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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深火热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草莓炒糖
是夜,在全体师生的摇旗呐喊中,这场群魔乱舞的晚会连轴转整整三个小时,才圆满画上了句号。
前十排观众按照领导指示,起立鼓掌三遍,雷动的掌声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最终在金蛇狂舞似的乐声里渐渐消去了。
随后,秃头理事长发表了饱含深情的长篇感言,再伙同几位vip赞助商们,向获奖的同学颁发了奖状和礼包。
台上一排站着领奖的成员里,最让人意外的是程策,据说他若能得奖,动物科学社团豢养的老母鸡就能上树。
目睹一切的笛王阿魁悲愤交加,他运出内力,把手里的玻璃杯给捏爆了。
不过,大家虽有意见,这座仅限一名的特别大奖,于程策而言却是实至名归的。
他的节目短小,胜在力量强悍。当时,舞台顶上一柱灰白色的射灯打下来,全程照着他埋头拉琴。吃了两粒丸的程策超常发挥,将那曲《悲歌》演绎得淋漓尽致,声声血泪的凄凉调子,让曾经受过迫害的局长一下子就哭出了鼻涕泡。
他噙着泪花,说这孩子是个有故事的。
局长说他有故事,即便没有,也一定会有。
荣获评审员最受欢迎奖的程策看起来非常震惊,他从虎着脸的理事长手里接过奖状,表示自己一定会再接再厉,在他的指导与关怀下,奏出更多符合时代特征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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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场后,程策在现场伸着脖子张望了半天,没有看见尚云。
礼堂东头是梁喜与阿魁接受校报记者的专访,西头是赵慈带领男公关团队,站在门口热烈送别领导。他在原地转了一圈,发现视线所及之处都是粗又硬的垃圾,一点子云云的香味都没有。
程策心里七上八下的,想赶紧给尚云打个电话问她在哪里飘,可他又怕这么追着赶太紧迫盯人了,不够游刃有余。毕竟今晚他们会在赵氏旗下的私人会所开庆功宴,她往哪里跑,也不可能翻出那座建在荒山野岭的碉堡。
于是程策定了心,一溜烟跑去门口专设的储物台,将事先寄存的背包提出来,再一甩手背着它开始了温暖人心的寻妻之旅。
这条路不容易走,千里迢迢,难度胜过西天取经。
究其缘由,主要是因为负责调度的那位干事是个拍脑袋的行家里手,在他的部署指挥下,熙熙攘攘的人潮一堵就堵一窝。大家挤在一起,男男女女背靠背,心贴心,各种频率的低喘和哼哼声此起彼伏,各类粗细长短的家伙撞来戳去。
程策背着包,眼下涌上两道阴影,他如狼似虎的眼光在走廊里横扫来去,第六感告诉他尚云就在附近,他已经离她很近了。
他只是不晓得她的前胸后背正贴着哪个狗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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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尚云来说,程策的出现是天赐的福气。
当时群情激昂,都急着抢下楼梯,她一手护着那顶高耸入云的头型,一手提着裙摆,既要担心头上插的钗掉下来戳到无辜路人,又要担心被哪个狂放的男学生踩坏了礼服裙。
天地良心,它贵得她心痛,哪能只穿一次就被扯烂了。
尚云是幸运的,就在她护不住裙,也护不住自己的当口,有一道影子从天而降罩住了她。
“是我。”
“...... ”
救星的声音听起来像霹雳,滋滋啦啦闪着火光。
感谢发型师卷子改造的头型,一路上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女学生,他没太大劲儿就认出了尚云。程策暂时也顾不上礼节了,他侧身一边低吼着借过借过,一边铆足了蛮劲猛冲上去揽着她的腰,稳稳地了进来。
他身上没有功夫,却有如神助,不知道究竟是怎么瞬移过去的,而找回重心的她目瞪口呆,以为世上这么大的手劲唯独赵慈才会有。
当她的后背与他做了最亲密的接触,程策那张脸便绷得更严肃了。
他叫她别乱动,自己倒在拼命乱动,腰上扎实横着的胳膊箍得她差点岔了气。
“程策,我的...... ”
“等会儿再说!”
