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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过江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溪柴暖
“呸,尔等已是我手下败将,此刻也敢口出狂言!我们兄弟还没来得及去找你去,一报大长老的血海深仇呢,如今你居然自己找上门来!好好好,今天我就让你彻底明白,到底何等手段才配称为武艺二字!”
烈炎话一说完,也不等沈归回应,便身体前倾拖鞭在后,猛然朝沈归所立之处冲去。今日的沈归早已并非吴下阿蒙,一眼便看出了烈炎招式中那暗含之意:他这看似莽撞的前冲之势,其实全为诱敌先手而已;他手中这条链子鞭,乃是能远能近、可攻可守的奇门兵刃。如今自己只要一出手,无论是拨、打、架、抵,还是退、让、闪、躲,下场都会与上次一样,被对方借力旋身欺近内围,以鞭为索,紧紧缚住自己周身关节穴位,再一次把自己踩在脚下……
说时迟那时快,紧一个眨眼间,烈炎便已经欺近了沈归面前三步。而沈归却仍然面含笑意的一动未动,而且连个架门姿势都没抱,仿佛还没缓过神来一般。如今他周身空门大开,已经是一副坐以待毙的模样了。
“沈归,对不住了!”
话音刚落,他已经欺近了沈归面前一步,二人已经都能感受到彼此的气息,烈炎便也有了成竹在胸之感。别看他这链子鞭,是个能远能近的奇门兵刃,但其真正的优势却与外表看上去大不相同。凡是链子鞭一道的行家里手,只要能欺近对手身前一步距离,便已经锁定了八成胜机。
“没关系……哎对啊?你叫个什么来着?”
沈归嘴上应着,待对方肩膀用力,起手式已蓄上了力,自己这才微撤半步,以倒卧铁板桥的姿势,生生向后折下半截身子,紧接着双脚借力一滑,整个人以一个极为诡异的姿势,堪堪让过对方已临面门的鞭招;与此同时,自己已经来到了烈炎身侧;他微微转了转腰,迅速抬起右脚,照着烈炎的踝骨部位迅速一记蹬踹……
“啊!!…”…噗通……”
沈归这一脚抬起仅二寸余高,但同时也正因为起脚不高,这记蹬踹的速度才能如同奔雷相仿;而重力脚被踹的烈炎,受力立刻踉踉跄跄地蹦出去好远,待倒在地上,再明白过来之后,才感觉到脚踝骨骼之处传来的剧痛……
沈归看着地上那位抱着脚踝一声不吭,额头冷汗却如同飞檐落雨相仿的烈炎,便带着坏笑歪着脑袋走上前去,捡起散落在地上链子鞭仔细打量着:
“我说你也是奇了,弄这么个玩意儿当兵刃算是怎么回事啊?这鞭不鞭链不链的,说是裤带吧,它还太硬;说是兵刃吧,它又无法伤人……啧啧啧,形式主义害死人啊!”
其他几位萨满卫,看着沈归这小人得志的样子,心中不怒反惊:当日自家众兄弟,得了大长老巴格之命前去刺杀李乐安之时,可都眼睁睁看着这位沈少爷是如何在三招以内,被烈炎踩得像一只活蛤蟆一般;可仅仅才过了一个冬天,这位沈少爷就宛如化冻相仿,武艺与见识提高了不只一星半点!
即便想要去为烈炎报仇,可自己就算比烈炎身手高,也都是自小一起练武的兄弟,比他也高不到那里去。方才烈炎就连一个照面都没走过去,其他人此时即便冲上去,估计也都是白给!
这十三萨满卫中,有一位善于医道的智将,在萨满卫中排行老幺,名唤‘云雾’。要说这智将与莽夫,就是有着根本上的区别!如今一见众家弟兄面面相觑,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心中便明白是自己露脸的时机到了。念及此处,他便一挺胸脯迈步向前,先扭头看了看自家兄弟,这才朗声开口道:
“兄弟们,面对此等厚颜无耻、卑鄙下流之徒,我们不需要跟他讲什么江湖道义!咱们就把这个姓沈的合力围杀,以报巴格大人的血海深仇!”
这一句话把沈归倒是惊得转过头来。他仔仔细细地看着这位善于‘乱扣帽子’的‘智将’,心中暗赞道:
“别看这人脑子也不大好,可做起下三滥的事来,还真算得上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呀!”





