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如玉(H、涉及NP、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乱作一团
“父亲生我养我,莫说三年,便是十年民女也守得,太子与公主的大恩大德,民女铭记于心,今生不敢相忘。”如玉跪地叩首,连声说道。
礼毕后太子虚扶,道:“快快起来,早说了不必这般多礼。”
从旁赶来两个宫娥把如玉搀扶起来,她走到白明山面前,再次叩首,说:“为人子女,不能于父母膝下尽孝已是不该,家父为国捐躯,也未曾得见最后一面,民女有愧,如今我身有重孝,再回舅家极为不妥,多谢舅舅处处为我姐弟着想……”
“便是你孝心可佳,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总要回去收拾一下才好。”白明山脸色不佳,自许风流儒雅的笑意也被这变故击个粉碎。
正在这时,有个小太监捧了个鸟笼行至前厅,笼中有只病厌厌的鹦哥。小太监惶恐不安的跪到太子脚边,回道:“殿下,这鹦哥争强好胜,方才被个更大的叼了。”
太子摇摇头,说:“可惜了,我瞧它毛色艳丽本想送于阿姐,可它太不安分断了福祉,若是早些知晓爱惜羽毛的道理,哪会落得如此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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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山:我呸,你才是鸟,你们全家都是鸟!
如玉:终于不用在白府里受苦了,难道作者真是亲妈?
伤如玉(H、涉及NP、简) 五十一章 计脱身黄雀在后
白明山混迹官场多年,这样直愣愣的敲打,哪里会看不出来,他本是想伸手拉起如玉,听了太子的话恍然大悟,大厅广众的若要这样拉拉扯扯,怕是真要被有人心拿去作了文章,这段时日的确是他大意了。
大掌就势一抬,做了个虚扶的手势,白明山强挤出笑来,“起来罢,三年时间虽然清苦,但你们为人子女的,也当好生守过来才是,若是有何难处,就叫人回来找我,总归是一家人。况且你也不小了,既然你父母都不在了,孝满之后叫你舅母为你操持婚事,常言说女大不中留,你好自为之罢。”
昌安公主一直端坐上首瞧着这边情景,见如玉福身谢过,又把她叫到身旁,拉着她的手说道:“可怜你这样出落的小娘子,怎就如此命苦呢?看得人心疼,我命人去接你弟弟,你就安心在这等两天,我也好寻个妥贴的地方给你们收拾干净,唉,瞧这小脸白的,知道你不好受,先回去歇会子,一会开宴了再来叫你。”
如玉点头应了,不敢再看白明山,低着头向外走,刚到门口险些与进门之人撞个怀满,她抬头一看,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辰砂。
他显然是梳洗收拾过,长发利落挽起,一身雨过天青的长衫,腰间仅用一块玉坠压了衣摆,谪仙似的灵逸隽秀。辰砂早早就看到她低头向外走,也不躲闪,就直直的迎了上来。
二人两两相望,都在彼此眼中读出了疼惜与不舍。最终还是辰砂垂了眼,身子一旋闪出道来,如玉也未敢多言,复又低了头快步离去,没人看到那落在门口又摔个粉碎的泪珠。
被宫娥带到客房,如玉坐在一旁发呆。
爹爹没了,母亲与河儿生死不知,好在泽儿这两日就能回来,总算能将他守在眼前,不然他那性子着实叫人担心。爹爹那样好的人,做的又是好事,怎么也没得老天眷顾,就这样去了呢?
泪水莹莹,如玉睁大双眼抬头望着房顶,这些日子已经哭的够多,爹爹向来疼她,总不能一直流泪让他担心,爹爹与娘去了一处,他们夫妻又能团聚,这……也算是好事了罢?
心中这样想着,眼泪却是越流越凶,如玉胡乱用手抹着脸,心想不能再哭了,辰砂哥哥如今也是身不由已,总不能再让他跟着难受,今番多亏公主相助,才能离了白府,只是……公主为何要来帮她?公主的说辞她自然是不信的,不过无论是何原由,能离了舅舅总是好的。
就这样呆呆坐着,直到夜幕暗沉,如玉也是恍然不觉。
宫娥奉命来请,进了门来吓了好大一跳,“表姑娘竟是在的么?怎的也没人来为您掌个灯?都是皮痒了么,怎么做事的?”
