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夏风铃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又一
所以就有了眼下的这一幕。
站在1202门前的嘉允看着表哥从隔壁走出来,又看见他脸上露出那种近乎失控的笑意。她瞪大了眼,一时惊惧难当,紧紧握住身旁人的手。
半小时后,她的情绪仍是恍恍惚惚的,甚至愤怒更多,盯着某人咬牙切齿地暗骂一句:“无可救药。”
此后叁个人,围坐在客厅,气氛僵闷。
嘉允终于憋不住火,怒其不争般质问:“你们怎么又搅合到一块去了?这怎么就能?!哎!我是真服了你俩!”
被质问的人终于从手机屏幕中抬眼,目光顿了顿,一时默默不语。
“你是不是忘了你们分手的时候闹得多难看了?你是不是忘了她当年说的那些话有多伤人?”嘉允心里烦闷透顶,一时也控制不住语气,“你他妈怎么能又跟她好上啊?!”
身旁的计许握住她的手,低声哄道:“嘉允,别说了。”
“我偏要说!”嘉允骤然抬高音量,想挣脱爱人的手,一下抽得太狠,猛地砸到茶几边缘,计许慌慌张张地把她手捂住,反复安抚。
嘉允顿时就哭了出来,可顾千禾只是很冷静地同她说:“你不要对初语有那么大的敌意,分手那件事我也错得很离谱。”
“我那是对她有敌意么?你们俩要是没关系,我管她沉初语是谁?其实我早就知道不对劲了,初尘大哥结婚,你至于请一个月的假回国?搬到这里来,还在门上安可视猫眼,成晚不睡觉就光盯着监控看是不是?她都已经和人订过婚了,哥哥,沉初语她不是真的爱你,她只会让你难过的,你明白么?”嘉允的声音越说越低哑,到了最后,她已经不是偏向性的愤怒,而是替他委屈,无法遏制的委屈。
委屈哥哥又要和沉初语开始纠缠不断的人生,委屈他宁愿放弃自尊回来做第叁者,也委屈他这么多年其实根本没有一刻放下过沉初语。
嘉允眼看着他狠心坚持了七年,就这么草草败在一朝。
她真的觉得好不值。
顾千禾从茶几上抽出纸巾,细细替妹妹擦去眼泪。在她的注视中叹了口气,声音很轻,却又是无端的笃定:“不管结局怎样,我都心甘情愿。”
-
初语今天的航班飞到乌市驻外一夜,第二日下午回程返京。
由于飞往乌市的航程较长,要在安城中转一趟。
机组成员除了后舱某位不大熟悉的同分部师姐外,其余初语都不认得。但是在上飞机楼梯的途中,初语飞行箱的滑轮被台阶卡住,身后的乘务员替她托了把手。
她回头,看见一张清纯俏丽的面孔。便冲那女孩微微颔首笑了下,“谢谢。”
“师姐不客气。”女孩声音甜美轻柔,听得人心尖酥软。
初语当下默了默,忽然想起航前准备会上自我介绍时一晃而过的场景。
这个女孩的名字还蛮特别的。好像叫,楚怡。
第二段的航程将近四小时,平飞后发完餐水,多数乘客都在机上开始歇息。今日的头等任务很轻,初语忙完就坐在乘务员座椅上吃机组餐,乘务长巡完舱后走过来,对初语说:“经济舱最后一排57j的乘客说要升舱,你去帮他办理一下。”
“好。”
此时机舱的灯光调得微弱,舷窗外的云层沉厚堆积,漂浮滚滚。
初语走到经济舱最后一排,将乘务长的ipad递给57j的乘客,协助他办理升舱手续。
机舱内人声淡淡,只有嗡鸣躁乱的发动机声响涌入耳道。
一片寂然中,后舱厨房那几个乘务员蓦地发出阵阵欢躁的笑谈声。
有一个声音偏尖细的女生说:“真的!我早上来的时候看见她坐着宾利来的,还跟那个男的在车里接吻。”
初语当下就认出这个声音是来自她们乘务部的师姐,章希。
“不是吧,女神不是和某位机长都订婚了么?”另一个男乘务员的声音明显压低了些,在一片女声中显得又闷又沉,惹得57j的乘客在确认信息时频频蹙眉。
“诶~这可就要问怡怡了......”
