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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神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玫瑰事变
贺月洲分手的那天跟殷延说:
“殷延,你分得清你要的是什么吗?你其实根本不想恋爱的,你也没把我当你真正的恋人,我就像你的一个朋友,比较暧昧的朋友。”
“我跟你接吻的时候,你眼睛里几乎什么都没有。”
“你是想要别人与你交流填补你的空虚,而不是拜倒在你的物质外面。”
“我本来觉得我可以的。但是殷延,你让我觉得下头了,我们的爱已经不对等了,我爱你这件事,让我觉得很累,我安慰不动你了,分手吧。”
“下一个解语花会找到你的,就像我找到你一样。”
殷延过了好一会才回答:“那分手吧。”
然后他又没头脑地问了一句:“你觉得我对你,没感情吗?”
贺月洲静静地看着他:“有又怎么样呢?”
“我说了,我们的爱根本不对等。”
“你可以改,不改也自然有人消受得了你,我是等不起你。”
贺月洲还有话说:“不过你也不算渣男,你哪配呢?”
“哪个女的被你骗了感情骗了色啊?她们有个高富帅男朋友可以出去拍照发动态炫耀,体贴周到,包她们几个月的伙食。哪个不是拿着香奈儿迪奥的口红戴着你送她们的名牌项链开开心心跟下一任谈恋爱?”
“殷延你就是一个倒贴货。”
“可怜死了。”
殷延和贺月洲结束后,他的恋爱史进了空白期。
贺月洲说的没错,且句句都在他痛点上,句句都给他悄悄点燃的爱火浇了一盆又一盆的水。
他们都错付了。





酒神 47.蓝莓蛋糕(5)
殷延失眠多梦的次数变得更多了,梦里他在刺眼的白昼里奔跑,眼睛痛地流血。
惊醒以后眼前一片漆黑,好像失明一般。
殷延实在不知道怎么自救了,他心里溃烂的洞已经越来越大。人越空洞越迷茫,甚至会想病急乱投医,但存活的理智在悬崖边拉住了他。
后来,他在白天看到了缪言。
他得承认他肤浅,因为缪言的眼睛很好看。
那天课间,殷延被喊去办公室谈话,他正麻木地准备踏进那个办公室门,被一个正在说笑的人撞上了。
她立刻收了说笑时候的随意,抬头面无表情地道了歉:“不好意思。”然后匆匆离去。
丹凤眼,是一双故事里会写作千娇百媚的眼睛。
不过她看上去冷漠,无情,与情爱搭不到边。
殷延被谈话的时候,一直在想这张脸为什么熟悉又陌生?后来回了教室才发现是他的同班同学。
她坐在她的椅子上双腿迭在一起,靠着教室边上的柱子谈笑风生。
她抬眼看面前的女孩时,抿嘴笑得很收敛,但她的眼睛却像是在勾引前面的女孩。
不自知的。
故事里讲的没错,殷延觉得这女的男女通吃。
他那天回家特地去班群里看了看,结果发现他竟然有缪言好友。
而且不止,他还关注了她发画的账号。
殷延翻了很久她账号里的作品,总觉得有东西若隐若现,可他摸不透。
那个晚上殷延做噩梦了,梦到他和他的相机、影册被活埋在缪言画的那幅十字架墓碑的地下。
后来班里换座位的时候,缪言换到了他的前面。
画和梦牵扯住了殷延,他的目光会不时落在缪言身上,看她上课跟旁边的男生一起偷吃零食,下课涂口红,伸懒腰,睡觉。
她有香味,玫瑰的香味,殷延在她斜后方闻得很清楚。
然后缪言在某天出现在了他荒唐的春梦里。
殷延还能记得上个也是第一个出现在他春梦里的是莫妮卡·贝鲁奇,是在他十四岁还是十五岁看《西西里的美丽传说》的时候,梦里他就是雷纳多。
可他真没想过会做同班女生的春梦。
