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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神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玫瑰事变
刀起落下
转折是泡在水里发霉的树枝
钥匙埋在出口
但是没有人知道
雨 也是女人
雨下得很大。
车在雨里堵得水泄不通,红色灯影是模糊的,人影也是模糊的,她的眼睛也是模糊的。
她逃到殷延家里,根本没想到撑伞,也不在乎她刚刚摔得那一跤让她变得有多脏。
殷延打开门看到缪言狼狈的样子顿时愣在了原地,什么也没问,拉着她就去了他的浴室,打开了花洒,他去房间拿换洗的衣服。
回来就看到缪言失魂落魄地站着,一动不动。
殷延把衣服放在洗漱台上,走过去把缪言的衣服脱了,顾不得自己身上的衣服会不会湿,抱着她去花洒下冲洗身上的污垢。
擦身体,穿衣服,抱去沙发,烧水,把脏衣服丢进洗衣机,把药箱拿到客厅,殷延做得好像很从容。
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到底有多害怕。
坐到沙发上,替缪言把伤口处理好,殷延抱住了她。
& 没事了…&
缪言立刻哭了出来,:& 我是不是什么都没有了,我是不是什么也没有了?&
殷延好像知道是什么,但所有话都停在了他的嘴边。他什么话都不适合说,缪言也什么都听不进去。他只能抱着缪言,安抚她。
缪言哭得没力了,一直在抽噎。
室内的空气好像要被抽干了。
她的声音很微弱:& 你会不会也离开我?&
殷延说:
& 不会。&
4月13日
芋头叶是
失意人的伞
一片叶林
大过灿烂艳阳
但她
再也无法找到通往桃花源的
印迹
崔宁宁是梅方的妻子。
他们同属泾派,都是教师。第一次父母安排见面,风风火火的崔宁宁就喜欢上了眼前这个儒雅温和的年轻男子。准备婚礼,酒席,再一次见面就是以新郎官新娘的身份。两个性格天差地别的人也互补,磕磕绊绊一起走了大半辈子。
梅方和泾派所有人都熟络,见了面都喊梅老师。他心地善良,博学多才,泾派没人不喜欢他。
他们门口有个菜园,那是那时被迫寄宿在梅方家的缪言最喜欢的地方。天不热的时候,缪言搬着板凳坐在园子边,看他们轮流打理这个菜园。夏天,园子里的芋头叶一片连着一片,芋头叶下面就是阴凉地。小小的缪言就会躲芋头叶下面看泥土里的小虫钻洞。
& 外公,这个讲的是什么呀?& 缪言举着本子趴在梅方的书桌旁问他。
梅方在修订这个月来的报纸。
他余光看见缪言在桌边露出了半个圆圆的脑袋,眼睛亮闪闪的,笑着揉了揉她的头。
& 好言言不是最会看图编故事吗?&
缪言皱着脸摇了摇头:& 编不出来,书上面全是桃花,就一个人。&
梅方拍了拍她的头:& 我给你讲。&
& 嗯!& 缪言一下子眼睛又睁大了。
& 书讲的是,有个人不小心进了一个没人发现过的地方。这个地方是个好地方,里面有桃花,有好吃的,好玩的,有言言很喜欢的芋头叶,里面的人也很善良,热情地招待了这个人。后来里面的人嘱托这个人回去时不要同别人讲,但是他出去后就跟别人讲了,还带别人来找。可他按着他之前留下的印记走,却怎么也走不进去了。&
& 还有这种地方?& 缪言拔高了她的声音,又甜又亮。
& 陶渊明说有。& 梅方只当给缪言讲个玄幻故事。
& 陶渊明是谁呀?&
& 写这个故事的人。&
& 都有标记那怎么会找不回去?& 缪言觉得这故事很怪。
& 那你得问陶先生啦。&
& 陶先生是不是骗人?&
缪言似乎对这个陶先生很不相信。
梅方拍了拍她的头笑道:& 你以后就会知道的。&
& 下来吃饭了!&
楼下传来了崔宁宁的声音。
& 好!& 缪言头转向门口喊了一声,立刻跑了下去。
& 再不来就凉了!& 崔宁宁又喊了一声。
梅方还想最后再订一圈也只好摘下老花镜下去。
可最终还是人走茶凉。
