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芙蓉(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獨孤求愛
〝所以妳女扮男裝是為了躲避繼母的追查?〞南宮潾推敲著,〝看來妳繼母也是個不簡單的女人。〞
〝唔……潾哥哥好聰明。〞倪傲藍輕笑,在他唇上印下一吻,再咬了口他遞來的香橙排骨。
突然,南宮潾覺得他們的遭遇很相似,親娘都是被另個女人逼死,自身也因此陷入危境之中。
他是男子,突破重圍,站有自己的一方土地是應當的。
她是女子,得自己面對一切,是要何等強韌不屈,才能夠走到今天?
心疼地緊摟著她,他正經地說〝寶貝,看著我〞
少女轉眸望著他,眨了眨眼,滿臉困惑,不明白他怎麼突如其來變得嚴肅,她有說錯話嗎?
〝寶貝兒,從今以後,我會用盡力氣愛妳,呵護妳,至死不休,只看著妳一個人,只想妳一個人。〞少年真切地承諾,〝天地為證,若我南宮潾有任何違逆,不得好……〞
話還尚未說罷,倪傲藍急忙地抬手捂住他的嘴,道〝不准說那個字。〞
心頭一震,南宮潾的眼神滿是愛憐,無聲地嘆口氣。他的寶貝就是這麼純真,要是一般女人,應該巴不得他下重誓,好證明他一片忠誠無二心,但,她卻不同,所以才會讓他如此深愛著。
〝我相信你說的一字一句,這就足夠。〞倪傲藍感受到強烈的愛意及柔情包為住自己,眼眸微酸。
在身分尚未揭穿,她仍一人分飾二角時,與帝王用膳時無意問及。
「皇上,為何要定名為蓮香軒?因為您獨鍾愛芙蓉?」
「愛卿不覺得曉嵐像朵芙蓉麼?相遇時,她身上那襲水藍芙蓉裳衣,她舉手投足間的氣質,這也是為什麼朕在皇宮種植許多芙蓉,走到哪裡,只要見著,朕就覺得離別只是昨夜的事情,今日或許她會入夢尋朕。」
一夕柳絮迴旋,初見芙蓉。一夜嬌怯初開,撩潾難忘。
蓮香軒那幅字畫是相遇當年他所題下的,整整六年,他時時刻刻惦記著她,她怎還會懷疑他給的愛。
人說,帝王最是無情,今日自身得無上眷寵,許是明日他轉身擁新人,情意轉瞬間幻化為塵埃,飄落於土。
而,她竟有幸遇上一個溺水三千只取一瓢飲的他,還要怎樣去試探。
將她的手給輕柔地拉下,唇瓣細細地親著她的手指,南宮潾眼中都是抹不去化不開的愛戀。
明白她會害怕,害怕他像她的親娘及妹妹比她早逝,拋下她遠去,讓她獨自承受撕心痛意,因此,他絕對不會讓她再次面對這樣的失去。
〝小傻瓜,我有妳,一定會守著妳,不會輕易死去的。〞南宮潾的嗓音透著堅定無比。
他寧願承受面對她早他一步離開世界,即使沒有她的日子會是如何難熬,可也不願是她一人擔著悲傷。
倪傲藍甜蜜地瞧著他,前世他們是二條平行線,老天爺讓她重生,他們才有機會能夠交集,那沒有交集,他會愛上別人嗎?
