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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神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玫瑰事变
“浪漫”俩字一下子踩中了殷延的点,他语气变硬,像一块害羞的石头,咬字变得急切:“我见过。”
缪言调笑他:“谁呀?殷延吗?”
殷延不讲话了,步子突然变快,行李箱轮子滚动的声音在黑夜里格外明显,从那个声音也能分辨出拖行李箱的主人的窘境,又觉得把女朋友丢在后面不合适,随即停了下来。
缪言看着他一系列的动作,慢悠悠地跟上去:“知道有的啦,电瓶车也很浪漫的!”
殷延转头,话里带怨:“你是不是看不上电瓶车?你是不是嫌弃我不会开车?”
啊?
缪言眼睛瞪大看着他:“什么车?汽车?”
殷延扭捏着嗯了一声。
好搞笑,缪言忍不住大笑,笑得殷延耳根子红了起来,尴尬地开口:“你别笑,你说啊。”
“我说我说。”缪言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干嘛嫌弃你跟电瓶车?”
“那你刚刚笑什么?”殷延脸臭了起来。
“笑你是笨蛋。”缪言龇牙咧嘴跑过去踮脚把冰冷的手塞进殷延的脖子捂一把然后逃之夭夭。
殷延惨叫,抬头发现那个女孩已经跑出五六米远了,他拖着行李箱跑着追上去,追追闹闹人也热了起来。
“缪言!”
缪言没行李箱轻松的很,还蹦了几下:“在呢。”
“我们跑过了。”
“啊?”
“电瓶车在后面。”
“嗯…好…”缪言揉了揉鼻子,转身。
尴尬是个循环。
索性,幸福的人干什么事情都是幸福的,或者说,总是会有人让你感到幸福的。缪言戴着头盔坐在电瓶车后座侧头靠在殷延的后背上,他身体的热度肯定没办法透过羽绒服传到她的脸颊,缪言在他后背的羽绒服上蹭了蹭,觉得心格外安定。头盔和他帮她隔开了大半寒风,手上一手抓一个行李箱,可她手上戴了一副大她手好多的手套,一点都不合适,可是好暖和。
她觉得她是殷延安置在温室里的花,园丁悉心照料着她,满足她需要的一切,让她变成一株鲜活美丽的花。殷延保护她不经历风吹雨打,可这样她会变得娇纵,变得不堪一击的。
缪言有些困,但她不敢睡着,她怕她睡着,手就松开了。殷延已经放慢了电瓶车的车速,让她抓行李箱可以不用太用力,缪言猜他大概也在犯困。
好温暖。
风钻进头盔割在她脸上也无所谓是一种告知她火热的心有多让人迷恋的变相刺激。
“你可以再跟我说一次吗?”缪言呢喃。
殷延也戴着头盔,路上刮着风,他听不清后面的声音:“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什么时候到阳城站!”缪言扯开嗓子问他。
“五分钟!再过五分钟我们就要到了!”少年也吼着回应她。
缪言仰头大喊:“要和殷延去滨川了!”
“要一起去看海了!”殷延微微驼背感受背后的动静,嘴角不免挂上笑容。
奇怪,今天公路上一点车影都没有,好像是故意放任他们两人在外面胡乱玩闹的,殷延心里升起一阵酥麻的快意。
“假如,这个世界上,只剩我们两个人了,我们第一件事情去干什么?”殷延撇头问缪言。
风把缪言的头发吹得到处乱飞,眼睛因为风的缘故发涩,缪言挤眼:“让我想想。”
“我要和你躺在公路上,盖着被子,看天会不会下雨。”
“什么啊,如果下雨呢?”殷延笑得一抽一抽的。
“如果下雨,我们就做爱,如果不下雨,我们就谈情说爱。”缪言睁大眼睛注视着殷延的侧脸。
殷延嘴角的弧度更大了:“那别下雨了。”
“怎么,看起来你很不想跟我做爱呢?我不行?”
“没有!”殷延挺直了腰,“想和你讲很多很多话,很多我没说出来的话。”
“那这不用等到那个时候,现在就可以。”
“那我今天就讲一个。”
他一顿:“我现在觉得檀香很好闻,尤其是你抹在我手上的那次。”
他当时还是有些抗拒的。
男孩提起他们的过去,有些扭捏,有些傻气,缪言笑得很放肆,月亮都忍不住在云后躲了躲。
“那下次你把手伸过来,伸过来我就给你擦。”
“好。”
“那你还喜欢什么味呀?我争取买支你喜欢的。”
“都喜欢,你喜欢我就喜欢。”
“哦…”缪言皱着鼻子在后座起哄:“你好没创意啊。”
“那我该说什么?”