尚云的脸烧得呼呼直冒蒸汽。
她心想,那就再麻烦他多搂几分钟,一会儿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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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到路上人太多,程策没跟自己假客气,他光明正大地圈住尚云,护着她一路向下走。当他们终于顺利挪到底楼时,他喀嗒拧开了右边那间空教室的门把手,将她一把拽了进去。
这种情况下,普通男人拽个姑娘,都得一旋身狠狠怼在墙上,但他非常正宗,只与她保持不近不远的距离,说是在这里等人潮疏散些了再走。
尚云未有异议,她一脸坚定地拥护他,说安全第一,她不怕等。
“坐吧。”
程策将椅子拖出来放在她面前。
“...... 没事,我站着挺好。”
他伸出左手按住她的肩。
“坐。”
“好!”
待尚云坐端正了,程策借势在她面前蹲下来,上下扫视了一遍。
他本来并不想这么做,她坐他站是常态,有为人师表的风范,而她坐他蹲,则缺乏格调与气质,像狗。
但他没办法,因为裤裆里横着走的兄弟正在茁壮成长。它破土而出,正兴奋地摁着主人的脖子问你看我硬不硬。
这就很伤脑筋了。
“程策,你不坐吗?我给你拉个椅...... ”
“不,我就喜欢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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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策黑着脸摸了摸下巴,眼神锐利,宛如一位正在望闻问切的老大夫。如此观察了大约五六秒后,他才开口问她刚才有没有被挤疼了,脚有没有崴到。
尚云干脆地摇头,但她还没找到机会往外抒发半个字,程策就蜷起指关节敲了敲她的鞋尖,责备她为什么散场时不跟他打声招呼就走了,穿跟这么高的鞋,摇摇晃晃挤在人堆里走楼梯多危险!
她啊了一声,他立刻竖起手掌,要她别废话。
程策沉痛地谈起了程太太的另一位牌友,说那位平衡感很差的阿姨由于爱逞能,不幸崴成了骨裂。
他言之凿凿,似乎他母亲的每一位牌友都曾背负悲惨的过去。
尚云耷拉个脑袋,她想反驳,她也很委屈。当初说这鞋美轮美奂的是他,坚持要她用购物券买下它的人是他,如今说它是个炸弹的人,还是他。
然而这还不算圆满,少爷苦口婆心地教育完内人,转身把背包捞过来,他拉开包链,从里面掏出一双簇新的塑胶拖鞋递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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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条的,三道杠,可下海摸鱼,可上岸纳凉。
这宝贝与他的气质严重不符,有一种白衣剑仙举着酱肘子,问她馋不馋的违和感。
尚云抖着手接过它,仿佛了什么西域进贡来的珍宝货。
程策的脸色则不太好,阴晴不定的。他解释说这宝物是他母亲出征晚宴的必备品,家道中落的程太太读书少,但她有大智慧,从来也不肯委屈自己的脚。程策告诉尚云,本来想在演出前就给她的,怪他之前忙得四脚朝天,给忘了。
她激动地抱着拖鞋,心潮澎湃,连声道了三句谢谢。
程策点点头,表示心领了。
“...... 我现在就穿行吗?”
“现在不穿,你想什么时候穿。”
尚云便没再吱声,坐在椅子上弯着腰埋头脱鞋,而他也没闲着,顺手将她褪下来的高跟鞋用手帕擦过,郑重地进了背包里。
然后他抬头望她,眉心稍稍舒散了些。
尚云晕得七荤八素,觉得自己已经病入膏肓。今夜她只踩着这一双塑胶拖鞋,竟也踩出了焦糖和水晶鞋的甜味来。
“舒服吗?”
“...... 舒服。”
“这样穿,脚会不会冷?”
他语气平缓,更用眼神让她意识到那两只光脚丫是罪过,于是尚云迟疑地说好像有一点点?
