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弃吴钩
李桓才是先帝意下最合适的人选,辅佐他到如今,李绍已尽了对先帝的孝,对大梁的忠。
“你何必在乎?”
李绍说这句话时,李桓似乎听出了些许怜悯,可他要李绍的怜悯做什么?李绍的怜悯,只会更得彰显他的可怜、可悲,这更让他愤怒。
“朕如何不在乎!”他眼色浓红,“朕哪一天不想赢你?不想证明父亲的选择是错的?!朕的母亲才是大梁的皇后,是他的妻子,唯一的妻子,温恭贤淑,何曾做过一件错事,走过一步错路?却落得那样的下场……朕又哪一点不如你?他怎就不肯来抱一抱朕,疼一疼朕?偏偏都选择了你,就连永嘉都……!”
气息哆嗦得不成了调,消失在一声低噎当中。李桓咽了咽喉咙,很快就将激动的情绪压抑成波澜不惊的平稳,说:“朕不会放手的。”
李绍道:“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无论用什么样的手段,借助了谁的力量,你都步步为营,走到了今日,而且走得很好。既选择了,又要后悔,身为大梁男儿,连承担后果的魄力都没有,谁又能看得起你?”
“朕不后悔。”
李绍不轻不淡地接了一句:“既不后悔,又何必如此苛待永嘉?”
李桓听他一句,耳畔有漫漫寒意,双手攥得紧紧的。
他知道李绍已经做出了最后的摊牌与让步,能有今日不动干戈的对峙,皆因李绍还念着大梁江山,需要顾全大局,不得凭私情行事,否则以李绍的脾性,哪怕是起兵造反,李桓都不见得奇怪。
可他宁愿李绍造反……
至少他还有赢得机会。
李桓以为,李慕仪会来求他的,他每天都在暗暗叮嘱自己,她要是来了,万不可再像之前那般待她,一定好好同她讲明自己的心意,也独自安慰,她曾经那样疼爱他,疼了他许多年,总不至于因为他的莽撞,他的口不择言,他的嫉妒,就永远都不再原谅他……
可李慕仪甚至都未再出现,就给了他最明确、最决绝的答案——愿与李绍同生共死。
他提到喉咙里的那一口不甘的恶气,因李绍那句“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猛然间泄之千里。
李桓有些提不上力气,低垂眉眼,手指抚着冰凉的虎符,问道:“朕听说,六哥甚至愿意娶她为妻?她曾经可是教坊司里的官妓,你真不在乎她曾在方欢那样的人手中……”
李绍从容地截断了他的话,“我一早就知道。”
李桓一怔,复而扶着座椅扶手,弯腰苦笑了好久,“好,好,好极!朕身为九五之尊,又怎可能真娶一个官妓为妃?”
他逐渐敛了笑意,眼中波痕也逐渐隐在锋锐逼人的目光中,李桓挺直了腰,不动声色的天子威严挡亦挡不住,从这副年轻的躯体流露出来。
“六哥为大梁尽忠职守多年,如今想交权卸甲,朕若是拒绝,未有些不顾兄弟情义了。只是现下与越祗的谈判迟迟未定,实在烦扰得很,临走前,六哥替朕再尽一回忠罢,打发了萧原,朕就准你回江南。”
李桓起驾前,掌事太监奉上一个锦盒,打开来看,原是“寒松针”。
这对于李绍来说,却是意外之喜了,奉上解药,他可不觉得像是李桓能做出来的事。
李桓看着他挑起的眉峰,就揣度出他的诧异,撂下不清不楚的一句,道:“你毕竟还是朕的六哥,朕也只有你这一个兄弟了。”
这一味寒松针,是出于政事权益的考虑,还是确有几分真心真情,或许连李桓自己都讲不清楚。
*
与越祗的谈判僵持了近两个月,李绍腹部的刀伤都好得个七七八八,还不见送走萧原。