“你该说,亲爱的缪言,维纳斯身边的天使,你是清晨第一道落在床单上的曙光,是夜晚十二点敲响欲望的沉沉钟声,你是落在我衬衫皱褶上的玫瑰花瓣,是泛黄书页里夹着的粉红书签,我喜欢你,喜欢你的一切,可让我沉醉这里,沉醉在这个破碎的现实里…”缪言声情并茂的高声演说。
“打断,哪里看来的?”
“东拼西凑现编的,拉胯啦?”
“肉麻了。”
“比你夹在《失乐园》里的还肉麻?”
“别提了…”殷延又木住。
缪言幸灾乐祸:“不喜欢拉倒,我讲给别人听。”
“不行。”
“怎么不行?”
“我会嫉妒。”
缪言缩肩咯咯笑:“承不承认我是文豪?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的那种。”
“认,还甘拜下风。”
“不错,那我以后就讲给你一个人听。”
“那待会拉钩。”
“殷延你十九了。”
“十九就不能拉钩?”
“行行行,待会就拉钩。”
“要到了。”
“好耶!”





酒神 55.我们面朝大海(4)
大巴开过那座通往滨川的桥的时候,殷延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的前桌是一个穿着酒红色的卫衣,外面套了校服的女孩。她盘着头发,露出了暖白的后脖颈。殷延从她背后可以看到她耳朵上架着的黑色眼镜脚。
关于缪言的特征,殷延一个都没抓到,只是他心里仍有一道声音在叫喊:是她。
可当他的眼神再次凝固在那个干净的后脖颈上时,殷延又变得迟疑不决。他困惑地望向窗外,想寻求一个答案,所及之处,只有青葱的梧桐树和教学楼的红砖顶下一个个镂空的教室,恰好这时,鸟鸣声也响起,是充满了如此朝气蓬勃的生命力。
这个孕育了所有生物情感的曼妙时节,不需要人费尽心思地去努力,就可以得到慰藉。
可我们还没有一起过过春天,殷延想。
随后殷延又望回前面的人,她正在认真的写作业。
他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后背,女孩没感觉到,殷延点了第二次,她才有反应。
但女孩没有停下手里的笔,认真地在草稿纸上演算,只是身子向后靠,头也不回问道:“怎么了?”
殷延一时语塞,不知为何,前面的女孩让他觉得有些陌生,他下意识地掐了掐虎口,是疼的。
不是春天吗?
他又低头看向那个虎口,纹身还在。
女孩等不到回应便准备向前靠,她大概觉得男孩打扰到她的学习了,但殷延说:“等等。”
女孩不耐烦地摘下眼镜粗鲁地扔在桌上,在课桌里摸索一阵后起身,椅子因她的动作在地上拉出刺耳的声音,她转身,漠然地把手里迭起的纸揉成纸球后随意地砸在殷延脸上,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教室。
殷延只有一秒都没有的时间是和那双眼睛有过交汇的,然后有人好像在跟他说:她不在看你。
殷延不信,慌乱地低头,耳鸣就是一瞬间的事情,那双眼睛和女孩的背影早就消失在他眼睛的漩涡里,但殷延固执地想要站起追上她问她为什么,可每当他走一步,周围的事物就会高上一节,如此,他就像掉进沼泽,或者是他变成了蝼蚁,自然生命最微不足道的那个,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陷落在桌子椅子脚的密林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女孩,迈着他根本无法追及的步伐离开。
忽然殷延想起了那个纸团,他观望四周,却怎么也看不到那个纸团,于是他抬头,发现那个纸团在桌角摇摇欲坠。
甚至就是在下一秒,它坠落了。
殷延的瞳孔放大了,因为有一块白色正从那个慢慢松开的纸团里脱落出来。
他再熟悉不过那个是什么东西了,随后他耳边像是念咒一般响起了:吃了它,吃了它,吃了它。
殷延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张开了嘴,静待那个药片落进他的嘴巴。
