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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神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玫瑰事变
缪言不知道殷延说了什么,但是下一秒眼镜男就关上了窗。她真好奇,是什么能够让那个软硬不吃的人低头?
殷延折返到她身边的座位时步子迈地很大,紧张的心情已然被搬上了台面。
缪言擦了擦眼泪,再哭是不是就显得她没事找事了?可她就是好伤心,在家也伤心,在学校也伤心。这种毫无缘由的哭泣在高压下的高叁生活里是频繁常见的,但缪言会觉得这多少有点显得做作和没必要。很少有人关心她的感受,那她的脆弱无助就一点都不讨巧。
她自己都觉得矫情的要命,可殷延怎么和她说,“哭一会也没事的,我替你挡着呢,谁都看不见你。”
她怎么遇见了殷延呢?他好像可以摸透她每个心思,理解她每个想法,是他的同理心比普通人强吗?比如现在,他没有觉得她小题大做,也没有觉得她莫名其妙。他给予了恰好的关心,也恰好地修补全她心里的围墙,还在墙下种了鲜花。
她有点分不清是他同理心作祟还是因为他真的理解了她了,又或者,这两者从本质上没什么区别?
“不,不哭了,你怎么,让他,关上的?”
“就,小小的,威胁了一下。”殷延用手比了一个手势,想强调真的是小小的威胁。
这眼镜男还有把柄在殷延手里?缪言瞬间脑补了好几场画面,比如风流倜傥的王子殷延骑着白马,拿着佩剑云淡风轻地指向跪在地上求饶的眼镜男,他会不屑地说,“你全家的性命都在我手上,你还在傲慢什么?你这个低贱的蝼蚁,还不替王妃把窗关上!”
这样中二滑稽的画面。
缪言一下没忍住就笑了出来,殷延不明所以,但笑了是不是就说明她开心点了?
还是很成功的!殷延翘起了并不存在的尾巴。
然后他拿起来缪言的作业本,在缪言眼前挥来挥去,缪言问他,“干嘛?”殷延说,“缪言缪言缪言!”
“在看你呢,干什么?”
“缪言缪言缪言!”
“干嘛!”缪言眯上了眼睛,他突然怎么了?
“重要的事情说叁遍!”
“缪言缪言缪言!”
“你看我重复了好几遍!”
“因为你很重要。”
好土,可她又好喜欢。
她好喜欢听她的名字被殷延念出来,每个声母从殷延嘴里吐出都带着钩子。他和所有人的叫法都相同,却又不同,这就好像真的有妙不可言的感觉。她也好喜欢殷延,尤其喜欢这个认为她很重要的殷延。
她张开了嘴巴,殷延可以看见她的舌头轻轻顶住了下排牙齿,然后嘴角慢慢上翘,这场无声的示爱毫无预兆地就开始了。
殷延看口型说话的能力很差,但此刻,福至心灵,他几乎立刻明白了缪言在重复着什么。
殷延,是一遍又一遍的殷延,让她怎么也喊不够的殷延。
殷延在那个时候想的东西太多了,几乎包括了从前到以后。但他后来记得最清楚的事情,是他在那个时候庆幸,缪言喊他名字的时候,会以上扬的嘴角结尾。
他会自作多情地想,连他的名字都可以给缪言带来不甚明显的微笑。
几乎可以肯定,他就是属于缪言的,缪言也必然属于他。





酒神 18.黑色之下(2)
殷延穿着的衣服其实刚刚好,午睡不会着凉。
但缪言在午睡的时候还是把毯子分给了殷延一半,邀请他和她一起盖同一条毯子睡觉。
蓄谋已久还是突发奇想,缪言很难回答,那她就暂时用一下是因为上午的殷延这个理由吧。
而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就是有这样的心思,而且她已经计划好了,比如毯子一定要盖过头,这样方便接吻,但毯子必须留一条缝,她想看见殷延。
或许是殷延的眼睛,或许是鼻子,最好的话是殷延的嘴唇,这样她就可以精准地捕获她心心念念的猎物。
但一切都还处在未知之中,她无法赌一定会有这光穿进毯子,更无法下赌注。