“不妨事。”如玉赶紧起身,柔柔的劝了那宫娥几声,就被她引着去了偏厅用晚宴。
“表妹快来!”刚进门口,就见昌安公主朝她招手,她抿了唇,走到公主身边。
依旧是太子端坐上首,昌安公主坐于左下,顺手拉着如玉坐到自己下首,对面紧挨着太子的是舅舅白明山,后面依次排了白靖荣与白靖萱两兄弟。如玉以为人已到齐,就听昌安公主朝着门外说道:“逸清做什么去了,怎么才来,今儿个你也算是主客,可不许乱跑的。快来,都不是外人,坐在表妹边上就是了。”
感到辰砂落坐在她身旁,如玉不敢抬头,只顾绞着手里的帕子,生怕一时大意又哭出来。
待到众人都落了坐,宴席方开。
一边是山珍海味杯中酒,一边是郎情妾意噎满喉,人人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好手,倒显得极为和美,全然看不出有几个食不知味。
太子端起酒杯示意昌安公主,“今日本是想来阿姐这里蹭些饭食,哪知不仅巧遇忠良之后孝义之女,还寻得一个良材,真要好生谢过阿姐才是。”
昌安公主举杯共饮,笑道:“这我可不敢当,表妹是父亲带来的,逸清是二郎举荐的,说起来我倒是没出一分力呢!”
“公主不必过谦,总要有公主来做这中人,才有他们的造化。”白明山望着昌安公主,眼神慈爱,直叫她这儿媳红了脸,喜不自胜的抿嘴娇笑。
太子颇为无奈的望着自家姐姐,转向辰砂说道:“今日我看逸清办事,是个妥贴有条理的,想来也就是我,旁人定不能从她手里要了你去,往后你去了东宫,也当尽力办事,好为公主府也撑个脸面。”
本朝历,公主婚后可开府,自打从白靖萱那转到昌安公主手中,辰砂就领了公主府的差事,也算是勉强入了官路。可这公主府毕竟与东宫相差甚远,太子为储君,他日登基坐殿,东宫府内的老人大多都能扶摇直上的,只要不出大错过,至少这官身算是得保。
辰砂对着太子自然不敢怠慢,连忙起身行礼,又表了一番忠心。
不论各人心中何想,明面上看起来,这宴席倒是周全的很。酒过菜停,太子便带着辰砂回了东宫,如玉名不正言不顺的,连送行都不能,又因为不敢面对白明山,一早躲回客房去了。
太子仪仗远去之后,白明山也无心多留,只是深深望了昌安公主一眼,便打道回府了。马车之中,并未令人掌灯,白明山面沉似水,回想今日之事,心里老大的不痛快。
那狠心的妮子,就这样走了,一点不舍都无!
原本只是爱她娇俏,今日被她倒打一耙,反而更显得聪慧可爱了。车窗外一轮圆月高照,白明山唇角微挑:不过三年而已,你无父无母的,真当能离了我不成?
而公主府内,送了来客,白靖荣随着公主回了卧房,自顾自的坐到太师椅上,捏了块芙蓉糕,边吃边说:“好一招围魏救赵,公主当真好手段!”
昌安公主正坐在妆台边上,由人伺候着去了头面首饰,照着铜镜头也不回的说:“附马说的什么,我都听不懂呢。”
“你我夫妻,有什么不能说的?”白靖荣笑道:“太子哪里有这闲功夫出来乱跑,且还来得这样巧,说不是你叫来的,哪个肯信?只不过我还当你要拿了表妹立威,怎的竟是帮她?”
“这不好么?难道真要我打杀了她才好?我还怕你舍不得呢!”
昌安公主对镜理着云鬓,心想我又不是你家那老妒妇,只会些粗鄙下作的手段,对手尚未发动就自己落了下乘。天下男子都是一个德行,你追的越紧,他离的越远,这都看不明白,真是白长了那些年岁,活该守不住自家男人。
白靖荣走到昌安公主身后,捻起一缕青丝把玩,“表妹是个可人疼的,我倒是真有些不舍。不过我也想不明白,公主不是个心慈手软的,这回为何没有发作?”
