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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月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关山渡

    他连连挥刀,按照方兴教的刀法八式横削竖砍。不一会儿的功夫,竟然将两个山贼砍翻在地。

    那边的耿护院虽然砍翻了一个山贼,但自己的身上也被砍了数刀,浑身上下挥洒着鲜血。

    孟然想要冲上去帮忙,却力有不逮,只得另想他法独辟蹊径。他灵机一动,挥刀砍掉马车的车辕及套在马身上的缰绳,随后提气一跃,趴在了马背上。

    他心下一狠,刀背重重地磕在马屁股上,那马吃痛以后,撒脚狂奔。

    “耿叔,小心!”

    耿护院侧身一跃,躲过了疾驰而过的马匹,但那三个山贼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其中两个被马直接撞翻倒地,只有那个山贼头领受了点轻伤。

    马匹跑出了老远以后,才被孟然勒停。

    调转马头,孟然回到了耿护院的身旁。

    下马以后,他对着耿护院勉强一笑,“耿叔,还能挥得动刀吗咱俩一起杀了这个王八蛋。”

    耿护院点点头,提着单刀往前就走。

    孟然拖刀后行。

    那山贼也是胆壮,不退反进。拖着大斧头小步跑了起来,前奔五六步后,原地一顿,双手挥舞大斧临空直往耿护院头顶劈了过去,耿护院闪身一躲,大斧砸在了地上,只听‘轰隆’一声,这一下若是砸在了人身上,只怕是会变成一摊肉泥。

    耿护院反手一刀,撩伤了那贼头的腰侧。这时候,孟然也杀到了,他一刀劈下,直接斩在了贼头的肩膀上,刀刃卡在了骨头缝里。

    一瞬间,血流如注,淡淡的血雾喷在了孟然的脸上。

    只听‘当啷’一声,那贼头放下了手中武器,用空出的手掐住了孟然的脖子,狠狠地用力。

    孟然被掐的喘不上气,只得拼命蹬腿,使出吃奶的劲儿挣扎,却于事无补。

    耿护院手起刀落,那贼头的脑袋直接砍了下来,喷涌而出的血液溅了两人一身一脸。

    贼头轰然倒地,孟然的刀也跟着他的身子下沉。

    一旁的孟然再也坚持不住,一下子晕了过去,直挺挺地摔倒在地上。

    受了几处创伤的耿护院将自己草草包扎一番后,用尽全力将马车重新套好之后,将老宋的尸体以及晕倒的孟然搬上了车子,随后一挥鞭子,马车徐徐而动。

    不知过了多久,耿护院也晕倒在车辕上,马车并未停止,只是沿着驿道一直往前走。




第四章-风雨山神庙
    驿道上,一匹发了狂的马无休止地奔跑,没有人告诉它是否应该停下来或者继续奔跑,它只好延续着之前的命令,不要命地履行。

    马的嘴边溢出了白沫,它的脖子上挂满了汗珠,它的鼻孔里冒出白白的两道粗气。虽说立秋将至,但天气还是比较炎热,它竟然热到这个份儿上,想来是在拼命了。

    渐渐地,它的四蹄不再生风,鬃毛不再飞扬,它已经累的跑不动了,只是小步小步地往前挪。

    转弯的时候,它一个失足,拉着无人驾驭的马车向路畔的树林里冲了过去。

    只听‘轰隆’一声,马车直直地撞在了一棵大树上,车辕断裂,累马倒地嘶嘶喘息,车厢则是四分五裂,车上的人也被甩到了草地上。

    孟然被这惊天动地般的巨大响声惊醒了,他有些茫然地四处看了看,发现自己躺在一片碎木板上,不远处躺着耿护院以及老宋。

    他伸手掐了自己一把,疼!这不是梦,这是真的。他想起来了,他们遭遇了一伙儿山贼,一番厮杀之后,自己晕过去了

    他想要站起来,却感觉全身上下都是碎的一般,四肢百骸无法动弹,他拼了命地想要爬起来,却于事无补,他只能躺在地上认命。他实在不愿意在这样的情景里哭,但泪水还是忍不住地流了下来。

    他看着不远处静静躺着的两人,宁愿闭着眼睛的是自己,他宁愿死,也不愿像现在这般。

    天色渐渐阴沉,有微风吹拂树叶,带着阵阵的清凉,想来是要下雨了。

    微微的细雨丝丝缕缕掉落,打在树梢上、草地上、以及三人的身上。

    孟然感受着丝丝的清凉,心底很是挫败,也带了几分茫然。初出临安,就与人三番两次厮杀,虽有些热血江湖的意味,但多多少少揭破了盖在他心头的白布,原本以为的太平盛世,原本以为只是偶有盗贼,如今却霍然发现,盗贼无处不在,人命如草芥一般不值钱。