这种运气决定的体验很容易刺激人的好奇心,她会好奇在毯子里能看到什么。可缪言仔细想了想,无论光从哪个角度射进来,结果都不会太赖,反正只有殷延和她。
缪言能听到她心脏加速跳动的声音,会发展到什么地步呢?缪言突然有点担心她会不会因为心跳过快晕倒。
缪言把毯子蒙上了两个人已经趴下的脑袋,毛绒绒的布料蹭过了殷延的脸颊。
一点光都没有,只有人的轮廓还能算清晰。缪言也没有很惊讶,她做好会是这样的准备了。
既然看不见,她就一点一点地吻过去,迟早能吻到她想要的。
让她靠近殷延吧,凭直觉。
她的第一个吻落在了殷延的脸颊,迷路蜻蜓点水般的又掠去下一个目的地。
她这次感觉到了,是殷延的眼睛。他的眼睛在动,似乎在局促不安着,是没预料到吗?缪言想。
她给予了这只眼睛一次深吻,柔情蜜意地感谢他能够让缪言见到这样一双漂亮的眼睛。
吻离开的声音是双唇分开时会有的声音,这让殷延想起了湿漉漉的气泡被指尖弹破的声音。
温软的唇点过他的脸颊,吻上他的眼睛,殷延在遐想这份恩典下一次会花落何处。
但是她却用吻铺开了通往终点的路并一路顺着皮肤落下,终于落在了殷延的嘴唇上。缪言在吸吮它,舔舐它,并细细地感受唇肉相贴的黏腻羞涩,等待殷延给她的回信。
所幸的是殷延的信来的很快,还夹带着一份名叫“野性”的礼物。他气势汹汹地回吻,势必要把握绝对的主动权,反客为主。他的舌头野蛮的钻进阿芙洛狄忒的口中,似乎把女神拉下神坛才是他的终极目标。可他也许忘了,刚才的女神在费尽心机的与他寻欢作乐。
怕是早就被他拉入红尘了还深陷其浮沉无法自拔,甚至还有一同沉沦一同赴死的情意吧?
就像典型的中国神话传说写天宫的仙女落去那凡间囿于俗子之爱,最后被他迷晕了眼想掏心窝子把所有都给他,天打雷又刮风地都拦不住仙女跑向俗子身边,她对王母娘娘说:“妾这辈子与殷郎难舍也难分,你废我仙骨罢,若无殷郎,孑然一身苦守千年,山海容颜不变便是劫。”
殷延可真是缪言的劫,劫她离开苦海,又劫她入只有殷延一人的深渊,残忍又深情。
他们的呼吸交缠着,细碎的津液声在安静的教室里也许没那么大声,但黑暗一定会放大人的感官,比如缪言的耳边只有口水交融时的声音,毛毯只是一块欲盖弥彰的遮羞布。
她在费力地压抑羞耻之吻带来的多巴胺导致的在生理上的旖旎念头,殷延却模仿她,一路吻遍她的下颌线来到了她的耳边。
她说的真没错,殷延一定是个调情的大师。他的嘴唇来回摩挲着缪言的耳廓,再随机挑选一个殷延意动的时候亲吻耳廓,又或者用舌头在耳后打圈,这比耳鬓厮磨富有挑逗暗示意义地多。
“你在想什么?”
这次他没说什么下流话,可怎么想都比直白的荤话来得让人心神荡漾,热气全扑在了缪言的耳边,她快要缴枪投降了,已经忍了那么久,再忍下去,她怕她耳部神经就彻底麻木无法治愈了。
“在想,我迟早死在你手下。”
殷延一声嗤笑,只觉得中二,他也没思索太多,结果比缪言还装,“要死也是一起死。”
看来他们俩之间还有一份暗头里的较量。
不过,即使泄不进天光,也自有伟大的黑色庇佑他们。
黑色之下,欲望摇篮。




酒神 19.绝壁上方花
周末很快就要到了,殷延问缪言要不要去他家画画。说是说画画,不过是含蓄地邀请缪言和他独处,顺便干些他们喜欢的事儿。
缪言答应了他:“那你陪我回去一趟再去你那里。”殷延哇哦了一下,“那么快就见家长吗?”缪言狠狠地拍了殷延手臂一下,“你什么时候才不占我便宜?”殷延吃痛表情扭在一起,缪言连忙问他,“疼吗?”殷延倒抽了一口气,偷偷瞄了一眼紧张地手忙脚乱的缪言,“抱一下它就不疼了。”
没多想,缪言立刻扑了上去。事后发觉不对劲,“你是真疼还是假疼?”殷延也没想到缪言真的会抱上来以后才怀疑,但他就要一直死撑,“都是真的!”
缪言挑了挑眉,“那我申请去医护室值班,挨个去给病人送抱送温暖。”
殷延立刻摆手,“我觉得不行,你这个可是针对型的,只对我有用。”
“殷延你在搞什么?”
