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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侯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高小祖
元坤帝看贺昭这样子,面色青白交加,身躯微晃,却愈发面无表情。
“我知你是关心则乱,”
皇帝开口,口吻似乎有安抚,但话里的意思却不是那么回事,“但呼延勒的长相谁也没见过。没有明证,就只是捕风捉影,两国之间,又如何能摆上台面。而徐锦融这一遭,却已被众人看在眼里。我虽不愿信,也难要有所怀疑。”
“可那不是她,”
贺昭震惊。这与他预想的不一样。他还以为上回北狄一战后,皇上对徐锦融的不喜,已经扭转了不少。





疯侯 活捉
他看着皇帝,焦灼之间,有一瞬觉得哪里有什么奇怪,但又说不上来。
“……皇上。锦融虽任性了点,但大事上一直有分寸。这些年来为朝廷做了这么多,也从未有不臣之心。”
元坤帝略皱眉:“我知道。”
几路大臣各说纷纭。穆平侯已经神智错乱。穆平侯记恨崔参议之死。穆平侯迁怒在皇上身上。穆平侯可能同崔参议一样,卷进了什么阴谋里面。
而行凶者遮着脸,行凶者没用火药,徐锦融没有骑马,徐锦融带着火枪。
如今看来,北狄确实是此事最大的受益者。
除非……
“你放心,我也不想锦融有性命之虞。不会让人任意冲着她的人头去。”
听得这话,贺昭一时又顿住,心里重压有所减轻,但仍无法全然放松。他盯住皇帝,等着他往下的话,
“但撤回缉捕,尚且为时过早。事态明了之前,我不会撤回,”元坤帝也看着他,笑了笑,“只是,要活捉。若有伤及她性命者,斩。”
“……北狄定也在盯着她,”贺昭嘴唇张翕,再图说服,“她一日不还朝,便多一日的危险。”
“如此,便看你的了,”元坤帝往后靠去,阖上双目,一脸疲惫,仿佛今日醒来以后,气力已经用尽,“若换别人,或许拿不好轻重。你来拿她,我还是放心的。”
“可——”
“贺昭,”
元坤帝再度睁眼,面上覆了一层严厉,“北狄之事,我听着了。但也提醒你一句。这是我贺家的天下,贺家的王朝。你是贺家子弟,应当先想着大局,不要为了一个女人,就急得要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他闭目别开脸,不再看贺昭的反应:“你下去吧。当务之急是活捉徐锦融。若再发现什么,不论是徐锦融的,还是有关北狄,任一丝蛛丝马迹,即刻来告诉朕,不得再做藏掖。”
好一会,人声方起:“……臣告退。”
脚步离去,殿中几近寂静,付公公进来伺候。
锦被上那支火枪冷冰冰躺在那里。示意付公公把火枪拿过来置于膝上,元坤帝抚摸着枪身纹路,几乎笑了笑,想起来徐锦融前几日说的什么,会给太后和皇上,献一份大礼。
显然此言非虚。
***
高管家走进院子。
院门处的侍卫看他一眼,感到今日比前几日有所不同,管家消沉阴郁的面庞上,终于多了一点儿气神。想来是皇上清醒过来,下令活捉穆平侯,让侯府管家心里有了点希望。
但侍卫也未多做交流。毕竟还得再等上头的意思。守着侯府是为了逮人。若是活捉也一直捉不到,这侯府中人是去是留是死是活,事关弑君大罪,便不是他们能知晓的了。
进了屋,关门,走进内室,高管家顿时站住。
他上前几步:“……锦融?”
而桌旁坐着的人没有回话。
若不看眼神,姿态,乍看过去,高管家差点要以为,门外的侍卫竟堂而皇之进了自己的屋子。徐锦融穿着一身禁军侍卫的衣装,冠帽放在一旁,手里拿着桌上瓷碟里的一只果,边吃,边盯着他,目不斜视。
“锦融,你……”高管家走近跟前,上下直看,神智已全吊了起来,漂浮在头顶,“你可无事?”
徐锦融咬完最后一口,将果核放在桌上,不再看他。
“我娘在北狄生了呼延勒。这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好一会没有回音,她终于抬眼,看他此刻目瞪口呆,不由扯了扯嘴角,极为冰冷。
“高叔,我现在没有时间在这里耗着。”
“你娘已死了,锦融,”看她眼神里顿时出现不耐,高管家虚弱地摇头,“是真死了,你已知道,我不再诓你。老北狄王死后不久,她便也死了。在北狄的探子确认过。”
“不,”徐锦融面色刷地白了,直站起来,逼近他面前,瞪视下去,“你还在诓我!”
