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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深火热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草莓炒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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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他出钱又出力,陪大小姐逛完了品店,又横扫了一遍饰品区。这位不苟言笑的高级男仆肩上挎着四只大号纸袋,手里提着蛋糕作坊的小兜子,竟一点都不嫌麻烦,不觉得累。
他训练有素,不但懂得关照身后夹着三个书包的赵慈,也借着站位的便利,抢着替她拧水瓶,推玻璃门和拍照片。
当他看见尚云站在热闹的冰淇淋柜台前流连忘返,更一步跨上去强行挡到她身前,像大爷护着嘴馋的孙女,对店员大哥说那六种味道,麻烦给她各铲一个球。
看着自己亲手挑的对象捧着大纸杯专心下勺,他心里暖暖的,略微有点甜,一时也顾不上饭前空肚子的养生原则。
多跟这姑娘相处一天,程策就勇敢地从山顶往下出溜,底线日跌夜跌,如今他不仅抢着吃敬酒,也愿跪着吃罚酒。
入夜的餐厅里,他慢悠悠地喝橙汁,眼睛透过杯壁看她挖小蛋糕吃,他面色波澜不惊,心里只盼时间永驻此时,希望这座城永远不要打烊。
他喝的不是酒,但他以为它非常上头。
他想,她真不该住在赵慈隔壁,她应该和他待在同一个屋檐下。
那样他们就可以一起回家。
那样,她就不能抛下他。
他很烦恼,觉得自己像午夜零点就被打回原形的灰王子,到了时间,他就得说再见,目送她被擦拳磨掌的魔王劫走。
于是一整晚,程策都小心地察言观色,斟酌措辞,他既想标新立异把赵慈比下去,又怕讲出来的话没把握好火候,闹得她不肯再对他笑。
因为赵慈对她知根知底,永远不会真的说错话,而他不同,里外多少掺着点生分。
还隔着十几层怎么捅也不肯破的窗户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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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忧心忡忡,就这么抱着遗憾回了家。
然而,或许是量变产生质变,窝在床上做了几宿狂梦的程策,居然在晚会前夜到了尚云打来的电话。
它出现的时机不算上佳,因为五分钟之前,他刚在一片叫好声中敬了本日寿星两杯白酒。程策把礼物递上去,一愿四舅身体健康,永葆青春,二愿他心想事成,早日找到真正的灵魂伴侣。
杯子小,心意大,这酒也是真的猛。
话音刚落,程策就被对方抱住了。不知不觉中,他便在四舅溺死人的目光里,感受到了某种不能言的绝望。
“难道又...... ”
“嗯。”
家里人都知道,这位身材健美的中年俊男热爱旅游和烘焙,他心思恪纯,常常被人睡了卖了,还替人摆摊数钱。
胡子拉碴的四舅刚从南欧徒步归来,他接连三年跑去那里净化心灵,寻找自我,先去斯波莱托参观圣母升天主教座堂,后去圣地亚哥拜访了圣玛帝诺修道院。
据说沿途有吃有喝,好山好水,光长肉不伤脑,腿脚并不会太辛苦,非常适合拖家带口一起逍遥。
正因如此,健步如飞的他才会彻底放松了戒备和警惕心,在某个风景优美的庇护所后院里,被一位绿眼睛的法国女斗士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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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吃大米和干炒牛河,她吃生蚝和马赛鱼汤,论思想觉悟与口味,的确有所差别。
深更半夜,醉酒的她咕咕哝哝地靠过来,在一棵参天大树下,大胆地对摇扇纳凉的他袭胸兼掏鸟。他哆哆嗦嗦向后退,低呼使不得,对国际友人摆着手说no,她却邪魅一笑,说既然不肯搞,怎的还能这么硬。
他被她气得热血沸腾,一听这话竟然翘得更硬了,当时情势危急,唯有就坡下驴,眼睁睁看着她一边驾驾驾,一边oui, oui, oui地强暴了他。
更糟的是,骑完以后,次日清晨翩然离去的她,在餐巾纸上写了句je suis désolée放在床头,并在上面压了两个橙子,就算完事了。
…… 阿策,这对不起和橙子的组合是啥意思,为啥是两个而不是一个呢,会不会有什么特殊含义,比如说两心相知,比翼双飞?