许是有所筹谋,尚需一段时日,急不得,不过此事已交给李绍解决,李慕仪便不忧心了,只是很疑惑他当初是如何说服李桓的。她旁敲侧击地问过几次,都教李绍逮住了小尾巴,他含混过关,只道:有舍有得。
李慕仪想,那必定舍了不少。
这日暑热,人往明晃晃的太阳底下一站,便似要融化一般不断流汗。到了晚间,才从浓翠绿荫中透出来一股一股的凉风,李慕仪汗凝的身子黏腻起来,实在难受,也不待李绍回府,先行去沐浴。
雁南王府中辟了方玉池,银波泛泛,雾气腾腾。
纤细的脚踝漫出致的骨线,腻没在拢白皙的小腿当中,李慕仪踏上清凉的玉阶,粉白光润的脚趾轻荡了荡水,抬手将鸦青长发疏疏懒懒地拢在脑后,便褪下薄纱衣衫,浑白的娇躯寸寸展露,如一横玉雪琼枝,浸入春水华池当中,娇媚无方,旖旎无限。
掌中雀 第64章 鹊桥仙(一)
李绍从外头回府,走近玉池,见是一幅香肌凝露、素姿胜水的美人图,懒懒一笑。李慕仪惊了惊,忙回身寻身,见李绍往一旁休憩的榻上一靠,杵着头,眼含三分笑,七分认真,仔细地打量她。
李慕仪经不住他如此看,本熏蒸已久的耳朵愈发红了,“王爷回府,怎么也没人通传一声?”
“奇也怪哉,我雁南王回雁南王府,下人要跟谁通传?”他目光揶揄,话中有话地质问起李慕仪来。
李慕仪听出这厮是要逼她赶着承认雁南王妃的身份,别过头去,唇角抿笑,可脸还绷着,“没谁。”
李绍笑她薄脸皮,也忍着不直接戳破,张开手来唤道:“来,给本王宽衣。”
他出门已不穿兵甲,换了雪白色的文士长袍,外头还罩了件绣着诗文墨字的薄衫,气势不那么咄咄逼人,可眼睛却锋锐得很。
李慕仪听他声音轻倦,又很霸道,勉强披了件八宝开衫出水,半跪在榻前替他解衣。
“王爷不去点兵,最近也没再到军营巡视。”李慕仪一边解衫子一边说,“看来是跟皇上交了权。”
李绍拢住她的下颌抬起,与她对视,“祖宗,你能专心伺候本王一回么?”
李慕仪听他回避,心想十有八九是猜中了,可她的确有些诧异,“十三竟答应了?”
李桓偏执,又怎肯轻易放手?
李绍懒懒地回道:“他等这天都快等了十年了,尽千辛万苦,如今本王愿意交权,哪有不要的道理?本王跟你讲过,他骨子里流着帝王的血,也许一时冲动做了出格的事,可冷静下来是最会权衡的,他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皇位和李慕仪,若不可兼得,他定会选择前者。既决心了不后悔,那么这条路就会一直走下去,为了不辜负自己,他还要走出锦绣华程来,给千万世人看,也要千万世人敬。
“从前十三还小,有几分城府与胆量不假,可还缺少些成熟和威望,难能服众。此次利用你和赵行谦,行革新之名,唱了出空城计,把那些宗室的老骨头吓得魂飞魄散,他们哪里还敢小瞧了十三……”他轻笑轻叹,“现在他长大了,本王何苦为他操持?”
“十三性情不定,恐他反悔。”李慕仪道,“王爷交权,始终有些鲁莽。”
李绍握住她的手,“现在心向着本王了?那看来这权交得不亏。”
“李承策!”她瞪他的不正经。
“放肆,还敢如此直呼本王其名?”他挑眉,故作斥责,可语气却全然不是,尾调化作炙热低语,声声诱哄道,“叫哥哥……”
李慕仪气恼着,显然不那么乖巧。
李绍啧了声,只得跟她交代清楚,道:“主动交权,才让十三发不了罪。”
李绍少时从军,战功无数,在军中,甚至整个大梁,都是声名赫赫,权不在威在,杀一个这样的人,对于李桓来说无疑是桩天大的麻烦。他那样聪明的人,怎可能去自找麻烦?