随即她忽然发觉,才这几日不见,高叔好像矮了很多,他身子佝偻着,缩短了一截,仿佛老了十几岁。
“……你不知道,你们都不知道。”
转过身,她攥拳抵着胸口,死死按着,防止给那抽搐制得无法动弹。
“是呼延勒同你说了这些?”高管家在背后问道,“他竟这样害你。锦融,”他声音抖得不行,“……我对不住……对不住你,对不住老爷,我……”
高叔真的老了。听他颤抖着终于吐露旧事,徐锦融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走神。她听着自己所知道的,年轻的徐夫人,因徐府老夫人不喜她头胎未能得男,遂和离出家,后来道观失火。而后是自己不知道的,徐鉴追查,发觉曾潜入堰头城查探消息,经过道观的老北狄王,竟将前徐夫人和另一个道姑,掳到了北狄帐中。
二十多年了呀……自己在朝中,已走到穆平侯的位置。而从边关小城到国都平京,原来中间有那么长的时间,自己与这从未见过的娘亲,只隔了一道城墙,一座荒原。
“……锦融?”
她停住,发觉脑子里听到呼延勒唱的那首歌,自己竟然哼了出来。




疯侯 试探
她回身去拿桌上冠帽:“我走了。”
“你去哪里?”高官家着急,“你可知皇上醒了,皇令已改,要活捉你。或许这是转机,皇上没有那么糊涂呢?”
“我怎知这是转机,还是要秋后算账。”
她冷冷说着,把冠帽戴上,系好帽绳。
这回的构陷比以往加在一起更甚。皇上那时好时坏的态度,和太后那一如既往的敌意,她没有几分把握。
“你在这儿待着,等你高叔吧……等我想法子去找小王爷,”
徐锦融步子禁不住慢了下来,
“他已从宫里出来了,我去找他问问,皇上究竟是何意。”
“……不管皇上是何意,”但她站了好一会,也没有回头,“我还有别的事要办。”
侍卫从窗口翻出,面庞青黑。确认了四下无人,压低帽檐,熟门熟路,从侯府里最偏僻的路径出了门去。
这条街道放眼过去,处处门窗紧闭。默默走到一处巷子口,进去几步,却与道口推来的一个板车正面相对。
……卖烧饼的大叔,她发现自己认得他。常在侯府对角摆摊,侯府里人也爱照顾他生意,她也买过。有次大叔被瘪叁抢烧饼筐,她正好看到,叫人去给他抢回来了,大叔很忠厚。
他这下怔愣着,面上犹疑不定。对视好一会,徐锦融看他一直未出声,提起的心有所安定,颔首一点,便绕过旁边快步走开。
“来人啊!”
后方几步开外,大叔放声大叫,“穆平侯在——”
叫声戛然而止。面无表情看着击晕在地的大叔,徐锦融心里却不像前几日波澜那么大了。
几日下来的四处追缉、狼狈躲藏,几乎沦为丧家之犬。堂堂穆平侯,往日风光无限,谁想一夕之间,人人得而诛之。
……弑君之罪,果然是不可原谅的吧。
她抬头看向巷子口。
真是够快,有个侍卫,竟已站在那里了。
然而她面孔凝住,没有转身奔走,而是立在原地,与对方面面相视。
侍卫也没有喊人,甚至看不出来喊人的意思,只是立在那里,好像在观察她的反应。侍卫穿着一身轻甲制衣,但也不掩清瘦细长的身条。
对峙的时间既短又长。
“穆平侯,”
侍卫闪向一旁,避开闪念间已袭至面前的拳风,面色比方才更凝重十分,“吉泰大人托我传列王的话。昱朝已经视你为仇敌。但你若愿意,在你故乡北上,永远有你的用武之地。”
狭窄巷道,攻击难避,侍卫并不拿武器,但即便闪得越发局促,也不往巷子外退。
徐锦融是真没想到这话竟能有人跟自己说得出口:“呼延勒也这么想?”