〝嗯,潾哥哥,如果…如果你沒有遇上我,你……〞
〝那我必定是一生無后。〞
〝為什麼你這麼肯定?〞
〝因為我是天子,我說了算,我知道是老天安排妳來到我身邊。〞
唔……好狂妄霸道的口氣,倪傲藍忍不住噗哧地笑出來,誰敢這麼回答,想來也只有他一人敢這麼說。
南宮潾黑眸一瞇,不甚滿意地看她這麼不給他面子,當場拆台,佯裝生氣道〝好啊!寶貝嘲笑我,該罰!〞
說著,大手朝她的敏感處搔去,攻得她尖叫嬌笑,最後無力地癱軟在他的懷中。
〝傲藍,我愛妳。〞他感性地表白,額頭抵上她的額頭。
〝我也是,我也愛你。〞她的眼眸彎成漂亮的弦月狀,笑意滿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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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府,書房。
蕭崇越正與戶部郎中秘密談話,對於河山省興建廣源寺廟一事,正計算著如何從中獲利。
〝蕭大人,戶部那幾個官員我已經去打點好了,加上這二天適逢降雨時分,再呈文上奏請增款項,沒有問題。〞丁海文揚起計算的笑容。
沉思片刻,蕭崇越不放心地再問〝你這麼有把握?現在丞相那盯得可緊。〞
〝十分把握,雖然上頭盯得緊,可只要從倪政鈞這邊下手,獲得他的擔保,要是之後被查,他連帶跑不掉。〞
〝嗯……理由細項都清楚無破綻?〞
丁海文拍拍自個兒的胸脯,以保證不會留下任何把柄。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就看誰方功力好,狠狠鬥垮對方,才能夠讓自己擁有豐厚的利益。
灼芙蓉(限) 45. 芳菊
幾日來,南宮潾與倪傲藍二人如膠似漆。
白日,倪傲藍依然盡職做好右丞相的本份,夜晚,她則入養心殿,卸下裹胸與蠟黃膏,恢復女兒身陪著他。
雖然她抗議過日日留宿他的寢宮,實在不妥,宮中私下流言道皇上好龍陽之癖,寵幸丞相,傳言甚囂塵上,但他一點也不擔心毀損形象,執意夜夜與她纏綿。
拗不過他的堅定,連義父母那頭他都親自去打點好,她也只能隨著他去。
稍早皇上遣人帶話給倪傲藍,說是朝務尚未處理完,要她自個去蓮香軒用晚膳。
才沒幾日膩在一塊,她已經習慣他的存在,一個人吃飯怎麼就覺得時間過得特別慢,連她喜歡的菜都似乎少了點味道,有些食不知味,索性匆匆用罷,回到養心殿換裝完畢,等著他回來。
難得今晚空閒,倪傲藍悠漫地將養心殿晃過一圈,讓她驚奇地發現原本寢殿中擺著的金燦玉盤瓷器花瓶,都被撤下。
她記得某日說過,這些物品實在太華美,讓她看得眼冒金星,要她,寧可多放點各式領域的書籍,再擺上一盤棋,一個箏,閒來雅致就撥弄一番。
沒想到他竟然真的全撤下,將她說的東西全弄上去,好讓她意外。
大眼仔細地覽過每本書名,卻發現一本艷紅書皮,放在一堆暗色書籍中顯得格格不入,可謂萬叢綠中一點紅,於是,好奇地將之抽出來,定睛一看,此書名叫「芳菊」。
唔……她真沒想到潾哥哥竟然也會對花卉也有興趣,特別還研究菊花類。
纖手翻開硬皮封面,再翻上三四頁,她馬上臉蛋脹成鵝肝色。
色圖繪上頭,二名裸身男子交纏,壯者從後頭壓上秀美者,前者將利器給插進後者的菊庭中,那秀美者的跨間男物還興奮地硬勃起。
這…這……是本男男春宮圖!
春宮圖倪傲藍也不是沒見過,但她請小睿子找來的都是男女合歡類,真沒想到竟有男男類別,真讓她驚奇不已。
理智上她是應該馬上將這本書給塞回架上,但小手卻忍不住又翻了下一頁,再下一頁……
〝寶貝,妳在看什麼?〞
南宮潾踏入寢殿,就瞧見小美人站在不遠處的木雕架前,背對自己,不知在看什麼如此認真,連他進房的聲響都沒察覺。
〝啊!〞倪傲藍嚇了一大跳,連忙啪地合上男男春宮圖,轉過身,將書本藏在身後,〝潾哥哥……你怎麼無聲無息地出現?〞
好看的眉毛一挑,南宮潾雙手環胸,輕笑,道〝我沒放輕腳步呢,是寶貝太入迷才沒聽見,看什麼書呢?我瞧。〞
大手往倪傲藍的背後伸去,驚得她往後退一步。
〝沒什麼,就普通的書嘛。〞少女尷尬地回答。要是讓他知道她竟然埋頭苦讀的書是男男春宮圖,她的臉往哪擺?