殷延那天早上慌乱地换了内裤,他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情,而且他发现,他起晚了。
然后殷延奇妙地发现,女孩变了。
她好像每个举动都是在勾引他,尤其是她涂口红,擦口红的样子。
殷延意识到了,这是他萌发的性欲。
他以前不怎么手冲,因为没欲望。
在那次春梦发生后,他手冲的频率直线上升。
殷延在这段性欲和暗恋交杂不清的时候,记住了缪言鼻尖有颗痣,左边手肘旁边有一个淡淡的圆形胎记。
她后脖颈纹的是:nothing like sugar,大臂内侧纹的是:vivalavida。
他特意去查了第二个纹身的意思,是:生命万岁。
她扎一星期高马尾,下一星期就会扎低马尾。
夏天的时候,她有件短袖,黑色的stussy,穿了很多次,她肯定特喜欢。暑假有次和沉迷出去玩她拍的合照也穿的那件衣服。
殷延也觉得那件短袖特好看。
缪言写作业的时候她不喜欢用修正带,因为那个修正带从学初到现在都没换过。
他也不喜欢用修正带。
她会偷偷做美甲,很低调的自然粉,应该能这么说吧?就她的指甲看上去又光又润又粉,手还白,殷延喜欢的不得了。
她画画很好,语文作文也写得特别好,经常被班主任印下来给大家看。她在同龄人里头绝对够出色,殷延很喜欢她画的玫瑰和她写村上春树的那篇作文。
因为殷延最喜欢的作者就是村上春树。
然后殷延又把缪言所有印出来的语文作文都看了一遍。他记得很清楚,缪言作文里有这样一句话:
“酒神精神能救人于虚空混沌之中。”
后来他发现,缪言听的歌也跟他很像,他有次电脑点进缪言网易云歌单,发现前面的心好多好多都是红的。
在快递事件后,殷延和缪言的交流频率也逐渐变高。她会愿意听殷延聊他喜欢的东西,然后惊奇地发现她也喜欢;说起她感兴趣的事,殷延发现他们几乎重迭。
他们草率的为说定以后一起去看他们喜欢的乐队演出,一起去荷兰旅游击掌。
然后殷延厚脸皮地想,他们名字都俩字,后面一个字都读yan。
这什么,天作之合。
然后事情像脱了缰一样横冲直撞,他没预料到缪言身上安的真的全是媚骨。
以及,他比他想象地还要没脸没皮。
后来他发现,通过性来交往,更容易打的火热,比朋友来电还快。
他的欲当然不止性欲,可他的欲好像都已经饱食餍足了。
当他意识空虚已经不会在白天袭来时,他知道他是真喜欢了。
他必须得跟缪言讲这些,其实已经晚了。
缪言不问他是对他尊重,是抱着对他的信任。但他不能任由这些在她心里发酵,她的出现对他来说是件无比偶然,无比幸运的事。
他现在肯定这份心意,但好像只是说爱你的话,还不够。
他其实还有很多想说的,但他说多了怕她听不下去,已经不早了。
缪言静静地听他讲完了,手还在揉搓殷延浴袍的领边。
她有点心虚,刚开始她可没动感情,撑死了就是色胆包天,饥渴难耐,结果发现她比她想象中的更有探究欲,结果探着探着,失足了。
殷延的出现是皆大欢喜,因为感情经历,他足够体贴,足够细致,他能满足缪言现阶段缺乏的很多细节。
“我刚开始就觉得你就是装得像个好人,果然不是错觉。”缪言嘀咕。
“其实也没坏到底吧。”殷延小心翼翼地。
“我也不算什么好人吧。”缪言决定委婉地反省。
“那我们算什么?”殷延问她。
“一路货色一起烂。”缪言言之凿凿。
殷延笑地停不下来。
缪言掐他肉:“别笑了,我被你吃抹干净给你重建精神花园还没你那些前女友捞得多,你负不负责?明天我想吃烧麦。”
“好,我明天六点就去蹲他们。”
“太早了吧…你起得来?”
“我肯定能行,保证让你第一时间吃到刚出炉的烧麦。”
“我不行,我起不来。”
“我喂你,吃完继续睡。”
“我能行。”
“不过殷延,你说你和贺月洲怎么回事?她是你白月光吗?”