“哎呀,别这样看着我啦,他们都已经分手了,谈男朋友也是很正常的吧。”
章希语气中满满都是掩盖不住的鄙夷:“无缝接轨和出轨有区别么?她手段未免太牛逼啊,从机长换到小开,泡仔的功力日渐上涨啊。”
“她不是都和那个机长订婚了么?怎么说分手就分手啊?不会真是她出轨富二代吧。”
男乘务员说完章希立马接话:“你傻啊,金钱迫使呗,人富二代开的那辆宾利飞驰抵得上咱公司机长叁四年的工资了。”
尔后那个温柔轻弱的女孩开口了,阻断章希的话:“不是的,我听霆呈说,他们感情不合是因为......”此后她压低了声音,致使初语没听清后头的话。
但她说完,显然另外两人都倒吸了一口气,发出不可置信的嘶鸣声。
“不是吧,那她这样,人富二代还傻傻上钩么?图啥啊?!不会真就图她一张脸吧?”
“毁叁观,真他妈毁叁观,你这要我怎么面对曾经的女神?”
此后章希又轻蔑道:“骗人的吧,真要是那样,富二代怎么还能看上她,我说,这种话肯定是骗你家那个傻白甜机长的,沉初语这人要是心机不深,能转正半年就升头等舱?”
“不是的。”女孩轻柔地打断他们,又说:“其实她也挺可怜的,因为生病才这样。我有一次无意听见霆呈说,他们第一次接吻的时候,女神师姐她......她居然还跑去卫生间吐了。”
.........
“卧槽?????”
“卧槽!!!!!”
听到此时57j的乘客将ipad递还给初语,往椅背里一靠,蹙眉不耐:“说真的,我可以投诉他们么?”
初语此时的表情也僵冷在脸上,但又顾及着周遭休息的乘客,只得降低姿态蹲在过道间,望着那个乘客道:“先生对不起,很抱歉给您带来不好的乘机体验,您看这样行不行,您先跟我去头等坐下,后续升舱支付的细节我让乘务长来同您交涉。”
事态发展至此,乘务长为了息事宁人,只得免去那位乘客的升舱费用,言语警告了后舱叁位乘务员,并上报到各自的乘务分部。
航班在乌市降落时,他们跟着机组车去当地下榻的酒店。
车后一片死寂,只有前座机长和副驾偶尔闲谈几句,乘务组的气氛格外僵凝窒重,静默之下,连呼吸都静而可察。
行至半途,初语忽然听见后座的章希嘟囔了句:“了不起啊,她又不是乘务长,打特么什么小报告,婊子就是矫情。”
章希的声调近似气音,前座的乘务长和机长大概都没听见。
此后一片长久的沉闷中,只有初语轻轻笑了声,转过头直视章希,似笑非笑道:“我的确没什么了不起的,也就会打打小报告,不像师姐您,多坦直多率性啊。”她声音不轻不重,刚好让全车的人都能听见。
章希当即压不住火,死咬着牙根,怒声诘问:“你什么意思?”
初语看着她,语气难辨好坏:“师姐您没听清么?您刚才声音那么小我可都听见了呢。”
说完初语顿默下来,眼神不为所动,仍保持着那副疏冷矜高的模样。片刻后,她又轻笑着重复一遍:“我刚才夸师姐您坦直率性,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也不顾是不是会害得整个乘务组被投诉哦。师姐,您飞行时间比我久,学的东西也比我深,遇见您我还真是自愧不如啊。”
初语冷清清又淡漠的声音落在沉寂的空气中,惊得所有人都瞠目。她本是公司里出了名的好脾气,飞行近叁年,从未和人红过脸。此时绕着圈儿地将那师姐损了遍,一时竟也无人开口缓和气氛。
章希眼眶红了一圈,声音沾上些哭腔:“沉初语,我没得罪你吧,至于这样损我么?”
初语一笑,转身坐回座椅内,一副慵惰散漫的姿态,细声慢慢说:“师姐,我损您了么?您作为「后舱资深乘务员」,如果见着我哪里做的不对,您就跟我直说好啦。当然,可千万别躲在后舱厨房说,免得被最后一排乘客听见,又得投诉咱们乘务组。您说是吧,师姐。”
“你!”
此时那个叫楚怡的女孩忽然扯了扯章希的制服衣摆,声音细弱地同初语道歉:“初语师姐对不起,你别生气了。”
初语顿默片刻,回过头,对上那女孩楚楚可人的微红双眸,淡声道:“没事啊。”
到酒店时,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
一个机组都站在前台等待开房的间隙,章希哭了,她用纸巾捂住唇鼻低声抽泣,哽咽着说:“我真不知道哪里得罪她了。”
她断断续续的哭诉,引来大堂内许多人侧目相视。
“公司的人都说她性格好.......难道就看我好欺负么?都是一个乘务部的,至于么......’”