哦,可能是担心只给你留一个的话,显得太小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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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着庆生横幅的餐厅里闹哄哄的,程策头晕脑胀,耐心安抚完寿星的他强行保持镇定,他紧紧握着手机,认为此刻的不对劲,应该跟四舅的遭遇没有直接关系。
他想,四舅命苦,但自己一定不会走对方的老路。
他到底不是一个随便被人骑的男人,朱砂痣还完整地点在腰后,如果她胆敢跨上来摇,那么不论事后写多少遍对不起,不管她压几筐橙子,他都死是她的鬼。
如此,程策回味着纸条和橙子,强忍着心慌,与尚云在电话里亲切地寒暄了几句。当他听到她说刚吃完饭,正陪着她爹在小区里散步时,他便开始信口雌黄,试图借题对心上人抒发感情。
他一问她晚饭吃了什么,二问那文采斐然的老丈人新书筹备得怎么样了。
“...... 你知道这事?”
“是听赵慈说的,我后来回家查了查,发现尚伯父之前写的《住宅风水一本通》非常有可读性。”
她相当不好意思。
“其实那本书...... 吴道长出工出力也帮了很多,可惜卖得不好。”
程策对着空气摇头,他说曲高和寡,它原本就不算通俗读物。能慧眼识珠,主动放进购物车的人,都是天字一号的有缘人。





水深火热 第50章 依你的意思看,我吃两粒还是一粒
他神神叨叨耍了一套飘飘拳送上去,姑娘显然很受用。
她说一定会把这些话转达给吴道长,爱写作的老人家当初看了网上的读者差评,气得几天没吃饭,徒弟们都敲锣打鼓,以为师父终于要成仙了。
不幸的是,大约说到此时,尚云的声音就听不太清了。
程策隐约听见她又讲了些什么,但由于餐厅里越来越热闹,他弓着背低着头,左摇右晃地请她重复,也没办法继续沟通。
程策正急得拔头发,想挪个清静点的地方再叙,却意外到了她击来的退堂鼓。
尚云说知道他正忙着,她不想打扰,何况自己也没什么十万火急的话题要聊,有些事不如等明天在学校见了面再谈也行。
程策微微睁大眼,白酒的后劲一下子就轰了上来。
今日事,今日毕。
她竟舍得让他熬到明天。
没想到短短几日功夫,灰王子的待遇直线下跌,还未到午夜零点,她就要急吼吼地把他踹下马车了。
“不行!你别挂。”
“...... ”
完了。
吓坏她了。
程策艰难地向上翻了两下眼。
“我的意思是有话慢慢说,别急着挂,反正现在我也没事做。”
尚云轻轻嗯着,听起来貌似不是很买账。他唯恐她不肯听话,抢答了一句稍等,就抓起腿上摊着的餐巾往桌上一摔,起身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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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可貌相。
这貌美文弱的姑娘真是实打实的手里有活,四两拨千斤,每次都能逼得他上蹿下跳,又急又喘,像架在炭火上烤到滋油的全羊。
那走廊很长,两旁喧嚣的乐声和人声于他而言只是擦肩而过,当他斜着撞开木门的刹那,风猛地灌进衬衫领口,把脑子吹得更糊了。
小院里空无一人,低头只见白石路,抬头就是星空。
它非常安宁,是此刻最好的避难所。
程策捂住听筒喘息,他趁着这间隙拼命安抚自己的情绪,然后装模作样告诉尚云,现在安静了,可以说了。
她在那头愣了一会儿,终于迟疑地开口问他,明天登台会不会觉得紧张,她以一个老社员的身份,关爱新社员,认为有必要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程策听了,原想照实说一点也不紧张的。
但待到话出口时,他口风一转,坦言心情确实大受影响,昨晚就慌得没睡着,孤单地对着星星呆了大半宿。
如他所料,尚云立刻启开了话匣,她抱着手机滔滔不绝,从赛前心理建设到古法饮食解压,统统给他讲了一遍。
她还说,明天要给他带一种了不得的丸药来,它由牛头山常住人口吴道长亲手炮制,纯天然,无副作用,开过光,吃一粒能有效舒缓神经,吃两粒就可活血明目,激发潜力。
虽说她也不信这些邪乎的,但谁又跟口过不去呢。
“好的,那依你的意思看,我吃两粒还是一粒。”
“两粒吧,稳一点...... 哦对了,你喜欢什么味道,我这里有桃子味,苹果味...... 还有哈密瓜味的。”
“我不太懂,你推荐哪一种。”
“哈密瓜最好,闻着怪怪的,不过吃起来特别香。”
程策抄在裤袋里的手握成拳,他手痒,有点想捏她的脸。
可是她一无所知,还在继续说傻话。他闭起眼睛听她讲,那缓缓而至的一字一句敲在耳朵里,仿佛她正低伏在他肩上一样近在咫尺。
好容易斟酌着选完了口味,他由衷地感谢尚云,说大晚上的还要麻烦她做心理辅导,真是对不住了。
“...... 我不怕麻烦。”
她顿了顿。
“只要能帮到你,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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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脏骤然往下坠去,烧着火,沉甸甸的。他怀疑是四舅买的酒有问题,或者,是他太会做阅读理解了。
然而她不肯放过他,紧接着又往他脑袋上拍了一块砖。
尚云说还有最后一件事想问他,并着重强调了,真的只是随便一问。他嗅出她话里的药味,不由自主地改换成立正的姿势迎接挑战。
“那个...... 不知道这个周末你有没有空,我...... ”
“有!”
