何文道的背后。这皮质工具并不复杂,表面看来呈人字形,底部是个吊两个铁钩的皮圈,后面拴着一个小型可调节的铁环钩,而人字形的两端,也都分别有个大号的铁钩坠下。一旁的柳执看在眼里,只是觉得这样工具形状十分奇特,却不知到底是干嘛用的。
乔元安把这人字形工具的底部皮圈解开,套在了何文道的脖子上,又把皮圈后的铁环钩,扣入了木架的铁环之上;如此一来,何文道的头颅就被固定在木架之上,同时又高高扬起且不得动弹分毫;
而两个人字形的‘脚’,则越过何文道的头顶,垂在嘴唇附近。乔元安手法极快,伸手捏开何文道的嘴,便把他唇边坠着的两只铁钩,再加上脖颈处皮圈附带的两只铁钩,分上下左右四个角落,深深地刺入了何文道的上下颚之中!
何文道嘴巴被四个钩子所钳制,再加上额头被固定在木架之上不懂动弹分毫,如今便是根本闭不上口,无法吞咽的唾液混合鲜血,由嘴角慢慢流淌在衣襟之上。
柳执眯着眼睛禁了禁鼻子,看着何文道那桀骜不驯又略带鄙夷的双眼,小心翼翼的问向乔元安:
“乔管事……您这是要给他拔牙吗?”
柳执这个想法,倒是极为合乎情理。毕竟乔元安自己连一颗牙齿都没有,工作内容又极度扭曲,工作场地也终年不见天日。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了近二十年,滋生出什么扭曲的暴虐心态,也是可以理解的。
没想到乔元安听完,却摇了摇头:
“陆头儿不是让你告诉我了,除了要他活,还不能给他见什么明显外伤吗?牙若是都拔了,太明显了吧?你看老乔我这张嘴就知道了,刚才何护法吃牛肉的时候我都快馋疯了!这十几年我天天吃鱼解馋,现在觉得自己满身都是鱼腥味!哎……”
说罢,乔元安摇了摇头,朝着门外的小太监摆了摆手。没过多一会,小太监就拿来了一个大瓷碗,一个猪鬃刷,还有团蚕丝编制的细绳。
这三样东西看的柳执一头雾水,在乔元安探究的目光之中羞愧的摇了摇头。乔元安哈哈大笑,伸手便从瓷碗中取出了一块白水煮鸡脯,系在丝绳末端;又拿起了猪鬃刷,仔仔细细的刷起了丝绳中段,直把个好好的丝绳刷出了无数的细毛茬来。
无论是被绑在十字木架上,被迫张开大嘴的萨满教护法何文道;还是准备大开眼界的御马监少监事柳执,此时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乔元安那莫名其妙的动作之上……




马过江河 第118章 64.森罗地狱(四)
“乔管事……我左思右想也没想明白,您这到底算是怎么个酷刑呢?你把何护法嘴巴撑的这么大,又拿了这碗水煮鸡肉,是打算活活馋死他吗?这招好像也不怎么高明啊,人家不是才刚吃完……”
柳执一脸鄙夷的看着正在干活的乔元安,渐渐地也不觉得这个内房管事有什么可怕之处了。在他的印象中,但凡能称得上是动刑二字,那情状就定然是血腥惨烈的!大多都是切胳膊剁腿,炸竹签挑手指甲什么的;最差也得是宗族府大牢那样,用木板扇嘴巴才勉强够得上这两个字呀!
如今可倒好,枉他乔元安空有凶名在外,如今却用丝线吊鸡肉来拷打犯人,他这到底是用刑还是在钓蜈蚣啊?不行,回去一定得跟师傅说,把乔元安送到别的大牢里“培训改造”一番。
柳执心中这样想着,旁边的乔元安却已经放下了手里的猪鬃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表功似得对何文道说:
“为了伺候少监事您,方才我可是想破了脑袋,才新琢磨出这么一个好法子来。天也不早了,紧着敲锣也当不了开戏,咱们这就开始咯!”