& 你外公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我趴在那个门口看啊看,他身上插满了管子,我怎么也看不出那个是他,一动不动,明明前几天……&
缪言第一次看见崔宁宁哭成这样,年轻的时候风风火火,老了变得泼辣护短,梅方因为性格时常也有软弱不得争的时候,崔宁宁便替他骂回去,根本不顾她的形象。
但对缪言,崔宁宁有数不完的耐心和温柔。天热的时候缪言午睡,悄悄替缪言摇扇子的是她;缪言被顽皮小孩欺负的时候,替缪言出头的也是她。崔宁宁最喜欢缪言幼儿园刚学会唱国歌表演给她看的时候,从那时开始,崔宁宁就经常给泾派的人回忆:& 言言刚学会唱国歌就唱得有板有眼!站在那个桌子上,诶,站得很直!那个嗓子多嘹亮哦!没人唱得比她好!&
可现在,她利落的短发已经粘在了一起,浑浊湿润的眼珠下,是一条条贫瘠的沟壑。崔宁宁抱着缪言,趴在她的怀里痛哭。
什么时候崔宁宁比她还矮了?以前崔宁宁时常跟她说:& 言言都比外婆高那么多啦!& 然后拉着缪言,站到她旁边,问一边的梅方:& 你看看!是不是言言比我高了!&
缪言几乎又要崩溃。
& 你外公那么好的人…怎么就轮到他了…&
命运真是一场笑话,让罪犯逃之夭夭,让好人命悬一线。
罪犯可以开面包车逆行,当场撞了人摘了脖子上的金项链就跑,但梅方却只能躺在血泊里,走一场他未完人生的马灯。
缪言听到女人夜半的哭泣,嘶吼,看到女人坐在遗体旁摇摇欲坠的模样,和在门口跟律师电话沟通时咬牙切齿的颤抖声音。
& 抓到不仅要赔钱,还要给我进监狱。&
& 如果做不到,我就去撞他,他死,我进监狱。&
昏黄的灯光,晃动的烛火,夜行,驻守,最后一次见面。
一场白事让崔宁宁白发人送黑发人。
让梅新灵一改往日优柔寡断的做派。
让缪言永远丢了她的桃花源。
4月18日
门口的歪脖子树
有两个臂膀
像鳄鱼皮
缠绵在一起
是你侬我侬
还是
自相残杀
其实走到这天,我是有预料的,感觉是迟早的事情。但我那天又逃了。不过这次比以前有进步,因为我比我妈晚走一步。
最起码,我得不让他像以前一样威胁我妈。
他一定要挑在现在和我妈离婚吗?外公的葬礼才没结束多久。
愿意演那么久,却不愿再在我妈面前演一次。
他们以前拔刀相向过数次,也如过去的数次,我藏在楼梯转角处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我妈像是早就知道了。这次他们很冷静,大家都只有轻飘飘的几句话,就处理好了所有问题。然后我妈就走了。
我问他:& 离婚了吗?&
他点了点头。
我问他:& 有理由吗?&
他摇了摇头。
他是不想回答我,还是没有答案?
& 我跟谁?&
他指了指外面。
我最后看了他一眼。
我从来都不了解他,就像他从来都不肯了解我一样。
4月25日
港湾养着
善水的孩子
流窜在大海里
可港湾还是港湾
孩子随时都能回来
缪言把家里的东西打包带去了新家,走的时候缪辉和她说:& 只要你愿意,你还能回来。&
缪言看着那个面色有些憔悴的男人百感交织,心里唯有一道声音格外明显:他毕竟是你的父亲。
可是他一点都不好,所有腌臜事他无一不沾染些,她从前知道要讨厌,也实实在在地讨厌过。但到最后居然就这么一句话,也能把她给打动。
是不是所有人面对这样的场面也会和她一样?
不一定吧。
别人在这方面比她勇敢多了。
因为压抑的成长环境,她习惯先斩后奏,习惯不去问他们的意见就进行某些行动,因为知道问了也不会有她满意的答案。这么讲,也不过一种变相的报复。
缪言一方面希望他们可以假装幸福给她一个圆的家,一方面希望他们可以分开不要互相折磨。缪言无法在二者中取舍,或者说,如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面对这些问题,也都徘徊不定。
她是软弱的,因为她没有阻拦过家庭的崩溃,从她小的时候,到现在,都没有为拯救她的家庭做出过一些努力。她会后悔,在无数个夜晚都会问自己,如果当初自己迈出了一步,试着劝解,是不是结果不会一样?