他脑子一热,抢先打断她,这时候才突然想起忘了问究竟是周六还是周日,时间空出来以后,到底要做些什么事。
程策烦躁地踢着脚下细碎的小石子,用鞋底狠狠捻着它们。
他好恨。
这有问必答,一下钩子就扑上去咬的态度也太不持重,太随便了。
好在尚云压根没功夫理会这个,她从口袋里掏出事先编好的便条簿照本宣科,说上回他和赵慈心力,陪着买裙买鞋,至今还没郑重地答谢过,如果不嫌弃,这周六夜里她想在家做点好吃的招待他们。
假如他有什么意见和建议,她想提前记下来。
程策愕然地半张着嘴。
这是什么路数,刚才还要给他喂糖丸,现在就要为他做饭。美好的未来不是梦,原来每晚抱着护身符祷告真的有效,她终究还是没忍住,对他下狠手了。
程策绕着树愣愣转了一圈后,很快做出了严正声明。
他告诉尚云,自己不忌口,不挑食,不管那晚她给上什么菜,他都能吃。




水深火热 第51章 就在今天晚上
当天深夜,程策一回到家,就将自己锁进了卧房里。
随着生日宴的酒劲越来越强,他已把四舅卖身所得的两个橙子抛在脑后,即将热烈地张开双臂,迎接属于他的鸿门宴。
他独自在房间里踱步,没头没脑地,活像上足发条的机器人。然而在七八个来回后,他就冷了,那股高兴劲就被一种灰扑扑的丧给压过去了。
程策想起赵慈,想起了他口中那些打情骂俏的曾经。
它们透着难以言传的爱与温情,一听就知道不是对方的脑子能瞎编乱造出来的。
他固然讲原则,一般不轻易相信赵慈的扯淡。
但他有辨别真伪与好歹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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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那身强体健的家伙也曾患病卧床在家,早晚食欲不振,像害喜似的,一闻康师母做的汤就想吐。
他原本烧得糊里糊涂,可是再邪门的症状,一旦吃了隔壁云云送来的十全大补粥,就垂死病中惊坐起,神了。
尚老爷出门应酬未归,把富有创新神的闺女留在家,她担心竹马营养不良,遂手起刀落,说要让他尝尝新开发的药膳。
他问是怎么开发出来的,她说跟着网络视频走步骤,自己还斟酌着加了几味料,补血又补气。
那雪中送炭的场景是非常动人的。
他揭开锅盖后,抄起调羹试了两口,眼角突然就有盐水流了下来,它咸咸的,苦苦的,来势汹汹,也不晓得究竟是生理性的,还是病理性的。
他浑身打摆子,问她晚饭打算吃什么,她怔怔地举着调羹,指指锅,说就跟他一起吃这个粥。
于是,他一个浑身冒蒸汽的病人,被她吓得跑下楼在厨房里又切又炒,肩上搭着茶巾,腰上围着兜兜,颠出了两碗热乎乎的葱花蛋炒饭。
赵慈敲着桌板得意洋洋地说,假如没有这饭解毒,他当晚就得被桐叔送去急诊室。
如今程策回想赵慈说那话的语气,真是气得牙痒。
其实有什么值得兴奋的。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自己好容易才能挨上一顿的赏赐,搁在人家那里,只不过是感冒头疼时的常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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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策越想越光火。
云云长,云云短的。
他尤其讨厌赵慈叫她云云,每听一回,他都觉得胸口发闷,想挠墙,也想揍人。
程策铁青着脸,向后狠狠耙了两下头发,他站在床尾发完呆,随即走到书桌前,将最底下带锁的抽屉转开了。
那里头码得很工整,并没有金灿灿的所罗门宝藏,仅仅堆着几套本子和一些难以论价的旧玩意。
程策垂着头坐在床沿,把那本崭新还未拆封的社团限量版影集置在大腿上。
天可怜见,自从到它,他就没舍得翻。
每次有了冲动,他都觉得开封仪式不够隆重,害怕心思不干不净的,会玷污了尚云。
可是今晚他哪顾得了那么多。
他听过她的声音和承诺,再念起赵慈与她之间的距离仅存一墙之隔,他就心里硌得难受,嫉妒到发疯。
他青白的瘦脸上融了一层病色,忽然得寸进尺,想把那个厚此薄彼的云云召唤出来,想让她单独陪一陪自己,聊聊天,顺便再做一些私事。