小美人的回應讓南宮潾很不滿意,普通的書籍哪會讓她這般遮遮掩掩,更加決定要知道她藏在手中的書是哪本。
於是,他以靜制動,無害地笑意盈盈,要求〝寶貝,從我進門到現在妳都還沒親我呢,來,親一下。〞
望著少年定定地站在面前,沒進一步也沒打算後退,倪傲藍掙扎下後,稍稍往前,伸著白皙的長頸輕啄了下他的唇瓣,正打算逃離時,手中的厚重一輕,紅書已經落在他手上。
〝芳菊……芳菊?〞南宮潾原本得意洋洋地笑臉,瞬間困惑起來,對這本書好似有點印象。
〝潾哥哥,你說,為什麼你有這本書?〞倪傲藍覺定先發制人,好掩飾自己竟然不知羞恥,猛研讀此書的尷尬。
美艷的帝王抬起長指一個翻開,馬上闔起春宮圖,〝咳咳……我也不清楚怎麼有這本書……〞
該死的金福!
他是有交代說要把御書房大半書籍移進養心殿,但也不需要把這本男男春宮圖給放進來,況且他現再也不需要了,好嘛!
倪傲藍盯著少年一副裝傻不願解釋的模樣,便嘟著嘴猜測〝喔,可是這是潾哥哥的書,代表你曾經讀過,可見對男子應該是有那種傾向…潾哥哥說愛的女子只有我一人,但沒說不愛男子呀。〞
〝寶貝小騙子,那還不是因為妳!〞南宮潾惱羞,胸悶得恨不得吐出一大口血,之前他差點真的成了好男色,也是被「逼」的,哪是天生就有此癖好。
因為她?
好片刻少女才反應過來,大眼笑瞇,〝唔…呵呵,潾哥哥看上男的右丞相,所以還特地去找了本男男春宮圖,好可以實踐在龍褟上翻雲覆雨的慾望?〞
〝哼,妳才知道我有多糾結。〞南宮潾說完,轉頭走至殿門口,拉開大門,牙癢癢地喊著〝金福。〞
〝奴……〞
〝這本書給朕拿去燒了!〞
金福還未講完話,便手忙腳亂地接住主子丟過來的書本,再抬眼,大門已經緊緊地閉合。
垂眸一看,他冷汗直冒,難怪主子口氣含著怒意,他一股腦地命人挪書,卻忘了先檢查書本,還好倪美人在,否則他可能會被罵得狗血噴頭。
倪傲藍睜著圓眼,道〝啊…燒掉多可惜,我都還沒從頭到尾看完說。〞
〝不准看,要看只能看朕的!〞南宮潾想到那裏頭畫著這麼多男子的裸體,就不是滋味,忍不住霸氣上竄。
人兒如偷腥成功的小貓樂不可支,知道這麼逗他很有反應,張開雙手環住他的腰際,墊起腳尖,小嘴吻住他的絳唇,一股淡雅龍涎香襲入鼻間,令她著迷。
二舌相互纏綿磨廝,四唇緊貼輾轉吸吮,時而激情,時而綿柔。他們吻著彼此,步轉著身子,最後雙雙跌躺於窗邊的貴妃椅上。
少女躺在少年的身下,抬眸望著他,白膩玉面盡顯鉛華,漆黑長髮幾許垂落於頰畔,星眸褶褶生輝,明亮得讓他身後的那片夜空上的繁星也失了光。
這是她一生的愛人啊。
抬起素手,幫他將幾絲髮縷勾於耳後,她輕聲說著〝傲青,妳看見了麼?這是姐姐的良人吶。〞