吞咽的那刻,那道声音又忽然响起:
你给我永远离开这里。
殷延意识到了不对劲,他想要吐出来,但是做不到,于是他伸手去扣喉咙,也只能吐出一些酸水,最后的最后,他扣地喉咙开始刺痛,开始流泪。
忽然,殷延想起来那双眼睛了。
因为她也噙满泪水。
可他要永远地离开拥有春天的梦了。
殷延醒不过来,只有身体在抽动,挣扎时还会发出困兽的呜咽声,缪言枕在他的肩头被突然的抽动惊醒,感觉到她的手被越拷越紧,等到眼睛聚焦,才勉强看清殷延因痛苦而皱起的眉宇。
他在做噩梦。
& 醒醒。& 缪言拍了拍他。
但殷延根本感觉不到,梦里,瞬息转场,他看到了早春的路边晚霞,绿化带开满了他叫不出名字的小花,紫一朵,粉一朵,他们身旁倒落着伏特加的酒瓶,眼前车来车往,看得他心烦意乱。
缪言抱着书卧在他怀里念道:
& 潮湿的苦春,秃鹫衔走了我的双手,带着骄傲的它,去到森林,去到溪谷。我的身体,住进一位严肃的先生,他不教我握笔,不让我靠近大海,在春天,我命令他,挖下我的心脏,献给阿尔。&
她好像在跟你对话,但实际上是在对自己说话,那种把自己的情感和世界隔开的方式,会酝酿出距离。而隔着这份距离,她的声音却穿过鸣笛声传进他的耳朵,殷延以为,这只是一场单纯的念白。
但是,泪水顺着白皙的脸颊滑落,滴到那本空白的书上,她哽咽着抬头,睫毛沾满了泪水。缪言撑着那双无助的眼睛向他寻求帮助,抽噎问出:
& 什么时候才能圆满这潮湿的苦春?&
殷延想回答,但是口嘴像是被封住了,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周遭的景色像是一张背景布,随意就被扯起蹂躏,前一秒他还能感受到衣物的摩擦,感受到她骤降的情绪,甚至他可以为解答她的问题做出准备,可下一秒,消失的她像一盆冷水浇在殷延身上。
殷延对自己说:这是梦,这是梦。但晕眩感只是变得更重,他恐惧万分,怕他真的被扭进这个寂寞的万花筒里不得抽身。
这是春天之愕吗?
到底是和他们所说的那样,陷进春天好?
还是就这样,静止在冬日?
他恍惚间,看到眼前有张熟悉的脸,脸上传来了明显的痛感。
& 殷延,殷延!醒醒,醒了?& 缪言把殷延的脸都掐红了。
他到底做了什么恶梦一直拷着她的手不松开?
& 松手。& 缪言动了动她被握住的手。
殷延有些迷离,梦的后劲还过不去。
& 殷延,松手。& 缪言说第二遍。
殷延突然想起了梦里,缪言说:& 什么时候才能圆满这潮湿的苦春?& 时的表情,道不清,直觉让他突然坐起,缪言的手被掐得更痛了,皱着眉毛倒吸了一口气,有点烦了,可她刚要脱口而出的话被殷延贸然的靠近吓得断在嘴边。
& 你别走,你别离开我,夏天之前都别离开我。& 殷延还没清醒,他只一味地向眼前那个再熟悉不过的人乞求道:& 求你了,求你了。&
& 你给我松手,听到没有?& 缪言根本不想回答殷延的话,按捺着心里的怒意,冷着脸机械地重复她的话,她的手已经疼到她眼角湿润了。
殷延这才意识到手上的动作,他慌乱低头看了一眼,缪言的手已经被他捏地充血通红了,他急忙松开,抬头就看到缪言阴沉的脸。
这时候殷延发现,他最害怕的就是这样缪言,她的表情就好像在说明,你在她眼里就是空气,或者说,根本就谈不上存在。
殷延慌了,不知所措地想要去安抚她,手伸了一半,又缩了回去。他想再看一眼缪言,但他抬不起头了,只要余光能瞟到缪言那只通红的手,他就恼怒他自己,然后又开始眼神躲闪,可是这明显就是他的错。
& 对不起,我错了。& 殷延凑过去想抱住缪言道歉,但缪言躲开了他。
抱空不要紧,殷延又靠过去一点,伸手想要搂她:& 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的。&
缪言想要再躲一次的,可当她看到殷延因为做噩梦以后疲惫松垮的眼皮和他眼里的红血丝,又觉得跟他置气没必要,所以缪言就让殷延抱上了她。
包容,温暖,抚慰,安全感。
这几个词,在沉着脸的缪言被殷延抱在怀里的时候,贸然跳进了她的脑海。