缪言只有一点点醋,听男朋友说情史能不醋吗?不过她有很多点点好奇。
殷延想了想,对着缪言的眼睛认真地讲:“俞原吉介绍的,我不爱她了,她不是。”
缪言轻快地晃腿:“那我呢?”
“爱,我爱你,永远爱你。”
哦,他刚刚许的愿是:
“请酒神永远给信徒庇佑。”
“给狂热的爱一个永生。”




酒神 48.刺青(1)
“蓝莓好吃吗?”缪言捻了一颗蓝莓送进了殷延嘴里。
“好吃,比之前吃过的都好吃。”殷延抱住缪言的手在她的大腿根有一下没一下地摸。
缪言自己尝了一颗:“确实好吃。”
然后缪言切了块蛋糕尝了一口:“蛋糕也好吃,这家蛋糕店做什么都好吃。”
“好吃我们就经常去吃。”殷延抬手把缪言落在脸庞的发丝夹到她耳后,头侧到缪言面前看着她。
缪言嘴里蛋糕还没吃完,疑惑地看着他。
殷延张开嘴,缪言了然,切了块蛋糕喂给他。
“我想去纹身。”殷延嘴里含着蛋糕说地含糊不清。
缪言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怎么突然想去刺青了:“你想刺什么?”
“my dionysus。”殷延念完还拼了一遍。
“我的酒神?”缪言不太确定。
殷延摇头:“那是你的缩写。”
“那你什么意思?”
“你是我的酒神。”
缪言捂着脸怪叫:“你搞什么这么肉麻?”
“要是我们分手,你怎么处理它?好尴尬的。”
“闭——嘴——,我们不会分手的。”殷延拖着调反驳缪言。
缪言来了兴致:“你怎么那么肯定呢?万一我哪天看你不顺眼了跟你分手你怎么办?”
“我不行,我做不到。”殷延摇头。
他又说:“你说我改,你要我什么样我就什么样。”
“缪言。”殷延喊了她的全名。
“没你我不行的。”
“我以前是一个处男,后来被破处了,你破的。”
“所以你要负责,要不然以后没人肯嫁我。”
他鬼话连篇,缪言差点被蛋糕噎住:“殷延,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殷延凝视着她。
“你怎么刚开始不这么跟我说话?”
缪言的刚开始是指他们刚做朋友的时候。
“想徐徐色诱。”
缪言眯了眯眼:“你现在是觉得我被色诱到了?”
殷延郑重其事地摇了摇头。
“你是不是有恃无恐?”
殷延立刻道歉:“我错了。”
缪言缩着脖子冷哼:“嘴上一套心里一套,下次嘴上还会皮是不是?”
“好像是的。”
“你倒是不骗我。”
“喜欢你,忍不住想逗你。”
“喜欢我能当饭吃吗?”
“能。”
缪言脸上没绷住。
得,说不过他了。
“你刺哪里?”
“虎口。”
“那你准备去哪刺青?”
“没想好。”殷延尬笑。
缪言想了想,“要不去我之前去的那家吧,那家主理人我比较熟,好交流,水平也挺好的。”
“店叫什么?”
“嘶…叫什么来着…”缪言脑子突然有点当机,“你抱我去沙发,我去看看手机。”
“行。”殷延立刻就抱着她去沙发,顺便把手机递给她。
全自动殷延,生活好省力。
缪言开心地亲了他一口,打开微信联系人开始翻。
“哦!叫叛生tattoo。”缪言点进他的朋友圈。
“这名字怎么用这个头像?”殷延看着那个荷花微信头像吐槽。
缪言边翻他朋友圈边讲:“这个主理人叫罗懿吾,比我大叁岁,不过那个刺青水平真的高,以前跟一个刺老传统的大师学的,那个师傅觉得他太厉害就让他提前滚蛋了。不过吧,他就是嘴巴贱了点碎了点,你看看这叁个佛,真…”
“我操他居然有女朋友了?”
缪言看见罗懿吾发的一张一个人侧腰的叁个佛刺青照片上面的文案:今天刺娑婆叁圣,女朋友的。
时间是叁天前。
缪言迫不及待点进对话框问他,然后表情一僵,她感觉腰被掐了。
时间是今年夏天。
缪言:罗懿吾,最近有没有空,我想纹蝴蝶,左胸那边。
罗懿吾:要脱衣服的,我现在明恋你呢,你不怕我忍不住?