“勒王子他不听列王的话,已被扭回北狄了。穆平侯若有什么想法,列王就按您的意思来。”
“我的意思,”
她感到血气上涌,动作已在思考能及之前,疏忽赶在前方:“我要你这项上人头。”
哗的一下,侍卫吃了一惊,脖子竟猛然被钳住,向后扣去,抵上墙面。他暗惊自己还是大意轻敌了,以为能够周旋得开。
腹部旋即中了对方一记重拳,徐锦融肩膀一震,却哈的笑了,手下咔吱一声,侍卫双目骤然睁大,挣扎着掰扯她的手臂。
然而后颈一阵锐利的刺痛。徐锦融这才知道,后方还有别人。
但她不肯松手。还差一点,这人就要死了。理智告诉她应该留着他的命,但是某种直在叫嚣的东西让她停不下来,不管会怎么样。
直到脑后被砸,砸得踉跄一步,后方之人窜到前面。她摸索到颈后,拔下来一只极小的飞镖。
来人正扶着已昏死的男子,随即痛叫一声,手臂颤动扶到颈后,那支飞镖已扎在那里。
他面上惊恐:“你怎么还——”
随即只感到后背撞上石墙,脑袋上帽子一空,头发被抓着往墙上砸去,一下一下,又一下,直到眼前的面孔都看不清了,唯余一副紧锁的眉心和像燃着把火的双目。
烂泥般的身躯滑落在地。徐锦融后颈已经麻木了一片,但看着这两人,她发觉自己非常清醒,异常清醒,甚至还有种隐隐的兴奋,好像什么东西终于融而为一,落回了正轨。
巷子那头嘈杂起来。她迅速转身跑开,本想点上板车跃上房顶,但是后颈的麻木在蔓延,只得向拐角转去。
“锦融!”
她瞬时停住,回头。
那头的男子喊着,大步往这边急奔,好像没看见横倒在地上的人。她看着他朝自己跑过来,这么熟悉,但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面了。
而在他之后,很多人涌进了巷子,一个一个,仿佛势不可挡。
徐锦融转身再跑。
“贺昭!”
她喊道。这一带她比谁都熟,只要愿意,甩开后方算不上难事,
“刺客我交给你了!”
然而贺昭紧追不舍。追得徐锦融跑在前方,一直听脚步在身后不远回响,越发觉得紧张起来。
她跑得更快了,弯拐绕道,颈后的麻木完全想不起来,借势攀檐,几下落上了屋顶。
哗的一声刀响,腰间长刀迅速取出,横在身前,她看向下方道中停下的人影,
“你是来抓我问罪的么。”
“锦融,你先回来,”贺昭看向屋顶,克制着脚下,“你回来了,一切都可査得清楚。”
“我要查清楚了再回,”她面无表情,“那两个人是北狄的人。你告诉贺琛,凶手我还给他了。清榜撤令,也还请快上一点。”
“锦融,”
然而他就顿住了,只这么眉心锁起,直看着她,好像想要再上来,再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
徐锦融心里发凉。
果然如此。
她不禁冷笑:“那两个人,我也不知还活着没有。不要让他们自戕了。”
说着便要转身,贺昭又叫住她。
“明日申时,”他眼下乌青,但眼里仍凝着点什么,引得她也移不开眼。徐锦融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更惨,毕竟已经多日没见过镜子了,“桥西的五神庙。好不好?”
她停住一会,没有回应,只转过身,消失在屋梁的那一边。




疯侯 小庙
桥西的桥是座旱桥,原本的河床早干涸了。附近的小庙因有一次被雷击倒了一角屋顶,自此人气凋零,无人打理,成了过客偶尔歇脚的所在。
申时已过了一多半。
徐锦融自屋顶上的豁口攀下,借搭着墙沿的断裂木梁,进到庙中这处里间。才落地没多久,门口推开,贺昭自外疾步走进,随即停下,待徐锦融从警惕中回复。
视线交织。
“没有别人,”贺昭说道,“只我自己。也没有人跟着。”
他知道她定是在外观察确认过了这许久。她看起来显然几天没睡好,现下在这处不大的空间内看不见外头,有点掩不住的焦躁:“你要说什么。”
“如果要劝我回朝,我就不奉陪了。”
徐锦融看着贺昭在面前,都说不上自己为什么真要来。如果还是有伏兵呢?
