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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月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关山渡

    “好,辛苦耿叔了。”

    “无妨。”

    ‘啪嗒啪嗒’的声音在昏暗中响起,是耿护院在使用火石。

    ‘噗嗤’一声,一道火星洒在了一个干草团上,与此同时有个小小的火苗在庙宇里升腾,随之而来的是淡淡的青烟。

    “好了,少爷,一起烤火吧。”耿护院在添了几根柴火以后,使得那团火焰更加壮大的时候,招呼孟然一起烤火取暖。

    “恩。”

    孟然在火堆旁慢慢坐下,注视着这团升腾的火焰,看着火苗的每一次跳动。

    很快,破庙里的黑暗全部被驱散,温度也渐渐上升,驱走了夜晚的清冷,也驱散了莫名的恐惧。

    孟然双臂相交放在膝盖上,下巴支在手背上,目光盯着那团火焰出神。下午的劳动以及跳动的火焰让他犯困,不一会儿的工夫,他的眼皮就慢慢垂了下来。

    睡意如夜幕般悄然无息地降临,一点一点地将孟然吞噬,他听到微风吹过枝头的声音,他听到鸟儿鸣啾的声音,他听到火焰升腾的声音,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当孟然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在自己的卧室里醒了过来,不远处有个身影,正是他的贴身丫鬟小莲。他眨了眨眼,困惑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轻轻地起身,来到了丫鬟的身前。

    “少爷,你醒啦”

    “恩哦。”

    “饿吗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孟然摸了摸肚子,“有点饿,对了,现在是什么时辰啊”

    “午时刚过。少爷昨夜有些不舒服,所以就睡的有些久了。”

    “哦”

    孟然有些不知所措,一切如旧的孟府,一切未曾变化的人儿以及那些熟悉的风景、摆设。

    他困惑地皱了皱眉,他实在是有些搞不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不知道在山神庙的自己是真实的,还是现在的自己是真实的,他懒得去想,耸耸肩之后接受了这个有些匪夷所思的奇怪现象。

    他吃过饭后,在府中消食,正在散步的时候,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有一种弥漫在四周的淡淡杀气以及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道。

    他摇了摇头,呐呐自语道:“一定是幻觉,先去睡一觉吧。”他摇晃着步伐,进了卧室,盖起被子闭眼休息。

    他换了好多个姿势才慢慢睡着,在睡梦中,他听到了惨烈的嚎叫声以及刀具入肉的闷响,这声音让他很是不安,像是砍在他自己身上一般。

    他睁开眼,看到了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睛正在与他对视,这是他第一次被死人凝视,他‘啊’的一声,将那具尸体推翻在地,从床上蹦到了地上。

    那具尸体静静地躺在地上,鲜血顺着她的嘴角往外流淌,她的嘴微微张开,乌青的嘴唇在恐惧中向后收缩。

    “小莲姐,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孟然抱着那具女尸不停地摇晃,此时的他已经不再害怕,只是焦急地询问着,可惜的是,尸体并不会说话。

    问了一会儿之后,孟然光着脚丫跑出了院子,在整个府邸里大肆奔跑,入目所见的只是众人的尸体,他大哭大叫,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少爷孟然!”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唤回了他,“少爷,醒醒!”有人使劲地摇晃着他的肩膀。

    孟然大口喘着粗气,猛地把头从手背上抬起来,刚才他一定是睡着了。

    这时他看到身侧的耿护院,满眼尽是关切之情,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




第七章-到达德清县
    “耿叔你看着我干嘛”

    “少爷,你刚才一直在大喊大叫。”耿护院一副担忧的样子,他的声音里流露着关切和焦虑,“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个噩梦。”孟然感觉鬓角有些湿润,伸手去擦了擦,想来是被刚才梦中的恐惧吓出了冷汗。

    恐惧的梦境还在眼前萦绕,血泊中的孟府众人还在孟然的眼前浮现,微风拂过,他的后背一阵发凉,想来衣衫也被汗水浸透了。

    孟然挺直身子,又絮叨了一句“只是个噩梦。”随后他朝着破庙里四处张望了一下,继续盯着那团火焰。

    耿护院看到孟然无事,也就坐回了原位,口里问道:“少爷,要吃点东西吗”