但是没有办法了,木已成舟。
他们已经分开了。
分开不是坏事,这样可以另寻新欢不是吗?
缪言请了好几天假。那几天,她不跟屋外的世界有任何联系,关了手机每天呆在那个新房间里,画着一张又一张的画。这时画画对她来说是宣泄和报复,宣泄她的不满,遗憾,后悔,报复这个操蛋的生活。她不关心太阳升起还是落下,累了就躺在地板上睡,渴了喝点酒,饿了就随便吃几口家里的面包,没心情管过没过期。
像行尸走肉一样,反复在颜料和昏睡里。因为只要她多想一会,眼泪就会不受控制地留下来。
可在这个只有她一个人的世界,没人替她拉缰绳。
差点就冲昏头了,缪言蜷缩在桌角边暗嘲她自己。
她慢吞吞地站起来翻着乱七八糟的桌子,怎么也看不到镜子,她缓缓转头扫视地板,发现镜子被她压在了画板下面。
镜面碎了,她小心拿起,还是不慎刮到了手,缪言倒吸了一口气,只好放下去卫生间。
她眼睛和脸肿了好几天,头发也不知道多久没洗了,看着镜子里邋遢的自己,缪言觉得十分陌生。
她额头破了,家里也没消毒的东西,懒得去买,拿水冲了冲就算了。缪言耷拉着眼睛,挪到了房间,打开了几天没开机的手机。
好多人给她打电话呀,缪言又笑了一声。
没细看有谁,点进微信,最上面的就是殷延的消息:今天好点了吗?
缪言看着殷延的头像,不知道出什么神。
过了好一会才点进去,长长短短的灰条占满了她的手机屏幕。
我好想你。
你午饭吃了吗?今天邓峰找我问我你怎么还没来,他担心你缺了这几天物理少了手感,说实话我也很担心。
我今天吃了狮子头,番茄炒蛋,里面鸡蛋很多,你居然不在。
今天又发了好多卷子,我全帮你迭好按日期压在你桌子上了,你放心,你桌子现在超干净,我每天帮你擦!
好难,语文好难,我文言文翻译一共才拿了四分,你不在我没灵感了。
我好想你。
你是不是不在竹苑住了?我想去你家外面看看你,结果发现灯全是黑的,那天回去还淋雨了,能不能心疼心疼我?
你不想我我想你。
为什么关机为什么关机为什么关机?
吴老师今天问我你的情况,我怎么回答?我只能说不知道。
陆佑飞说我被绿了,我已经打他了,等你回来再去补他几拳。
马上要高考了,我好紧张。
全班就我一个人旁边没有人,好寂寞。
她一条一条看了下去,殷延废话真的很多,她以前也没觉得他那么能讲啊。
缪言坐在床边,把头埋进膝盖,又慢吞吞地把聊天记录看第二遍,然后才回消息:明天就来啦。
她回完就把手机扔到地上,站起来倒向床。
透过窗户,落日余晖洒在她的脸上,有点睁不开眼睛,缪言扭了扭僵硬的身体,侧躺着看向窗外,这是这么多天来,她第一次看外面的世界。
夕阳一定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存在,她想。
善良,无私,温柔,所有漂亮的词语都可以形容夕阳。
如果夕阳是她的家人就好了,那它肯定是她最坚强的后盾。
缪言突然想起了刚刚记录里殷延的留言。
& 等你回来,遇到不会的问我,问同学,问老师,不要担心,我们都是你的后盾,高考肯定没问题的。&
& 我爱你。等你回来。&
原来他们都是后盾。





酒神 60.无法阻止的秒针和爱
高考是场大戏,给每个独立的人一次平等的机会,大胆地去追求他们独立的梦想,以此为他们青春的戏目写下落幕剧本,开启下一章回。
当缪言再次踏进教室时也没有被集体注视的那种尴尬,大家并不在意她,他们甚至会觉得在意自己的时间都不够多,埋头流连在他们的试卷册上。