“皇上亲口所言,并不希望你出事,”贺昭开了口,沉稳凝重的声音,似乎能让不安的空气平静一点。他看到她颈后有布条包扎,想起昨日看到她颈后带血,那支现场落下的飞镖上,仵作所言淬过了麻药,当下直走上前,“你自己在外,太危险了!”
但眼前刀鞘抬起,徐锦融止住了他,神色中带着警告。
“……昨日那两人,死了一个。另一个距离招供,想来也差不太远。”
徐锦融笑笑:“那距我回朝,也该不会太远。”
她直看他的反应,希望能找到点迹象,“皇上怎么说?”
“皇上原话,得了明证,当即昭告天下,宣你无罪,官复原职,”贺昭的话一如既往,能让人觉得要去相信他,“就是没有明证,也知不会是你所为,定保你性命无忧。”
是么。若皇帝真有心觉得不是她所为,纵使没有那两个北狄人,也不会是现在这副局面。徐锦融看着贺昭又在说,说着什么他的地方,已经秘密安置好,她去避过这一阵,诸如此类,却渐渐走神,只看见他神情动作,其余完全听不进去。
“你知道我娘的事情,呼延勒的事情,”
徐锦融忽然出声,却无异于平地惊响,贺昭怔住:“呼延勒找你了?”
“不然呢,”徐锦融话里生气,脸上也看得出来,“他什么都告诉我了。”
“……”
“我娘在哪?”
贺昭不由惊讶,随即明白过来,目光带着阴沉:“你娘已经不在人世了,锦融,呼延勒所言真真假假,不过是为激怒你,甚至诱骗你。此事已经确认,不可听信他说。”
“那我是要信你?这是我的事,是这么重要的事!我托你去查,而你竟然不告诉我?!”
他也什么都不知道,跟高叔一样,却都觉得是为自己好。他们知道什么。她心想,只有自己的判断才是可信的。
“……对不起,”贺昭站得僵硬,面上青白之色,沉默一刻,出口有些艰难,“我担心你要去寻找确认,”
就如现在这样,不相信她娘亲已死,更甚者若要去向北狄寻仇,那末是否还会两国引战,“此事太过不利,锦融,你大可怪我,但皇上不会知道这事,没有人会知道,你不要因此拒不回朝。”
徐锦融胸口起伏,面色煞白好一会儿,终究还是绷住了。
“你不该不告诉我,”她说道,声音有所平复,下颌微抬,“但是我原谅你。”
贺昭听着似又一怔,一声不吭立在那里,随即还不待她再说话,忽然迈出步子走来,徐锦融没想到这一出,怔愣间后知后觉再抬起刀:“贺昭!”
警告之意已到极点,她已拔刀,双目越发睁大,但他还是跟没看见一样逼近面前,似乎拿定了她下不出手。
当的一下,人已到了面前一臂之内,刀和刀鞘却掉落在地,贺昭胸前直中她没怎么保留的一拳,打得喉下胸腔震痛,但仍没有停步,直到徐锦融退至墙沿,他伸手抱住她,不顾她这时惊惶失措。
“真的只有我一个人,没有别人,我没说谎,”
他嘘声安抚,捧住她脸颊,这双眼里焦灼不安但又毫无办法,他郁结之际,又有一丝暗暗欣喜,“为什么原谅我?”
徐锦融视线从那扇合着的门回来,攀着他肩膀,又还是动不下去手:“因为,因为……”
她说不出来,贺昭也没追问,低头下去。狭小的房间里脚步移动,呼吸急促交织,人心狂跳。
徐锦融只觉心尖都在颤,一下下的,不知是恐惧还是犹疑。虽清楚这全不合时宜,但是又控制不住地张口痴缠,有些意外但似乎也并不全是,热度扩散向全身,梦魇一般脱不出来。
冠帽嗒地掉在地上,石台被撞上,沉重的一声。
亲吻深缠,越发难分彼此,温柔又热切。她感到各自身体的变化,正自更加挣扎犹疑,又忽然想到,谁知这是不是最后一次呢?顿时心里顾虑清了一多半,抬手紧紧拥到他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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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叁十,携小融和小贺给大家拜年啦!大家一定新春快乐,牛年大吉呀!!