    “不了,我没什么胃口。”孟然微微摇头。

    “那好吧,饿了的话自己拿,就在这里放着。”耿护院也不勉强,只是指了指旁边的包袱。

    孟然点头。

    此后,一夜无话。

    当火堆渐渐熄灭的时候,天际有晨光洒下,照亮整片人间,树林里、破庙中都已经是一片明亮了。

    孟然在一阵凉意中醒来,看着清冷色调下的一切,忽然就有些想家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对着正自休息、尚未醒来的耿护院低声问道:“耿叔,我们还能回去吗。”

    “嗯”睡梦中的耿护院很是机敏,听到一点儿声音就醒了过来。

    “少爷,刚才是你在说话吗”

    孟然微微点头。

    “哦,那少爷再说一遍,我刚才没听清。”

    孟然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了一句那个已经有着十分显著答案的问题,“耿叔,我们还能回临安城吗”

    “唉现在还是不要回去的好,也许老虎山的贼寇正在等着我们呢。”耿护院摇了摇头,否定道。

    “那你说他们为什么对我们喊打喊杀呢”

    “谁知道呢……”

    “会不会是有人想买我们的命”

    “应该不会吧,咱们孟府一向低调,为人仁义谦让,也没得罪什么人,怎么会有人下如此狠手呢”

    “可是那伙儿贼寇的喊话,想来是冲着我们来的……”

    “也许只是在城门口盯梢,碰巧遇到了我们而已。”

    耿护院如此解释,孟然也就不再追问,也就不再去想这件事情的真相或者原委了。

    其实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往往一句随口而出的话语就能一语道破事情的真相,只是人们在最初的时候并不愿意去相信而已。

    这件刺杀及拦路阻杀事件,或许要到很多年后才能水落石出,又或者一辈子都被埋下,再也无人提及、被人知晓了。

    “少爷,我们吃点东西就出发吧。”

    “好。”

    随后两人带齐东西一起出了破庙,前往那水潭洗漱一番,之后吃了点干粮,也就走出了树林。

    两人沿着驿道一路北上,走了小半个时辰,远远地就看到一座县城,规模虽是不大,但比起青山镇来说,却大了许多,破旧的城墙突兀地显现在两人眼前。

    阳光下,古道上的两人都有些开心,在山林里待了两天,只能吃一些被水泡过的干粮,嘴里早已经淡出鸟了,此刻看到如此县城,真的是喜出望外。

    两人不由自主地加紧步伐,向着城门口走去。待走得近了,只见城门上用楷书题着‘德清县’的字眼。耿护院微微点头,对着孟然说道:“少爷,这就是德清城了,我们在这里休整一下。”

    “好。”

    稠密的人潮里,衣衫不整、灰头土脸的两人受到了众人的格外关注。对此耿护院倒没什么异样,一副寻常表情,自顾自地大步走着,倒是孟然,低眉顺眼,不敢随意张望,只是微微低头只管走路。

    “少爷,你这是不好意思吗”

    “”

    孟然并不接话。

    很快,两人就进了镇子,在街道上走了一会儿,就看到了一家客栈,两人走了过去,只见客栈门口挂着一个横匾,上面写着‘山海居’三个大字,想来就是客栈的名字了。

    这名字倒是大气,只可惜看着一副朴素简洁的模样,倒与名字天差地别。

    此时,早已有店小二跑出门招呼二人。

    “两位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

    孟然并不开口,只是等着耿护院张罗一切,耿护院也就不客气地吩咐道:“先安排两个房间,然后再送些拿手好菜,切上二斤好肉,再送两壶好酒,要快。”

    听到来客如此豪奢的吩咐,店小二原本就布满笑意的脸颊又是努力笑了几分,嘴角都裂到了耳朵根子附近,忙不迭地答应着,“好好好,两位客官先进房休息,酒菜一会儿就好。”

    说罢,带着两人上了二楼,在临街的方向开了两个紧挨着的房间。

    小二走后,耿护院与孟然进了一个房间,坐在那里歇息。

    “耿叔,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要不要等会儿找个医馆看一下”

    “看看也好。不过那个叫陆沉的给我上的伤药真的是效果很好,我身上那么重的伤口都已经开始结痂了,只是有些微微作痛,全然不似我以前用过的金创药,咱们真的是碰到好人了。”

    “恩,他确实挺好的,只是为人很是清淡。”

    “我们以后要是遇到了,一定要报答他。”