“搞你。”
……
殷延在缪言家外面等着,她家旁边有一条石板路,周围的树和草野蛮地绕着。因为没拉好的窗帘,殷延透过落地玻璃可以看到缪言跑去拿东西的样子。
缪言今天穿的是黑色麂皮绒的裙子,腰间有绑带。她没扎头发,任由发丝散在肩上。殷延想起了他之前刷微博看到一张图片,七八十年代俄罗斯的少女在街上急匆匆的赶路,但在摄像机拍下的那一刻却是回眸,她的卷发和荷叶边的裙摆都被风吹了起来,殷延都可以想象出小皮鞋踢踏的声音。
而现在的缪言只比那张俄罗斯旧照有更甚的意思。
那是一张很旧的黑白照,泛黄还不清晰,殷延透过树叶和玻璃看到的缪言却是五彩斑斓的,清晰的。即使她穿着黑裙,留着黑直发,殷延都能透过这些看到一条绚丽的生命。
殷延很喜欢缪言穿黑色,她总是能穿出不一样的感觉。他见过很多画画的人,也有邋遢随便的,也有一丝不苟的,但他心里唯独就缪言一个人与众不同,他都说不出来特别在哪里,是他词汇缺乏才没办法表达吗,可他也不愿潦草地归结于情人滤镜。
缪言提着箱子和画架画板出来,抬头的时候就看见殷延的手机对着她,“在干嘛?”
“拍照,因为漂亮。”说罢殷延就走过去帮缪言拿东西。
缪言狐疑地看着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殷延不以为然,“漂亮是事实,拿东西是应该。”
缪言哦了一声,又想起照片,“拍的怎么样,给我看看?”殷延手一缩,“怕你觉得不好看打我,不给你看。”缪言反驳他:“你都觉得我好看,那就好看,我不打你,我亲你,给不给我看?”殷延说:“不行,我们不急这一会!”
缪言嘴角有些抽搐:“是不是拍到我在翻白眼了才不给我看,那你拉倒吧。”说完扭头就走。
殷延跟上去的时候,还在解释这张照片有多好看。尽管缪言没说,他还解释也没有不给缪言看他手机的意思。缪言点了点头,他说什么就信什么,多想无益。
过了会,殷延问她:“你爸妈不在家吗?”缪言步子停了停,“对,他们出差。”
是同病相怜的感觉,殷延突然多了几分心疼,“怜爱了,那多来我家住。”
怜爱个屁,方便你耍流氓。
缪言没理他这句话,但心里有了倾诉欲,“你没觉得我没去学艺术奇怪吗?”
殷延想了想,确实奇怪。
没等他开口,缪言就接着了下去,“从小到大所有人都觉得我画画很好,很有天赋,我自己也很骄傲这件事。但我知道非科班的总是显得不入流,总归没正统的来的有说服力,所以我跟我爸妈说我想去画室训练学习,高中的时候艺考。”
她的马丁靴碰上石子发出了生硬的碰撞声,“他们表面上说着支持我,尊重我的选择,却不给予我肯定的回答。而选择在平时明里暗里看我眼色,说他们没钱,学艺没出路,学艺的都是考不上大学的二流子,这种讨人嫌的话。”
说完这句话,缪言冷笑了一声,“你觉得我家没钱吗?”