马过江河 第209章 155.恩怨情仇
毫无疑问,无论十三萨满卫配合如何默契,面对绝对的实力差距,都是毫无用处的。仅仅几个错身之后,沈归便把这小院之中所有的‘牛鬼蛇神’一扫而平。而此时的萨满教总坛之中,除沈归外也只有两个人,还能完好无损地站在当场:
这第一位,便是十三萨满卫中唯一的一名女子,霓虹。
沈归的性子虽然有些‘天生’的懒散与轻浮,但总算有那么几分‘绅士风度’:如非必要或发生意外的情况下,他都不愿意为难女孩子。当然,虽然这位霓虹小姐,自幼便与十二位兄长一起过那些餐风饮露的艰难日子,可仍然还是出落的亭亭玉立。虽然肤色略黑了一些,但也别有一番健康阳光的美感蕴含其中。
而另一位,便是刚刚喊人吃饭的大胖子铁山。而沈归不去动他的原因,倒也十分简单。沈归平时最喜口腹之欲,对于厨子一直都有着莫名的好感;再加上铁山身形健硕,看起来就是个力大无穷的汉子,而眼前这十几个‘滚地葫芦’,也总得有个能动弹的人来伺候不是?
“嗯……一起上也不是对手吧?上回那是本少爷也是有伤在身,才让你们钻了个空子。如今我这伤势已经彻底痊愈、你们还想讨回什么便宜去?”
沈归说完四下打量了一番,又歪过头去看着脸色尴尬的霓虹:
“小妞,去给爷找把椅子来呗?我刚才踢的有点过力,腿都被他们给震麻了……”
大胖子铁山一听沈归这话,也十分有眼力架的扯出了一脸媚笑,本就不大的眼睛被挤得都看不见缝了:
“沈少爷您‘受累’,活动那么久也该饿了吧?我这就给你拿点吃的去……”
“得得得,你们那点棒子面窝头,还是留着喂**。哎,说到这我还想问问你们,好说歹说你们也算是萨满教中之人,就算跟错了‘老大’,也不至于混到今天这步田地啊!”
他这话一出口,在场众人无论是站着的还是躺着的、受伤的还是完好的,眼神皆是一片黯淡之色。最后还是那位智将‘云雾’,率先叹了一口气:
“哎,沈爷这您就有所不知了!想当初……”
“打住打住,换一个语言简一点的!没小爷我的允许,你再敢多说一句废话,我就让铁山把你拖到后院炖了!”
云雾被他这么一吓,识趣的立刻闭上嘴巴。随后还捅了捅躺在他身边的一位身形矮小的男子,用眼神示意他去回话。
这矮个男子倒也光棍,大声地嚷着:
“没银子了!”
沈归被他这四个字噎的直翻白眼,梗了半天脖子才咽下这口气去。
“我他娘的还不知道你们吃窝头是因为没银子了?哎?我说你们都是什么玩意儿变得啊?有一个会说话的没有啊?要么就‘哐当’一声,扔出一个干巴巴的最终结果;要么张嘴就起范,看那德行,我要是不拦着点他,一准打算从盘古开天辟地往下说。我可没这么多功夫跟你们耗着啊!赶紧来一个表达能力强的,再敢浪时间,爷可就要对你们这位小妹妹不客气了呀!”
沈归实在不耐烦了,从椅子上扭动着身子,打算拔出春雨剑来威胁威胁这几个‘神童’;可他身后的霓虹一见他开始摸腰带,俏丽的一张小黑脸立即转红,语速极快地开口抢白:
“自巴格长老死了以后,便没人拨发我们的份例银了!加上我们被代萨满何文道下令驱逐,罚我们三年不得出入奉京城,就更没地方弄银子去了!可是此时这天还有些凉,城外的土地庙又四面漏风,我等众家兄弟,便只能趁着何萨满离开奉京这个当口,偷着回来想暖和几天,顺带看看……”
“霓虹!”正躺在地上装死的烈炎,忽然暴喝一声打断了霓虹的后半句话。霓虹也自觉失言一般,抵着脑袋不再言语了。
沈归一见烈炎如会紧张,那霓虹咽下去的后半截话里,肯定就藏着什么惊天大秘密啊!恰好他的佩剑春雨在进城之初,便系在了盗骊的马背之上。此时此刻应该正在于梁安的马厩里面,与奔波了一路的盗骊一切‘歇着’。于是他只能随手拿起地上的一柄护手钩,并用钩尖虚挑了挑烈炎的下身部位:
“赶紧啊,别让我事!”
这一个下流的威胁动作做完,烈炎原本那英勇就义的表情顿时黯淡下来。他长叹一口气,随即身形一转,把脸朝着地面一趴,便不再抬头了。与此同时,沈归还听见院中各处也响起了几声叹息,整个气氛骤然变得悲壮无比。
霓虹看着沈归手中那柄寒光外放的护手钢钩,眼中也隐隐闪烁出了几丝泪光。最终,她还是把牙一咬把心一横,语带哽咽的说:
“顺带着看看谁家为富不仁,趁着战乱的掩护下,打打秋风糊口渡日!”