“说得我像个十足的恶人似的!”昌安公主白了他一眼,“爹爹对她大抵是夙愿移情,并非真心爱恋,我要打杀了她,难保把他逼成个情种,可要是表妹自请离开……爹爹又不是个傻的,自然会明白,到头来只有我……才是真心呢。”
“公主真真痴情,可惜偏偏痴得是公爹,也算是造化弄人了,独我这样可怜,连个真心实意的都没有。”白靖荣冷笑道。
昌安公主拆了发髻,起身说道:“少来我这阴阳怪气的,不是说好了么,随你在外面找什么人,只要不招回家来,我便替你养着,若是有了后,只管抱回来,我也收到名下按嫡出的养着,可是只有一条,不许再去招惹你表妹,我费尽心力才将他们隔开,你休要来坏我好事。”说完也不再理会白靖荣,径自朝西厢房去了。
白靖荣兀自离去不提,单说昌安公主。她行至西厢房,里面早有宫娥守候,等着服侍公主沐浴。
这宫娥十七、八岁模样,长得有些丰腴,圆脸圆眼,对谁都是笑眯眯的,瞧着就能添上几分喜气。见到公主前来,她有条不紊地伺候着,随口问道:“今儿是奴领着那表姑娘去宴厅的,那位看着是个娇弱的,想不到手段还挺高,能把亲家公那样的人都勾住了,偏生公主还去帮她!”
昌安公主闭目泡在浴桶里,那温泉室虽好,却是远了些,这倒春寒的时候,她才不去找不自在,反正都要睡了,近些更好。
原本昌安公主还是有几分愁绪的,爹爹是聪明人,附马都能看得明白,爹爹更是瞒不住,要是就此怪上她可怎么好?
正想着,就听她的贴身侍女傻乎乎的问话,哭笑不得的说:“怎么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把我当成了吃人的夜叉不成?她是什么身份,也值得我去与她为难?再说……”
回想起如玉为了辰砂委屈求全的情景,昌安公主长叹一声,“她也是个有情义有担当的,就连许多男子都不如她呢,我是真有些欣赏她,若是没了这层关系,我倒是真心想与她交好的……可惜了。”
那侍女替昌安公主洗着长发,嘴里还在念叨,“那她也差得远呢,要说这巾帼不让须眉,怎么也得说是我们公主才是,今日这事办得漂亮,支走了那表姑娘,也敲打了亲家公,在场的哪个敢不给公主几分面子?”
昌安公主并未接茬,半晌之后,那侍女以为她睡在此处了,突然就听她淡淡地说:“你不懂,说到底,这是太子的面子……不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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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安公主不受自家老爹待见,所以变成了一个恋父狂,但是她还有身为公主的骄傲,所以不肯像白夫人一样下作。总而言之,封建社会的女人一般都是比较可怜的,公主也没什么本质上的不同呢。
伤如玉(H、涉及NP、简) 五十二章 独守孝月夜归人
宴会之日已过了三天,如玉也在客房里巴巴的等了三天,每每听到动静总要跑去门边观望,可惜来人从不是苏泽。
又过了两日,如玉愈发的坐不住了,辰砂哥哥入了东宫,往后定是有好前程的,不论以后如何,只要他能过的好,总是是件好事。
可是泽儿为何迟迟没有音讯?莫非是舅舅迁怒了他?太子吩咐接他回返,舅舅再如何不忿,总不会对太子为敌才对,那么,为何还是不曾归来?
正想着,就有个小宫娥跑来回事了,“给表姑娘请安,公主请表姑娘过去叙话,有小郎君的消息了。”
如玉听得心中一凉,手都抖了起来。当初送他走时,只说那别院就在京郊,当日就能到的,怎么这都五天过去了,来的不是泽儿反是他的消息?这是什么消息,竟要五天才能到?
“麻烦你带路了。”如玉强压着担忧,随着那宫娥到了小前厅。
“表妹来了,怎么脸色这样苍白,快过来坐。”昌安公主还是那副高贵尊荣之态,笑着招手,把如玉叫到身边坐了,“早就说去接你家小郎,可是出了些差错,就拖到了现在。”
如玉本就发白的小脸越发没了血色,急切的问:“出了什么差错?可是泽儿他……”
看她如此担忧,昌安公主忍不住有些怜悯,这真是红颜薄命了,她长到这般大,怕是总共也没过上几天舒心日子,好好的小娘子早就被吓怕了,不知上辈子得罪了哪路神仙,今生要过的这般凄惨。
“我的人前儿个就去接他了,可却没寻到他,连公爹指派小厮都不见了,我本想先瞒着你,只要将你弟弟找回来就是无碍的。后来却听人说,路上见过两人,相貌与他们仿佛,且瞧方向当是进了京,我猜是他呆得憋闷,自己跑来找你,是以贴了告示,只要他能看到,自会去寻你。”