再说,李绍也并非全无了仗势。
“且在江南还镇着一支铁军。夫人又不是不知江南是什么地方。”
那是大梁腹心的屏障,是先帝赐予李绍的封地,换而言之,是先帝留给李绍的保命符。
见李慕仪意会,李绍再度张开手,“成了。个小麻烦,能专心伺候本王了么?”
李慕仪仰起头,深深地望住他,手往李绍怀里钻,从腹肌沿着腰线往后滑,环住他的腰,“怎么才算专心?”
李绍教她束得前倾,腰身绷直,她顺势挺腰,跨坐在李绍身上,她身上的开衫濡湿大半,紧紧贴着玲珑的身线,涨腻的玉肌香肤若隐若现,欲盖弥彰。
李绍握住她的细腰,轻哑着声回答:“如此就好。”
她抚上李绍的肩,帮他褪下白袍,动作相及,两人难贴近。李慕仪靠近他耳侧时,看到后颈处细密的汗珠,甚至沾湿了发。
她凑到他的耳边,轻声细语地问:“热不热?”
“热。”他黑沉沉的眼眸里似都烧起了火。
李慕仪身上却是凉丝丝的,李绍将她紧紧抱入滚烫的怀中,闭着眼舔舐她的耳廓。离得近了,李慕仪才闻到他气息里若有若无的酒气,她用手抵着李绍的胸膛,欲分开些来质问他:“王爷喝酒了?”
“今日逢兴,就喝了几杯。”李绍将她的手捉住,按到腰上的伤口,那里脱痂后露出一小块淡粉色新肉。“看,已全好了……”他咬了一口李慕仪的下巴,似怨似喜,“夫人管得这么严。”
“又是什么事,教王爷这么高兴?”她问。
李慕仪指尖在那处轻划着,新肉本就格外敏感,李绍一时痒得钻心,拔了李慕仪头上拢发的簪,青丝如瀑,泻了满背,他手指伸入发间,扣住她的头急切地吻上去。
他含住香软的唇,逐着丁香小舌吮弄不断,李慕仪眼色昏昏,沉浸在这一记密不透息的长吻,脸色绯红,连着耳根和后颈处都是红霞片片。
他停下放李慕仪喘气,一浅一重地吻着她,“今日跟萧原议定了,永嘉长公主和亲。”
李慕仪一愣,显然突遭的变故令她有些措手不及,身体本能地往后蜷缩。
李绍揽紧她的腰,侧首轻咬住她颈间的肉,狠狠吮了片刻。李慕仪疼得皱了皱眉,未再挣扎,仰起头任他所为,闭眼轻答:“好。”
“不问?”
“王爷给我找了个好归宿。”
李绍似笑非笑,道:“狠得你,这种话都说得出口……他萧原算什么好归宿?”李绍捏住那团腻软臀肉,盯紧她的眼睛,“本王是给大梁长公主找了个好归宿。萧原需要永嘉,为他铺就成王之路……至于你,你是谁?”
李慕仪眼底腾升的阴霾顷刻间扫了一干二净,可李绍如此戏耍,让她恼得很,搂着他的肩背一顿乱捶。
挨她的打,李绍反而开怀大笑,握住她的膝盖促着她下来,放倒在榻上,曲起她灵长的腿欺压上去,再问她:“你是谁?”
李慕仪玉臂横在眼睛上,不肯回答。李绍拿开她的手,才瞧见她湿漉漉的眼,简直委屈得不像话。
他摩挲着她的泪眼,“哭什么?傻姑娘……”
可不等他说完,李慕仪转头就咬在他的手上,是狠了命地咬。李绍忍着不言,望进那湿黑的眼眸中,任由她的性子去咬。
李慕仪咬出齿间漫出血腥气,才松了口,低声控诉道:“你作弄我。”
李绍也不顾那排血牙印,声音沉静,再问道:“我要你讲出来,告诉我,你是谁?”