沈归千想万想,也没想到他们视若惊天秘密一般的这件大事,竟会如此朴实无华!十三萨满卫可是萨满教中的唯一武装力量,打小享受名师指点专人看护自不必多说;在成为萨满卫以后,更有一份专门的供奉银两,那数目在自己这个‘富二代’看来,也足矣称得上‘丰厚’二字了!
他们的前辈——前任萨满卫队长齐格奇,如今已经是南康顶尖海商之一了,说一句富可敌国也绝不为过;再看看他们这十三块料,要自己玩几天来,没准都落草为寇了!看来还是李玄鱼大萨满有远见——要都是他们这样的活法,萨满教还是趁早解散算了!
“……你们……嗯……这银子……”
沈归长着大嘴,嗯啊这是了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整话来。他万没想到这些傻了吧唧的萨满卫,竟会如此死心眼:何文道之前那‘高高举起、轻轻落下’的惩罚,已经很明白的告诉了他们,这是要他们自谋生路而去。可这十三个死心眼的玩意儿,竟然在奉京城外一间破庙之中住了下来。要不是今年的冬季过于寒冷,没准现在他们还在窝在间破庙里,做他们的土地公公呢!
霓虹看着他吞吞吐吐的样子,也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说道:
“其实这也是迫不得已的。开战之前我们还能捡到一些人家不要的……”
“行了霓虹你别说了,再说我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走走走,甭管怎么说咱也是不打不相识。铁山啊,你那棒子面窝头还是照我说的办,喂鸡去!我说的嘛,刚才有好几个人,动手的时候都晃晃悠悠的、我还以为你们练得都是醉拳呢,敢情是饿的走不动路了呀……你们十三个,受伤不重还能动的都跟我走,咱们会友楼先填饱了肚子!这样打起架来,也能有力可使呀;走不动路的也别着急,等我们吃饱了,多少都给你们带回来几个肉菜……”
一听沈归这话,所有人都眼冒绿光的站起身来。就连踝骨生受了沈归一脚的队长烈炎,都撑着一根镔铁齐眉棍,晃晃悠悠地挣扎起身……
沈归一见他们这没出息的样子,既觉得心酸,又觉得好笑。
其实刚才沈归并没说慌,这十三萨满卫,本就是负责保护萨满教大护法的亲卫队;而之前的大护法是何文道,可如今何护法已经在沈归的‘协调’之下,晋升为代萨满了;而这大护法一职,便自然由沈归暂时担任。
也就是说,这十三个傻子,早已经是沈归的部下了!
此时此刻这些人中,除了沈归、铁山与霓虹之外,已经是人人带伤了;再加上十三萨满卫之前连吃饱都成了问题,个人身上的衣服自然也完整不到哪里去。如今这一行十四人,走在有些萧索的河中大街上,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还有一位相熟的小乞丐,自来熟地走到沈归面前搭着话:
“我说少帮主,您这又哪回来的徒子徒孙啊?身上连个麻袋都没有,也配跟在您身边混饭吃?可别让他们这些新来的乱了规矩,把他们交给我调教就成了。”
这小乞儿显然是把这些‘名震天下’的十三萨满卫,当成了沈归新来的丐帮弟子了。
被误会的沈归也是老脸一红:人家这句少帮主,显然也是冲老叫花子伍乘风那层关系才喊出来的,自己也只能生受了;反观那十三位高手,每个人都把脑袋垂到了胸口。正所谓人穷志短马瘦毛长,饿的已经站不稳身子的时候,也就顾不上那许多了,那小叫花子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有些尴尬的沈归立刻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银锭,塞进了乞儿手里:
“别胡说八道啊,这些可都是战场上下来的幽北英雄!今儿少帮主我还有事,就不去和弟兄们打招呼了!你帮我买些吃的带回去,让家里的老老小小都能吃个饱!不过丑化放在前面,日后要是让我知道,你小子敢独吞银子,留神我亲手打断你的狗腿!”