疯侯 会见(微h)
贺昭神智只余很少一点,全身上下都热起来,就着石台,紧紧贴在她身上。
“锦融,锦融,”
他喃喃念着,用力箍住她,也控制自己,但冲动来的几乎冲晕头脑,不可收拾。他试探着摸索,也知这里不合时宜,怕她着恼,而心里另一个念头又混乱地闪现。
身后衣服里藏的一副环锁,出门前犹豫再叁,不知是否会用,但最终还是带上了。
一切都已秘密安置。他有把握躲得过皇上的视线,但她若拒不同意跟他走,那么……最坏的情况,或许要绑她回去,至少能保她安然无恙。
眼睛里有热度直往外烧,本是试探的手指也开始狂乱起来:“好不好?”
不想徐锦融的手也在摸索他的胸口,应了一下,什么东西随即炸了,快速的窸窣声,侍卫制服的皮甲掉落在地。
荒凉的小庙,这个下午都无人落脚。里间门自内阖上,并不很突出的响动,呼吸声阵阵急促,时而有一声难以克制的低喘。
她张开一条腿架上他后腰,贺昭按着她的臀,不愿搁在尘土覆盖的石台上让她嫌脏,只勉强靠着墙,重量都由他腰腹和手臂来支撑。他很急,她也很急,这出乎他的意料,但也因此受到极大鼓舞,身下物事胀到极致,青筋暴起,在她身体里极快的进出,销魂摄魄,恨不得每一下都冲刺到最里面。
眼前几近模糊,唯恐她几日辛苦吃不消,却又无法收敛得住,本能越发占据了上风,动作的节奏几乎没有章法。他径直把她臀腿全抱起来,向前抵上墙,听着耳际压抑的不成声的低吟,全身都被极致的快感支配到底,耻骨腰胯无法停止地挺刺,耸动。
时间已经没有概念,这么局促的空间里也匆匆释放了好几回。餍足的喘息匀长温热,他捧着她的脑袋,肌肤相贴。
“……?”手指梳理她鬓角蹭乱的湿发,贺昭觉得她眼神有点奇怪。
徐锦融摇了摇头,没说什么,缓了好一会,便开始撑开他,拽起衣裤,去拾地上的皮甲。
贺昭看着她整理,一时怔忪。
周围余热未消,糜乱的气息尚在。她莫不是后悔了刚刚这一出?一边看着她的手,他不住想到身后衣裳里的环锁,有那么一刻几乎就要去动,就如当初在靖州,有一刻想过要把她一直留在那里。
虽然那也不会容易。但是不是就能有合意的时机,能让她好好听进自己要解释的那么多话。
但定睛回神,他终究还是没有去动。
“锦融,”他张口,这或许是现在仅有的法子,“若皇上能跟你面谈此事,你可同意。”
“面谈?”徐锦融抬头,有些诧异,眼中又出现警惕之色,“怎么个面谈法。我不进宫。”
“皇上愿意微服出宫,”昨日回宫报后,听得皇上这么说起,贺昭本也心存顾虑,但此时心里却道,务必要促成此行。
徐锦融这下听进去了:“皇上伤势还能出宫?”
贺昭点头:“他亲口所言,”
昨日禀报并未提及今日之约,但拦不住皇上心里有想法,暗示乃至明示他若能联系到徐锦融,便向她告知此意,“如果你能跟他谈一谈,他愿意微服出宫,不设埋伏,不惊动任何人,不会捉你。”
“……有什么好谈的,信便是信,不信便是不信。北狄那人还没查完,这样干谈有什么意义,”虽然眉头紧皱,但她似乎有所松动,“你会在么?”
“在,”他答道,“他想同你当面确认一番。我也会在。”
徐锦融已经悉数整理好了,安静了好一会,贺昭也没说话。周围一派肃静,外间也没听得声响。
“明日亥时,还是这里。”
“明日?”贺昭皱起眉。
“对,明日,”
我赶时间。徐锦融想着,目光里的审视不加掩饰,心知这必定仓促,可要的便是如此,不给一丝商榷的余地,“若有埋伏的迹象,也恕我不再奉陪。”
***
已近子时。
夜色微凉。小庙周围安安静静的,一丝人声也无。远处的万家灯火也早熄了一多半,正是人人入梦的时分。
小庙里点着灯。偶尔有经过此处的人,是会来点上一支油烛,敬拜许久没有香火的神像,让灯火在此彻夜燃尽。是以这点灯光远远看着,倒也不算令人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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