有备而来的程策显得十分笃定,随即从背包的侧袋里取出来一双深灰色羊毛袜,他请目瞪口呆的她别忙着弯腰瞎折腾,太辛苦,况且她脑袋上顶的鸟巢也快散架子了,刚才那只龙凤钗就差点戳瞎他的眼。
在接到尚云诚恳的歉意后,程策打蛇随棍上,坦言自己蹲着也是蹲着,不如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他欺身上前,举着袜子对姑娘说。
“先给我起左脚。”





水深火热 第57章 熊熊又雄雄的荷尔蒙之光
走出大楼后,他们按照事先约定的计划前往停车场。
这段花草林立的小径还算好走,人群已经散去,偶尔有骑车的学生从身边越过去。两旁高大的灯柱延伸到远处拐角,当微风拂过,地面上铺着的碎花瓣也一同荡了起来。
程策跟在尚云身后七拐八绕,她几度欲言又止,他也是。
他望着她的背影出神,闻着弥漫在空气里的香味,在明暗交替的灯光里错觉他们正漫步在法布利街,他陪她吃完樱桃冰淇淋,拐出了旧宅区,朝横跨威尼斯大运河的里阿尔托桥走去。
奈何现实比梦想残酷,他在甜蜜的欧陆夜风里思绪万千,另一头的姑娘却置身于脑内光明灿烂的东方朝阳里,她显然非常高兴,在前进的途中脚下生风,甩着裙摆吧嗒吧嗒几乎要走得飞起来。
尚云想,既然穿上了他给的拖鞋,那么距离牵手和拥抱应该也不是很遥远了。从今天起,定要稳扎稳打,要听她爹的话,万不能把小火车开急了。
程策安静地尾随其后,没开口让她走得慢一点。
他肚子里藏着许多话,还有很多爱,那一双眼里闪闪亮的,也不知道泛的是泪花,还是熊熊又雄雄的荷尔蒙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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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赶到了指定接送地点,站在越野车外吞云吐雾的桐叔一见尚云的影,立刻把烟掐了,他习惯性地在原地跳了几下扩散烟味,顺便整了整头型。
当她踩着拖鞋跑过去对他笑,说自己来晚了,小时候代替尚老爷接她放学回家的零星片段,就又重返眼前。桐叔看看她,转身从车里取出小毯子扔给尚云。
这热爱抽烟纹身的大叔一直很邪,他对赵家的男孩棍棒伺候,唯独待尚家女孩最是温柔。他和赵老爹一样,早已上了岸,却也曾悄悄告诉年幼的尚云,如果学校再有人敢多嘴讹传她爹和她的坏话,不要忍,他可以想办法。
…… 不行桐叔,打死人要坐牢的。
好孩子,你心思倒是狠!但叔叔为什么要打死他?我打残他。
在尚云看来,桐叔的车技和棍子厉害,眼睛也特别毒。
因此寒暄的过程中,她始终挡在程策面前,不肯轻易放他一个人和桐叔对峙。
“阿云你先上车。”
“...... 没事,我们就在外面等。”
程策较为警醒,扭头和那男人相视半秒,心里大概有数了。于是他拉开车门,不由分说地把尚云请了进去,在弯腰为她掖好裙摆后,他主动与外头候着的桐叔握手致谢。
程策表示自己暂时不上车,而是要出发去找赵慈,晚会志愿者第一个到,最后一个走,他过去帮着打扫一下,多少节省些时间,完事了再一起回来与他们会合。
尚云听得浑身发热,自觉配不上这位思想觉悟高大的仙人。而桐叔则以很微小的幅度点了头,忽然抬起一巴掌拍在少爷的手臂上。
根据力道的轻重,程策晓得这位脖子上有刺青的大叔,已经与他再无隔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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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别尚云后,他一路跑,一路跟赵慈通电话,那头的兴致明显不是很高,背景吵杂,人声呼来喝去乱得够呛,赵慈不耐烦地让程策等在停车场就行,他搬完东西,扫完地就来。
谁知按了电话也才三分钟不到,他的大程就一脚踹开门闯了进去。赵慈戴一只黑口罩,正撅着屁股卖力地擦灰,那架势活像个落难的灰姑娘。
劳碌命的他一抬眉,和高洁的王子对上了眼。
“...... 啧,我说你怎么来了!云云呢?”
“在车里坐着。”
程策边说边卸了袖扣,开始卷衬衫袖子,赵慈见这情况,赶紧上前挡了一把。他说这衣服一瞧就死贵死贵的,搞脏了多可惜,他手脚快,用不着外援。
但程策没理他,人家整理完仪容,就抄起拖把加入了火热的清洁大队。赵慈冷笑一声,摇摇头,不过他嘴上吭吭唧唧的,那擦桌抹椅子的劲头反而更加高涨了。
完工时,两位组委会负责卫生的干事适时走进来,领头的眼镜兄挥着手要求大家聚聚拢,说有一段新下发的最高指示要传达。
程策的脸唰地就黑了。
干事们气味清新,一滴汗没流,倒是挺会享受胜利果实。天晓得他一颗红心,两手两脚都准备着,倘若继续容忍这帮垃圾啰嗦下去,他哪里来得及为今晚做准备,难道澡不洗了,行头不换了吗?