殷延看着她,摇了摇头,光看她家外面就不会这么觉得,更不用提吃穿用度。
“对啊,怎么会没钱?我爸和他朋友几万几万赌博的时候怎么不说没钱?我妈买包买衣服十几万地砸怎么不说没钱?偏偏在这条路上磕碜我,他们只是装的好父母罢了,他们明知道什么样是一对优秀的父母,却不愿意成为他们,还是只想让我走他们想看我走的路。”
缪言停了下来,她低着头,怕殷延看到她表情失控的样子,“他们就是摸准了我听得懂他们的暗示,摸准了我不会反抗,因为只要我反抗,他们肯定用其他的强硬措施,所以我屈服了,我没要求他们让我学艺术了。”
说完缪言的声音已经颤抖了,殷延好像不能用道理安慰她,因为他自己也没办法处理,只能抱住她,抚摸她的后背,试图让她的情绪舒缓。
“是把我的梦扼杀掉了让他们觉得后悔吗?他们在我表达拒绝后,生活费涨了一大半。”
“真讽刺,他们居然说,支持我的选择。”
缪言那个时候都被气笑了,原来还有这么做父母的。可现在她回忆起来,只觉得后悔和自责,她软弱无能,不敢凭对梦想的热忱去反抗父母,甚至自己哑了起义的枪。
她无数次安慰自己,如今的路也是很好的选择,她也可以做的很优秀,但无数次的夜里想起这些事,都忍不住流眼泪,忍不住无声的嚎叫,她痛恨这样的自己。
“不觉得这样的我配不上你吗?我明明没你想象中那么好。”缪言扯着殷延外套的手都颤抖了,她的声音跟殷延讲她现在已经丧失了对情感的把控。“我以前只会用他们给的钱偷偷买颜料画具画板,画完锁起来,后来我知道了有数位板,这比那些好藏,而且没痕迹,但我觉得它总少了什么。”
“我一点都不开心。”缪言最后哭了出来。
殷延没办法控制他的表情,他从来都不觉得缪言配不上他,人本来就都不是完美的,这是他一直坚信的。
他也没处理这些的经验,回顾他自己的人生,也不过如此。缪言有勇气讲她的内心,可殷延还没有。他本就是个缺乏勇气,自尊心强的人,所以面对爸妈的离开都说不出一句挽留的话。
他怕缪言不接受不完美的他,然后也弃他而去。
他只能抱紧怀里的小女孩,想到什么同她说什么,“你来我家画画,我请你帮我画画。”“人都是不完美的,但我喜欢你所有的样子啊。”“他们不支持,我支持,你以后好好画画,出画册,我买断它!”
“我在呢。”他自恋的说。
缪言停止了抽泣,随便擦了擦眼泪,幸好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往常情绪消退总是需要很长的时间,现在不过是殷延陪在她身边才这样。缪言不敢设想她以后没有殷延怎么办,她现在有一半的精神支柱都是他。
这才是支持吧,缪言想。
就像冬日绝壁上突然开出了凛冽的风都刮不走的鲜花一样,不仅是神奇,她还见到了希望。
缪言拉起了殷延的手就走,什么话都没说,他们都懂。殷延反手握紧了她的手,只希望缪言也能感受到他的情绪。
殷延想,他是真的很喜欢,所以也求你以后喜欢不完美的我吧。




酒神 20.致柯罗诺斯( )
就像罗曼史的附录那样,总是觉得不该放在罗曼史里,缺了它又像金子被镂成空心雕花球一样,徒有其表。
殷延执意让缪言把画具放在他这里,这样就不用偷偷摸摸的画画,还可以和他一起实现理想。缪言那一刻只觉得心口酸胀。
她唯一能想到的,可以回报这份强势的保护欲的办法,就是赤身裸体地从毛毯里钻出来,钻入殷延的怀抱。殷延喜欢抱她,那就抱个够,殷延喜欢和她上床,那她就变成荡妇呻吟,附和他的每次紧密贴合,殷延喜欢什么,她就变成什么。如果他要求她梦里也要有他们俩的风流韵事,那缪言一定不会入任何一个没有他的梦。
而且缪言在这次了解到了殷延的精神世界,不同于往日,她看到了内核。和她一样,都是不太开心的人。不过幸好,和她在一起的时候都很开心。
女孩大都很敏感,殷延肯定有没张过口的事情。因为照片墙只有少数喜悦藏在里面,里面的忧愁快要淹没她了。但她不想问殷延,与其说是不想,是不愿,被动揭露伤疤的后果往往都难以想象,细菌也许会滋生,创口会腐烂,那与其这样,不如他主动倾诉,这说明他已经跨过心里的坎。
昨天是她恰好可以讲出她的不开心的时候,但不一定是殷延的时候。
“我想把画放在你这里。”缪言指了指她手边那幅刚刚完成的画,一张只有他们知道是殷延的画像。
“好,我们挑个框。”殷延把缪言扯去他怀里,打开了他的手机。
缪言没闲着,她的眼睛还在观察这个工作室,突然发现了钢琴上的照片。“你居然还把那张照片印出来了。”
殷延抬头看了一眼,随即又低头,一只手把她的脸按了回来,“对啊,别乱看,看框。”缪言发现了秘密,坐直仰头看着殷延,撅起嘴唏嘘,“哦~原来我们的殷延闷声干大事啊!”
殷延瞳孔有些晃动,暴露小心思的感觉说不上好。视线往下瞟看不见手机,只有缪言抬起头时瞪大的丹凤眼和调侃。他本能地把嘴凑了上去,缪言立刻躲开,吧唧一声亲在了他脸颊上。
“为什么躲我?”“你现在走火入魔了。”“明明是你在索吻。”殷延委屈地低下了声音。
原来还能这么理解,缪言目瞪口呆,“你别扯开话题,你是不是闷骚,把我们的照片偷偷印出来还裱个相框立钢琴上?”