    孟然在细雨中躺着,失神地看着头顶的树叶、云朵,阴翳的天空,还有点点掉落的雨珠。

    说来也是奇怪,七月初的雨竟然如同春雨般淅淅沥沥,绵软不堪,全然没有夏雨狂风骤降倾泻而下的样子。

    天色渐渐黑了,小雨依旧绵绵不绝。

    有风吹过,被雨打湿的衣衫冰凉地贴在身上。此时的孟然,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他开始慢慢挪动,手脚并用地在泥地里爬行。

    他先是爬到了老宋的跟前,伸出颤抖的食指探向老宋的鼻翼,没有一丝气息,他的手指瞬间凝结,仿佛被冻结在原地,他的肩膀开始抖动,鼻息加重,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哭了一阵,他忽然想到旁边还有另外一个人,赶紧连滚带爬地扑到了耿护院的身旁,伸出手,带着丝丝的期盼探向耿护院的鼻息。

    有呼吸!虽然很是微弱,但是还活着,孟然的心里很是欢喜。

    随后,他在一番摸索之后,从碎木板中找到了蓑衣,紧紧地绑缚在耿护院的身后,然后调整身姿,努力将耿护院背负在身后,却一直不能成功,最后,他只好忍着难受将耿护院横放在自己的肩上,驮着他默默地往前走。

    孟然没有方向,也没有目的,只是在树林里穿梭。

    孟然一路跌跌撞撞,极力保持身体的平衡,无言地前进。

    走了大约有四五里地的时候,前方出现了一个斜坡,土坡的尽头有着一座建筑物,在夜幕里朦朦胧胧,很是模糊。

    孟然心中一喜,调动全身的力气,向着斜坡的尽头出发。

    斜坡的尽头,有着一座破旧的建筑物,看那样子,想来是一间废弃的庙宇。

    孟然上了台阶,走了进去。

    此时的他,风雨交加之下,已是力尽,连同耿护院一起,一头栽倒在破庙的地上。

    等他第二次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在破庙里,只是他躺在厚厚的干稻草上,身上也盖了薄薄的一层。

    他晃了晃脑袋,只见破庙正中生了一个火堆,火堆旁边坐了一个人,那个人正在烤火,只留了一个背影给孟然。

    他穿着一身宽大的黑袍,头上戴着一顶黑色帷帽,分不出性别与年龄。

    孟然正要起身的时候,那人开口道“不想死的话就好好躺着。”

    低沉沙哑、没有多余感情的话语震住了孟然,他也就不再妄动,只是问道“多谢救命之恩,请问我的同伴如何了”

    “死不了!”

    那黑衣人虽是冷冷地说了三个字,但已经温暖了孟然的胸口,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他还有人陪着,这就足够了。

    孟然按照那人的吩咐,并不动弹,只是将目光对准了破庙,看着里面的陈设。

    这是一间极其狭小的庙宇,此刻的他正躺在破庙的西侧,面前是个火堆以及一张泥塑的案台,小而破的案台上供着一个神像,看样子应该是山神,只是年久失修,已经有些残破了,山神的左臂已经齐肩断掉,帽子也开裂了一多半,案台东侧躺着一个黑乎乎的人影,想来就是耿护院了。

    呼呼的夜风从破庙的正门以及窗户吹了进来,使得那团火焰一直在闪动。

    孟然又躺了一会儿,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您好,请问这里是哪里”

    那人许久没有回答,孟然只好安静等待。

    过了好一会儿,那个甚是难听的声音传来,“山神庙!”

    “那请问是哪里的山神庙”

    那人似乎是被这个白痴的问题问到了,回头瞟了孟然一眼。

    他的脸处在黑暗中,孟然的眼睛使劲儿搜索一番,还是未能看清他的神情,但此时他也知道自己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只好轻咳一声,以此缓解尴尬的氛围。

    那人又转了回去,并不搭理这个初入茅庐的傻小子。

    孟然也不觉得丢人,继续问道“那请问您叫什么日后好报答您。”

    “呵呵”那人如夜枭般笑了两声,略带嘲讽道“你家长辈没交代你出门不要与人胡乱攀谈吗”

    孟然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不曾,我是第一次出门。”

    “瞎子都知道你是第一次出门。”那人说话毫不留情面,冷冷讥讽道“身为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儿不想着在家里载歌载舞,出门受这份苦做什么”

    “人总是要长大的,总要见识一下这分天地,不然的话岂不是白活一世了。”孟然很是认真地反驳道。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那人说了这句后,再也不肯出声。