机组内除了两位飞行员,所有人包括乘务长都站在她身边小心安慰。
只有初语独自站在一角,漠然垂目望着手机。
很简单的道理,一个乘务组,彼此都不熟悉的状态下,要朝夕相处两天执行航班,即便是不情愿,都不好撕破脸皮闹得难堪。谁将局面主动推拒到不可相融的境地,谁就会被排斥。
初语今晚本该和乘务长住在一间屋子,但是身份证递给前台工作人员时,乘务长却说:“我和章希今晚一间房。”
这时初语的手滞顿在了原地,工作人员掠过她,接过乘务长手里的两张身份证。
那全组就只剩初语和那个楚怡自动分配到一起。
正当她退到后排和楚怡站在一起时,倏忽间,有个高大的身影从后覆贴而来,将她一把从腰后搂住,纳入一个温柔坚阔的怀抱。
热息擦过耳畔时,她忽然眼前一涩,听见那人说:“宝宝,我开过房了。”
——
剧情章收费大概千字30
别骂我小允乖乖,她后面会对初语真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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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千禾是下午两点到的乌市,他临时定的直达航班,比初语早落地一小时。
办完入住手续后,就一直坐在大堂东侧的休息区待着。
他到时刚落完一场雨,稀薄的阳光穿透层层树影筛落在地面,而树间不知名的花果弥漫着浓郁的香气,像是这场潮热雨季初歇的昭示。
夏天就快结束了。
他也终于赶在夏天结束前,重新回到初语身边。
顾千禾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期间不断有人过来同他搭讪。他漠然敛目,丝毫不应。
距离初语落地的时间越来越近,他心里的焦灼也愈加明显,手指抵在屏幕上,视线停留在初语早晨发来的短信页面,拿不准要不要将惊喜延续到最后。
视线顿滞得久了,就渐渐失焦乱散,直到看见初语那条信息之上,来自七年前他们最后的那段对话。
像火光,灼入眼底。
「初语:还可以继续做朋友么
而他回的是:不,以后别联系了」
再往上,将是他们之间最昏暗的一段时光。
顾千禾没勇气再经历一次。
这七年,他换过几次手机。但每一段他和初语的聊天对话,每一张合影,每一份礼物,包括年少时给彼此写过的每一封信。那些恋爱中细碎纷乱的点点滴滴,他都一一留存至今。
嘉允问他,还记不记得初语分手时说过的那些伤人的话。
答案是当然。但同时,他也记得他曾说过做过的,那些同样伤人,同样无法原谅的幼稚任性。
夏末午后的明亮天光下,这个西北地区的中部城市,到处都是人际寥寥的景象。
初语就是在这时出现的,当灰蒙蒙街角刮起一阵短促风沙,将夏末中最后一丝暑气也吹散。
她跟在机组最后的位置,面色如常,进了酒店后,顾千禾才发现不对劲。
当所有人都围在一起时,只有她,神情孤冷地站在一角。有个女孩哭得引人围观,话语间的埋冤不满统统都指向了初语。而她依旧面不改色,拿着手机不知在看些什么。
顾千禾悄悄走到人群后,隔着一个人,看见她的手机屏幕停留在他们的短信页面上。
就是在那一刻,在那个不设防的瞬间,顾千禾的心像是被丢进了一场漫长潮湿的雨季里,变得晦暗又酸涩。
他从背后抱住初语,她甚至都没有受到过度抑或是该有的惊吓,像是在他靠近的前一秒,就已经感知到他身上的气息,她下意识的本能反应不是躲,而是抓住了他的手臂,偏头望进他眼里。
乘务长在受惊之余问初语:“男朋友来啦?那你今晚不和我们住了吧?”
初语有些迟缓地点点头。
在众人的注视下,牵住男朋友的手。
顾千禾笑了,心底仿佛落完了一场雨,又再度变得明净而清澈。
电梯里,顾千禾拿卡刷了顶层的按键。
那是这间酒店知名的豪华楼层,机组的其余人在中途离开,甚至都没有和初语打招呼。
但她也不多在意,小手在他掌心里动了动,抬头望过来:“你怎么来了?”