偷偷摸摸,拉拉扯扯,坏心眼的。
不够体面的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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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封面上那位什么也不知道的姑娘挽着发髻,容色净白,只浅浅地扫了一层胭脂。她不过是对他笑一笑,就把他拽进了月胧香凝的幻影里。
他用指腹拂过她的眉眼,借着床头灯昏暗的光线仔细瞧。
这时候,她屋里的灯应该熄了。
应该已经睡熟了。
他羡慕赵慈的运气,那人不仅头铁,命还好,不吹灰之力就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
如果老天开恩,他也想做她的竹马,想清早只要一推开窗,就能对她打招呼。
春去秋来,冬去夏至,他陪她温书,陪她练琴。当他们并肩捱过了盛暑,到了除夕夜,他将一支烟花塞到她手里,替她把围巾系紧,然后低头亲吻她的长发。
守岁后,他挽着她,在僻静的走廊转角与她交头接耳。无论她说什么,他都愿意听下去,一直听到她哈欠连篇,迷迷糊糊地歪倒在他臂弯里,问阿策现在到底几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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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会乖乖地叫他阿策,不是阿慈。
她也不可能看上别的男人,因为他不但会加倍努力,更深谙治标治本的真理,他很会折腾,可以折腾到让她在万花丛中只能看见他一个人。
他看似与世无争,可他竟非常贪心,始终绕着某个挥之不去的想法,而这想法就像一头永不知足的怪兽一样,已经膨胀到了遮天蔽日的地步。
他想,她该只和他在一起,就只归他管。
任谁来了,都不能把她抢走。
不能。
程策将影集往枕头那里推,他翻了个身,面朝下伏卧,深深呼吸着被单散发出来的味道。
那是不带一丝暧昧的柠檬清香味。
不甜,不柔,也不暖。
那不是她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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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捂住脑袋,傻乎乎地把短发弄乱了,用手指一下又一下地刮着头皮。
这么粗鲁的动作,他应该会痛的。
但他什么感觉都没有。
他不乖,是心存恶念的坏人,所以再疼再难受也是他应得的,程策的喘息逐渐加重,他移了移腿,左手指尖碰到正在发烫的西裤裤缝。
就是那里,在图书馆后面的花园里,她的过膝长袜曾贴着他。
程策实在是很愧疚的。
因为她根本不知道那时候他在想什么,想要对她做些什么。
它们很脏,很过分,难堪地见不得光。
当她微笑着眨眼,对他打着手势比划去年冬假里的某场演出,当她的长发飘过来,蹭到他的嘴唇,一本假正经的他就中了邪,看不清,也听不见。
在那暧昧不明的迷离时刻,他愿意俯首帖耳,成为被她指使的仆人,在静默幽沉的阴影里,他更渴望把她囚在身边,想彻底变成她的男人。
他想见她。
就在这间卧室里,就在今天晚上。




水深火热 第52章 斯文暴徒
于是他在床上调整了个姿势,闭上眼睛,试图与她再一次故地重游。
他开始搜肠刮肚,遐想关于她的一切微末小事,他的记忆力和想象力是那样好,一桩接着一桩,一幅连着一幅,仿佛这本徐徐翻开的邪恶之书永远没有终章。
床上冒出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它短促而急切,是皮带金属扣解开时发出的声响。当程策终于想得疯了,像困兽一样难耐地蜷起膝盖,那期待已久的画面才点亮了卧室的壁角,才在烛光中如愿出现了。
花园里,旧时花草的香气仍然随风绕在他们之间,他倚在她身边,一起等待夕阳沉下去。她手舞足蹈说着小时候的故事,他不插嘴,每听一句都点头,正大光明地笼着一脸藏不住的纵容。