    “好。”

    两人说了一会儿闲话,店小二就送来了酒菜。

    二人自是一番风卷残云,狼吞虎咽,恨不得把盘子都舔个遍。

    饭饱之后,耿护院提着酒壶,看着孟然问道:“少爷,要来点吗”

    “唔我还没有喝过呢。”

    “少爷也算是沾过人命的江湖人了,怎能不喝酒呢”

    “那就那就来点吧。”

    酒杯斟满,两人轻轻一碰。耿护院一饮而尽,孟然则是小口舔了一下,表情瞬间扭曲,“啊怎么这么辣”

    “呵呵,好酒都是这样,喝着喝着你就习惯了,你要大口地喝,才有感觉。”

    “是吗”孟然将信将疑,仰脖之后,一口喝尽了杯子里的酒。

    ‘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孟然的脸颊都有些红了,他嘟囔道:“耿叔尽是骗人,这酒太难喝了。”

    “哈哈哈”耿护院仰头大笑,“习惯了就好了。”

    说罢,耿护院又将酒杯斟满,与孟然轻轻一碰,说道:“少爷,这一杯酒,敬我们大难不死。”

    ‘砰’的一声,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耿护院又倒了一杯,轻声说道:“这一杯,祝我们平安抵达无量山。”

    “好。”

    第四杯酒斟满以后,孟然起身,对着耿护院说道:“耿叔,这一杯酒我敬您,感谢您的保护以及陪伴,没有您,我怕是早已经死在老虎山了,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只希望我们两人能够顺顺利利!”

    两人自不多言,一饮而尽。

    有时候,男人之间的感情就是这样,不需要多余赘述的话语,只需喝上几杯水酒,便可以成为知己。

    几杯酒后,孟然的脖颈以及耳廓已经红晕一片,耿护院也就不再劝酒,只是让他上床休息。

    孟然躺下以后,耿护院自斟自饮,脸上布满微不可言的表情,一阵唏嘘。

    既感慨老宋的命运,也担忧前路难走,种种情绪交加,很快就醉了,一头栽倒在桌子上,鼾声阵阵。

    等孟然从昏沉中醒来,看着十分明亮的屋子,先是微微一叹,随即抬眼四望,却不曾看到耿护院的身影,他心里有些着急,急忙起身去寻找。

    敲了敲隔壁的房门,却没有人回应,他用力一推,入眼的是空荡荡的房间,没有丝毫人影。

    孟然有些着急,转身朝着楼下跑去。

    ‘咚咚’的脚步声响彻整间客栈,大堂的数位客人一脸嫌恶地看着邋遢、慌张的孟然。

    正在忙碌的店小二看到一脸慌张的孟然,心下了然,上前几步笑道:“客官,您的那位同伴出门了,去之前吩咐过了,说稍晚之后就会回来。若您醒了,先洗漱一番等等他就好。”

    “哦那就备一些热水吧,我先洗个澡。”

    “好的,客官您先上楼回房等候,热水一会儿就好。”

    孟然转身而去,这一刻,他不再惊慌,慢慢地挺直了身子,回了房间。

    过了没多久,店小二就提了几桶热水,孟然自是美美地泡了一个热水澡。

    就在他枕在桶沿上有些犯困的时候,身后有微风吹来,是门被人推开了,他转身一看,激动地喊了一声,“耿叔,你回来了。”

    “恩。睡得好吗”

    “挺好的。”

    “那就好,饿不饿”

    孟然微微摇头,“还不是很饿。”

    耿护院哦了一声,“那等会儿我们先出去转转,饿了就随便吃点东西,明日一早出发。”

    “好的。”

    等孟然从浴桶里出来之后,擦干身子,换上了包裹里的干净衣服,随口问道:“耿叔,你刚才干嘛去了”

    “没什么,我去医馆了,给伤口上了点药。”

    “伤口恢复的怎么样”

    “还不错,就是有些痒。”

    “那就是在长肉了,很快就会好的。”

    耿护院点点头,看着正在擦头发的孟然,一脸的爱护之情。

    听着窗外的小贩叫卖声、人流声,孟然有些激动,恨不得马上下楼去街上闲逛。

    耿护院笑着摇头道:“少爷,不要着急,把头发擦干再出去吧。快入秋了,天气在慢慢便凉,小心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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