缪言的春季校服板板正正地穿在她身上,快五月的天,拉链还拉得一丝不苟。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神情平淡,似乎发生过得事情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唯一显眼的就是头上一块很大的创可贴,也没人注意她没背包。
缪言坐到座位上有些茫然,落了那么多天的课,一时半会也不知道怎么开始。
她刚想抬头看看殷延有没有进教室,就被沉迷打断了她的动作。
& 你没事吧?我给你发的微信一条都不回,过分死了。& 沉迷坐在殷延的椅子上岔着腿,弯腰,把脸凑到了缪言脸的下方细细看她。人又瘦了,本来刚刚好,但是现在瘦出了棱角,缪言本来就是那种不做表情就会显得很傲慢的人,现在这种生人勿近的气息更浓了。忽然她一声惊呼,但声音不大,周围人也没转头,沉迷还是慌慌张张捂住了嘴巴,想着没办法说话,又把手拿开,抱住了缪言的手臂,瞪大眼睛:& 你要是被人打了,找我,我帮你喊人!别不吭声我跟你讲,要反抗,听到没有!不要装深沉!讲话!&
缪言还有点迷糊,其实她只要一周多不见就会有陌生的感觉,但还没来得及适应,就被她砸过来的话给砸懵了。
& 不是,我自己不小心碰到的。&
沉迷觉得不解,但又觉得合理:& 不是你一个成年人撞哪了头都要被磕到贴创可贴?&
& 就,桌角。& 缪言有些尴尬,缩在校服里的左手不停揉搓衣服的袖口。
沉迷夸张地抚了抚胸口,大喘气:& 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被追债,然后被堵小巷子里打了,还好不是,吓死我了,你不知道我脑补了多少,那场面真丰富。&
缪言不停地眨眼,嘴角一抽:& 倒也没你想象力丰富。&
沉迷又看了几眼缪言,确保她除了瘦点和创口贴以外没有其他问题,转头就看到门口站着的殷延。
哟,还等外面呢。
沉迷随便地朝殷延笑了一下,回头戳了戳缪言的手臂:& 在门口了,我先溜了。&
缪言看着桌子上的试卷发呆,还没反应过来,沉迷就已经到了她那张离她有一个教室那么远的座位上。
殷延背着包刚进来就看到缪言疯狂眨动的双眼和抬起又放下的左手。而另一边,则是越说越兴奋的沉迷。
他没立刻过去,因为她们也需要时间。
殷延很想她,想到几乎下课就拿起手机编辑爱情短信,上课也会走神想她。想她就在草稿纸上写缪言的名字,每次做语文试题看到言字都会圈起来在旁边写上缪,这样他身边就到处都有缪言。他也很担心她,担心她到他也睡不着觉。不回消息是件很让人忐忑不安的事情,尤其是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的前提下。缪言表面上像是那种不在意的人,但往往呈现不在意态度的人通常都喜欢暗地里作茧自缚,甚至稍有不慎误入歧途。
昨天他一宿没睡,早上泡了杯黑咖啡,所以他今天很早就来学校,也是想在校门口等她,但是等到早自习打铃都没等到。刚刚大课间他去办公室拿试卷,回来就在楼梯上看见缪言了。
欣喜,紧张,雀跃,这是这几天第一次见到她。
他在上面,视线穿过层层如囚笼的栏杆,看着缪言一步一步缓慢地走上来。殷延望地出神,望地他不由自主地放下了手里的试卷。
试卷一下子飘落在楼梯上。
她抬头了。
眼底的情碰撞上,到底是会有反应的,瞳孔微动,手指尖颤抖,张开的嘴唇,连下课的打闹声仿佛都远去停止了。
脑袋里只剩一片空白,任由试卷乱飞,两人隔着楼梯相望,不能言语。
有谁能懂他们呢?或许他们自己都无法了解自己此刻的处境,只觉得久久未见倍感思念,一时激动无法自拔。秒针在他手表里哒哒转动,青春一秒一分地流逝着,有多少时间会允许他在过去的琐碎时间里相见恨晚?