这小乞儿接过了银子,又拍着胸脯做了保证,便一溜烟地不见人影了。而沈归方才那句‘打断狗腿’的威胁,却让一边拄着镔铁棍当拐杖用的烈炎,把脑袋垂的更低了。




马过江河 第210章 156.物价飞涨
这些又饿又馋的人再次见到了美的酒菜之后,那副神头与方才那般倒霉德行相比,可就大不相同了。此时此刻包括霓虹在内,吃相美丑也就都无从谈起;尤其是大胖子铁山,连最后盘中剩下的那些菜汤,都用馒头蘸着给一扫而空了。在小伙计那目瞪口呆的注视之下,足足两桌十人宴席,愣是连一个葱花都没糟践!
沈归这几日赶路有些急,內腑中的火气还没消下去,吃的自然也就不多。此时见桌上的杯盘如同新洗过一般洁净,也是欣慰一笑,又随手拿起桌上一根竹签叼在口中:
“怎么样几位?吃饱了没有呀?”
大胖子铁山唆了唆手指头上的油汤,瓮声瓮气的说:
“老话说,‘每顿吃个八分饱,活到九十不显老’。太长时间没吃这么好了,也不宜大荤大油,饱不饱的嘛……就这样吧……”
沈归一听他这话就有些懵!如今桌面上的杯盘还正闪闪发光,根本已经看不出原本盛的是什么菜来;而这会友楼自己又常来常往,后厨的厨头还是老熟人宋行舟,一桌上等酒席里都有些什么菜,自己还能不知道?
“嘿嘿嘿我说胖子,那九转大肠和锅烧肘子还不算大油大荤?怎么着?我是不是得给您要一头猪,让你抱着它啃才算解恨呗?”
“也行啊!”
“听得出好赖话吗你?甭管吃好没吃好,你们也都不能一顿吃的太撑了!饥一顿饱一顿的容易伤胃口!刚才这酒喝了菜也吃了,我说烈炎呐,咱们是找片开阔地方接着练呢?还是……”
烈炎酒量不大,方才借着好肉好菜才能顺下去半壶桂花酿,现在已经是脸颊醺红双眼发直了。他在沈归问话之下,身子前倾靠在桌边,双手变戏法一般地来回摆动着:
“不打了不打了!刚吃完饭不能动手,容易伤脾胃……”
沈归转过头去,看着面色有些尴尬的霓虹说:
“你们都是什么谁教出来的?这脑子虽然跟正常人不大一样,可还都挺知道心疼自己啊!”
黑美人霓虹此时也一挺胸脯,刚要开口回话,可没想到却打出了一个嗝来,随即整个人便往桌上一埋,一声不吭了。只留下两只红透的耳朵还露在外面……
“沈少爷您有所不知,我们兄弟十三人本都是孤儿出身。想当初……”
“你能不能闭嘴!那个矮点的,我也不嫌你说话干了,直接告诉我,能教出你们这帮子神仙的高人是谁?”
“家师齐灵烟!”
沈归一听齐灵烟的大名,双手拍出一声脆响:
“这就算是对上了!走吧,吃完了饭的确不能动手过招,但就这么窝着也容易积食啊!咱们活动活动去!”
沈归说着,朝桌上拍出一张五十两银票,便一马当先起身欲走。没成想自己还没走出门口,便被小伙计给拦了:
“沈爷沈爷您慢走两步,小的还有几句话说……”
沈归被他这一拦之下有些惊讶!这会友楼的菜价,自己早就烂熟于心了!两桌上等酒席官价四十两,再加上几瓶普通的酒水,至多也超不过四十五两这个数目。可这位小伙计也不是新来的,又是头一回拦着自己,莫非还真有什么紧要之事?
“沈爷…按理说您经常照顾我们生意,又是奉京城里出了名的大主雇,小的也不该多这个嘴……但若是这账目上出了差错,亏空可得小的我自掏腰包补上。您知道啊,小的一个月才赚二两多的银子,砸锅卖铁也填不起您这个大窟窿啊……”
“别废话了,少你多少银子说个数来?”
“您还差一百五十多两……也就是您,我这就做一回掌柜的主,零头抹去不要,您给一百五十两就得!”
“宋行舟!你要是再不出来老子要砸店了啊!”
沈归一听小伙计的话就急了:自己是有银子,但也没这么散的!加上自己刚才放下的五十两银票,这价格比往日里的翻出五个跟头去,这会友楼东家是要疯啊?
被一嗓子喊出来的宋行舟,也一脸不耐烦地看着沈归:
“嚷什么嚷?吃饭掏钱天经地义,想霸王餐你们可找错了庙门!当然了,你们这么多人,身上又都带着功夫,我们看店的伙计也确实不是你们的对手!不过你要是就这样一走了之,明天你沈归吃白食的大名,可就要传遍奉京城了!”