程策牙一咬,捉住赵慈的胳膊就拉着难兄往外走。岂料预备大佬一脸万万使不得的惊讶,瞧着竟像个货真价实的良民。
程策担心他这么纯,以后怕是握不住赵伯父手中的接力棒。
“哎你俩往哪儿去?站住!我正讲着话呢。”
被拦下来的程策猛一回身,瞪了他一眼。
这一眼非同小可,比秃头理事长更显天威。眼见两位不思进取的男学生破门而出,剩下的志愿者也纷纷撂了手里的家伙,骂骂咧咧地散了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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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人大步流星朝前赶路,程策说背包里有事先备好的拖鞋,让赵慈等会儿换上,疏通疏通血脉,他到底也穿着皮鞋站了一整天,大概脚都肿了。
这孙子欠揍,也是真体贴。
赵慈相当感动,他神色诡异,低声称赞程策想得周到。
不幸的是,这份廉价的感动,又在见到尚云的脚丫时,演变成了一种黏糊糊酸唧唧的愁滋味。
他难受,为着那显而易见的原因。
但他亦心存奇妙的欢喜,因为它们居然是情侣款的,一黑一蓝,他大她小,和谐地好似夫妻档。
车子行驶途中,罪魁祸首始终规矩地坐在副驾驶位,一点也没有多余的情绪要表达,仿佛后座发生什么惊天大危机,都与他无关。
程策平稳地熬过了前头十分钟,随后开口问了桐叔几个关于驾驶技术和棍术的问题,这位效忠赵氏的资深打手一开始并不愿多废话,但鉴于程策提到了程宗猷的《少林棍法阐宗》,他便没能憋住,一泻千里地打开了话匣子。
赵慈盯着程策边听边点的后脑勺看,不知究竟该拿这人怎么办。他在苦思冥想里煎熬,只觉自己很病态,可能兼有疑似受虐狂的倾向。
他拳头硬,然而他心软。
要是当真耐不住性子,一肘子搞残了人家,只怕云云要伤心死了。
赵慈的表情一会儿s一会儿m,他呆坐在车里,两手握成拳置在膝上,木头木脑地像只鹅。
“云云,这拖鞋...... ”
果真,他身旁的姑奶奶闻言喜不自胜,啪啪啪地拍着他的手背,凑到面前小声问。
“怎么样阿慈,是不是穿着特别舒服!”




水深火热 第58章 姐姐我不渴,我也不饿
麻子叔的据点,坐落于城郊鸡头山,其地理位置易守难攻,是一家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入口的私人会所。
它的直属上级与神核心为赵二哥,自设立之初起,就肩负着抚慰集团成员的重任。
此地可以聚众打桥牌,搓麻,提供无限量畅饮且有相声专场。
赵氏旗下的殡仪服务公司,以及品肉铺业务繁忙,弟兄们上班时又是遗体告别,又是剔骨扒筋的,心情十分沉重,下了班以后,难想要寻个温馨的港湾靠一靠。
因此,日常节目除了笑到病除之外,更特意招募了一批内外兼修的女性工作人员驻场。她们的年龄介于十九至二十五之间,分散在各个岗位,勤奋敬业,就像永不生锈的螺丝钉那样发挥着爱与热。
然而,为了便于文明管理,e罩的仙女是断断不会轻易被摁倒的,如果大家实在憋不住想日,可通过内部微信预约排位,和剃头店一样明码标价,按技术水平分为首席,艺术总监与资深操作员等。
近期暂居头牌的那位姑娘叫香香,她不仅会看男人的相和心,还拥有一舌一喉的上古绝技。
她在应聘时,曾被赵二哥问及未来三年的职业规划是什么,香香顶讨厌这些虚头巴脑的花招,她咵咵几步走过去撩开他手里的册子,只跪了两分钟,就把身经百战的面试官给绞射了。
目前她在会所的地位仅次于麻子叔,进进出出得人唤一声二嫂。
今夜二嫂也在那里蹲守,主要是为了替尚云把关。
赵二哥心思活络,已知四弟讨媳妇的事大约是黄了,但他生怕隔壁女娃受委屈。
他担心,那姓程的是个真人不露相的假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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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桐叔的带领下,黑亮的越野车队很快就开到了外围。
程策原本以为只有他们这一台车,但他天生拥有强烈的反侦察意识,早在后视镜里认出了半途陆续跟上来的另外三台。
他数完车,面子上十分平静。
程策想,这绝对是在拿他当自己人,一路上咋拐的弯,绕的道,完全没遮没掩,假如真不信他,早就兜头给罩上麻袋完事了。