她乌黑的眸子里漾着细碎的金光,回答道:“……薛雉,薛雁书。”
掌中雀 第65章 鹊桥仙(二)
不是李慕仪,不是永嘉,不是长公主殿下,而是薛雉。从今往后,仿佛只要李绍在,她不必再装作高高在上,不必再怕跌回教坊司那等深渊里,再难堪残忍的过去,她也将有勇气面对。
李绍笑了,奖赏似的在她唇上吻了一记。薛雉扶住他的腰,眼眸有娇有媚,似是委屈似是勾引。
李绍低下头故意用下巴蹭过她的鼻尖,道:“还是吾妻。”
他吮吻过她的眉角、脸颊,到耳侧,暧昧缱绻,声似潺潺:“吾妻雁书……”
薛雉挺了挺腰上前攀住李绍的肩,闭着眼睛回应他的吻。她有些歇斯底里,仿佛那冥冥中最后一道枷锁也由李绍解了开来,她可以不顾一切地去拥抱他,肆无忌惮地亲吻他,不怕自己受伤,也不怕他受伤。
长吻着,搅缠着,吮过他的唇,又轻含住他的舌尖,灵媚得要命,勾得李绍丢了三魂七魄,呼吸渐而喘急,贴身的里衣也让薛雉褪了去。
那劲瘦的背肌上蒙着层细密的汗,薛雉双手胡乱抚上去,掌中一片濡湿。她撤了撤,湿润的乌眸望着李绍,小声再问:“还热么?”
明知故问。李绍眼色发红,一下将她拦腰抱起,往玉池中走去。
薛雉两只脚凌在空中,轻微挣扎,“王爷。”
话音刚落,两人一同浸在兰汤芳水当中。薛雉浸过水的肌肤滑白,如一块刚刚打磨出的美玉,李绍甫一放手,她就逃了开来,下巴尖儿还沾着水,如似香兰泣露。
李绍捉着她的手,按在发凉的水石壁上,将她下巴上的水珠舔去,又埋进她颈间亲吻。手指顺着小腹往下,探至秘处,方才那一番撩拨,那玉户已满是黏腻的蜜液。李绍低头含入嫣红乳珠,舌尖舔弄,酥酥麻麻的痒意勾牵着她深处的欲望,因总不得尽兴,难受得厉害。
因着李绍伤势,两人已有多日不行房事,当他带有薄茧的手指探入时,薛雉有些紧致的涩痛,浅喘中夹杂着低低呜咽声,“别,嗯……啊……”
她咬住了唇,脸颊红热,因乌发半湿,更显情欲放浪之态。李绍轻而易举地寻到最敏感处,轻勾搅弄,时轻时重。薛雉教他紧紧抵着,背后退无可退,只能仰着颈子兀自喘息,耳侧听着水面下淫靡声响,双股渐渐打颤起来。
她怕站不住,紧紧扶上李绍强劲的手臂。李绍欣赏着她轻红的脸色,待她双目迷离,咬着唇儿不住娇吟时,又从容地回了手。他满手淫液,指端晶莹清透,满是恶意地往她下巴上抹了几下,戏谑道:“就这么喜欢教我欺负?”