    孟然讨了个无趣,也就不再开口,只是微微地撇了下嘴。

    柴火在高温中发出‘噼啪’的声音,孟然就着这股暖意,沉沉地睡着了。

    晨光中,薄雾笼罩着整片树林,早起的鸟儿啾唧不停,打破了那一份独特的宁静。

    孟然自睡梦中醒来,霍然坐起身来,随手摸着周身上下,一切都好。他急忙起身,跑到了小庙的另一侧,伸手去探耿护院的鼻息。

    鼻息很是急促,还带了几分灼热,孟然急忙摸了摸耿护院的额头,很是滚烫,他很是烦躁,却又无计可施,只是在原地踏步。

    就在他不知道走了多少个圈子的时候,昨夜的那个难闻声音出现在破庙之中,“你这是跳大神吗”

    “什么”孟然的脑袋转不过圈儿,下意识地回了一句,随即才反应过来,刚才的问句只不过是那人的调侃罢了。

    孟然连忙摆手,随后急切地问道“耿叔发了高烧,您知道如何救治吗”

    “哦你很担心他他是你的叔叔”

    “不是,他是我家的护院师傅。”

    “那你这么着急干嘛是担心他死了以后没人保护你”

    “你你放屁!”

    那人桀桀地笑了两声,“小子,你很有胆子啊,不怕我一刀砍了你吗”

    孟然瞄了一眼那人,只见他后背背着一个细长的武器,用着一团破布紧紧缠裹,看那样子,不是长剑就是单刀了。

    他梗着脖子说了一句,“你要是能把耿叔治好,砍我一刀也可以。”

    “是吗”那人伸手在孟然的身上比划了一下,吓得孟然后退了一步。

    那人哈哈大笑,“不过是个孬种罢了,充什么英雄好汉。”

    孟然上前几步,在离那人一尺远的距离站住,“我不管你信不信,只要你治好了,我就让你砍,我要是退缩了,我就是乌龟王八蛋。”

    那人冷笑一声,“我刀出必见血,这一刀下去,你就会死,你还愿意做出承诺吗”

    孟然有些迟疑,但旋即就做出了决定,一本正经道“我愿意,只请您高抬贵手,救治耿叔。”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若是不遵守诺言的话,我就连这个护院一起劈了。”

    “你只管动手就好,我若是皱一下眉头,我就不是人。”

    “好!好!好!”

    那人冷笑一声,一直负在身后的左手拿出了一把草药,对着孟然说道“草药在这里,你用水煎煮一番,然后喂他喝下,不出一个时辰,自然会退烧。”

    孟然接过草药,却有些束手无策,一脸不好意思地问道“前辈,有锅吗”

    那人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孟然,“你出门的时候带着炊锅你还真是富贵人家的大少爷啊。”

    孟然只是呐呐无言,羞愧地低下了头。



第五章-欠我一条命
    那人只是微微叹了口气,随即走向屋子的一角,捡起了半个破瓦罐,递给了孟然,“出门左行五百米处有个水潭,去洗干净吧。”

    说罢,他就坐在孟然昨夜歇息的干草铺上,一动不动。

    孟然嗯了一声,提了瓦罐以及草药出了庙门。

    虽然已经出了太阳,阳光很是明媚,但露水依旧遍布整个树林山坡。孟然未走出多远,他长衫的下摆以及鞋子就已经被凉水浸透了,那是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让孟然有种想要赤脚行走的冲动。

    走了一会儿,孟然就看到了那个水潭。水潭不大,有三尺见方,但是水还是蛮多的,想来是昨晚的雨水灌注,使得原本并不显露的小水坑一跃变成了水潭。

    孟然在水边停脚后,弯腰蹲地,开始认真清洗破瓦罐以及那一把草药。

    过了许久,孟然端着破瓦罐以及滴着水珠的草药回了破庙。

    那人微微抬头,“怎么去了这么久”

    孟然一脸邀功地看着那道黑影,“我把草药全部洗干净了,你看”他举起那把干净的草药,一脸得意。

    帷帽后的人‘噗嗤’一声,语带笑意道:“你这人,莫不是傻子或者你家的这位护院与你有仇,你想要杀了他,却又找不到借口,只好装傻充愣”

    孟然一脸无辜地看着那道身影,很是不解地问道:“前辈,您为什么这么想呢”

    那人又笑了几声,轻咳了一声,略带严肃地问道:“你是不是空着瓦罐回来的”

    “是啊,不然呢”

    孟然非常自然地答了一句,随即想到了什么,满脸羞愧地跑出了庙门。

    他落荒而逃以后,庙里传出一阵‘咯咯’的清脆笑声,若是孟然跑慢一步的话,或许会知道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只是他暂时没有机会得知了。

    等孟然战战兢兢地端着那个瓦盆回来的时候,坐在干草铺上的人影已经离开了原本的位置,再次坐到小庙的正中。

    那人并不多话,只是用几块石头支起一个简陋的灶台,然后将孟然手中的瓦罐放了上去,投入药材以后,开始生火添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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