随着目的地逐渐逼近,赵慈不禁坐正了身子,他清清喉咙,把重要的注意事项交代了一遍。尚云和程策跟着复述完,说没问题,记牢了。
该会所的风水格局由来自牛头山的高人指点,在外头看不出什么妖异,唯有在通过一道隐蔽关卡后才会显山露水。
除了三层铁将军把门,还必须把脑袋伸出去,对着视频头正面侧面各来一下,为了防止节外生枝,暗号每周都会更换,咯咯愣愣对不上的直接拉到地下车库拷问。
尚未正式开幕前,赵慈曾跟着三哥来过一次,优先享受过里面弹眼落睛的硬件设施,当时麻子叔给他安排了两位非常可人的导览员,说她们貌美心善,识数,会看眼色,来这里工作纯粹是为了拯救失足青年和壮年。
赵慈听了此话,全程保持警戒。
导览员给倒啥饮料,给上啥点心,他都摆着手说姐姐我不渴,我也不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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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事一回生二回熟,有这份心跳回忆打底,赵慈就不怎么慌了。
但他没想到程策看起来比他更淡定,如此邪门的流程,人一点也没露怯,在铁门口停车时,程策降下车窗,把脑袋探出去,对着视频头规规矩矩说了一句“您好,我想放大一张我表妹的照片”。
继全车人成功对上暗号后,铁门徐徐移开,他再将车窗升回原位,镇定自若仿佛一位久经考验的卧底。
车队七拐八绕地,终于在夜幕中驶入了一座寂静的庭院,掌事的麻子叔正从主屋跑出来,预备迎接他们。
这庭院别有风情,眯眼看是巴蜀的,瞪大眼看就成了苏式的,赵慈上回来的时候,它还堆着砖头和沙堆,由内而外散发一种烂尾工程的味道。
待停妥了车,赵慈抢先一步跳下去,跑过去和前辈热烈拥抱,麻子叔拍拍他的背,摸摸他的头,小声说那些玫瑰都用木板托着,布置在后院了,按照赵二哥的吩咐,摆了个巨大的心型。一会儿把房间安顿好,就领尚姑娘去那里开眼。
赵慈眼珠子一瞪,他低吼怎么弄成心了,不是说好围成圈就行了吗?
“阿慈,我琢磨着,围成圈总归不大吉利!”
“...... 反正心肯定不行,不合适,让云云误会我还对她有那个意思。”
“我日,阿慈你对她没有那啥意思吗?!”
“麻子叔!”
“那你说咋办?实话跟你讲,那蜡烛那花摆得连我都心动,万一临时改糊了,只怕前功尽弃。”
赵慈回过头,看到姓程的婊子正猫着腰替尚云拍照片,于是他一把拽住麻子叔的袖管,说他有个死马当活马医的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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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掌事的亲切引导下,他们眼睛一闭一睁就办妥了入住手续。
负责开路和介绍设施的是二嫂香香,她化淡妆,穿黑色套裙,高贵禁欲宛如金装女律师,她将尚云和赵慈分别领到位于东翼的客房里,交了钥匙抬腿就走,轮到程策,却事无巨细地把会所的前世今生都给讲了一遍。
约莫十分钟后,她从程策的屋里退出来,给赵二哥打了个电话汇报情况。
二嫂说根据她的近距离观察,这男孩是不掺水的真君子,他身正不怕影子斜,眼神清明,今夜能屈尊下凡到他们这块犄角旮旯小憩,就像在化粪池里插了一株洁白的风信子,太他妈不合适了。
赵二哥那头喘了两下,直接一甩臂摔裂了手机。
而在跟香香道完谢谢和再见后,洁白的风信子仔细地上了防盗链,又推了一只厚重的咖啡桌抵在门上,然后,他放心地按照侍寝的标准洗了个热水澡。
程策上上下下洗特别认真,皆因他有强烈预感,等会儿说不定会发生些什么无可挽回的龌龊事。
少爷实乃胆大心细之人,他虽身在赵家的地盘上,但这并不妨碍他做粉红色的大头梦。
今日早些时候,张佑曾拍着他的背,说等明天回了家,专门给炖一锅鸽子汤补肾,这对相依为命的舅甥满脸皆是无限憧憬,他们用力地抱了一下彼此,算是加油鼓劲。
程策的黑色背包里,有张佑专程放进去的无价传家宝,以及各类保险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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