缪言走上几步弯腰替他捡了飘到她这一层的试卷,站在楼梯口等殷延捡完试卷下来。
等殷延下来,就看到缪言背起拿着卷子的手靠墙站着。她今天扎着低马尾,脸颊一边的头发被她夹在了耳后,注视着殷延,然后轻轻弯起嘴角。
初恋感。
叁个字& 怦& 地跳进他的脑子。
他这不看场合的脑子。
殷延低头扯了扯嘴角,抬头就看到缪言递给他的试卷和靠近的人。
缪言走过来托起了殷延的脸,皱紧了眉毛:& 怎么黑眼圈那么重?&
殷延感受到她冰凉的指尖滑过他的眼下,然后覆在他的两颊。
& 你黑眼圈也挺重的。& 殷延的视线落在那张好像更白,更消瘦的脸蛋上,然后就注意到她掩盖在刘海里的红肿伤口:& 额头怎么了?&
& 啊…& 缪言讪讪收手。
缪言的手离开了,殷延心里空落落的。
& 今天早饭吃了什么?& 缪言换了个话题。
& 鸡蛋,白粥。& 殷延又问第二遍:& 额头怎么了?&
缪言尴尬地理了理刘海:& 不小心磕桌角了。&
不止磕了,还碰了水有点发炎,缪言心想。
轮到殷延托缪言的脸了。他用了点劲,缪言的脸颊肉都挤在了一起,像面团。
& 怎么磕的磕成这样?&
缪言感受到从脸两边挤向中间的压迫感,眯起眼睛:& 桌角是尖的,没注意。&
& 走,去医务室。& 殷延放下手,勾下她的包就往自己身上背,拉住了缪言的正准备走,但缪言可能还没反应过来:“下节邓峰的课,我不想你迟到。”
“啊。”缪言也没反抗的机会,脚不听话,自己就开始动了跟殷延去了。
现在殷延把包递给了缪言,缪言接过便打开书包,把文具课本放在桌子上。
& 中午和我一起去吃狮子头,行吗?& 殷延坐在椅子上直勾勾看着缪言。
缪言点了点头:& 好啊。& 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没头绪,把东西搬出来就不知道干什么了。
殷延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子就从课桌里翻了一个文件夹出来,他从里面拿了几张纸,然后给了缪言。
& 这是你不在的这几天,每天老师讲了什么,布置了什么,你照着这张纸有空的时候就把缺的漏的补上就没问题,试卷我应该也帮你大致按照日期理了,可能有顺序不对的,你看我的纸就好。不会的问我,问老师。& 殷延自顾自地先讲了,他着实担心缪言落下课程对成绩有影响,这是事关她未来的事情。
那张纸上,殷延的字迹显然没他作业上潦草了,这几天所有的进度,一目了然。
靠,缪言忍不住感叹:& 你怎么贴心到这个地步?&
& 不是必须的吗?你想考a大,那我一定要帮你。& 殷延一直都记得缪言说她想去a大,因为a大的中文系是出名的好,她想考进a大然后转专业。
缪言瘪了瘪嘴,挺直背,故作沉重,煞有其事地宣布:& 经缪言女士慎重考虑,她已经将第一志愿改成b大金融系,为子承母业奠定良好基础。&
殷延眨了眨眼,a大b大横竖分都差不多,但是她真的想去b大吗?
& 你确定吗?要放弃中文系?&
缪言摇头。
开玩笑的,她不想放弃。
昨天晚上,她与梅新灵通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她说她想返校了,梅新灵问她需不需要去医生那里看看。
梅新灵怕出了事以后她一个人在家憋出心理问题,过去是因为忙于应酬打拼很少关心她,但现在仍不得空是要拿着报酬去打官司。
梅新灵有这套房,缪言是不知道的。但当她去到那个房子,发现她的房间已经布置完整,一如从前那间,她觉得瞬间就可以和解了。
甚至,房间里的一个暗门,进去就是一间小型画室。光线优越,窗外是槐树。或许梅新灵也是抱有歉意的,但她难以启齿罢了。
昨天梅新灵对她说:& 希望你以后干公职是想让你稳定点,如果工资不高,妈妈也养得起你。&
缪言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 当初,我们阻止你学美术这件事…确实没考虑到你会这么在意它…& 梅新灵在电话那头吸了吸鼻子:& 对不起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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