缪言:罗懿吾你又当傻逼啊,夏天也发情?你他妈不是说了喜欢那个冷漠小猫咪吗?烦了,不纹了。
罗懿吾:不行啊宝贝,你就是我的冷漠小猫咪~我想你了,你快来,你来我包有空,一万的单推了都给你纹小蝴蝶。
缪言:纹你妈的小蝴蝶,纹你自己几把上。
罗懿吾:555失恋了。
然后缪言就没回他了,罗懿吾也没发了。
“他…他自己嘴贱,你看我很矜持的我都没找他纹。”缪言试图辩解。
她发现她的手刚好按在“纹你自己几把上”。
如果可以,缪言一定能在社死瞬间的微博里拿到热评。
刚和男朋友做完爱你的男朋友看到了你以前年少轻狂对男的放过的骚话怎么办?
“殷延,过去了过去了,他有喜欢的女孩的。”缪言讪笑,顺便默默退出聊天框,放下手机。
“那你怎么想让我找他纹?”殷延一只手托着缪言的下巴迫使她转过来看他。
这不是忘了罗懿吾他妈的还讲过这种屁话?没讲过这多好办。
殷延的表情都没带变一下,也没瞪她,就懒懒地眯着,但是缪言觉得殷延好像醋了,而且有点严重。
“殷延~别生气好不好?我跟他清清白白!除了大家嘴都有点臭以外,我和这男的绝对就是普通朋友!普通朋友!这男的当时有喜欢的女的!我给你看照片!”
缪言立刻点进她和罗懿吾的聊天记录,眼睛又一下子就瞟到“纹你自己几把上。”
她哭着脸飞速滑过翻看他们的聊天记录图片。
在罗懿吾喜欢的冷漠小猫咪的照片前面,还有几张黄图。
缪言手都颤抖了,真的交友不慎。
她觉得她背后的人周围气压已经低地不能再低了。
缪言点开那几张“冷漠小猫咪”,说是小猫咪,就是一个长发女孩蹲在他的刺青店前面的路边抱着手臂看手机的照片,低头,侧脸,抬头都有,罗懿吾偷拍了好几张,回头就跟缪言说他爱情要来了,问缪言认不认识,缪言哪里认识,于是她问罗懿吾有没有要联系方式,他说:“那肯定要了,爱情来了绝不错过。”
她屁颠屁颠把照片给殷延看,没注意到殷延突然变得奇怪的表情:“你看,就这个女生,我感觉她好漂亮,就很冷,像是会拒人千里之外的女生。”
“你知道这是谁吗?”殷延问缪言,又不像在问缪言。
缪言疑惑:“这谁?”
殷延嘴角一抽:“贺月洲。”
“我操?”缪言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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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神 49.刺青(2)
“殷延,这个刺娑婆叁圣的是不是她?”
“我没见过她腰。”
“殷延,我觉得她没我刚刚说得那么好看了。”
“你比她好看很多。”
“殷延,为什么会这样呢?”
“为什么会这样呢?”
殷延也这样反问缪言。
世界好小好狗血,缪言是怎么也没想到罗懿吾和贺月洲在夏天还有这样一段渊源在。
原来贺月洲长这样。
她和缪言想象地相差无几,和她的名字一样清高不容亵渎,即使是以一个不太雅观的姿势孤独地蹲着看手机,她都看着很傲。
傲地像是棍棒毒打落在她身上都只会轻蔑地瞟一眼那个施暴人。
施暴人?
她怎么会这么形容呢?缪言觉得她的想法有些偏激了。
可她很好奇这个刺娑婆叁圣的是不是贺月洲。刺佛陀的忌讳缪言不是没听人讲过,尤其是地藏王菩萨。
常人就算不会相信,也都会避讳福德报应这一说。缪言并不觉得贺月洲不知道这些。
她是什么想法一刺就刺叁个?