“你不想我来么?”顾千禾看着她,连声音都难免变得温和。
初语愣了一瞬,垂目望着地面,轻声说:“想。”
刷开套间的房门,初语往房内走了几步,又忽然转过身,投入千禾怀抱中。这一抱实在太过猝不及防,她的额角撞到了他的胸口,像是把他的心跳都撞停了一秒。
顾千禾收紧双臂将她牢牢梏在怀中,低头轻吻她的发。
“宝宝,我来了。”
初语的手紧紧环抱住千禾的腰,鼻尖凑近他的衣领,深深嗅他身上海雾与阳光的气息。
她曾在市面上找过许多许多的香水香氛,但没有一款,可以还原千禾身上的气味。
因为这世间没有任何比他更纯粹,更炙烈的存在。
视线被这漫入眼底的潮热海雾搅扰得模糊破碎。
初语今天其实也有那么一点委屈,在工作岗位上循规蹈矩温善待人近叁年,恋爱时即便不投入,但也完成得问心无愧。有时候活着活着就变得不像自己了,想要对得起所有人,想要顾恤所有人的想法,却唯独丢失了自己。
所有人都以为她会为了保持温柔亲善的形象,而咽下那口恶气。
但她没有。
可能是因为千禾回来了,他带着十几年来一瞬未变的心,又走回了她的世界。这让初语觉得自己心底深匿的尖锐倏忽间有了承托的载体。
所以她可以毫无负担地说出那些极尽刻薄的话,也根本不想给任何人留情面。
因为初语知道,无论她做什么,这世上都会有一个人,毫无犹疑地站在她这一边。
那就够了。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当他们短暂地分开了一个吻,初语将今天发生的事同千禾略略说了一遍,当时他听完,情绪从怒不可遏渐渐转变为一股毫无由来的欣赏与崇拜。他从初语脸颊吻入她的颈侧,热息撩得她心尖酸软,然后说:“宝宝,你怎么那么厉害呢。”
初语默默搂住千禾的脖子,指尖在他颈后轻轻抚蹭,踮起脚,继续先前那个热切痴缠的吻。
莹软温热的唇瓣轻轻含住顾千禾的下唇吮舔,呼吸间透出急促,甜软的舌尖勾缠着他,脖颈高高扬起时,初语贪心想让这个吻变得更深入,便不断往上垫脚,与此同时,那对绵软鼓胀的嫩乳便不断偎蹭着他的胸口,像只幼软缠人的猫咪。
顾千禾心跳彻底乱了,浑身流动的气血都一并往身下涌去,灼烈的热欲将他的理智彻底烧光殆尽。
他的双臂将初语梏死在了怀中,难以遏制将她揉进骨血中失控感。
终于,漫长热烈的湿吻结束,初语偎在他胸口喘息,抬着眼深深望住了他。
顾千禾一直都觉得初语的眼神很容易使人痴迷,平日总是清冷疏寂,可现下望进他眼里却又媚软得不像话。
他伸手轻抚初语的脸颊,目光赤忱,语气却是无端的郑重:“初语,你现在还喜欢我么?”
初语沉默时,顾千禾骤然感到一阵突兀沉重的紧张袭入胸口,他急切地攥住她的手,按在心口的位置。
“说啊,喜欢我么?一点,只要一点就可以。”
他们很小的年纪便有过肌肤相亲的事实,可顾千禾却一直等到十七岁,才听见初语才第一次正式说喜欢他。
从小到大,身边有无数人都和他说过,初语不过是在耍他玩他,像养条狗似的逗弄他。亲热与疏离交杂,推拒与勾弄相缠,玩儿风筝似的收收放放。
把他的心从十来岁,就梏死在她掌心里。
即便初语曾给过他全世界最多的温暖。
然而很多时候,顾千禾仍然觉得初语对他,就只有那些割舍不掉的牵挂,真正的爱却很少。
所以相逢后,他们都无法抑止地接近彼此。年少时分的情谊太过浓长,导致他们又一次卷进这样混沌不知所终的莫名漩涡。
坠入后又发现,这是一片连他们自己都无法解释的泥沼。
他眼底的希望在一寸寸地破灭,几乎到了低声下气的地步:“初语,你只要说,有那么一点喜欢我就好。”
初语望着他,摇摇头。
顾千禾敛下眼睫,将无尽的失落埋进心底,双手无力垂落到身侧。
可是下一秒,初语却踮起脚,温软的唇瓣擦过他耳骨的位置,轻声:“傻瓜,不是一点点啦。”
犹豫是因为难以解释,不知该怎么才能让千禾明白,她心里从始至终就只有过这一个男孩子,也无法解释年少时为了掩饰情感而做出的伤人之举。
让他从曾经那么清傲恣意的少年变成如今这样卑微又怯软的模样。
“真的么?”顾千禾抬起头,眸光湿漉漉的,眼底似落了好长一段时间的雨,一时晦暗难消,“你不是又在骗我吧?”