柳执听完就在心中嘟囔着:你天天住在这‘抬头不见天低头不见底’的地窖里边,能看见个屁的天色啊!天天就这样吃人饭不干人事,我师父算是白养你们。算了,还是赶紧看完赶紧走,省的耽误了自己。有跟你瞎扯这时间,我还不如回去多睡会呢。
乔元安就像钓鱼一样,拎着那根以猪鬃刷打毛之后的丝绵线,把紧紧拴在末尾的那块鸡胸肉放入了何文道“大敞四开”的口内。
“如何啊何护法?这鸡肉煮的时候好像没放盐,味道应该一般,要不然你直接吞下去得了?”
何文道一听,便用还可以活动的舌头往喉头一送,随着喉结上下一动,只听‘咕噜’一声,这块煮鸡肉便被他整个吞了下去。何文道吞完以后,桀骜不驯的盯着手拿丝线,站在自己面前的瘪嘴乔元安,那眼神就好像在向他挑衅:爷我吃了,你又能如何?
一边的柳执看完后觉得更加腻味,站起身来就想回去睡觉。乔元安却诧异的问他:
“这还没开始呢,您打算去哪啊?好歹也先看看我们内房平日里是怎么工作的呀?不然日后等你接管了御马监,不就是两眼一抹黑吗?”
柳执十分冷漠地的回答道:
“我已经欣赏过您那高明的手段了,时候差不多我就回了。另外何护法,我跟您打听打听,你就这么不喜欢吃鸡肉吗?莫非我们乔管事拿鸡肉给你吃,都能算得上是酷刑了?”
被四只铁钩勾住嘴巴的何文道,此时听了小胖子柳执这话,眉梢眼角也带上了不屑的笑容。被这二人联合嘲笑的乔元安,却仍然不急不躁:
“我这还没开始,你们俩猴急个什么劲啊?”
说罢,乔元安微微一拽手中丝线,何文道立刻眉头紧锁,一整张脸到脖子根瞬间泛起大片红晕;双目凸出眶外,喉结无节奏地开始上下抖动起来。
乔元安二指随意地慢慢抽动着丝线,也不看何文道是什么表情,只是对身边瞪大眼睛的柳执说:
“少监事您往后站站,这法子虽然不见血,但有那么点脏……”
话音刚落,何文道的喉咙处便出现了一块包裹着一团食物残渣的鸡肉,随之而来的,还有无数的呕吐物从喉咙一齐涌出。眼下正在呕吐的何文道,被口中铁钩钳制,不但闭不上嘴,在呕吐条件反射的动作下,那四个钩在嘴中的铁钩立刻扎的更深了!
无数的呕吐物包裹着口中新鲜的血液,顺着嘴角一直流淌到了自己身上。直把个略有洁癖的何文道恶心的闭上了双眼。也不知是被强制呕吐的身体反应,还是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槛,总之方才那个刀斧加身仍然谈笑自如的何文道,已经眼角带泪了。
柳执看的自己都有些干呕,但始作俑者乔元安却仍然是面色不变。他随手拿起地上的两只筷子,正是方才二人在桌前饮酒之时掉落在地上的。
他用筷子夹起那块“鸡肉鱼饵”,又重新塞回了张开大嘴的何文道口中。已经大概知道他在打些什么主意的何文道,自然不肯乖乖吞下鸡肉。只见这乔元安既不气也不恼,一挺手中的筷子尖,在何文道的喉咙处略微用上一点力气,不停地划起圈来。还没划过三圈,那块脏兮兮的鸡胸肉,又重新被吞回何文道的身体之内。
做完这一切后,乔元安用手扇了扇空气中弥散的酒气与呕吐物的臭味,招手把外面的小太监唤入监牢以内,递过手中丝线,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看明白了吗?干活吧!”
说罢,就拉着柳执的袖口,走出了监牢以外。又朝着黑暗之中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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