再次起风时,他轻手轻脚拂掉她发梢沾上的碎花,然后把它悄悄藏在手里。而那些亮晶晶的粉色叶瓣在风里舞着舞着,变暗的天空突然就落起了雨。
他抬头看天,像是下定决心似的,猛地一把抓起她的手腕,一起踏着雨滴四溅的水洼朝图书馆飞奔而去。
滴滴哒哒,踢踢又踏踏,他在奔跑时恍惚看见了站在雨中的赵慈。
雨势越来越大,对方穿着眼熟的黑色卫衣,兜帽罩住头,面上看不清是喜是悲。
程策别开眼。
他明白那只是一道影子,而那影子最后并没有追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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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水流泻在玻璃上,他们窝在自习室的墙角,紧紧握着手。他低下头看她,把她眼前的湿发拨到耳后去。
尚云。
嗳。
他想了想,决定试着改口叫一声云云。
那瞬间,她的嘴角微微朝上弯起,似乎在笑。他感动地将这个表情视为鼓励,忍不住用手背去触她的脸颊,温柔地,恋恋不舍地沿着轮廓往下滑。
云云......
他用更低的声音唤着,觉得光是咬一咬她的小名,心就快要烫化了。
他靠过去,呼吸温浅地掠过她的睫毛,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击又一击,响得震耳发聩。
她被他重重压进角落里,长发就绞在他的指缝之间。制服衣襟凌乱地敞开着,一支裹有蕾丝背心的细腰在他掌心下蹭来蹭去,这触感一点也不陌生,就好像它从很久以前起,便是归他独占的专有之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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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用捕猎的手势控制着她,当他再也无法恪守规矩和本分,她才总算喘息着抬起头来,露出求饶的神情。
她开始碰他,把他的衬衫下摆从腰间抽出来,由下至上一粒一粒解开纽扣,探进去轻轻抚摸他的锁骨和胸肌。
她温热的食指划过皮肤时,他酥得半阖起眼睛,喉结动了一下。
他喜欢被她碰。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是个那么容易满足的人。
程策环住她的腰,轻松一提就让她脚尖离了地。他一言不发,抱紧了走到靠墙的长条书桌前站定,他踢开旁边碍事的椅子,让她乖乖坐在桌上别乱动。
随后他半跪在地,替她将黑色过膝长袜缓缓褪了下来。
她抽着气,一个劲地向后缩,可能是在嫌他手凉,他倒也不够怜香惜玉,就攥着她的脚踝往身边拖。
橙黄色灯光透进窗户,他在阴影浓重的暗笼里强迫她半抬起左腿,那片微凉裸露的皮肤在掌心里温着,他俯下头亲吻她的脚背,一寸一寸沿着小腿向上攀。
甜蜜的耻感在齿间蔓延,他低喃着拥紧她,说他想这么做已经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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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策感觉到跳痛的太阳穴,感到紧绷到几乎爆裂的裤链,但他没打算解开它闯进去。此时此地,这档子事与他无关,只与她有关。
他想让她快乐。
至于那方法究竟能有多脏多贱,都不是要紧事。
于是他一意孤行地凑上去,很快把脸埋进了她的裙摆底下。
他正在亵渎她,可她并没有真的推开他。
她非常热,那里更热,教他鼻尖蹭着蹭着就泛潮了。他偏过头舔舐,舌尖贴在核珠上轻扫来去,由浅至深,直至尝到了那种灼烧的滋味,他一时也说不上是痛苦还是兴奋,只懂得张开嘴,本能地在她腿间擦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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