初语摸摸他的脑袋,又吻吻他的唇,“没有骗你,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顾千禾的唇角漾出笑,又不敢笑得太明显,指尖勾攥住初语的手指,又问:“那你和那个人,是真的结束了么?”
初语回牵住他的手,说:“是真的。”
他将俯身将脸埋在初语颈侧,似有若无地亲吻,“那是因为我,才和他分手的么?”
初语愣了愣,思忖了片刻,告诉他:“有你的原因,也有我自己的原因。”
顾千禾对这个答案不知满意与否,只是用鼻尖轻蹭着她颈侧细白的肌肤,痴痴缠了好久,握着初语的手,带到身下的位置,小声哀求:“那可不可以和我继续亲热?·······它刚刚都被你吓软了。”
初语轻轻笑出了声,掌心覆在那一团半硬的灼热之上,凑近千禾耳边低声说:“那让我哄哄它,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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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夏风铃 26.口交(1000猪加更)
冰凉的指尖悄悄撩开他的衣角,轻抚上腰际,沿着那紧实分明的肌肉线条往下划去。
顾千禾的身体在初语的抚摸下,绷紧到了极致。直到那柔嫩的手心虚虚将他握住时,呼吸骤然一窒,自椎骨漫涌而出的酥麻彻底侵袭了大脑,他几乎不受控地挺腰,将炽热粗硕的阳具一下下往她手心里撞去。
深沉难耐的喘息闷在喉间,一时间将空气间的灼欲燃得更加汹涌热切。
初语手下的动作很生涩,又被他撞到不得章法,几次松开,又握紧。她听着耳旁几近失控的声息,耻骨下涌入一阵阵不切实的酸软酥痒。
她垂目望下去,视线触及到那根粗长挺直的性器时,连指尖都开始发麻。
这一处年少时的尺寸就已然大到惊人,而如今更是胀大到了一种可怖的境界。
初语腰身弯下去的那一刻脑子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当湿软的唇舌轻轻吻上那根勃发的阳具时,顾千禾的双手几乎是下意识地攥紧了她的肩骨。
那东西竟在她唇边猛跳一下,青筋虬结暴突,他哑声,脊骨都弓起得可怜,“不行!初语......不要这样......”
他见不得初语这样,穿着制服,跪在地上,舔弄他身下肮脏丑陋的性器。
初语沉沉紊乱地喘息一声,五指握着那炙硬搏动的茎身,软唇再度亲吻上去。顾千禾咬牙,死死绷紧了下颌,马眼处难自禁地溢出前精,浑身血气都涌入身下,膨胀到几近爆裂。初语有些看呆了,苍白的指尖向顶端抚去,触到那湿黏清腻的液体,她竟伸出软红的舌尖,轻轻舔过冠首。
这一下,彻底湿得一塌糊涂。
顾千禾强抑住想要狠戾往她嘴里挺撞的冲动,仰头重重砸在门框上。
初语吞不下太多,只堪堪含住一个顶端,就已经将她撑到不知所措。
她以前从没为千禾做过这种事,恍神间,那溢精的铃口竟难以自持地缩动一下,又吐出一波腺液,味道涩涩的,初语本能地往下吞。柔嫩的腔肉便瞬间裹住他小半的阳具,顾千禾忍不住了。极尽克制地挺动腰胯,在她口中来回浅浅地肏弄。
兴奋到指尖都开始抖颤,喘息早已嘶哑破碎。
初语很快便觉得颌骨酸痛难忍,口中的肉刃炽硬如铁,筋脉怒张狰狞,可抬眼,便看见千禾一副沉沦在浊欲中无法自拔的模样,眼角被欲火燎红了一片,连带着颈窝锁骨,都透着淡淡绯色。
她的心霎时就酥软了下来,双手攀上他的后腰,只是无意间轻触到了那浅凹的腰窝,顾千禾便浑身一颤,眉骨骤然下沉,双手死死扣住她的肩骨,急喘着喷涌而出。搏动胀跳的肉茎连续在她口中射了好长时间,精悍的腰身难以自控地痉挛着,他喘得像是快要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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