一阵恍惚,缪言就哭了,一点预兆都没有,眼泪就这样流了出来。
殷延听到怀里有细碎的抽泣声,慌得更严重了,他质问自己为什么做噩梦还要拉着别人跟着他一起遭罪,一边用手安抚缪言,一边道歉:& 我错了,真的错了,我不应该掐着你不放的,缪言,缪言?&
缪言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殷延感觉不对劲,因为缪言以前都不会这样不给任何回应,她就算骂也会骂出来的。所以殷延松开缪言,托起了她的脸颊。缪言的脸上全是泪痕,和他梦里几乎重迭起来,他不由自主地愣神,缪言看着殷延的脸,匆忙低头,躲开他的注视,用手胡乱地擦着脸上的眼泪,然后她的头又被迫抬了起来。
& 为什么哭?& 殷延的声音听着有些颓萎。
& 因为你掐疼我了。&
& 不是这个。&
缪言强撑着嘴硬,垂眸躲闪:& 就是你掐疼我了。&
殷延可以确定缪言就是在嘴硬,她的样子有点心虚,但直觉和他说,他不可以再让梦里的事情再一次发生,于是他吻上了缪言脸颊上的泪水。
柔软的触碰,让缪言哭泣声都忍不住停了停。她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两瓣嘴唇,在她脸颊上小心翼翼地亲吻,吸吮,离开,又贴上的动作。
她被泪水模糊了视线,但缪言能感觉到,她和殷延的眼神是交汇的。
& 告诉我,好不好,你为什么哭?& 殷延又在她脸颊上落下一个吻。
缪言摇了摇头,重新钻进了他的怀里。
殷延没强迫她讲出原因,只是把她抱得更紧了,回忆起刚刚那场噩梦,明明没有渗人的画面,但就是觉得可怕,好像隐隐预示着什么。大家都说梦是人潜意识里的那些东西,人潜意识里渴望的,厌恶的,都会在梦里反映出来。殷延提炼不出来梦境的重点,里面的内容又杂又碎,趁着他还记得,觉得必须要讲出来。
就这样抱着缪言沉默了一会,殷延开口了:& 那你听我讲个梦吧?&
缪言没说话,殷延当她默认。
& 我刚刚梦到你了,可那个人好像又不是你。&
& 梦很奇怪的,因为你戴眼镜了。& 殷延停了停:& 可你怎么会戴眼镜啊?而且你压根都不穿酒红色的衣服。&
& 她跟你长了一样的脸,但是脖子后面的纹身又没了。& 从殷延的语气里能听出他的苦恼。
& 她好冷漠,一点都没你可爱,点她后背,头也不回一下的。& 殷延渐渐陷了进去:& 但是我又觉得那是你。&
许是后面的过于抽象让他无从开口,他说:& 梦好乱好乱的,但是我记得你哭了两次,而且两次,你好像都要离开我了。&
& 梦这样子会让我觉得,你没我不行,可是我刚刚又觉得你没我好像也会过得很好的样子。可是明明是我舍不得你,因为我每一次都感觉像是要死了一样。&
殷延忽然觉得他好像知道了原因:& 你能够感觉到吗?我们好像被困住了。&
& 我们彼此都没有说过那些痛苦,但是你知道吗?痛苦一直缠住了我们的脚步。&
& 你不问我,我也不问你,这好像是倚仗了我们那点心有灵犀在彼此信任,但是,这总是给我带来不真实的虚无感。&
& 就好像,这所有美丽的一切,都会在朝夕里轻易覆灭。&
& 会吗?& 殷延抱着缪言反问她。
他第一次,不敢看着缪言的眼睛问这些话。
缪言听完了,很认真的听完了,但她不知道说什么。因为她心里隐隐地,对这个梦,有一点诡异的熟悉感。
就像是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一个轨迹发展下去。
她不想骗殷延,她只能说:& 我不知道。&
& 但我离不开你。&
她只有这句话可以回答了,其他的,她没办法负责。缪言应该也是在乞求,乞求殷延。
& 我们该怎么办?& 殷延的声音轻了下来。
缪言不愿意回答这种问题,因为她无从计划她的未来:& 去看海,看完就知道了。&
她忽然提了个问题:& 你有密集恐惧症吗?&
殷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问这个很不合时宜的问题,他思索了一下:& 有一点。&