第一次聽到這個人名,南宮潾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柔和軟聲地道〝傲藍,傲青,妳爹幫妳們取的名字很好。〞
〝不,是親娘取的,親娘說我們姐妹是她的驕傲,天青藍是她認為天空最美的顏色,希望我們能自在生活,不論去哪,永在她心中,所以取名傲藍傲青。〞倪傲藍想起親娘,眼眸微霧。
她知道娘一定會高興且安慰自己找到個一輩子值得依靠的丈夫。
〝妳娘很獨特,所以連妳也這麼獨特,我也驕傲我的娘子,是個內外兼具的絕色美人。〞少年笑臉明媚,發現自己每天都多愛她一點。
愛她,沒有極限,永無止盡。
灼芙蓉(限) 46. 上奏
戶部。
一連好幾日倪傲藍未能回倪府過夜,為人兒女,總還是希望能夠常常讓長輩見個面開心,因此,她想藉地利之便,義父人既在皇宮內閣辦公,就走這麼一趟,省時又省力。
她踏進戶部,問了倪政鈞的去處,又要了茶具杯泡好茶後,便入了軒內。
倪政鈞抬眸一見到義女來訪,神情先是閃過訝異,接著浮上欣喜之色,連忙起身,道〝丞相……〞
語句還未結束,就被倪傲藍嘟著小嘴打斷〝爹,這兒只有你跟我,還稱呼丞相呢,我可受不起。〞
走至案邊,望著義父滿臉和藹笑意,她將瓷杯遞送到他眼前,〝爹,許久沒喝到我泡的茶,有沒有念著呢?〞
泡的是上好白毫烏龍茶,這是倪政鈞喜歡的茶種,而他覺得泡得最佳色香味俱全的是倪傲藍,在倪府總是要著她弄。
最近這陣子,女兒總是留在皇宮,他只能請妻子泡,可心底還是想念著女兒泡的好茶。這會竟然能夠喝到,真讓他心頭暖暖,果然女兒最是貼心的。
〝今日怎麼來了?皇上沒纏著妳不放?〞倪政鈞揶揄地問著。
〝爹!〞倪傲藍臉頰一紅,輕跺了下腳,〝那……夜晚都已經纏膩了,白日可不行呢。〞
沒想到義父拿她笑話,真得好令她困窘。
倪政鈞大笑幾聲,帝王對女兒的情意,他們二人的互動他是看在眼底,可真是甜蜜蜜,原本他還擔心帝王降罪殺頭,是白擔心一場。
雖說皇上後宮嬪妃不少個,卻一個也沒寵幸過,讓本來憂心女兒只盛寵一時的倪政鈞安了好幾個心,畢竟為人父,他還是希望女兒嫁的男子是專情一致,如他。
坐落在倪政鈞身旁,倪傲藍的眼眸輕瞥了眼案面上的公文,輕輕地咦了聲。
〝怎麼?〞倪政鈞不明白地瞧著義女,對於正在批閱的卷宗不覺得何處不妥。
〝爹,這是……河山省興建廣源寺廟一案?〞
〝正是。〞
〝可,我記得這個文案早已經於一個月前通過,且經費充足,怎又拿出來重審?是經費有問題?〞
〝經費是有問題,現下得要增添費用,因近來河山省每至夏季時分天候不佳,豪雨連連,建工考慮到建材得需耐雨,因此申請使用黑剛石,可這石材需從東玉省那處運來,費時費工,需增一千萬兩黃金。〞
倪傲藍一聽吒舌,眼眸睜得大圓。
一千兩黃金?!這可不是小數目呢!