殷延无奈,“对,我是闷骚。”
缪言一直在笑他,笑他傻,又问他有没有兴趣现在就帮她拍张照片,说是方便以后解相思。
殷延想画框是看不成了,那就下次再看吧。有点不甘心,亲了一口缪言的嘴唇才起身去拿相机。
缪言琢磨了半天想摆的姿势,最后决定用双手比个心进行拍摄。
殷延拿拍立得拍的,照片拍的很不错。缪言身上裹着殷延很喜欢的一条毯子,她的手比出来的心很抢眼,还是个形状很正的爱心。
而且缪言笑的很开心,眼睛盯紧了着镜头,殷延觉得缪言其实是在看他,这么一想,难免有些沾沾自喜。
缪言站起来把画挪了过来,拉着殷延的袖子,想让他跟画站在一边,“你和它站一块,我来给你拍。”
殷延乖乖顺从的靠了过去,缪言举起了相机,又放了下来,“你快摆个姿势呀,没让你罚站。”殷延在脑子搜索着有什么姿势能显得他比较帅气,但很可惜,没发现,只能反手比个剪刀手。他也不知道自己表情怎么样,感觉很僵硬,有点怕最后出来的效果会不会很滑稽。
缪言按下了快门,耐心等待照片出来。大概是看呆了,殷延没把手放下来,他的脑子现在即使转千百圈,都只会回到一个点上。
不是梦境,不是幻想。心上人就在眼前,距离不过两叁米,迈开步子触手可及,她就静静地站在那,低头等待照片印出来,外面的风很大,吹得窗轰隆轰隆地撞,可他又觉得好安静,一切凝结在了当下只有他们二人的空间里。听不见时钟滴答的声音,那他就默认世界停止了转动。
柯罗诺斯是位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并掌控了黄道十二宫的神。即使凡人描述他的外貌如何混沌不明,在这时殷延都会觉得柯罗诺斯是个慈眉善目的叁头神。
他让时间停止了那么一小会,便是多施舍给这对情人一秒,或者一分。即使在其他人眼里这一秒一分不过是指缝里的沙,不留神就散落在地,但殷延觉得只是一秒一分,也够他为爱思绪万千。
想写一封感谢信致柯罗诺斯,信中:如果下辈子遇不到她,那他便来神身边做仆人,做牛做马他都愿意,直到遇见她。他愿用仆人的忠心侍奉换神的一次垂怜,求神轻轻碰一下那黄道盘。天上一天人间一年,碰一下,他殷延也算占了个便宜,只希望神能听到他的呼唤。
怎么都已经陷到这个地步了?殷延笑着摇头。
很多人都觉得青春期的恋爱虚无缥缈,毫无基础可言,只当一场玩笑过去。他们也许不够成熟,但已经有了作为独立体的个人想法,他们只是在对自己的情感负责,想抓住属于十八岁的莽撞快乐。
对于殷延来说,这话大部分是没错的。这次十八岁的恋爱,与任何一次都不同。
……
照片出来了,缪言赞叹了一声,她几乎是蹦跳来到殷延身前,把照片拿给了殷延看,她兴奋地和他说这张照片拍的是多么的好她多么喜欢,
让殷延不要抢,她要一个人藏好它。
殷延仔细地看着照片,他惊奇地发现,他的表情没想象中那么尴尬僵硬,甚至看上去心情很好。
果然,是爱情的魔力。
殷延说:“那你好好收起来,别弄丢。”缪言连忙点头,她简直对这张照片爱不释手。
余光间,殷延看到了钢琴上的照片。他问缪言,“要不要弹钢琴?”缪言一下子就答应了他。缪言问殷延弹什么,殷延说是《致爱丽丝》,缪言觉着耳熟,却想不起曲调。殷延说:“我拉着你的手弹。”
殷延坐在了钢琴椅上,缪言坐在他腿上。殷延的下巴磕在缪言的肩窝里,他双手都掌着缪言的手,带她一个音节一个音节的弹,缪言想起来是什么曲了,可殷延实在弹的不像样,音节磕磕绊绊的,缪言嘲笑他,“你怎么弹这么烂还不肯看谱?”殷延也笑,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在缪言耳边炸开,他喉结贴着她肩膀颤动的感觉逼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缪言缩了缩肩膀,“你笑什么?”
殷延还在笑,“你在还看什么谱,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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