昌安公主一面仔细留意如玉的神色,一边开解,“你是忠良之后,如今在京里也是有几分名声的,想要寻人当是不难,我已命人收拾出一处小院来,就在我府后的街上,地方虽是不大,但胜在清静,正合了你这孝女的身份。”
话已至此,如玉明白这事便是说定了,无论泽儿是否回还,她必是要搬到那小院里去的,虽说她想在此等候弟弟,可是一来不知他是否真的入了京,二来总在这公主府里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倒不如搬到那小院子去清静。
她起身道了个万福,“承蒙公主大恩,多次相助,民女自是感恩不尽,只是还要腆颜相求,若是得了幼弟的音信,还请公主及时相告,待我等相聚,愿为公主请长生牌位,永世供奉。”
昌安公主道:“好了好了,你也不必这样拘谨,你父为朝廷鞠躬尽瘁,若是连这等小事都不能助你,也显得皇家太过凉薄。莫再胡思乱想,我看你是个有后福的,你家小郎定能安然回返。我也不拖着你闲话了,早些回去收拾一二,今日就搬过去罢。
其实哪有什么好收拾的,当日被舅舅带到公主府,她只身一人,除了衣裳头面再无其它,好在昌安公主对她存了几分善念,送了不少素色衣衫与她一并带过去。孝期之内不可穿红挂绿,鲜艳的衣裳都穿不得了,也戴不着首饰,黄昏时分就由公主府的马车载着去了孝女居。
这孝女居是一处两进的小院,地处公主府后院北街,也算是公主府的地界。也不知原本是作何用处,许久都不曾住过人,派人收拾了两天才好进去。之前也是昌安公主突然想起这小院合适,笑言:“既是孝女所居,便叫孝女居罢。”
如玉到了孝女居,环顾四周。
这宅子的确不大,头一进院子是下人住所,只有四间厢房,东跨院有个青砖垒起的小厨房。二进是座两层小楼,青瓦白墙,棱花雕窗。院内生了四棵大树,最细的也比她的腰还要粗壮些,呈合围之势将小楼环抱其中,此时尚为早春,想来天气转暖之后,必是一片郁郁葱葱,当可压下不少暑气。
院墙也是青砖造就,原主大概是个风雅的,又在院墙内刮了一层白泥,整个小院青白相间,隐于绿树之中,透出一股清雅之风。可惜此处长年无人打理,楼角墙沿上都滋了青苔,颓然的洇湿了细白砖墙,瞧得如玉心中愈发萧索。
孝中一切从简,昌安公主送了两个粗使婆子,两个下等丫环并一个贴身丫环与她使用,只那贴身丫环是个内向的,见面问安后再没开口,如玉记挂苏泽也没心思闲聊。晚饭过后,如玉叫那丫环去一楼里手的屋子睡了,整个二楼唯她一人。
盯着屋内幽幽跳动的烛光,如玉有些出神,“泽儿,你在哪里?”
此时离京向南约五十里,官道旁有一片树林,被如玉记挂万分的苏泽正在与人争执,“师父亲口应了我去寻阿姊的,怎么随便就改了?”
陈伯将自己的马系在树上,不紧不慢的说:“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为了你奔波劳苦的,你没个谢字不说,反倒跑来埋怨我!你阿姊好生生的在京里呆着,你急的什么?”
能不急么?
苏泽急得冒火,当日跟着陈伯离了白家别院,一路行到京中,陈伯找了个鱼贩,转过天来就得了消息,苏家小娘子尚在白府,并未听说有何不妥,不过她身处后宅,再深的也不得而知了。
他要去寻阿姊,陈伯却要从长计议,这时他才知道,原来这能文能武,胸有沟壑的师父,竟是个水匪头子。
陈伯本名陈昇,洛水陈氏嫡系。而这洛水陈氏,本乃前朝一等世家,世公世禄,显赫一时,却在王朝倾颓之时看错了形势,遭逢大难,险些叫本朝太祖端了个空,嫡系中只余下些老弱妇孺,旁系也未保下几个青壮,原本的钟鸣鼎食之家竟这样没落了。
如今百多年风霜更迭,陈氏嫡系血脉只余陈昇一人,还有个旁系的堂弟,叫陈昌的,兄弟二人在京城往南六百多里的洛水河畔建了个水寨,拉拢了不少青壮苦力,收于寨中,做着些劫掠商船,贩运私盐的买卖。
私盐利厚,总有人铤而走险,可这毕竟是杀头的买卖,若是没些门道,还真做不来。陈昇自小聪颖,对着苏泽虽说没个正经时候,但是门族没落,自小见惯各种眼色,他对人心的拿捏总是适到好处,打压拉拢,手段繁复,短短几年就吞并了无数大小水寨。如今各处水脉之上,已中洛河水寨一家独大,而那些被吞并的堂口也是无人不服,不由令人啧啧称奇。
也不知陈昇用了什么路子,如玉尚未搬进孝女居,他们就已得了消息,陈昇思量一番,带着苏泽骑马南下,此时苏泽担心阿姊,不肯再走,陈昇只好放马休息,顺便劝说,“你家小娘子已是过了明路,朝廷封了孝女,当是搬到一处清幽的院子里守孝去了,朝廷要她来作标榜,自然不容有失,那院子应当有不少兵丁围着,你我就是去了也接不出人来。”
既是消息灵通,苏泽也已知晓苏权身亡之事,梗着脖子说道:“不去看看如何得知?我乃是嫡长子,守孝也不能少了我,让我回去陪着阿姊一起守不是更好?”