沉思了下,她便跟倪政鈞要求細讀卷宗,雖說她對於財賦並無深入了解,但略懂毛皮是有的。
一項項過目後,她立即有個底。
這起案子是由蕭崇越底下文官提議出來,上奏予天子,再由戶部撥款,看似蕭崇越一點關係也沾不上邊,但事實上他必定插手撈利。
哼,果真沉不住氣了。
〝爹,這卷宗您於明日早朝上奏於皇上知道。〞倪傲藍放下紙本,定定地要求義父作此舉動。
看來,蕭崇越之前也用同樣手段謀取利益,而義父謹守本職批核,可要真東窗事發,調查下來,首當其衝的絕對是倪政鈞。
倪政鈞不解地看著女兒,照理來說,這等事不需特別稟奏,經由帝王同意,因初步都已審核過,需增經費只需戶部尚書同意,〝為何?〞
〝明日爹即會知道答案,但爹務必答應我明日於朝會上奏。〞倪傲藍口氣認真無比,讓倪政鈞允首。
不知義女用意為何,但他相信絕對對他無害,且這般嚴肅,看來是情非同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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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政殿。
大景國天子正聽取文武百官會報,冷著黑眸瞧著列於階下大殿二旁的官員,威儀不張即令人顫懼。
倪政鈞直到最後,邁出身軀,沉穩上奏〝啟秉皇上,針對河山省廣源寺廟興建一事,丁郎中再度上文申請一千萬兩黃金經費使用,懇請皇上定奪。〞
蕭崇越及丁海文心頭一突,胸口滿是驚愕,面上卻平靜無波,再偷偷地互送給彼此眼神暗號。
神情帶著一絲不耐,南宮潾墨眸微瞇,道〝倪尚書,此事也需跟朕請奏?程序該怎麼走你最是清楚不過,不是麼?〞
帝王口氣不甚愉悅,讓蕭崇越及丁海文二人稍稍放心,以為皇上不打算多插手此事,卻沒想到倪傲藍竟在此時出聲。
〝皇上,微臣認為此事是該由皇上定奪。〞
此話一出,蕭崇越及丁海文立即恨恨地望向倪傲藍,巴不得用眼刀當上劈死他。要知道右丞相得寵,他出口,皇上是不會回拒的。
〝此話怎麼說?〞南宮潾興致富饒地看著小美人,即使她現下膚色蠟黃,仍掩不住那抹自信及光。
倪傲藍自倪政鈞手中拿過卷宗,翻開來閱覽,邊問〝丁郎中建議改用黑剛石,這石材雖盛產東玉省,但河山省西區山境自有,何須從東玉省運來?莫非是想從中拿取利潤?〞
東玉省盛產黑剛石,聞名大景國,而河山省也產,但只有省民知道,畢竟礦脈單薄,不如東玉省產量豐富,這點讓蕭崇越丁海文及其餘百官震驚得掉下巴。
灼芙蓉(限) 47. 鬥智
蕭崇越望向龍椅上的年輕天子,冷光自秀媚的桃花眼竄出,如第一道晨曦灑落於桃竹筴花上,粉粉艷艷,盪著置人於死地的毒氣。
〝皇上,丞相此言不知真假,怕是丞相不滿於微臣的績效再落井下石。〞丁海文一臉真誠又帶著惶恐,雙膝跪地,骨頭嗑在金燦地磚上,發出咚的響亮聲。
此言一出,文武百官紛紛議論起來,右丞相厲風嚴整朝廷內部,幾位官員已丟了官職,加上大夥皆不明河山省礦脈狀況,一時間倒疑惑起倪傲藍來。
〝太僕寺張主簿。〞南宮潾清冽的嗓音逸出,立即讓百官噤口,紛紛看向那七品小官員,至少一半人皆沒見過也沒印象有此人,禁不住好奇聖上怎在這時宣他。
張紹連忙自最後排擠出人群,站於中央紅道,緊張地行禮且回〝微臣在。〞
〝你出生於河山省,右丞相此話當真?〞南宮潾問。
百卿訝然地看著大景國天子,真沒想到朝廷上下百人以上,竟能記得這麼小官的背景,紛紛冒下冷汗,對於看輕少年天子的態度立馬斂,不敢散漫。