薛雉渐渐攀上顶端时,又教他一下抛回原地,此番听他调笑,多少恨他轻薄戏耍。她不甘心全凭了李绍掌控,一下搂住他的颈子,借着水力用腿缠上李绍。李绍诧异,忙托住她的臀。
两人一时贴得极近,雪白酥胸露出,挂满了水珠儿,愈显饱满圆润。她亲了亲李绍的额头,“也要看哥哥欺负得的是什么人。”
好极,这一下,李绍那点儿自诩从容的忍耐力顷刻间全面瓦解。他胯下的阳物已胀到极致,又硬又热,抵在她的大腿根,温软的水都不足以冲泄去欲火,已不是薛雉欢不欢喜的事,是他骨子里的热血在咆哮,促着他想要更多,更多……
饱胀顶端故意往花蒂上研磨,细密明锐的快感从薛雉背脊往上蔓延,连发丝里都充斥着欢愉。她喘得厉害,李绍也忍得眼睛发红,又不肯轻易认输,貌似掌控局面地问道:“乖,告诉我,你想要谁……”
“要你,我要你……”薛雉抬腰,紧紧缠着李绍的腰将那性器一寸一寸往里吞,李绍终是忍无可忍,按紧臀肉狠狠猛地贯穿到底。薛雉经不住如此猛烈的刺激,一下吟叫出声,那里满满的都是李绍,带着些迫人的窒息,令她喉咙发紧,险些喘不上气。
满池春水挡着秘不可见的云雨事,看不见时,其他的感官也在尽数放大。在几下重又急的抽插中,薛雉呻吟调子里都有了些哭腔,她想让李绍放她缓一缓,又怕真离了李绍,便依偎在他的肩膀上,央道:“承策,求你了,轻些——唔,好难受……”
李绍果真不再动,紧紧抱着她,侧首衔住她发间的耳垂儿,低声哄道:“好,我轻一些。”
李绍将薛雉捧成宝贝,温柔地进进出出,叮咚清脆的水响,细浪漾起波纹。薛雉胸脯上已分不清是汗还是水,肌肤盈光,眼波横秀,里头淌着动人情色,恰似江南一痕春光碧水笼着他。
李绍想,或许这才足以称得上是“江南好”。
研磨抵送间,很快,她穴内湿腻得一塌糊涂,快感细密缠人,在脉络里来来回回鼓动、冲撞。李绍诱道:“今日去四方馆,出了一身的臭汗,也帮我擦擦。”
薛雉寻来布巾,浸湿后软柔地擦在他的额上,下头尚且紧紧含着李绍,唇间不住地喘气,连手也有些发颤。李绍顺势挨在她的手上,想起来负伤时的每个日夜,她都是这样照顾他,这次也好,罗淳风那次也好,教他领会到,这世间能比他手中长枪还要锋锐的,是她这把温柔刀。
情热烧起心肺,李绍喉头发干,咬住薛雉的唇汲取着甘醴,身下猛挺,一下顶到深处。薛雉嘴巴教他吻入口中,尖声呻吟压成哭声呜咽,她紧紧攀附住李绍,莹白透粉的脚趾都蜷缩起来。
李绍间隙着命令,“别停。”
她撩起一汪水,浇在他的肩头,顺着颈间往下淌,她的手也顺着水痕往下游走,鼓隆的肩膀,浑厚的背肌,然后浸入波痕不断的水面,抚摸他劲瘦的腰身,用圆润细腻的指尖划在皮肤上,李绍受她撩拨,撞得更狠,顶得更深,直到薛雉浑身哆嗦,回作乱的爪子,也不罢休。
穴中欢愉如汹涌的情浪,自如这满池软水激荡,一波一波拍涌向岸沿。
薛雉容颜已是艳透,浑身无一处不泛麻发酥,神智全然沉浸在与李绍的欢事当中,拢着他不经控制地浪叫呻吟。
她下身咬得那样紧,含吮着他怒张的阳物,内里濡热紧致得让人窒息,快感渐渐明烈,摧得他也忘记分寸,狠插重送起来。薛雉受不住,伏在他身上抽噎,待李绍将她愈发箍紧,低低轻哼了一声,顶撞愈发急重,薛雉在他怀里挣不动,任由他剧烈地抽送,不过片刻,李绍侧首含咬住她的颈子。
伴着疼痛而至的,是他疾射而出的液。薛雉哑了声,长睫浸泪,在李绍怀抱中痉挛不休,进而瘫软下去。李绍慢慢放她下来,令她背过身去伏在沿壁上喘息休憩,灼热的胸膛贴过去,与她紧紧相拥。
朦胧的雾气中,两人似鸳鸯交颈,脸颊互相轻轻挨蹭,李绍捏住她红烫的脸,同她暧昧低语:“先随萧原一起出京,等我去接你,咱们一起回江南。”