陈昇瞥了一眼那欠打的小子,不住摇头道:“悔不当初啊,悔不当初!本想着你是个好的,将来能成大器,现在看来只是个没断奶的娃娃,我跑前跑后的操持这么许久,实在不值。”
“师父,您不晓得,那白家人没一个好东西,我怕阿姊吃亏,求您带我去看看罢。”苏泽急得拽着陈昇的衣袖摇晃。
一把挥开苏泽,陈昇龇牙咧嘴的说:“你又不是那娇滴滴的小娘子,少来老子这撒娇,大晚上的,吓死人了。”他弹弹被徒弟揉皱的衣袖,正色道:“看在你我师徒情深的份上,我再教你一招:处事不惊。你心急火燎极易失了分寸,难免被人拿捏,静下心来,想通其中关节才是当要之急。我来问你,你父挂了许久的闲职,为何偏在这烽火狼烟之时接到调令?真当上头那位能将天下人都装在心里不成?”
“师父这是何意?”苏泽被他说得一愣,仔细一想又确实如此,自他记事起爹爹就只挂了个闲职,十几年来从未有过变动,为何偏在流寇为乱之际得了实职?若说事有凑巧,当真有这样巧的事么?
“你可曾想过,他战死沙场,身后之事可有人好生料理?大难当头之际,平谷县富户闲人还有不少,为何单单选中你父?我敬他是君子丈夫,临危受命救百姓于水火,是以问你一句,你是要装聋作哑,跑去给这破烂朝廷装门面,还是我带着你回返平谷,为你父料理后事,寻出真相?”
苏泽双眼蓄泪,默默站了一会子,对着陈昇一揖到地,说道:“是弟子任性了,求师父带我回平谷县,先将父亲后事料理完毕,再图其他。”
陈昇这才点点头,“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你家小娘子此时安全无虞,我也留了人守在京城,她若有风险,到时自会有人暗中相助。”
商议好了去向,成良已喂好了马,拿着铺盖过来,三人就地挤成一团睡了,苏泽半睡半醒之时喃喃唤着:“阿姊。”
而孝女居中,如玉刚刚睡下,仿佛听到苏泽叫她,激灵一下翻身坐起,轻声问道:“泽儿?”
门外有人搭言,“玉儿,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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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如玉(H、涉及NP、简) 五十三章 夜私会情难自禁
“谁?”如玉心头一凛,不觉间颤栗发抖,惨痛往事历历在目,心都要跳出胸腔。
“玉儿,是我……辰砂。”
“辰砂哥哥?真的是你么?”如玉复又追问,侧耳聆听。
“是我,玉儿……你……可愿见我?”
真的是他!
如玉双手掩唇,刹那间泪凝于睫,连滚带爬的下了床去,门分左右,映着屋内昏黄灯火,二人四目相对。
辰砂肤色润白,连着眸色都有些清浅,双眼如琥珀琉璃一般熤熤发亮,两人一同开口,“你……”
如玉脸颊发烫,心想怎么连话都碰到一处去了,就低了头站着,一手捏了小衣的袖口搓弄,脑子里空荡荡的,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辰砂俯视如玉,见她露出一片白嫩的后颈,目光越发温柔。突然,他反客为主,牵着如玉的手跨步将她带入屋内,头也未回的用另一只手带上房门,一同走到床边坐下,问道:“你可是……不愿见我?”
愿么?如玉垂头不语,怎能不愿?做梦都想再见,可是……
屋内一片沉寂,两人相对而坐,却是默黙无言。约是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辰砂满腔的热血渐渐凉了,他放开如玉的手,苦笑一声说道:“是我痴心妄想了,我这样的人,哪里又配得上你?”他不敢再看如玉,快步走向门前,“你不必害怕,我……不过是来看看你……这就回了。”
“等等!”如玉追到近前,“我从没那么想,明明是我配不上你,我想见你的,自从你走,一直都想再见你的!我是怕你厌恶我,我,我……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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