缪言啊了一声,没人能摸清楚她心里的想法:& 滨川要到了吧?&
殷延顺着她的话,看了眼窗外:& 对。&
缪言想:总之,是到滨川了。




酒神 56.我们面朝大海(5)
他们都很喜欢看海浪拍打礁石的场景,但或许是要下雨的原因,天色阴沉的吓人,海边的景色因此看起来也肃穆很多,凌冽的寒风,黑灰的礁石,浑浊汹涌的海水,雪白的浪花泡沫,两人都穿着黑色,像是要参加葬礼。
但是这个景色却给缪言带来了一丝宽慰,上天仁慈,愿意了解她的心事,陪她一起消沉。
所以她自然而然地张开了手臂,任由裙摆乱飞,拥抱冬天刺骨的风。
而一切,都和殷延所想象的分毫不差。
缪言问他:& 殷延,说实话,你喜欢这个景色吗?&
他毫不犹豫的点头,因为这是他无数次在脑海里模拟过的画面,希腊神话讲阿芙洛狄忒诞生于海洋,却没讲是晴天还是阴天,他按照自己的一贯思维,默认了是阴天。
也只有阴天,阿芙洛狄忒的诞生才具有毁灭性。
他幻想过的场景一定是壮观,肃穆的,而从这样的背景里走出来的,不仅是美神,还是爱神,那这样的美和爱,一定有癫狂和反叛意味,当然,更有不顾一切的勇气。
因为和幻想有所重迭,加之身处滨川,不熟悉的环境和熟悉的感觉,让他在恍惚之际,不忘试着靠近缪言,并从背后抱住她,他们身上的黑色瞬间融为一体。在寒风里,这样的紧密相拥,刚好让失落的恋人找到她的温柔乡。
& 殷延。& 缪言很喜欢喊他的全名,一有喊别的容易肉麻的的缘故,二是每当她念这两个字的时候就像是在叹息,不过是放松的叹息,让她放下苦恼的叹息。
& 我觉得都是真的,应该都是真的。&
梦是真的吗?还是他们彼此是真的?
& 什么是真的?& 殷延歪着头靠在缪言的头发丝上,她头发上的香味是真的。
& 我们是真的。& 天上的乌云听不了她说这种废话,用疯狂移动来表示它的轻蔑,& 大海真的很好看。&
殷延闷闷嗯了一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之间就突然变味了,大家的重重心事都写在脸上,言语之间也流露出怪异,但谁都不说,谁都不问,就这样打哑谜。
& 你爱我吗?& 殷延问她。
& 爱。& 她也回答的毫不犹豫。
那到底是什么在妨碍他们?
他们一起去了一家烧烤店,店不大,装修也很简单。店里除了他们没别的客人,烧烤很好吃,老板人好,刷的酱很足,店里的光是暖黄的,还打了热气,明明一切都很好,但是他们在吃饭的过程里沉默不语。
没有口头交流,没有眼神对话,各吃各的,各想各的心事,直到缪言吃完坐直,看着殷延慢吞吞地咬下肉串的肉,开始咀嚼。
& 生气了吗?& 缪言的背挺得很直,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此刻的她,像一座黑色的冰冷石雕。
轮到殷延不回答她。
缪言像被抽了力气,一下子垮了下来,:& 我也以为我出来会开心的,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
殷延放下了肉串。
& 我有的时候觉得,我像那种全自动的木偶,表面上不受控制,想干什么干什么,但其实我的所有路线都是被规划好的,只要我一但偏离预期轨道,就会被操控开关的人扳回去。&
她现在能安静地说出她的心里话,是出于对殷延的信任。
& 我已经努力在做到很好了,但是这真的不是我想要的,我一点骄傲的感觉都没有。&
& 我想叛逆一下,我每次都这么想,但我没有那个胆子,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就像是如果我反抗了,那我会失去很多东西,如果我不反抗,那我只能一辈子痛苦地跟我不喜欢的东西纠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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