薛雉轻应道:“好。”
掌中雀 第66章 鹊桥仙(终)
永嘉长公主出嫁,对于大梁来说不是什么小事,负责与越祇谈判的雁南王提出嫁妹时,着实出乎一些人意料。在外人看来,他们兄妹多年感情深厚,当初葛镇川强求永嘉为妻,这位已多年不经沙场的雁南王千里骁骑直杀楚州,摘了葛镇川的人头,可见对这位妹妹一向是怜爱至极,视若珍宝。
如今令她下嫁奕陵君萧原,自然引起不少的争议。
朝堂之上,恨李慕仪暗中干涉政事的宗室宗亲巴不得她早些远嫁,以赵行谦为首的仕林一脉则据理力争,双方争执得沸反盈天,咄咄不休。
待僵持不下时,旁人再问李绍的意见,李绍却将决定抛给在上的九五之尊。
李桓最开始一言不发,对上李绍有些戏谑的眼神,不多时,李桓挺直腰,口吻中有不容置喙的坚决:“准。”
十里红妆,满堂金玉。
出嫁是在长公主府,天蒙蒙亮的时候,长龙般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就停在了府门口。李桓不好出宫,李绍也秘密去了江南,李桓就任赵行谦为特使,与一位高家表兄同去送亲,送至峪王关。
镜子里的新人明眸善睐,靥辅承权,唇点上胭脂后,乌眸也灵巧生辉。
薛雉低眉看向妆台上的玉盒,想起送来的小厮说:“六王爷临走前交代奴才,讲殿下出嫁,应当礼贺,此物请殿下小心好,莫再弄丢了。”
她手指在玉匣上摩挲片刻,打开,见一枚血玉髓手镯安安静静躺在里头。
薛雉教那血红刺得眼睛发热,鼻尖一酸,泪纷跌而下。为她梳头的人劝这大好日子,莫见了哭,她才抚去眼泪,将那红玉镯戴回到手腕上。
喜帕下的脸映得红彤彤的,情在眉梢,瑰姿无双。赵行谦待她出来,以红绸作牵,为之引路,而后奉她坐上朱辇,由八人抬出长公主府。
赵行谦随行在侧,心道,他能陪她走过的这一段路可真短啊,短得令人生恨。
“臣……臣无能……”他咬着牙挤出来的字,是向她请罪。
“牧礼。”薛雉唤他的表字,赵行谦一时没应上来,以为是幻听,好久,他抬起头,诧异地喃喃了句,“臣在。”
“你做得很好。这些年,辛苦你了。”
她话不多,留给他的也只有寥寥几字。看似平淡,但之于他,如金似玉。他本没有那么好的福气,能与她走这不长的一段路,已是最大的福气。
出了峪王关,赵行谦和高家表兄代皇上传达奕陵君几句关慰的话后,就骑马回了京。
一行人马在峪王关外扎营。
这日,薛雉换下喜服穿起红裳,正对镜梳妆时,萧原在外请见。
得准后,他入了帐,手里还提着一壶酒。
萧原将从信鹰脚上解下的信筒交给她,道:“你六哥……”他这样一说,又觉得不对,改口道:“是李绍。”
“我不知你的心上人会是李绍,他说时我还不信……怪不得那日在猎场,他那么嚣张,原来他也不想输。”他笑叹着,见薛雉欲答又不知还从何说起的模样,忙摆了摆手,“别在意,妹子,李绍是个不折不扣的英雄,值得托付。老师的遗愿也算了了,我很高兴。”
薛雉将信筒握得紧紧的,道:“谢谢。”
萧原摇头,“万万不必谢,其实有了这桩婚事,我回越祗会少了许多时间,也有了余力做更多的事。从前我不屑借助这样的手段,可奈何李绍是个天生的说客,他让我受益,又不让我觉得有愧。”
薛雉默了片刻,请人从匣中取来萧原的宝刀,双手奉还给他,再表谢道:“无论如何,我都很感谢奕陵君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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