〝右丞相所言屬實,河山省西部山區有黑剛石礦脈,產出皆售於省境內。〞張紹恭敬地回完話後,便退回列隊內。
丁海文內心驚恐不已,忍不住道〝皇上,這等小事微臣不知,請皇上恕罪。〞
〝丁郎中,照你這說法,所有事情都可以以不知為理由而草草上奏?這樣大景國還要強盛繁榮麼?乾脆每個人都醉生夢死算了。〞倪傲藍冷冷地睥睨著趴跪於地上的男子。
這種唯利是圖,謀財害命的人不需同情。
〝丞相,小的知錯,還請丞相饒過。〞
〝若你供出共謀,可以考慮緩刑。〞
緩刑?!丁海文錯愕地抬眸,只是緩刑,還不是寬饒除罪,但能緩則好,總比人頭落地好。
可惜丁海文這天真的想法,倪傲藍只說緩刑,可沒說不刑死罪。
〝是蕭大人,是他聯合微臣計謀的。〞丁海文力求自保,不管蕭崇越暗中打來的暗號,硬是將他給扯出來。
被點到名,蕭崇越鎮定地回應〝皇上,此事與微臣無關,微臣身為衛尉寺卿,管理軍器儀仗,怎會插手太常寺事務?〞
南宮潾默不作聲,只是沉靜地望著階下倪傲藍與蕭崇越。
他的寶貝可真跟親爹長得一點都不像,所有優點盡遺傳親娘,雖然他沒見過倪莞兒,可聽她敘述,想十之八九都是娘的好來著。
嘖嘖,女兒會怎麼對付親爹?
〝蕭大人,表面上雖看廣源寺廟興建與你不相干,可寺廟落成祭祀由你接手管理,廣源寺廟說來也不過是個一甲地,祭祀物品卻需七百兩黃金,敢問全數是用黃金打造的嗎?簡直鋪張浪費!〞倪傲藍說到後頭咬牙切齒。
她之所以能這般振振有詞,除了卷宗上的數據之外,還加上前世她流浪至河山省,曾見過廣源寺廟,並非如紙張上所提那般華美,可想而知,官員從中牟利,至於礦脈,是因身無分文,礦場徵臨時工拾鑿下來的黑剛石,她便當了幾日苦差。
曾經的經歷,如今能派上用場,使得她確信蕭崇越的貪賄舉動。
蕭崇越大驚,沒想到倪傲藍竟會知曉得鉅細靡遺,冷汗涔涔自額頭滑落,可仍要做死魚掙扎,道〝這次是微臣評估錯誤。〞
〝哼,評估錯誤?蕭大人怎麼不說上戰場調兵評估錯誤,因此戰敗?蕭大人,我說,你當個兵部三品官,俸祿怎能讓你置產三座金碧輝煌的大宅邸,還能養成群奴僕,你不從商,卻能有源源不絕的財富流進你的口袋。〞倪傲藍冷笑地嘲諷,目光冰寒地看著這打從心底就是黑髒的親爹。
〝那是蕭家祖傳流下來的。〞
〝喔~?既然你還要辯,那不如自己去查查這些卷宗,幫你活絡腦筋,記起怎樣大撈一票錢財。〞
說罷,倪傲藍將小睿子手中捧著的厚厚卷宗往他腳尖一砸,頓時讓蕭崇越腿軟,直跪下來,嗑頭請求皇上開釋。
南宮潾看戲看得過癮,直到此時,才緩緩開口〝大理寺林卿聽命,即刻徹查蕭崇越,將其藏賄公款,及其相關共謀人員等事細辦,蕭崇越革職,等候領罪。〞
二名侍衛上前押解蕭崇越,接著在眾人尚在驚愕之中,皇帝宣道退朝。
經廣源寺廟案後,文武官皆自律安守本份,不敢動半點骯髒心思,致力效忠朝廷,為大景國在短時間內樹立起良好政風,興國邦安,而這是後話了。
倪政鈞感嘆的拍了拍義女的肩,〝傲藍,真沒想到為父竟然被妳救了一命。〞
〝爹,從五歲起,您為我擋風遮雨,您是什麼樣的為人我看得最透,現在我有能力,自當是保護您,況且蕭崇越為人狡詐,若沒將每個案子細讀思索,是難以讓他認罪的。〞倪傲藍輕揚著嘴角,往後輕靠在帝王的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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