沈归一瞧宋行舟这个态度,顿时换上了一副笑脸来。之后便伸手从怀里掏出两张百两银票,满面笑意的搂着宋行舟的肩膀往后厨走:
“咱们是什么关系,你说的这都是什么话呀!走走走,我还想亲自给后厨的几位小师父赏银呢!”
二人嘴上客套着朝后厨走去,待沈归搂着宋行舟肩膀的手轻轻敲动两下之后,宋行舟这才小声开口道:
“涨价是东家做主的。奉京市面上的菜价只涨了两成。”
“对了!你们东家是……?”
“挂在外面的幌子就不说了,这会友楼真正的东家,应该是幽北三路最上面的那位!”
“老的小的?”
“应该是小的,不过也没什么区别呀!”
“你一个厨子……从哪知道这么多的?”
在沈归问出这句话之后,宋行舟已经推开了厨房的大门。他朝着所有的人扬了扬手中银票,大声说到:
“咱们做的菜沈公子吃的顺口,亲自来赏银子了!”
随即后厨人人高声嚷谢,而沈归也只能扯起一张‘社交脸’来左右逢源。直到他与十三萨满卫再次走出会友楼大门之后,也没想明白宋行舟‘自露其相’的理由!毕竟自己叫他出来,也只是想让他认识认识这刚刚化敌为友的十三个笨蛋,以日后‘相逢不相识’而已。
他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地走着,直到了长安布庄门前,这才招呼着身后这十三位面带怯色之人走了进去。
没过多久,刚刚那十三位‘新任丐帮弟子’,便一人换上了一身崭新的行头;而霓虹姑娘更是满载而归,满脸欢喜的摩挲着衣料上工绣出的黄白色花朵。
“唔……顺着这个胡同往里走,转过一道弯去就能看见沈府大门了!……不用找,一个胡同就那一家,挂着沈宅牌子那个院就是!就说沈归让你们来的……哦对了,叫门别让烈炎去啊!要不然容易把他吓死!”
沈归指了指不远处的胡同,对众人说着。待他们走远之后,自己又晃晃悠悠地逛起了街。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便来到了一栋三层高楼之前。
从外面看上去,这栋三层高楼的门脸才刚刚重新粉刷过一次;而有些不太方便清扫的缝隙与角落里,还隐约可见几块带着新岔的碎砖。
也不知是不是重新翻修过店面的关系,在这敌军围城、绕着奉京烧杀抢掠的紧张时局之下,这间店面门前仍然是迎来送往、好不热闹。
沈归抬头看去,门口之上正挂一个金字牌匾,上书四个大字:
“双天赌坊!”
还没等他缓过神来,右臂便被旁人紧紧地攥住,还使劲地摇晃了几下:
“这不是沈公子吗!多日未见,您这是去哪发财了呀?老何我可真是白天想夜里盼,今天总算把您给盼来了!”
沈归看着这位自称‘老何’的中年男子,满脑子都是疑惑:刚才十三萨满卫没认出来,这叫老何的人也没认出来,老子不会年纪轻轻就得了健忘症吧?这满嘴‘花街柳巷’揽客风格的人,到底是谁来着?
还没等沈归想起,自己是何时何地与这位老何结识,便被他连拉带拽地推进了双天赌坊的大门。
这一层的厅堂之中,连一道能够站人的缝隙都很难找到。那些三教九流五行八作的赌客们,愣是把每十二张赌桌围了一个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他们每个人的眼珠都满是血丝,嘴里也在高声叫嚷着什么听不清内容的口号,脖颈之上的青筋也根根可见。沈归冷眼看去,只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蒲河岸边那无比惨烈的战场之上。
前面引路的这位何姓男子,紧紧地拽着沈归的袍袖,自己则仿佛化作一尾游鱼相仿,三转两转便带着沈归穿过了一楼那摩肩接踵的人潮,来到了通往二楼的楼门以前。
老何一眼都没看向把守着楼门的四位壮汉,只是满面堆欢地推开了楼门,客客气气地引着沈归走上了二楼。
这双天赌坊的二楼,与一楼那般喧嚣热闹的场景截然不同。尽管还有些嘈杂之声从楼板与大门的缝隙之中传来,但入眼处已皆是一片清幽雅致。
“老……老何是吧?”
“沈爷好记性,有什么事您吩咐着?”
“方才路过一楼之时,我已经看了一个大概。而你们这双天赌坊的二楼,又是个什么所在呀?”
“沈爷您说笑了,鄙小号是双天赌坊,这上下三层加在一起,自然都是赌耍玩乐的地方了!”
“宝局子爷又不是没进过,你们这耍的无论是马吊牌九、还是骰宝斗鸡,爷我都没多大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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