缪言很好奇。
“我问问罗懿吾。”她拿起手机给罗懿吾发消息。
殷延不想再关心贺月洲。
这个罗懿吾也让他觉得不舒服。
所以殷延在数缪言的睫毛有多少根,但他压根就数不清。缪言的眼睫扇动一下,他的计数就得重来一次,所以他改数缪言眨眼的次数。
只是几秒她的眼睛就眨了数十次。
殷延的脸蹭到缪言的侧脸问她:“困了还是因为她?”
缪言在等罗懿吾回消息的时候又点进他的朋友圈反复翻看那张娑婆叁圣。听到殷延的话,缪言揉了揉眼睛,看着她自己的脚趾,委屈起来:“都有。”
“困了就去床上睡吧,待会我帮你擦一擦。”殷延起身就抱着她回房间,“别硬撑着等他消息了,就算是贺月洲也跟我没关系。”
“好。”缪言看着手机,噘起嘴回答殷延。
这个贺月洲,似乎跟她有了不少牵扯。
缪言惊讶,好奇,没想象中那么吃味,殷延已经跟她确保他跟贺月洲已经不再有可能,那缪言愿意信他不会回头。
但她心里还是有无聊的攀比心在。
“殷延,我去刺个耶稣和圣母玛利亚行吗?再加个圣若瑟。”
“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纹了什么。”殷延把缪言抱到床上,“我不想你因为这些受点有的没的。”
缪言点开又关闭那个对话框,觉得不爽想再去看看那个刺青,发现已经被删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床边的殷延:“你知道什么?”
“纹这些忌讳。”
“你信吗?”
“我不信。”
殷延眼神忽然凝起了很多幽郁和哀求:“但是你要去纹我就会信。”
从各个角度来讲,殷延都念不起那份旧情。
火苗在诞生后还没来得及烧起便迎来忌日,送葬人是他和贺月洲。这份感情活得太过悲哀和羞耻,是夏日最后一杯烧穿他胃的烈酒,然后他眼睛通红地在迷雾里奔跑,荆棘让他变得衣衫褴褛,看到曙光时,他的手已经合十准备祈祷。
却被上帝告知这只是一颗朝向他飞来,带来灾难的陨石。
他们了结地果断,没有难舍难分,没有藕断丝连。
也许他们的心都不在此。
夜晚梦里的话语下一秒就变成诅咒,那些让他在半夜大汗淋漓无声惊醒的话语是可怖的梦魇绞上他跳动的心脏。
他怨着,也感激着。
怨贺月洲撕开所有的假象露出他可悲的面孔,谢她让他止步于此。
可他分明已经无法爱着,过往的感情只会让他覆灭。
而现下他与缪言之间流动的爱却是他挣脱噩梦的唯一动力。
他发现,他的情感太复杂了。
殷延突然又自卑害怕起来,自知是配不上面前的女孩,从狂欢里清醒过来他仍无法忽视自己是一具有罪之身。她的存在让他久久难愈的疮疤重新被温柔地呵护着,帮他清理创口的枯草和泥土。
没有逼迫,没有嫌弃,她的爱却让殷延萌生了胆怯的心理。
他要求她拿捏住他的命,因为他的爱污浊得会脏了她的指尖。
殷延欲语还休的模样落在了从聊天框上挪开的眼睛里。
他沉默地太久,瞳孔都在不安地晃动,僵硬的脖颈无法让他坦然地转头。
缪言知道他突如其来地消极是怎么回事,无非是又把他自己与过去捆绑在一起。
她总是会格外怜爱这样的殷延。
无助,悲哀,迷茫的殷延。
这没有理由,如果硬要说,就是毫无道理可言的直觉。
“殷延。”
“嗯。”他的声音抖地很明显。
“你知道我爱你的吧?”
“我知道。”
“那你能说出你爱我吗?”
“我爱你。”
“这就够了。”
爱比什么都伟大,纯洁。
“在我们开始前的过去,始终就是过去。”
“现在我才是你最该惦记的人。”
缪言不想给他反应的机会,夜还漫长,他总有机会去想:“白天去那边看看吧。”
“好。”
殷延抱住了她,很久都再没讲过一句话。
缪言确信,这是殷延的一个梦魇。
不止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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